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却灵巧地躲开了,随即转身跑出房间。
“这孩子…”保奈美有点担心,现在是冬天,也不知道这样的流浪儿要在哪过夜。

第二天的这个时候,那个孩子又出现在保奈美的房间。
当时她正在睡觉,听见耳边传来细微的响动,睁开眼睛看见昨天的小孩正站在自己床头,对着桌上的食物咽口水。
“哎呀,”保奈美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又感觉这个小孩真可怜:“没什么好招待的,桌子上的东西请随便用吧。”
小孩像得到命令一样冲过去,像几天没吃过饭一样,狼吞虎咽着,把桌上的食物扫荡一空。
保奈美在一旁看着,眼眶有些湿润。
快做母亲的人,对小孩子的喜爱之情本来就胜于常人,何况是一个这么可怜的流浪儿。
“以后肚子饿了就过来好了。”
小孩对保奈美点点头,也不道谢,直接走了出去。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小孩似乎不会说话,也不笑,来了就闷头吃东西,吃过了就走。
直到这天,小孩吃东西时,保奈美的妈妈正好拉开门走了进来。
“给你煮了汤,快趁热喝了吧。”
保奈美妈妈像没看见小孩一样,只顾自说自话。
“妈,这个孩子好像是附近的流浪儿,看他这么可怜,就给他点东西吃…”
保奈美连忙解释起来,这小孩全身上下脏兮兮的,而保奈美妈妈又是有洁癖的老人家。
“…你在说什么呀?哪有什么小孩?”
保奈美妈妈迟疑地四下打量着,看样子显然不是开玩笑。

小孩正好吃饱了,突然回过头,对保奈美扮了一个鬼脸,一副天真活泼的样子。
是鬼吗?
保奈美定了定神。
“没什么,我刚睡醒,做梦了。”
保奈美对妈妈敷衍道。

“呐,你究竟是什么呀?”妈妈一走出房间,保奈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小孩一歪头,调皮地笑了笑。
“不会是等待投胎的鬼魂吧?”
保奈美不害怕,这个孩子长得实在是漂亮可爱,也看不出有任何恶意。
孩子好像不会说话,仍然只是笑。
“如果能生个这么漂亮的宝宝可好呢。”
保奈美也笑了,拍了拍孩子的头。
这次他没有躲,保奈美感觉他的头发一根根硬得扎手。

自从这天过后,孩子就再也没有来过。
而保奈美的预产期也终于到了,随时可能会开始生产,因此干脆住到了医院里。
这天晚上,保奈美半睡半醒之间,突然迷迷糊糊地看见门口立着一个白色的人影。
“咦…啊,好痛!”
保奈美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赶紧按响了呼叫器。

妇产科手术室里传出保奈美尖锐的惨叫声。
生孩子本来就是极度痛苦的事情,加上保奈美难产,时间渐渐地流逝着,孩子仍然没有出生。
“啊啊啊啊——好痛啊!救命啊!我不生了!”保奈美失去神智般的大声喊叫着。
巨大的痛苦像无数把细小的利刃,从体内的某一点产生,顺着血液流遍了四肢百骸,将身体分割成无数微小的碎块,整个人处于崩坏的边缘。

手术台的上方,挨挨挤挤的医生和护士的脸庞中间,突然出现了一张小孩儿的脸。
是那个奇怪的孩子。
他看着保奈美痛苦的样子,眯起眼睛笑了笑,把他脏兮兮的小手轻轻抚在保奈美的肚皮上。
就这么一瞬间,突然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
保奈美只感觉自己十分的舒适,整个人似乎泡在一滩暖融融的水中,无边无际地漂浮着。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响了起来。
保奈美在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那个奇怪的孩子。

他对保奈美挥了挥手,好像在说再见。

帚神
帚神是一种保佑安产的神,在产妇的枕边或床边祭拜扫帚,会保佑产妇安产。因为扫帚终日与灰尘垢污为伍,所以帚神看上去总是脏兮兮的。
青行灯之三十五 替身
作者有话要说:又一个~~“真实事件改编”…
要平静~要和谐~
欢迎各路大人有爱的砖头~~~第三十五个故事:替身

车窗两侧的景物在速度的压迫下变成两条流动的色带,眼前只有灰色的公路在身下不断缩进。
铃木滨太爱极了飙车带来的速度与压迫感。
从后视镜看过去,朋友们的几辆跑车已经被远远甩在身后。
马上就到终点了,第一名拿定了。
滨太想着,心里一松。
就是这么几秒钟的走神,跑车撞上了什么东西。
一团黑影翻滚着砸在窗玻璃上,又被狠狠甩到车后。
撞人了?
滨太赶忙踩下刹车,定了定神。
朋友们的跑车趁机从滨太旁边呼啸而过。

地上躺着一个男孩子,和滨太差不多的年纪。
他的头软绵绵地向一边歪着,四肢弯折出几个扭曲的角度。
灰色路面上,一滩鲜艳的血沫冒着泡向四周扩展着。
不远处的终点线,滨太的几个朋友下了车,说说笑笑地走过来。
“滨太最后一名,要请大家…”
话未说完,卡在了嗓子眼里。

“哇哦!死人哎!”数秒的震惊过后,一个男生突然兴奋地叫起来。
“混账!”滨太也如梦初醒般:“如果不是这个混账突然跑到车子前面来,我就是第一!”
没拿到第一,都要怪你。
滨太稚气未消的脸上,没有一丝惭愧的表情。

滨太撞人的事,使铃木家上下乱成了一片。
被撞死的人是东京大学的优等生,此事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众目睽睽之下,已经不是单单用金钱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不过滨太很清楚,受到惩罚的人不会是他。
滨太父亲是政府高官,铃木家在东京是数得着的大家族,有钱有势,怎么能让家族长子因为撞死了一个默默无闻的穷小子而坐牢。

金钱不是万能的,权势也不是。
但是被金钱附庸的权势却是。
事发后的第三天。
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铃木滨太。
那是一个面容与铃木滨太颇有几分相似的穷小子,从此他的身份被抹杀在这个社会中。
从未存在过,从未出生过。

滨太只看过他一眼。
他的眼帘低垂着,望着地面,神情灰暗颓败。
滨太一下感觉轻松了不少,有一个影子般的替身,背负着他的罪过,替他接受法律的惩罚。
可是惩罚真的可以代替吗?
真正能洗清罪过的,是金钱,还是鲜血?

滨太甩甩头,赶走了所有的想法,他又变回一个顽劣天真的大少爷。
但车是不敢再玩了,爱车如命的滨太一下闲了起来,只是每天在外面寻欢作乐。
这天滨太喝多了酒,在在众多女友之一的爱理家。
“滨太,醒醒了。”
爱理醒来时,已经是早晨十点了。
她推了推滨太的后背,却感觉触手的地方有些异样,烫烫的。
滨太的后背,不知什么时候,红了一大片,比喝醉酒的潮红颜色更深一些。

“哇!你后背怎么了?”
滨太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被爱理推搡着走到镜子前,看到自己的后背时,也被吓了一跳。
“但是不痛不痒,只是有点热。”滨太皱着眉头嘀咕着。“大概是喝酒喝的吧。”
下了令自己满意的结论,滨太离开了爱理家。
但是心里总是有点不对劲。
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时间又过去了一周,滨太已经忘记了后背的事情。
这天吃早点时,滨太随手翻了翻管家送过来的报纸。
正好看见一篇评论文章,是关于自己飙车肇事找人代罪的问题,文笔平平但充满了正义感,这令滨太感觉很不舒服。
“混账!难道要我自己去坐牢?当然要找穷小子做我的替身了。”
滨太一边嚼着一片面包,一边自言自语道。

“他做你的替身,谁做我的替身呢?”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滨太身后响起来。
一丝森冷的寒意,像一条游蛇,灵敏地钻进滨太的身体。
他战战兢兢地回过头,但他知道身后没有人。
因为那不是人的声音。
滨太手足发麻,脑袋里一片混乱,他想叫管家,但嗓子发不出声音,身体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猛地,后背传来一阵剧痛,那不受控制的感觉一下消失了。
后背!
滨太跳起来冲进浴室,脱了上衣。

他看见一张人脸。
一张长在他背上的人脸。
眉眼,鼻子,嘴唇,清晰地像是画上去的,分明就是那个被他撞死的学生!
人脸见滨太看见自己,挤眉弄眼地笑了起来。
“等我长得足够大了,就可以把你从这身体里赶出去。”
“你…你…”滨太脸色青白,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他替你坐牢,你替我死吧!”人脸大吼道,桀桀怪笑着,神色狰狞。

滨太大吼一声,光着上身飞奔出去。
“管家!管家!马上给我叫医生!”滨太跑到客厅里,一把揪住管家河田的衣领。
滨太母亲正在客厅喝茶,闻言急急走了过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后背上!长了张人脸!”滨太吼道,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什么!给我看看!”
滨太母亲和河田管家急忙看过去,但滨太的背部十分光滑,没有任何异样。

滨太稍微平静了一些,对母亲解释着。
但是母亲担忧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疯子。
“河田,联系一下中村医生。”他听见母亲低声对管家说。
中村是精神科的医生,曾经给铃木太太诊治过失眠。
“我没疯!”滨太声嘶力竭地大吼,冲进了自己的卧室。

也许是撞死了人,带来了太大的压力。
滨太母亲忧心忡忡地想着。
请来的中村医生是精神科的专家,但是也拿滨太没有一点办法。
这几天滨太不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激烈地自言自语,就是冲出来大哭大闹,说自己身上长了一张人脸,但脱了衣服细细查看,却没有任何异状。
“没办法了,最好能让他住院治疗。”中村医生严肃地说道。
“可是…再等一天看看吧。”滨太妈妈不愿意把滨太送进那样的地方。
再等一天。

这天夜里,滨太躺在床上,无法入睡。
那张人面的力量越来越大了,他开始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妈的!怎么办!怎么办!”
滨太捶着枕头。
“嘿嘿嘿,你知道我去哪了吗?”人脸又开始说话。
“混账!”
“有人看你的时候,我就躲在你皮肤下面,嘿嘿嘿。”人脸得意地说。“如果把后背的皮剥下来就能把我消灭了。”
滨太跳了起来,想往外跑。
但失去控制的无力感,却前所未有的强烈。
滨太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脑海中混沌一片,纷乱的,爆炸式的色彩在脑中震荡着,突然一片令人绝望的黑暗压了下来。

“很可惜,你办不到了,嘿嘿嘿。”

第二天早晨,滨太妈妈敲响了滨太的房门。
虽然自己也知道滨太不可能一天就恢复正常。
“滨太,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想我的病已经好了,早安,妈妈。”

滨太神情愉快地从被窝里坐起来,对惊讶的母亲轻松地笑了笑。

人面疮
它长在人的身上,像一张人脸,会说话,会吃饭,是因人的怨恨而形成的妖怪。
青行灯之三十六 执焰
第三十六个故事:执焰

十二月份。
近泽千夏独自走在寂寥的街上,漫无目的。
树梢上细碎的残雪和着冷冽的风拂到脸上,带来一丝寒意。
前方是熟悉的街心花园,千夏走了神,脚下一滑,右手习惯性地向旁边抓去,却只抓到一蓬冷空气。
千夏呆呆地向右边看过去。
她仍然不能习惯右边少掉一个人。

少掉的人叫西野秀树。
一个个子高挑的男生,瞳仁墨黑,微笑的时候眼中有不知名的流光划动。
他是千夏高中时代的男友,高三上学期结束后,他只身前往美国读书。因为成绩太差,留在本国也与大学无缘。
他出国的前一天是千夏的生日,那天一早他就失踪了,学校没来,手机也关机。
也许是要逃避告别的时刻吧。
千夏这么想着,心里被汹涌的铅灰色情绪拥堵着,哭不出来。

孤独地走在放学的路上,千夏怕滑,下雪的时候总是要紧紧用右手揪住秀树的衣服。秀树左臂上方的一块羽绒布料就总是被捏得皱巴巴的。
她专注地踩着路边的残雪走着。
走得太紧张了,以至于前方突然传来那声巨响时,千夏居然被吓得滑倒在地。
大半个班级的同学站在千夏回家必经的街心花园中,一齐大喊道:
“千夏!生日快乐!”
巨大的音波,穿透冷冽的空气,搅动每一颗细小的雪粒,不由分说地撞进千夏的心底。

千夏狼狈地趴在地上,居然忘记要站起来。
街心花园中的每一株植物上,都挂满了节日装饰用的小彩灯,灯光快亮三下,又慢亮三下,有节奏的,不疾不徐。
这一个色彩缤纷的小世界,这一个明明灭灭的小世界。
秀树分开人群,向千夏走过来。
从一片纷乱的彩光中,模糊地显出身形轮廓来。
“千夏,生日快乐。”
他微笑着把千夏从地上拉起来,轻轻揽入怀中。
“快亮三下,再慢亮三下,是我们的暗号哦。”
“暗号?”千夏怔怔地望着他,像傻瓜一样重复着。

“意思就是,我爱你。”秀树微笑,眉眼间漾出一圈圈的暖意,他的眼睛稍稍弯起来,绚烂彩光中,秀长睫毛在面颊上投射出一小片暗影。
“你看,每一盏灯都在对你说我爱你呢。”
于是千夏相信,世界上没有比秀树更英俊的人了。

“明年你的生日,我们还在这里见面,好吗?”
秀树望着千夏的眼,一字一句地说着。
从耳畔掠过的风声如此清晰。
同学们尖叫,起哄,祝福的声浪,被什么力量推动着,离得远远的。
整个世界只能听到秀树的声音,和从鼓膜中传来的心跳,一下一下。
千夏咬着嘴唇,不让眼泪落下来。
她使劲地,拼命地点头,头发都飞起来了。

“好啦,傻瓜。”
秀树温柔地抬起手,揉了揉千夏额前的碎发。
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亲昵的动作。

秀树走后半年。
电子邮件,越洋电话,是唯一能够传递思念的东西。
在地球另一端的秀树的气息,缠绕着文字的笔画,依附着弯曲的电话线,一点点传递过来。
那个陌生而遥远的国度,因为某一个人的存在,而变得触手可及。
一提到那里,心里就被砸出一个柔软的空洞,不痛不痒,只有风在呼啸。
这样,也好。
千夏想。

刚刚才习惯了距离的分割。
就被迫去面对生死的分割。
秀树被无辜卷入一场黑人流氓的火拼中,在地铁站,被一颗不长眼的子弹穿透了左胸,送到医院时已经死了。
有什么事是无法用悲伤来形容的。
千夏只感觉自己被一只来自虚空的大手抓住了,从一个世界,抛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没有秀树的世界。

那么,以后就是自己一个人了。
千夏拍拍身上的雪,站了起来。路再滑,也要一个人走。
再过几天,又是千夏的生日。
半年前这是一个甜蜜的期待,支撑着千夏的一切。
半年后这是一个冰冷的讽刺,令千夏无法去回忆。

19岁生日。
这天白天,千夏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来家里吃饭,女孩子们嘻嘻哈哈地玩闹,唱歌,切蛋糕,闹到很晚。
吹蜡烛的时候,几个女生起着哄要千夏许愿。
千夏望着十九朵不断跃动的烛光,沉默了许久。
突然,千夏跳起来,匆匆披上外套,向门口走去。
“千夏,你去哪?”
“突然想起来,我有个约会呢。”
千夏笑了笑,对女伴们吐吐舌头。

从下午就开始下雪了,路上积着厚厚的雪,很难走。
还有十分钟,千夏看着表,向街心花园跑过去。
无论如何,至少要去到那里。
即使是去赴一场注定的失约。
秀树,你失约了,可我没有。
街心花园就在不远处了,千夏这么想着,不经意地抬眼看过去,顿时惊呆了。

前方不远的地方,无数的光亮,在纷乱的雪中闪烁着。
快亮三下,慢亮三下。
千夏楞了片刻,使尽全力向花园狂奔过去。

那小小的街心花园,没有灯,只有无数朵奇妙的火焰,悬浮在空中,寂寂地燃着。
雪花落在火焰中,就被蒸发成绚丽的水汽。
这所有的色彩,突破了界限,在整个世界的范围内决堤泛滥。
整个世界都是流动的火光,快亮三下,慢亮三下。
整个世界都在对你说我爱你。

千夏沉醉在漫天的火光中,捂着脸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我飞越了半个地球的距离来赴约。
无数个我却只看见了一个你。
一个小小的你,蹲在地上大哭的你。
我忘了一切的起因,我忘了我是谁。
我只记得一场无法实现的约定,和一个幼稚的暗号。

快亮三下,慢亮三下,代表我爱你。

遗念火
人死后强烈的执念所化,也叫做因缘火,它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灵魂,只是人类许多复杂的情绪和执念组成的一种念力。
青行灯之三十七 生剥
第三十七个故事:生剥

藤木静香在试衣镜前转了个圈,柔和灯光将她美丽面容映衬得愈发明丽惑人,花朵般精致的脸蛋裹在华贵的皮草中,让一旁的导购小姐看呆了眼。
“这件我要了。”静香很满意。
“你穿这个真漂亮,但是貂皮制品…”女伴仁美有些不满。
“好啦!别和我提那套动物保护,刚才还和我一起吃烤肉呢!”
“这不是一回事…”
“算了,我才不管那么多。”静香骄横地说道。
这件大衣是中国的进口货,物美价廉。

步出商场,看到路人惊艳的目光,静香越发得意起来。
“果然冬天就应该穿皮草嘛。”
仁美跟在一旁,脸色阴沉。
静香得胜似的瞟了她一眼。
仁美长得不好看,身材粗壮,汗毛明显,像个男人,偏偏又长了一张尖嘴猴腮的脸,真是怎么看都不协调。

奇怪的是,她们居然是在一个时尚装扮的论坛上认识的。
仁美是学习服装设计的,对美容也有些心得,静香在她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关系也渐渐亲密起来。
但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却把静香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那个精通时尚潮流的女孩子竟然这么丑。
不过想想也是,天生不好看,后天才更要加把劲打扮自己。
静香朋友不多,干脆便开始约仁美出来陪自己逛街。她虽然长得丑,眼光却很不错。
就当多了一个免费的形象设计师。

知道仁美的不快,静香也没放在心上。
这天晚上,静香在网上给仁美发短讯。
“过几天有时间再陪我逛街好么?我想再买一条狐皮围巾。”
仁美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应。
只有一个网址。
静香点开来看,是一段视频。

有几个人从笼子里抓出一只貂,在地上摔打了几下,然后把貂吊起来。
一个人用刀划开貂后腿上的皮,另一个人揪住皮往下用力拽,像脱毛衣一样把整张貂皮脱了下来。
那只小貂绝望地挣扎着。
被剥去皮肤的肉体,连空气对它来说都如同利刃般锋利。
静香啊地尖叫了一声,飞快关上了视频。
她胆子很小,看不得血腥的东西。

“你知道我胆小的!真可恶!”
“你胆小?你身上的大衣就是这么来的,你不是一样在穿。”
“少骗人了,只不过是几个喜欢虐杀动物的变态吧!”
“不是骗人。”
仁美飞快地发过来一句。
静香没有再理会她。
十分钟后,仁美又发过来一条短讯。

“这段视频是我录的,我确保它的真实性。”
“你录的?真能撒谎…”
静香反驳了一句,就关闭了聊天窗口。
刚才她看到的视频使她心里很不舒服。
强烈的心理作用,令她感觉似乎全身上下都在疼。
这天静香早早就睡觉了。

几天过去了,仁美一直没信,似乎是生气了。
正在静香发愁找谁陪自己去买围巾时,仁美像有心灵感应一样给静香打来了电话。
“还是想买狐皮围巾?”
“当然咯,你不生气了吧?”
“唔。”仁美不置可否地闷哼了一声。
这天下了班,静香和仁美一起来到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商业街。

在仁美的帮助下,静香很快找到了一条和自己很搭的狐皮围巾。
“你眼光真不错。”
“静香,你真要买下来吗?”
“当然咯,干嘛!”
“你忘了那段视频吗?”仁美皱起眉头,目光有些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