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了,朕要亲自扶养朕的第一个皇子。”柳荣淡淡说。
“可是华妃就住在崇政殿啊,这与将孩子送给华妃抚养有何区别?”柳吟更急了。
“吟儿的意思是在说朕夺了皇后的孩子给华妃扶养?”刘荣的面色沉了下来。
柳吟神情中的愤怒瞬间消失,嚅嗫的道:“吟儿不敢。”
“将孩子抱走。”刘荣一个令下 ,立时走上来三名奶妈。
将孩子交给奶妈后,我不禁向寝殿内望去,刘荣要将孩子拿到崇政殿抚养,皇后又怎可能同意?但另一方面,她也应该是高兴的,可见皇上对这个孩子的喜欢,历朝历代以来,还没有皇上将皇子亲养在身边的。
“皇上。”就在我与刘荣要离开时,水妃跪在了他在前:“求皇上将皇子还给姐姐,姐姐十月怀胎,各中辛苦皇上是知道的,怎能在孩子一出世就离开娘亲了呢?”
“水妃在胡说什么?朕只是将孩子养在崇政殿,皇后若想皇子了随时可以过来看啊,再说,皇后还在月子里,孩子由青华照顾着,朕也放心。”对水妃,柳荣应该是有感情的,从他温软的眸子中便能看出。
“可是皇上,你这样做已然在告诉天下,皇子将会由华妃娘娘亲手养大。”水妃恳求道:“求皇上将孩子养在皇后姐姐的宫里吧。”
刘荣拧拧眉:“水妃,这二年来你身子并不怎么好,站了这会也累了,还是快些回宫休息去吧。”说完,刘荣拉着我要离开。
“傅青华,”水妃突然站起冲到我面前:“为什么你每一次出现都没有好事?这一次,你是不是还要闹得人心惶惶才肯罢休?”
“水妃?”我愣了下,水妃的眼底是腾腾怒火。
“水妃,退下。”刘荣喝道。
“皇上,姐姐与你这么多年的夫妻,还抵不上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吗?”水妃声音哽咽了。
刘荣的脸一沉。
听得水妃又道:“我与姐姐这么多年与你荣辱与共,相濡以沫,这个女人一回来,你就全忘了吗?”
我望向刘荣,他却复杂万分的望着水妃,一字一顿的说道:“来人,水妃累了,将水妃送回宫。”说完,牵着我的手走出了皇后宫。
夜风冰冷,吹在脸上刮刮的疼。
甬道冗长,总觉走不到头似的。
宫人离在十步之外跟随,躬着身轻手轻脚的走着,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刘荣牵着我的手缓慢而行,至始至终,他都不说一句话,而是沉思着。
我没有打扰他,或者说,就算开了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转进一道圆门时,他突然道:“青华,我们一定要幸福的在一起。”
“什么?”怎么突然说这一句话来?
“一路走到现在,朕失去了很多的东西,朕渴望着温暖,渴望着有一个幸福的家,家里有你,有孩子。”顿了顿,他又道:“这么多年来,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可奇怪的是,一旦坐上了这个位置,当每天听着朝臣的奏章,当每晚处理的那些天下大事的折子,当上朝坐上那个位置时,似乎一切都变了。我不再是我,每天要考虑很多的东西,考虑得多了就发现所在乎的所关心的扩大了。”
不明白他突然跟我说这翻话的意思。
“青华,这世上,皇后与水妃为朕付出了许多,甚至整个柳家都为了朕差点灭族,可他们一直毫无怨言,但朕,却依旧选择了你,青华,我们一定要幸福的在一起。”
是我想错了吗?这个男人对我的心意其实一直没有变过。
他只是学会了怎么去隐藏心思而已。
真的只是我的错觉?他依然如以前那般执着与我?
他温柔的望着我,这一刻,他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那个他为我放灯笼的晚上。
他说‘青华,我是真的喜欢你,从小就喜欢,我没有骗你。’
移开了目光,我不知道如何回应。
一切都回不去了,真的很想分出个对错来,谁对谁错?
“下雪了。”他突然说,便抬起头看着天空。
天空广阔无边,无穷无尽,此刻,无数的雪花落下,反倒增添了许些的温情。
沉重的心情又在心口弥漫。
“走吧,不要着凉了才好。”他再度牵起我的手。
“皇上,皇子还是抱回皇后宫吧。”我轻轻道,夺子的痛虽然已过去了五年,可那种痛像是依然能感受到似的,皇后的错只在于她做了刘荣的妻子, 可这算是错吗?
“朕怕你在宫中孤独,怕你胡思乱想。”
“皇子本就是皇后所生,将皇子带到崇政殿,于祖制不合啊。”
“朕已允了皇后,将立皇子为太子,她也已同意,朕并没有勉强于她。”
是啊,没有勉强只有交易,这样的交易…我心中苦笑,刘荣还是以前的刘荣吗?
“皇上,别再为青华造下罪孽了。”我哀求,这样的好,我已经承担不起,更不想再被这份情左右了,我想的只是脱离。
“朕只是想让你开心。”他拍拍我的手背:“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我怔忡的望着他,他温柔的望着我,温柔的最深处,我又看到了那颗被我重重伤害到的心,正脆弱的,卑微的恳求着我接受他所谓的好。
是啊,他拥有了雄心壮志,拥有了对权利江山野心又如何?这与他对我的爱并不相冲突。而我,却以为…
崇政殿有了孩子,顿时热闹了不少。
但并不如刘荣所说不会孤单不会胡思乱想,相反我更想念刘幕,想念政儿。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刘幕毫无音讯,而我唯一能做的便是等他来见我,不管是一年,二年,十年,甚至是一辈子。
我相信,只要他活着,就一定会来找我。
“娘娘,你怎么哭了?”一侍女走上前来,担忧的问。
哭了?我抚上脸,不知何时,脸上挂满了泪水。
我摇遥头:“没事,你们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侍女鱼贯退下。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大,很亮。
我哭什么呢?明明相信他是活着的,那年,受了那么重的伤他都挺过来了,还学了一身高强的功夫,如今只是一些炸药,他不是会轻功的吗?只要飞开就行了。
不能哭,要相信他活着,迟早有一天他会来找我的,一定会的。
一双手从后抱住了我,身子被抱进一个温柔的怀抱,刘荣温柔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怎么哭了?”
“皇上来了怎么不让人告诉一声?”忙擦去脸上的泪水。
“这是朕的家,你是朕的妻子,丈夫回来了还要人能报吗?”他轻声说。
避开了他的目光,我给他倒上茶。
“今天皇儿乖吗?”他将杯放下,拉过我就往皇子的偏殿走去。
几名奶妈与宫人见了,慌得赶紧跪礼。
皇子安静的熟睡着,才半个月而已 ,已白嫩了许多,本是褶皱的面孔也舒展开来,露出了俊俏的小模样,这个孩子与政儿还真有几分的相像,每次看到他,仿佛就看到了刚出生时的模样,不疼爱也不行啊。
“青华,皇儿的名字还没取好吗?”刘荣抱起了孩子,在怀里逗弄着。
半个月前,刘荣便让我为孩子取个名字,我一直以为他是在说笑着,如今看来应该是真想让我给孩子取名的。
“这个孩子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还是皇上自己取为好啊。”我笑得牵强。
“这是朕与你的第一个孩子,朕想让你取名。”他说。
我与他的第一个孩子?笑容更加不自在,只得低别过脸,说:“皇上也知道,青华并没读过多少的书,又怎么能取出好名字来?”
刘荣扬眉一笑:“没读过多少的书?朕小时候上课,你一直都在旁边守着的,有时师傅问的问题朕答不上来还是你偷偷给说的。”
这样的事他都还记得吗?我淡淡一笑:“青华真的不知道该取什么好。”
刘荣想了想,“刘桦,这个名字怎样?既有朕荣下的木字又有你名中的一个华字。”
“皇上觉得好就好。”我点点头。
刘荣笑得很开心,眉角都飞扬了起来,他边和孩子逗乐着边叫着新取的名:“桦儿,朕的桦儿,朕会将这世上所有好的东西都送给你,你要健康平安长大。”
心里的沉重像是阴云一样消散不去,再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
半个月来,刘荣哪也不去,就只在崇政殿休息。
他并没有碰我,只是抱着我睡。
他一直忍耐着自己的渴望,极有耐心的与我相处着。
他像是与我耗上了。
此时,听得刘荣道:“奇怪,桦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脖子上有这么多一块一块的红斑?”
“什么红斑?”我忙过去看,果然,小刘桦的脖子上有一块块微微凸起的红块,不多,模样却有些吓人,我对着不安的站在边上的奶妈道:“将皇子的衣裳脱下,本宫要看看皇子的身体可有异样。”
奶妈慌忙上前。
当将刘桦的外衣脱下,松开内里的带子时,就见小刘桦的背部生满了这些红斑,特别是腰上,整块整块吓人得很。
“来人,宣御医。”刘荣急喊道。
“你们今天给小皇子吃了什么?”面对跪在地上的十几个宫人,我拧眉问。
“没 ,没什么啊,”其中一个奶妈颤声说:“小皇子年纪这么小,根本不会吃什么,除了我们的奶水。”
“来人,去叫几个老麽麽来检查这三个奶妈的奶水。”我冷静的吩咐。
“是。”三个奶妈被带下去。
“桦儿不疼吗?也没见他哭闹啊。”刘荣眼底是满满的心疼。
“皇上别急,等御医来了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安慰。
御医匆匆赶来,不过当他看见小柳桦腰上的斑块时大惊:“小皇子这么小,怎么会得上红疮症?”
“红疮症?那是什么?”刘荣紧起眉。
“皇上不必惊惶,这病并不可怕,只是小儿一般极少生此病,特别是生在腰上的,要是再晚些…”御医偷看了眼刘荣紧崩的面色一眼,不敢再说下去。
“生在腰上会如何?说下去。”刘荣的声音冷了几分。
“是,腰为男人之源,而红斑疮是以吸引人的精元为主,一旦等到它们在整个背部连成一块,男性繁育便算是绝了。”御医说完这一句话,额上已见冷汗。
“什么?会这么严重?”刘荣有些不敢置信。
我也暗暗心惊,这么小的孩子若是…不敢相像下去。
“皇子这病可是能早些发现也算是小病了,只是没想到…”御医偷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下去,但这言外之音,显而易见,是在怪我这个‘养母’没有及早发现。。
“退下。”刘荣断喝。
御医退了下去,宫人都跪在地上,没有吩咐不敢起来。
小刘桦很安静的躺在属于他的小床上,一双漂亮的眸子睁得老大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天真无邪又不知险恶的模样,人见人爱。
刘荣什么也没说。
而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啊,对于孩子,我确是疏忽的,一来他有三个奶妈,一大群的宫人侍候着,二来,这么可爱的孩子,我怕与他有了感情。可不管怎么说,我是没有尽到照顾好他的责任。
“皇上,是青华不好,没有照顾好皇子。”对这么小的孩子,我愧疚。
“没事,下次注意就行了。”刘荣扶我起来:“这不能怪你,你也不希望孩子出事的。”
“谢皇上。”
“来人。”刘荣突然喝道:“将这里的所有宫人都拖出去各打二十大板。”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一时,殿内都是宫人害怕的讨饶声。
我心中一惊,却见刘荣的眼底布满了阴沉,他是真的动了气。
内侍走了进来,将跪在地上求饶的宫人一个个拖走。
当拖到最后一个时,有宫人匆匆进来说:“皇上,皇后娘娘跪在外面求见皇上。”
“皇后来做什么?她不是还在坐月子吗?”刘荣说完,匆匆走了出去。
今夜的风很大,也极冷。
一出去,顿时感到了森森寒意。
显然,皇后是直接从床上起来跑过来的,除了一身洁白却单薄的里衣竟然没有披一件外套,她跪在地上,寒风吹起她的发丝,裙据,她脸色苍白,神情凄楚,在见到刘荣的一瞬间是,掉下无数眼泪:“皇上,我听宫人在外面私语,说孩子了红斑症,是不是?”
“起来,这么冷的天,你又在月子中,怎么可以就这样跑出来了?”刘荣就要去扶起她。
“不,皇上,你听臣妾说。”皇后声泪俱下:“臣妾知道你爱华妃妹妹,为了她可以抛弃所有,但皇上,皇子毕竟不是华妃的亲生儿子,她对他又怎会上心?一个真心疼爱孩子的母亲,孩子有个头疼脑热定是第一个悉知的,臣妾听宫女说,红斑疮要生到腰上,没有七八天的时间是不可能的。”
“来人,扶皇后娘娘起来回去。”刘荣深吸了口气道。
“姐夫。”一直紧随在皇后身后的柳吟站出来,哽咽的说道:“你真相信华妃会真心善姐姐的孩子吗?姐夫,皇子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啊。”
刘荣闭起双眸。
此时,刘吟突然冲到我面前,厉声问:“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嫉妒我姐姐生了皇子所以才害皇子生了病,是不是?”
“柳三小姐,皇后娘娘已经回去了,你不该安慰一下你的皇后姐姐吗?”我冷冷盯着她。
“姐姐自然有宫女侍候着,现在最危险关心的人是小皇子,他那么小,正是需要关怀的时候,你根本不可能真心待小皇子。我听别的宫人说,你是个攻于心计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当年先皇的丽妃,玉妃就是被你算计了。”
“柳三小姐,没有证据不要血口喷人。”
“证剧?你敢说这些日子你好好照顾小皇子了吗?你有正眼看过他一下吗?”柳吟转到刘荣面前,哭道:“姐夫,从崇政殿出来的工作都说小皇子好可怜,华妃娘娘根本没有正眼看过小皇子一眼,甚至连抱也都没抱过。”
“下去。”刘荣面庞闪过一丝疲惫。
“姐夫?”柳吟跺跺脚 。
“下去。”刘荣冷冷再喝了声。
柳吟瞪着我好一会,才不甘心的离去。
这消息传得可真快啊,我在心里苦笑。
“朕有些累了,我们早些安置吧。”刘荣并没多说什么,而是牵起我的手进了内寝。
可正因为没说,才觉得不安。
人生总在周而复始,出了宫,以为人生能平静而过时,又进了宫,以绝望自焚,却被救出宫,最后又再次回到宫里,还不到一个月,发生了这样的事?难道从此又要步入后宫的争斗之中吗?
刘荣再信我,但皇后与柳吟的话只怕已激起千层浪。
小皇子一事之后不久,宫中连续出现异象,御花园的几十盆西戎进贡而来的奇异一夜之间死亡。崇政殿出现数十只死老鼠。御池中的红鲤鱼突然间死绝。
民间甚至传出谣言,说是宫中有妖孽祸世。
妖孽?听到这个消息时,脑海里闪过的是巫臣华禹近乎与完美的脸。
想到他,自然想到了刘幕,心头又是一陈涩意。
他在哪?为什么还不来找我?他可知道我有多想他,多想看到他。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宫人匆匆进来禀道:“百官们跪在崇政殿门口,都说让皇上杀了娘娘。”
“是吗?”我没有震惊,只是平淡平静。
“娘娘,怎么办啊?”
“等死。”
宫女一怔:“娘娘在胡说什么呢?”
此时 ,一名宫女惊慌的跑了进来禀道:“娘娘,右相请娘娘去殿外一趟。”
“知道了,换了衣裳就去。”就像平常一样,进了屏风后开始换起衣裳。
到殿外时,看到了齐齐下跪着的百官,大汉朝的朝服都是肥袖飘舞,逶迤施地,风吹过时会很漂渺,如今这么望去,还颇为赏心悦目。
刘荣一身的玄黄,威威站于百官之中,这会,眉目间像是打了结般无法舒展。
“见过皇上。”我走上前施礼。
顿时,群臣的目光齐齐朝我射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刘荣一惊。
“是老臣命人去叫她的。”右相站了起来,禀道。
刘荣眼底锐光一过:“右相这是何意?”
“意思很简单,宫里连日来有异象,而这些异常都是这个女人来之后才发生的。”百相一手指着我,精锐的面宠透着杀气:“这个女人是妖孽的化身。”
“她是朕的华妃,怎么会是妖孽?”刘荣的面色几乎黑色。
“皇上,老臣为此事还去占朴了一卦,而符合卦象的人便是华妃。为怕皇上不信,老臣还特地将道长也请了来。来人,将道长请上来。”右相一说完,便有侍者请了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上来。
一翻行礼毕。
“荒唐。”刘荣紧抿了唇。
“老臣方才已让皇后娘娘去搜取华妃寝殿,还请皇上恕罪。”右相道。
“什么?你们不知道华妃的寝殿就是朕的寝殿吗?”刘荣这下的脸色可说差到了极点:“右相,朕一再的姑息于你也只念在当年的护主,如今,你若再这么的不识好歹,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想保护皇上。”右相刚说守完,就听见一陈骚 动,皇后,柳吟,水妃在众宫人的簇拥之下走来。
柳吟的身上拿了二个木偶,其中一个木偶贴满了符。
“你们做什么?你们做什么?”宫人的惊慌的喊声响起。
转头,就见皇后,柳吟,水妃在宫女的拥
柳吟的身上拿了二个木偶,其中一个木偶贴满了符。
右相在见到柳吟手中的二个木偶时,愣了愣。
一翻行礼毕,柳吟扬起手中的二个符道:“禀皇上,这就是我们在华
妃房里搜到的木偶,这个木偶上面刻了皇上的生辰八字,而这个木偶
上则贴满了各种咒人的符,没想到华妃娘娘竟会这般歹毒,天天在诅咒皇上。”
“华妃,你还不认罪?”皇后厉声道。
“认什么罪,”我走到柳吟身边,拿过那个贴满了符的人偶,淡淡一笑,走到那个道长身边说:“既然右相请了有修为的道长前来,那么还请道长告诉大家一下这木偶身上的符是用来做什么的?”
那道长看到木偶上的符时,愣了愣,说:“这是保命的符,只不知娘娘这是保谁的命?”
我将那些符揭下,将刻在最底下的生辰八字展现在众人面人。
一时,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右相与柳吟则是恨恨的盯着我。
只因这个生辰八字正是刘荣的。
“自宫里出现那些异像以来,”面朝着满朝文武,我朗朗道:“本宫一直担心着皇上的安危,这不,便私下弄了这么个保命的木偶,以期望皇上健康平安长命百岁。”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丰富,这些百官大部分是右相的人,但也有些是隔山观虎斗,可不管如何,他们皆只是旁观者而已。
哪像右相与柳吟的表情来得丰富,一会白,一会青,一会又不得不装出为刘荣高兴的样子来。
唯有皇后与水妃,什么表情也没有,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局般。
而刘荣,也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意外于这一切。
对于我来说,多多少少会有些防备,甚至于很多的斗争在她们刚布置时便能猜出整个过程。
宫斗,我不是不会,只是不想,不想让自己的人生过得那么黑暗,不想失去仅存的那一点善念。
当那些异象出现时,我已然做了准备,因此才能应付自如。
今夜的刘荣,异常的兴奋。
甚至在晚膳的时候,嘴角的那一丝笑弧也始终扬着。
“青华,朕很喜欢你跟群臣说话时的样子,那模样仿佛又回到了母后的身边,对着后宫的宫人们下令着。”刘荣俊美的面容因这一道笑弧变得柔和不少。
我怔了下后才笑说:“那时皇上还说青华凶来着。”
“你小时候确是很凶在母后的调教下才改了性子。”刘荣笑说。
谈起小时的事来,二人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不少。他没有再提起早上发生的事,仿佛在有意避之。
他是在有心护着柳家,站在他的位置,柳家决定了朝中的一切,他现在需要这个家族来为他做事,换句话说,不管柳家做了任何事,只要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荣已不像已往那样随心所欲,他懂得了更多的权衡之道。
随着年关的将近,宫人们都忙碌了起来。
我却无所事事。
有时,我想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刘荣对柳吟的态度,对他好得出奇,近乎于宠溺了,仿佛真拿她妹妹般在疼爱着。因此柳吟在宫里可说横行无肆。
“这些我都要了。”柳吟指着我刚选好的冬茶,对我仰鄂示威。
“拿去吧,这些正是我刚挑剩下的。”我毫不在意的一笑。
宫人们想笑却又不敢笑。
“你?”柳吟眼底闪过一丝怨恨,转身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