“因为你认识我?”
“你再猜,这次猜不对我可还要罚你。”公孙容的手又放到了夏嘉弦的笑穴上,夏嘉弦吓得就要哭出来,伸手握住他的手,可怜巴巴道,“容郎可不要再让我笑了,再笑我就要哭出来了。”
“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生气?”
“我想不出。”
公孙容佯装生气,脸上自然十分阴沉,“你当真不知道?”
夏嘉弦趴在褥子上,手依然握着他的手,小声道,“那是因为容郎喜欢我?”
公孙容脸上郁色尽去,用另一只没被握着的手狠狠弹了她的脑门,“原来是装笨!”
“我是真笨,真的笨,可不是装的,你不要打我脑门!”
“你明明就是装笨来气我,平常就装傻充愣我假装不知道,如今怎么还是这样?”公孙容又弹了她的脑门一下,不过这一次轻了许多。
夏嘉弦被他这么一说自然有些心虚,只敢偷偷地看他,谁知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也不知怎么脸便红了,“你,你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装傻充愣的?”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了,只不过那时候不知道你这么坏罢了。”
夏嘉弦有些害羞,也不知这是羞的哪门子,“那么早就知道了呀!”
“你还以为你自己多厉害?满肚子的坏水早就露出来了。”
“那你怎么还留我在身边?”
“我那时觉得这姑娘很有意思,便想要多逗弄逗弄。”
“原来是这样呀。”夏嘉弦有些不爽利,把头转到了床里面,可是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有些无理取闹,却听公孙容又道,“但是后来想法却有些变了。”
夏嘉弦想问他到底是哪里变了,却有些不好意思,谁知公孙容这次竟然善解人意了,自觉道,“后来我就觉得这姑娘不止是有意思,还有些坏,却又并不是很坏,并不是对谁都坏。”
“那到底是坏还是不坏。”夏嘉弦终于忍不住,转头问道。
“你是有天大的坏心眼,却没有那么大的胆。”
“唔,你才坏心眼,说了这么多就为了说我有贼心没贼胆!”夏嘉弦愤愤地扭过头,脸紧紧地贴着枕头,都压扁了。
“你可不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难不成还要别人说你有勇有谋不成?”公孙容忍不住嗤笑了两声,夏嘉弦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
“我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也不许你说,我不让你说!”
“我怎地就不能说了?明明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公孙容轻哼了一声,斜眼看她一眼,极其轻蔑的样子。
夏嘉弦却并未注意到他的眼神,只死死盯着他的唇,有些白有些薄,前些日子在绮红楼看的春宫图便像是洪水猛兽一般冲了出来,压也压不住。
她脑中“嗡”的一声,耳边隐隐听着公孙容又在说什么有贼心没贼胆的,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恨恨扯过公孙容的脸便想亲上去,可是却忽然看见公孙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正看着自己,顿时便打了退堂鼓。
男子的嘴角微微翘起,“怎么?还是有贼心没贼胆?”
“谁说的!”夏嘉弦死闭着眼睛狠狠地亲了公孙容的脸颊一口,亲完之后颇有些得意地看他,“有贼胆了吧?”
公孙容挑眉,“只有这么点的胆子么?”
事实上,夏嘉弦确实就只有这么点的胆子了,可是被他这么一激,是无论如何也要借个胆来的,“才不是呢!”
说话间,她便拉着公孙容的脖子,把自己的嘴贴到了他的嘴上,咬牙总算坚持了一会儿,分开后甚是得意道,“这回有贼胆了吧?”
公孙容抿了抿唇,忽然把夏嘉弦拉了过来,挑眉道,“你那哪是贼胆,你那是老鼠胆,我这才是贼胆。”
然后便不管不顾地亲了下去…
待他放开夏嘉弦的时候,夏嘉弦已经满脸通红,也不知是闷的还是羞的,纸老虎一般喊道,“你这是色胆!”
“色胆也好过鼠胆不是。”
夏嘉弦觉得自己吃了亏,心情很是复杂,可是这复杂里偏偏还掺杂这些说不清的情愫,有点酸,有点甜。
雨越下越大,忽然一声雷响,屋里一瞬亮了起来,在这一瞬的光景里,夏嘉弦恰好是看着公孙容的,而公孙容亦然。
屋里忽然变得有些闷,公孙容便想出去透透气,谁知甫一转身手却被拉住了。
“公孙容,我害怕。”
“你怕什么?怕打雷?”
夏嘉弦在黑暗里飞快地摇了摇头,她的手有些抖,摸索着抱住公孙容的腰,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背上,“我总觉得不安心,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每天都担心朝廷的人再找来,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又每天担心你要走,等你走了之后我估计还要担心,担心你不能洗脱罪名。”
“哪里有你这么傻的姑娘,平日里净想着担心着担心那的,哪里还能好好过日子。”
“我可不就是傻么,不傻哪里有人会想要和一个通缉犯过一辈子?”
“我早晚会让天下还我一个清白,到时候我就可以娶了你这个傻姑娘。”
“阿嚏!”
“着凉了吧,我去烧水给你洗澡!”公孙容赶紧拉开夏嘉弦的手,出去烧水。
可是等他烧好水来叫夏嘉弦的时候,却见夏嘉弦依旧穿着湿衣服躺在床上,他叫了她两声也没听她应声便有些急。
伸手一摸她的头,竟然发了烧,身上却是冰冷冰冷的。此时哪里顾得上其他,只飞快地脱|光了她的衣服,抱进浴桶里。这样过了一会儿,夏嘉弦暖了回来才睁了眼,隔着水雾看公孙容不甚清晰的脸,脑中还是混沌一片。
“怎么烧成那样也不说一声!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是浆糊吗?”公孙容脸色不太好地数落她,手却没停,接着往浴桶里倒热水。
“才不是浆糊!”
“你还嘴硬!”公孙容怒气腾腾地等着夏嘉弦,夏嘉弦便硬不起来了。
“真的不是浆糊…诶?你怎么脱了我的衣服…”
这事本来是十分坦荡的事,可是被夏嘉弦这么一问,公孙容便觉得有些心虚,佯装坦荡道,“自然是为了救你。”
“唔。”
“我去给你拿衣服,你等着。”
“唔。”
公孙容一打开柜子便看见叠放整齐的亵裤肚兜,瞬时便有些脸红心跳。先前他又急又慌只是担心,如今脑中却绮念不断,让他十分之难过。
他匆忙拿了衣服背对着递给夏嘉弦,接着便听到夏嘉弦从水里起身的声音,然后是穿衣服的声音。
忽然,声音停了,夏嘉弦走向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能帮我系上么?”
公孙容只觉身上的血都冲到了脑瓜门上,还没看到,脑中便已经想到她的样子。
夏嘉弦见他没有反应,又道,“我系不上,帮我一下。”
公孙容回头也不是,不回头也不是,忽然想到夏嘉弦这姑娘即便是发了烧,也不可能这样,多半是在消遣自己,声音却抑制不住的沙哑,“要是我转了身,你就只能脱了衣服,你也知道我这人向来不是什么君子。”
夏嘉弦手指绞着衣袖,脸上忽然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然后一跺脚,一咬牙,“那你就不君子一次吧!”
公孙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才,说什么?”
夏嘉弦哪里还好意思说,只伸手拉住了公孙容的手指。公孙容先前便是强压着自己那些绮念,如今哪里受得了,转身便见伊人站在烛火下,双眼水波盈盈地望着自己,他才知为何英雄总是难过美人关,也许并不因为那美人有多美,只因了那美人对自己的情意。
也不知是谁先动了情,起了意,衣衫解尽处,春|意无限。
火|热的身体在黑夜里交缠,分不清谁是谁,那是一种本能,靠近,厮磨,然后狂蜂浪蝶,云雨巫山。
喘|息声,呻|吟声有些压抑,带些欢愉,在这雨夜里隐隐约约,时隐时现。
春宵苦短,只愿长醉。
[正文容郎容郎太孟浪]窗外的雨渐渐变小,雨声从没有关严的窗户传进来,屋子里有些水汽,闻起来是秋天的味道。
公孙容拉了被子抱紧怀里的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触手温热,让他觉得很真实。
心蓦地就软了下来,忽然觉得自己那么多年的风霜雨雪,策马漠北都是恍惚的,年少成名,鲜衣怒马都是虚度的,半年的逃亡生活也飘渺起来。
在他还不记事的时候,父亲母亲便在运货的途中遇到了山洪死了,那时公孙清不过十多岁的年纪,便开始拉扯他和公孙谦。
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能撑起公孙家,于是家里的仆从便觉得公孙家要败落了,做事自然能敷衍便敷衍。有一次带公孙谦的奶娘放公孙谦在床上玩,自己跑出去和人聊天,公孙谦从床上栽了下来,脑门磕在了凳子角上,血不停地流,流了一地。
那奶娘怕得不行,用手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哭,可是却也知道瞒不了多久,于是连夜跑了。
等公孙清去看公孙谦的时候,他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公孙清守了三天三夜不敢闭眼,才总算把公孙谦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事情过去后,公孙清没有迁怒或是寻找那奶娘,只是默默把公孙容和公孙谦带在身边,背一个抱一个,踉踉跄跄的。
等公孙容十多岁,公孙家的老管家拉着他的手给他讲了这些事,直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声泪俱下。
那时候公孙清已经遇上了一个女子,正准备娶她,白头偕老。
那时的公孙容年少气盛,羡慕极了那些鲜衣怒马的少年侠客,江湖豪情,于是只身南下去挑战武林第一的高手白燕飞,不过是凭着一把快剑和什么也不怕的荒唐赢了,一战成名。
然后他便愈加的野,天南海北地跑,放浪形骸,一年回去一次已经算是勤的了。
半年前他回公孙家,那一天公孙家被灭门,他去晚了一步,抱着碎了一地的尸身,不知哪一个是自己的亲人,什么武功什么虚名都是没用的,什么都是没用的。
他现在想,等自己手刃了杀害公孙家一家的凶手,还自己一个清白之后,就和怀里这个有点坏心眼的姑娘,找个世外桃源安心度日,生几窝孩子,热热闹闹的多好。
夏嘉弦动了动,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也不知她何时把被子掀了开来,肩膀露在清晨的雾气里,小巧惑人。
公孙容十分孟浪地用手摩挲着她的背,挑逗意味十足,可惜夏嘉弦这会儿睡得正香,只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个舒服的位置趴了。
可是公孙容却已经情动,恨不能将夏嘉弦拆吞入腹,于是唤了夏嘉弦两声,却依旧不见她醒,这下心里便像是被猫挠了一般,又急又气又痒痒。
“嘉弦,嘉弦醒醒。”
“唔。”夏嘉弦不理他,把脑袋钻进了被窝里,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嘉弦,你别不理我呀!”
奈何夏嘉弦依旧不动,公孙容觉得好言相劝不甚管用,于是直接把夏嘉弦拉了出来。她甫一出了被子便冻得一抖,连忙又靠进了公孙容的怀里。
“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是你勾|引我的,不是我孟浪。”
“嗯?”夏嘉弦清醒一点,睁开眼睛看他,却被他压在了身体下面,瞌睡立刻跑光了,有些紧张有些可怜,“容郎你放了我吧,昨晚…昨晚…那么久还不够么。”
公孙容挑眉,手却专往不该摸的地方摸,“才那么一会儿怎么够?”
“那哪里是一会儿,你分明…分明…”
“分明什么?”
“你分明折腾了我一夜!”夏嘉弦咬唇控诉,三分怒七分怨地瞪他。
“才一夜而已,嘉弦你莫要小看了我。”
“你!”
“我怎么了?”公孙容贴在她耳边,带些威胁地问。
夏嘉弦立刻便失去了底气,谄媚道,“我这不是担心你的伤么,容郎你的伤还没有好,可千万不能太…太放浪。”
公孙容忽然在她耳边轻笑出声,气息喷在她耳边,有些痒。
“娘子原来是担心这个,你放心,为夫自有分寸。”
“谁是你娘子!”夏嘉弦嗔怒,瞪他一眼,却被他亮得吓人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转头看向别处。
公孙容低头亲了她的脸颊一口,“反正你我都已经做了那等事,还嘴硬什么,大不了为夫以后都听娘子的。”
夏嘉弦觉得公孙容说的很有道理,却还是很不太敢正眼看他,“你说全听我的?”
“是是是,全听娘子的。”
“那你起来,咱们穿衣服吃饭。”
两人对视,公孙容的脸上尽是茫然之色,“娘子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然后毫不迟疑地堵住了夏嘉弦的嘴,做尽想做之事,当真香|艳得很。
夏嘉弦傍晚才醒,腰酸背痛,只恨不得狠狠咬公孙容两口,可是公孙容却没在屋里。
她起身穿了衣服,从窗户看见公孙容坐在院子里,此时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叶子已经变黄了,零星有几片树叶被风吹落,然后飘落到地上,公孙容在这样的景致里,显得有些萧索。
夏嘉弦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在想什么?”
公孙容顺势转身抱住她的腰,把脸贴到她的小腹上,“没想什么,你怎么不多睡些时候?”
“睡够了。”
两人都沉寂下来,公孙容把她抱到腿上,两人互相依偎着坐了一会儿,忽然一片叶子落在了公孙容肩上,夏嘉弦伸手拿了下来,“你看,秋天就要过去了。”
“嗯,秋天,要过去了。”
公孙容的伤已经大好,再过两日他便想回漠北去,白霜晚那里已经有了一点眉目,只是书信往来说起了并不方便,只等他回了漠北细细地说。
夏嘉弦的厨艺大有长进,不再想以前那样难吃。江律有时候会过来蹭饭吃,依旧没有什么正行。春花成亲之后过得很好,又圆润不少。小可怜渐渐也胆大起来,和它的主人一样,开始胆大妄为,有时候还挑|逗公孙容,让他哭笑不得。
这日夏嘉弦从外面回来,走到巷子里时发现前方站着一个人,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只是带着黑纱斗笠,看不清脸。
她踌躇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绕远路避开那人。谁知她转过一个弯又看见那人挡在前面,这次没等她转身,那女人却向她走过来,忽然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夏嘉弦说不出话来,心里又急又怕,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要怕,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有些话想告诉你,你若是答应不跑不叫我便给你解穴。”
夏嘉弦使劲儿眨了眨眼睛,那女人便依言解了她的穴道。她得了自由,立刻后退两步,戒备地盯着那黑纱遮面的女人。
“我知道你是三苗族人,你在三苗族的名字叫阿绯尔。”
“你…怎么知道。”
“这个你不要管,你从今以后要记住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三苗族的事,更不要让别人看见你肩膀上的印记。”
夏嘉弦的手不自觉捂住了肩膀,也不知怎的那里忽然就想火烧一般,她的声音有些抖,“为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相信你。”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等我找到能把你肩膀上印记消除的药,会再来找你。”那女人转身想走,夏嘉弦只觉得她的身形无比熟悉。
“你等等!”
那女人停下脚步,却背对着她。
“我们…是不是见过?”
那人只顿了片刻便继续走,夏嘉弦还想说什么,却听后面有人叫自己,她失神片刻,待再回头时那女人已经不见了。
“怎么出去这么久?”
她回头看公孙容正在看自己,怕他担心,便道,“刚才遇上个人问路。”
公孙容不疑有他,伸手环过她的腰,“那回去吧。”
可是回去之后夏嘉弦依旧想着白天遇到的那个女人,想她说的话,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也只能告诉自己以后万事小心了。
这夜夏嘉弦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坐在一间小屋子里专心致志地绣花,那屋子是青灰色的,门边站着一个人,面目模糊,是一个女人。
她认真地绣着,身边的景物都渐渐模糊起来,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个小孩子的模样,然后小孩子抬头看着门边的女人,叫了一声什么,那女人听了连身体都模糊了,最后消失不见。
夏嘉弦一下子醒了,睁眼却看见公孙容正睁眼看着她。
“做梦了?”
“嗯,梦见你娶了刘员外的宝贝女儿,把我抛弃在寒风里。”夏嘉弦随口胡诌,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公孙容把她的脑袋从被子里拽出来,责备道,“刘员外只有儿子,哪里有女儿。”
“你还真的要去娶呀!”夏嘉弦恨恨地瞪他。
“你不让?”
“不让。”
“那就不娶了。”
夏嘉弦的头发披在背上,又黑又亮,让他心里有些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便再也停不住。
于是夏嘉弦便再也没有睡着觉。
[正文路出寒云外快走]这日公孙容和夏嘉弦从集市上回来,远远便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男子,公孙容把夏嘉弦拉到身后,警惕问道,“不知兄台来此有何贵干?”
那男子见了公孙容竟然有几分惊喜的样子,迎上来道,“公孙公子不要误会,在下没有恶意,我是受了北堂瑶姑娘委托来找公子的,还请借一步说话。”
公孙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却没有一丝放松。
这北堂瑶和公孙容倒是有些交情,但是也并不是什么特别深的交情,公孙家出事之后,北堂家一直也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如今派了一个人来也不知是抱了什么样的目的,如果北堂瑶的人都能找到这里,想来这里是不安全了。
公孙容心里虽然想了许多,却并未表现出来,只是握了握夏嘉弦的手,让她安心。
那男子进了院子便停下,转身对公孙容道,“在下本是个闲人,在北堂家当个食客,前些日子北堂小姐委托在下前来寻公子,说是偷听了北堂帮主和世伯们的对话,得知十三盟抓了公子的弟弟公孙谦,这月初十便要在十三盟总坛用公孙谦的血祭天。”
公孙容听了一惊,不禁问道,“公孙谦从未和十三盟结怨,怎么会被他们抓了?”
那男子也颇有些不平道,“十三盟不知在哪里得了消息,说是公孙谦是公子你的同谋,北堂瑶姑娘知道你们都是冤枉的,也曾经去求过北堂帮主帮你们洗脱罪名,可是北堂家和十三盟一直不和,势力多受限制,也是无能为力,只希望公子得了消息快快去救令弟,免得日后追悔莫及。”
公孙容刚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有些慌神,可是听那男子这样说立时便知道十三盟的目的不是用公孙谦祭天,而是要引自己出去,后面肯定还留了一手。想到这他便冷静下来,又问道,“不是在下多疑,只是不知公子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那男子微微笑笑,并不生气,“在下不才,江湖上的朋友却有许多,不过公子也请放心,这个住处在下会替公子保密。”
公孙容知道多说无益,也并不准备相信他,却是揖了揖,“那就多谢公子了。”
“公孙公子保重,在下告辞。”
公孙容看着那男子离开,虽然知道公孙谦暂时不会有危险,心里却有些乱,如今当真是一团糟,公孙谦那厮也不知怎么落入了十三盟的套子里,夏嘉弦这里也不再安全,他两边定然不能兼顾。
夏嘉弦只当他在忧愁公孙谦的生死,便拉了拉他的袖子,试探道,“你是不是要去救公孙谦?”
谁知公孙容恨恨道,“救那个没脑子的干什么,让他死了算了!”
“没脑子不还是你弟,你嘴上虽然这么说不是还要去救。”夏嘉弦说完便进屋去给他打理包袱,心里却是有些不舍的。
公孙容也不过是嘴硬罢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恨不得长一双翅膀去把公孙谦从狼窝里叼出来。
等他进屋的时候包袱已经包好了,夏嘉弦把包袱递给他,“里面包了几件冬衣,还有一些伤药,你要是着急现在便去救你弟弟,你要是不急便等到明早再出发吧。”
公孙容忽然觉得有些感动,他自小就没有双亲,大哥公孙清拉扯他和公孙谦长大,虽然很关心他们,却总是少了些细心,如今他二十有余终于遇上了这样一个人,怎能不感动。
他是很想现在便离开,可是又担心走后夏嘉弦这里出事,便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把包袱放在桌子上道,“我明早走,我走了之后你要多加小心,这里是不能住了,你搬到江律那里,尽量不要出门,等江律办好了公文你便随他到京城去住一段时间,我办完了事自会去找你。”
夏嘉弦不想让他担心便点头应了,想起刚才那男子说的话,又有些担心,“十三盟里的那些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会不会真的杀公孙谦?”
公孙容笑得有些苍凉,摸摸她的头道,“这世上哪有单纯的好人坏人,他们会不会杀公孙谦要看我能不能给他们想要的东西。”
“那你会不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