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地名次。是这些人中最稳的。她们或上或下,多次变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我的第六,却好像钉在榜上一样,总是随水涨落,不高不低,不多不少,刚刚好是第六名。
有资深评论家在地摊小报上撰文指出,我才是此次比赛中最大的潜力股。他们发出惊呼道:“你们等着看吧。那些第一第二的可能都只是浮沫,只是陪衬,稳坐钓鱼台的第六小姐才是最后的大赢家,为什么呢?她始终待在第六啊。六六大顺,多吉利的数字!有本事始终待在一个最吉利的名次上,第六小姐背后的势力可谓深不可测。”
是地。与畅小姐的“鱼肠“美称同时风行于世的,还有我的绰号:第六小姐。
现在坊间议论起我来。动辄曰:那位第六小姐又如何如何了。
那么,初赛之后的第六小姐,也就是本人,我,又是怎样过日子的呢?
简而言之。我关在屋里重新做回了“闺女”。自从母亲死后。我本来已经失去了做“闺女”地资格,不能再“养在深闺”,只能每天起早贪黑。抛头露面,在外面奔波觅食。累到浑身无力时才发现,原来以前直吵无聊的“闺女”生涯,是一种难得地福气。
现在,认了干妈,我又成“闺女”了,干妈的闺女。整个春节期间,我坐在干妈家里吃了睡、睡了吃,过着猪一样幸福的日子。
才女选拔赛结束后不久,路上就开始结冰,滑溜溜的简直没法行走,一步一惊,不时有摔断腿的人躺在地上哀嚎。卫夫人看情形不对,赶紧给我们放了假。
没两天,秦淮河上也结冰断航了,好在那时候我已经不用过河了。
冰冻持续了将近一个月,菜价疯长,一颗冻成透明水晶状地大白菜都卖到了二十文,还一菜难求。而平时,这宝贝疙瘩最多只要一、两文地。幸亏胡大娘有经验
就打了许多年货囤积在家里,一家人这才没有饿着。
这个春节我基本上是在胡家过的,不是我懒,也不是我厚脸皮赖在人家家里,而是我没有锅碗瓢盆。
腊月二十三,也就是小年的前一天,胡二哥来找我借锅,就说要拿去煮米酒,我当然让他提走了。
好嘛,借去了,就再也不肯还我了。我到做饭地时候没有锅,桃根又老早就被他家“抢”去了,说我的屋子太冷,会冻着孩子。
我没办法,“巧妇难为无锅之炊”——当时路上滑得连苍蝇都站不住,不可能出去再买一口。于是只好跑去胡家蹭饭,一蹭就是一个春节。那口宝贝锅也一直被胡家占用着,不是装这个就是装那个,我问他们要的时候,还理直气壮地说,“我们要装东西,怎么能还给你呢?你不至于这么小气,连口锅都舍不得借吧?”
其实借锅也好,始终占着也好,都不过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不想让我自己开伙,不想让我们两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凄凄惨惨地过年。
那些天外面冷得刺骨,到处冰天雪地。我基本上没出大门,每天不是在胡大娘那边烤火吃东西,就是在自己屋里看书写字。
有了桃心砚,我每天只要早上起来磨一次墨,就可以写一天,直到墨汁写完为止。进宫决赛的时候考不考书法我不知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练练总没有坏处的。
桃根一天比一天大了,胡大娘说,等开春后,天气暖和了,就可以教她慢慢走路。想到我终于把妹妹带大到能吃饭,能走路的程度,真的是很感概,也很欣慰。
初一那天,因为冰冻无法上山,我在家里设了一个香案拜祭父母。
然后就到了元宵夜。
上元灯节,火树银花。在冰封了近一月之后,终于迎来的晴天丽日就显得特别可贵。到上元节的晚上,几乎倾城出动,石头城,在春节的最后一天,终于迎来了最热闹的时刻。
烟花、爆竹,灯笼,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但也有一处没有欢笑,那就是秦淮河边放莲花灯的地方,刚刚解冻的河流,河水缓缓东流,满河都是星星点点的灯火。
我抱着桃根,由胡二哥陪伴着走到河边,在默祷中放走了一朵大大的莲花灯。那里面有一封书信,在信中,我向父母诉说我和妹妹这半年来的情况,请他们放心。看莲花灯在水中慢慢飘远,我的心竟然如流水般的宁静。
这半年来,我已经从悲伤中完全走了出来,接受了父母双亡的事实。
再大的打击和不幸,活着的人,还是要想办法好好活下去,只能如此。
卷四 杏花天 (102) 好像要去打仗了
更新时间:2008-5-10 14:41:00 本章字数:2776
完莲花灯回家,老远就看见家门口站着一个张望的男看,似乎是王献之的跟班之一。
我一阵惊喜。算起来,自从书塾放假后,我已经整整一个月没见到他了,要说不想念,是不可能的。
这次,是他派人来看我呢,还是他自己亲自来了呢?
那仆人看见我,立即迎上来说:“桃叶姑娘,你怎么才回来,我家少爷等了你好久了。”
我前后左右看了看:“他人呢?”
“少爷敲门的时候,邻居家的大娘出来,把他让到那边屋里烤火去了。”
我和胡二哥走进屋,果然见他正跟胡大娘一起坐在火盘边,火盘边的小桌上摆满了各种茶食。
寒暄了几句后,我便带着他回我自己的小屋。我一边走一边问他:“你怎么这么晚来了呢?”
他急急地说:“要不是前一阵子河上结冰断航,我早就来看你了。你春节过得好吗?可有事先买些年货?听说这些天物价贵得离谱,你手里又没多少钱,真是急死人了。今天眼见终于通航了,可白天家里客多,长辈们都在,又不好走开,一直拖到天都快黑了才抽空溜出来。”
我笑着说:“你放心,我过得很好。你爹给了我一百贯钱啊,卫夫人又包了一个红包给我,够我过好久了。不过这些钱春节都没用上,我和妹妹一直在干妈家里蹭饭吃呢。”
我絮絮叨叨地跟他讲一些春节的琐事,他含笑听着。我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他朝屋外招了招手,我一转身。就见几个仆人提着几大包东西走了过来。
看着那些东西一一搬进屋子。我只能目瞪口呆地站在一边给他们让路,根本无法拒绝。他从河对岸那么远给我送来这些东西,难道我又让他拎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问他:“这些是什么?你担心我过了一个春节,已经把钱花光光了,现在弹尽粮绝,所以给我补充给养来了?”
他说:“只有一部分是生活日用品,其余都是给你准备的进宫要用地东西。你明天就要进宫了吧?我今天必须来了,这些东西都得你亲自打点一遍,明早肯定是来不及地。明天你起来后就在家里等我,我到了后。我们就得马上开拔了。”
“听你这口气,像我们要去哪里打仗一样。”我好笑地说。
“你以为不是吗?我告诉你,宫里的几天很紧张的,你千万别掉以轻心,以为进去就是玩几天。”他很郑重地告诫我。
我走过去打开他拿来的包裹,两个大包是生活用品。有吃的有用的。再打开其中一个稍微小点的包,里面装的居然是各种衣服首饰!我惊讶地看着他。他搔着头腼腆地说:“这些衣料是我自己亲自选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一个男孩子,平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少爷,居然亲自为我准备了这么多进宫要穿要戴地衣服首饰。而且,我抖开一件在身上比了比。大小还很合适。
其实。上次卫夫人已经给我做了好几套新衣,那些衣服我放在柜子里动都没动,就是准备带到宫里去穿的。那次卫夫人还给了不少的首饰。也就是说。我根本就不缺这些穿戴的东西了。
可是他拿来的这些都是他亲自为我准备的,他地心意,我怎么能拒绝?
我抚摸着光滑的衣料问:“这些衣服是你请人做地?你又没有我的尺寸,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呢?”
他笑道:“这好办啊,我在家里找一个身材和你差不多的女仆,让裁缝量她就行了。”
也是,他家那么多丫鬟,要找一个跟我身量差不多的地确不难。难地是,他一个男孩子,怎么好做这些事?他平时那么骄傲那么洒脱的人,现在做这些事,就不怕别人取笑吗?
心里虽然非常感动,
说几声“谢谢你”之外,我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看我开始整理他带来的东西,他朝门外喊了一声:“扫尘,燕儿那丫头呢?怎么还不见她进来。”
外头立刻出现了一个清秀地小姑娘,站在门口怯生生地说:“我见少爷和小姐说话,没敢随便打扰。”
“你进来吧。”他吩咐道。
那个叫燕儿的丫头走进门,给我行一个礼道:“燕儿见过小姐。”
“呃,我不是…”
我想说我不是小姐,我也只是一个丫头。王献之却打断我的话说:“这丫头是我带来陪你进宫的。”
我忙说:“这个不用了,我会照顾自己的。”
他很坚决地做了一个不容我拒绝的手势说:“一定要的!宫里不比别的地方,人多嘴杂,尤其你们这些参选的人,关系更是难处。各家小姐为了出头,手段百出,名堂多得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总之,身边没个人照应是不行的。”
虽然他一再渲染进宫后情况的复杂,我还是有点不以为然:这进宫参选不过才几天的功夫,那些人再玩花样,能玩出什么名堂来?
他看见我的神色,笑着拍了一下我的头说:“你还不要,别人还嫌少呢。按规定,每个参加决赛的小姐可以带一个丫头进宫侍候,很多小姐都对此有怨言,她们平时在家里奴仆成群,进宫只让带一个,她们根本不够使唤的。“
这我可就有话说了,“我跟她们不同啊。就如你说的,她们在家里本来就奴仆成群,被人侍候惯了,什么都仰赖别人的,现在突然身边只剩下一个了,当然不习惯。可我本来就没丫头,什么都自己操持,在家一样,进了宫还不是一样?在宫里的头三天,听说主要是学习各种宫规礼仪,又不需要做其他的事。第四天皇后召见,晚上赐宴,第五天就可以回家了。”
王献之摇了摇头说:“你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首先,参选的小姐身边一个丫头都没有,这是很失身份的事情,会被人笑话的;其次,选手之间,越到最后越竞争得厉害,什么烂招都使得出来的。你没有丫鬟跟着,你去接受礼仪培训的时候,她们可以把你带的衣物统统拿走丢掉,到时候,你别说穿得漂漂亮亮地去见皇后了,搞不好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我再次听得呆掉了。这是才女选拔赛啊,选的是才德,如果连这样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的话,那不是跟比赛的主旨背道而驰吗?这样的“才女”,选出来只会玷污了“才女”之名。
我纳闷地问:“难道她们就不怕在皇后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觉得参选的小姐人品都太差,统统否决掉?”
但愿我们这次的选手不要蠢到闹出这种丑闻,要是让皇后一怒之下把我们赶出来了,那我不是前功尽弃,什么指望都没了?
他见我神色郁猝,笑着安慰道:“你也不要想得太严重了,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可能的。选手们的那点小阴招,跟宫妃们的勾心斗角比起来,又小巫见大巫了,皇后见得多了,不会为这点事就发怒的。再说,这三年一度的才女选拔赛可是全晋国人民期待的大事,各大世家还眼巴巴地等着从里面挑个好媳妇呢。”
说到“择媳”二字,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赶紧低下头。
卷四 杏花天 (103) 进宫还有陪护
更新时间:2008-5-10 14:41:29 本章字数:2652
后燕儿还是留了下来。倒不是我需要人服侍,而是怕真出现像王献之说的那种情况。要是哪天受训回来发现自己衣柜空空,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从热被窝里爬了出来。我一动,睡在另一头的燕儿就惊醒了,忙撑起身子说:“小姐,你醒了?你先躺着吧,等燕儿去烧了热水再起来。”
真是个称职的丫头啊,王献之肯定是经过了精心挑选才特意派她过来的吧。陪我进宫的丫头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必须非常机灵才行。难得她还这么勤快这么尽责。
我轻轻按住她道:“还早,你再睡睡,我起来收拾东西。”
我昨晚基本上没睡着,一直半梦半醒的,也就一直在床上烙烧饼,带累得这丫头也没睡好觉。
除了兴奋,我主要还是太紧张了。进宫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这次是要去参加比赛,要接受宫里嬷嬷的调教,要面对其他十九位选手的明争暗斗,最后,还要觐见皇后和众位娘娘,要站在大殿上让她们品头论足。
最让我担心的还是,我的身份比较特殊,对那些出身贵族的参选小姐而言,我属于特别扎眼的哪一类吧。一般的人,对非我族类的闯入者都会有一种本能的戒备。尤其是那些名次排在我之后的人,在所有的入选者中,她们可能最不服气的就是我了。一个平民之女,却凌驾在众多贵族小姐之上,她们心里,早就积聚了很多怨气吧。
我甚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会成为她们十九个人的“公敌”。
另外。听王献之地口气,比赛还有许多内幕。他昨天拿来地东西中就有一些很精致的小首饰,还有几十个封好了的礼包。燕儿告诉我,那些都是给我准备着去打点宫里的女官、宫女和公公们的。昨晚王献之走的时候,又特别对燕儿交代了一番。听他们对话的口气,似乎在家里的时候就已经交代过一遍了,在我这儿只是再提醒一次。
所以燕儿的作用不仅仅是侍候我,帮我照看行李,她同时还是我的外交使节,专门给我打点宫里地大小人物。
我还是没见过世面。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昨晚经过王献之一番临时扫盲,我才认识到了比赛的复杂艰辛,竟然需要一个专门的人跟在我身边为我打点各种关系。
想到这些,我不禁轻轻叹息,燕儿在枕上说:“小姐,一大早起来就叹上气了?你是去宫里参加才女大赛的决赛耶。这是多荣耀的事,多少女孩羡慕你啊。”
我点头道:“这我知道。我承认自己是幸运儿。可是,昨晚听子敬那样一说,弄得我好紧张的。不瞒你,我昨晚一夜都没睡着。”
燕儿说:“少爷也是不放心,生怕你在宫里出点什么事。所以事先把一切可能地情况都先设想到。好让你小心提防,免得大意吃亏。少爷对小姐真的很好,他在家里准备这些东西地时候。府里的丫头奔走相告,个个都吃惊得不得了。因为实在是没想到,少爷对女孩子也有这份耐心,这样体贴周到。”
说着说着,她也爬起来开始穿衣服,我让她再睡一会,她摇着头说:“哪有小姐起床了,丫头还大模大样睡在床上的道理,七少爷要是知道了,会骂死我的。”
我惊讶地问:“你们七少爷在家里还骂人啊。”那不是恶少形象了?
燕儿居然很开心地笑道:“骂呀,他小时候脾气坏得很,动不动就暴跳如雷的。
脾气还变好些了,现在已经很少听到他地狮子吼了。府里还是没人敢招惹他,他是老幺,从小娇惯着长大,府里地人都让他三分的。不过”,她看着我感叹道:“他在小姐面前温柔得很,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原来我遇到了这位,在家里还是小霸王呢。
等我们收拾好东西,胡大娘也过来了,进门就问:“桃叶,王家七少爷会来送你进宫吧?”
“嗯,他昨晚是那样说的。”
“你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基本收拾好了。”
胡大娘看了看我准备地东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嗯,他也差不多该来了。我这就把桃根抱过去,你放心,不要担心她,她在我那儿不知道多乖。”
“干妈,辛苦你了。”我揭开被子,桃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小丫头真是太乖了,明明早就醒了,却不哭不闹,一声不吭地躺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娘,所以格外懂事些。
我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嘴里喃喃地说:“姐姐有事要出去几天,桃根晚上就跟干妈一起睡,乖,姐姐过几天就回来了哦。”
她也像是听懂了一样,咿咿呀呀地回应我。
我给她穿好衣服,交到胡大娘手里说:“干妈,桃根就麻烦你了。”
胡大娘抱起桃根说:“跟我还客气什么,我看你走了,再带着桃根过去。哟,刚刚说呢,这就来了。”
我往门外一看,果见王献之已经领着几个仆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仆人们进来就拎东西。还别说,居然有好几包。
我看着那些包裹不好意思地说:“不过进宫几天,可是现在这架势,弄得像搬家一样,真是麻烦你了。”
王献之一把拉住我的手说:“好啦,客套话留在路上慢慢说吧,我们还是快点赶路要紧。其他的小姐有些只怕老早就去了。虽然没必要第一个到,但最后一个到也不好。”
我们很快就到了码头,王家的画舫已经停在那里。弃船登岸,那边也早就等着一辆大马车,我们刚一上去,车子就疾驰起来。
行驶了一段时间后,我掀起车帘看了看外面的建筑,似乎快要进正阳门了,也就是第一道宫门。但王献之似乎没有一丁点要下车的意思,最后,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他:“这车,就要进宫了呢。”
他笑着说:“是啊,可不就是要进宫了。”
我迟疑地问:“那你还不下车?”
“不下车。”
“啊,你不会是要跟着我一起进宫吧?”
“我本来就是要陪你一起进宫的啊,你一个人进去,我怎么放心?上次让你一个人单身入虎穴,我已经尝够了那种牵肠挂肚的滋味了。当时我就发誓,绝不让这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
我结巴了,“可是,你,你,怎么能陪我去呢?你不是说,按规定,参赛选手只能带一个丫头进宫的吗?”
他朝坐在一边的燕儿鲁了鲁嘴说:“是啊,本来就只有一个丫头啊。难道,你准备把我当成第二个丫头?”
我语无伦次地说:“当然不是,可是,可是…”
他抚着我的手说:“别‘可是’了,我既然敢进来,自然早就在宫里打点好了一切。你放心,不会有人当我是刺客的。”
卷四 杏花天 (104) 进宫花絮(一)
更新时间:2008-5-10 14:42:28 本章字数:2527
们的车子在二道宫门外停了下来,里面,就是真正的上的美人可都在里面,外面的车子是不让进去的。尤其是载有美男的车子更是严禁入内,有私自放入者,对不起,咔嚓!
其实,就算让进,我也不敢让王献之进去。开玩笑,那么多美人关在里面,就皇上一个男人,还只临幸熟女大婶,那些年轻的美人们还不一个个跟猫爪子挠心一样?送小绵羊如虎口的勾当,咱们是聪明人,坚决不干。
王献之只好扶着我在宫门口下了车,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我进去了。在车上他就告诉我,他此次进宫前已经托人向他的皇后姨母转达了求见之意,皇后答应明天见一见他,所以他今晚会在外宫歇一宿,明早去觐见皇后。
当时我曾问他,是不是想帮我向他的皇后姨母说说好话,求她到时候别刁难我,最好再给我一个好名次,他笑而不答。
跟他分手后,随引路的太监走在长长的宫道上,两边红色的宫墙高高耸恃,让人有一种特别压抑之感。只觉得红色红得太刺眼,而甬道,又因为幽深漫长而显得逼仄。虽然上次已经跟卫夫人来过一次了,但现在走在似乎没有尽头的宫道上,依然会手心冒汗、心跳不稳。
如果,一开始就是我一个人,一路无声一路寂寞地走过来,也许这会儿还能平和、坦然地面对。反正迟早也是一个人,没什么可指望的,那样,也就认命了。正因为一路上都有一个人陪着说说笑笑。而且全然是一副呵护的姿态。此刻才会如此的不安和失落。
可见人是不能宠地,难怪那些做惯了温室花朵地人,最经不起风吹雨打。我不过因为他的一路相陪,就产生了依赖之心,指望他能陪我进去,一刻都不要离开我,就在我身边为我抵挡这全然陌生的一切。
依赖心理,何尝不是一种堕落?很多事,到头来,其实都只能一个人面对。谁也靠不了谁。
想到这里,我悚然而惊,曾几何时,我变得这样软弱了?他已经给我配备了一个丫头贴身陪护,我还不知足,竟然还指望他也一直陪着。
幸亏他还没有发现这一点。否则,一个人。一旦成了另一个人的负担,曾经的赏识和爱,是不是就会慢慢褪色?虽然男人都喜欢女人信赖他,但真的变成了藤缠树,这女人对他而言。除了是负担。还有什么其他的价值?
我重重地甩了甩头,想要甩掉那些没出息的想法。我很害怕依赖到最后,却发现一切都是虚的。一脚踏空,人生就彻底失去了根基。
在胡思乱想和紧张不安中,我们被领进了一处宫院,入口处挂着一块大大的匾额:牡丹园。
原来这就是宫中有名地牡丹园!宫里能把我们安排在这里住,足见对才女选手的爱护和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