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相关的资料,现场分析,图片,信息全部以即时的方式传给殿下,殿下要亲自看。”明妮扭头对自己的助手吩咐了一句,说完,她走到床铺前,双手拿起放置在一边的一床毯子慢慢的帮苏盖上,她现在能使用仅有的权利,给予他最后的尊严,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盖完毯子的明妮,慢慢穿过走廊,伯爵的仆人们聚集在那里哭泣,有几位简直是在嚎啕大哭,看样子,伯爵平时的行为在家在外都是一样的,他是一位好绅士。
“哦…宇宙神…真不敢相信…哦,昨天,先生还夸奖我把盆景养的很好呢!哦!我的天,先生一定是被谋杀的,一定是的,哦!呜…最近他总是失眠…他总是睡不着…”
厨娘泣不成声,明妮绕过她,来到一边的花园阳台,推开那扇门,反手关门,隔断了…来自屋内的各种噪音,花园里,小虫子依旧在嘶嘶的,细细的鸣叫着…
苏的花园并不大,他的房子在很远的乡下,据他自己说,那是一座祖上传下的非常美丽的花园,他喜欢在午后,喝下午茶的时候跟那些朋友们充满感情的说故乡,说母亲的玫瑰园,说那些鸡鸭,说…故乡那条不错的河。他喜欢给故乡写长诗,有空了,他也会为那些漂亮植物写一些短句夸奖它,他从不写人,他只写那些美丽的植物。
现在,明妮站在这里,看着伯爵种植的这些漂亮植物,兰花、蝴蝶兰、八叶花…唯独没有玫瑰、蔷薇、铃兰,而这三种花朵最爱出现在丹尼士柯,而伯爵先生死前所有的诗歌大部分就是赞颂丹尼士柯花朵的。
随着一声火柴的摩擦声,明妮点燃香烟,空气中,硫磺的香味慢慢传入这位依旧未嫁的女伯爵鼻子里,最近她是越来越喜欢火柴这种古老的点火工具了,当火柴头摩擦出硫磺的味道,她总是贪婪的吸着。
“呼…”长长的一口烟雾,明妮深深的呼吸。
“头,陛下那边也出了一点状况,陛下命令你马上过去。”助手一头汗的开门说。
明妮继续悠闲的吸着烟,并不着急。他的助手倒是真的吓坏了,他第一次接到陛下的电话,而且还是愤怒的国王陛下的电话,他现在腿肚子在抽筋,脑细胞吓死了最少一半。
明妮靠着阳台的墙壁,慢慢的,缓缓的,把那根香烟吸完,她拼命的挤压着自己可怜的肺部,放佛要吐出这天地间所有的浊气一般,长长的吸入,长长的吐出。她的助手就这般可怜巴巴的看着她,都快哭了,他看着她吸完香烟,毫无教养的丢出那个烟头,终于松了一口气。
带着红色燃点的烟头在空气中划过生命当中的最后一抹红光,掉到香草叶子上停顿了片刻,又滚落到刚刚浇灌完的湿润泥土上冒出最后一口气,缓缓的熄灭。香烟屁股上“大南方”的商标也慢慢浸湿,变的模糊…
丹尼士柯中心道转左,宫廷侍卫长等待着明妮,陛下剩下的三位秘书,皇后尤兰康丁殿下,其他几位皇妃也站在门口,两位亲王,加布里埃尔,加布雷恩斯,都站在外面。加布里埃尔殿下,上身穿着军装,下身竟然穿了一双地毯便鞋,他们都是被半夜紧急召集到这里的,每个人都带着一副莫名外加惶恐的神色,并不知道在这个普通的夜晚发生了什么事情。陛下把自己的老婆,还有子嗣全部召集在此,能进陛下私人办公室的,全部被召唤过来,不明所以的站在这里。
明妮带着她的小队,慢慢走过这些高贵的人。这些人,神色平静,但是眼神里都露着一丝丝压抑不住的情绪,兴奋,没错,真的是兴奋,明妮能看出那种带着一丝丝幸灾乐祸的情绪,这种情绪总是被生活挤压在丹尼士柯人的内心。只有在某个高高在上的人要倒霉之后,他们才会带着悲哀的语调同情着,但是他们眼神里却闪着这样的情绪,兴奋的去看着别人倒大霉,也许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做,明妮讨厌他们这样的眼神…
“请跟我来,明妮,这边…陛下非常生气…”陛下的第一秘书,卟·雅尔轻声招呼明妮,明妮冲他裂了一个难看的笑,对方也笑了下,眼神更加难看,如若仔细看,这位跟随陛下多年的秘书先生,眼角竟然有水光溢出。
“苏…苏他是做着好梦去的,并不痛苦。”明妮压低声音说。
卟回头看下她,感激的笑了下:“谢谢你,明妮,苏…苏他不会自杀,即使我死去,苏也不会,他是如此豁达快乐…是谋杀…”
“卟…”明妮压低声音阻止他,卟慢慢的闭住嘴,不再说什么。
丹尼士柯,诺曼十四坐在他的办公室,他抚摸着一只皇后喜欢的黑色猫咪,反复的抚摸着,那只猫儿舒服的打着呼噜,它的悠闲跟办公室内的一干近随紧张的表情成了反比。
陛下闭着眼睛靠着沙发,努力的压抑着自己情绪。
明妮慢慢走进去,来到陛下面前,行了跪礼,陛下有些不耐烦的挥了一下那只摸猫的手,他指着窗户外,手指有些颤抖的说:“苏…死了?”
“是的,伯爵先生去了,走的很安静。”明妮缓缓站了起来,低着头回答。
“他不该死。”陛下慢慢睁开眼,看着明妮继续说:“他是个高尚的人,应该走的更远。”
“陛下…”明妮想安慰陛下,但是,她没有安慰他的权利,她紧闭着嘴巴,看下身边。
丹尼士柯的侍卫队长正带着一些人根据一本记录册在核对着什么。
“这间办公室,一共住过八位国王,我的父亲,祖父…从来没人敢从这里未经我允许,拿走过任何东西,即使…是一片纸。”陛下小心的把猫咪抱起来,缓缓的放置在地面上,那只猫儿喵呜的叫了一声,缓缓的向外走去。
院子里,议论声压抑不住的,嗡嗡的传进来。陛下推开窗户,他的子嗣,他的妻子们,他有些不懂,为什么他们会把这件事情,当成闲聊的话题在议论,甚至,当他站在那里,她们都没看到,除了皇后,每个人都非常兴奋,明妮的到来带来了新消息,苏自杀了,皇族也是动物,动物都有对陌生事物兴奋的天性。
陛下的手指有些颤抖的指着外面想说一些话,但是他遍寻自己的大脑,也找不出任何词汇来形容他的心情,他的教育驱使他压抑着自己愤怒的情感,可是,从出生到现在,这位皇帝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的愤怒,哀伤…他反复的词穷的突然喊了一句:“从祖先一直到我这里,在丹尼士柯这里,国王的办公室第一次被贼光顾,被家贼…家贼…可恶的,该死的…”
“陛下,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明妮想劝一下,但是,她很快想起自己的立场,她把后半段话咽到肚子里,回头看下助手,准备指挥他们继续工作。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片刻后,那里安静的就像没有人存在一般,小虫们觉得再次安全了,它们开始斗嗓子,越叫越高。
“卟,帮陛下倒一杯茶来。”明妮扭头对卟说。
卟小心的端着陛下最爱的茶,轻轻放置在陛下的面前,陛下收回瞪视着的视线,他拿起茶杯,把它丢出了窗户。他的窗户外,正对着丹尼士柯一座古老将军的铜像,那只可怜的茶杯撞击在将军的盔甲上粉碎碎骨,声音在夜幕中刺耳万分。
被惊到的虫儿,顿时,息音了…
皇后缓缓从她的临时座位站起来,她看下不安的孩子们,这一刻她努力的抬高了一下她越来越尖的下巴,她走上一边的台阶,进了陛下的办公室,陛下看到她之后,不欢迎的,不客气的说:“谁叫你进来的?这里是犯罪现场,不要影响他们工作。”
“我是你的妻子,陛下,也是这个国家的皇后。”尤兰康丁瞪视皇帝陛下。
“你想说什么?”陛下有些意外。
“您应该检讨下自己,现在是半夜,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您都不该这样把我们没尊严的召集起来。陛下,外面的是您的妻子们,您的孩子,我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伤透了您的心,您讨厌我们,是的,我知道…您讨厌我们,那您明说好了,乡下,偏僻的古堡…或者,您可以送我们去海梨那里,她早就想我们了…”
“尤兰康丁…注意您的身份!”陛下警告皇后。
“没有皇后会半夜被人毫无尊严的,从被窝里叫起来。陛下,如果您真当我是您的皇后,您不会这样做的。”皇后有些愤怒,当着臣下跟陛下吵架,这不是好事情,陛下不高兴,那些臣下也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滚…从这里滚…”陛下要大发雷霆,门外有人淡淡的说了一句:“先别发火了,祖父,如果愤怒能解决问题的话。”
埃德蒙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最新的情报站立着,他眼里的怒火似乎不比陛下少。
“埃德蒙,我并未叫人去叫你。”陛下有些意外的看着穿着睡衣的大公。
“陛下是不是发现国王印,还少了一些命令纸。”埃德蒙慢慢走进屋,把手里的最新情报交到陛下手里。陛下接过去详细阅读,皇后呆了半响,看下埃德蒙:“陛下的第三亲随,苏·米拉特伯爵自杀了。”
“是的殿下,我已经知道了。”埃德蒙点点头。
“他偷陛下的手印,做了什么龌龊事?”皇后虽然和这位大公私交并不好,可是,这个时候,她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况,而且,年轻的大公似乎也有发怒的征兆。现在,够乱了,不能再添乱了,尤兰康丁努力做着皇后该做的事情,第一次她有些厌倦这个位置。
“是不是那位亲随,还没调查清楚呢!”埃德蒙淡淡的说道,他说完慢慢走到陛下面前,伸出手,陛下缓缓把那张纸交还给他,此刻诺曼十四一脸震惊,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派奥戴维,奥戴温去接应了,您知道…如果…波纹科菲出了任何事情,我不知道自己会作出什么举动。陛下,希望你现在能给你那位…那位…铁狮军的指挥官下道命令,如果他自己从那个该死的流放星回来,把波纹科菲一个人留在那里的话,我不介意把铁狮军这个名字从卡蒙嘉历史中提前结束掉,还有那个…居塔,我也不介意把他从这个星际的耗子洞捣腾出来,封进罐头盒里,丢进无边宇宙。您知道,我没开玩笑,虽然我现在在笑,可是…我很生气,祖父!”
埃德蒙紧紧盯着陛下的双眼,说话慢条斯理,但是每个字都像是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埃德蒙…你知道,我也很生气…”陛下张嘴想说什么,但是他觉得,于其辩解,不如还是先下命令,他把手伸进身上的睡衣口袋,他掏了半天,找出两三个印章仔细端详,找出最正确的那枚。
卟帮陛下找出正确的纸张,陛下斟酌了一会,下达了命令,盖上印章,由左至右的盖上。
“他不会有事的,你知道的埃德蒙,铁狮军那边…会想办法的。”陛下开始劝阻埃德蒙。
埃德蒙摇头慢慢坐下,他想了会,没避讳皇后:“我知道,我只是替他委屈,他跟我在一起之后,没过过什么好日子,谣言,压力,这些东西一直围绕在他身边,波纹科菲从不抱怨…如果这次波纹科菲真的误会了陛下的意思…”
埃德蒙没有说完那句话,他缓缓的站起身来,看下就要进入黎明的丹尼士柯。
“祖父,如果…波纹科菲出事了,我就去找他…那条线,不是我先跨过的…您明白的对吗?”
“我知道的,埃德蒙。”陛下恢复了冷静,他坐在那里不停的在签署什么命令。
办公室内,安静的吓人…收集器嗡嗡的低沉的鸣叫着…明妮蹲在地板上,拿着仪器慢慢收集纤维,毛发…

第16章 和居塔午餐

“雷蒙德来见我。”居塔一边说,一边讨好地往波纹科菲的杯子里加蜂蜜。
波纹科菲笑了一下,拿了一个空杯,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对居塔讨好调配的一杯饮品没有捧场。
“我没有见他,无论他怎么求,我知道,他们肯定反悔了…你听到我说话了吗?直到现在你依旧不愿意亲口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喜欢你亲口告诉我,告诉我你叫什么好吗?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你就是不跟我说话,我哪里对你不好了,你告诉我可以吗?”居塔有些委屈,他从未像这样去巴结某一个人,或者,用这样的态度去跟某一个人说话。
波纹科菲斜眼看他,依旧一脸蔑视。
居塔再次被拒绝,他讪讪地拿出裤兜里的一个银色表链连接着的古董表,他看了一眼后说:“我们回去吧,已经晚了,你都看了一整天的车子,还不腻吗?”
波纹科菲当然不腻,他必须按照原定的计划,完整地监督科学院很好地撤离Y—21,这是他来的任务。至于身边这个总是在不停表现自己的家伙,他认为可以无视。
“你不来一点炸酱草腌制的烤猪排吗?味道不错的,或者,橙子布丁也是不错的。”居塔继续建议。
“布丁?”波纹科菲眼底闪过一些东西。好久没吃家里的布丁了,不知道奥戴温他们是不是还在抢那些布丁,在等几天回去后,一定要简多做一些。这次行程还真是累。
“苹果布丁,有吗?”波纹科菲问居塔,这是三天来他第一次跟居塔说话,他觉得在这个时候,即使心情再不好,也应该有个好胃口。
居塔神色激动,顿时喜上眉梢:“有,当然有,苹果口味的,对吗?苹果…”
他扭头看他身后的随从,有人跑了出去,步履急促,还摔了跤一路滚下楼梯。
现在,波纹科菲跟居塔坐在街边的阁楼上,原本这里是该挤满玩牌的赌徒、耍着花招的骗子、招揽顾客的妓女、妓男,还有地下城最最不缺乏的吹牛客,现在,这里被清理得无比干净,有人在这里铺满了一整层墨绿色的地毯。波纹科菲跟居塔坐在二楼的露天台子上,看着科学院的车子一辆接一辆地过去。波纹科菲很认真地计算着车子的数量、种类、去向,一支签字笔很快被用完,他抬头看下居塔,居塔立刻送来十几支以供佳人选用。
居塔面前是一个长桌,桌子上的小瓶里放了漂亮的、开得正鲜艳的三色堇,花瓶的周围摆满食物,面包、烤鸡、蛋糕、牡蛎、牛奶、红酒,甚至鹅肝酱都可以在这里找得到。居塔不停地吃东西,他太闲了,如果不吃东西,他就看波纹科菲。
三天前,这个美人从天而降,居塔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喜欢他,他喜欢外貌可爱美好的花瓶,他们就像珍贵的收藏品,他对收藏品都是珍爱的。当然,这只是居塔的一相情愿,波纹科菲不可能是花瓶,居塔自己很纳闷,为什么会对这样的人毫无理由地一见钟情,单单只是因为他的样子吗?流放星不缺美人,虽然这样素质的还是少见,但是,有着那样的一双眼睛的人儿,却从未曾有过。他只是初见,就想淹死在波纹科菲的眼睛里了。
他凝视着自己,带着一丝丝怜悯,为什么要怜悯自己呢?居塔不清楚,但是他觉得自己委屈了,啊,他居然怜悯自己呢!
这位美人无所谓地接受着突如其来的噩耗,即使得知自己被出卖,他也毫无惊讶之色,甚至他在微笑,居塔为他的微笑倾倒,为之沉醉。
当被独立地、孤单地丢在居塔那里之后,波纹科菲的眼睛只是看着那个虚拟花园,他看了很久,看到花儿开放鸟儿鸣叫,他的眼睛依旧流露出一丝喜悦,对生命他赞叹,欢乐,单纯地欢乐着。
居塔喜欢他,他一直凝视着波纹科菲那双深邃的眼睛,如果可以,他想淹死在那里,永远不用得到救赎才好;他想把这个人放置于身下,揉烂,撕碎,他想把他和自己糅合在一起成为独立的一个;他悄悄接近他,闻着他发梢的味道,他是那么地干净、那么地美好…当然,以上是居塔对波纹科菲先生的第一印象,很快,这种美好的印象被毫不留情地打破了:离开画室后,波纹科菲第一件事情就是从二楼卧室攀爬出去劫持了某位可怜警卫的一把硕大无比的,口径:3.21MM,有效射程:670M,发射方式:连发式微波射线。全枪质量6.306Kg,的,微波射线枪。
第一天夜里,居塔浑身被清洗得香喷喷的,如果可以,他想给小美人也洗个香喷喷的,而且,他决定要亲手为美人洗,他决定今后也要这样做。他进屋后很亲切地对美人儿说:“我觉得,你具有高贵的教养和柔弱的品质,作为你这样的美人,你应该被人放进怀里疼爱,而不是拿着一把大枪对着我…”
他被波纹科菲拿着大枪指着头,从卧室里丢了出去,他毫无悬念地从二楼的阳台被丢进院子里的水池,一身欲念被浇灌得干干净净,比教徒受到洗礼还干净。好吧,作为居塔,他不应该跟终身伴侣生气,他可真喜欢他,不,他喜欢泼辣的他,越泼辣越够味儿。
第二天,居塔想来点硬的,以确定自己的社会地位,他带了帮手…然后,他看着美人儿就像丢蛤蟆进水一般,拎着那些身经百战的护卫的腿丢他们出去。他最后一个丢的居塔,然后居塔再次坐在水池里,看着站在二楼拿着手帕很认真擦手的波纹科菲,他觉得…自己家水池太小了,他和随从挤在里面地方有些狭窄…这位美人何止是泼辣,他简直就是一架人肉型战斗机!好吧,他喜欢战斗机,尤其是这样的,越来越喜欢…
第三天,居塔听了随从的谏言,决定饿着卧室里那个总是端着大型的、具有杀伤性武器的美人儿。下属说的对,再有个性的人,饿他几顿自然就屈从了,似乎流放星的人都怕饿着自己,没有食物是这些人永远的噩梦。
居塔幻想着波纹科菲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而他拿着一块熏肉撩拨他的情形,虽然不浪漫,但是,想一下,那也是不错的。
波纹科菲当然不怕别人饿着自己,他在这个小小的宫殿里如履平地,他在部队呆了这么多年,单兵作战他从未害怕过。他不能走,他必须保证科学院可以安全撤离,所以他只能跟这个疯子耗着,没有东西吃,他就抢东西…
第三天,波纹科菲洗劫了居塔的后厨,当然,这样说有失帝国将军高贵的修养和卓越的品质,但是波纹科菲的确从二楼的窗口攀爬进人家的后厨。除了他自己吃的,他把剩下的食物全部丢到不远处的工地上,食物被干活的苦役一抢而光。那一夜,除了波纹科菲,居塔的宫殿里所有人都饿着肚子,甚至居塔本人也只吃了个半饱。
接着…第四天,居塔决定跟波纹科菲重修旧好——事实上他们也没什么旧好可以修。他带着波纹科菲来到街面,请他看科学院撤离的车队,还请他吃东西。今后日子还长,他不想这位脾气暴躁的美人和自己关系紧张,对待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式,他们需要好好谈一下。
“你觉得,味道如何?”居塔小心的、地问波纹科菲。
波纹科菲想说不好,又想起成为蜡像的画匠,他点点头,甚至很给居塔面子地笑了一下。
“那真是太好了。”居塔很高兴,他满意地冲着身后的人点点头,扭头跟波纹科菲旧话重提:“哈尔·雷蒙德想见你,我拒绝了。”
一听到那个名字,波纹科菲顿时胃口全无,他停下手里的叉子,抬眼继续看街面上的车子。有人想攀爬到车子上讨一些便宜,很快被人丢了下来,摔得很惨,居塔不同情那些流放犯,帝国军也不会。
“他们告诉我,你叫休若·L·波纹科菲。”居塔立刻岔开话题。
波纹科菲点点头,心里觉着居塔这人还真是奇怪,一直问自己名字,他不是知道吗?
“波纹科菲,你一定觉得我是一个霸道、跋扈甚至很虚伪的人吧?”居塔情绪很不好地喝了一口松子酒说。
“是这样。”波纹科菲不喜欢撒谎。
“可是我觉得,我比那个诺曼家的人要高尚得多。”居塔盯着波纹科菲的眼睛,尝试从他那里得到一丝丝的安慰。
“也…的确是这样。”波纹科菲先生一直就是个坦诚的人。
居塔猛地站起来,他竭力不流露出听到这些话的狂喜,他不敢相信波纹科菲会这样回答他的话,他以为面前这位美人会大发雷霆,会气愤万分。他不是不想讨好他,但是,在那之前他必须要使这位来自贵族的、娇生惯养(这句词勉强适合,自从昨日被打劫了厨房后,居塔已经重新审视波纹科菲了)的先生,进行一次心对心的沟通。
“诺曼家的人,不懂得爱,不懂得怜悯,甚至…他们卑鄙无耻。”他有些气愤地告诉波纹科菲。
“也…的确是这样,某些人。”波纹科菲点点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家人有多么能装。
“他们就是一批披着华丽外衣冒充天鹅的家养白鹅,除了曲卷的脖子长度好似相等,他们没一点天鹅的品质。”居塔握紧双拳愤恨地说。
“也…的确是这样,某些人。”波纹科菲叹息一下,他觉得活在丹尼士柯的人有些连家鹅都不算,最多就是一群长了羽毛的家禽。
居塔走过来,双手拍打几下栏杆,他很高兴,非常地高兴,他扭过头兴奋地对波纹科菲说:“您看,L,我们有了共同的语言,我们找到了话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