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互看了眼,这才鱼贯退出。
沐了浴,在不安中等着时间的流逝。
直到一声‘皇上驾到——’,我猛的跳了起来。
明黄的身影走进殿,却并没有走向我,而是站在那里微笑的望着我。
明明是那么近的距离,却让人只觉得遥远。
“不迎接朕吗?”他问。
我一怔,此时,他已大步走了过来,近乎于宠溺的说:“离宫二年,宫中的礼仪也生疏了?”
下一刻,他抱起我走向了床。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开始慌恐,拼命拍打着他。
他拧起了眉:“你不喜欢朕碰你?”
“皇上,青华的心既已明志,便不会再接受任何人,若受耻辱,还不如立刻死去。”
“耻辱?朕碰你是耻辱?”他冷笑。
“皇上,求皇上放过青华吧。”我哀求。
“不,朕既然重新得到了你,那么,便不会再放你离开,就算你以死相协。”他眼中的蓦然冰冷:“朕也宁可你死在宫里。”
我一愣,这个曾经的男孩,如今的帝王,真的变了,以前,他又怎舍得伤我半分?如今呢…他说这句话时,眼底不再是痛苦,伤心,哪怕一点点的悲哀,那是一种就事论事的眼神,果断的,明确的,却不是怜惜的。
“皇上,八百里加急军情。”一名宫人匆匆进来禀报。
“右相呢?”他问。 
“刚刚离宫。”
“即刻召他回宫。”
“是。”
离开时,刘荣再次深望着我:“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这辈子,你只能当朕的女人,只能老死在宫里。”
这一夜,至天亮,刘荣都没再进来。
不安的心一松懈下来,才沉沉入睡。
梦中,尽是刘荣那些话,惊出我一身的冷汗。
“三小姐, 你不能进去,华妃娘娘才刚刚睡下呢。”伴随着宫女焦急的声音,柳吟走了进来,娇笑着说:“华妃娘娘好大的架子,不知道每天清晨应该向皇后去请安的吗?”
我坐了起来,冷冷的望着她:“不知道规矩的应该是柳三小姐,青华毕竟是四妃之一,三小姐这么闯了进来,就是藐视宫规,不怕皇后降罪吗?”
“皇后娘娘是我姐姐,自然要护着我。倒是你,区区一个宫女就想与我姐姐斗?”
这个柳吟又想做什么?当初,她将我写在峨嵋弟子册上,又在江湖散布谣言,心思极为缜密,但现在却这般大呼小叫,她的目的是什么?
见我不说话,她傲然扬眉:“怎么?怕了?”
我起身,只对在旁恭候的宫女道:“准备晨洗的东西,我要向皇后娘娘去请安。”
“是。”不一会,宫女拿着工具进来侍候我起床。
“喂,我跟你说话呢。”见我不理,柳吟眼底闪过一丝犀利。
“柳三小姐,里不是让你撒野的柳府,请回吧。”
“你?”柳吟轻咬下唇,突然过来将宫女手中的木盆翻落在地,落地的水溅到了我身上。
“娘娘?”宫女大惊,赶紧过来给我擦试。
我拧起了眉。
“生气了?打我啊。”柳吟笑得张狂。
我没理她,只拿过宫女手中的汗巾细细探试着脸与手,半响,见刘吟面色沉得差不多了,道:“柳三小姐此举,是想引起我对皇后娘娘的不满呢,还是想让引起皇后娘娘对我的不满?”
刘吟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快得来不及让人捕捉:“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好意来看华妃娘娘,既然娘娘不领情,那柳吟告退了。”
清晨,就是柳吟故意打闹之下落幕了。
这一天,很多美嫔都以参见之名来看我,除了水妃。
对人性,早在是太后的贴身侍女时便已看透,只是那时还是愿意去相信他人的。
对水妃,我心怀愧疚,但这几年下来,却已然不敢再用自己的心思去揣测这些人的善恶,唯一剩下的便是防备与猜忌。
冬天入夜很快。
当刘荣进来时,已然是月上柳梢。
他一脸疲惫,双目却极为有神,看到我的刹那,柔柔的笑了。
“朕有些饿了。”他说。
我对宫人示意,宫人端上了果点来。
他拉着我坐下,将一个果点送到我嘴边:“陪朕一起吃。”
我轻咬了一口,却是食不知味,脑海里想的尽是刘幕的面庞。
“今夜,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刘幕与巫臣华禹比武的时间。”他云淡轻风的说着。
我一怔“什么?”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你想去看吗?”他笑问着我。
很想望进他眼眸深处,很想明白他嘴角挂着的那丝让人不解笑意是何意?但这一刻,我脑海里想的尽是刘幕的身影,点点头:“我要去看他。”
“那就去吧。”他说得若无其事,复又道:“今夜,朕会安置在你这里。”
手中的杯子猛的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怎么了?”他看我半响,便对着宫人说:“将这里收拾干净。”说着牵起我的手进了内殿。
“皇上,”我后退一步,跪在地上:“青华无法侍寝,青华的心不在皇上这里,当决定全心全意去爱刘幕时,青华的身心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许久,都没听到刘荣的声音。
不禁抬头望向他,他的目光深不莫测,俊容肃迫,就这么望着我。
“求皇上成全。”
“是吗?”半响过去,他终于开口,声音至沉:“朕不会勉强你,朕也相信,你会想通的。换下衣裳,我们去北道岭。”
北道岭就是刘幕与巫臣华禹比武的地方。
、四周都是岭地,并不平整,但低矮。
在那儿,有属于皇帝的行宫,只要站上高台,就能将北道岭的一切印入眼底。
此刻望去,周围站满了武林人士,中间一道白色人影挺拔站立,那般醒目,只不过他的气息不再是慵懒的,而是张扬与邪肆。
武功真的能将人的性情也改变吗?
“你猜,他会不会出现?”刘荣突然笑着问我。
“不知道。”刘幕对于胜败并不重视。
“他会,因为我告诉他,如果他赢了这场比赛,就让他来见你。”
“为什么?”他应该不想让刘幕见到我才是,心突然不安了起来。
“因为我在整个北道岭堆满了炸药。”
“什么?”脸色蓦然惨白,紧紧抓过他的双臂,急急喊道:“你怎么能这么做?他是你的兄长啊。”
“是啊,兄长,”刘荣轻叹了口气,幽幽道:“二年前,我并不是真心想要这个皇位,每天的上朝,批折子到深夜,也只是不想让刘家的江山毁在我手中而已。但当我被皇兄囚禁时,当听到你自焚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权利的重要,唯有真正抓住了皇权,站于天下之巅,成为真正的王者,才有权决定人的自由,哪怕是生死。”
他的眼底,没有半丝的兄弟情谊,他环视周围,目光流露的是对江山的渴望,对权利的欲望,那是一种不再拘泥于情爱,属于男人的雄心壮志。
“皇兄只要在一天,皇位就不会稳定,你,也不会死心。而这一次的比武,魔教的人都倾巢出动,朕要趁此机会,将魔教众人全部铲除。”他望向我:“你放心,朕对你的爱不会比皇兄的少。”
就在这时,侍卫来报:“皇上,魔教教主出现了。”
我一直睁大着眼不敢置信的望着刘荣,听侍卫这么说,望向了北道岭,果然,一道黑影傲岸而立,岭风徐徐,扬起他发丝飞舞,衣袂翻飞。
我几乎痴痴的望着他,可太远了,只能看到他的身影,看不清他的面容。
想到刘荣方才的话,我求他:“皇上,你不可以这样做,二年前,他虽然把你囚禁了,但并没有杀你,在他心里,你一直是他疼到大的弟弟。” 
“你错了,如果不是你突然出事,他早已经杀了我。”刘荣望向北道岭,漠然道。
“不,他不会杀你,哪怕我没有出事,他也不会杀你。”我哽咽道。
“不管如何,不管是为了江山还是为了你,我与他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刘荣这话说得绝然。
此时,北道岭的二人已然打缠在一起,一白一黑二道身影在半空飞来飞去,让人眼花缭乱。
我紧张的看着,深怕刘幕有个万一,但我更怕的是刘荣,怕他真的对刘幕起了杀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已使打斗中的二人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听得刘荣道:“准备吧。”
“什么?”下一刻明白,他是在朝影在暗处的影卫下达命令。
我一慌:“你要做什么?”
他紧锁住我的眸子:“你以为我方才说的那些话只是戏言吗?”他的话音刚落,猛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就见北道岭那儿,浓烟滚滚,沙土四散,哀叫声此起彼伏。
这一刻,惊呆了,只骇然望着。
爆破声依旧。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一瞬间,仿佛是一辈子,爆破声停下,灰尘散尽,半片的岭子已然夷为灰尽。
原先黑压压一片的人群,荡然无存。
“不,不。”转身就要跑下楼,然而身子一转身,便被一边的侍卫拦住。
刘荣没有看我,只望着不远处的北道岭,淡淡说:“他必死无疑,就算你去了也无济于事。”
“我要和他生死相随。”或许踩在皇宫地上的这一刻,已然明白。
“朕就这么不值得你去爱吗?”他幽幽的问。
“皇上很好,但青华的心已然给了他,再也拿不回来了。”爱时,犹豫过,挣扎过,不信过,但当刘幕冰冷的眸子浮起温柔的那一刻,我便想全心全意的去爱他,而一旦认真付出了,便再也无法收回。
“那政儿呢?你一直保护着父母呢?”他问。
“你找到他们了?”一点也不惊讶,不管是刘幕,还是刘荣,对于皇朝的体制,对于暗影的存在,甚至对于彼此都太过熟悉,他们很容易利用一些东西去了解到对方在做什么,我淡淡一笑:“我已经顾不上他们了。”
“什么?”刘荣转身望着我。
“我对他,就像你对我一样,不能失去他。”这是我现在的体会,爱了就不想失去,爱了就想生死与共,在二人之间已不能再多出一人。
“你不可以这么对我。”刘荣平静的神情终于有了裂痕。
“把一个无心的人拴在身边有意义吗?”
“朕想看到你,每天都看到你。”
“是吗?”
“如果你赶寻死,朕要全天下的人陪葬。”
望进他认真的眸子,他会说到做到。
我淡淡一笑:“我本是个小女子,身上的罪孽已然够重,皇上若执意如此,青华也无可奈何。”
“你?”抿紧了唇,刘荣恨声道:“来人,送华妃回宫,看紧她,她若出了什么事,全崇政殿的人陪葬。”
三天,我就坐在一个位置上。
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只望着院中那株腊梅出神。
脑海里想起的是小时候的情景,我与刘荣可说形影不离,而刘幕总是孤单的,他的身上被太后寄予了太多的厚望,因此,小时的他孤独而沉默。
可他对刘荣却奇好,有什么好的都会拿给他,而刘荣对刘幕也很是依赖,尽管一个沉默一个活跃,但兄弟的感情却好得出奇。
如今一切因我而变了。
“娘娘,请更衣。”一直紧盯了我三天的侍女们走了过来。
“更衣?”我望向侍女手中拿着的素黄华服,“宫里有喜事?”
“娘娘不知道吗?今天是皇后娘娘的妹妹柳吟三小姐的生辰,皇上特地给三小姐做了个生辰宴,请华妃娘娘也过去。”
“我不去。”漠然的回绝。
“这,”侍女互看了眼,道:“娘娘若不去,只怕皇后娘娘会怪罪下来。”
“那又如何呢?”
“娘娘,”侍女们齐跪了下来,苦声哀求:“皇后说一定要华妃娘娘出齐,娘娘若是不去,奴婢等的脑袋就挂不住了。”
呵,他又拿别人性命来威胁我吗?望着侍女们脸上露出的惊恐之情,心里一声叹息:“更衣吧。”
说是生日宴,却是在皇宫最大的百宴殿举行。
柳吟身份特殊,因此来的人里竟然还有百官,排场之大,让我惊讶。
柳吟今天穿的极为艳丽,她本就长得美俏,这么一打扮,更是出奇的动人,加上身子的柔弱,使得她看起来格外的惹人怜爱。
耳边乐声回荡,歌舞不停。
当我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我身上。
本是应对着百官的刘荣目光灼热的放在了我身上,皇后在微笑,只是这微笑有些僵硬,柳吟瞬间沉下脸。
身上的这身华服是刘荣挑的,素雅而别致,不同于皇后的端庄,柳吟的靓丽,而是一种柔和,极能吸引人。
这里百官大多认得我,右相更甚,他的脸这会是青一陈白一陈的。
在这么多人中,我的目光却望在了水妃身上,自进宫这些日子,别的后妃都来巴结过我,唯有她,未曾露面。
她的神情冰冷,在对上我的眸子后,冰冷更甚,她静静的坐于刘荣下角,独自小酌着酒,仿佛这一切的热闹都与她绝缘。
“见过皇上。”我朝刘荣行礼。
“坐到朕身边来。”刘荣目光温柔,看得出他极为欣喜。
他的身边?左是皇后,右是水妃,他让我坐哪呢?
“华妃娘娘,就坐到吟儿身边吧。”柳吟笑着起身,指指她的下座。
我微微一笑,朝她走过去,在她虚假的笑容下说:“虽说今天柳三小姐是主角,但本宫毕竟是四妃之一,按说应该坐在皇后下座,还请三小姐移下尊位。”
柳吟脸上的笑容挂不住,坐在她下座本就是侮辱人之事,她这么做仗着的也无非是皇后与右相。
很多双眼晴看着,与其说是看我 ,何不说是看着刘荣会如何如理?
我也想知道刘荣要如何处理?
三天的时间,想通了很多的事情。
刘幕是死是活?他的武功这么高,至少还能让我留有一点希望。
而刘荣的变化,那日在北道岭,他俯瞰山水时,那眼神让我难忘,那是渴望江山与权利的眼神,一个重江山的男人,他的情绝不会孤注一掷在女人身上。
或许以往的刘荣会是深情无悔的,但现在的刘荣呢?
再说这个柳吟,她并不知道我是傅京云,那么,那天清晨的挑畔是为什么?她的目的何在?
“华妃,今天是三小姐的生辰,连本宫和皇上都对她百依百顺,是不是,皇上?”皇后笑道。
我微微一笑,柔声说:“三小姐的生辰自然要过得热闹,但宫规也不可废啊,位置的前后代表了后妃的身份,三小姐只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并不是皇上的后妃,按理,坐在上座已经逾越了。”
“你?”柳吟目光锋利了起来。
“皇上,”我笑看向刘荣:“你说呢?”
“华妃说的是。来人,给三小姐重置桌椅。”刘荣嘴角微微扬起,心情更加好起来。
皇后沉下了脸,柳吟的视线像是一把刀,可嘴上还是要满是感激的说:“谢皇上。”
底下,右相则是沉思的看着我,眸底是算计。
唯有水妃,毫无表情,只自顾自的欣赏着舞蹈,像是这一切的发生都与她无关似的。
这一场生辰宴,每一个人都笑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线,可每一个人的神情都是耐人寻味的。
侍寝,曾经成为了我的恶梦。
而今夜,面对刘荣,我却异常平静。
他的身上已带了微微的酒香,今晚他很开心,常与臣子们畅饮,而目光却一直在我身上流连。
“青华,朕想你,朕要你。”他用脸颊轻轻的摩擦着我,闭着眸喃喃着:“真好,你回到了朕的身边。”
我任由他抱着,直到他拦腰抱起走向床,在他欲亲上我时,我双手挡在了他的胸前,目光平静的望向他:“皇上,你若真喜欢青华,就先得到青华的心。青华不想每次侍寝都是被强迫的。”
“强迫?”他眯起眼望着我。
“是,皇上一直说爱青华,可每一次,都是在强迫着青华,这就是皇上爱的表现吗?”回视着他略微深沉的视线,我淡然问。
他凝视着我良久,起身:“好,朕相信不假时日,你一定会爱上朕的,朕就等着那一天。”
我在心里轻吁了口气,深望着他的侧影,刘荣,确实变了,若是以往,他定会抱着我不放,软硬兼施,会说着他的委屈,他的深情,就像小孩子心性,非要得到了才行,而现在,他是一个男人,有着征服欲的男人,用他的魄力去征服一个女人,而不是强行得到。
“皇上,皇上——”此时,宫人惊慌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皇后娘娘要生了——”
“什么?”刘荣猛然站起,神情欣喜:“进来。”
宫人走了进来禀道:“皇上娘娘方才陈痛难忍,三位产婆已经过去了。可是皇后一直叫着皇上的名字。”
“朕马上过去。”刘荣才走了几步,转过身望着我说:“青华,你也去吧。”
刘荣脸上的欣喜难以形容,确实,皇后这一胎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可在当初水妃怀着孩子时,他的全身心注意力都在我身上,现在这样,说明什么呢?
“是。”我亦是高兴的说。
皇后宫外,已站了无数的人,刘吟,水妃,数十名端水进出的宫人,每个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此时,皇后的陈痛声本是断断续续的,此时突然大叫起来,叫声异常痛苦。
“怎么回事?”刘荣喝问,眼底盛满了紧张。
产婆匆匆走了出来,慌张的跪禀:“皇上,皇后难产啊。”
“什么?”刘荣脸沉了下来,“怎么会难产的?御医不是说一切都好好的吗?”
“这,这奴婢也不知道。”产婆跪在边上不安的回话。
“那该怎么办?”水妃拧眉问。

第二十章 枯竭之症
“奴婢已给喂了参,就怕皇后体力不支啊。”产婆不安的说道。
此时,皇后痛苦的喊声又传来,伴随着产婆慌张的叫声:“皇后,用力,一定要用力啊。”
水妃的神情也由担忧变成了不安。
“该死的。”刘荣低咒一句。
刘吟则是轻拧着眉望着寝宫的方向出神。
此时,听得产婆高喊道:“头出来了,头出来了。”
刘荣的神情一松,寝房便传来了一陈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恭喜皇上生了个白白胖胖的皇子。”门打开,产婆抱着一个白净的孩子走出来。
刘荣眼底是激动的,伸出抱孩子的手显得有些轻颤,可见他是多么盼望着这个孩子的出生。
目光无意见看到柳吟时,却见她正得意的望着我。
“青华,抱着孩子,朕去看看皇后。”刘荣突然将孩子抱在我面前。
我一愣,忙接过孩子,就见众人都愕然的望着我。
刘荣毫不理会众宫人的眼神,直接走向了寝宫。
怀中的孩子异常的温软,五官有些折皱,不像政儿刚出生时就能看清长相,不过轮廓极为好看,想必长大后也是俊美男子。
一时,我怔怔的望着他出神,同时,也不明白刘荣为何要将他的第一个孩子让我抱着,按理说,这个时候,孩子应该是在奶妈那里或者给皇后娘娘看才是。
产婆慌惑的站在一边,显然,她还要将孩子抱进去给皇后。
“把孩子给我。”柳吟走过来,蛮横的说道。
“孩子很可爱。”我微微一笑。
“那当然,”柳吟冷笑着说:“他以后还会是太子。”
“是吗?”我漠不关心,心里却想到了刘幕小时,太子么,呵,人人都想做皇帝,人人都想当太子,真有那么好吗?
“姐姐是正宫娘娘,她的孩子自然是太子,那是任何人都抢不走的。”
“哦?”我细细看着怀中的孩子,对柳吟所说的话爱理不理。
“华妃,你怎么这么不以为然呢?”刘吟走到我面前,冷声问:“难道你不认同我的说法?”
“就算柳三小姐是皇后娘娘的妹子,也不该对我这个华妃如此说话吧?”视线从孩子脸上收回,我冷然望向她。
柳吟冷哼一声,傲然道:“那又如何?”
我漠然一笑,不置一词。
柳吟的眼底却闪过一丝不快:“把孩子给我抱抱。”
“不用了,这是皇上第一个孩子,还是小心为好。”我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柳吟的眼底似要冒出火来。
没有理她,我开始逗弄着怀里连个握拳的动作都不会的孩子。
“你?”柳吟轻咬下唇,恼怒的望着我。
此时,刘荣从寝殿内走了出来,望着我的面容充满了柔情,“青华,朕已经跟皇后说了,把孩子抱到崇政殿,朕要亲自扶养他。”
我怔然,他这话无疑是在说由我来抚养这个孩子。
水妃与柳吟也皆愣在当场,好半响,柳吟急道:“姐夫,这怎么可以呢?皇子可是姐姐所生,怎么能让给别的妃子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