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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渊恍然大悟,他就说嘛,京中有自己震着,他又从不掩饰自己对阿瑶的重视,怎么有人敢蹦跶。如果从布政上入手,那一切就说得清。布政油水之厚,可与盐税比肩。胡九龄不缺钱,整治起贪腐来毫不手软。这几年他主持江南布政,整个江南官场风气荡清不少,供给朝廷的税收逐年累加。皇上那边高兴了,减轻负担的百姓也高兴了,可这却断了有些人的财路,甚至是生路。
这些人顶着定北侯府威势挤兑阿瑶,完全有可能。
翁婿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
“阿爹近来主持江南布政,可曾遇到过阻力?”
“阻力肯定是有,但有潘大人及江南有识之士在背后支持,倒也算顺利。尤其是皇上屡开恩科,新中举的官宦皆是饱读圣贤书的有识之士,少了浸淫官场多年的油滑和身不由己,做起事来更为得力。”
新晋官员做事得力,那就是一些老油条尸位素餐,陆景渊读出了他话中潜藏的寓意。
“不过仍有一些老大人为国为民,他们在位多年,对官场那一套十分熟稔。如今一心为民,贡献倒是更大,比如…”
还没等胡九龄列举忠良姓名,书房门敲响,胡贵进来禀报。
“老爷,侯夫人十分想念您和夫人,方才乍见情绪自然外露。这会在夫人安抚下,她已经稳定下来,说是要见您。”
厚黑了一把的翁婿二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陆景渊先开口。
“方才夫人是思念家中二老,才哭的?”
胡九龄也反应过来,感慨过后便是老怀宽慰,女儿想他呢。
“正是如此,夫人命在下请侯爷和老爷过去呢。”
原来是一桩乌龙,翁婿俩哭笑不得。听到胡贵肯定的回答后,忙抬脚朝后面赶去,一家人见面诉说半年思念之情,然后便是和乐融融。
第154章
阿瑶和陆景渊在胡家住下来。
头几天胡家夫妇还对远道而来的姑娘、姑爷很是客气,每日摆酒设宴,席间也多有拘束,可渡过了最初的阶段后态度也就自然起来。一边是自家女儿,另一边是相处几年的女婿,都是自家孩子,相处起来也就没了那份对陌生人的客套。
这样一来,阿瑶反倒更自在。头几天爹娘待客般的客套,让她心里难受极了。
陆景渊倒没觉得有什么,胡九龄向来看不惯他这个女婿,如今待客般的相处模式反倒是优待。
不过他也没多少时间享受这种优待,作为皇上的左膀右臂,此来江南他亦是身负皇命。
胡九龄任布政使的几年,江南税收的改革显而易见。这其中有方方面面的原因,但最重要的一点,却是地方官吏大多出身富余。换一种说法,就是高薪出廉臣。
宋代便有高薪养廉之举,其中道理很浅显:官员凭俸禄便能生活富足,铤而走险去行贪腐之事的可能性自然降低。不过凡事有利也有弊,高薪使得世人皆想为官,挤破脑袋也要求个编制,最终冗官严重。曾经繁荣的大宋便是被庞大的官僚机构从内部蛀空,以至覆灭。
这是一项颠覆朝堂的变革,任重而道远,从最开始便要小心谨慎。他此来江南,便是要汲取这方面经验,反馈给皇上。
做实权派,就得是劳碌命。
不过想到侯府中的娇妻,还有他们未来的孩子,他便觉浑身上下充满力量。
陆景渊早出晚归,大多数时间都是阿瑶一个人在家,她有种做回闺阁少女的感觉。与那时不同的是,这会有宋氏陪着她。
宋氏当年高龄产下阿瑶后便缠绵病榻,女儿成长过程中未曾陪伴一直是她心里最大的遗憾,而让一对狼子野心的娘家子侄陪在女儿身旁,更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
这会母女俩单独相处,她更是尽力弥补。
多年卧病在床,宋氏练就一手好女工。这会母女俩坐在宽大的桌子旁,阿瑶打理生意,宋氏分针走线。房间内静悄悄的,连端茶进来的青霜脚步都放慢些。
“苏小乔真是越发干练了。”
茶递到眼前,阿瑶刚好核算完一本账目。算盘珠子一拨,伸个懒腰感慨着,脸上全是愉悦。
赐婚旨意下来后,她便着手安排青城的事。胡家自有阿爹安排,她自己的生意,则是慢慢交给苏小乔。苏小乔算不得聪明,但胜在踏实肯学,一月之中上旬看、中旬学、下旬自己尝试着做,总能学会一项,一项项积累起来,慢慢也就全会了。
阿瑶出嫁前,苏小乔哭得稀里哗啦,那眼神仿佛失去了全世界。若不是有了孩子,她甚至要抛家弃夫,跟着一起到京城。当时阿瑶还担心了几天,可时隔半年回来看她做得账目,她竟有一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感觉。
“第一个月时还有些乱,可从第二个月起就渐入佳境,如今她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那你也能轻松些。”
阿瑶并未接话,而是感慨道:“当时没人看好她,说她一个姑娘家,还是在家相夫教子的好。”
“苏家那几个儿子都是好的。”
宋氏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阿瑶却是听明白了。
当初她叫苏小乔接管生意时,不少人说她是姑娘家,建议她叫家里兄弟帮忙。这些人的出发点也是好的,一来男人做生意符合世道,二来跟兄弟处好关系、日后出嫁也好找娘家人撑腰。
可没等苏小乔开口,苏家兄弟先发话了。兄弟几个言明,如果不是妹妹跟郡君关系好,自家爹命肯定保不住,到时落个家破人亡都是轻的。妹妹本就是家人,有事他们兄弟出面也是应该,这会更是本分。几个嫂子虽觉可惜,可苏家富庶,又有阿瑶在上面顶着,他们巴结小姑子都来不及,当然顺着自家夫婿说话。
苏小乔只说爹也是自己爹,女儿救爹天经地义,这样各让一步,苏家兄妹间手足亲情更近一步,苏小乔有事,几个兄弟更是帮的心甘情愿。
有全家齐心的苏家人比着,胡家旁支那些亲戚就更糟心。
“娘,我离开这半年,他们又来找过?”
“放心,你爹也不是泥人,咱们吃不了亏。”
没否认也就是承认,阿瑶端起汤碗,挡住了紧绷的唇角。
财帛动人心,虽然有景哥哥和阿爹两座大山震着,可胡家家产实在是太过丰厚,这等诱惑足以让人顶住压力,铤而走险。
她看向对面的宋氏,在各种珍稀补品的滋补下,这几年她越活越年轻。可终归不是真年轻,她和阿爹岁数摆在那,自己又远嫁京城。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到时自己只怕是鞭长莫及。
“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毕竟是同族,打断骨头连着筋,又有什么法子呢?”
“那就分宗!”阿瑶神色坚定。
嫁入侯府后她时常陪着宁安大长公主,别看这位殿下表面上是尊活菩萨,可能在当年变天时控制住广平侯府、权利辅佐今上稳住朝堂,这位又岂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软活。对着儿媳妇,长公主一点都没藏私,把自己关键时刻杀伐果断的那一套全都交给了她。
刚才阿瑶也在权衡。上辈子亲身经历,阿爹死后,这些人跟饿狼似得,见着肉便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撕咬。别看他们如今跟哈巴狗似得,顶多粘上来要点钱。可如果阿爹有个万一,保管他们立刻露出森森的獠牙。
有些人,帮了七分,他们非但不会感激,反而会觉得你欠着三分,旁支那些人就是如此。
所以必须要一棍子打死!
“分宗?倒是听你爹提起过。”
“阿爹也有这意思?”
“是啊,咱们胡家也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家。士农工商,说起来那些种桑养蚕的旁支人,地位还比咱们要高些。同姓族人互相帮衬着,一家和乐融融,有什么不好?偏偏他们心太大,那些年孙家跟胡家对着干,他们竟然谎报极品生丝减产,暗中卖给孙家,你说这都什么事。”
“还有这等事?”
“那时你还小,不记事。最后还是你舅舅一家家去求…”提起舅舅,宋氏有些黯然:“就没一个省心的,不提也罢。”
四年前宋钦文追随沈墨慈一路入京,投入靖王名下。后来靖王谋反,失败后他同样以反贼论处。本来以自己同景哥哥的关系,可以为他求情,悄悄放出来。可她这边刚一提,舅舅就拒绝了。后来宋钦文被斩首,他亲自入京为儿子收殓,一夜白头。回青城后他便与杨氏和离,连宋钦蓉都赌气跟着杨氏。
“宋钦蓉可曾出嫁?”
提到娘家侄女,宋氏脸上闪过怒色:“别提她。”
“莫非她还恨着我,日日咒骂?”
“可不是,也不知沈家那天生反骨的姑娘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总觉得自己应该比我好。”
阿瑶一派云淡风轻。刚重生时她对宋家兄妹恨到不行,可如今罪魁祸首已死,她怨气基本都散了。如今她贵为侯夫人,主持侯府中馈不说,还有自家生意要管,每日有无数事等着她,已经没功夫去想那些微不足道的人和事。
“只是可怜了舅舅,那么好的一个人。娘,舅舅一个人孤孤单单,女儿想起来也难受。”
“谁说不是呢?可他总觉得对不起我们,现在连我送过去的东西,每次都原封不动地退回来,说自己没脸收。”
“舅舅那人娘还不知道,别人对他一点好,他都记在心上,还是得想办法让他了却心结。”
“咱们家现在又没什么大事,哪那么容易?”宋氏满面愁容,那可是她嫡亲的兄弟,姐弟俩多年来一直感情很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阿瑶灵机一动:“谁说没大事?眼前不就有一桩。”
“你说分宗?这是胡家人的事,他一个外人如何插手?”
“如果他是为娘出气呢?”
“什么?”
阿瑶起身走到她身边,倾身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您和阿爹年近四旬能生下我,为何前面那么多年反倒不行?娘难道从未怀疑过?”
“你是说?”
阿瑶点头,宋氏却摇头:“当年老爷遍访江南名医,这事整个青城都知道。”
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也对啊,以阿爹的聪慧,又怎会想不到这主意。若是能成,便是为了她前世遭遇,这些年他也就分宗了。
“我再想想。”
若是以往随便寻个由头,借助侯府威势,强行分宗也就罢了。可如今阿爹是为官之人,名声容不得丝毫污点,想要分宗,必须得抓住切实的证据。
想了半天,宋氏一方帕子都绣好了,阿瑶想得头都痛了,还是没想出来。
于是她祭出了终极大招——找景哥哥。
当陆景渊忙完回胡府后,就见几日来沉浸于团圆喜悦中,几乎把他忽略个彻底的侯夫人,竟站在院门口等候着她。
远远望去,伊人挽着简单的发髻。初春天气微凉,她披着件火狐尾滚边的大氅,火红的容貌衬得她如玉面庞愈发明媚。见到他,她面露惊喜以及期待。
几日不曾认真瞧过,仿佛又好看了些。明明看见她脸上写着“有事相求”,他还是不由自主加快脚步。
第155章
“笃笃笃笃笃笃笃!”
胡府正院后罩房燃气炊烟,大夏24K纯镶金的高富帅定北侯正在秀厨艺。
头发被玄色发带牢牢箍住,脖子上绕条汗巾,袖子撸起,下面握着的菜刀唰唰唰挥动,一截青瓜眨眼间变成厚薄均匀地片状。旁边伸过来只白嫩的小手,捏起青瓜片放在瓷盘边上摆盘,边摆边吃。
“最后一片。”
偷吃的阿瑶吐下舌头,“景哥哥切这么好看,忍不住嘛。”
她倒不是拍马屁,小侯爷功夫好,一手刀工出神入化,切个菜都比常人切得均匀、形状也好看。
陆景渊拿个萝卜雕点花,随口问道:“刚才等在院门口,又主动陪我进厨房,嘴还这么甜。说吧,什么事?”
被发现了…阿瑶对手指,嘟嘴道:“难道我不是一直嘴巴都很甜?”
“是么?”放下雕好的萝卜花,陆景渊盯着她的嘴角,在她不自在低头的瞬间飞速倾身,在上面啄一口。
“是很甜。”
他砸吧下嘴:“怎么还有点苦味,像东边靠海那地方井水的味道。”
胡家旁支就是住在东边,那边离海近,海水返潮,水中略微带出点苦咸味。
阿瑶瞪大眼:“景哥哥都知道了?”
陆景渊没承认也没否认,“看你刚才愁得,脸都皱成一团。”
“这几天你一直在忙,早出晚归的,本来这点微不足道的事不想惊动你,可我想得头都疼了,还是没想出法子。”
这丫头的本事他知道。侯府在京城那么多生意,交到她手里短短几个月,便已被收拾得井井有条。逢年过节迎来送往,她更是没出过差错。府里有她坐镇,他也可以毫无顾虑地在外面拼杀。
真正成亲后,陆景渊才明白另一半的意义。两个心意相通的人组成家庭,劲往一处使,真的会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京里都觉得他这亲事吃了大亏,只有他自己明白,成亲后他轻松多少。
“哎…”
叹息一声,他大手抵住她的额头,“傻丫头,你我夫妻一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很乐意帮她收拾麻烦,这让他很有成就感。可惜她招惹麻烦的本领太差,大多数时候让他的满腔霸道护短之情无用武之地。
读懂了他的情绪,阿瑶心下叹息。
“我知道景哥哥很厉害,这天下少有你摆平不了的事。可树大招风,若非逼不得已,还是不要落人话柄。”
居安思危,定北侯府如今权势滔天、稳如泰山。可日后呢?待皇帝舅舅作古,新帝能容下这么个权势滔天的王侯?有空海大师和墨大儒两位师傅教导,她看得比一般人还要长远。他们如今已经足够舒坦,做人人夸赞的和善人就行。
顿了顿,她环住他的腰:“我们还要长长久久,荣华富贵。”
陆景渊将她抱在怀里,手不经意间搭在她的脉搏上,面上闪过一抹古怪,到嘴边的豪迈之言也拐个弯。
“你想得没错,不过旁支的确是罪有应得。”
抓住她的手,仔细试探她的脉搏,附在她耳边,他轻声耳语。
阿瑶神色大变:“他们…怎么能这样!”
越想越觉得后怕,这会她是多一刻也呆不住了:“不行,我得告诉阿爹。”
抽出手,拎起层叠的襦裙下摆,迈过厨房门槛就往前院跑。
望着她风一般的背影,陆景渊搓搓手,回忆着刚才碰触脉搏时指尖的感觉。虽然不怎么真切,但的确像滑脉。再联想一路行来这丫头的嗜睡,当时他只当她舟车劳顿,也没多在意。现在想想,在京城时她应该已经怀上了。
他要有孩子了!
陆景渊俊逸的眉梢染上喜色,握刀的手止不住颤抖。
可心思转到胡家旁支时,他眸中寒光闪过。以前总想留着他们慢慢逗弄,让他们千百倍偿还前世亏欠。这几年报复下来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做个了断。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改下今日食谱。
那丫头有了身孕,吃食也得相对调整。药膳、日常忌讳他大体清楚,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得跟师傅那边确认下。
把鸡炖上,陆景渊顺手写了封信,交给一直藏在房梁上的暗卫。在暗卫以及胡府下人惊讶的目光中,他没事人般搁下笔,再卷卷袖子,继续投入到烹饪大业中。堂堂侯爷、天潢贵胄,做起厨子来却是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无丝毫违和、更无丝毫不甘。
小厨房发生的事很快传到胡九龄耳朵里,饶是拿女婿当半个仇人,这会他仍是难掩唏嘘。他也为妻女下过厨,不过那更多是象征意义的。下人准备好一切,他只需将食材往锅里一扔,就拥有了冠名权。如小侯爷这般亲力亲为,他没那功夫、更没那天分。
婚前跟着跑来青城,婚后亲自下庖厨,他对阿瑶的这份情,不仅始终如一,反而有些历久弥新的味道。
他可以放心了。
老怀甚慰下他伸个懒腰,还没等伸到一半,就见女儿红着眼眶从后面跑出来。看到他,就如窦娥遇到包青天似得,拖长音哭着跑到他跟前。
“受委屈了?”不应该啊,这里可是胡府。这个家她自称老二,没人敢称老大,谁敢给她排头吃。
在阿瑶的哭诉中,胡九龄很快弄明白事情原委。
“巫蛊?”
“对,”阿瑶情绪已经平稳下来:“阿爹,前世我们落到那步田地,是不是被他们咒的?”
不可能!胡九龄第一时间就否认这层猜测。前些年他不知道,但在阿瑶透露前世之事后,他便对旁支多加提防。若是他们行巫蛊之事,早被他查出来一勺烩了,又怎会留到今日。
不过这事,还真是个好机会,胡九龄只觉眼前一亮。
小侯爷准备的晚膳很丰盛,盘盘菜色香味俱全。在开宴前他就宣布了阿瑶有身孕之事,这则喜讯完全冲散了旁支所带来的那点困扰。人逢喜事精神爽,这顿家宴吃得很是圆满。
家宴过后,将空间留给有过生育经验的宋氏,由她科普初次怀胎的阿瑶,翁婿俩则是进了书房。
小侯爷查出来的消息更为全面,很快胡九龄便弄清事情始末。跟他想得一样,巫蛊是旁支最近才弄得。
说起来这事还跟阿瑶有关。早些年胡九龄宣布家业由独女继承,无论招赘还是立女户,都彻底断了旁支念想。可去年阿瑶出嫁后,胡九龄膝下空虚,他们再次看到了希望。
那可是富可敌国的家产,只要胡九龄一直没孩子,最后不还得落他们手里。
可万一胡九龄再生出孩子呢?七旬老汉还有能生子的呢!当年他们信誓旦旦,断定嫡支无后,可谁曾想胡九龄年近四旬弄出个女儿。已经创造过一次奇迹,谁能保证不会有第二次?
双方身份地位悬殊太大,他们压根摸不着胡九龄边。想来想去,只有通过神明的力量——巫蛊,祈祷嫡支断子绝孙。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当探秘方还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暗卫时,想从普通老百姓嘴里套点话不要太简单。在调查青城“高薪养廉”一事时,小侯爷手下暗卫恰巧查到此事,事关侯爷岳家,下面顺带报上来。
“怪不得胡某多年无子,原来是他们从中作怪!”胡九龄义愤填膺。
“阿瑶有了身孕,他们再行这等事,便是谋害朝廷钦封的郡主。”陆景渊怒发冲冠。
翁婿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给旁支定了罪。
在定北侯夫妇回青城探亲没多久,有邻村人周大无意中发现胡家旁支巫蛊。周大有个兄弟在通判府做事,而通判恰好是被胡九龄挡了财路的一位官员。
通判知道胡家旁支与嫡支关系不好,可同宗同族、打断骨头连着筋。世人都认你是一家,他们巫蛊你能得了好?
机会来了!
喜形于色的通判直接越级上报,京中看不惯定北侯的人总有,层层运作之下,折子被递到了圣上案头。
龙颜大怒,钦命齐国公为钦差,前来调查此事。
在齐国公来的路上,胡家旁支巫蛊之事也在青城传开了。胡家嫡支和旁支那点事,青城谁不知道。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百姓们也有自己的判断能力,这些年一桩桩一件件,谁理亏大家心里明白。
“胡老爷也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些亲戚,平白遭殃。”
“对啊,多好个人啊,胡家旁支那些个杀千刀的。”
齐国公还没来,舆论就已经一边倒偏向胡家。等齐国公来了,那更好办了。齐国公府跟长公主府挨着,老熟人。两处接头,小侯爷一句话把事说清楚后。弄明白事情原委的齐国公带着人手亲自往旁支所居村落走了一通,找出那几个巫蛊娃娃往那一摆,真相大白。
小侯爷和胡九龄长舒一口气,这段日子为了掩藏事实真相,他们容易么?!
他们知道真相,其余人可全都被蒙在鼓里。
巫蛊,连朝廷命官都出动了,还以为是什么事,弄半天只是胡家内讧。
不过旁支也真够恶毒的,为了家产诅咒嫡支断子绝孙!
胡九龄老泪纵横,“老夫这么多年只得一女,原以为是子女缘薄,没想到竟是拜诸位叔伯兄弟所赐。你们害我没事,可阿瑶如今有了身孕。她已然出嫁,你们又何必如此!”
胡九龄早年无子遍访名医之事,稍微上点岁数的人都知道。被他这段话勾起来,所有人顿觉真相了。而后面的消息,更是让他们目瞪口呆。诅咒胡老爷不够,连出嫁女、外姓人都要一块咒上。
小侯爷直接冲上去,拎着族长衣领将他提起来,目眦尽裂:“老贼,本候今日便取你狗命!”
“侯爷息怒!”
齐国公赶忙上前劝阻,可他本就不是诚心想劝,做做样子很快败下阵来。
一把将族长甩出去,而后他走到胡家旁支族人中间。最前面的是族长之子,前世岳父头七,便是他带着旁支族人上门闹事,对准心窝他一脚踹过去。再然后是七叔公,是他见利忘义,将极品生丝卖给沈家,给予胡家生意沉重的一击。
…
穿梭在旁支族人中间,他准确地寻找一个个目标,然后运气内力或踢或踹。看起来轻飘飘的,实则被他动过的人,伤得都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算完一遍账后,面露哀戚的胡九龄终于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