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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你应该清楚章氏在b省的影响力。与之为敌,许家都不一定讨得了好处,更何况失去许家做后盾的你只凭一己之力。
再这样蹉跎下去,等章曼华的一双儿女渐渐长大,许家的股份你还能拿几成?
你想抱着前仇旧怨,眼看章曼华坐拥许氏,享尽齐人之福,而你和许倾流浪街头,一无所有?”
不得不说,詹景冽开解人的本事十分艺术,字字攻心,句句狠准。蛇打七寸正落于许衍最介怀的部分,迫他不得不静下心来,谨慎思考今后的走向。
今时今日,换作他人,詹景冽必然不会多说。但许衍从他初掌嘉盛至今,七年交情非比寻常,能帮的自然免不了伸手拉一把。
詹景冽缓缓站起身,走向凝神沉思的许衍身旁,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话语磅礴。
“是个男人,便要笑泯恩仇,不择手段直奔成功。
当你将一切掌控在手,才有资格选择恨或是原谅。”
第19章 套狼
午后,炽热的太阳悬于湛蓝的天际,毫不吝啬释放出满满的热量,穿透道路两旁葱郁葳蕤的香樟树,留下窸窸窣窣的斑驳树影。
过了客流高峰期,果仁部落难得清闲片刻,只偶尔稀稀疏疏的顾客进店,点杯饮料或塞着耳机听音乐,或有一下没一下翻着杂志报刊。
这其中,章若愿实在拗不过蒋绾的一再挽留,恬着脸霸座到底。两个趣味相投的女生聚在一起,胡天胡帝的海聊,简直有说不完的话题。
从蒋绾口中,章若愿得知许许多多,关于这个时代非常有用的信息。
比如现在的她刚满十八岁,明面上与之前年岁相同。但实际上无形之中,与原来有了很大出入。
区分在于,古代男子二十岁行弱冠礼,即可娶妻生子,女子十五岁及笄后嫁做人妇。而这里,无论男女均以十八岁为界。满十八岁才可算作成年,有独立思考及支配人生的能力。
简而言之,她不仅由雍容华贵,众人艳羡的太子妃,沦为无数黎民百姓之一。甚至还从已婚三年的宗室命妇,变成了如花骨朵般含苞待放的未婚少女!
目前,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一名刚刚参加完高考的普通学生,正在火急火燎翘首以盼等成绩出炉,以填报理想中的学府。
虽然对高考的概念一知半解,不过她也能见微知著联想到,天启皇朝历年沿袭的科举制度。作为拔擢人才的手段,科举同样是根据考试成绩的优劣择选取舍。
只不过其脱颖而出的寒门学子,大多出将入相,位极人臣。而高考若是通过,则能进入更有名望的学府,继续深造。
应该是这么理解…没错吧?
此外,今时不同往日,没有了皇权的强制约束后,排在最末位的商终于得到喘息,繁茂的商业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日益与现代人的衣食住行融为一体,密不可分。
现如今早没了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的门户之见,就比如绾绾的母亲,想当年因蒋侍郎朝三暮四,几次三番挽回无果后,看破红尘落发为尼。终日与青灯古佛相伴的侍郎夫人蒋梅氏,正是果仁部落的投资人和创始人。
曾几何时,蒋梅氏因她眼睛里容不得半粒沙子的刚烈性格,被无数人暗中指责为妒妇。而这个世界里,她用十年时间,将一个无人看好的小店,逐步拓展为全国共设174家连锁店的甜品王牌。用自己的坚韧,绽放出一个弃妇最绚烂的自信和风采。
同一个人,同一种性情,不同的时代,两种截然不同的结局。
这不得不引发章若愿深思,即使她一直回避着不想去面对,也不能阻挡一个现实。她所赖以生存的环境全然大变了样,取代的是前所未有的陌生与空白。
这时候,她该破釜沉舟,还是一如既往地随遇而安?
接下来,蒋绾还问了她一连串需要思考的问题,最想念哪所大学,会选择什么专业,对未来有什么计划,将来打算从事哪方面工作等等。
章若愿一无所知也无心他顾,只能神魂游离地一遍又一遍摇头。
蒋绾善解人意,见章若愿似是遇到一个极为烦人的纠结点,不再追问。捧了杯鲜奶放在她桌前,回前台拿了营销单,坐在她旁边悄无声息清点起来。
再亲密的两个人,也需要一定的*空间,不足对彼此道破。不是相互隐瞒,而是将一部分烦忧倾诉出来后,剩下的只能自己慢慢解开。
回来的时候,蒋绾特地打包了几份黄金甜薯烧交给章若愿,嘱咐让家里长辈们尝尝。这份难得的贴心与细致,让章若愿自叹弗如,打从心里感谢不已。
祖父祖母年纪大了,不爱吃甜腻的东西,若涵自那天被祖父训斥之后,收敛了很多。即便如此,多年的针锋相对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化解的。结果可想而知,她态度果决的拒绝“嗟来之食”。
倒是若锦一连尝了两个,赞不绝口,对此,章若愿并不感到惊讶。章若锦虽为二房嫡出,但她的脾气秉性与母亲妹妹截然不同。
确切地说,她继承了二婶崔琴八面玲珑的心思,却自动过滤其拈酸刻薄的成分。精于世故长于世故的同时,兼具二叔敏锐的洞悉力及独道的眼光,当真称得上去粗取精,博采众长。
她的每一处言行举止都优雅到无懈可击,不会令人感觉任何的不舒服。这样聪颖通透的人,即使不讨人喜欢,也一定不会惹人厌恶。
记得当初,章氏全族几十姊妹,绰约多姿,靡颜腻理者不知凡几,除了早逝的姐姐和她,当属章若锦的归宿最为人津津乐道。
能让铁血铮铮的虎威大将军另眼相看,正是因了这份温柔如水的善解人意吧。
章若愿回以娇憨甜美的笑容,亲亲热热道。
“若锦姐姐喜欢就好,以后再得了什么好吃食,愿儿第一个给你送去。”
章若锦自然不会凭白生受了她的好处,你来我往,也回赠了她一套珍藏版文房四宝,鼓励她积极进取,求学上进。
这样一派姐亲妹恭,谦让互爱的场景,直让旁边的祖父祖母看得眉开眼笑,满屋其乐融融。
章若愿不动声色瞥了瞥斜对面,气得六窍生烟脸色阴沉的章若涵,又看了看桃腮带笑,臻首娥眉间无不令人赏心悦目的章若锦。
暗自思忖,一母同胞,体态气韵怎会如此判若云泥呢?
有了礼数周全,不存半点疏漏的章若锦,自然少不了陪祖母聊天的人。用了晚膳,章若愿只坐了一小会儿,就跑去书房看书。想起昨晚的前车之鉴,也不敢呆太久。等沾溪照水过来唤她,跟长辈打过招呼,便随两人一道回了德馨居。
夜里章若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反复回想着那天晚上有什么与众不同,为何一觉醒来她便身处异世。除此之外,还有每天醒来都在殿下身边的莫名状况,是偶然为之,还是必然如此。
今晚呢?她还会不会在睡梦中,回到太子身边?
一想到即将面临的处境,章若愿不禁心慌意乱。她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一个不认得她,也不记得两人之间点滴过往的殿下。
她曾经那么温柔小意的陪笑又陪/睡,好不容易把太子爷冷硬的心给捂热了几分。然而只是南柯一梦醒来,一切又退回到原点,需要她步步为营,重新使出百般招数千般花样,再把殿下的心给哄回来。
章若愿单是想想都觉得疲惫,可是再心累又能如何,她无路可退。那人是与她拜过天地,鉴过日月的夫君,她不去争取,难道眼看其他居心叵测的女人前赴后继?
光是想到那些不记名分,不要颜面,上赶着入东宫自甘为妾的那些环肥燕瘦们。章若愿心上仿佛被数亿虫蚁连番叮咬,又疼又痒,更不消说亲眼所见了。
这次,她一定要将殿下的心牢牢套住,让他今后,只能纵容她一人。
夏日愈加炎热,夜晚拂面的凉风变得闷闷沉沉,章若愿从冥思苦想中回过神,感觉后背出了汗,贴在皮肤上黏黏的十分不舒服。
她看了看身上这件淡青色分体式睡衣,颇为嫌弃。颜色好像有些黯淡,整体太过素净了一些,最重要的是款式也特别不好看。
殿下极爱啃她的锁骨,肩头,还有…小木瓜。穿件稍稍奔放一点的衣服,他是不是就能直接扑过来了?
平心而论,章若愿有些避讳那档子事,每逢那时候,太子的眼神都格外渗人,像是一只强壮矫健又不失优雅的豹子,先是一点点把猎物全身上下每一处舔/舐干净,最后再慢条斯理将它揉碎撕裂,拆吞入腹。
而她,正是那只反抗不了的猎物。
她害怕那种不由自主,失去控制的感觉,怕极了。
不过每次敦伦时,殿下都会格外好说话。虽然动作要命的粗鲁又贪得无厌,但事后总比以往更乐意多纵她几分,简直有求必应。
顾妈妈说过,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果趁着殿下心满意足,撒撒娇卖个乖什么的,应该比平时更容易获得好感吧。
章若愿咬咬唇,选了一件橘红色薄纱裙,进了浴室。准备泡个香香的花瓣澡,好好慰劳下全身的皮肤。
一尘不染的浴缸里,清可见底的水面,大红的玫瑰花瓣成螺旋式绽开,层层叠叠,裹着鲜艳的花蕊,娇嫩可爱。鞠一捧清水拢在手心,晶莹的水珠从她的纤纤十指中漏出,嫣红的花瓣衬得素手柔荑,凝脂肌肤光泽明亮,煞是好看。
玫瑰淡淡的清香,萦绕鼻端,沁人心脾。章若愿轻嗅了几下,撩水拂身。随着热水蒸笼出的袅袅雾气,她忽然生出丝丝缕缕困意,视线里逐渐模糊,朦朦胧胧闭上了眼帘…
第20章 依赖
是夜,菱白的月光犹如一把精致的象牙梳,高悬于浓墨漂染的天幕中,淡淡的光韵像轻笼薄纱,透过尘埃缝隙流泻在丝绸般的水面上,一池皎洁。
玉婵的余辉洒满了寂静的园庭,水池周边环绕的高大棕榈载着无瑕的月色,静默伫立在满庭的微光里。婆娑的树影时不时微微颤动,撒娇似的轻轻摇曳着满身翠绿枝叶,喃喃细语。
波光粼粼的池水湛蓝明澈,随着夏夜轻风徐徐吹过,水面上立即泛起鱼鳞似的涟漪,映衬着皎月如同撒上了一层碎银,盈盈澄碧。
而在这皎洁的池水中,一道迅疾的身影如梭般自如穿行水中,若隐若现。那游弋时的矫健姿态仿佛一条凶悍的大白鲨,逡巡属于自己的水域王国。
只见他挥动着健硕的臂膀分水前进,在池中央左右翻滚,然后突然又一下子沉入水底,不见踪影。
直到那道身影杳无痕迹,章若愿移动身体正要去寻,小幅度动了下腿,却迟迟感受不到脚踏在地面的实质感。不仅如此,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好似踩在棉花上。
章若愿下意识伸过手去摸自己的腿,立即浸泡在一片温柔的冰凉里。异样的触感让她即刻从刚睡醒的迷惘中回过神。视线下移,便看到自己的身体从颈侧往下的部分全部浸泡在水里!
“唔…”
因着这猛烈低头的动作,带动起的水波争先恐后涌入她的鼻腔和嘴巴,呛得她无法呼吸,本能地开始挣扎起来。
冰凉的池水很快将章若愿层层包裹,她不断抡起胳膊胡乱划动,绷直双腿竭力乱蹬,手脚并用地拼命拍打水面,光滑如镜的池面顷刻之间,水花四溢。
“救命…救…救…”
章若愿拼尽全力脚沿着池壁使劲往上一蹬,猛地探出头。
“救我殿…”
未说完便自动淹没于水中,全身的力量很快消失殆尽,汹涌的池水与无边无际的恐惧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章若愿毫无意义地努力挥动双手,她能感觉到力量在一点点流失。随着不断下沉的身体,她的意志也逐渐开始涣散。
就在她近乎绝望的时刻,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伸过来,一把握住她的腰肢,托着她逆流而上。
那种力量太过强悍与霸道,连下坠的阻力都无法阻挡他,只简单几个划动,便将水波的噬人压力消弭于无形。
身体很快浮出水面,章若愿喉咙里火辣辣的,肺部如同含了沉重的铅块,每一次喘息都感觉闷疼。她小口小口呼吸着久违的空气,全身不由自主打着哆嗦。
她脸色惨白,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被水打湿,恰到好处遮住了眼睛里的惊慌失措。娇弱纤细的一小只蜷缩在一起,如漂泊无依的藤萝紧紧攀附在他身上。细嫩的肌肤软滑透明,隐隐可见底下的筋脉和毛细血管。
这份难以伪装脆弱,让詹景冽再不喜欢这份肌肤相贴的感觉,也不忍挥手将她剥下来。只能认命地沿着水池壁,连同她一起抱上去。
甫一出水面,詹景冽立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探寻着向身边的人儿望去。
女孩嫩滑的肌肤欺霜赛雪,在月光笼罩下犹如上好的白瓷,莹釉光泽。修长的颈与瘦削的双肩呈现出一种匀称的线条,最引人目光的是那两团柔腻丰隆之处,水晶包一般莹润饱满,诱人品尝。
更要命的,当事人似乎不知道自己正一丝/不/挂,袅娜的曲线牢牢依偎着他,乖觉温顺像一只渴望主人怜爱的小花猫。
詹景冽几乎是立刻起了反应,不待细想便退后几步,重新扎进水中。借池水的微凉,遮挡怀里曼妙的风光,顺便浇熄那股蠢蠢欲动。
惊魂甫定的章若愿好不容易顺过气抬头,落入眼中的便是一双漆黑如墨,幽邃如潭的双眸,清冷沉寂的瞳仁里似是燃着一簇热烈的火焰。不等她靠近观察,那丝火光转瞬即逝,湮没在幽暗和漠然里,仿佛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詹景冽冷淡别开眼,望向他处。微微仰起下颚,带着些似有若无的闪躲,避及着两人之间说不出的旖旎和尴尬。
从章若愿的角度,剑削斧凿般的侧脸轮廓棱角分明,紧绷的眉头浓密乌黑,微微上扬,彰显着无与伦比的高贵。大概是由于浸了水的关系,冷硬的脸庞笼着湿漉漉的水气,比以往多了几分柔和。
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健硕的身躯在月光映射下熠熠发亮,浑身散发出一股充沛的王者气息。
章若愿胸臆中满满的幸福感,欢快得说不出话,双手紧紧抱着男人精壮的后腰不肯松手。水淋淋的小脑袋跟个小泥鳅似的,滑不溜秋在坚实的怀抱里拱来拱去。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喜欢投怀送抱么?能不能让他省点儿心!
詹景冽无可奈何低头看着左磨磨右蹭蹭,好不惬意的麻烦蛋,强忍着把她甩出去的冲动,一把将她乱扭的身板扣住,冷喝道。
“不许动。”
“哦。”
殿下发话了,章若愿听话的点点头,小媳妇状趴在自家夫君胸口,一动也不动了。
嗯,知道听话,总算不是没得救。
詹景冽嘴角几不可见的柔缓了些许,强压下那股躁动,不动声色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谁料他刚有所动作,怀里的人儿觉察,立刻八爪鱼一般贴过来,缠得密不可分。
女子柔软馥郁的身子实在惑人,在她无意的磨蹭撩动下,那股竭力压制的火气再次翻腾。素来引以为傲的自控力濒临崩溃,詹景冽脸色阴沉下来,语气也渐趋冷寒。
“你在挑火。”
“我没有…我怕…殿下别走…”
听出詹景冽话里的警告,章若愿烟眉蹙起,巴掌大的脸颊满是哀色,水光潋滟的眸子凝了层层湿雾,泪光点点,楚楚可怜。
葱白的十根手指近乎执拗环着他,不肯放松半点儿力道。她喉间呜咽,颤栗地发出小兽似的哀鸣。
“别留下我一个好不好…我怕…真的怕…”
那副惨兮兮的样子,她的世界即将被碾压成粉末。詹景冽硬如磐石的心墙,不自觉地塌陷出一个小角,那些止不住地柔软疯狂向外翻涌。
意识到那份不可思议的怜惜,他破为头疼揉了揉额角,暗自低咒道:女人真是麻烦!
第21章 许可
此时詹景冽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对他而言,轻轻松松将麻烦精托举上去,简直易如反掌。可问题的关键在于,若两个人一起上去,他势必会不可避免把某人的姿色,再次尽收眼底。
他自认不是风度翩翩的绅士,但也不是那等没品的流氓。尽管眼前的女孩一而再再而三,主动投怀送抱,甚至连一丝/不/挂也极有可能蓄意已久。他却不能来而不拒,照单全收。
凌晨的水温达到一天最低值,在水里泡了好一会儿,又经过刚才一番胆战心惊的溺水事件后,章若愿浑身疲累不堪。晚风从她被水浸泡的皮肤上掠过,表层残留的余温被很快蒸发,丝丝缕缕的寒气逐渐渗入,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啊鳅!啊鳅!”
詹景冽见她浑身瑟缩,发抖不止,连牙齿也开始互相打架。意识到两人不能再继续僵持下去,当机立断作出决定。
“听着。”
可章若愿显然不配合,她一面哆嗦着嘴唇,双手却有自己的意志,顽固依靠着身边的温热,仿佛这是她所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可能是猜测到詹景冽接下来有可能会说些什么,索性一头扎在他臂弯里,捂住两只耳朵,孩子气的不断呢喃。
“我不…我不…”
詹景冽好气又好笑,一手搂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一手摩挲她湿漉漉的小脑袋安抚,试着放缓了语气反问道。
“你想一整晚泡在水里?”
章若愿本能的身体一僵,经过刚才那番变故,池水之于她来说,如同洪水猛兽,她分分钟都想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她也确实害怕…
六岁的时候,她曾一时顽皮爬到假山上玩,一个脚蹬空掉进湖里,那种呼吸艰难,快要死掉的感觉跟刚才一模一样。如果不是顾妈妈发现的早,及时唤人把她救上来,她早就一命呜呼了。
自那之后,她便特别怕水,湖、潭之类的更是靠近不得。才死里逃生的那段日子,她甚至连在木桶里泡澡都会发怵,后来不知尝试了多少次,勉强克服了心中的障碍。不过只限于桶水,水一多又会乱了章法。
东宫御心殿内筑有一个巨大的温泉池,温滑清澈,水质天然,可是她从来不敢踏入一步。
直到有天晚上,温存过后,太子抱着她下了池。当时她浑身疲软怎么可能挣脱,只能紧闭双眼,死死揪着殿下的衣裳,哭着求着说了无尽的好话。可不知怎么,对她一向纵容的殿下难得没应允,只是牢牢揽着她一步步往中心走。
那种窒息般的畏惧再一次将她包围,她心头怨极了殿下,却也不敢推开他独自涉于水中耍性子。只能一边抓着他的手臂,一边噼里啪啦落泪。
可能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殿下如此决绝不容驳斥,她委屈得不能自已。连身处水中的恐惧都忘记了,只顾昏天暗地的哭泣,一心控诉自己的不满。
事毕,殿下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回到寝榻上,一遍遍亲吻她肿得跟桃子似的眼睛,低声道。
“我的妻子,除了我,不能畏惧任何。”
如此霸道独/裁的说辞,也只有他能说得那般理所当然。可她听了再别扭不起来,他没有自称“本宫”。那一刻,她之于他,不是足以匹配的太子妃,而是患难与共的妻子。
开小差的空档,章若愿又连续打了两个喷嚏。“啊鳅啊鳅!”
詹景冽实在看不下去了,径自扯过池壁旁的一根水绳绑住章若愿的一只手,敲了敲她还在魂游天外的小脑袋,沉声命令道。
“抓住它,等我把你抱上去。”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沉稳有力,隐含着令人信服的力量。章若愿条件反射点了点头,没等回过神,詹景冽已经手掌撑稳,从水中一跃而起。
他高大挺拔的身躯,结实有力的双腿,以及那一块快隆起的肌肉如同雕塑般,精悍健美。淋着月韵,泛起迷人的光泽。
詹景冽几步走到数米开外的白色藤木椅边,拿了条宽大的浴巾,不作耽搁直直向章若愿走过来,频率紧凑,大步流星。
到跟前的时候,他膝盖一弯,稳稳蹲下/身。见麻烦精正目不转睛盯着他,乌黑的眼珠直勾勾,剔透又晶亮。
詹景冽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花痴眼神,但眼前的女孩神情娇憨,目光清亮,并不惹人讨厌。见章若愿还傻愣愣杵在水里,他宽阔的臂膀微微前倾,想开双臂朝她伸过去,声音简洁有力。
“过来。”
“哦。”
章若愿呆呆的准备递胳膊,瞥见詹景冽回避的眼神,有些奇怪的低下头,扫视肩膀以下的部位,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全身光/裸。想到方才她就这般一遍又一遍往殿下身上腻,章若愿臊得脸颊绯红,连耳根处也染上淡淡的粉色,根本不敢对上詹景冽的眼睛。
“发什么呆,过来。”
唔,殿下不耐烦了。章若愿不敢再磨蹭,稍微做了下思想工作,低着头怯怯张开了双手。活像一只海洋馆即兴表演的小海豚,屏住呼吸等待主人的号令。
詹景冽展开浴巾挡在两人之间,穿过章若愿两腋,一抱一提,轻轻松松将她从水里架起来。如新生婴儿般包裹在怀中。这才发现麻烦精小脸嫣红,明显是害了羞。
不禁啼笑皆非,这会子倒知道臊了?
自从前两次的经验教训之后,詹景冽防备一个不察又从某个角落蹦出只麻烦精来,索性没回主宅,而是挑了套距离公司最近的别墅暂且住一晚。同时也想试探下换个地方,那丫头是否还会像幽灵一样忽然出现在他身边。
没想到还真是,阴魂不散。
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幸亏是在自己的私人地界里,否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非得众人皆知不可。
将章若愿放在柔软的床铺上,詹景冽清冷的眼眸好似一团团化不开的浓墨。他盯着章若愿将近一分钟,启唇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