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她愿意永远把两个人的名字刻在一起。
他攥紧了那条手链,唇微动,声音像抓不牢的沙子:“宜舟…”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从陆文栩的手上,看到过这只连我都是第一天才看到的镯子?”徐宜舟望着他,眼眶通红,声音尖锐,“你给我一个理由,只要足够合理,我就愿意信你从没把我当成陆文栩,我也愿意当一切从没发生过,你说呀,你说!”
话到后面,她的力量似用尽般,声音弱了下去。
“我真的在陆文栩的手上看到过这款手链。”萧嘉树沉了声重重开口,他的理由薄弱得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但那却是事实,他就是这么鬼使神差地总把她们重叠。
徐宜舟小退一步,没再说话,转身很快冲上了楼。
萧嘉树的脑袋里锣鼓齐鸣,像在唱着一出让人头疼欲裂的大戏,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迈腿追了上去。
卧室的门被徐宜舟用力推开,才拎上去没多久的行李箱打开着,床上是些衣服杂物,在他回来之前徐宜舟正在整理行李。
她冲到了床边,随手将那些被取出的东西胡乱地扫回箱里。
“徐宜舟,你要去哪里?”萧嘉树很快跟了上来,进了房间。
好不容易才等她回来,一个人煎熬的日子他受够了,他只想先把她留下再说。
徐宜舟低了头没说话,很迅速收完东西,将行李箱拉紧,起身。
“别走,不许走!”萧嘉树冲上来,抓住她的手臂,低吼着,“你要怎样才可以相信我,我跟陆文栩之间没有什么。”
徐宜舟被他抓着手,挣了挣发现挣不脱,于是抬眼冷冽开口:“我相信!孙瀚清和周灵夕之间也一样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我怎么会不相信呢?”
乍然听到孙瀚清的名字,萧嘉树眼眸一缩,低声吼道:“不要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你又何尝不是在拿我和陆文栩相提并论?”徐宜舟的温柔土崩瓦解,“早知如此,我当初根本无需和孙瀚清分手,因为你们根本没有分别!”
“徐宜舟,够了!”萧嘉树提高了声调,他抓着她的手都在颤抖,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像剑刃般一下又一下剜心而落。
徐宜舟在他眼里看到了破碎,她一下子收了声。盛怒之下,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她一直知道自己心里藏了个魔鬼,终有一天会伤了自己伤了他,所以每一次濒临崩溃边缘的时候,她才需要一个人离开,一个冷静。
趁着萧嘉树手劲微松,徐宜舟猛得抽出手,拖了行李箱很快朝房外走去,再呆下去,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还没等她踏出房门,那门便在她眼前被人狠狠甩上。
她转身,萧嘉树身体压来,将她整个人压在了门上,不容分说地低头吻下来。
这吻像是霸道的渲泄,他才沾上她的唇就重重一咬。
酒气从他口中传来,带着疯狂迷乱的气息,除了掠夺还是掠夺。
她的唇膏是甜腻的果香,并不是他喜欢的香气,但从她唇上随呼吸钻入他鼻子后,却惊人的诱惑着,让她的唇像店里的蛋糕一样鲜艳甜美,萧嘉树发了疯似的品尝着,没有给她半点说话的机会。
酒精的作用之下,他抛开了往日温柔,满心只剩下一个念头。
留下她,占有她。
没有其他。
徐宜舟睁大了眼,她已经意识到萧嘉树想做什么,因而眼里惊急一片,抬了手去推他的肩膀,谁知萧嘉树大掌一箍,钳制了她的右手,身体贴上来,让两人间再无空隙,他任她的左手挥到半空,然后打在他背上,他的左手却趁此机会滑入衣服,抚背而上。
她整个人打了个颤,他的手缓慢灼烫,被他抚过的皮肤下每一根神经都为之战栗。
他终于放过她的唇,转而一路亲向了脖颈,徐宜舟得到了片刻说话的机会。
“萧嘉树…你…要用这样的方式…挽留我吗?”
她喘息地说着,声音里的妩媚让这话听着像缠绵的呻/吟。
萧嘉树没有回答,只是以唇代话,游走四处。
“你会…嗯…”徐宜舟未尽之言忽然化成尖细的吟声,他咬上了让她羞耻又酥麻难耐的地方。
那感觉带了些畅快,让她放弃了挣扎。
像顺从,也像妥协,更像是放任。
放任自己沉沦,没有爱情,只有肉/体一/夜/欢/愉。
一切都被遗忘。
宽松的毛衣被掀起;裙被褪去…
萧嘉树抱了她,重重倒在床上。
在进入的那瞬间,她猛地绷直背,空了腰,头颈却以奇怪的姿势抬起,狠狠咬上他的肩头。
魔鬼的诱惑麻木了她所有情绪,理智被冰冻,残留下来的只有穿透灵魂的欲/望,一下又一下撞击着,似要撞到生命尽头。
而生命的尽头,只有一片空白。
她的未尽之语是…你会彻底失去。

第62章

冬日的清晨,阳光也起得很晚。
亚麻窗帘拉得紧实,屋外的阳光照进来只剩下一片暗色。
徐宜舟睁眼醒来,意识还有些恍惚,身体上仍旧是沉重的倦意,她的腰背侧躺得有些酸疼,便转过了身。
一转身,她就看到萧嘉树裸/露在被外完好的那边肩头,肩头上一圈红印,是她昨夜放纵的证据。
她一个激凌,彻底醒了。
萧嘉树的手一弯,把一直背着对自己,好不容易才转向他的徐宜舟抱进了怀里,他的手已经被她枕得麻木,却仍旧舍不得收回。
被下的肌肤光滑暖烫,互相熨贴着,空气里情/爱/欢/味未曾散尽,与两人的气息融在一体,叫人心突突跳着。床上凌乱不堪,床单揪作一团,衣物枕头散了满地,提醒着徐宜舟昨晚到底有多荒唐。
徐宜舟脸上腾起红晕。
萧嘉树的手按在她腰上,仍旧不老实地上下动着,两人贴得严丝合缝,她已察觉他身体的变化。
“徐宜舟…我爱你。”他声音喑哑性感,眼里是簇烧得正盛火焰。
这句话,昨夜他不断在她耳边重复着,不知道说了多遍,可每次说都像从未说似的。
他视线下滑,她的脖颈和锁骨四周,一片红痕,可想而知他昨夜有多疯狂。
酒精让他的欲/望像出闸的猛兽,他以这样的方式留下她,徐包子会怎样?
他不敢往下想。
他只知道他已经后悔了。
徐宜舟已经推开他,用被子掩着胸口坐起来。
长发披散,半掩着她光洁撩人的背。
萧嘉树眼光幽深,跟着坐起。
“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
“不用道歉。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我们各取所需罢了。”徐宜舟开口,声音也有些哑,语气却平静得与脸上红晕极不相衬。
萧嘉树倏地抓紧了床单。她的话,近乎绝情。
徐宜舟已伸手拾起地上一条围巾,裹在身上,掀被下床。
跨出一步,隐秘的痛楚传来,她脚步一顿,咬咬牙才又迈步走下去。
“舟舟。”萧嘉树忽然叫住她。
徐宜舟转头。
萧嘉树已从床上俯身,从地上拾起一物。
“你的手链。”他说着,才刚将手链举起,手链忽然断落,莹透殷红的石榴石像泪水般尽数断落。
昨晚缠绵间,不知何时竟将这手链勾断。
“我不要了,你替我扔掉吧。”徐宜舟摸了摸已经空掉的手腕,转身进了卫生间洗澡。
水声传来,惊醒萧嘉树。
他攥着手中已然断掉的手链,垂了眼望着满地红石,淌血似鲜艳的颜色,像从心头滴落一般。
徐宜舟洗了很久,才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已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套了件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实温暖。
萧嘉树已经不在房里了。
凌乱的床和地都已经被萧嘉树收拾干净。
她下了楼。
一阵香气飘来,勾得馋虫大动。
“刚好,来吃早饭。”萧嘉树手里正握着两杯热好的鲜奶从厨房里出来,声音温柔,笑容暖人。
厨房外的餐桌上,已经摆好早餐。
鸡蛋卷饼、奶酪焗薯泥、水果沙拉,喷香诱人,全部出自他的手。
“谢谢。”徐宜舟毫不客气地坐到桌边,把手机放到桌前,低了头一边滑着手机,一边夹起卷饼往嘴里塞去。
萧嘉树坐在她旁边的位子上,往她盘里挖了一大勺薯泥。
吃到一半,徐宜舟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萧嘉树,你一会有出门吗?”
“怎么了?”萧嘉树疑道。
“有路过药店,帮我带一盒避孕药回来。”她说着想了想,又摇了头,“算了,我自己去买吧。”
萧嘉树握着银勺的手一用力,勺柄削尖的头刺入指腹。
他狠狠吸了几口气,才将那股窒息般的痛苦压下。
“我帮你去买。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他问她。
年初七,是徐宜舟的最后一天春假。
徐宜舟摇摇头。
“我们去看电影好么?”萧嘉树问她,“你想看的那部《七天》上映了。”
交往这些日子,他们似乎从没像普通情侣那样,看过一次电影,逛过一次商场。
徐宜舟想了想,道:“好。”
她答得干脆,眼里没什么波澜。
萧嘉树便去订票。
过年期间电影票紧张,好的时段都已经满座了,萧嘉树只订到了午饭时段的票,位置也不怎么样,他有些歉意,徐宜舟却并不在乎。
喂饱了肚子,徐宜舟看了眼时间,发现离电影开场没多久了,从这里到影院还要些时间,便催促他:“差不多了,该出门了。”
萧嘉树替她取来毛巾和帽子,在她脖子上绕了几圈裹紧,又把帽给她戴好,他抬手的时候,徐宜舟看到他手腕上戴着的手链。
绕了三圈的陈籽菩提,他戴起来很好看。
出了门,萧嘉树去取车,车子开到楼下的时候,不见了徐宜舟的身影。
萧嘉树心里一紧,将车往外开去,一边给她打电话。
徐宜舟没听电话,他生怕她就这么消失了,眉头拢得死紧,目光四下寻找,终于在开到小区门口之时,他看到徐宜舟从门口的药店里出来,一边走着,一边仰头喝水,做了吞药的动作。
萧嘉树看得心口像破了洞似的,冷风灌进来,吹得满心悔恨肆意飞舞。
徐宜舟看到他的车,小跑了过来,开了车门跳上来,手里的矿泉水被捏得“噼叭”作响。
“走吧。”她没事人似的说着。
萧嘉树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言语可以安慰她。
车子发动,一路拥堵着到了影院,他牵她下车,一路上都没松过手。
排队换电子票,买饮料和爆米花,等候检票进场…他都牵紧她的手,一直没松。
似乎他这手一松,徐宜舟就真的不见了。
徐宜舟没抗拒,和他两个人像甜蜜恩爱的情侣,引来旁边众多关注的目光。
进了剧场,光线暗去,巨大的屏幕之上闪过其他电影的片花,不断有人进场,过了十来分钟,才算彻底安静下来,电影正片开始放映。
徐宜舟捧了爆米花,一颗接一颗塞嘴里去。
萧嘉树不喜欢这些零食,不过他见徐宜舟吃得欢快,不知为何竟被她带起一丝馋意,伸手从她的桶里不断抢来爆米花,抢到最后整桶爆米花差不多全都空了,徐宜舟抱了桶往旁边一缩,怒视他一眼,不肯再分给他。萧嘉树笑了,觉得这样的情景甜暖入心,却又哀伤莫名。
一出电影120分钟就结束了,萧嘉树觉得好短,短得他都来不及记住情节。
电影结束,已过了饭点,萧嘉树牵着她去吃饭,挑的是徐宜舟喜欢的泰菜。
辛辣的滋味驱散冷,徐宜舟吃得满头薄汗。
这家泰菜餐馆装修豪华、菜色精致,徐宜舟吃着吃着,却怀念起他公司楼下的那家泰国菜,点一份咖喱鸡佐着大白饭的简单滋味,胜过这桌上满桌的菜。
她被辣刺激得有点想哭。
“再看一部电影好吗?”
吃过饭,萧嘉树又提议。
他不想回家,好像回了家,他不可避免就要面对一些事。
“好。”徐宜舟同意了。
这次徐宜舟让萧嘉树挑影片,萧嘉树随意挑了部才上映的进口3d动作大片。
银幕之上山崩地裂般的场景似乎就发生在身边,伸出手似要触到天空散落下的硝烟,徐宜舟看得很认真,这次他们买了两桶爆米花,萧嘉树不用再和她抢,却又没了吃的兴致,看到徐宜舟的桶空了,他索性全倒给了她。
电影到尾声的时候,男主角抱得美人归,在星空下吻上女主。
萧嘉树忽然转头,很温柔地吻上徐宜舟。徐宜舟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给了萧嘉树一样温柔的回应。
电影散场,灯光亮起,所有人起身。
萧嘉树离开她的唇,牵着她离场。
天色已经全黑,外面很冷,还有些飘雨,他带她去了家老店喝粥,潮汕的砂锅粥,点的是虾蟹口味,上来以后粥微黄,浮着蟹膏,橘色的蟹壳张牙舞爪地趴着,配着葱绿,光是颜色就把人馋翻。
徐宜舟也不客气,自己动手舀了粥,佐着小菜就吃起来,萧嘉树拣走了螃蟹,专心替她剥起肉来,老店微暗的灯光下,画面安静温暖,似要与这冬天为敌一般。
热粥暖了胃,却也结束了这一整天的行程。
夜色彻底沉去,萧嘉树送她回家。
熟悉的摆设入目,他们又回到了起/点。
徐宜舟进了门,便将手从他掌中抽出。
“谢谢你今天的安排,我很开心。”她说得很客气,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便折身上楼。
再下来时她已经换了一套家居服。
萧嘉树正有些怔然地坐在沙发上,看到徐宜舟下来,他眼里闪过些许喜色。
“这个,你还要吗?”徐宜舟站在楼梯最后一阶,没走过去,只将手里拿着的东西举起。
一个方型的糖盒,盒身上花花绿绿的可爱图样,是很早以前曾经被他扔掉的那盒艾条。
“要,我要!”
“嗯。那我把它放在你书桌右边的第二层抽屉里。你记好位置别忘了。”徐宜舟说着,走向窗边书桌。
萧嘉树却听得心头陡然一惊。
她的话透出来的意思,代表着什么?
“舟舟…”他这两个字,说得好艰难。
“买艾条的网店地址我写在纸上,一起放在盒里了,用完了你可以自己买。”徐宜舟放好盒子,直起身来,猛然间被他从身后抱住。
“你要走?”他埋头在她发间,声音有些颤抖。
徐宜舟只是轻轻点了下头,还没开口,便又听到他说:“别说,别开口。”
他抬头,脸上无色。
阻止她即将出口的诀别,似乎两个人之间就不算彻底结束,
“你留下,我走。”他道。
徐宜舟有些惊讶。
“这段时间我搬回家里去住,你安心留在这里,我不会吵你。”萧嘉树抱得很紧。
记忆似乎还停留在他送她裙子那天,他仍记得自己发誓要宠她一生,可他们怎么就走到今天这般田地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
明明互相都爱着…
“也好,谢谢。我会尽快找到合适的房子。”徐宜舟没有坚持,上次搬家的阴影仍在。
萧嘉树抱了她很久,直到徐宜舟幽幽一声:“放手吧。我们不适合。”
绷紧的弦终于断了,切碎了心。
痛入心扉。

第63章

春节过后,天气回暖了几天,又忽然间大降温,城市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徐宜舟下班到家时,天已经晚了。
春节长假连着前头请的假期,徐宜舟这场悠长假期过后回来工作,事情堆得像米一样多,狠狠加班了几天,她才算让一切回归正途。
这段时间除了工作,余下的时间她片刻都没有闲过。《逆骨》上市,市场反应良好,风品给她办了几场线上的推广活动,微博、贴吧、歪歪以及杂志之上。不得不说,萧嘉树那天当众承认自己萧水载川以及徐宜舟身份的事,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好处。徐宜舟的微博几乎爆炸了,短短一个月时间,米分丝数量就涨到了快十万。
如今她更新压力不大,又开始给杂志撰写短篇稿,再加上《成神》签了另一家出版社,也在出版准备中,各种各样的事情凑在一起,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这样也好,累到极致她就没有心思去想某个人某些事,每天沾枕就睡。
绵密的雨丝随风吹到脸上,就是有伞也无法全部挡去,徐宜舟只能加快脚步回家。
“舟舟。”
快到楼下时,徐宜舟听到有人叫她。
她循声望去,路边的一辆smart车上下来个人。那辆smart车身上贴满了y,米分米分得十分可爱。徐宜舟记得,她见过萧嘉树开过这部车。
那时候她想,怎么会有男人开这么娘的车,他又是怎么把自己的长手长腿给塞进去的。
“嘉枫姐。”她笑着开口。
车上下来的人是萧嘉枫。那车子是她的,并不属于萧嘉树。
萧嘉枫萧嘉树眉目肖似,尤其眉心上的美人尖,和他如出一辙,看得徐宜舟有些怔愣。
恍惚间好像是萧嘉树从那车上下来。
她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他了。
“走走,姐姐请你吃饭。上次你帮了我大忙,我们一家人都没好好谢过你。”萧嘉枫拎着一大袋东西快步走过来,挽了了她的手,温柔的笑,爽朗的话,让人无从拒绝。
徐宜舟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楼,刚想婉拒,
“对了,我想通了,是该好好找个伴。你能再帮帮我吗?”萧嘉枫笑着,她受人所托来看徐宜舟,早就想好了各种理由。
“嘉枫姐要不嫌弃,上去吃顿便饭吧。我昨天买了菜,今天再不吃就要坏了,而且这时间点外面的餐馆都爆满的。”徐宜舟累得不想出门,便索性邀她上楼。
“也成,姐姐就不客气了。我改天再请你吃饭!”萧嘉枫眉开眼笑地应着,一面躲到徐宜舟伞下。
两人进楼的时候,她回头望了望楼右侧的某棵大树。
徐宜舟顺着她的目光,很快看了一眼,就收了目光。
那里有谁,她一直都很清楚。
树的后面,停着黑色路虎。
车上的男人,英俊沉冷,微仰着头望着高耸的楼,动也不动。
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事会让萧嘉树感觉到恐惧,那一定都和徐宜舟有关。
每天除了工作外,他会雷打不动的在她上班的时候过来,陪她走完那段拥挤的公交车路程;下班的时候他再去她公司,默默陪在她后面,“接”她回来。如果工作没结束,他会返回公司继续,如果没事,他会在自己家楼下呆很久,就只是为了看屋子里那盏灯几时熄灭。
他离得远远的,给她足够安全的距离,让自己无法再伤害到她。

跟着徐宜舟进了屋,萧嘉枫把手里的袋子里的东西一件件取出,搁在桌上,说是给徐宜舟的谢礼。
徐宜舟看去,礼物很杂,有她爱吃的零食和水果,有暖宝宝,有围巾手套,还有伞…
她的伞前两天正好坏了,还来不及买新的,这些东西不贵重,却贴心万分。
徐宜舟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谁送的东西。
眼里有些酸涩,她道了谢,冲去厨房准备晚饭。
萧嘉枫叹口气,想起自家弟弟这段时间眉头不展的模样,再看看徐宜舟慌乱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明明爱着,为何要放手。
又不像自己,遇到的是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当初但凡那个男人能给她一点的爱,她都愿意陪他到老…
门铃忽然响了,打断两个人的思绪。
“嘉枫姐,麻烦帮我开下门。”徐宜舟正在切洋葱,眼眶通红,不能见人。
“好!”萧嘉枫应着,去开了门。
门打开,门口站着个女人,萧嘉枫觉着眼熟。
“你…舟舟在吗?”门口的女人有些惊讶开门的人。
“宜舟,有个妹子找你!”萧嘉枫转头道。
徐宜舟已经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门口的人一愣。
来的是陆文栩。
她不是留在京里,怎么回来了?
“有事吗?萧嘉树目前不住在这里,如果你要找他,自己和他联系吧。”徐宜舟上前,并没叫她进屋,只是平静地问她。
陆文栩闻言,微微张了唇,震惊的模样,眼尾扬起,却是不动声色的喜悦。
“你们…”她顿了顿,似乎不知从何问起,便语锋一转,“我是来向你们道谢的。警方已经找到跟踪我的人身份了,多亏你们出手帮我调查这件事。”
她话没说完,就被徐宜舟打断。
“与我无关,我什么都没做过,你要谢的人不是我。如果没别的事,请回吧。”
徐宜舟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在别人眼里,她从来都是包子的角色,怎么到了陆文栩面前两个人对调了,陆文栩成了那个软绵绵的包子。
“舟舟,你相信我,我和他之间已经是过去式了。我真的只是来谢谢你的,谢完你们我就离开。”
“既然是过去式,就自觉一点离远些,给彼此都保留点最后的颜面吧。回头草这种东西,我弟弟不会吃的。不,你还算不上回头草,因为你根本没有成为过他的那棵草。”萧嘉枫已经认出了陆文栩,她代替徐宜舟出了声。毫不留情的口吻,再加上眼里的冷光,让人错觉好像是萧嘉树站在这里。
陆文栩退了小半步,脸色死白,手握得很紧,沉默了几秒,才平静开口:“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