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点昏暗,距离又有点远,段初言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子。
当然,韩致远也没发现他们。
“走吧。”半晌,段初言出声。
他从来不知道韩致远跟那所大学的学生也有打交道。
行龙街是本城一条有名的古董街,有上百年历史的老店,也有刚开没多久的小摊子,琳琅满目,赝品真品,一应俱全,只看你的眼光,以前闲暇之余,段初言很喜欢到那里逛一逛,挑一两件玩意,也是种乐趣。
不知道为什么,段初言突然很想来这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傅明谐自己的去向,说晚点回家。
侄子知道自家小叔的那点嗜好,自然不会阻止,只是撒娇一番让他早点回去。
傅明谐无赖的一面,只有他才能看到,任谁也想不到平日里冷厉的傅总裁,在某人面前居然是这样一幅表现。
这条街并不长,逛逛悠悠一个小时也能走完。
段初言漫无目的地走着,可怜闻仪在后面寸步不离。
他实在被上次的事情吓怕了,这个总裁叔叔在总裁心目中分量有多重,别人不知道,他不可能不了解。
前面有个小店,是本城老字号,从清朝开到现在,古董店易了五代主人,都是同一个家族一脉相传下来的,十分难得。
段初言是熟客,店主人自然认得他,他一走进来,马上热情地迎上来。
“七爷,好久不见,精神不错啊!”
段初言微微一笑。“瞿老也老当益壮。”
这家店主人很有意思,觉得段初言对古董方面的认识,有很多与自己不谋而合,把他引以为知己,一度甚至竭力想把自己的孙女介绍给他,刚好有一次傅明谐跟着他过来,当场便黒了脸色,说了一堆刻薄话把对方吓傻了,那会他还不知道傅明谐心里所想,只当他是小孩子被抢了注意力所以不痛快。
老瞿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有件宝贝,给你看看。”
见他这副模样,段初言也来了点兴趣,这老瞿眼界很高,寻常古董轻易不会让他露出这种神色的。
“你几年没来,我一直藏着,也没找到个能一起鉴赏的,这玩意我又不敢拿出来,怕是太惊世骇俗。”
他说的这般郑重,段初言的胃口彻底被吊了起来,便让闻仪留在外面,他跟了进去。
“什么东西?”
老瞿引着他走进内堂,弯下腰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杂货里摸索了一阵。
之所以叫杂货而不是古董,因为它们都是有瑕疵的,卖不了大价钱的,但是有些人,买不起真正值钱的东西,到这里挑一些不是赝品的残次品回去,也是一种安慰。
找了半天,总算搬出一个铁盒子,其实段初言也看不出那是什么材料,乌漆抹黑的,上面带着锁。
老瞿开了锁,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块不规则的残片,不知道是什么材料,边缘有一处镶嵌着精致的花纹,像是一面古镜的碎片。
“这是?”段初言对古董认识再多,也不过是个业余的,他压根认不出这个似镜非镜的物体是个什么东西。
“七爷,你听过秦王照骨镜吗?”老瞿很兴奋很期待地看着他。
段初言一怔,正要说什么,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又有客人来了。
老瞿皱了皱眉,大步走出去。
“不好意思,先生,这里今儿提早关门了,您明天……”老瞿下逐客令了。
“你要是忙,去忙就是了,我自己在这里看。”那声音很熟悉,爽朗中带着痞气。
段初言走了出去,那人也正好转过身对上他。
“原来七爷也在这里。”他笑道,目光灼灼,伸出手来。
闻仪紧张兮兮地盯着对方,贺清宇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段初言握上去,对方的手干燥有力,攥住他的手狠狠握了几下,就像他的为人,富有掠夺性。
“贺先生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买两件玩意送个朋友,听说这里的货不错,过来看看。”
贺清宇一身黑衣黑裤,高大俊朗,单看外形,能迷倒不少小姑娘,只不过当你知道他曾经眼睛眨也不眨将跟过自己七年的女人砍断手脚时,你就不这么想了。
“听说七爷对古董很有研究,今天能不能赏个脸,帮我介绍一两件,来日一定厚礼酬谢。”贺清宇笑得很是灿烂迷人,话也说得很斯文,但是骨子里那股流氓气质却是掩不住的,霸道而嚣张。
他跟段初言两人站在一块的时候,就像磁体上截然相反的两面磁极,格格不入。
“研究不敢当,只是略有兴趣。”段初言还是那副样子,不疾不徐,礼数周到。“不知道贺先生想要什么样的,瓷器,还是玉器?”
如果是送人的礼物,这两种东西是最合适的了,段初言认真的询问,仿佛真的想给他介绍。
贺清宇却有点踌躇了,他想买古董是真,送人也是真,只不过不是送给什么重要人物,而是他在床上的新欢罢了。
小蹄子附庸风雅,非要弄一件漂亮的古董,说也彰显彰显自己的品味,恰好贺清宇今天心情不错,又路过这里,想起她的要求,就进来了。
他对女人,仅仅只是对现任新宠在有限范围内予取予求,而不是色欲熏心无限度满足一切要求。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段初言。
犹豫也不过一瞬而已,他很快扬起笑容。“就玉器好了。”
他对古董真是一窍不通,也不想委屈自己装成行家,段初言依照他的要求在诸多玉器中仔细挑选,他就跟在旁边随便看看。
人家看古董,他看人。
看的是段初言。
这人斯文儒雅,有知识有品味有手段,堪称钻石王老五中的金刚钻,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负面的传闻,就算有,也只不过是早年一直为人诟病的出身。
段初言是个私生子,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但在他当年掌管傅氏之后,这桩算不上隐秘的传闻却很少有人提起了。
这就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你有能力,你足够强,就没有人敢小看你。
贺清宇一直觉得段初言跟自己有点同病相怜的意味,但段初言要比他幸福多了,起码他有一个傅家,而自己什么也没有,完完全全是靠着自己的脑袋和双手,走到今天。
所以他狂,他嚣张,他有这个本钱。
上流社会那些人看不起他是很正常的,就算身家再雄厚,他也是个流氓,贺清宇从来不掩饰这一点。尽管人人都在他的赌场或夜总会流连不去,但是该表现自己高贵的时候,谁也不会落下半步,就像上次在傅家晚宴上,许多人不经意看向他时,流露出来的那种眼神。
然而眼前这个人,他所表现出来的,只有平和的客套跟寒暄,而没有丝毫轻蔑或鄙视,半点没有。
他跟傅昀,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贺清宇玩味地想。
这样一个人,真的跟他表面呈现的一样完美吗?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秦王照骨镜,纯粹是信手拈来随口胡诌,本文不是玄幻文盗墓文,咳咳,请大家不要联想。
然后关于更新的问题,有时候我经常会更新完又去修改里面的一些错字和细节,所以可能大家的收藏夹会出现多次更新的时间,只要标题上没有出现(补全)的提示,那就不是内容上的增加,如果不想理会可以直接无视哈。
附秦王照骨镜出处:
《酉阳杂俎》卷十《物异》
秦镜。舞溪古岸石窟有方镜,径丈馀,照人五藏。秦始皇号为照骨宝,在无劳县境山。
五藏,通五脏。
其实我对这个东东一直有好奇,如果是真的存在过,那么这块镜子应该是类似X光一样的东西,曾经有个野史笔记也曾记载过类似的镜子,但是要小很多,而且在秦代之后,后来掉落河中,不复得见。
历史永远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轶闻,真假难辨,这就是历史的魅力。
第24章
贺清宇与傅家有生意往来,跟傅明谐也打过交道。
都说傅明谐是傅七爷一手教导出来的,但是两个人的做派,明明是南辕北辙。
一个斯文儒雅,一个刻薄冷厉,除了有几分神似的轮廓,其余的,截然不同。
这个传闻中被流放又回来的傅七爷,到底是怎样的人,贺清宇很有兴趣,但这却不是他跟段初言套近乎的目的。
“这副玉镯怎么样?”
他回过神,段初言递上一个打开的檀木盒子,里面放着一对镯子,玉色清润,一看就是好玉。
贺清宇差点笑出声来,据他所知,那个新欢喜欢金银,喜欢钻石,喜欢钞票,他不觉得她对这种典雅蕴藉,一眼看不出价值的东西会有兴趣。
他倒觉得,这对镯子很适合这个人。
但做戏要做全套,他还是作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这可得谢谢七爷了,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可有雅兴去吃个便饭?”
段初言微笑婉拒。“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他转头向店主人。“老瞿,贺先生是我的朋友,这副镯子你就割爱吧?”他说话很有技巧,双方面子都不落,尤其是那句贺先生是我的朋友,让贺清宇通体舒泰。
论家世背景,傅家根深蒂固,傅七爷要看不起他这个暴发户,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但起码在面子上,丝毫没有给他难堪,反而陪他在这里浪费时间,这就不能不让他高看一筹。
早就听说傅家七爷会做人,果然名不虚传。
老瞿满脸不高兴,他好容易盼来个能跟他讨论下个人爱好的人,却被硬生生打断了。
这店是自己的,多赚一点少赚一点都没所谓,全看店主人的心情,于是老瞿没好气道:“这对镯子是别人从坟里头挖出来放在我这寄卖的,送人当礼物您不怕不吉利吗?”
段初言知道这小老头在别扭什么,哭笑不得道:“你这镯子,我三年前就看你摆在这里,那会你说是你祖传的东西,出价太高没人要,现在我帮你找了个买家,倒推三阻四了?”
老瞿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倒是没再反驳,段初言也不理他,对贺清宇笑道:“这镯子成色不错,你要是觉得还可以,就买下吧,不是从墓里出土的。”
既然段初言都这么说了,贺清宇自然没二话,问了个价格,拿起支票爽快地写下一个数字给店主,把盒子里的玉镯拿出来放进兜里,从头到尾没端详一下。
末了贺清宇对段初言说:“你今天有事,我也不强求,但总得给我留个电话吧,要不下次想谢谢你,还得跑上傅氏大楼,万一门口保安看我像流氓不让我进,那这恩情不是一辈子还不了了?”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顾盼飞扬的痞气,却并不让人反感,段初言笑了笑,把号码给了他。
被贺清宇这么一搅和,再逗留下去,时间就晚了,段初言索性跟他一块走出来。
这条路属于步行街,禁止车辆通行,所以贺清宇也把车停在路口,两人便这么并肩而行,闻仪跟在后面,奇怪的是,贺清宇身边居然没有带一个人。
以他的际遇和处境,想要他死的人,比起傅明谐,只怕只多不少。
“七爷这么急着回家,家里有人等着?”他笑得暧昧,语气却很轻松,似乎只是随口问起。
段初言没有否认,只是微微一笑。“贺先生不也是。”
一个年轻人,从他身边匆匆走过,那身上穿着和背包,就是刚才跟韩致远说话的人。
那人的头微垂着,仿佛满怀心事,更没有注意到段初言,但是在距离那么近的情况下,段初言还是看清楚了他的五官轮廓。
心头一凛,便有点走神,连贺清宇在旁边说话也忽略了。
“七爷?”
“嗯?”他略略回过神,脸上依旧是人畜无害的温文。“抱歉,今天有点累。”
贺清宇理解地点点头,没再多问。
回到家,傅明谐早就坐在那里等着,旁边摆着热腾腾的饭菜,像是刚做好端上来的。
“七叔,你回来了。”
他贴上来,拥住段初言,闻仪早就识相地闪人了。
“你还没吃饭?”段初言皱了皱眉。
“等你一起吃,一个人吃没意思。”傅明谐笑容灿烂地放开他,舀好汤放在他面前。
“你伤还没好,要按时吃饭,下次就不要等我了。”
“不等你怎么吃豆腐……”傅明谐嘀咕了一句。
段初言正在给他盛汤,没听清楚。“嗯?”
“没什么,今天累吗?”傅明谐扬起笑容,端起汤边喝,他在外面笑的时间全部加起来都没有在段初言面前笑的多。
“还行。明天下午的记者会,别忘记了。”段初言神色柔和,家是一个能让人放松的地方。
“明天早上我跟你一起去公司,到时候一起出席。”
段初言点点头,又随口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傅明谐觉得这简直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跟心爱的人一起吃饭,说说话,拉家常,当然,如果能做其他一些事情,那就更美好了。
吃完饭,段初言进浴室洗漱。
他很爱洁净,在有条件的情况下,绝不会委屈了自己。
热水从莲蓬头喷洒出来,浇在身上有种淋漓畅快的感觉,浴室里白雾蒸腾,印出他那全身赤裸的身体轮廓。
段初言闭上眼,全身放松,任热水的暖意将整个身体包围起来,心里想的却是刚才擦身而过的那个少年。
那五官,不能说十分,起码也有三分神似。
神似自己。
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但是乍一看上去,却还是有种相似的感觉,也许是眉眼,又或者是神情。
韩致远……
轻轻一响,门被打开。
自己被从背后圈住,身体的触觉告诉他,那人同样不着寸缕。
段初言有点无奈。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侄子的精力居然这么旺盛。
连身上有伤,也念念不忘吃豆腐。
“你的伤好了,医生不是说不能碰水的?”
傅明谐拉过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段初言转过身,看到一条已经结痂,被拆了针线的疤痕。
“已经没什么大碍的,医生说不能长时间做剧烈运动而已。”傅明谐咬着他的耳垂低语。“只要短时间的,就没关系。”
段初言又好气又好笑,那人死死抱住他不放手,一边圈住他的欲望轻轻套弄,情欲的气息伴随着白雾蒸腾在里面缓缓弥漫开来。
“七叔,我想你想得发疼,尤其是这里……”
那人用半撒娇的口吻,说着情色的暗示,唇顺着脖颈蜿蜒而下,一路细吻轻吮,他爱极了段初言淡定的神色在欲望的刺激下渐渐绷紧放开的模样。
段初言闭了闭眼,他无意压抑自己的感受,但是在这种情景下,他并不习惯。
“先让我洗完,出去……”声音微微暗哑。
“就在这里,男人忍着不好。”傅明谐带着恶意的笑声,知道对方已经情动,不由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一面伸手沾了些沐浴液,往他身后探去,在那幽闭的入口,轻轻打转绕圈,充满挑逗。
感觉到那人的身体一震,他更抱紧了些,不让他挣脱,对方顾忌他的伤口,也没有真用上力气,半晌,慢慢地缓和下来,放松身体,傅明谐趁机将手指滑进去,有了热水和沐浴液的润滑,进得更加顺畅了。
“……”段初言微微蹙眉,仰起头,那似快要折颈的天鹅般的隐忍神情,让傅明谐恋到了极致。
这副神情,只有他能看到。
他知道论身手,段初言并不在他之下,何况自己还带着伤,之所以一直放纵他进行下去,也只不过是因为对自己的包容。
心中溢满感动和幸福感,前戏差不多了,傅明谐冷不防将手指抽出来,挺身狠狠地刺进去。
身体紧紧贴着那人的背部,就像两具合二为一的躯体,淫靡而令人激动。
硕大的火热就像一根铁杵插入体内,让段初言差点连呼吸都停止了。
他全身绷紧,却架不住那人缓缓抽戳,引燃起体内深处暗藏的火焰。
傅家不出古板固执的人,尤其有那么个风流的父亲傅巍在前,但人毕竟不是野兽,除了性爱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所以从前他不缺床伴,却也很少纵欲。
只不过那些床上的对象,从来都只是女人而已。
在那之前,他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被自己一手养大的侄子,做着这样的事情。
“七叔,你咬得我太紧了……放松点……”
那人故意在他耳边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一边将火热牢牢楔入对方体内,那根器具仿佛有着最忠心的意志,没有主人的命令,绝对不从那温暖的穴口中拔出。
段初言被他搅得有些难受。以前与女人做爱,虽然也欣赏她们在床上激情的模样,但更多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他往往都掌握了主动权。
但是现在,如同整个身体被控制在对方手中,连快感都是随着对方动作而变化的。
那人牢牢握住那前端,堵住出口不让那汁液流出一分一毫,一边加快了身下的动作。
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器具钉进去。
又缓缓地退出来,仿佛带着无限眷恋。
两人剧烈地喘息,段初言很少发出声音,但有时猝不及防被对方挺身一撞,禁不住从嘴角逸出的低吟,却让身后的人愈发痴狂。
这样一个强大的人,他的小叔,在自己身下,脸色潮红,辗转呻吟的模样……
光是想象,傅明谐就觉得浑身发热,何况是真刀真枪的上。
忍不住想看看那人现在的表情。
这么想着,将自己扶在他腰上的手挪到上面,捏住那人的下巴,扳过来,凑上去,吻住。
身体的一端紧密相连,另一边唇舌交缠。
血缘让他们密不可分,而现在,则是更进一层。
傅明谐快活得很。
他搂着这个人,将呻吟化作热吻,猛地往前一顿,同时放开自己钳住这人前端的手,感觉彼此身体痉挛,自己射在那体内和那人喷溅在自己受伤的滚烫热液。
“七叔,我爱你……”
段初言很疲倦。
他一个将近四十的人,忙了一天之后,还跟傅明谐在浴室上演了一场激情戏。
尾椎部隐隐痛楚。
另一个人却很精神。
他休息了许多天,躺到身体快要发霉了,终于找到个机会,得偿所愿。
这一次,没有春药和强迫的阴影,他的小叔,在清醒的状态下,接受了自己。
两人躺在床上,薄被下的春色引人遐思。
段初言拨开他的狼手,淡淡道:“你再撩拨,我不保证后果,到时候被上的人可能是你。”
褪去了情欲的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斯文儒雅的模样。
只见那人笑得一脸无辜。“只要你有这性致,我可以舍命陪君子的。”
如果世界上有脸皮大赛,那傅明谐的脸皮之厚,肯定抵得上防弹玻璃。
段初言嘴角抽动,实在拿这个无赖没有办法。
他闭上眼只作未闻,但那人又伸出一只手,在他身体上游移。
“小叔,我给你按摩。”
傅明谐嬉皮笑脸的,手在他肩胛处按捏着,力道恰到好处,段初言被他弄得昏昏欲睡,神智开始模糊,那原本正经按摩的手渐渐挪到下面,开始带着情色的味道。
半是无奈地睁开眼,看着他。
对方同样回以一脸无辜的神情。
“你要是不想睡,我们来讨论下明天记者会的事情。”
傅明谐哭笑不得,举手投降,又抱住那人喃喃撒娇。
“我不过就是太久没见你,一时把控不住。”
心头一软,任他抱着。
“小叔……”闷闷的声音自颈窝处传来。
“如果我以后做了什么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
段初言失笑,自己都纵容他到这地步了,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原谅的。
“傅氏已经是你的,你还做了什么需要我原谅的?”
“总之,你要相信我。”他抬起头,直直看着段初言,不再装傻充愣,神色一如在外面,正经认真。“我爱你。”
“嗯。”心头暖暖的,嘴角不由带上一丝笑意。
第25章
傅氏发展到今时今日,经营范围已经远远不止是它赖以发家的运输业,很多年前傅老太爷深谋远虑,开始向房地产业和电影业发展,那时候大陆刚刚开放,谁都不会料到它的前景将会如此辉煌。傅老太爷力排众议,将傅氏总部从美国迁到大陆,说要落叶归根,当时政府正谋求引进外资,傅老太爷作为爱国侨商,无疑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因此令大陆高层另眼相看。
这许多年下来,当初的远见变成今日的实力,谁提起傅老太爷,都只能竖起大拇指而已,但傅氏最难得的,不仅于此。都说富不过三代,偏偏傅氏从老太爷到傅七爷,再到傅明谐手上,虽说个人行事风格不一,但结果是傅氏依旧屹立不倒,甚至还有蒸蒸日上的趋势,这就不能不让人佩服万分了。
傅昀散布傅明谐受伤的消息,算盘打得很响。不说傅老太爷原本有那条遗嘱在,就说傅氏群龙无首,以段初言当年远走高飞的情况来看,他的回归只会加剧这对叔侄的矛盾和裂痕,傅明谐定会想尽办法防备段初言,而段初言肯定也有将傅明谐拉下来的想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傅昀觉得自己说不定就是那个渔翁,到时候自己就算没有贺清宇的资金支持,也能成功入主傅氏。
实际上傅昀只是有点自作多情,他所使的那些小绊子对于傅明谐来说,连隔靴搔痒都算不上,所以贺清宇才会将他这颗棋子视为可有可无,跟手下冷笑着说出那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