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已经被砍倒了。
不知不觉急得流下了眼泪。
“喂,那个笨蛋。又在表演什么啊?”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似乎强压着笑意。
泪眼朦胧的,她又看到他。
脸色苍白的,疲惫的,摇摇晃晃的。
“你怎么了?”藤崎樱走过去。
“他们…大概已经把我送到木材厂了吧?”少年狡黠地一笑,自嘲道:“不知道我会变成桌子还是板凳啊。”
“请…请和我交往吧!我叫藤崎樱!”
一阵飘渺的花香轻轻笼罩了她。
他的怀抱,又冷又硬。
“但愿不会让你失望。”
少年俯下身,贴在她耳边说:
“你看,是夜樱哦。”
藤崎樱从他的怀抱中抬起头,少年瞬息消失不见。
而藤崎樱的四周,突然长满了无数的樱花树。
从苍穹降下的一阵夜风,将花瓣纷纷扬扬卷落。
清凌凌的月色洒下来。
每一片花瓣都经历了月华的洗礼,柔嫩边缘闪烁出银白色的辉光。
一片,一片。
它们轻柔地落在藤崎樱心底。
它们轻柔地激起一圈一圈涟漪。
它们轻柔地填补着世间所有的空白与失落。
就这样失去你。
在一场恍如仙境的,樱花雨的梦幻中。
木魅
木魅,又称树魅,指有灵魂居住的树。外表与普通的大树差不多。
青行灯之二十 换命
第二十个故事:换命
这天阳光明媚。
院子里的泥土被烤得干巴巴,杂草打了蔫,伏在地上。
老婆婆对着太阳眯起了眼睛。
趁着好天气,晒一晒白鱼干。
粗糙的手指头,拈起簸箕里的一条条白鱼,平摊在走廊上。
她很老了,做了一辈子的活,指尖的皮厚得像起了一层老茧。
不知道谁家的一只黑猫,突然从草丛中蹿出来。
它径直走到老婆婆面前,矜持地打量着她。
它很瘦,两只眼睛闪烁着莹莹的绿光。
但看起来并不凶恶。
老婆婆看了它一眼。
“要吃白鱼干吗?”
她的声音苍老而沙哑。
黑猫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良久。
“承蒙厚爱,我就不客气了。”
那是一个人类男子的声音,粗声粗气的,却很有礼貌。
“喏,自己请便吧。”
老婆婆仍然眯着眼睛弄那些白鱼,似乎对黑猫说话并不惊讶。
她太老了。
老得忘记了惊讶。
黑猫似乎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它吃掉了近三分之一的鱼干。
“呵,没关系,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老婆婆看着黑猫露出歉疚的神色,笑着安慰道。
她自己一个人住。
没有亲人,没有访客。
“一定很辛苦吧。”
黑猫含糊不清地说着,跳上老婆婆身后的窗台,就着午后慵懒的阳光,惬意地打起盹。
老婆婆苍老的手指轻轻抚弄着猫毛。
黑猫的耳朵动了动。没有惊醒。
三天两头,这只会说话的黑猫都会来讨些吃食。
剩饭也好,鱼干也好,一视同仁。
好在有它,老婆婆总算没忘记如何说话。
到了下午,一人一猫,在走廊下坐着晒太阳。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聊着聊着,总有一个先睡过去了。
如此这般。
一日黑猫照常来拜访。
老婆婆拿了剩饭过来,它却没着急吃。
那双绿莹莹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老婆婆的脸。
突然两滴眼泪从猫眼中流了出来。
“你就要死了。”
“是呐,最近总听见乌鸦叫呢。”老婆婆扁着嘴笑了:“老太婆终于要去该去的地方了。”
“不。”黑猫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两天,老婆婆的身体一下子垮了下来。
她独自一人躺在病榻上。
只有一只黑猫,焦急地围着她团团转。
它的绿眼睛,闪烁着游移的光芒。
“屋子后面还有小半筐晒好的鱼干,记得自己去吃呀。”
老婆婆说着,禁不住病痛的折磨,痛苦地呻吟起来。
黑猫的目光坚定了起来。
“哎呦,疼啊…喵!喵!”叫着叫着,老婆婆的声音突然变成了猫叫。
很快,她就死去了。
她的尸体一点点变冷。
很久过去了。
这屋子已经变成了一座没人住的空宅。
只有偶尔过路的人,时常会看见一只黑猫,坐在走廊上晒太阳。
它的眼睛眯缝着,望着草丛。
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猫妖
被人饲养时间长的老猫会成精,据说猫妖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青行灯之二十一 七夜(上编)
作者有话要说:本所是东京以前的区名,在这个地区流传着七不思议的怪事。
因为本所七不思议的妖怪都比较弱小,难以独立成章,因此将七不思议连写在一起,主角是懂一些阴阳之术的琴师石川夕雾。
故事风格有些改变,欢迎大人拍砖,鞠躬退场ing…第二十一个故事:七夜(上编)
第一夜 狸腹鼓
初秋的古刹中,茶香氤氲。
石川夕雾在客房中品着茶,不时传来隐约的暮鼓声。
寺院的住持,见了夕雾立在墙角的三弦琴,笑着说:“今夜月色晴朗,怕会有狸腹鼓。”
夕雾放下茶盏,竖耳倾听。
果然,不知从哪里传来轻微的异响。
“狸就在山坡对面的竹林。”住持提醒道。
夕雾负了三弦琴,出了寺庙,信步向竹林深处走去。
月之清辉,将竹叶片片染成了淡青。
山野之间,一片清凉。
唯有咚咚的太鼓声不绝于耳,间或还有笛声传来,听起来像是江户的祭礼乐曲。
夕雾又向前走了一段,果见竹林中间有一块空地。
月光如洗,将空地上的景象映得分外清明。
一群狸猫正在空地上嬉戏,三五成群,有节奏地敲打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
那咚咚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过来的。
还有两只狸猫,各自执了一只用竹子粗制的笛子,呜呜地吹奏着。
幼小的狸猫们则在竹影间追逐嬉闹,好不热闹。
夕雾见状,大笑了几声,挑了一块空地坐下。
三弦琴响,与鼓声笛声相融为一。
狸猫们演奏得更加起劲。
虽不成章法,却自有一番天真野趣。
夕雾正弹得兴起,忽而一阵黑云掩月。
竹林间一片漆黑朦胧。
而狸腹鼓声,笛声也瞬间消失。
待到月色重新洒落,夕雾四周已空无人影。
整个竹林静悄悄的,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夕雾颇有几分遗憾地起身离去。
刚刚走出二十几步,那神秘的鼓声又响了起来。
夕雾回过头。
目光却被层叠的竹影所障,再也看不见了。
本所七不思议之狸腹鼓
指月光明亮的夜晚,狸猫敲打自己肚子奏出音乐的异事。有人称之为山神乐或天狗乐。
第二夜 灯无荞麦
夜深了下来,石川夕雾独自走在空荡荡的街上。
秋风萧瑟,各家各户都关紧了门窗。
路上一片黑漆漆的,只有月亮偶尔露个脸出来。
“真想吃一碗热腾腾的荞麦面呐。”夕雾搓着手继续赶路。
没想到话音刚落,街尾就亮起了一点火光。
夕雾快走几步,凑近一看,竟是一家荞麦面店的行灯招牌。
“热腾腾的二八面、乌冬面、手切面喽!”
店里传来热情的吆喝声。
夕雾明知此事有些怪异,却挡不住诱惑,走进了铺子里。
进了屋,迎面就是一股香喷喷的热气,几客人挤挤挨挨地坐在一起,呼噜呼噜地吃着面。
“热腾腾的荞麦面,来一碗?”店老板热情地招呼道,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
夕雾试探着点了点头,找个地方坐下。
荞麦面上来了,夕雾探出头嗅了嗅,却不动筷子。
那面白生生的,在烛光的映照下,有些怪异。
“天气寒冷,不如让在下为诸位唱首曲子,热闹一下。”夕雾抱起三弦琴,突然说道。
吃面的人没有动静,像没听见一样,只顾着呼噜呼噜地吃着。
从夕雾踏进屋子以来,他们就一直没抬过头,也没说过话。
而店主人的脸色却不好看了。
夕雾正要张口唱,屋子里的灯突然灭了。
整间屋子黑漆漆的。
只有食客和老板的脸,隐隐约约的泛着惨白,一动不动。
仿佛黑暗之海中露出的白色礁石。
夕雾掏出火石,擦了两下,火光亮了一下,又像被什么按灭了似的。
“果然如此,可怜了我的荞麦面呦。”
夕雾叹了口气,弹奏起三弦琴来。
他弹的是一首安魂曲。
随着清灵的琴音,似有丝丝的光亮在他指尖涌动。
屋子里的香味渐渐散去了,温度也开始下降,萧瑟秋风卷了进来,店主人和食客的形象越变越淡,渐渐的,这间荞麦面店整个地化为了乌有。
夕雾弹着弹着,咚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原来连那身下的凳子也是幻影。
夕雾苦笑着站起身来,拍去了身上的泥土,环顾四处,黑漆漆的街道,仍然是黑漆漆的。
月亮从乌云后露了露脸,又悄悄躲回去了。
本所七不思议之灯无荞麦
指在寒冷深夜独自行路的人,看见一家荞麦面店,走进去之后灯火突然熄灭。撞上这种事的人不久就会遇到灾难。
第三夜 足洗屋敷
为了弥补昨夜没吃上荞麦面的遗憾,这一日石川夕雾趁着太阳还未下山便走进了一家面店。
面店里食客不多,但热热闹闹。
有几个食客吃饱了却不走,聚在一堆谈话。
夕雾并非有意倾听,那声音是自动钻进他耳朵里的。
“听说这条街最后面那户人家,姓朝濑的,前几天晚上家里闹鬼。”
一个食客这样说着,吊起了其他人的胃口。
“据说那天晚上,从天花板上突然落下来一只大脚!有三个人那么长,把那户人家的门窗踩了个稀烂!”
听故事的人纷纷议论起来,有一个人反驳道:“我刚才还打街尾过来,没见哪家的房子是稀烂的。”
有实例为证,这些食客便当他说大话,各自散去。
而夕雾却是听在了耳朵里。
吃完了荞麦面,夕雾信步向这条街的街尾走去。
街尾的人家果然是姓朝濑的,那所房子也并没有被践踏过的痕迹。
夕雾迟疑着是否要敲门,却见一女子负着包裹从屋子里出来。
她体态瘦削,面色憔悴,眼圈微红,显是刚哭过。
“您是…”
见门口站着一个陌生人,女子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地问道。
“听说府上最近闹妖怪,在下特来看看能否帮得上忙。”
夕雾也不多说,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女子怀疑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迟疑着打开了门。
女子的丈夫得知夕雾是来帮忙的,顿时喜出望外,吩咐妻子去泡茶。
“怠慢之处,请勿见怪。”
“哪里。”夕雾摆摆手:“府上闹妖的传言看来是真的咯?”
“唉…从前些日子开始,每夜都有一只巨大的脚从天上落下来,把家里踩得乱七八糟,虽然每到清晨损坏的东西都会复原,但也着实难以忍受。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就不得不和内人前往老家躲避。”
“既然如此,也不难应付。”夕雾胸有成竹地说道:“能否麻烦你们准备大量的清水?越多越好。”
夫妻二人对望一眼,虽不解其意,也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到了晚上,三人合力将院后的一口水缸搬到了屋内,还准备了三只水桶。
夜半时分,三人的头顶上果然发出了一阵咚咚的声音。
似乎有一个巨人在屋顶上暴躁地跺脚。
哗啦一下,天花板被踩漏了,一只巨大的脚落了下来。
那脚上长满了毛,污秽不堪,像是一只野兽的脚。
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味袭了过来。
“快!向它泼水!”
夕雾顾不上捂鼻子,双手拎起水桶,向怪脚泼过去。
那夫妻二人也照着样子做起来。
从怪脚上流下来的水变成了黑色,淌到地板上就不见了。
而与此同时怪脚变得越来越小,力量也不那么大了。
一缸水快要用没的时候,这只脚已经和平常人的脚差不多了。
恶臭味彻底地消散开来,它站在地板上一动不动,似乎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你呀。”夕雾摇了摇头:“这家人已经尽了待客之道了。”
怪脚恍然大悟般,蹦跳着出了门。
本所七不思议之足洗屋敷
指在各地巡游的山野巨神,如果它踏进屋子里时没有人为他行“洗足”这一待客之礼,它就会报复这家人。
青行灯之二十二 七夜(下编)
作者有话要说:同上章…
不是我偷懒
但本所七不思议,实在不是那么不可思议…平淡的很哪。尤其那个送路拍木
下章回归原来的风格,欢迎各位大人拍砖…第四夜 送路拍木
天空飘落着霏霏细雨。
雨不大,却甚是粘人,即使披上了斗笠,仍然感觉身子潮潮的,黏黏的。
夜游神石川夕雾仍是背着那把三弦琴,在雨幕中寻找一个落脚之所。
夜深了,如烟的雨幕中,远远一点灯火飘过来。
那似乎是这一带的巡夜人。
一个沙哑的声音大声喊着:“小心火烛——”
随后是邦的一声,拍木的响声。
这两种声音混合着,回荡在空寂的街道上。
巡夜人,还真是寂寞呢。
偶然遇到的人,大抵是流莺、醉鬼之流,最好的,也就是夕雾这样的夜游神。
夕雾这样想着,不禁对擦肩而过的巡夜人多看了一眼。
“小心火烛——”
巡夜人喊道。
邦的一声,拍木的响声。
而巡夜人,两手空空。
只有那邦的一声响,怪异地回荡着。
本所七不思议之送路拍木
在细雨的夜晚,忘记带拍木的巡夜人会听见梆梆的拍木声响。而自己往往察觉不到。
第五夜 置行掘
一条洁净的河。河面倒映着天空中晚霞的色泽,华丽而宁静。
河边的苇叶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
石川夕雾在这河边坐了一下午,晒着太阳,时而拨几下琴弦,好不惬意。
河边有几个打鱼的,也陪着夕雾坐了一下午。他们的鱼篓中装满了新鲜的鱼,满载而归。
河边只剩下夕雾自己,微寒的夜风吹来,夕雾打了个哆嗦,准备回去。
在回去的小道上,夕雾碰见了那几个打鱼的。
他们背靠着背,挤在小道中央,面色惶恐地四处张望着。
见夕雾过来,都像看见了救星一样。
“这是怎么了?”夕雾问道。
“闹…闹鬼!”一个人急忙回答道。
没等他说完,草丛里已传出一个女人凄厉的声音:
“放下来…放下来!”
“放下什么!”有人大着胆子喊了一句。
那个女声却不回答,只不停焦急地重复着:“放下来!放下来!”
夕雾拿起一只鱼篓,把里面一半的鱼扔进了河里。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又叫起来:“放下来。”
不过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
夕雾只好把剩下的半篓鱼也倒进河中,那声音才彻底停了下来。
打鱼人们见没有了危险,便纷纷责难起夕雾来。
“你这个人,怎么自顾自地就把我们的鱼倒进河里啊?”
夕雾叹了口气,人类还真是容易忘恩负义的生物。
“只浪费了一篓鱼不是吗?”夕雾头疼地解释道:“如果你们就那样回去的话,连半条鱼也剩不下的。你们还不快走,当心她吃完了再回来找你们哦。”
“可是…”
还有人想反驳。
这时,草丛中再次响起了那个凄厉的声音:“放下来!放下来!”
本所七不思议之置行掘
打渔者在路上行走时会听见人喊“放下来,放下来”,如果置之不理的话回到家里会发现所有的鱼都不见了。
第六夜 片叶苇
那一夜的河边响起惨叫声时,本所的家家户户都已睡下,连夜游神石川夕雾也在客店的床上酣然入梦了。
本来不会有人知道真相。
这天夕雾正在集市上闲荡,突然被一个人拉住了。
他满身鱼腥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上去十分狼狈。
“有事吗?”夕雾冷冷地问道。
他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前些天在河边打渔的渔人。
那伙人遇上了置行掘,自己好意解救,他们却不领情,结果最后全都空着鱼篓回家。
对这种人,夕雾当然没有什么好感。
“请大人再帮我一次!”
渔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哀求着。
夕雾也没有办法。
“莫非你们被置行掘缠上了?”
“不是,是被那个更可怕的事情。”渔人铁青着脸。
“哦?说说看。”
“这个…”渔人迟疑了片刻,像是难以开口:“这个…我们这些天来,打上的鱼全都有毒。吃了我们卖出去的鱼,有人上吐下泻,有人昏迷不醒,我们这些天一直被那些人的家人们追着打。还说要到官府去告我们…”
“给我看看你们钓上来的鱼。”
人命关天,夕雾也就不再追究这些人之前的行为。
渔人将随身携带的鱼篓给夕雾看。
篓中还剩了一些鱼,这些鱼都是一个样子,又细又长,两头尖尖,微微发黄绿色。
“这是什么鱼?”夕雾问道。
“这个…我们以前也没打过这样的鱼,不过最近河里只有这种鱼。”渔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目光闪烁着,没说出口。
“这倒是桩怪事,我们去河边看看。”
夕雾眯起眼睛打量起那渔人。
河仍然是几天前的那条河。
但河边的芦苇却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待走进了一看,才发现那些芦苇居然都只剩下半边的叶子。
另外半边异常的光滑,看上去竟像天生如此一般。
而河水中,无数条一模一样的小鱼在游动着。
“几天前,你在这里做了什么?”
夕雾轻轻拂过一根片叶苇,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而渔人却顿时面色苍白,站立不稳。
“除了打鱼,自然不会做什么别的…”
“那么为什么,”夕雾突然转过身厉声喝道:“河底会有一个女人呢!”
“什么!”渔人双腿打着哆嗦跪倒在地。
那一夜的河边响起惨叫时,本所的居民全睡下了。
没有人听到。
那天他们打上来不少鱼,就有人建议去哪喝两杯。
他们都没有妻室,因此少了很多顾忌,一时兴起,便闹到很晚。
出了酒馆,有人发现路边站了一个美丽女子。
他们以为是这一带的流莺,便仗着酒兴过去调笑了一番,可女子却反应激烈,将他们骂得狗血淋头,甚至还叫起了救命…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得,只想着让她闭嘴…”
渔人浑身打着哆嗦。
“你们把她杀了之后,就扔到河里了是吗?”
一阵晚风吹过,片叶苇被风压得低低的,夕阳透过它们美丽的橙色叶片,留给地面一道道纤细的暗影。
“自己犯下的罪孽,要用自己的鲜血洗净。”
夕雾轻轻抚摩着倒向一边的片叶苇。
那温柔驯顺的苇叶,就像女子的长发。
本所七不思议之片叶苇
一说片叶苇为生前遭受过欺凌或侮辱的女子死去而化,一说片叶苇的另一半叶片是落进河水中变成了鱼。
第七夜 送提灯
最后一家店也打了烊,石川夕雾喝了不少酒,抱着三弦琴,摇摇晃晃地从店里出来。
今夜的月光朦朦胧胧,月亮像蒙了一层轻纱。
夕雾在小路上走着,且行且唱,好不痛快。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法恩寺附近。
前方幽暗的小路旁,出现了一点火光。
夕雾走近一看,是一个着白色浴衣的女子,手中执了一盏提灯。
火苗跳动着,透过薄薄的白绢,晕出一圈柔和的光。
“大人要往哪去?”
女子轻声问道,她的面目虽被火光映照着,却模糊不清。
“回…家。”夕雾喝得多了,未加防范。
女子点了点头,在夕雾前方引灯而行。
那一点暖意,在牢不可破的黑暗中微微摇晃着。
夕雾盯着那点火光。
忽而一阵夜风吹来,火光闪了一闪,夕雾清醒了过来。
“送到这里即可。”
夕雾追上前去。
那女子轻声叹息道:“还没送到呢。”
她的面目已清晰了许多,脸色惨白犹如墙粉,嘴唇一点艳红,触目惊心。
“在下不去了,告辞。”
夕雾低下头,不去看她的眼睛。
再抬头时,女子已然消失不见,唯独一抹柔光,在远处左右摇荡,渐渐消失。
而夕雾眼前,是一片黑黢黢的坟场。
本所七不思议之送提灯
走夜路时陌生女子突然过来提灯相送,到达目的地后她就会消失。
青行灯之二十三 爱限
第二十三个故事:爱限
你爱我。
无论我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