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他便感觉出这是个单身男子的居所。他打开灯,将这个虚弱的男孩子抱到卧室里,放到床上。
叶玉书立刻便昏睡过去。
男人里里外外地看了一番,认定他没有与别人同居,然后重新进入卧室。看着床上的人美丽而苍白的脸,透过凌乱的衣服显露出的优美的身子,他不由得心襟摇动。
他想,看这男孩子这么醉了,估计认不出自己,何不尝尝迷奸的滋味。这倒是从来没有试过的新鲜事情。他脸上缓缓浮现一丝充满情欲的笑,迅速脱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他俯身剥开他的衣裤,惊讶地看了一眼他身上的淤痕,随即便置之不顾,迅速拉开了他的腿。
叶玉书实在是再无一丝力气,连睁开眼看一看都无能为力。他感觉出男人的进入,感觉出男人长久的坚持。在这样沉沉的夜里,他仿佛正在跌进深渊,一直跌进残酷的地狱。
剧痛中又承受着新的痛楚,他无力地呻吟着。飘浮的思绪里,自己的整个身体都不存在了,只有那集中在一点的如火如荼般的疼痛刺激摇撼着他。在长久的没有尽头的绝望里,他失去了知觉。
噩梦一个接着一个,他在恐惧与疼痛里挣扎着。直到东方大亮,有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他才猛地被惊醒。
一睁开眼,真实的痛楚立刻迎头向他罩下来,他忍不住哼了一声。
他眯起眼看着阳光在地上勾勒出窗帘的纹路,觉得头痛欲裂。身体深处尖锐的疼痛使他发呆。他竭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依稀仿佛,他知道自己两度被人强暴。可是其中的具体情节,他已记不起来了。
他想坐起身,可是那种刺痛随着他的动作突然加剧。他只好放弃,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
感觉身体上都是腻腻的,他才想起没有冲凉。在热带地区,每天如果不冲个凉,想起来都让人恶心。他连忙奋力跳起来,光着身子直冲进卫生间。
打开淋浴喷头,自地底抽上来的温水从他皮肤上流过,仿佛一双温柔的手,治疗着他所有的身体上的伤痛。他舒服地闭上眼睛,任水自头至踵地反复冲洗,将不知名如野兽般的男人留在他身上的肮脏全部冲刷掉。随着水流的抚摩,他的四肢百骸不再僵硬,渐渐放松。他决定忘掉昨夜的噩梦,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擦了几遍香皂浴液,洗得皮肤像被漂白了似的,手指都开始起皱,他才擦干了身体,走出卫生间。
刚要走过客厅进卧室,却见旁边的厨房里出来一个男人。他大吃一惊,一时竟忘了遮掩自己的身体,只呆呆地看着他,半晌作不得声。
男人高高瘦瘦的,有40多岁了,看着他微笑,温和地说:“我煮了稀饭,你喝一点吧。”语气像在自己的家里。
他愕然,不由自主地问:“你是谁?”
男人欣赏地看着他赤裸着的无瑕的身体被透过窗帘的阳光勾勒出曼妙的曲线,潇洒地耸耸肩,说:“我叫申常青。”
他尖叫起来。

第13章

耽美 常蓝坐在阿萍的客厅里,一桌麻将正打得如火如荼。两男两女都嘴里叼着烟,手边放着茶,两手不停地洗牌摸牌打牌。嘴里还不停地念念有词。
坐在常蓝上手的是她心爱的沈阳男孩子阿峰,对面是阿萍,下手是阿黑。他们边打边开着各种荤素不羁的玩笑,尤其阿萍最爱拿阿峰与常蓝的关系调笑。阿峰总是面红耳赤地笑,偶尔软弱无力地反击几句。常蓝却不是省油的灯,早将各种更加出众的语言回敬给她与阿黑了。
阿黑打出一张牌,问她:“阿蓝,你那个老头子呢?
常蓝一撇嘴:“谁知道?大概在北京吧。”
阿黑接着又问:“你那个老头子是不是真的手上有款子?”
常蓝专心地盯着桌上的牌,随口答道:“像是真的,我跟着他跑了几个地方,都有好多人跟他谈贷款的事情。”
阿黑看看阿萍。阿萍会意地问:“有没有做成的?”
常蓝说“碰”,等把牌理顺,才抬头看看他们,很奇怪:“你们怎么关心起这种事情来了?”
阿萍的脚在桌下面一碰阿峰,他顿时露出了惑人的浅笑,抓住常蓝的手说:“蓝姐,你总是不肯谈这些。其实我很想听了,觉得听了好过瘾。”
“是吗?”常蓝看向她温柔白净的脸和充满青春的身体,立刻软软地笑起来。“这些事情我都觉得没什么意思,平时也不太去注意。你让我想想。”
阿黑索性打出一张牌,让她和了,然后大家离开了牌桌。阿萍去厨房端绿豆汤。阿峰紧靠着常蓝在沙发上坐下来。
常蓝握着阿峰滑腻的手,想了想,说:“我记得赵老头是做成了几笔生意。有一天他不小心将一本小帐本摊开放在桌上就出去了,我随手翻了翻,看得出来是赚了不少钱。”
阿黑听罢,沉吟半晌,说:“阿蓝,你有没有想过从他的这些贷款中间自己吃些钱呢?”
常蓝困惑地说:“怎么吃?我什么都不懂。”
阿黑说:“你太傻了,放着这么样一条金龟都不知道钓。来,这样,如果他下笔款到了,你马上通知我,我来教你怎么做。朋友嘛,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常蓝说:“好。”
阿萍适时地说:“都玩累了,睡个午觉吧。”
常蓝立刻与阿峰相拥着进了房间。
午后的阳光十分暴烈,房间里只有风扇调到最大后发出的哗哗声。阿峰搂着常蓝,尽己所能地讨好着她。常蓝的身体已经十分胖了,肌肉绵软松弛。阿峰靠着她的钱生活,所以表现出的尽是欣赏与仰慕。常蓝在享受之余,心理十分轻松愉快。有着自尊的性生活是她不常遇到的,即使现在仍然是花钱买回来的,她还是愿意哄骗一下自己。
阿峰和她终于都累得精疲力竭,各自沉睡起来。
快到傍晚时,常蓝的手机铃声将她吵醒。她打个呵欠,不耐烦地拿起来看了看,原来是申常青。她连忙披上衣服,出去到客厅接电话。
申常青在她的心目中是与众不同的,大概首先是因为他与她的大哥的名字相同吧,然后是因为她在床上与其他男人不同,极其爱惜她,使她心仪不已。
从广州回来以后,申常青常常约会她。通常是他到她华侨新村的家里。她十分喜欢与他相处,因为他会耐心地教她很多东西。她会非常热心地去买菜做饭,等他上门。
在她眼里,申常青是个很有教养的男人。他并不去追究她与广州那个老男人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什么醋意,只是事先约好后,就按时到她家来。他会夸奖她的厨艺,然后在床上夸奖她丰满的胸脯。最后一切都做完后,才在她心醉神迷之时,问她那个老头的动向。她从不隐瞒,总是尽其所知地告诉他。
他会搂着她,一边爱抚着她的身体一边款款地对她说:“阿蓝,上天给了你这么好的资本,你要懂得好好利用,不要浪费了。”
她喜欢听他这些话,视之为变相的赞美。“我不懂啊,怎么办?”她的思想有些混乱。
“我来教你。”他会轻轻吻咬着她。“记住,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不迷恋女色的。”
她有些不悦:“你的意思是你想利用我。”
“你误会了。”他燃起烟,侃侃而谈。“利用的意思是损你利我,但是如果你听我的话,只会损别人利我们。我明白你的心思。不过,你放心,对于你和别人肉体的接触我一向是不在乎的,我仍然会爱你。”
她的气顿时平了:“好的,我听你的话。”难得有这样的男人,不介意她与别的男人有瓜葛,还愿意跟她一起发财。而且她的确十分喜欢他。
申常青很高兴,渐渐从晚上离开到整夜留宿,只是早上走时总要遮遮掩掩,深怕被人认出来,让她感到十分可笑。
她按下通话键:“喂,常青,什么事?”
“你现在是在凡尔赛名流俱乐部做吧?”申常青问。
包了常蓝的那个老男人因做资金生意,因此常常回内地,扔下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她无法过没有男人的日子,所以仍然会去坐台,只不过不再穷凶极恶地出钟,而是有选择地跟男人出去了。申常青知道后,不但不反对,反而极力表示赞同。常蓝觉得与他交往十分轻松,没有任何负担,心里很感激。
“对啊。”她回答。“怎么?”
“今天晚上我带两个人过来,其中一个人是刚从内地过来的有款方,很重要,你替我招待他一下。等生意做成,分你半个点。”
“好。”她答应得很爽快。“我吃了饭就过去。”
“好,那晚上见。”申常青不放心地又吩咐一遍。“另外,你不要露出认识我的意思。”
“我明白。”常蓝嗲了起来。
申常青笑道:“拿出你全部本事来,将那个土包子骚得找不着东南西北,生意就绝对成了。”
“遵命,领导。”常蓝媚气十足地说。
阿峰只穿了一条短裤,出来从背后抱住她,两手伸向她的胸脯。她闭着眼,边与申常青在电话里调笑边将头后仰,惬意地靠在阿峰赤裸的胸膛上。
申常青与她又聊了两句平时在床上常说的暗语,逗得她咯咯咯地笑个不停,这才放下电话。
此时,申常青正在凤凰楼郑彬的住处,与其商讨有关费用的出处。他思量了半晌,什么办法都想完了,最后只好说:“看来,只好把车子先拿到当铺去当点钱来急用,一个月就赎出来。”
郑彬皱着眉思考了半天,也只得说好。
接着申常青拿出对方前两天发过来的传真,与郑彬仔细研究起来。
这是张自带汇票的传真件,申常青琢磨了半天,对郑彬说:“看来像是真的。”
郑彬也表示同意。他们看过很多这类复印件,真真假假的,已基本能够辨认。这次是申常青通过以前的老关系,在西安找到的一笔1000万的款子。
如果能够贷出去,有款方同意给他们1个点的中介费。他们已经找到了愿意接款的公司,且已将银行方面联系妥帖,要款方也同意给他们1个点的中介费。这样,他和郑彬可以一人分10万。虽然这种收入已大大减少,再也不能与全盛时期相比,可至少能解决他们一段时期的费用。
他们已有两、三个月没有做成一笔生意了,费用却还要继续花下去。在这样几近弹近粮绝的时候,他们为了取得贷款方和银行的信任,还得打肿脸充胖子,每天开了汽车出去请人吃饭跳舞唱歌什么的,有苦自己知。
所以这次他们十分紧张这笔生意。
那个从西安来的土包子叫张小安,还带了两个随从来。3个人均西服革履,然而一下飞机,便被津海的太阳狠狠教训了一顿,忙不迭脱衣服,顿时丢盔卸甲,叫人看了好笑。
申常青是间接与他搭上的关系,不敢怠慢,立刻将他们送到了海州宾馆。果然,张小安对宾馆门前密密麻麻的女人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只是内地有关这里各种脏病流行的传言使他犹豫起来。
申常青微笑着说:“张总,您先休息一下,今晚我们安排了一些节目,明天再进行工作,您看怎么样?”
张小安大喜:“好啊好啊,今天也见识见识有名的津海之夜。”
其他两个小伙子也摆脱了微微的紧张,轻松地哈哈笑起来。
申常青更加意味深长地说:“放心,定让你们不虚此行。”
津海的夜,在初到此处的外地人眼中,实在就是个不夜城。在燠热的空气里,到处是放浪的笑声与淫猥的话语,极尽刺激。
申常青与郑彬开着自朋友处借来的宝马轿车,载着张小安三人到了凡尔赛名流俱乐部。
俱乐部的大门是仿法国宫廷式建筑,许多全裸的西洋美女扭动着身子站在檐下。青色的探照灯斜斜向上照着他们,强烈的灯光下,围绕着他们的金色的花纹更是流金溢彩,洋溢着说不尽的富贵气息。
停车场里尽是豪华车,张小安一下车便被这种奢靡的气氛吸引住了。申常青极温和谦恭地领着他们向里走。
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高挑苗条穿着高叉旗袍的咨客,看见他们来,连忙含着温柔热情的笑迎过来:“先生好,请问一共四位吗?”
“是。”郑彬温文尔雅地微笑着点头。
“请问坐大厅还是要包间?”
申常青看了张小安一眼,说:“要包间吧,清静一些。”
张小安连连点头。毕竟第一次来,又想要女人,仍然害怕坐在大厅里会众目睽睽,不好有什么动作。
那小姐笑容可掬地问:“请问先生有没有预订?”
申常青忖度了下包里的钱,说:“没有预订,就给我们安排一个小包间吧。”
“好的。”小姐莲步款款地带着他们走上铺着红地毯的楼梯,领着他们往包间走去。
张小安看着他微微扭动的腰肢,忍不住俯身悄悄问郑彬:“呆会儿可不可以让这位小姐跟我回去?”
郑彬笑起来,也小声说:“张总,她只是咨客,不是小姐。您放心,一会儿我们让妈咪给您找一个最好的,包您满意。再说,她也太瘦了。女人嘛,还是要丰满一些的好。您说呢?”
张小安立刻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不禁嘿嘿嘿地笑起来。
进入包间刚坐下,有少爷进来问他们要喝什么,申常青笑着说:“先把妈咪找来,再要一打啤酒,另外果盘小吃什么的,你看着上。”
少爷连忙躬身答应着去了。
接着妈咪笑盈盈地进来,一副老熟人的架势,与他们热烈地打着招呼。
张小安有些迷惑。这里连妈咪年纪也不大,并且穿着性感,他已有些意乱神迷。申常青暗暗好笑,心想这个土包子倒好对付。他打着哈哈,要妈咪介绍些漂亮丰满的小姐来。
妈咪笑着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几个小姐进来。张小安一眼便看中了其中一个略矮却胖得异常令人兴奋的小姐。他向他招手:“来来来,这里坐。”
常蓝大方地过去坐下,一只手已自然地搭到他腿上。她今天穿一件黑色的紧身小背心,下面是一条黑色的短裙,露着圆圆的肩膀、胳膊和大腿。她的头发略见散乱,一身的风流不羁。
张小安顿时大喜。凭着男人的直觉,他喜欢这个女人。
几听啤酒下肚,张小安便开始装醉,手朝着身边女人的身上摸摸碰碰的。常蓝佯嗔地笑骂他躲闪着,使他更加控制不住自己了。申常青眼看他已经要出丑了,连忙出来假挡一下。
张小安似乎清醒了一些,大着舌头问:“申总,怎么回事?”
申常青坐到他旁边,安抚地笑着拍拍他:“张总,您放心,我一会儿去替常小姐买出场钟,让他陪你去吃宵夜好不好?”
“好好好好。”张小安已迫不及待了。
“另外,”申常青眼见时机成熟,立即提出来要求。“明天您看是不是跟银行方面的人见一见?我们什么都已经谈好了。”
张小安色迷迷地看着常蓝。常蓝朝他挑逗地一挤眼,身子向前倾了倾,将丰硕的胸乳显得更加挺翘。张小安吞了口唾沫,急得看都不看申常青一眼,便道:“照规矩来就是了。我不用见银行的人吧?到时候我把款打过去,跟他们签一个存款协议不就行了。”
申常青觉得事情很顺利,便笑嘻嘻地出去买了单,带了个小姐出场。
张小安带着常蓝,另外两个随从也带着各自的小姐,满意地就欲往宾馆里赶。郑彬笑道:“一起去吃点宵夜吧,不然一会儿就没劲了。”几个男人全都哈哈大笑,女人们则都莺声呖呖,纷纷骂郑彬死相。
张小安仿佛已饿了很久了,连忙拒绝,立刻就要回宾馆去。申常青便也不勉强,正好替他省了一笔开销。
男人们仍然坐着申常青的车,女人们自己打车赶到。
申常青过去替她们付车费,待他们下了车,郑重地吩咐道:“你们明天早上到我那里去拿钱。今晚拿点本事出来,将我的客人侍候得舒舒服服的。听见没有?要有点职业道德,可别欺负人家内地人。”
常蓝与另外两个女人全都笑得打跌,边笑边点头。
张小安他们看着如此轻松活泼又性感的女人,均都感觉此地真是男人的天堂。
常蓝随着张小安进了房间,还没站稳,便被他按倒在床上。他迫不及待地扑上来又亲又摸,惹得她边躲闪边笑说好痒。张小安被他弄得心痒难搔,伸手便去剥她的衣服。
常蓝抓住他的手,边躲开他的嘴边说:“好了好了,别急嘛,你先去冲个凉。两个人都一身汗,实在不舒服,怎么做?”
张小安一想也对,起身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进浴室之前,他指着他说:“记住,可别自己溜了。”
“怎么会?你放心。”她懒懒地躺在床上,姿势极尽诱惑。
张小安这才笑着进了卫生间。
常蓝一跃而起,拿起电话拨到阿黑和阿萍那里去了。“阿萍,我现在就在这个老板这里。”她说。“你问问阿黑,我该怎么说?”
阿黑马上拿过电话,压低了声音说:“阿蓝,你别急。首先你把他的款子大小,利息多少,打算怎么个做法全都套出来。然后施展出你的手段,让他答应暂时不把款放出去,交给你来做。我们这边都是现成的。我明天联系一下,立刻可以和他做。这样做一笔,阿蓝,你马上就是富姐了。”
阿蓝既为他神秘的低嗓门弄得有些紧张,又为他描绘出的前景兴奋,连连答应着。放下电话,她想了一下,这个大陆土包子很明显是个急色鬼,于是便把衣服全都脱了,躺上床盖上被单一角,似隐似现的,更增魅惑力。
张小安边用毛巾擦干身体边走出来,一眼看见丰满的女人已在那里等着他了,不由得垂涎欲滴,猛地扑了上去。
常蓝咯咯笑着,似拒还迎地伸开一双圆滚滚的胳膊抱了过去
第14章

耽美 叶玉书睡到半夜,忽然听到门铃响,不禁吓了一大跳。他不知道有谁会知道他住在这里,更想不出来有谁会这么晚了还到他这里来。邱钧和刘岩铭从来不会这么离谱。
他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暴力袭击事件搞得胆战心惊,现在乍闻门铃声,实在是发憷。他想了一下,决定不理会。可是门铃却固执地一直响一直响,仿佛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他想起公寓区24小时都有保安值班,这里面一向治安良好,连海州市最猖獗的盗窃自行车事件都没有发生过,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起床悄悄走到门口,壮着胆子问道:“谁?”静悄悄的房间里,声音有轻微的回声,吓得他一哆嗦。
门外没人应声,门铃停下了,换成了轻轻的敲门声,显得十分斯文。
他犹豫了半晌,终于取下防盗链,打开了门。
申常青一闪身进了门。
叶玉书连忙打开灯,强烈的日光灯射得他本能地眯缝起眼睛。此时他才发觉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自己却穿着极薄的睡袍。他的脸倏地直红到耳根,急忙戒备地退后了一步。
“你是谁?”他问。
申常青已看到了他的身体。他仍然记得那天早晨在初夏的阳光里,看到他洁白匀称的身体莹莹地闪着光。此时,透过薄薄的棉布,他的身体更见美妙动人。而更加打动人心的,是他脸上的羞意。在津海,豪放的男人女人遍地都是,懂得害羞的人却实在如吉光片羽,难以寻觅。
他体贴地关上了灯。
叶玉书在黑暗里知道他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了,这才稍稍放松了些。他仍防范地问:“你是谁?”
“忘了我吗?”申常青温柔地说,声音里满是笑意。“那天早上,我还替你煮了稀饭呢。”
叶玉书愣了一会儿,忽然跳了起来。申常青吓了一跳,也如那个早晨一样冲上去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紧紧抱住了他。
“别怕别怕,嘘,嘘,别出声,小心引了别人来,你我都不好看。”他轻柔地说,尽量放缓声音。
叶玉书好不容易才镇静下来,奋力挣扎着想推开他。
“放开我,你这个禽兽。”他低叫。“你还有脸再来,太卑鄙了。你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叫人了。”
申常青吓坏了。他没有料到过了这么多天,这个显得十分文弱的男孩子仍然会有这样激烈的举动。他一向觉得在津海,男女之间都没有把更深的接触当成一回事,就像握手一般轻易而淡漠,何况还是男人跟男人?那就更是稀松平常了。
他连忙说:“好好好,我不碰你,可是你要保证不要大声叫喊,让别人听到对你没有好处的。”
叶玉书这才试着放松下来。
申常青感觉到了,轻声问:“你保证不叫?”
叶玉书点了点头。
黑暗中,借着外面透进来的路灯光,申常青看到他的眸子水灵灵地闪亮着,于是拿开了自己的手。
叶玉书深深呼吸了几口深夜寂静的空气,退后几步坐到椅子上,抱着自己微微颤抖着的身体,久久不能言语。
申常青慢慢走上前,蹲到他面前。他的动作很缓慢,深怕惊吓了他。叶玉书怔怔地看着他在黑暗中的身影,心里阵阵酸楚。
“别怕。”申常青说。“那天早晨你为什么反应那么激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他没有料到他会这么问,那天他惊叫之后,立刻抢进房去穿上睡衣,然后冲出来,不由分说就将他推出了门。从那天起,直到此刻,他心里仍然有着深深的恨意。他痛恨他趁火打劫,雪上加霜。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情倒也罢了,却总有着一个个男人,要如此重重地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