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露眸中闪过一丝难堪,却温婉一笑道了一声:“祖母说得极是。”
站在二姨太身后的苏碧云却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愤然,她如何不想去女子学堂念书,那里所请教授皆是一代才女,无论是那一方面而言,都远超娘亲求爹爹给自己请的这个,但是她却是个庶女,苏映雪明明身份地位都比自己矮一截,但是她却仍然霸者嫡长女的名头。
所以她忍不住用指甲碰了碰坐在自己身前的娘亲。
“老夫人,妾身觉得大小姐去女子学堂不太合适。”坐在苏碧云身前的二姨娘突然出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正文 第36章 礼物
第36章礼物
第36章
苏正阳出声斥责道:“絮茹,你胡说些什么呢。”
二姨娘柳氏虽出身世家却是个庶女,但是她却颇有几分才名,以至在某次宴会上被苏正阳看中纳入府中,柳氏为人极为八面玲珑,又懂揣摩老爷的心思,所以她一直都很受宠,如今她身怀六甲已有五月身孕,苏正阳如今都四十多了才一个儿子,自然是极为看重这一胎的,所以一进门就让人端了椅子让她就座。
柳氏一边抚着自己的小腹一边道:“妾身就是觉得,大小姐现在都已经快十八了,也到了许人的年纪,就算去学堂也学不了几天,又何必让老爷去儒松院跑一趟呢。”
这句话来得突然,但是实际上在场的众人都是心知肚明,但各自有各自的思量,以至于谁也没有揭破,柳氏这么一开口,大夫人本想先选定人再说这事,现在柳氏抢了先机,她也马上出声道:“也是,映雪也到了出阁的年纪,妾身前几日还托了媒娘看看有无合适的人选。”
苏正阳看了看大夫人,又看了看苏映雪,心中着实有几分为难,按道理说苏映雪也的确到了出阁的年纪,但是坏就坏在他昨日偶遇儒松院的澹台学正,一时口快就将此事提前告知与他,更何况不仅沈相对这位嫡女有些另眼相看,就连翎王都莫名其妙来询问自己是不是有一个不受宠的嫡长女。
几位姨娘见大夫人也赞成柳氏的话,也纷纷七嘴八舌,说起了人选。
苏映雪立在堂中央,垂眉敛目,心中冷冷一笑。
她倒是对去学堂没什么兴趣,无非是学琴棋书画,还会教一些相夫教子孝顺婆婆之类的屁话,前世她经常逃课,然后假装成自家的二哥去蹭隔壁男子书院的骑射课程,并且经常拿下魁首,导致后来她倒霉的二哥身体好些后出门时常会遇上一些世家子弟拽着他,要跟他比划一下武艺,甚至还传到了皇帝的耳边,有一次武举比赛之时,皇帝还问身边的楚将军,怎么不见楚家二郎。
她虽不知道为何苏正阳会突然起了让自己去学堂的打算,但是大夫人不想让她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自己在京城之中早已被冠上无才无德无貌,大夫人不让自己出门,自然无人上门求娶,无人上门自然可以把自己随便塞一个人嫁了。
“行了!”老夫人礼佛多年,自然见不得这些明争暗斗的猫腻举动,她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眸中有些失望,这个儿子虽在官场上如鱼得水,却有瞻前顾后的毛病,倒是苏映雪的镇定自若的表现让她有几分刮目相看,这孩子,这些年也是委屈了她,也罢,就让自己做个恶人吧。
“人选不是还未订下,既未订下,这段时日映雪便跟秋露一起去学堂罢。”老夫人看着大夫人,眼中带着一丝责备。
“王氏,即为当家主母,可不能顾此失彼,秋露亦要到出阁的年龄了,既然要瞧人,就把京城中适婚的人选都拿过来给我瞧瞧,我看看有无适合她们二人的人选。”
“是,母亲。”大夫人脸色微僵,知道大夫人这是对自己这些年的行为有些不满,想也知道,她的这个婆婆也是出身小户,难怪要偏帮苏映雪,但是这个老夫人又是皇帝破格钦定的二品诰命夫人,在太师府有着绝对的权威,她就算气得咬牙,也无可奈何。
苏映雪又福了个身,这回倒是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老夫人分给大家一些从外面带回来的新鲜玩意,大抵是一些茶叶还有素饼干果之类的,也没扯什么闲话,就说自己乏了,就让众人散了。
等两房的长辈先离开,大家鱼贯而出,苏映雪将手中的东西交给望月,刚想朝自己的宅院走去,二房的二少爷苏清元拦住了她的去路:“清元见过大姐,大姐回来清元还未曾拜访,不知此刻可否有闲。”
“原来是二弟,我待会要去书房补一些功课,见谅。”苏映雪抬头看着苏清元道,这位二少爷名字倒是取得清朗上口,但是身形清瘦,眼底挂着两道青黑,一看就知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苏清元一脸失望,他性好渔色,荤素不忌,见这位堂姐如此貌美,难免有几分心动,不过他倒不敢在太师府下手,免得惹上一身骚。
“呵,大姐姐真当好运气,一回来就能得到老夫人和父亲的重视,如今二哥哥也对你高看几分。”苏碧云在苏映雪背后道。
苏映雪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苏碧云道:“三妹别心急,等过几年你到了出阁的年纪,祖母和父亲也会为你操心的。”
苏碧云气结:“你——”
苏映雪转身离去,只留下苏秋露和苏碧云二人站在原地,苏碧云恨声开口:“二姐,你看苏映雪那副小人得志的脸孔,真得让人厌憎。”
苏秋露眼波微转,出声道:“三妹妹,这位大姐姐手段远在你我之上,你素日可要离她远一些,可别被她算计了去。”
“二姐,你也是如此想的吗。”苏碧云有些惊喜的抬头,“我亦是如此认为,明明以前如此平庸,现在漂亮了些后,一回府就巧言让爹爹送她去学堂,如今连老夫人都替她说话了,莫非她学了什么勾魂的邪术?”
苏秋露眸中恰到好处的闪过一丝担忧,却沉默不言。
苏碧云眼珠子转了转,她压低声线道:“二姐,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苏映雪回到听雪阁中,一进屋弦月就拿了一个锦盒上来道:“小姐,那个郝少爷方才派人送了一个锦盒过来,说是给每一位小姐都有。”
苏映雪接过锦盒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个卷轴,展开一看,是一副雨打芭蕉美人图,雨水清润,芭蕉碧绿,半遮半掩着飞角凉亭,一位穿着红衣云裳的美人站在凉亭之中,背影曼妙,发如乌云,透过整幅画苏映雪都能感受这画的栩栩如生,十分灵气,落款处提了原笠山人四个字。
原笠山人,苏映雪沉思了片刻,这似乎是一个前朝的画家,擅长画美人,且只画绝色的美人,那时候大部分都美人都希望自己能入了原笠山人的画中,但这位画家却是傲骨横生,只画自己认定的美人,因此不小心得罪了当时一位公主,被皇帝借口轻薄宫女抓进天牢,后来就死在了狱中,他之前的府上也被抄家,很多画都这那个小心眼的公主给焚烧殆尽,所以他的美人图在本朝被炒到了一个新高度,一般都是千金难求。
苏映雪记得前世时,赵延玦倒是得了一副,且还得意洋洋地拿过来给自己看,用言语嘲讽自己没有女人味,与画中人云泥之别,天上地下。
弦月凑过来看了一眼,惊讶道:“虽未见这画中人的正面,但奴婢却有种感觉,觉着这位女子定然生了一副绝世的容颜。”
望月也点头道:“奴婢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画实在是太美了。”
苏映雪将画轴收起,那轴上挂了一个玉白色的小葫芦,下面有流苏垂下,虽精致可爱,但是却有些多余,苏映雪把葫芦取下,发现那葫芦底下纹了一个奇怪的花纹,纹路似双月交汇,又似融入了暗红色蔷薇,她将画交给了望月,却将葫芦纳入袖中。
“望月,这画收好,不要被任何人看见。”苏映雪吩咐道。
苏映雪屏退了房中丫鬟,关紧了房门,取出袖中的葫芦,甫一入手,就发现了这个葫芦的重量不对,葫芦极为轻巧,好似一个吹成球一般的气球。
她眉头微动,用帕子将葫芦裹住,然后用力一砸,露出来藏在里面的小纸条,她展开纸卷,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
我知晓你身份,今晚三更梨花庭见。
苏映雪紧蹙起眉头,心中震惊万分,这个郝冲如何会知道她的身份!他难道是茅山道士,看自己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灵魂?不,不可能,虽然自己是魂穿的,但是苏映雪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
她静下心来思量了一番,难道对方觉得自己伪装成苏映雪的,那她不用担心了,自己是货真价实的苏映雪,就算原主的亲娘复活也看不出自己是假的,想到原主的娘,苏映雪微微一怔,想起方才二房老爷苏正鸿的话,自己极其肖似丁月,问题出现在丁月的身上?
苏映雪思来想去,想不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解释,快到吃晚饭的时候,苏映雪将那纸条烧了,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第二日,苏映雪早早起床,开始每日的运动,她刚开始到太师府的时候,还有些担忧会被人看到,到时被人认为自己发疯就不好了,好在听雪阁偏僻,丫鬟们的厢房在侧边,跟自己不是一个院子。
她庭院正中种了一棵木槿。
时逢花季,清晨时分,一树含苞待放的花苞极其美丽。
苏映雪一边绕着木槿树跑,心中背诵着夜里看的书。
热身了一会,又取出她偷藏着带进府的剑,认认真真的练了半个小时。
正文 第37章 路遇相爷
第37章路遇相爷
第37章
快练好的时候,弦月和望月端着洗漱的东西过来了,二人站在走廊上,看着苏映雪练剑,望月如今也知道了最近在京城之中崛起的宴海楼是小姐开的,也知道了秦昌和小姐的关系,心中对小姐越来越佩服,这个秦管事一定是个武林高手啊。
苏映雪练剑的时候也有些感慨,自己前世生性惰懒,不睡到日晒三竿绝不会起床,那时候将军爹还专门派人来监督自己早起,起来之后还要被两位哥哥嘲笑,如今无人监督,自己起得比丫鬟还要早,要是爹爹知道了,肯定会皱着眉头过来摸自己的脑袋,问是不是发烧了,然后被娘亲一巴掌拍到一边去,鄙视他这种看轻自己女儿的行为。
可惜…娘亲在自己十五岁时得了重病,最后药石无灵撒手而去,将军爹那时还在边疆,在战场上厮杀,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自己深爱的人一眼。
苏映雪收起剑,心情突然有些低落,心中犹豫着要不要让秦叔把自己的消息告知爹,娘亲死后,将军爹也大病了一场,他本是一个心性豁达豪爽之人,但却还是应该娘亲的病逝和帝王的猜忌而疲累至病,大夫说切莫大悲大喜,须得顺心静气。
她重活一世少了前世的天不怕地不怕,多了一丝沉稳平和,却始终顾忌着如果把消息传给将军爹,他一定会和两位哥哥来到京城见自己,而自己却无法轻易离去,她不想让人心中担忧记挂。
吃罢早膳,苏映雪带着两个丫鬟,朝老夫人住的院子走去。
行至途中僻静之地,墨绿衣袍突然出现在视线中。
“大小姐,昨夜睡得可安稳?”郝冲勾着唇角,眸底却有探究之色,他在梨花庭中等了大半夜,却始终没有等到苏映雪,以至于他一大早就守在这条去给老夫人院子的必经之道,来探一探苏映雪究竟有没有看到自己的纸条,若是对方认识那画中之人和花纹印记,定然会发现那张纸条,除非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不知,郝冲也不担忧她看到纸条,反正最终都会知道的。
苏映雪含笑道:“多谢郝公子关怀,映雪向来睡眠良好。”
“可看了在下送给你的礼物。”郝冲声线微微上扬,“觉得如何?”
苏映雪微微福身道:“郝公子之礼极为珍贵,映雪怕是要辜负郝公子的厚爱了。”
郝冲微愕道:“…什么意思?”
苏映雪又继续道:“郝公子以美人图赠美人,来表示你对我的爱慕之情,让我着实十分困扰,郝公子既为祖母收的义子,辈分上来说是我的义叔,但是爹爹昨日说就算是义子也要祭祖敬茶,所以还请郝功子原谅我如此称呼你。”
郝冲神情凝固了,显然是被苏映雪这几句恬不知耻的话给震住了,好半天他才咬牙切齿道:“大小姐误会了,那画绝非这般含义,郝某不过觉得画中人与大小姐有几分肖似,所以才将那画赠送给大小姐!”
“原来如此,映雪误会郝公子了,如此我回去后一定好好端详一番那美人背影,看看是否真如郝公子所言,其容貌是否与我肖似。”苏映雪面露窘色,又一副震惊的表情,“不过郝公子可否告之,此画中人究竟是谁?”
郝冲闻言更是面容扭曲,留下一句郝某也是偶然得之,不知道画之人是谁之后,匆匆离去。
“小姐,这个郝公子似乎有点问题。”弦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苏映雪被弦月的话逗乐了,这个郝公子方才他明显是在试探自己,被自己装傻充愣一通搅合,对方显然是被自己气着了,一不小心透露了一些信息,这幅画的确有问题,画中人很有可能跟自己有莫大的关系,她打算待会找个借口出府,将这画拿去给秦叔看看。
给老夫人请了安后,苏映雪又要去给大夫人请安,结果等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大夫人的丫鬟却近日事务繁忙挪不开身的理由把自己给打发了。
苏映雪闻言只是笑笑,道:“如此,等母亲闲下来后再过来请安便是。”
这次去宴海楼,苏映雪仍然带上了弦月,临出门时她还让丫鬟知会管事,自己出去是给老夫人选贺礼的,出府后她寻了个借口把跟在身后的两个丫头打发走,然后在轿子换上人皮面具和衣服命弦月留在原地周旋,自己独身一人朝宴海楼的方向走去。
“东家,你来了。”坐在柜台上的阿四看到苏映雪走进来,打了一声招呼。
秦昌闻声从厨房走出来,跟苏映雪道:“后院说话。”
二人走到后院,苏映雪掏出那幅画:“秦叔,你眼界比较开阔,能看看这画中人是谁吗?”
秦昌展开画卷看了几眼,摇头道:“看不出来,原笠山人的画我也见过几张,但却从未见过这一张。”
此时的苏映雪并不知道这画里的女子其实就是她的母亲丁月,秦昌自然是没有见过,如果把这画拿给苏正阳大夫人或者是苏正鸿看,定会认出画中的人。
此刻她还没有意识到,过段时日,她会因为此事被卷入一场截杀之中,几次死里逃生命悬一线。
秦昌将前几日发生的事情跟苏映雪提了提,叮嘱她在太师府要小心行事,秦昌年过四十,未曾娶妻更无子女,虽然称呼苏映雪为小姐,但是实际上二人相处并没有半点主仆姿态,苏映雪拿秦昌当做敬重无比的师父,秦昌将苏映雪当成女儿一样。
“放心吧,秦叔,我是谁啊,谁敢招惹我?”苏映雪展露笑颜。
离开了宴海楼,苏映雪想着前段时间彭东家热情地邀请自己去他府上做客,因为时间关系被苏映雪推辞了,她看着现在天色尚早,问清了彭府的位置,她抬步朝着城北的方向走去。
行到一个巷子口,突然一道人影从巷子里面窜了出来,差点把苏映雪撞到在地。
“这位公子,真是抱歉,有没有伤到?”那人扶住了苏映雪,连连道歉,他身上穿着一身褐衣短打,衣服上打了好几个补丁,虽然看着贫穷,但是却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苏映雪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步,挣脱了他的手臂,面色淡然道:“无妨。”
那个人见苏映雪没事,道完歉后转身欲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苏映雪看他衣袍背后露出一个拳头大的洞,有心提醒他一下:“等等——”
结果那人并未回过头,而是迈开脚步飞奔逃走,苏映雪下意识摸了摸腰侧上的荷包,脸色猛然一变,糟糕,那个是个扒手!
“站住!”苏映雪紧追着那个人,一边跑一边喊,“拦住他,他是个小偷。”
路人一阵骚乱,几个行侠仗义的路人纷纷出手,想要拦住那个跑在前面的小偷,却不料这人竟有两下子,跟一条泥鳅似的,掀翻了无数摊子,搞得半条街都人仰马翻。
苏映雪见一家瓷器摊子的老伯一边惊呼,一边流泪,心中对那个小偷更是愤恨,随手拿起地上的几片石子,手臂一挥,朝那小偷的脚上打去,那小偷猛然往前一扑,恰好扑在了一辆路过的华盖轿子上,前面的轿夫一个重心不稳,碰到了边上的轿夫,整个轿身差点落下,还好站在轿子边上的男子手疾眼快,扶稳了轿身。
“大胆刁民,竟敢惊扰丞相府的马车!”伴随着声音而出的是一把架在脖子上的锋利宝剑。
那小偷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也不知道是因为被苏映雪的石子打疼的,还是因为害怕惊扰这位所有人口中狠戾毒辣的佞相。
“来人,把他叉下去,交给巡城御史公署。”
小偷惊恐万状,连忙磕头道:“丞相大人饶命啊饶命!小人无意惊扰您的马车,求丞相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苏映雪没料到居然这般巧,刚还在宴海楼说道这位丞相大人,出门就在街上碰到了,她几步上前,捡起掉在地上的荷包,才俯身行礼:“小人秦修见过沈相大人。”
路过的百姓见是丞相大人的轿子,纷纷站好了队列,远远地观望着。
轿内之人掀开了轿帘,露出那张冷寂清绝的面孔,路人纷纷吸气,交头接耳。
“那就是大奸臣啊,没想到竟如此超凡脱俗,美貌如画。”
“你才是奸臣,你全家都是奸臣,我家沈相爷不知道多清正廉洁,正直不屈呢,要是要嫁给他就好了。”
“呵,你起开,丞相大人是大家的,就你?连当丫鬟都不配!”
“…你说什么,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苏映雪:“…”
这种路遇偶像,狂热迷妹发生口舌之争当街撕逼的场景是个什么情况!
沈沛白的目光落苏映雪身上,似乎边上那群女子根本不在看他一般:“原来是秦东家,发生何事?”
苏映雪连忙拱手道:“回禀丞相,这个男子方才偷了小人的钱袋,小人穷追不舍之下,他冲撞了大人的轿子。”
沈沛白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人,淡道:“既如此,怀剑,把他解送到顺天府。”
正文 第38章 溜须拍马
第38章溜须拍马
第38章
“丞相大人饶命啊!”小偷跪在地上,见丞相大人认识苏映雪,连忙转身痛哭流涕对她道:“这位公子,求求你原谅小人,小人家里有七八个孩子要养,眼见着要断粮,还有一个孩子生了重病无钱抓药,才懂了歪念啊!”
两个侍卫将其手臂扭到背后,押着他就走。
小偷被拽走,神情凄切扭过头朝着苏映雪呼救:“若非要抓小人坐牢,可否给小人一点时间,去安排下家中的事情!这位公子,求求你了!”
沈沛白一派镇静自若的模样,仿佛让人抓人的并不是他一样。
他抬头看着苏映雪:“秦东家前往何处?本官正要前往宴海楼吃饭,秦东家上回说的话可作数。”
怀剑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家大人的画风有点不对。
苏映雪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笑道:“自然作数,只不过…”
她转头看了那个仍然还在不停挣扎的男子一眼,有些迟疑道:“丞相大人,可否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秦东家觉得如何做?”沈沛白道。
“他既然说自己家中有七八个孩子要养活,不若大人派一两个人,与小人一道去他所住之地,若他满嘴谎言,便直接拿他下狱;若真像他所言的,为生计所迫,就罚他——”
她停顿了一下:“清扫这一整条街道七日,如何?”
沈沛白眸中染上了一丝兴趣,毫不犹豫道:“既然是失主发话了,就给他一个机会。”
苏映雪微微俯身:“还请大人派一个属下与小人一起——”
“怀剑你押着他,怀安你先带人回去。”
“是,大人。”
还没等苏映雪回过神来,怀安已经带着侍卫和轿夫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怀剑抱剑跟在那个男人的后面,沈沛白抬步跟在后面,一副亦步亦趋的姿态。
“…丞相大人您…”苏映雪面色古怪,“您这是要亲自前往?”
“有何不可?”沈沛白面色淡然。
“可、可是,您方才不是说要去用膳?”苏映雪有些惊讶,每次这位丞相大人都刷新了她的认知,对方看着虽然很冷淡,但不知道怎的,苏映雪觉得沈沛白并非他表面一般冷然,她甚至生出了几分对方十分看重自己的错觉。
“为官者民情大于饱腹,耽误不了多少时辰。”沈沛白回过头来看着苏映雪,“秦东家,还不快快跟上。”
“哦…”苏映雪觉得自己的表情刚刚应该有点懵逼,连忙跟上拍马屁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丞相大人厚德流光,高情远致,小人望尘莫及,着实仰慕钦佩!”
沈沛白步伐微顿:“秦东家真的这么觉得?”
苏映雪马上道:“那是自然,像丞相大人这等俊朗不凡,位高权重,又爱民如子,平易待人的好官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