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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认识我母亲吗?”
“社长夫人还在世的时候,曾有幸见过几面,谈不上认识。但她的风采令我印象深刻,常人难以媲美。”
章若愿嘴角上弯勾出耐人寻味的弧度,尾声微微上挑。
“是么?”
这话说给别人或许还可信几分,不巧的是她刚好知道,贾云双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二十多年前,贾中平还是渠荷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九品外官,理所应当的,彼时贾云双也应该跟随他一同呆在渠荷那个小县里,做她的小家碧玉才是。
而事实则不然,贾中平的第一任妻子贾蒋氏与舅母沈蒋氏乃同祖同宗的堂姐妹。贾蒋氏病逝后,贾中平不到一年便迎娶知府之女为妻,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对原配所出的嫡女漠不关心,连其食不果腹也不闻不问。
贾蒋氏料想到撒手人寰之后,唯一的女儿可能会遭受苛待,弥留之际以信托孤。因此,沈蒋氏一直派人暗中留意着贾云双,得知她日常生活每况愈下。
沈蒋氏念及往日姐妹情分得到公爹及丈夫商量后,托人将贾云双从渠荷县接到京城辅国公府,养在身侧。
沈蒋氏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做梦都想生个贴心小棉袄,夙愿得成,她对贾云双十分疼爱。琴棋书画样样请了京都有名的师傅来教导,便是待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
当时偌大的国公府只有两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因着这层关系,未出阁的沈贞娴跟贾云双很是要好,常常在一起聊天游玩。
那时章廷居与沈贞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情投意合,又家世相当,双方长辈早已默许两人的婚事,只等婚期一到便可结为夫妻。
耐不住相思之苦的章廷居,常常带着各种奇珍异宝过府拜会辅国公,为的只是能隔着屏风和沈贞娴说上几句话。
可惜,无心插柳。章廷居貌若潘安,才比子建,又是章阁老长房嫡孙,金尊玉贵,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姑娘家正是思慕之年,哪能没个想法。
何况贾云双这种从小生活在小巷内宅,未曾见过外男的小户千金。
一来二去,贾云双对章廷居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不断幻想着他对沈贞娴那种宠溺疼爱的目光能有一天转移到自己身上。
她变得不再像刚来时那样由于自卑而寡言木讷,而是一点点活泼开朗,讨人喜欢起来。她还爱打扮了,虽然无法将那些名贵的衣服穿出惊艳的味道,但靠着不断摸索总算找到了最适合的穿衣打扮。即使不够漂亮,也别有一种属于自己的独特。
不仅如此,她还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苦练琴棋书画,十根手指磨出了水泡,也不肯停下。
当一个女子,决心为她喜欢的人做出改变的时候,那份渴望与之匹配的信念,足以使她坚持不懈,百折不挠。
一系列的反常很快令慧眼如炬的沈蒋氏瞧出了端睨,当时的贾云双不过十四五岁,哪里有如今临危不乱的心智和城府,很快便把内心的想法暴露出来,歇斯底里哭喊着求她成全。
沈蒋氏惊诧得不能自已,她压根想不到当女儿教养的丫头竟然生出这般心思。雷霆大怒之后,她慢慢冷静下来,开始分析其中轻重缓急。
章沈两家婚事敲定已久,不仅两个孩子情有独钟,背后更牵扯着两个家族的利益,中间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短短几个月的相处,沈蒋氏清楚这孩子是个执拗的,留她继续在府中必成隐患。
经过一夜的反复思考,沈蒋氏终于下定了决心。悄声吩咐在贾云双身边伺候的婆子给她喂了碗安神汤,亲自动手收拾了一箱子金银珠宝,又取了足够她一辈子吃喝不愁的银票。安排了几个护卫好手,不等天亮连夜把她送回了渠荷。
外人问起,只道云双姑娘思父心切,回家尽孝道去了。
虽有人对贾云双的来去匆匆感到奇怪,但毕竟她只是府中客人,没有人会对一个外人的去留过多关注。再加上沈蒋氏自此之后,对贾云双的消息一概避而不谈,渐渐的府里再无人提起。
关于她所有的一切,销声匿迹,甚至连她这个人也仿佛从不曾在国公府出现过。
这些都是章若愿从顾妈妈口中得知的,二十多年前,顾妈妈还是母亲身边的一等大丫鬟。
当时舅母将事情处理的滴水不漏,府中知道贾云双对父亲存了姑妄心思的人没几个,那些护卫回来后,也被舅母以不同名义解雇。
巧的是,药倒贾云双那个婆子,正好是顾妈妈姨母,她在被辞退之前把事情,当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五一十告诉了顾妈妈。
当年的事,顾妈妈考虑到说出来的后果,始终三缄其口没有告诉母亲,父亲也毫不知情。他连贾云双这个名字都从未听人提起过,是扁是圆更是无从得知。
顾妈妈原以为,贾云双只是漫漫人生中,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小插曲,却没想到等母亲离世,父亲寡居多年准备续弦时。当年的贾云双居然脱胎换骨一般重新回到她的视线之中,成了继夫人的最佳人选。
顾妈妈曾不止一次提到过贾云双这个女人并不像表面那样温和无害,而她的反应是什么?
当时她总认为,父亲具有足够的评判力,既能入他的眼,人品必然不会有问题。
她被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全然不明白世间上有一种女人在不同人眼前是可以面孔百变,毫不生硬转换嘴脸的。她会在喜欢人面前温柔婉约,游刃有余伪装成善良体贴的模样,背后却不留余地铲除所有拦路的障碍,贾云双正是其中佼佼者。
这些过往虽然不属于这个时代,但从贾云双至于腹部交叠的双手略微拢起的小动作中,不难映射出她内心的微渺变化。很显然,她在紧张。
她的紧张,恰好证明她在说谎。
所以现代也应该与古代的轨迹相互吻合,贾云双与母亲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章若愿步步紧逼,擒着浅笑问道。
“贾阿姨,我想冒昧的问一句,您有过几段婚姻?”
贾云双有些猜不透眼前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究竟想问什么,目的又是什么。那种洞察一切的目光,仿佛看穿了她的前世今生,令她浑身都不自在,勉强答道。
“一次都没有。”
“哦?”
章若愿轻吊眉稍,露出极不可思议的神情,似笑非笑。
“您这么进退适宜,怎么会没人要呢?多年没结过婚,总不会是等着谁吧?”
第27章 不喜
章若愿不清楚当年,贾云双用了什么方法说服贾中平,竟同意她一直留在贾府,快成老姑娘了仍未许过人。
但在天启正常女子十五岁前,父母双方已经订好一门婚事,只等及笄后嫁人。双十年华未嫁人的女子皆被称为异类,同贾云双一般年纪却无一门婚配的情况,实在少见。
起初祖母也生过探究之心,曾询问她有何难言之隐。后来贾云双给出的说辞是,她十五岁时出水痘,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脸上全留下了痘印,坑坑洼洼,面不忍睹。
当时女子的相貌何等要紧,毁了容自然相看不到合适的夫婿,大好的年华便如此蹉跎了。
后来也算她运气,从游医那得到一副方子,煎服后脸上的痘印渐渐淡化了。调养了两年,才渐渐能见人。
那时她已经是大龄姑娘了,家世不显,模样也算不上出色。寻遍了县里找不到好人家,索性彻底歇了嫁人的想法,一直呆在家里闭门不出。
等贾中平升职进京,京都里全是比渠荷县身家高出几个阶段不止的达官显贵,她一个商贾出身,幼年丧母的老姑娘,自然没人看得上眼。
一番经历听得祖母同情万分,想到这姑娘竟遭逢如此多的变故,也不忍心继续追问,戳人痛处。
贾云双自称出水痘的那些年,她人在渠荷县,地处偏远,那里究竟发生过什么,即使有心想去证实,也根本无从查起,整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其实贾云双杜撰出来的悲惨故事,并不是无懈可击。假若当年的她尚且不到二十岁,便心死如灰不想嫁人,那后来又怎么会上赶着给父亲做继室?要知道那时候,跟她同龄的寻常妇人都已经做奶奶了。
这些谎言一开始就存在漏洞,只不过,当年的她对父亲要娶的妻子是谁根本漠不关心,以至于最后引狼入室,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这一次,章若愿倒要亲口问一问,看看贾云双还能编出怎样一段可歌可泣,感人肺腑的故事,来掩饰她处心积虑想要嫁入章家的事实。
贾云双一直维持的温柔笑容,在听到章若愿那句意有所指的“没人要”时,微微僵硬。
没人要?可不是没人要么?如果她喜欢的人愿意娶她,她又何苦凭白耽误这么多年。
“年轻时有过一段感情,只是最后有缘无分错过了。当初伤的太深,迟迟走不出来,现在年纪大了,只想平平淡淡走完下半生。”
贾云双沉淀了一番情绪,将那些过往几句带过,那种千帆过尽的沉静,给她的话增添了足够的可信度。
如此情真意切的情感表露,让在场的人都自发联想到,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爱而不得后,转而甘于平凡。
却没有人想到,一个平凡的女人爱而不得后,变成进击的继母,为爱疯狂,才是贾云双最真实的写照。
“这么说,贾阿姨心有所属,并且那个人不是父亲?”
没等贾云双回答,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却一直没看到自己想见的场面,崔琴有些心急抢先插话,毫不犹豫给火药味十足的气氛点燃了导/火/索。
“愿儿,现在可不是听你贾阿姨聊情感经历的时候,到底想不想她给你做后妈,大家可都等你表态呢?”
章若愿闻言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冷笑不止。此时此刻崔琴故意把事情的症结点出来,虽然场面上不好看,却是在变相逼她同意。一旦她松口,这件事就算板上钉钉了,假使她不同意,不顾长辈殷切干涉父亲再娶,免不了落个不孝的口实。
而祖父祖母显然也想知道她的看法,所以这时候统一持观望态度,迟迟没有阻止崔琴的口不择言。
有个一天不找麻烦就不痛快的二婶,章若愿简直心塞到一定地步,刚想四两拨千斤驳回。这时一阵清润嗓音率先接过话头,先声夺人。
“二婶这话真是没道理,作长子还没发表看法,您问小愿作什么?”
紧接着挺拔俊逸的章怀豫从门口大步走进来,他眉目疏朗,眸若寒星,脸部线条精粹而分明,行走之间专属于精英的强势气场扑面而来。干练磊落,叫人不敢小觑。
章怀豫依次与坐在上首的几位长辈们打过招呼,目光最终落定在崔琴身上,不紧不慢道。
“平心而论,我们兄妹三人自然是希望父亲能找个伴,陪在身边,免得他年老无依。
但想和不想与究竟适不适合,又不是匆匆见过一面便能看出门道的。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仅凭眼缘确定,未免太草率了吧。
何况父亲都没开口,二婶怎么比我们做子女的还心急?”
其实章怀豫压根不用说什么,单是这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便让崔琴哑口无言。他言辞不轻不重,并不没有说出太犀利的话,却句句都在指责她“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
崔琴所有要说的话,被一口气堵回嗓子眼,顿时蔫巴了坐在位置上,什么话也不说了。
“哥!”
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见到嫡亲的兄长,章若愿内心的波动可想而知,她也顾不上跟贾云双斗智斗勇了,急忙走到章怀豫跟前,挽住他的胳膊,竭力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感动落泪。
他们有那么长时间没见面吗?好像才一个月不到吧?为什么小妹那种喜极而泣的神情,跟两人才经过生离死别,好不容易久别重逢一样?
看着娇娇小小的妹子像刚出生的小奶猫般,玛瑙模样的黑眼珠湿漉漉望着他,惹人怜爱到不行。
妹控患者章怀豫,心软得一塌糊涂,伸手去捏章若愿尖尖小小的下巴,脸上的笑容浓得化不开。以往还带点小肉,这次是一点儿都摸不到了,章怀豫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瘦了?”
唔,这百分之百是她那个细致入微,观察力惊人的哥哥没错。天知道,她只是少用了一顿早饭而已啊!
章若愿嬉笑着摇摇头,一副“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的赖皮样,她才不会实话实说自己饿了一顿呢?要知道哥哥擅长训人的专长,完全承自同样爱说教的父亲大人,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平常逮住一丁点儿苗头,就能一字不带重复地念叨半天,才刚刚被父亲耳提面命一番,她可不想再落入哥哥的紧箍咒里。
眼看章怀豫满脸不信,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对于这个疼她入骨,她少根头发都要大动肝火的哥哥,章若愿明白不给他个说法,决计不可能蒙混过去,脸不红急不喘胡扯道。
“要是真瘦了,那也一定是想哥哥想的。”
自从嫁做人妇后,她回府的次数越来越少,兄妹之间总是聚少离多。每次回家省亲也常常围绕着来来往往的亲眷,难得有说体己话的时候。
只有在特别碰巧的时候,才能在殿下书房看到,那也是匆匆见上一面。毕竟哥哥跟殿下在商讨国事,她也不能凑过去闲话家常。
她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长时间没跟哥哥撒过娇了,经年之后,再享受这种被满满亲情包围的感觉,真是贪婪得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放过。
常言道,长兄如父,她跟哥哥年岁差的多,自有记忆以来,哥哥一直扮演着亦师亦友的角色。在她完不成父亲的任务被责罚时,替她求情顶过。在她调皮捣蛋时煽风点火,在她情绪低落时送上源源不断的小礼物哄她开心。
哥哥对她不只是纵容,当她做错事时,他也会像父亲一般不假辞色,用尽各种方法让她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吸取教训,绝不再犯为止。
在她心中,父亲是巍峨的高山,伟岸高大,默默无言。而哥哥则是浩瀚的江洋,无论她怎样无牵无挂的漂泊闯荡,其实一直在他的庇护里,乘风破浪。
章怀豫听着章若愿信口胡诌的话,啼笑皆非。看在这鬼精灵小嘴抹了蜜的份儿上,决定先放她一马,待会儿回去再好好盘问。
凝视着屋子噤若寒蝉的各色人等,他眼神不经意在贾云双扫过,辨不出喜怒。
章怀豫本身对于父亲要继娶这件事,没有过多看法,只是抽空走个过场。小仪赶着工作回不来,若连他也不出现,父亲面子挂不住。没想到的是,才多久没回来,二婶竟能如此明目张胆插手他们的家务事了?
谁想做这个便宜后母并不重要,若要以为进了章家门,就能够作威作福欺负他妹妹,那还真是不自量力!
不过碍于父亲在场,章怀豫也不会将场面弄得太难堪,他只是发挥主场优势,把这几个月在公司的奇闻趣事,绘声绘色讲出来,全程对贾云双视若无睹,当她不存在。
直至最后才极为凉薄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道。
“哦,贾阿姨。”
简单粗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对贾云双的不喜。
第28章 往事
等送走了贾云双,章廷安也不多留,极有眼色带着跟个不定/时炸/弹一般的崔琴赶紧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几个,章平氏看着身姿笔挺,不苟言笑的模样与大儿子如出一辙的章怀豫,一声比一声重的叹气道。
“豫儿,你今天确实有些过了,再怎么看不过眼,可人家毕竟是咱们章家客人,你全程摆着脸色爱搭不理,哪有这般待客的道理?”
面对章平氏的责问,章怀豫神情坦荡一片,脸色诚恳,与之前贾云双面前那个不好相处的大少爷判若两人。他低着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态度,点头道。
“奶奶说的是。”
这般谦逊认错的姿态,让章平氏心头残余的几缕不满一扫而光,原本到了嘴边的责备于心不忍,尽数咽回去。章怀豫从小便是察言观色的高手,眼看奶奶气已消了大半,话锋一转,不慌不忙开口。
“不过,我方才若是笑脸相待,万一让人误会我对此事持赞成态度,岂不是更麻烦?
有些事情还是趁早摊开的好,早些明白才能早日抽身。”
言之凿凿,话中深意分明指决计不会接纳贾云双。章平氏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这样坦白听到又是一回事,她十分不理解为什么只见了短短一面,连话也没说上几句,大孙子竟能那么不喜贾云双这个人。不由往前挪了挪身子,扶着榻上的小桌一角,低眉询问。
“话虽如此,可是总要有个理由吧,我看人家不骄不躁挺好的,你怎地就瞧出那么多门道了?”
眼下,章平氏虽固执的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实际上语气里已没有多少坚持成分。思前想后可想而知,一开始她的确觉得贾云双不错,贤惠大度,又知书达理,是长媳的合适人选。但毕竟将来要与她朝夕相处的是几个孩子,他们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参考。
即便她今日对贾云双十分满意,也不会因着她忽略了几个孩子的看法。有谁会为了一个外人,委屈自己宝贝多年的孙子孙女?
章怀豫面上不动声色,垂首同时黑亮的眼眸极隐晦朝旁边的章若愿瞥去一眼,略微思索片刻,才四两拨千斤回答。
“孙儿认为她配不上父亲,不提别的,单就相貌而言。父亲如今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没道理不找个秀外慧中的女人做妻子。”
坦白了说,看不上她,就因为人长得不好看?大孙子什么时候这么肤浅了?
此番不伦不类的说辞,连一旁端坐着看热闹的章晋琰也听不下去了,直把白瓷印青花底茶杯往案板上一搁,翘着花白胡子笑骂道。
“胡闹。”
章怀豫作为长房长孙从小受重视程度不言而喻,除此之外,他还是二老第一个孙子,其中疼爱更是不必说。
与同等家底那些整天只知道蹦迪泡妞的阔少不同,章怀豫丝毫没有沾染挥霍无度,好逸恶劳的不良习性。从小便聪颖懂事,长大后更是遇事沉稳,出类拔萃。
这么多年以来,若章怀豫真是个看脸的,早不知被下了多少绊子。按他所言因贾云双外貌不过关而排斥她,那绝对是胡扯。
只不过大孙子宁可找如此容易被拆穿的烂理由来搪塞他们,也不愿意说出背后真实的原因,那代表什么?
思来想去,章晋琰还是决定把问题的矛盾点抛出去,让他们父子自行解决。他捋了捋胡子,转而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章廷居。
“你怎么看?”
章廷居自始至终置身事外,除了立场不便,更多的是想看看贾云双会如何化解一双儿女明显抵触的情绪。如果连最基本的和平相处都做不到,以后的守望相助更是无稽之谈。
很显然,她的表现并不及格。
先前他只是觉得贾云双性情柔婉,或许会是一个好母亲。可从愿儿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而她却模棱两可,始终对过往避而不谈的神态,充分暴露了真实情况与她所述存在一定的出入。
章廷居眉目幽深,晦暗不明,沉索片刻缓缓道。
“既然怀豫和愿儿不赞成,那么这件事暂时先搁置着,等以后再说罢。”
贾云双如此大费周章,究竟隐瞒了什么暂且不提,仅是不得子女喜欢这一点,便可被判出局了。孩子在他心中始终是排第一位的,如果不和他们心意,娶回家两看生厌,整天横眉冷对怎么过日子。
章廷居的回答在二老的意料之中,别看大儿子一天到晚摆着一副严父面孔,却实实在在是个疼孩子的。两个孩子不同意,这事十有八/九是吹了。
几位都明确表明立场了,章平氏还能再坚持什么,她算认了大儿子这辈子就是个打光棍的命。看着桌子上诚意满满的礼品,心口莫名有些发堵。
“这些东西怎么办?要还回去么?你打算怎么跟人家说?”
章若愿闻言立刻把东西双手放到桌子上,赶紧划清界限。而章廷居眼神落在那对价值不菲的镯子上,几不可见皱了皱眉。
他们原本事先说好,只是上门吃个饭探探孩子们的口风,如果三个孩子都没意见,再敲定也不迟。
没想到贾云双私下知会了她的父母,又出其不意直接把贵重礼品送出手。如此一来,他免不了你来我往,备厚礼去拜会她父母。
算盘打得响亮,也要看他肯不肯上钩。章廷居心中有了一番计较,点头安抚章平氏道。
“母亲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一个男人若是铁了心不想娶一个女人,任她有三头六臂,千方百计也是徒劳。虽然贾云双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父亲言出必行,既已经承诺了不会娶她,不管她翻出多大的风浪,也都无济于事。接下来的事情,统统交给父亲解决就好了。
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移除,章若愿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浑身说不出的轻快。回德馨居的一路上,掩饰不住嘴角上扬。
章怀豫余光瞥见章若愿一脸的轻松闲适,放缓脚步,凑到她跟前低声道。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老实招吧,为什么看那个女人不顺眼,她得罪过你?”
章若愿四处张望不敢对上章怀豫探究的目光,支支吾吾避而不答。
“哥哥不也讨厌她么?”
眼瞅妹妹顾左右而言他,章怀豫也不客气,直接伸手去点章若愿圆润的鼻尖儿。
“白眼狼!哥是因着你的关系才咬紧牙关的,你能看不出来?”
“唔,又戳我鼻子。”
一时不察被偷袭了,章若愿忙用双手把脸捂得严严实实,佯装不满来掩饰心头哽咽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