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塔挥下手,立刻有人把他的椅子推进到距离波纹科菲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他们告诉我,您原本出身贫寒。”居塔带着一丝诱惑的语气,为波纹科菲倒了一杯并不难喝的酒水。
波纹科菲想起自己的出身,也的确是出身贫寒:“也…的确是这样。”
“他们还说,您世世代代都是为那些贵族老爷做牛做马?”
“是这样。”
“虽然您非常坚强,您是那么的优秀,您在逆境中抗争,但是您总是受到不该受到的谴责,那些上流社会的混蛋们总是沸沸扬扬地说着一些诋毁你的坏话,他们蔑视您的出身,那些愚蠢的流言不实地指控着您,他们把您的优秀归咎于大公对您的宠爱,这是多么的不公平!”
波纹科菲重重地放下杯子,有些火气地说:“的确是这样!”
“那个人,那位大公,他能给你什么啊!不名誉的耻辱和阴影?您是这么的清白,你谁也没害,但是他甚至不能帮你排泄那些激烈的怨恨,那些嫉妒者的吐沫星子就要淹死你了,你活得是那么地不如意!”
波纹科菲仰头喝了一杯,大力放下:“是这样!”他很生气。
“没人能懂得你的痛苦,他吃着一杯佳肴,却惦记外面的美味,他就像水性杨花的女子正在朝三暮四,可是你偏偏毫无办法,没人能成为你的靠山,没人能听你倾诉,没人能在你痛苦的时候为你排解,而这一切,正是那个打着宠爱你名号的所谓爱你的人给你的…”
波纹科菲的眼睛慢慢挂上了一些晶莹的泪滴,他拍拍居塔的肩膀。居塔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帮波纹科菲说着暖心的话儿,一杯一杯地帮他倒酒,胜利就在前方,曙光就在不远处。
“居塔…你叫居塔对吗?”波纹科菲很认真地问他。
“对,我出生就是为做居塔而出生的,这是个高贵的名字,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会告诉他们,为我们去合并基因生出一个叫居塔的孩子,那个孩子会继承我的位置…成为这个世界的王。”居塔开始幻想。
“你说,居塔,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可以代替正义的神去说什么正当的事情,每个人都从自己的偏好、自己的立场去判断这个世界,我们都因为自己的偏好付出了自己的情感…你说,居塔,那些该死的混蛋,他们凭什么去搅乱我的幸福,我卑微的、单纯的幸福,只是因为我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吗?我的爱就必须和我的出身同等,只是一个谁都可以指派,拨弄的小人物吗?”
波纹科菲很认真地看着居塔问,他看得他浑身都疼起来了。怎么可以呢,他怎么会是小人物呢?他是如此的美好,他清淡得就像一杯清澈的水,人人都离不开的水,只属于他居塔一个人的水…
“没人能指派你,即使是我,我想尊重你、爱护你,我想把你当成神,真的,我可以叫你波纹科菲吗?他们告诉我,那个人总是这样叫你,他伤害了你,而我…我只会爱你,真的,就像每个人只爱自己一般那么爱,也许我这样说你不相信,但是…我可以对你,不,对您,对您起誓,给我个机会好吗?剥去那层华贵的外衣,我和那个人是一样的,我也想像他一般在您的面前,享有同等的权利,而且他给不了的,我都可以给你,唯一的爱,唯一的…”
居塔很向往地看着波纹科菲,而波纹科菲的心啊,却不知道飞向了何处,他看着地下城并不存在的天空,嘴巴里喃喃地说着自己的话。
“在认识他之前,我的天空,只有那么大的一点,我和妹妹卑微地生存着,虽然简单,却也很快乐…然后,他出现了,他就像一个神,第一次我仰望他的时候,他俯看着我,透过我的灵魂,透过满脸的油彩之后俯看我的灵魂,我就再也离不开他了。我不懂得什么是爱…真的不懂得,我只知道,那双手为我擦去血痕的时候,他就对我施展了魔法,我站立在他身边,看着他成长,看着他一天一天地成为这个国家的脊梁…”
波纹科菲慢慢站起来,顺手抚摸下自己三天没梳整齐的头发,他回过头有些自嘲地一笑,居塔看着他,看着这个人带着一丝无奈,甚至有一丝宠爱地说:“知道吗?我和他,我们就像一个风筝,一个是拴着风筝的线,剪断了,我们什么都不是,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算了…”
居塔没注意波纹科菲在说什么,他看到了波纹科菲放置在桌面的那把枪,经过一些繁杂的思想斗争之后他冲着不远处的一位下属微微点点头。
他站起来,来到波纹科菲身后,他想遮掩住一些什么,但是,波纹科菲并不喜欢居塔离他太近。
那位身手矫捷的守卫快速地越过椅子,越过桌面,飞向那把微波射线枪,他的手抓了个空。波纹科菲灵活地转了个身,他一只手把那把武器拿回手里,一只手借着这个可怜的家伙飞翔的轨道又推了他一把。
可怜的家伙,他在空中抓挠了几下,出于人类的本能他抓住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东西,居塔成为了这样不幸的东西,他们一起从二楼摔了出去。
波纹科菲慢慢把枪插回靴子,他遗憾地趴在栏杆口看着掉在楼下的两位可怜的不幸人儿,这次…可是没有水池,好像…真的很疼。
第17章 第一次的信任
金丝公主的新娇婿道纳康·切斯特顿侯爵跟塞德莱·布龙菲尔德伯爵大人站在他们的好友乔德纳·扬·威尔科特斯侯爵身边。当年的四大家族的单身公子,现在只有布龙菲尔德伯爵还单身,剩下两个…也不能算是成家立业了,家倒是成了,威尔克斯特侯爵先生,至今没跟大公阁下办理结婚仪式,至于可怜的切斯特顿先生,他的婚礼遇到刺杀事件之后,公主殿下至今没进道纳康家的门。
“亲爱的杨(幼小的时候,他们爱称呼威尔克斯特侯爵‘杨’,这个称呼已经多年未喊),自从你订婚后,我们就没好好过几天好日子。抱歉,我不是故意激怒您,我觉得,自从你有了婚约后,你的脑细胞就开始退化,活得越来越像个小老头。想想以前吧,他们都说我们纨绔无事,头脑平庸,但是我觉得,比现在活得质量高得多。看看我们现在,个个活得像个小老头。”布龙菲尔德有些带着讥讽的语调说着自己不如意的两位朋友。
威尔克斯特苦笑了一下,对于朋友说的这番话,他无法还口,只好苦笑。他转头看下坐在办公室发呆的埃德蒙,这几天,出来进去的,陛下派了不少人跟随,可怜的明妮,正经破案的事情无法亲自操作,每天连轴转的跟着埃德蒙大公,几乎是寸步不离。
埃德蒙大公跟皇帝陛下有个秘密,这是这几天大家都终于明白了的事情。从多年前大公阁下兵役归来之后,他就再未离开过卡蒙嘉中心区,此种理由,耐人寻味。这几天,大公好似有要离开的迹象,陛下多次跟他长谈,但是从陛下的表情上来看,结果并不是很好,丹尼仕柯到处吹着火药味极其浓厚的烈风,一不小心就连累一片。
陛下是这样,大公是这样,皇后都是这样…大家都这样!
威尔克斯特笑了下,他看下挚友,拍拍这几天也过得颇为不如意的切斯特顿:“好了,我进去看下,你去下皇后殿下那里,我来的时候看到金丝正在院子里发呆。
年轻的道纳康脸颊红了一下,右手紧紧抓了一下他的手套,冲着威尔克斯特点点头,转身向着丹尼士柯后面走去。
“我们的切斯特顿好像喜欢那位老姑娘。”布龙菲尔德坐到了威尔克斯特刚才坐的那个石头椅子上,看着挚友高大、修长的背影,眼睛里闪着光芒,嘴巴却依旧不饶。
“行了,塞德莱,陛下那边你这几天负责警卫工作吧?”威尔克斯特提醒了一下自己好友的职责。布龙菲尔德揪下别着上校肩章的软军帽,用指头反着勾勒了一下,带在自己脑袋上。不得不说,这位依旧独身的公子,现在是越来越帅气了,他的帅气来自他的成熟,三个人里,有时候这位冷静的,总是在说着尖酸话的伯爵,似乎成长的更像他们父辈所期盼的那样,高贵、尖刻、敏感、心思细腻,对陛下忠诚…
“这位年轻的先生,您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如果不是怕连累整个若代堡的可怜人没饭吃,我是不想来打搅您美妙的悲伤心情的,您可以这样悲伤下去,或者…我也可以一起陪你一下。”威尔克斯特缓缓坐在埃德蒙面前。
埃德蒙抬起那张一整天没有表情的脸,狠狠的瞪了威尔克斯特一眼,威尔克斯特只是觉得有趣,明妮亲手端着一些五味酒进来,她带着一丝哀求看着威尔克斯特。
“放这里,明妮,太好了,我的胃需要这个,真是又热又浓。您知道,这几天的天气糟透了,气象部门的主管也该退休了吧,连个好天气都调配不好,这几天应该下雨,下淅沥沥的那种小雨,这样才能搭配我们尊敬的大公阁下的心情,对吧…嗯?味道不错,简做的?”
明妮点点头,放下东西,立刻离开。
“威尔克斯特,你到底想做什么?”大公阁下的语调夹杂着一些怒气,但是他在努力忍耐,他似乎现在只对一个半人忍耐,一个当然是至今没有音信的波纹科菲先生,另外半个就是这个威尔克斯特先生。当然,即使他想对威尔克斯特先生生气,这位聪明的先生也很少给大公阁下机会,他总是能猜出他想要什么?喜欢什么?厌恶什么?他总是顺着他。
今天这样的情形,只能说是,这位侯爵先生,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激怒您,然后叫您发泄一下,您喜欢…怎么发泄?砸了这里?就像砸了陛下的办公室一样?或者…乘着可爱的波纹科菲不在,我们可以成就好事?您喜欢上面,还是下面?我倒是不在意,如何?嗯!这热酒可真不错…”
威尔克斯特吧嗒、吧嗒嘴巴,真是惬意无比。
“你看上去就像个无赖!”埃德蒙很生气。
“哦,做无赖比起两天没吃东西的大公阁下,要高尚两个档次。”威尔克斯特眉毛向上扬了一下。
埃德蒙大怒,站起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热酒一饮而下,那酒温度最少五十度左右,埃德蒙喝得有些急促,被呛到了。
“咳咳…咳咳…”他扶着宫廷沙发的扶手狼狈的咳了起来。
威尔克斯特上前帮他捶打后背,轻轻抚摸前胸顺气,一些酒气被激到埃德蒙那张略微显得苍白的面色上,淡淡的红润挂在那里,此刻的大公,看上去英俊极了。
“我不懂,真的,过去的这些年,我一直不懂,我总是在琢磨,我哪一点不如他了?埃德蒙,我…如果有天死去,你也会这样伤心吗?”
威尔克斯特把自己的手帕递给埃德蒙,大公伸手捞了几下没捞住。
“你一直那么刚强,就像个天生的巨人,我没想到,你会为了他…显出如此的脆弱。”
威尔克斯特掂起大公的下巴,帮他擦嘴角的酒汁,埃德蒙面色红了一下,一把抢过手帕,自己给自己擦。
“你乱说什么呢?我是不会叫你死的,最起码你还在我身边…我怎么…”埃德蒙努力找回自己的尊严,他看着花园里一步一岗的卫兵,这哪里是保护他,分明就是在监视。
“那我要谢谢您了,听您这么说,我可真高兴。”威尔克斯特笑了下,再次倒了一杯热酒给埃德蒙:“再喝一些,这些对你的肠胃好。”
埃德蒙接过杯子,低头想了一会,突然用很小声的语调说:“威尔克斯特?”
威尔克斯特站在他身后也低声回答:“我在这里,阁下。”
“我可以信任你吗?”埃德蒙的语气里透出一些软弱。
威尔克斯特摇晃了一下:“要我吻您的手,向您效忠吗?大公阁下?”
埃德蒙扭过头,苦笑了下,带着一丝抱歉:“我伤害了你?”
“没有,怎么会,这个世界,只有您不会伤害我,即使您需要我奉献我的生命。”威尔克斯特微笑着。
“我把奥戴维他们派出去了,他们正赶往Y—21。”
“这真是好消息,他们没问题的,一定会…把波纹科菲带回来的,阁下。”
“我不能去,我恨死了那个誓言。”
“我不懂…”
“那是我的秘密,以后…我会告诉你。”
“这句话令我不安,这是您和波纹科菲的秘密吗?”
“也不算,我想算是我和他还有陛下还有路易四个人的秘密。”
“这样…啊,只要不是你们俩的我都能接受,埃德蒙。”
“我们从未这样谈过话,对吗?”
“是,我很高兴,您能在此刻依靠我,这也算是我费尽心力,得偿所愿了。”
“你话里有话,威尔克斯特。”
“您一晚都喊我威尔克斯特,没有比这样更高兴的了。您可以信任我,真的,即使我的生命为您付出都是可以的。”
埃德蒙想了一会,扭头看下威尔克斯特,这个男人站在那盏宫灯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上去非常可靠。
“国王老道,那位温顿·乔,我要见他,把他带来,不要令任何人见到他。”大公扭头看着外面的警卫说。
威尔克斯特紧绷的脊梁,悄悄松弛下来,他露出一个笑容,微微弯腰:“今夜,您就可以见到他了,悄悄地…”
埃德蒙点点头,扭头看下外面:“后天,关于那场决定卡蒙嘉命运的谈判,就要举行了,在这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但是…威尔克斯特,如果我离开,你会恨我吗?”
“还没到后天呢,到时候,我再恨也来得及。”威尔克斯特努力挤出笑容,转身离开。
埃德蒙扭头看下堆积如山的数据,历史羊皮卷,卷宗,眼里划过一些火花。他拿起桌子上的铃铛把明妮叫了进来,他现在需要食物,需要最良好的体力来维持最旺盛的脑力。
夜晚的国王老道,流星已经改名叫“双月”,搞不懂谁为这家酒吧改了那么庸俗的名字。这里的生意自从这里的二老板,那位漂亮的斯特林.若埃尔去了皇家医院之后,又恢复了冷清。不过,这里因为住着一位流亡贵族,所以一些从各国因为各种原因避难于卡蒙嘉的贵族们,喜欢来这里追忆辉煌。
当夜幕降临,酒吧里昏暗的灯光缓缓亮起,店里聚集了并不多的客人,W先生依然站在酒台后面,他的胡子上,自从他去年生日之后,就只扎黑丝带了。现在,面对店面里并不多的客人,W先生根本不再担心,他甚至很悠闲的偶尔悄悄喝上那么一口。店主交了好运,找了个财神伴侣,若埃尔如今身价百倍,他那双手,号称卡蒙嘉最灵巧的外科手,如今一台手术的费用,够这家酒吧糟蹋好几个月。
午夜,乔装打扮的威尔克斯特侯爵悄悄推开店门走了进去,如今,他穿着一身旧军装,没有佩戴军衔,那身军装略微显得破旧,卡蒙嘉这几月正在裁军,满大街跑着这样的老兵痞。
“您好,需要一点什么?”W笑着趴在柜台上对威尔克斯特打招呼,威尔克斯特随便指了一瓶酒。
“您好!要先付账。”别给兵痞赊账,这是酒店的规矩。最近,这批退役军人把大家害苦了,陛下遇到刺杀,皇家这几天不时冒出一些丑闻,所以,卡蒙嘉大量的警力围着丹尼士柯转悠,暂时没空驱逐这些兵痞,W先生要现钱也情有可原。
威尔克斯特从口袋摸出一张钞票,缓缓从桌子上铺展,他双手向前送着这张看上去脏兮兮的钞票,语气里带着一丝外乡的口音说:“老家伙,你见过国王的脸吗?见过吗?”
W大怒,他一把拿过钞票,挥舞几下,指着上面的诺曼头像说:“哼,我不但见过这张脸,我还见过…你等下,我倒酒给你。”
一些字迹在W挥舞之下露了出来,W面色悄悄变了下,他假装不在乎的把那张钱放进衣兜,转回身后,取下那瓶酒,帮面前的“老兵痞”倒了一杯。借着仰头喝酒,W终于看清楚那是谁了,他几乎在昏暗中尖叫起来,好在老家伙做了一辈子酒保,侯爵先生穿成这样,必然有他的道理,他连着给威尔克斯特倒了几杯酒之后,找了个借口,转身上了楼。
后半夜,酒客终于散去,温顿·乔慢慢的从二楼走下楼梯,这先生还是那么不经意的露着妖艳。几年前那位若埃尔先生据说是他养的禁脔,自从若埃尔医生发了大财之后,温顿·乔就成了那位先生的禁脔了,好吧,这个社会,是以金钱的厚度来衡量社会地位的。
乔穿着一身黑色衣衫,外面套着一件短大衣,他走到趴在酒台上“喝醉”的酒鬼身后,拍了他几下:“成了,别装了,没人了。”
威尔克斯特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扭头冲他笑了下,他擦下眼角:“倒是没装,您看,我都三天没好好休息了,在您这里真好睡。”
温顿·乔笑了下,这几年被“养”尊处优,他脾气似乎好了许多:“有事?”
“恩,大公阁下希望今晚见到您,秘密…的,我为你安排好了路线…您…”威尔克斯特正要详细说他安排好的路线,温顿·乔笑笑插言:“您回去吧,我会…去秘密的见他,不过…我很奇怪,以前他只派他们来找我,看样子,你们相处融洽,不是他信任的人,他不会派来的。”
威尔克斯特苦笑了下,他擦擦鼻子:“哦,算了吧乔,认识这么多年,我从来不知道,你是埃德蒙的暗探,我在您这里对他说了不少抱怨的话,您要羞愧死我吗?”
温顿·乔看下手表:“好像您误会了一些什么,我从未是任何人的暗探,而且你说什么,我也从未在意过。您回去吧,注意安全,若埃尔今晚有台手术,我去接他回来,就去见您的大公。”
威尔克斯特点点头,装成酒鬼的样子,晃晃悠悠的离开酒吧。他装的并不成功,每次撞在街角的石头街灯上,都是踏踏实实的撞击,一点巧劲都不会用…可怜的威尔克斯特。
卡蒙嘉第一皇家医院,一台手术,也不能说是手术,这是一台实实在在的人体解剖。皇家医院的外科快刀斯特林.若埃尔医生,正和几位专家还有警视厅的人员很仔细的对一具还算新鲜的尸体进行详细解剖…
若埃尔轻轻脱下手套,他伸着手到一边的自动消毒柜那里进行消毒,他一边消毒,一边对自己的助手说:“记录下。”
助手连忙拿起记录器对准他的嘴:“好的,先生。”
“解剖体编号:A001号,尸体书面报告为三十五岁,实际骨龄四十一岁…恩…到四十五岁左右。出现这样的现象,一般因为该解剖体生前大量食用提神剂,含有兴奋剂的药物所导致骨质内部钙类维生素大量流失所造成。A001号,生前患有消化道和消化腺相关的疾病,但是并不严重,严重的是该解剖体直肠内部呈现大小细微伤口,这些伤口有扩张撕裂伤、冻伤还有尖锐体切割伤痕,这些痕迹表明,该解剖体死亡前三年到四年内…长期受到…性…虐…待。A001号,生前最后七十二小时,因为过度神经紧张,疲劳,导致脑内细胞异常活跃,眼内虹膜均出现不正常现象,大脑最后无弥留影像,整体光影一片黑暗,显然,此人最后影像被有意删除,整个脑体遭到破坏,但是剩余现象也能分析出…该解剖体死亡前,最少在四十八小时内,活体最后表现为,怕声、怕光、怕冷、怕热、怕痛、注意力涣散、思维迟钝、意识模糊非正常现象,报告书结词…恩,确定该解剖体属于自杀,排除他杀,自杀原因…严重的精神抑郁症。但是解剖体死亡后,尸体接触过第三人到第四人,建议…他杀排除,从新定性,另行立案…”
助手缓缓放下记录器,扭头看下已经从新缝合好的A001号,他遗憾的叹息到:“真是可惜呢,那么漂亮的人,在陛下身边服务,前途如此远大,竟然有这么严重的抑郁症…”
若埃尔未听他的唠叨,他要赶紧收拾一下自己,装成外科手术结束的样子去见自己那位,万一乔知道自己悄悄为陛下服务,非大发雷霆不可…
第18章 那道光永远吸引我
人类,是匍匐在大自然的细菌,每当他们找到可以发酵的地带,他们就开始聚集,大势钻营,他们创作所谓的文化,所谓的社会,人类给这个习性起了一个名字——“自然法则”。
波纹科菲现在坐在居塔的巡视车里看着外面的黑暗街区,深蓝人、垦荒者、天使之国的人,这些人现在聚集在流放星的唯一对外开放空间站,他们在这里交易物品。这种物品是人类最原始的商品,他们自己,他们的器官,他们的爱,他们的良心,这些被称呼为商品的新物种,在这里建立了一种很新奇的文化,他们明码标价,精英肉体,唯一想摆脱的就是饥饿。
“你怎么看这里。”居塔笑眯眯的看着波纹科菲,这几天,除了计算科学院的车辆和做本身必要的工作,波纹科菲几乎不跟居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