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那我会让皇后与太子来完成这个任务。”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
山风吹过,卷起落叶无数。
静寂之后,我听见了棠煜的回答,“我会去的。”
这一刻,心痛得无法停下,任泪水湿了衣襟。
“下去准备吧,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路公公冷冷的说着。
棠煜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夜风太大,我所躺的地方又是树荫底下,他并没有见到我醒了。
就在他离开后,身边的一名魁梧男子低声问路公公:“主公,若少主成功杀了狗帝,皇后与太子怎么办?”
“不管棠煜成不成功,她和太子都得死。爱上了皇帝,竟敢没将孩子调包,留她何用?”
“可是,她至少还能牵制着景临。”
“她有成功过吗?景临还不是与我们对着干。”
“属下明白了。”
“好好看着这个女人。”
“是。”
望着路公公走进了树林深处,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太子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不是棠煜的弟弟吗?
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皇后爱的人是皇帝?那她对景临…
不,棠煜是为了皇后与太子而留下的,他明天要去刺杀皇帝?
一切都是路公公早已安排好的。
要制止棠煜去刺杀皇帝。一定要制止。
可是,全身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我根本动不了半分。
直到第二天晚上,他们才给我解开了绳子。
路公公盯着我半响,“带走。”
“棠煜呢,我要见棠煜。”我朝他吼。
“他已经去刺杀皇帝了。”路公公阴沉一笑:“现在,我就带你去看他。”
“你是你的亲人啊,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他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光复。”
“前朝灭亡都过去二百多年了,根本没有人会拥戴你们。”
“你懂什么?”
“是你不懂,百姓的心声你听到了吗?他们要的是一个安宁盛世,要一个明君,你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根本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人,不配做君王,更不配拥有天下。”
‘啪——’
路公公朝我煽来。
无法躲避,硬是接下了这一个巴掌,嘴角流了血。
“有了强权,谁敢不服我?就像现在,在我面前,你只能臣服,带她走。”路公公说完,已先一步而去。
在皇宫太子宫殿顶的角落,我看到了棠煜。
无法开口呼唤,也无法动分毫,身子被路公公钳得死紧死紧。
“好好的看着吧。”路公公残狠的在我耳边说着:“这是你最后一次看到他,当他手刃狗帝之时,也该是你命丧黄泉之时。”
“主公,是时候了。”一名黑衣男子过来禀。
“让他们动手,狗帝定以为我损失惨重,不会这么快折回来,这次,我要杀他个措手不及。”
“是。”
不出半柱香时间,皇宫起了大火,将黑夜划破…
每一个角落都传出了兵器的相撞的声音,还有人的惨叫声。
从这里望去,能看到发生的全部过程。
是宫人,皇宫里所有的太监都举兵叛乱了。
宫女们惊慌失措的乱跑着,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主公,皇帝过来了。”
果然,远远望去,明黄的身影急步朝太子宫走来。
近了,也清楚了,我看到那双薄凉的眸子并没有慌乱之色,反而越发沉静。
就在此时,隐在暗处的棠煜握紧了手中的剑。
心跳得异常剧烈,泪水迷失了双眼,不要下去,棠煜,不要下去,一切都只是阴谋而已。
可他还是提剑冲向了皇帝。
黑暗中,白玄与青逸,还有数十名御林军挡在了皇帝的面前。
与此同时,又有数十名蒙面黑衣人从宫中各处窜出,直冲向皇帝,白玄与青逸被分散。
御林军被十几名黑衣人所包围。
青逸显然不是棠煜的对手,很快落于下风。
周围的喊杀声不断,皇宫的地上已是血流成河。
喊杀声近了,朝这里逼来。
路公公嘴角勾起了胜利的笑容。
而我的目光,一直望着皇帝,看着皇帝的凉眸,直到现在,他依然没有慌乱之色,沉静的眸子闪过一丝冷笑。
这人男人,从一开始就让人捉摸不适,让人害怕。
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泛开,看着在底下撕杀的棠煜,手脚俱凉。
就在棠煜一剑刺中青逸的胸口,使他身受重伤时,剑锋一转,朝皇帝刺去。
我看到皇帝抬起了一只手,像是要表达什么似的。
剑就要刺到皇帝了,就在剑锋离皇帝只有一指之彪悍地,路公公眼底渐露得意,一把提起我,重重的朝殿顶下面摔去。
这一切,电光火花之间。
棠煜提剑刺向皇帝,皇帝抬手似表达什么,路公公将我推下屋顶。
三个人,三个动作,眨眼间而已。
身子重重下坠,就这样要死了吗?
没有任何的感想,只看着天空的黑,黑如墨。
真的,真的,很讨厌这种颜色呢,让人感觉不到希望,没有温暖,没有感情,什么也没有。
无尽的黑暗。
棠煜背对着我,所以看不到我坠落。
皇帝看到了,他转身的刹那,棠煜也看到了。
他们同时朝我飞来。
而我,看到了路公公眼底的惊愕,诧异,不信。
他在惊愕,棠煜竟然在最紧要的关头没有将剑刺入皇帝胸口。
诧异皇帝竟然也会来救我。
不信,他的计划毁在了我手上。
谁都不会相信吧?
我也不信。
不信接住我的人会是皇帝。
为什么不是棠煜呢?
听见了皇帝的心跳,那样剧烈,碰碰碰——隔着厚厚的冬衣,也能听见。
与他彼此对望着,他的目光深不可测,没有任何的感晴色彩,只有薄凉的寒。
我感觉到他却松了口气。
而棠煜离我,仅仅半米之遥,他的双手张开着,目光与我对上的刹那,双手缓缓落下。
道不清他眼中的神情,落寞一如头顶的黑夜,无尽的。
│小说论坛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txt.│
第四十七章 再见棠煜
凝望,也只是瞬间,是刹那。
今夜,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凝缩成了一个点,只是在这个点上发生的事太快,快得叫人措手不及。
“放箭。一个不留。”听见了路公公的怒喊。
眼睛,看到皇宫殿顶出现了无数的弓箭手,逼喊过来的太监也手持着弓箭对着我们,下一刻,箭势如雨,数以万计的箭射向我,皇帝,棠煜。
皇帝的手再次抬起。
然而,没有人会想到,会这样。
瞳孔陡然缩变,我喃喃:“不,不要,不要啊。”
棠煜冲了过来,将我与皇帝紧紧的抱在怀中,挡住了所有的箭,也挡住了皇帝的手势。
听见了箭刺入肌肤的声音。
看见棠煜吐出了血。
瞳孔再次紧缩,我睁大了眼,眼中是棠煜温柔的笑,气若游丝带着无限眷恋的声音:“恩恩,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只有在他的怀里,你才最安全,才,才会幸福。”
“不,棠煜,不。”张合着嘴,竟没有声音发出。
“杀。”是皇帝薄寒冷入骨底的喊声。
喊声一落,景临带着无数披着银白铠甲的御林军凭空而降,只一个动作惨叫声四起,顷刻而已,尸体堆积如山。
什么都听不见,目光只恐惧的望着怀中的棠煜。
我发不出声音,想叫他,想叫他的名字,可发不出声音。
死死的抱着他。
“恩恩,别怕。”每说一个字,他的嘴角流出更多的血。
想叫他不要说话了,留着力气等御医,声音像是凭空消失了。
带血的手抚上我脸颊:“我给不了你的东西,他能给,这个世上,也只有他能给你所要的东西,恩恩,要好好的活下去。”
摇头,使劲的摇头,我要的人只有他,只有他啊。
不要这样对我,棠煜,不要——
“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了,一个朴实,单纯的笑,是我这辈子从没有得到过的。”棠煜的声音已轻不可闻,目光里的柔情却是越发浓郁:“给了我温暖的感觉,是我最为渴望的感觉。”
想对他笑,再给他一个温暖的笑,怎么也笑不出来。
眼中全都是他身上的血,一个劲的往外冒。
“别说了,棠煜,不要再说了,我带你去看大夫。”声音还是发不出来,只嘴一张一合着。
想要抱起他,抱不动。
我的手无措的放在他身上,那么多血…怎么会这么多血啊。
“好,好好活,活下去,连同我的一…”声音断了。
世界静悄悄的。
“棠煜,说话。”有声音了,很轻,很哑,涩不可挡:“棠煜,别睡。”
他闭着眼,夜幕下的脸异常苍白,像冰一样的冷。
我猛拍打着他,希望能把他拍暖,没用,他的脸越发的白,越发的冷。
“棠煜?醒醒,醒醒。”我使劲摇着他。
“皇上,路公公如何处置?”景临的声音响起,当他见到我的刹那,眼底闪过一丝怜惜,低低一叹。
猛然抬头,带血的眸子狠狠的望着跪在皇帝面前的路公公。
瞬间的事。
我放下了棠煜,提起一旁散落在地上的剑,拼尽所有力气,狠狠的刺向了路公公的胸口。
路公公鹰眼瞪大,不敢置信的望着我,再望向刺穿他胸口的剑,缓缓倒地,死的刹那,他依然瞪着我,到死都不信是我杀了他。
所有人都在望着我,这一刻,我脸上的恨震惊了所有的人。
而那个男人,眼底仍然没有一丝波动,薄凉的望着我,浑身散发着属于君王的颜色,一种不会因为女人轻易流露的颜色。
景临目光万分复杂,更有着诉不尽的怜爱,可最多也仅于此了。
抱起棠煜冰冷的身子,泪水落了,不断的,如线般滚滚而流,像是流不尽。
哭声沙哑沉重,说不尽的痛,诉不尽的恨,绵绵的传向天际。
不知何时,皇后,安妃,柳妃,赵月芙都来了。
她们望着我,各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同,皇后泪意朦胧,安妃怔愕中有着不解,柳妃看不出任何的思绪,而赵月芙则是叹息不断。
“皇上,一切都已料理,”侍卫伏跪在皇帝面前,为难的指了指我怀中的棠煜:“他该如何处理?”
“将他葬入前朝皇陵。”皇帝凉凉的说完,踏步离开,未再看我一眼。
“不要碰他。”就在那些侍卫要来搬时,我一把挥开了他们,厉声说:“他是我夫君,我要亲手埋葬他。”
皇帝离开的步伐一顿,转身望着我,唇抿得紧紧的,阗黑眸子越发深沉。
侍卫为难的对望了眼,见皇帝没有对我怎样,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此时,他说了,声音残酷:“要么将他葬入前朝皇陵,要么与这些余孽一样,直接火化。”
“皇上,我与棠煜已然拜堂成亲,请让民女带他回去吧。”我跪下,恳求的望着他。
“朕已经给了你选择。”
“皇上?”
“将她拖下。”皇帝冷冷发令:“将棠煜与那些余孽一起火化。”
“不。”我死死的抱住棠煜冰冷的身子,厉喊:“你们不要碰他,不准碰他。”
可我的力气哪敌得过这些侍卫。
眼看着他们就要将棠煜送走,再也顾不得什么,我冲至皇帝的面前,叩头:“皇上,民女错了,民女错了,请皇上将棠煜葬入前朝皇陵吧。”
“是你自己放弃的。”
“皇上,”我继续叩头,直到额头叩出血,依然叩着:“民女错了,民女错了,请皇上原谅民女的过错,将棠煜葬入前朝皇陵吧。”
棠煜,他死后怎么能再跟路公公一起?他给他那么多的苦,甚至害他失去了性命。
我只是想亲自为他挖一座坟,写上‘妻苏恩’三个字而已,为什么连这么一个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够了,你想叩死在这里吗?”皇帝冷睨着我:“朕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
说完,绝尘离去。
他这话是同意了吗?我怔忡着。
不知何时,景临站在了我身后,苦笑说:“放心吧,皇上已经同意,这对棠煜来说,也是最好的归宿了。”
是吗?是最好的吗?
只不一会,泪又湿了一大片衣襟。
我依然无法相信,棠煜就这样死了,离开了我的生命。
夜风更冷了。
回到尚书府。
我一直呆坐着。
雪落,雪停。
天黑,天亮。
下雨了,刮风了。
景临天天来看我,赵月芙也时不时的来看我。
每当看到我,赵月芙总是摇头叹息。
“恩恩,你不能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垮掉的。”景临眼底的复杂被单纯的关怀与怜惜所取代,像是想通了很多的事似的。
见我只是呆然的望着窗外那株发了芽的梅树看着,只得无奈的离去。
时间在匆匆的过去着。
在一场难见的大雪后,过年了。
门被打开,景临轩然走进屋里。
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放在我面前,二个漆黑大字印入我眼中——休书。
目光动了动,望向景临。
“尽管我们并没有拜堂成亲,可在世人眼中,你依然是我的妾氏,恩恩,对不起,以前我伤害了你。”景临眼中透着真诚:“你要的是平凡朴实的生活,离开这里吧,去寻找你所要的生活。”
“景临?”
“我们是朋友吗?”
点点头。
景临温柔而笑,温润如玉:“这样,我已很知足了。”
“谢谢你。”握紧了手中的休书,我一时有些怔忡。
“恩恩,以前的就让他随风而逝吧,别再去想它,不想你成为以前的我,整天生活在痛苦之中。”景临平淡的说着,像是看开了很多东西:“我想,棠煜在天有灵,也是希望你过得好些。”
身子一震,这么多天来,一直让思绪处在空白。
刻意不去想这个名字,刻意忘却心底的痛苦。
景临却突然说出了他的名字。
“恩恩,你怎么了?”面对我的惨白的脸色,景临有些慌:“身子不舒服吗?”
死死的攥紧胸口,想将那份窒息的痛楚压下,没用,只越来越痛。
“恩恩?”
“没事,我只是心口痛而已。”我朝他露出一个苦至极的笑容。
“你,”景临深深的望着我:“是因为我说出了他的名字吗?”
咬紧下唇,忍住酸苦想哭的感觉,沙哑开口:“我没事。”
默默望着我半响,景临叹息:“都过去了那么久,以为已经淡了,原来你一直压抑着。”
“死的已死,活着的人总要过日子,”赵月芙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而且要更好的过日子才行,你再怎么痛苦,棠煜也活不过来。”
赵月芙今天的装扮极为艳丽,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一副盛装打扮。
“你这是要去哪儿?”景临问道。
“进宫,三年一次的选秀就要到了,帮着皇后挑选明年进宫的秀女名单。”
“不是明年五月份才选秀吗?这么早就开始了吗?”
“听说明年要进宫的秀女比起往年来多了近一倍,皇后把我叫进宫,定是要我帮着筛选秀女名单。”赵月芙款款走至面前,望着我手中的休书:“你打算去哪里?”
去哪里?我根本没地方可去,唯一能去的地方,“回家,回我的故乡。”
自那场瘟疫后,家乡的人逃的逃,死的死,那儿虽然贫穷,可至少有我的祖屋,有与爹娘的回忆。
“你一个弱女子回了家也不见得能做什么。”赵月芙纤指顶着下颚。
目光一动,这个手势,每当她要算计别人时,就会摆出这个手势。
就听得她说:“我的一个亲戚,少个贴身丫头,月银有五两,这可是个肥差,你愿意去吗?”
“夫人想要我做什么呢?”
“你还真了解我,她是明年要进宫的秀女,你在宫里待过,我希望你能陪她进宫,时时能帮衬着她。”
一旁的景临蹙起了眉。
“谢夫人的厚爱,恩恩只想过平凡的日子,还是回乡吧。”我婉言拒绝。
皇宫,我又怎可能再进去?
“可惜了。”赵月芙摇摇头:“也好,你若执意要离去,我会让账房给你一万两银子,就算你不干活,那种乡下地方也够你舒服活一辈子的了。”
心底感动,可我还是拒绝了:“夫人待恩恩的好,恩恩会一直记在心里,只这钱恩恩不能收。”
“为什么?”
“恩恩只想凭自己的双手获得酬劳,这样心里比较踏实。”
“愚昧。”赵月芙冷哼一声,“那你好自为之吧。”
一切都结束了。
小时来京城时,带着无比的兴奋与新奇,进入城门的刹那,被这里的繁华和人如潮涌的景象所惊呆。
没想到此刻站在城门外,会是这般的沉重与伤痛。
无法把那些回忆洒脱的丢掉,痛得太过,留下的是无尽的伤。
只留下了一封信,悄然就出了尚书府。
再次望了眼京城的大城门,不带任何一丝的留恋,却也无法怀以轻松的心情,离开。
下雪了,雪花飘飞,今天是大年夜。
这个年,我是在路上孤独的度过的。
雪继续下着,很快覆盖了山山水水。
躺在农家的柴房里,隔着破旧的窗户望着远处。
月亮很清亮,照在布满白雪的山头上,刺了眼。
擦去眼角滑落的泪水,紧抱着干燥的稻草,沉沉入睡。
梦中,睡得极不安稳。
依稀听到了棠煜无限眷恋的声音:“恩恩,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只有在他的怀里,你才最安全,才,才会幸福。”
“不,”我使出全身力气朝他喊:“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更不要你帮我做任何的选择,我所要的人,所在意的人就只是你而已啊。”
“好好活下去。”
“别走,棠煜,别走。”
惊醒了,才发觉是梦,满脸的泪水。
此时,天已亮了,今天是大年初一,偶有几声鞭炮噼啪响过,这么早,该是小孩子们在玩耍吧。
打开布包,拿出粗硬的干粮咬了几口就出柴房。
屋子的主人还没醒来,大门紧紧的关着。
从怀中拿出些碎银塞进了门缝里,这才离开。
整个村庄静悄悄的,昨夜的守岁,今天一般会睡到中午才起床。
小时候,我与爹娘也是如此。
远处,有几名小孩子在玩闹着鞭炮,噼啪声时不时的响起,不亦乐呼的模样不禁让我看了好一会。
“姑娘这是去哪儿啊?”一位年纪八九十的老太太柱着拐杖走过,见到我拎着包袱,就问。
“我是去燕州。”我微微一笑。
老太太点点头:“那你要快些走啊,听说离这里五里地的山头出了山贼呢。”
“山贼?”
“是啊,不过你放心,那些山贼都是在晚上出没,别在晚上上山就行了。”老太太边走边说着。
当我走到老太太所说的那座山下时,已是入夜了。
这座山并不高,树荫重重,其貌使得看起来有些阴森,叫人望而怯步。
听从老太太的话,我在山脚下的小镇客栈上落了脚。
镇上的人并不多,听说只因山头上有土匪,很多人都搬离了,留下的大多是老弱。
而来这个小镇上的人,大多是像我这样,必须由此过的路人。
半夜时分,听见一陈悉嗦声。
心中警惕,悄然睁眼望去,就见有二个人影在翻我的包袱。
“谁?”陡喝。
“是个女的?”
“又能赚一笔钱了。”二个人嘻笑的说着话,并没有因我的喝声而有惧怕的样子。
没有任何的犹豫,我拿起凳子就朝他们砸去,往门外跑:“来人呐,有小偷,快来人呐。”
还未抓到门把,衣服就被人给拽住,鼻子被蒙上了一块布,呛鼻的味道很快流入鼻中,失去了知觉。
一阵阵的哭声将我吵醒。
她们是谁?周围,十几名女子抱在一起痛哭。
我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木头牢房,十几根手肘粗大的木头盯成了一堵墙,将我们困在这里。
头还有些晕,昨夜的一切浮现在脑海里,显然,我是被那二个小偷迷昏后带到这里的。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从这些女子的打扮来看,干干净净的,应该是有良好家教,尤其是其中一女子,容貌与穿着都不凡,却在这几人当中,是哭得最为大声的。
她们显然被我的沉静所愣,那容貌与穿着最不凡的女子睁大眼看着我:“我们被山贼给抓了,他们要把我们卖掉赚钱。”
说完,她又大哭起来,她一哭,其余的女子也痛哭不已。
“山贼?”
“是啊,你怎么连抓你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啊?”
我明明是在客栈遇到了小偷,难道这二名小偷会是山贼吗?
竟然想笑,为了不遭遇山贼,特地听了老太太的话夜里不上山,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落入了山贼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