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时候就有亲兵来报,风行军带来了皇城的旨意。
亲兵把封好的圣旨交给褚奕峰,褚奕峰打开蜡封和凌霄一起看了,皇城的旨意是派使者来和匈奴谈判,让他们交出张继。
奉旨来谈判的使者还在路上,凌霄叹息,不作为啊不作为。
“这是什么意思?”旨意写的文雅,褚奕峰几乎没看明白,“是说打还是不打了?”
凌霄放好密旨,道:“这意思是不打了,就等着使者们交涉了,不是咱们该管的事,这些天只要训训兵吃点烤羊肉就行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
“主子。”秦龙进帐,“风行军还有别的信。”
说着身后的风行军进来,行礼道:“太子妃口谕,命大将军和小侯爷珍重。还有寿康侯给小侯爷带了一封信来。”
凌霄接过信,寥寥几行字,没有任何涉及军情大事的话,只是让他注意身体,万事小心。
当时来的匆匆,寿康侯府里不知现在已经多担心了,凌霄叹息,轻声道:“军中不方便写信,帮我带口信回去,我一切都好,让寿康侯爷安心,太子妃…也请太子妃安,让她放心,皇孙一切都好,也想念她。”
褚奕峰想起母亲也是一阵沉默,凌霄命人下去,揉了下褚奕峰的头:“放心,我答应你,不出一月我们就能回去了。”
“真的?!”褚奕峰心情马上好起来,墨黑的眸子闪光,“这么快?”
凌霄点头:“别以为打仗都得三年五载的,下一回风行军再来说不准就是让咱们拔营回朝了。”
算上收编来的张继的叛军,军营里现在已经快十六万兵了,匈奴能容忍他们大军压境这几个月已经算是按捺的住了,处理好了张继的问题要是他们还不走,不等他们向朝廷请命,匈奴就会先受不住了,一个月内,绝对会有结果。
说起来凌霄对这个新单于还是很感兴趣的,不过二十余岁,弑父夺位,不是池中物啊…
凌霄懒得想这些不关自己的事,正想跟褚奕峰说什么时帐外秦龙来报:张继派使者来谈!
褚奕峰困惑的看着凌霄,凌霄也觉得好笑,张继想什么呢?以前旗鼓相当的时候派个使者来还差不多,现在胜负已分,难不成还要让使者来谈谈,给他在库沙尔湖划一块地?做梦呢?
“来了咱们就见见。”凌霄牵着褚奕峰的手一起坐下来,也让他的二呆听听,别总是傻乎乎的,“传!”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来使刚入帐就摊平双手高声道,生怕凌霄斩了他的样子,凌霄一看他撑不住笑了,又是上次那个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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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凌霄坐在褚奕峰下首,淡淡道,“不知上次一别,张继将军可还好。”
“还好还好,托小侯爷的福。”来使一躬身,“我家将军命我来言和,想问问小侯爷的意思。”
凌霄嘲讽一笑:“这得问我家将军的意思。”
使者不卑不亢,显然不怎么把褚奕峰放在眼里,点头道:“是,来问问大将军,可否和我家将军言和。”
褚奕峰老神在在,学着凌霄的样子:“不行。”
来使一笑,像是毫不在意似的:“还请大将军三思,若将军不接受言和,那我家将军只能投靠匈奴单于了,届时和匈奴连成一气,再攻回来…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言下之意,到时候打起来,你们三年五载都回不了皇城了。
褚奕峰心下一动,转头看向凌霄,凌霄对他微微摇头,褚奕峰接到信号,继续惜字如金:“不行。”
“想来张继将军也是时代功勋,先人为大褚国立下汗马功劳,圣上对张家一族不可谓不优渥,谁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面难画骨。”凌霄冷冷道,掷地有声,“张继趁圣上抱恙时拥兵反叛,此事匈奴单于不可能不知道,养一个这么轻易就叛变的人并为他攻打邻国,大单于虽然年轻,想必不会如此糊涂。”
凌霄一想这来使刚才对褚奕峰的蔑视更是没有好气,嘴下不再积德,讥讽道:“这事若是让九泉下的张家列祖列宗知道了不知会如何?!世代的功勋,一族对皇族的赤胆忠心,如今尽数被他毁了!”
“皇族…”来使嗤笑,摇摇头没有说什么,颔首道,“那依着大将军的意思呢?”
凌霄截下褚奕峰话头,怕他无心说了什么让人揪住小辫子:“大将军不方便说什么,如今朝中已经派了使者前往匈奴,届时大单于是愿意听信这三姓家奴还是愿意与我大褚国继续交好,就看单于的意思了。”
来使一叹气:“早就听说小侯爷机智,有孔明舌战群儒之遗风,今日自己领教了才知道,罢了,还请大将军和小侯爷顾惜库沙尔湖的百姓吧。”
这什么不要脸的人!你家将军先莫名其妙的挑起战事,现在倒是做出一副胸怀天下的样子来,好大一朵白莲花!作为同道中人,凌霄顿时对这个使者多了些好感,张继到了这时能寄希望让他来见自己的人,想来也不是池中物。
凌霄淡淡道:“没有听说过张将军麾下还有先生这样的人才,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下官祝余。”祝余淡淡道,凌霄看了他一眼,命人上茶,半晌道:“说来好笑,开战已经几个月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张将军到底是为着什么就反了,你既然得张将军信任,这个应该知道吧?”
祝余缓缓的喝了一口茶,狡黠一笑:“将军的深意,哪是我能参悟的,这个我确实不知。”
“是和圣上抱恙有关吧?”凌霄仔细留意着祝余脸上的神色,继续道,“我一直很好奇,在这个时候造反,张将军是筹谋多年终于等到圣上圣体不合…还是,张继是容不下太子监国呢?”
祝余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顿了一下尽量平静道:“小侯爷妄议朝政,就不怕来日我报与朝廷,治小侯爷的罪么?”
怕就不会说了,凌霄不在意一笑:“朝廷会相信一个叛军来怀疑有功之臣么?”
祝余自知不是一个段数的,这位小侯爷完全不在意君子有节那一套,颔首道:“是我失言了。”
凌霄的压力施够了,继续道:“你不便说我就不问这个,张将军的结果很明显,你应该已经能猜到了,招降告示已经发下去,不少叛军都归降了,你的意思呢?”
祝余颔首一笑:“我也是怕死之人,当然不会追随张将军而去,下面的事下官自有思量。”
凌霄凤眼微挑,他现在也不知道这个祝余是怎么想的,听他话里话外似乎对张继的死活一点也不在意,又好像是置身事外的感觉,凌霄点头:“去吧,带我的话,请将军三思吧,将军举事前尚且知道将家中老母妻儿接来,他手里的那些兵的家人可都在朝廷手里呢。”
祝余行礼退下。
三日之后,皇城的使者刚到库沙尔湖,当天张继自尽于匈奴与大褚国的国界上,留下遗言请求朝廷看在张家世代功勋的份上容他的尸骨葬在褚国,除此之外什么话也没留下。
张继死前命剩下的将士们尽数归降,收编叛军的时候,凌霄没有发现祝余。
没能找到祝余凌霄还是很遗憾的,但只是一阵就不在意了,这时的凌霄还不知道这个人,会在几年后的朝中掀起怎样一场浩劫。
朝中派来的向匈奴谈判的使者没了用处,凌霄只得再派风行军传信问朝廷下一步的指示,这一来一回又得半月。
闲着也没事,凌霄每天就带着褚奕峰策马烤羊,倒是比在皇城的时候还要清闲了很多。
转眼就到了深秋,朝廷的指示终于来了,命严师留下八万军士驻守库沙尔湖,剩下收编的叛军分散到临近的各部去,留一千精兵护送二皇孙和凌参军回朝。
跪接了圣旨,褚奕峰高兴起来,去帮着分派军士,凌霄拿着圣旨心里默然,当初打仗时光是从皇城调离的精兵就有三千,如今他们回朝只许一千精兵护送,这是什么意思?
凌霄不知道这是太子的意思还是慧王的意思,总之,现在朝中已经有人对他们忌惮了。
凌霄即刻修书交给秦龙,命他传给史沛。
凌霄现在每走一步都会万分小心,现在他肩上担的已经不只是自己的性命了,寿康侯府的兴衰,褚奕峰的性命,他一丝也不敢大意。
凌霄把圣旨好生放了起来,明日回朝,褚奕瑾啊褚奕瑾,也到了真正练练的时候了。
褚奕峰亲自安排回朝的事,除了韦铮辅送给凌霄的人和两人各自的亲兵,褚奕峰又选了几百人凑足了千人之数,凌霄命人采买了不少当地的特产,虽说是来打仗的,但也算是个公费旅游了,带点特色回去大家一起乐乐,唔,也算是让太子妃凌雉她们领略一下草原风情吧。
战胜回朝是个光彩事,凌霄再没了来时的奔命,也不再骑马,命人准备的豪华舒适的马车,前五百人开路,中间凌霄和褚奕峰坐在马车里慢悠悠的看沿途风光,后五百人殿后守卫。
褚奕峰只做了一天马车就有点呆不住,趴在窗子上看官道外的青湖,推推正在看书的凌霄:“我说…我出去骑会儿马行么?光坐着没意思。”
是挺没意思的,凌霄点点头:“我让他们把咱们的马牵来,我也下去活动活动。”
凌霄和褚奕峰策马慢慢走着,甩开后面的精兵,不许他们靠近,小两口亲亲热热的说情话。
褚奕峰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马的脖子,轻声道:“咱们行程好慢啊,这样得一个月才能回到皇城呢。”
“着急什么。”凌霄策马离着褚奕峰近一些,宠爱的帮褚奕峰把他鬓间垂下的头发抿在耳后,笑道:“这样不累,还能看看沿途的风光,不好么?”
“好。”褚奕峰点点头,“但…但我总觉得你是…故意的在拖延时间。”
凌霄叹息,他的小将军也不这么傻么,凌霄微微沉吟,一笑:“是,跟你说实话,圣旨上说只让咱们带一千人回朝,我有点不放心,先派了人回皇城打听形势…”
要是情势不好,那什么时候回朝,怎么回朝就得另说了。
“嗯…”褚奕峰有点反应不过来,半晌道,“我记得舅舅说过…战胜回朝,那都不会带着很多兵的,皇帝会忌讳这个。”
凌霄笑笑:“我不是小心眼么,放心吧,不过是我瞎猜的,没事。”
褚奕峰对凌霄完全放心,点头:“嗯,听你的。”
凌霄不愿意多跟褚奕峰说这些,聊了几句又不正经,清朗的声音低下来:“今晚就歇在白石江了,昨天说今天要骑马,明天可不用骑马了吧?仗着我心疼你就…”
褚奕峰脸红起来,左顾右盼,支吾道:“这个…今天歇在谁家府上?早,得早点睡。”
“嗯?”凌霄挑起长眉,轻笑,“早点睡…我就知道你也喜欢我抱你。”凌霄不忍心再调戏,点到即止,又说了会儿闲话。
不过两日史沛的密信就到了:圣上已然无恙,几日前已经照常上朝批折子了。
凌霄放下心来,只要老皇帝还没事就行,凌霄也不再故意拖延,一千人加快脚程,半月后抵达皇城。
抵达皇城那天皇帝派慧王率亲贵出城十里相迎,正午的阳光正好,慧王身着礼服,端的气度高贵非凡,见了褚奕峰先是一阵唏嘘寒暄,又恰到好处的表达了朝廷的倚重和赞扬,褚奕峰跪受了,和慧王同饮三杯,全军共贺。
慧王又含笑对凌霄道:“表弟这几个月着实辛苦了,小王听闻自韩将军捐躯后,军中之事多是表弟参谋的,如今立下大功,当真是不易。”
“慧王谬赞了。”凌霄还是在军中的装扮,一身戎装加上随意扎的马尾,饶是如此站在一身华服的褚奕瑾面前也毫不逊色,“军中之事全靠着皇孙了,臣不过是略尽绵力。”
褚奕瑾一笑:“表弟过谦了,好,宫里已经摆下了庆功宴,回城!”
慧王自觉让出首位给褚奕峰,褚奕峰在昨晚就得了凌霄的教导,挥手不许自己部下妄动,沉声道:“众军士避退!扶韩将军灵进城。”
此言一出众亲贵朝臣无不敬服,褚奕峰立此大功不骄不躁,按旧例褚奕峰头一个进城名正言顺,如今却要将此殊荣让给为国捐躯的韩信忠,何等大义!
军士们唯褚奕峰是命,扶韩信忠灵率先进城,褚奕峰随其后。
进宫先见的老皇帝,褚奕峰卸甲解剑,命凌霄随其后,三跪九叩。
早就散了朝,老皇帝只命重臣和亲贵留下,老皇帝的神色果然比先前差了很多,见了眉眼间还有稚气的孙儿不禁心疼,连忙命老太监将褚奕峰扶了起来,很是勉励了几句,又望向一直跟在褚奕峰身后的凌霄,出神了一会儿道:“霄儿,你是比峰儿大一岁罢,如今也十八了。”
凌霄颔首:“圣上好记性。”
“好什么。”皇帝一笑,不胜唏嘘,“当年…春秋也是十八岁,他本是前朝先凌大学士的长子,前程正好,朕举事那年,春秋自卖家产来投靠,当时朕手里就有百十号人,朕问他图了个什么,他说:知遇之恩,万死难报。”
提及当年的事朝中老臣都禁不住动容,老皇帝继续道:“就为着这句话,朕不敢失败,怕辜负了当年老兄弟们的心。”
老皇帝说的情真,朝中老臣饶是这些年被磨硬了心肠也撑不住红了眼眶,老皇帝一笑:“那日朕准你去前线,就是想起了春秋当年的那句话,峰儿,你听见了,如今朕如何对寿康侯府,你日后就要如何对待霄儿。”
“孙儿遵命。”褚奕峰叩首,心潮涌动,但想着昨晚凌霄的警告,不敢露出更多的神色来。
老皇帝点头:“此战霄儿立下大功,特封二等将军,赏黄金万两。”说毕又看了看凌霄,一笑:“原本我还跟春秋说过,霄儿这样貌太好看了偏阴柔,如今上了一次战场,去了柔媚多了杀伐之气,很好,这才是春秋的孙子。”
“霄儿也十八了…”老皇帝沉吟,凌霄心中一凛,已然想好了若是皇帝赐婚的对策…
“也该有字了,风华绝代,绝世无双…”老皇帝一笑,“今日朕赐你一字:无双。凌无双。”
由皇帝赐字这个荣耀不是人人都有,足见凌霄受宠程度了,凌霄暗自松了一口气,跪谢。
“二皇孙褚奕峰…乃储君之子,朕之嫡孙,今平定北部叛乱,功绩卓越,当兹国庆,宜笃懿亲,特授以册印,封尔为英王。”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老皇帝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淡淡道:“不用劝了,当年老四不也是十六岁就封的王么,况且还没有峰儿这样的大功。”
褚奕峰回过神来磕头谢恩,凌霄颔首,余光望向东侧神情不定的慧王,褚奕瑾啊,以前都是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战场上生死关头绕了一圈回来,这情形也该换换了。
“谢主隆恩。”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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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朝谢了赏凌霄陪褚奕峰一起去东宫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等待多时,见了二人话还没说泪先滚下来。
当时怕太子妃担心挂念,二人走时都没让人告诉太子妃,如今一见不免伤感,太子妃拉着这个看看那个,哭了一会儿又捶了褚奕峰几下子,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让二人在自己身边坐了。
“可曾受过伤?”太子妃摸摸褚奕峰的脸又摩挲他肩膀手臂,“看看瘦的…”
被母亲当个小孩子似的看待,褚奕峰有点不好意思,一笑:“没有伤着,就是凌霄倒是受了不少轻伤。”
凌霄无奈的看了褚奕峰一眼,就你嘴快!
太子妃又是一阵心疼,落下泪来,又不方便就让凌霄脱下衣服来查看,细细问了又赐了不少药才算完。
“庄儿就留下你这么一个!你还敢这么不珍重自己身子!”太子妃哭一阵又恨起来,“你也是!一点也不顾念为娘的心思,这些天我日夜不宁,等到太子说了已经命你们回来我这才心安了几天…”
太子妃哭的妆花了,宫女奉上靶镜帛帕之类的来,褚奕峰亲手拧了帕子给太子妃擦脸,一边小声道:“母亲…别难过了,这不是都回来了。”
褚奕峰嘴笨,凌霄也忙跟着柔声劝慰,太子妃神情方定,挥手命捧着脂粉的小宫女下去:“不上妆了,去拿些果子点心来,离着开宴还早呢,你们先垫补点。”
凌霄命人把在库沙尔湖采买的东西送上来,笑道:“皇孙打仗也不敢忘了姨母,买了不少小玩意呢。”
宫外的东西自然不够精致,但看着别致,又是两个孩子孝敬的,太子妃自然喜欢,忙命人摆上了,又拉着褚奕峰和凌霄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最后拉着凌霄的手叹息道:“我听说了,二等将军,按理…这些不是我该说的,仗着这里没有别人…”
太子妃动容道:“按理这封赏是低了,但既然破例封峰儿为王,给你的赏赐再多就不合宜了,霄儿你是聪明孩子,能懂得姨母的意思吧。”
“姨母放心,封赏我还是封赏皇孙都是一样的。”凌霄这话说的倒是情真,“我不在意这些。”
太子妃点头:“好孩子…峰儿,前面的事母亲不清楚,这几个月霄儿为了你做了多少你心里要记住,你们兄弟们情深我也就安心了。”
“儿子省的。”褚奕峰垂首,凌霄为他付出了多少,他都懂得。
太子妃点点头,又拉着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等到庆功宴时才让他们去了。
大胜归来的庆功宴自然盛大,太子本来没有想到褚奕峰能立此大功,如今见自己这个呆笨的儿子出息了,纵然偏心褚奕瑾也很是欣慰,好好勉励了褚奕峰一番,又命褚奕瑾多照顾兄弟,二人同心。
褚奕峰下首的凌霄含笑看着,心里一阵冷笑,当初褚奕峰刚吃了败仗的时候,太子爷您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觥筹交错,宴会很晚才散,凌霄请恩出宫回寿康侯府,皇帝准了,半醉的褚奕峰有点摇晃的走到凌霄身后,小声含混道:“去哪?我跟你去…”
凌霄一笑,借着酒意抱住褚奕峰,在他耳边小声哄了几句,命褚奕峰近身太监好生扶着他回宫。
回到寿康侯府凌霄先去给凌侯爷请安,这半个月来凌侯爷和凌霄信件来往不少,彼此见了面倒是平静了很多,凌儒学勉励了凌霄几句,又嘱咐了他一些戒骄戒躁的话就去了,凌侯爷又细问了下前朝的事,半晌道:“给你个二等将军倒没什么…但现在就给二皇孙封王…”
“这也没什么,不是有四皇子的先例么。”凌霄轻声道,“凭着皇孙的战功提前封王还是的当得的。”
凌侯爷有些黯然,低声道:“四皇子…罢了。”凌霄知道凌侯爷曾是四皇孙的师父,四皇子早年就被皇上赐死了,凌霄怕凌侯爷伤心,换了个话题:“朝臣们也是敬服的,想来没什么。”
“朝臣们自然敬服,二皇孙比起当年封四皇子时要名正言顺多了。”凌侯爷看了凌霄一眼,淡淡道,“你在派人查张继早年的事,是吧。”
凌霄眉梢一动,颔首道:“什么都瞒不过爷爷。”
“我能知道什么?!”凌侯爷一笑,“史沛那个小子查不着,大喇喇的就来见我直接问我,说是帮你打听的。”
这个不着调的史沛!凌霄失笑:“实在是因为这事蹊跷,张继好好的就反了,朝中也不告诉我们是为什么,孙子想不通才派人问的,爷爷既然都知道了那就求爷爷告诉我吧,我回头再罚他。”
凌侯爷狡黠一笑:“你查不着是你没本事,我懒得说,现在人都死了,再查更没有意思了。去吧,你姑祖母你妹妹早就等着了。”
凌霄见凌侯爷不想告诉他也就不再问,只等到哪天哄的老爷子高兴了再问吧,凌霄行礼退下。
凌霄给施夫人请了安,跟白天在东宫里一样,施夫人哭着抱着凌霄念叨了好一阵,更有凌雉在一旁哭肿了双眼,凌霄柔声劝慰了好一会儿才作罢。
施夫人拿着帕子按按眼角,叹了口气道:“你们男人家,只知道精忠报国那一套,哪知道女人家在后院闺阁中的不易,一丝风声不闻呢你就到前线去了,要是有个好歹…我这些年就白疼你了,等我到了阴间可怎么跟庄儿交代…”
施夫人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凌霄连忙亲自拧了帕子服侍着,柔声道:“都是孙子的不是,以后我绝不上战场就是了。”
“这才是。”施夫人问起来前朝封赏的事,又高兴起来,老人家不敌夜深,又说了一会儿就去睡了。凌霄转过头来再看凌雉,笑道:“看看这哭的,是哥的不是,我还给你带了不少小玩意回来,让人给你送到漱玉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