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槐这才释然。
蒋熙元跟夏初一起看着那张平面图,又瞄了一眼走开的王槐,“不赖,一次就把他们打服帖了,现在办事一点都不拖沓。”
“光打有什么用。”夏初笑了笑,“大人知道什么叫恩威并施吗?”
“知道。你怎么个恩法?”
“很简单嘛。”夏初背着手,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得意,“一是激励,二是培养兴趣。努力工作有好处,那自然就努力工作了,根本不用催促。”
“你怎么激励的?”
“我设了三个等级,半年一次考核。表现突出的就升上去一级,连续三次考核成绩平平无进步的就降一级,不好的我就直接开除掉。”
“你下手够狠的。”
“我只对没用的人下手狠。大人,我手下十二个捕快,只要有一个混日子能混下去,早晚带的所有人都去混日子。”
蒋熙元颌首赞同,“那你手下的捕快升级有什么好处?”
“加薪水啊!”
蒋熙元诧异道:“胡闹啊!捕快的月钱都是既定的,朝廷每个月都是按人头给钱,你哪来的钱给他们加薪?!”
“眼下还没有加,至少也要半年后了。大人,如果朝廷有加薪的事儿您可告诉我,别直接给捕快,坏了我的计划。”
“朝廷不加薪。”
“朝廷真抠门。”
“再说说你那培养兴趣是什么意思?”
夏初指了指自己,“大人看我,你不给我加薪,朝廷也不给我加,但我仍然工作的兢兢业业,认真努力。为什么?”
蒋熙元撇了撇嘴。
“对!就是因为我对查案有兴趣。兴趣是第一生产力,只要是有兴趣做的事,白干都是愿意的。当然,我就是打个比方。”夏初摆了摆手继续道:“比如刘起对九姑娘有兴趣,赔钱都是愿意的;再比如…大人对什么有兴趣?”
蒋熙元茫然的想了好一会儿,“姑娘吧…”
“哦…”夏初缓缓点头,“真是个奢侈的兴趣。”
“你没兴趣?”
“我…”夏初被他噎了一下。想说有,怕他兴起拉着自己去逛青楼;想说没有,怕他会以为自己对男人有兴趣…
可他要是以为自己对男人有兴趣似乎也没错,说没错,却好像又是错的。
夏初脑子一阵混乱,不知道应该怎么答话,索性十分官方地说:“我的事业才刚起步,正是奋斗的时候,精力还是应该放在工作和学习上。”
蒋熙元跟看怪物似的看着夏初负手离开,楞了好一会儿才追了上去。
夏初拿着王槐画的万佛寺平面图,将刘樱三月三日晚上去过的地方都勾了出来,又与蒋熙元一起绕过藏经楼去了后面的禅院。
“没想到这有个禅院吧!”夏初打了个响指。
蒋熙元十分淡然地道:“我知道这有个禅院。”
“没意思。”夏初哼了一声走进月亮门,指着竹林边的那扇小门说:“三月三日晚上,刘樱应该就是从这里离开的万佛寺。”
蒋熙元左右打量了一下,“这地方偏,她大晚上来这里做什么?”还不等夏初说话,蒋熙元便竖起手掌挡住了她,自问自答地说:“私会。”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私会的目的却也不一定是男女之情,大人不要理解的太狭隘。”
蒋熙元额上的青筋蹦了蹦,“我理解的很宽泛。与情郎偷偷相约叫私会,私下里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也叫私会,行吗?”
“对。主要是‘私会’的这个‘会’,那必然是有另外一个人存在,那另外一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珠儿哥哥和闫正弘。”
夏初说到这却微微蹙了眉头,“唔…,我觉得不太对,错了。”
“哪里错了?”
“珠儿哥哥那里。珠儿哥哥已经往刘府和刘樱面前闹过几次了,刘樱肯定知道他找自己是为什么,又怎么会夜深人静的只身一人跑出来跟他见面?”
“如果是劫持呢?”
“当晚在禅房里住的人我们都已经问遍了,没有人听见过异常的动静。假设他是将刘樱打昏带出去,先不说这样十分冒险,单说他最后的目的是杀死刘樱的话,那何必不在禅房动手?杀完人自己跑比带着个人跑容易多了。”
蒋熙元点点头,“所以我说珠儿哥哥那边你别抱太大希望。”
“分析分析!我要的是分析,大人您那叫猜。”夏初不满地说。
“殊途同归。”
夏初不与他再纠缠这问题,走上前将门闩拉开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说道:“闫正弘的那个香包是个很大的疑点。”夏初转过身看着蒋熙元,理顺了一下思路。
“假设,刘樱真就不长眼的相中了闫正弘,偷偷送了个香包给他,他借机向刘樱发出私会的邀请。月黑风高孤男寡女,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色从心中起想要对刘樱做点什么,刘樱不从,然后…”
“说的通。但是夏初,你在说闫正弘的时候能不能别加上那么多前缀?这样显得十分不客观。”
“我这些前缀本身都十分客观。大人,排查了这一圈之后,闫正弘是唯一不能提供不在场证明的男人,三月三日晚上,他有充分的作案时间,而那个香包可以说是个作案动机。”
“推理上是说的通的,等回城找刘家人过来认一下香包,如果确实是刘樱的,那后面的事也就好问了,不怕他不交待。”
夏初挠了挠头,“可话又说回来。刘樱在被害之前悄悄地约过方义,如果她是与闫正弘私会,那她约方义又算什么意思呢?”
说:
嫌疑人已经都出场了,有想要猜凶的不?
65. 我不是断袖
夏初分析的脑袋直发木,蒋熙元摆了摆手让她打住,“这里面可能性很多,别猜了,先弄清楚香包是不是刘樱的再分析下面的不迟。”
“要不是刘樱的怎么办呢…”夏初叹了口气,回身对着万佛寺拜了拜,“佛祖保佑这案子能破。”
“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
“那怎么办啊?除了闫正弘这条线之外,我没有更多线索了啊!不是闫正弘,我查谁去呢?”
“我昨天看过你的笔录了,还有一个人可以查一下。”
“谁?”
“刘榕。”蒋熙元一边慢悠悠地往前走,一边慢悠悠地说:“刘榕也是一个具备作案时间的人,而且我看你在笔录下面标注了三个字:没感情。大概是你在问话的过程中看出来,刘榕对于刘樱的死没有表现出任何悲伤的情绪。我猜的没错吧?”
“不错,大人有进步。”夏初赞赏地对蒋熙元点点头,换回蒋熙元不屑的鄙夷。
“通常来说,自己的亲人死了,就算与自己的关系很一般,也不会完全无动于衷。刘榕不悲伤,很可能是她对刘樱的死是感到开心的,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两厢抵消就变成了平淡。”蒋熙元说道。
夏初微微颌首表示赞同,却又道:“可刘榕是个女的。”
“共谋。”蒋熙元说,“至少刘榕比别人更了解刘樱,更容易把她引出来。”
夏初转着眼睛想了想,“嗯,有道理。比如,刘榕假借方义或闫正弘的名义将刘樱约到后面,那边再告诉珠儿哥哥刘樱要与他说珠儿的事,两厢一碰面…”
夏初正说着,回头却见蒋熙元正往山崖外探出半个身子去,根本没听自己说话。
“大人你悠着点!回头你要脚滑了,我可拽不住你这么大的个头。”话虽这么说,夏初却仍是走到他身边揪住了他的袖子。
蒋熙元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拉着自己的袖子,眼中神情担忧地看着自己,有点小感动,于是弯唇笑了笑。
他折了一根树枝往下勾了勾,再将树枝拎起来时,头上多了一根杏黄色的穗子。蒋熙元取下来,回身放到了夏初手里,“看上去还挺新。”
夏初惊讶不已,看看穗子又看看蒋熙元,“大人你怎么发现的?有透视眼不成?!”
“看这里。”蒋熙元弯腰从路旁的灌木枝上捏起个东西,夏初眨眨眼,屁颠屁颠的换了个对着阳光的角度,这才看见他指间有一根丝线。
“我去…”夏初看着那根丝线由衷的感慨,“这都能让你看见,真是好眼力!”
“小意思。”蒋熙元矜持地谦虚了一下,“你看看那根穗子,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噢。”夏初摊开手仔细地翻检了一会儿,说:“从系绳的断口看来应该是被外力拉断的,可能是人为也可能是被灌木枝挂掉的。穗子确实还很新,但是不能确定是不是跟这次的案子有关系。”
“十有八九吧。这条路是给车走的,但上山礼佛的都讲虔诚,很少有人坐车,除非是身体不好腿脚不便的人。再说,好好的走着路,为什么要往崖边上来凑?”
“这是个什么穗子?蒋大人看得出来吗?”
“看不出来。但以这条丝线挂着的高度看,应该是在腰部的位置,这个位置上会用到穗子的无非荷包香囊、扇套或者玉佩。这个杏黄的颜色多半应该是个女子的,不过也不一定。”
又一个荷包吗?
夏初简直要怀疑这万佛寺里是不是有卖旅游纪念品的了,哪就东一个西一个这样的东西。
夏初往前走了两步,指着一处说:“那天我来这里发现有树枝被压折的情况,按我估计的距离,这下面应该跟发现尸体的那块大石垂直位置差不多。如果刘樱的尸体是从这里被抛下,那这个穗子很有可能是刘樱身上挂掉的,或者说是凶手的东西。”
“找到第一案发现场了吗?”
“没有,漫山遍野的太难找了。”
蒋熙元原地走了几步,“那你有没有想过这里就是第一现场?”说罢,回身伸手一拽夏初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身前。
夏初一惊,抵住蒋熙元的胸口往后挣了挣,“干…干什么?!”
“模拟案发现场啊。”蒋熙元十分坦然地说,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了夏初的腰上,捏了捏,“你腰怎么怎么细啊?”
还细?!就这,还是往腰上垫了两圈东西的结果呢!
夏初急的脸都红了,生怕他再捏到别处去。她推着蒋熙元,尽量与他拉开距离,慌里慌张地说:“那,那是因为小时候饿的!大人,你…你说就行了,别比划了。”
“你干什么?脸怎么那么红?”
“我痒痒!”夏初吼了一嗓子,用力把蒋熙元推开到一边去,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腰,“痒痒会脸红,不知道啊!”
“唔…不知道。”蒋熙元支起胳膊挠了挠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夏初,神色忽然间变得有点古怪,“夏初啊…”
夏初挑起眉毛警惕地盯了蒋熙元一眼,“大人要说什么?”
“嗯…,没什么,等案子结了我请你去莳花馆。”
“去莳花馆干什么?”夏初有点跟不上他思维的跨度。
“去莳花馆能干什么?吃饭喝酒,听姑娘唱曲儿,你要是愿意的话,点个姑娘也没问题,我请你。”蒋熙元拍着胸脯说,笑的有点假。
“不…,我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你不会是不喜欢姑娘吧?”
“我…”夏初担心自己的性别暴露了,后背冒了一层的汗。支吾了几声后突然有点急了,大声道:“大人你到底要说什么,痛快点说了吧!”
蒋熙元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眉心,思忖着开口道:“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呐,直说了吧,如果你喜欢男人呢,我得先把话跟你说清楚。”
“说什么清楚?”夏初听得眉毛都皱起来了。
“我很欣赏你的能力,但是我不是断袖,我只喜欢姑娘,所以…”
夏初愣愣的听着,片刻后忽然明白了蒋熙元的意思,气的头发根都要立起来了,当即一个侧踢直奔蒋熙元的脑门。
蒋熙元双臂交叉一挡,往后撤了一步站稳,再看,夏初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
“喂!”蒋熙元喊了她一声,夏初理也不理。
神经病!自恋狂!你才是断袖,你们全家都是断袖!断的不能再断,断的就是个背心了!
夏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吃早饭的时候,夏初与王槐和武三金坐在一起,低声的讨论着案情。蒋熙元端着两个素包子过来往桌上一放,还没来得及说话,夏初就站起身来走了。
再低头,俩个素包子已经被王槐和武三金分了。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京兆尹!”蒋熙元气道。
“大人,您是得罪我们头儿了吗?”
蒋熙元眯起眼睛来看了看两个吃包子的,“凭什么就是我得罪他?!还有,你们俩给我认清楚,我才是你们的头儿!”
他转头看着夏初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道:这小子还真是分不清上下高低了,我是你上司!有你求我的时候!
蒋熙元饭也没胃口吃了,一抖衣摆,甩着袖子气哼哼地出了饭厅。
夏初生气归生气,但是蒋熙元说的第一现场的事她倒是没忘,叫上王槐和武三金,在离开万佛寺之前去模拟了一下。
答案是:不能排除。
夏初之前的思路上有个盲点,她觉得奸杀这种事应该是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发生,而不是大大咧咧的在路边。可实际上,这条路白天走的人就不多,晚上则是根本就没有人,与树林山洞的其实没区别的。
夏初扫清这个盲点之后,觉得作案的这个人心理素质真不错。
因为这种‘应该隐蔽’的心理暗示不是独属于夏初一个人的。什么叫做贼心虚呢?这也是其中一种心虚的表现,而凶手克服了这种心虚。
下山离开万佛寺回城,蒋熙元骑了自己的马,王槐驾着府衙的马车,夏初便带着那个莳花馆的验身婆子坐在车里。后面还跟着闫正弘的车,武三金赶着。
蒋熙元跟着马车旁走了一会儿,几次想给夏初找点什么麻烦,讽刺她几句或者跟她斗斗嘴之类的。但是夏初就稳稳当当地在车里坐着,连个头都不露。
跟了几里路之后,蒋熙元扬鞭一打马,扬起丈高的烟尘来,先行一步了。
等蒋熙元的马蹄声远了,夏初才把车帘掀起来。暖洋洋的风霎时灌满了车里,夏初舒服的叹了口气,挪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头儿,你跟大人吵架了?”王槐在车前面侧着头问她。
夏初冷冷一笑,“怎么会呢?我们那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蒋大人,我敬爱都来不及,吵什么吵。”
“那你们这…”
“讨论案情出现分歧而已。”
说:
吵架了~
66. 你这个自恋狂
那验身的婆子在莳花馆许多年了,具备了所有婆子的典型特质,此时听见夏初他们提到了案子,便探头凑过来问:“官爷,案子有着落了吗?”
“还在查。”夏初含糊的回了一句,关于案情本身她不想说太多。
“哟!还没找到人呢?我看这寺里的人可都已经回去了呀,那是不是就逮不着了啊?”
夏初听得不太爽,“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怎么会逮不着。不过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婆子是个粗人,听不明白那什么漏不漏的话,只是继续发挥着自己打探与八卦精神,又问:“官爷,那后面车里跟的是不是就是杀人犯啊?”
“不要乱说,不过是有嫌疑而已。”夏初严谨的纠正婆子的话。
“有嫌疑还不就是杀人犯?”婆子有自己的一套理解,“他要是没杀人,咋就会有嫌疑嘛,官爷您说是不是?”
夏初啧了一声,皱了皱眉头,吓唬道:“这话不要乱说,假如你去跟别人乱说,我也是可以抓你的。”
婆子睁大眼睛噤了噤声,“不说不说。哎,我这不就是跟您这问问嘛。官爷,我可是好心,那刘家小姐死的惨,我心里不忍,盼着早点抓到凶手呢。”
“哦,这次的事情还要多谢你了。”夏初说完便将目光转向车外,不愿意再跟这婆子多说了。缺乏交流基础,说话累得慌。
可那婆子并没有这样的自觉,依旧喋喋不休地说:“官爷您可不知道,刘家小姐那话儿伤的厉害呢,受罪啊。我看那刘夫人哭得惨,真是不忍心告诉她。”
夏初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把婆子刚刚说的这句在心里过了一遍,忽然觉出点问题来,便回头问道:“你刚才说伤的厉害?什么地方伤的厉害?”
婆子侧目看了看夏初,表情有些暧昧,“哎,怎么说呀。我看您年纪尚轻,是不是还没娶亲呀?”
“你直说就是,现在我是问案子,不是跟你闲聊天。”
“噢,得了,反正婆子我年岁大了也没皮没脸的。”婆子想了想说:“楼里有时候有姑娘也会伤着,有些男人就是好这口的。那刘家小姐可不光是被破了身,依我的经验看,是受了折腾的。”
夏初些微的有点脸红,抹了抹鼻子,“是什么样的伤?你能分辨的出来吗?”
“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的好多细口子。”婆子翻着眼睛想了想,“我也不是仵作,您要是问我是什么东西,我可说不上来。”
这么变态?
夏初隐约的觉得有些问题,一时又想不出来哪不对。
午饭前,一行人终于是到了府衙。蒋熙元早就到了,正坐在刘起的师爷书房里跟许陆说话。
夏初进去看了蒋熙元一眼,便转向许陆问道:“怎么样?珠儿哥哥那边有没有什么突破?”
“我正跟蒋大人汇报这件事呢。珠儿哥哥不是凶手,他在三月三日当晚有不在场证明。”
“什么证明?很充分吗?”
“特别充分,我都去调查过了。笔录我刚给了蒋大人。”许陆转头看着蒋熙元。笔录正在蒋熙元手里拿着,他听许陆这样一说不禁坏笑了一下,抖了抖笔录,睨了夏初一眼。
幼稚!
夏初没搭理蒋熙元,问许陆:“我不看了,你直接跟我说吧。”
“嗯。是这样的,珠儿哥哥三月三日确实到过万佛山,拦了刘樱的马车让她给个说法。可刘樱没有理他,让车夫直接打马冲过去了。他哥气不过,从万佛山回去之后带着家中父母弟弟到刘大人家门口烧纸去了。”
“烧纸?”
“那天正好是珠儿的头七。那一家人嚎的声音很大,刘大人的街坊都听见了,看见的人也不少。我找了几家问过,情况属实。”
夏初点了点头,“这个不在场证明果然够充分。那,街坊们确定那天晚上在场的是珠儿哥哥?不是什么其它人?”
“确定。”许陆笑了笑,“我想过这个问题,所以特地还问过的。珠儿死了之后,她哥没少往刘家去闹,所以不少街坊都是见过的,能够确定。”
得,又排除一个。
“又排除了一个。”蒋熙元把夏初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将手中的笔录递给了许陆,许陆接过来转交给了夏初。夏初闷头看着,连句谢谢也没说。
蒋熙元不高兴了,起身出了房间。
一直坐在一边的刘起瞧出些端倪来,“夏兄弟,你跟我家少爷是吵架了?”
“你们怎么都这么问!”夏初抬起头来回了一句,又没好气儿地说:“没吵架,就是懒得讲话而已。”
旁边的许陆抱着胳膊,摆出一副兴致勃勃准备听故事的架势。夏初瞥了他一眼,“没事做了是不是?很闲是吗?”
“没有啊。”许陆很无辜,“我就是…”
夏初把那个海棠色的香包和那条穗子拿了出来递给他,“去刘家,找刘樱的丫鬟竹青问一问,这个两个是不是刘樱的东西。”
“是。”许陆抓过香包,回头对刘起使了个眼色,推门走了。
刘起颠颠地跑到夏初跟前,“我们少爷怎么得罪你了?”
“哟?你到知道是他得罪我?”夏初侧目道,“到底还是你了解他,是吧?”
“那是。”刘起得意地笑了笑,“我家少爷那性子,有时候幼稚的很,夏兄弟别跟他一般见识。”
“谁希的跟他一般见识。”夏初嘟囔着说:“自恋狂!”
“对对对。”刘起听见后猛点头,“他就是那样的。不过这也怪不得我们少爷,他家世好,功夫好,生的模样也好,又是个风流倜傥出了名的。其实也不是他自恋,恋他的人的确也不少就是了。”
“嗬。”夏初不屑地冷笑了一声,“怎么着?大众情人,青春偶像啊?”
“差不多。”刘起中肯地点了点头,“原先尹家的归禾公子还能压过我家少爷一头,不过现在归禾公子不在了。再有嘛…,今上也是个宋玉潘安之姿,只不过人家是皇上,惦记的人自然是没我家少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