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寂年看着他的袖子,微微失神,“儿子,老爸拼了命也救你出来,你再等一等。”
陌以翔伸手握了下他的手腕,叮嘱着,“你身体不好,这些事少操心了,清者自清,我还不信白的就能变成黑的——你安心休养,过几天我们还去美国呢。”
陌寂年有些感伤,声音带着哽咽的反握住他的手,点着头,“好,好…你也安心,过几天去了美国,我们一家人就团聚了。”
父子俩握着手,眼里都含着泪意,陌以翔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爸爸的身体,急忙挤出笑脸,云淡风轻的说,“没事啊,你儿子福大命大,这点小坎难不住我,我过得去。”
陌寂年不忍心看他强颜欢笑,没一会儿就和律师离开了。
坐上车,外面还在下着细雨,天气冷的厉害,简直堪比冬天。
“老爷,先交给律师吧,你的脸色不太好,去医院看看吧。”管家给陌寂年披上了大衣,看着他眉间深深的褶皱,不由得为之担忧。
看了看司机,陌寂年发话,“不回家,去南区。”
“南区不是很偏?”管家蹙眉,“太远了吧,老爷你身体要多当心!”
“我有分寸,抓紧过去,老吴,快点。”
众人不敢违抗他,只有遵从。
雨一直在下,车窗上一片水雾,看的让人心情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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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在纸上沙沙的游走着,画了一会儿,童曼书的心情有些焦躁,放下画板,起身把窗子打开。
外面的雨好大,下了一整天了,还没到傍晚,可是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伸出手臂,她用掌心接了下凉凉的雨珠,看着水滴碎在手心里,她发着呆,不知道那家伙去了哪里,有没有又跑去酒吧买醉。
拢了下外套,她转头拿过手机,找出陌以翔的电话,可是却迟迟下不定决心打过去。
他说要给他时间冷静,这时候打电话过去,不知道会不会产生反效果。
她靠着窗边,凉丝丝的雨滴溅在脸上,这样颓败的景象,只让人感到清冷。
她抱了抱手臂,电话却自己响起来。
她低头去看,不是陌以翔,是个陌生的号码,她蹙了下眉梢,按了接听。
“小童,我是你陌伯伯。”
那边传来低沉却有力的声音,她听了,心头莫名的有些不安和忐忑,连忙应了,“陌伯伯,你身体还好吗?”
“我到南区过来了,你在家不在家?”他问。
童曼书心头一跳,南区是她从前住的地方,陌寂年竟然找上门,为了什么事?
她握着手机,“伯伯我搬家了。”
陌寂年继续追问地址,童曼书深感事情不妥,报出了自己所在的地址,那边叫她等着就收了线。
她放下电话,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雨幕,心跳得七上八下。
会是什么事呢,难道陌以翔回去质问陌伯伯了?父子俩产生矛盾了?
那陌寂年这次来,应该是找她摊牌的吧…
等了二十分钟,门外响起敲门声,她连忙转身去开门,走的短短几步路,竟然有种要窒息的疲累感。
开了门,外面只有陌寂年一个,他穿着黑色大衣,外面很冷,他呼吸间还带着微微的白色冷雾。
“快进来坐。”童曼书让进他,转头去倒了杯热水,回头递给他,“陌伯伯,不好意思,我刚搬家,还没有准备茶叶。”
陌寂年接过热水,暖了暖手,坐在她小小的客厅里,看了她局促的样子一眼,“坐吧,不用忙活了——我来,想跟你说说阿翔的事情。”
童曼书心头跳了跳,慢慢的坐下,双手不安的合拢,“他都和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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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童曼书这么问,陌寂年顿时明白了。
这之前,他们一定已经把那件事摊开来说了,不然不会一个在警局里还坚持护着对方,另一个这副做了错事的惶惑表情。
简直是两个傻瓜…
他叹息,看着童曼书,“小童,阿翔出事了。”
童曼书闻言一抖,脸色飞快的发白,她急迫的伸手拉住陌寂年,“怎么了?他又跑去打架了?”
陌寂年摇摇头,盯着她看,那么着急紧张,看来,这孩子是真的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里。
他来之前,已经想到了,童曼书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沉默不多话,好像心思很成熟似的,可是实际上,她也是个傻孩子。
那种事,她做不来,第一眼就断定了这不是个坏心肠的孩子,这也是他敢下赌注把她留在陌以翔身边的重要原因。
童曼书见他不说话,急的额头都是冷汗,“阿翔出什么事了?”
陌寂年看着她急切的模样,叹道,“他现在在警局里,警察从他的车里搜出了毒.品。律师说,数量足够定罪。”
“毒.品…”童曼书傻掉了,难以置信的看着陌寂年,“怎么会…陌以翔怎么会碰那种东西…”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后备箱里会有那些东西,把车开出家门之前,车子刚清理过,可以肯定那时候车子没问题。从超市里买的几袋东西他也咬定没问题,一直坚称,毒.品是撞车后有人趁机放进来的,可是那段时间是在车多人少的马路上,根本无从取证。”镬
童曼书一阵阵发冷,眼神带着惊恐,她也清楚,在撞车后有人打开陌以翔的后备箱不太可能,最有可能的,还是在超市那边,或者,根本就是在她的东西里带着的…
她摇摇头,无所适从的解释着,“不是我…陌伯伯,我不会那样做的…”
陌寂年看着她,轻叹着,“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你是个好孩子,陌伯伯一直都相信。”
童曼书有些想哭,痛心的坐在那里,心里乱七八糟,“陌伯伯,阿翔他会有事吗…今晚,他能回家吗…”
陌寂年摇摇头,也是忧心不已,“今晚恐怕要待在那边了…他一力承担,不让警察找你,可是他也不想想,这种事,他一个人怎么抗,如果不找出真相,他要面对的都是他无法想象的残酷。”
听着陌以翔护着自己,童曼书心里更加难过,她努力的回想着,如果东西是在他们见面到撞车期间发生的,唯一可能的途径,只有她拎着的几个购物袋。
可是购物袋怎么会有问题呢…
她敲敲脑袋的去回想,忽然瞪大眼睛,讷讷的道,“我知道了…那个小孩…那个摔倒的小孩!”
陌寂年看着她,“什么小孩?你想到什么了?”
“我那天从超市出来,在门口碰到一个小孩摔倒了,我放下购物车去扶他,只有那一会儿我是离开购物车的…”童曼书懊悔不已,仿佛只要她不离开陌以翔今天就不会出事一样,“都怪我,都是我…”
陌寂年蹙起眉头,“一个小孩子摔倒了?如果是这样,那那包东西本来的目标可能不是阿翔,放东西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他会去?”
童曼书脑子轰轰作响,是啊,如果要陷害陌以翔,为什么透过她,连她都不知道陌以翔会来接自己,更何况是别人…
她手心发冷,那包东西,本来是要放在她身上的,可是阴差阳错,害到了陌以翔?
这样想着,她更加懊悔,低着头握着手掌,带着颤抖的哭意,“陌伯伯…是我的错…”
陌寂年看她这样,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头,“可能这就是冥冥注定的吧,小童,阿翔的事情,我会找律师来想办法。你不必自责,可能现在你也有危险,跟我回家去吧,你在我身边安全了,阿翔也才能安心。”
童曼书抬头看着他,眼泪含在眼圈,“陌伯伯,你不怪我吗…”
“要说错,可能陌伯伯错的更多…”陌寂年拍拍她的头,疼惜的搂着她纤弱的肩头,“陌伯伯当年是犯了大错,害的你年纪轻轻就吃了这么多苦。我希望你从今往后能幸福,这样,你父母在天之灵,也能开心些,我身上的罪孽,也能少些…小童,跟我回家吧。”
被他抱着,童曼书心里更加难受,过去的事情,她有些不想再提起了,眼下,她满脑子都是陌以翔被陷害的事情,如果是冲着她来,她知道可能是什么人做的了…
擦擦眼泪,她站起来,看着陌寂年,坚定的道,“陌伯伯,我想到可能是谁做的了——我想去找我的干爹帮我,他很有本事,我先想办法把陌以翔救出来,其他的,我们以后再谈。”
陌寂年看着她,她满眼的急不可待,说着就往外走。
陌寂年看她穿的少,快步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大衣给她披上,又拿了伞给她,“注意安全,别逞强,陌伯伯会想办法把阿翔弄出来的。”
童曼书点点头,开门走出去,仍旧不可劝说的坚决,“我会注意的,陌伯伯,我先走了,阿翔不能在那边过夜…他会受不了的…”
听着她带了颤抖的声音,陌寂年叹息,谁说阿翔不是个命好的孩子,有童曼书这样护着他,他受再多苦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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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的洗涤下,酒吧的璀璨霓虹也显得暗淡了不少。
顶楼办公室一角,仿造的高尔夫球场十分考究。
挥杆,白球滚动出去,偏离球洞停下。
穿着铁灰色毛衣,裘方江仍旧冷的呵了呵手,叹道,“天真冷,手都硬了。”
一边的野叔看着他,“裘哥,童小姐在外面等着呢,真的不见吗?”
弯腰摆球,裘方江面色冷峻,“她八成是来为那个臭小子求情的,要我放过陌家一把?可能吗?这个仇我非报不可!告诉她我不在,她不走就轰她走。”
“也不一定啊…童小姐也许是来感谢你的呢?她父母的大仇还多亏了你才有机会报。”
“她?”裘方江嗤笑,哼了声,“她和她爸一个样,手软心软,做不来大事——不过让她去陌家倒是去对了,没想到陌家的小子对她还真的动了感情。这世界,真的有因果报应。”
“裘哥,我能不能问一句…”野叔看着他打球,似乎心情不错,壮着胆子,“你是真的要除掉童小姐吗…那么一大包毒.品放在她身上…”
“蠢!”裘方江用球杆指了指他的头,眸光森然,“我犯得着浪费时间精力对付她一个毛丫头吗?我只是想看看,她在陌家人眼里是个什么地位,要是不管她,我也犯不着再浪费时间。但如果不顾一切捞她,我这个干女儿也不枉我一番栽培,是不是?”
“这么说…”野叔分析着,“这次还是歪打正着了?是陌以翔倒霉,要不是他去接了童小姐,没出车祸,可能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裘方江来来回回的练习着挥杆动作,冷然一笑,“所以,这就叫因果报应,陌家的人欠了那丫头的,今天来替她还,不整死陌寂年的儿子,我裘方江白混了这么多年!”
凶狠的出杆,白球咚咚跳动,精准的落入球洞。
“谢谢制造车祸的那辆车子——”裘方江邪佞一笑,庆祝似的举起手边的红酒杯,“阿野,按我的吩咐去做,让我来送给陌家少爷一份大礼——”
野叔看着裘方江阴狠的样子,心里唏嘘,童曼书那个小女孩,怎么斗得过他,到头来,所谓的干爹竟然把她当成棋子一样来任意摆布。
他面上应了,转身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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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叔下了楼,一出门,就看到一只小小的有些孤单的雨伞立在不远处。
看着他出来,童曼书快步跑过来,拦住他哀求,“野叔!干爹在哪里?我有急事找他…”
看她冻得嘴唇都紫了,野叔于心不忍,叹着,“童小姐,快回家吧,裘哥不在国内,他带着三姨太旅行去了,你也知道,他最疼三姨太,这一走,哪能让人打扰,不玩个尽心不会回来的。”肋
童曼书要急哭了,哀求着,“求求你了野叔,干爹一定留了联系方式,如果有紧急事情怎么能找不到他…求你了,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看着她可怜的样子,野叔实在看不下去,叫人把她拉开,他钻入车里,看着她落魄的淋着雨,摇下窗子,叹气,“你走吧,实话告诉你,裘哥不会管陌家的事情的,你另想办法吧…野叔也无能为力!”
看着车子走掉,童曼书执拗的的追上去,明知道自己追不上,可是还是不想放走唯一的机会。
淋得湿透了,她不停的打着冷战,迷茫又痛苦的走回来,捡起雨伞,重新站在门口等着那个不知道会不会出来的人。
一直站到了天黑,连保镖都冷的换了一批人,却还是没有人出来理她。
除了等到干爹,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为陌以翔做什么,她猜是欺负小言的那帮人做的,她说自己是裘方江的干女儿,他们都是出来混的,难保对方不是死敌。镬
无论如何,是她连累了陌以翔,她不能安安心心的坐在家里等别人想办法救他。
等到了夜深,酒吧都要打烊了,两个保镖换班离开,看着她文文弱弱实在可怜,劝慰道,“裘哥真的不在这边了…你别这么固执,昏倒在这里要怎么办?赶紧走吧!”
童曼书不理会,当两个人是透明。
两个保镖无法,其中一个跑到路边拦过来一辆出租车,另一个拉着童曼书就把她塞进了车里。
飞快的关上门,一个人丢进去一张百元钞票,指示司机,“马上开走!具体去哪一会儿小姐会说!”
司机不敢得罪两个人,连忙开车走掉。
童曼书拍着车窗要求停下,可是司机生怕惹麻烦,一口气将车子开出了老远。
看着外面的夜幕,童曼书眼睛发胀,泪水不受控制的刷刷掉下来。
她宁愿自己去受苦,也好过这样撕心裂肺的去惦记一个人。
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她怕极了会看不到陌以翔出来,她后悔回去报仇了,这样就不会认识他,不认识他就不会变得连自己都开始可怜自己…
司机看着她抵在玻璃上哭起来,有些担心,“小姐你要到哪下,我不是坏人,拜托你别哭…”
到哪下…她也不知道要到哪下…
去哪里能再也没有痛苦挣扎,去哪里能没有陷害诡计…
她真的累了,真的想结束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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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时候,陌以翔的事情有了更令人担忧的变故。
警方在他送修的中心停车场附近,发现了一部手机。
那部手机里,在两天前的夜里,有一条和陌以翔的短信记录。内容涉及了取货地点和时间。
短信的时间,恰好发生在监控探头捕捉到有人从他车后箱取走东西的前五分钟。那部手机的上面,还沾有微量的毒.品粉末。
这对陌以翔来说,是个可怕的证据。
他百分百可以肯定有人在陷害他,可是这个圈套把他套的太紧了,眼下证据充分,警方要告他持有和提供毒.品,简直铁证如山。
对方八成复制了他的电话卡,然后和另一只手机发了短信,做完这些,再把手机故意丢下…
与此同时,开始有媒体陆续收到爆料,但是碍于陌家的强大压力,暂且都压制着不报。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早早晚晚会成为公众热议的话题,陌家再强大,也堵不住全天下所有媒体的嘴巴。
事情一旦爆出来,警察那边再想对陌以翔有所照顾就不太可能了。而陌以翔,也会背上这个污点一辈子。
他还那么年轻,光明的前途才刚刚开始…
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童曼书只感到一阵阵冰冷。
如果说单纯的只是毒.品,她还认为是小言得罪的那帮人,可是手机的出现,她又完全的清醒过来,这件事,不光是针对她一个人的。
而眼前,刀锋对准的,是陌以翔。
她恨不得再长出十个脑袋来分析这件事,监控探头里有人来取毒.品的时间点,陌以翔是独自在家的,她因为去和傅斯年聊天而下了楼,之后,她还去了附近的小馆买宵夜…
短信就是在二十点零七分发的,那时候,怎么能证明陌以翔并没有碰过手机,怎么证明他根本没有给毒.贩发过短信…
她想的脑子都快裂开了,窝在阴冷的小床上,她握着自己的手机发呆。
点进去草稿箱的时候,她意外的发现里面有一条写了一半的短信,她奇怪的打开,就看到一段挑衅的话——
“是傅斯年对不对?呵,在童童手机里,你只有个F的代号,我实在分不清是谁。和你说声,以后不要再…”
短信到此终止,她忽然记起,陌以翔曾经嫌弃过她的手机按键太别扭,用惯了触屏的他总是抱怨,偏偏还喜欢摆弄她的手机,实际上是在窥探她的**,她都知道。
而这时候,她忽然紧张起来,翻看着存稿的时间,她心跳都要停止了——
二十点零五分。
也就是说,陌以翔曾经拿她的手机给傅斯年发过挑衅的短信,这一条是他不小心按错键子退出后存在存稿箱的,他在那个时间点,给傅斯年发过短信!
她的心猛烈跳动,拿着手机跳起来,飞快的往门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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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会议室出来,已经快要天黑了,驻足在深绿色的玻璃落地窗前,穿着铁灰修身西装的男人眸光冷定,望着外面阴沉的天色,他恍惚失神。
看了窗外一会儿,他收回视线往办公室走,欲雨不雨的样子,实在令人感到压抑。肋
刚走到办公室外,秘书就站起来,双手垂立在身前,“傅先生,有位童小姐来找您,现在在二号会议室等您。”
傅斯年握在门把上的手停住,微微侧目,挺俊的眉梢蹙起来,“什么时候来的?”
“快两个小时了…傅先生您说任何人都不见的,所以…”秘书看他的神色有些不快,顿时忐忑起来。
公司上下都对傅斯年敬畏的厉害,他也不会骂人,压迫感无形的就散发出来了。
摆摆手,傅斯年推门进去办公室,语气淡淡的,“叫她过来。”
秘书连忙去叫人。
放下文件,傅斯年脱掉西装外套,仰靠在皮椅上闭眸休息。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女人是不可能会来找自己的…
揉揉太阳穴,他眸光冷暗,抬眸,看着被敲响的门。
他嘴角微微挑起,经历过的多了,从敲门声里都能听出一个人的心态,此刻,他分辨得出门外的人正带着谦卑和犹豫。
靠在椅子上,他淡淡的将手臂放在办公桌上,沉声道,“请进。”镬
门随后被打开,他的视线里多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小女人,他的眉峰淡淡挑起,看着童曼书有些局促不安的走过来。
那女人定在他的桌前,看着他,两只手掌攥着衣摆,样子有些紧张。
“lisa,给童小姐冲杯热咖啡。”傅斯年按了桌上的内线。
“不用麻烦了…”童曼书出声,竟然有些沙哑,她清了下嗓子,看着傅斯年,“不用了傅先生,我今天来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
带着难以捉摸的笑,傅斯年打量了她一番,她没有好好打扮一下就来了,还是那天他看到的那身蓝色运动服,头发扎起来,看起来干干净净却有些没精神。
“先坐吧。”傅斯年坐直了看着她,目光扫过电脑屏幕,上面映出自己,他身上穿着白色衬衣加上黑色细领带,看起来还算是个有精气神的年轻人。
和她站在一起,倒还不至于差距很大。
他这样想着,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傅先生…我想请问…”
“先别动。”傅斯年目光落在走进门的秘书身上,她端了热咖啡走进来,轻轻放在童曼书的手边。
“喝点暖暖身体,这两天降温的厉害。”傅斯年抬手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她也不知道是穿得太少,还是人就是那么单薄,看起来总像是缺乏温暖的样子。
喝了口香浓的咖啡,童曼书垂着眼睛,沉口气,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傅先生,请问…前天晚上陌以翔是不是用我的手机有给你发过短信?”
傅斯年淡淡挑眉,沉吟了一下,眉头有细微的褶皱,“哦?”
童曼书充满希冀的看着他,傅斯年眸光幽深,好一会儿,才淡淡的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没收到。”
“请你再想想,他说了几句冲撞你的话,说你在我的手机里存的是F,…”她有些急,隔着桌子,眼巴巴的望着他。
“真惨,怎么连个全名都没有混上?”傅斯年板起脸,阴郁不言自明。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尊重你的…”童曼书怕他生气,连忙把手机拿出来,“存你的号码的时候,我还和陌以翔在一起,我怕他看到会不高兴,所以才…我马上改过来。”
对面的傅斯年缓声笑起来,摇摇头,无奈的看着她,“开玩笑的,你不必紧张——再说,我的号码你也从来没用,删了吧,不必存了。”
童曼书抬头,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恳求的问,“傅先生,我知道你很忙,能不能耽误你一点时间,拜托你查一下短信记录,前天晚上八点零五分左右,有没有收到过从我手机里发来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