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给她一次机会,同时,也是给他自己。
可他当按照计划,让李公公极尽恐吓地审问着她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是多么的紧张,甚至,还有着隐隐的害怕。
若是她出卖了他,他真的要杀了她吗?
期间曾有无数次,他都想就此打断算了。
然而最后,他还是控制住自己,坚持进行了下去。
这是一场考验,但也确实是一次机会。
看着他的小宝明明惊惧万分,明明脆弱无力,却仍然一次又一次,坚定的做出否认的回答时,他在心里想着,只要她能坚持到最后,今后,她就是他放在心尖儿上,揣在胸口里的人。
好在,他的小宝真的没有让他失望。
当最后一刻,她温柔浅笑着说出那句,“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出卖他”时,他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愉悦与解脱涌遍了全身,直将他的心口烫的火热。
然而下一秒,她凛然决绝的举动,又让他在转瞬间,如坠冰窖。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一刻想了些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都干过些什么。
他只记得,直到他跳入蛇窟中,直到他将她抱在怀里,直到那些蛇盘绕在他的身上,噬咬着他的血肉,他才觉得这颗心,又重新恢复了跳动。
之后的几日里,她一直昏迷着,他便一直这样守着她,没有踏出过房门一步。
他告诉自己,他绝不后悔。
他的骄傲注定了他不允许背叛。若不如此,他如何能够原谅她,继续让她呆在自己的身边。
所以,他不后悔。
他可以做错,却不能后悔。
他就算做错,也不会后悔。
就这样,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后悔,不后悔…
可看着她一日日过去,却仍不见醒来,看着她绝美的模样,如今已满是憔悴。一股不知名的苦涩,还是逐渐爬上了他的心头…
“醒来吧,小宝…”他与她额头相抵,轻轻低喃着。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力,几分脆弱,甚至,还有几分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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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晨醒来时,已是七天之后的深夜。
一睁眼,便对上了冉之宸满是血丝的双眼。
那一刻,她便知,她是真的赌对了。
那日,那隐在暗中的人,一直让她心有所疑。可奈何光线太暗,只能模糊的看到他少半个身子。至于相貌,则根本无法看清。
开始时,她确实半点儿都没往冉之宸的身上联想。
但直到最后一刻,她无意中看到那人的手,一下接一下地轻怕着自己的膝盖。突然间,竟觉得这动作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若是将那膝盖,换成一只獒犬的话…
两人的身影,就在那一瞬间重合到了一起。
洛晨知道,仅凭这一点,便认定他是冉之宸,实在太过牵强。但时间已经不允许她多做思考了。
在李公公的倒计时下,她只能认定他是。
若她是对的,便能有一线生机。
若是错了…横竖都是死,错就错了吧…
好在,她猜对了。那蛇窟中的蛇,确实如李公公所说,都是无毒的。而那隐在暗中的人,也确实是冉之宸。
当她看清他惊慌失措的脸时,她便知道,自己不用死了,他会救她,或许,还会因为她掉落蛇窟前的那句话,而原谅了她涤跑…
可不知为何,那一刻,竟有一种浓郁到极致的心痛与悲凉,让她宁愿那人不是他,宁愿她是被陌生人所害,就此死在这里…
此时,又是一夜未睡的冉之宸,突然见到洛晨醒来,眼中蓦然爆发出了极致的喜悦。
他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可下一刻,又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垂下眸去,掩去了眼中的波澜。转而声音沙哑,语气平静地问道:“为什么逃跑?”
洛晨一愣。她才刚醒,就问她这个吗?
为什么…为什么呢?
她在心底苦笑了一声。
难道要她说,她明明身份低贱,恰似浮萍,却不甘为仆,痴心妄想要获得自由?
又或者要她说,在这万物为狗驹的世道下,她费尽心思,甘冒大险,所图的竟然是一个“尊严”?
再或者,是要她说,因为他冉之宸,连皇帝都敢杀的冉之宸,虽然宠着她护着她了,却始终无法平等的看待于她?
若是她真的这么说了,才是没得可笑吧。
想到这儿,洛晨闭上双眼,低低的笑了起来。
片刻后,她重新睁开眼睛,虚弱的看向了一直紧蹙着眉头的冉之宸。只一眼,却又飞快地移开。
只是那一闪而过的痛色,还是清楚地落入了冉之宸的眼中。
却听洛晨低低的咳嗽了一声,在冉之宸担忧的目光下,无力又苍凉的说道:“半年前,小宝便听闻,主上…要娶七表小姐为妻…不知怎地,我这心里…实在是闷得难受。一想到主上和别的女子举案齐眉,相拥而眠的场景,就让我只想逃开…哪怕再是危险,再是艰难,也想要逃开…”
一句话,说的三分真七分假,就连她自己都要相信了。
同时,也将她所有的行为,都简单地解释成了女人间的争风吃醋。
闻言,冉之宸愣住了。
他试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想到,答案竟会是这样!
可明明就是这么一个黄之极,可笑之极的答案,不知怎的,竟让这一个多月来,始终郁结在他胸口的一团滞气,蓦地顺了下去。
甚至,还隐隐地有了些愉悦。
虽然知道这答案尚有疑点,也许还另有蹊跷。但他还是在那一瞬间,就让自己去相信了她。
像是急于要印证她的话般,几乎是突然间,他便想到了冉管家的那封信。
从信中的内容来看,他的小宝,确实是从半年前,便开始策划着逃跑了。而在她逃离冉府的那一天,也正是他大舅带着七表妹到访的时候。
想到这儿,冉之宸低低的笑了一声,抱着洛晨,似是宠溺,又似是叹息着说道:“傻孩子啊,你能逃到哪儿呢?”
32 悉心照料
想到这儿,冉之宸低低的笑了一声,抱着洛晨,似是宠溺,又似是叹息着说道:“傻孩子啊,你能逃到哪儿呢?”
身处乱世,又是这样的绝世容颜,离了他,她又能逃去哪里?
这其中要害,她不可能想不到。 全文字无广告 看来,果真如她所说,即使知道危险艰难,但还被妒心冲昏了头。
“我倒不知,小宝竟是个妒心奇重的。”冉之宸意味不明的说道。
女子善妒,向来是大忌,尤其是如洛晨这般身份卑微的,哪怕是妒忌,也没有名正言顺的资格,最后只会搅得家宅不宁。
但冉之宸说着这话,脸上却未见半点责怪的意味。
洛晨观察了片刻,见他并无不满,才渐渐放下心来。看来,她私自逃跑的这件事,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她知道男人虽然嘴上说着厌恶妒妇,但只要不会打扰到他们的兴致,偶有女人吃吃无伤大雅的小醋,反而会使他们心生愉悦。
而比起她那些无法言之于口的理由,这样的说法,显然更能让他消除疑虑。
如今,她又回到了冉府,自然不能因那逃跑一事,再让冉之宸的心存芥蒂。不然,她的日子恐怕会苦不堪言。
想想看,从穿越到现在,被老虎挠过,被群蛇咬过,可她还能活着,也算是命大了。
她不知下一次危机又会在哪里等着她,也不知这条路的最后,到底通向何方。但既然没死,那活着的每一天,她都要争取好好的过。
所以,像是触怒冉之宸这种自讨苦吃的事,她还不愿意去做。
筹划半年,兜兜转转,到底还是被如此轻易地抓了回来。果然如冉之宸所说,她可真是傻啊,竟以为这样便能逃离他。
而这次的失败,又到底是教训,还是经验,她已无力去想。现在,她只想放下一切,好好的睡一觉…
或许是太过虚弱,洛晨的清醒,只维持了那么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冉之宸看到她再次闭起的双眼,轻唤了几声,却仍没有得到回应,不禁有些担心起来。本想要将她摇醒,可察觉到她脸上的倦色,一时间,又有些犹豫。
最后,还是将大夫唤了进来,确认了洛晨只是睡着而已后,他才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第二日天还未亮,洛晨便被身上的阵阵惊醒。
一睁眼,便见冉之宸正抱着浑身赤/裸的她,低头专注地上着药。
发觉她醒来后,他抬起头来,暼了她一眼,便又低头继续下去。至始至终,神色自然,好似他的举动没有半分不妥。
虽然两人之前也曾赤、裸相对过,但洛晨还是觉得十分局促。她不安的扭动了下身子,却听冉之宸略带不悦地声传来:“别动。”
闻言,洛晨下意识的停止了挣扎,老实地任由他将那药膏,抹遍她的全身。
尴尬中,洛晨低下头去,想要看看自己身上的状况。却见冉之宸突然拿起一旁的衣服,随手盖在了她的脸上,低哑着声音,轻声说道:“先别看。再有几日就好了。到时…再看吧。”
洛晨一愣,却利马明白了过来。
她此刻的样子,一定是不堪入目的吧?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他是怕她看了接受不了吗?
想到这儿,洛晨在心里自嘲的一笑,她连那蛇窟都敢跳,现在只是些伤痕而已,又算的了什么。
可是,察觉到冉之宸动作中的温柔,洛晨被衣服遮盖住的双眼里,还是浮现出了一抹挣扎。
这个人,怎可如此?
明明让她绝望之极的是他,可如今对她温柔相待的也是他…
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良久,也只是微不可查稻息一声,重新闭上了双眼。
冉之宸给洛晨上好药后,便将她塞回了被子里,轻声嘱咐了一句:“再睡会儿吧。”
之后,便匆匆离开了寝室。
今日,是冉之渊的祭日,他必须去陵园拜祭一番。
好在洛晨也已醒来,让他总算能放下些心来。
去往陵园的路上,他蓦地想起,去年的这一日,他还曾跟洛晨说过,今年,要带她一起过来。
可如今…果然是世事难料啊。
但没关系,还有明年,后年…
冉之渊的墓前,冉之宸静静的站着,眼神悠远,却没有了往年的苍凉。
与以往更加不同的是,这一日,他没有带一壶酒来,并且只呆了半个时辰,便纵马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只对着冉之渊的墓碑说了一句话:“长兄,这么多年了,我也有些累了。现在有个人陪着,真的很好。今后,我想一直这样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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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晨依着冉之宸的话,在他走后没多久,便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后,对上的,却是冉之宇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看到洛晨醒来,他咧嘴笑了起来,声音欢喜着说道:“阿晨你终于醒了。我都来了好半天了。二兄就是不让我叫醒你。”
洛晨笑着应了一声。
却见冉之宇盯着她憔悴的脸庞,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声音不满地说道:“阿晨,你怎么变得这般…”
那“丑”字说到了一半,却又被他吞了回去。
见状,洛晨有些哭笑不得起来。平日里他便总说她丑,她从来没有在意。可今日他这般吞吞吐吐的,反到不知叫她如何是好了。
却听这时,冉之宸的声音传来:“人你也看过了,回去吧。以后老实一些,再闹腾的话,就别怪我罚你。”
洛晨伸头一看,却见寝室的一旁,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书桌。而冉之宸正坐在前面,埋头批阅着什么,就连对冉之宇说话,也没顾得上掸头。
这几日,冉之宸一直守在洛晨身边,各项事务堆积了不少。洛晨醒来后,他才开始处理,因此现在很是忙碌。
冉之宇闻言,不满地撇了撇嘴,最后却还是诺诺的说道:“阿晨,我下次再来看你哦。”说罢,便带着大宝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在他走后,一名婢女走进门来,手中端上了一碗清粥。
微微的热气腾绕,淡淡的米香溢出,洛晨顿时觉得饥、饿难耐起来。
却见冉之宸将笔放下,起身走来,扶起洛晨坐好后,便将碗接过,舀起一勺粥,凑到了洛晨的嘴边。
洛晨心中一颤,但还是将嘴张开,吃了下去。
粥的温度不冷不热,味道也清淡怡口,不禁让她胃口大开。
冉之宸看着洛晨一口一口的将粥吃下,眼中露出了满意之色,嘴角也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不一会儿,满满一碗粥便见了底。
他从婢女手中接过帕子,擦了擦洛晨的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洛晨突然脸色大变,“呕”的一声,便将刚刚喝下的那碗粥,尽数吐在了他的身上。
一时间,一旁的婢女惊呼出声,洛晨的脸上也带上了怯意。
冉之宸脸色黑的吓人,对一旁的婢女沉声说道:“再去盛一碗来。”说罢,便起身站起,走入了耳房。
等他换好衣服后,那粥也重新端了上来。他将碗接过,又依照之前那样,一勺一勺地喂起了洛晨。
然而这一次,洛晨才刚喝到一半,便又统统吐了出来。好在,有了上次的经验,并没有再吐到冉之宸的身上。
可他的脸色,却较上一次相比,更加的难看了。
“再去盛一碗!”冉之宸对着一旁的婢女喝道。声音里,已有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焦急。
再一次,看着那香气扑鼻的清粥,洛晨却只觉得恶心不已。她看着冉之宸,哀求的摇着头。
她实在是不想吃了。
却见冉之宸沉着脸,将勺子抵在她的嘴边,声音坚决的说道:“吃了。”
洛晨顿了顿,却仍是摇了摇头。
冉之宸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心中的那股燥意压下,尽力耐着性子说道:“大夫说你必须先吃了饭,才能吃药。你现在身体还差的很,你不知道吗?饭也不吃,药也不喝,你这是不想活了吗?”
“不是的…”洛晨有气无力的说道。
她不是不想吃啊,她也想尽快好起来的,这般浑身无力,病痛不已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可她真的吃不下去,那些食物一到了胃里,便犹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的直往外冒。
眼见着洛晨仍不张口,冉之宸将碗一放,抓起她的脸便是一捏,强迫她张开了嘴后,端起一旁的粥碗,便往她的嘴里灌。
…
就这样,洛晨吃了吐,吐了吃,不出几次,已被折腾的一丝力气也没有。
而冉之宸脸上的雄,终于再也掩饰不住。
良久,看着洛晨痛苦不堪地,又将胃里的最后一点食物吐出,他终于抱紧满身脏污的她,嘴里一遍遍地念叨着:“不吃了,不吃了…”
33养肥吃肉
洛晨在遇到王勇前,本就患上了风寒。 全文字无广告 还未彻底痊愈,便被抓走,在马车中缺食少水的颠簸了数日,病情加重了不少。
再然后,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密室中,惊恐不安地呆了好几天,心理和身体都受到了严重的折磨。
之后在地牢里,她被吊起审问了那么久,接着又掉进了蛇窟之中。被群蛇咬伤还是次要,最重要的是,精神上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再加上昏迷之后,又躺在床上数日不醒。这一番折腾下来,她的身体已是虚弱到了极点。
而脆弱的胃部,似是终于承受不了,就这么突然闹起了罢工。
尽管洛晨求生的意志很强,尽管她仍能感觉到饥饿,但就是一粒米也吃不下去。如果硬是吃下,不到一会儿功夫,便又会悉数吐出。
因此,自那日清醒之后,一连几天,她只能喝些汤水勉力维持。
甚至每日傍晚,还会发起低烧,凌晨退下后,第二日又再次复发。如此反反复复中,洛晨一日比一日虚弱下去,每日有近十个时辰都在昏睡之中。
而在此期间,冉之宸那总是波澜无惊的脸上,也一日比一日阴沉下来。
一时间,整个冉府都噤若寒蝉。
尤其是那些大夫们,几乎每日都要承受一次他的怒火。
好在,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几日后,素有神医之名的穆拓山高僧——了尘方丈,在接到冉之宸数封言辞恳切的书信后,提前结束了闭关,连夜下山,赶到了冉府。
在调换了数种药方,又配合以针灸治疗后,洛晨的病情终于有了起色。
渐渐的,她已能吃下少许清淡的食物,食量也在一日日的恢复中。且傍晚的低烧,也随着抵抗力的增加,不再发作了。
为此,整个冉府都不禁大大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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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中,冉之宸看着洛晨吃着碗中的蛋羹,眼中溢出了淡淡的笑意。
这几日,就这般看着她吃东西,似是成了他最大的乐趣。每次见她的饭量增加一些,他的心里就油然而生出一丝愉悦。
洛晨将那蛋羹吃下后,婢女便将碗拿了出去。
冉之宸将她抱起,掂了一掂,察觉比几日前又重了一些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却听此时,一名下人在门外禀告说:“主上,府门外来了个名唤冬雪的小妇人,说是要见宝姑娘。”
在洛晨的诧异中,冉之宸已直接回道:“问她有何事。”
“是。”门外那人恭声应下,便退了下去。
洛晨想起自己当日被王勇下药昏迷前,冬雪发出的那一声惊呼,心下有些复杂起来。她看着冉之宸,有些犹豫的问道:“主上,我那婢女,事先知道她夫君所做之事吗?”
闻言,冉之宸挑眉看了她一眼,才不甚在意地说道:“我只让人见了那男人,至于那女人,或许知,或许不知。”
听闻这模棱两可的答案,洛晨蹙眉深思起来。
不多时,之前的那名下人便返了回来,禀告道:“主上,那妇人写了封信,说是要交给宝姑娘。”
“拿进来吧。”冉之宸说道。
“是。”那下人走入,将信交给到了洛晨手上。
洛晨将信拆开,细细地读了一遍。
信里说,王勇当时是被人威胁,瞒着冬雪给洛晨下了药。而在洛晨被抓走后没几天,他竟然就被人杀死了。冬雪一个人孤苦伶仃,举步维艰。后来听闻冉府为了救治一个叫洛晨的婢女,竟然将全冉州内医术高明的大夫都召集了起来。她这才知道洛晨就在冉府,于是赶来投奔于她,希望能留在她身边伺候。
看过之后,洛晨半晌才缓缓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冉之宸,斟酌着问道:“主上,那王勇死了?”
其实,她本来是想问问,王勇是不是他派人杀死的,可话到嘴边却还是改了口。
却听冉之宸不置可否的说道:“嗯,他背叛了你。”
说着,将洛晨手中的信拿了过来,粗略地看了一遍后,便随手扔到了一边。
洛晨听闻此言,却惊讶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么说来,王勇确实是他杀的了,可这理由这么会是这样?
那王勇确实是背叛了她,但那不是冉之宸自己指示的吗?
可他不但没赏赐王勇,反倒还杀了他。
洛晨看着冉之宸淡漠的表情,无奈的想到,怕也只有这个人,才能将如此不讲理的事情,说得这般理所当然了。
她心下有些唏嘘,却并无同情,对于王勇的背叛,她确实是记恨的。
可想起冬雪的情况,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冉之宸请求到:“主上,我回想那日情形,我那婢女应该是不知情的。我与她毕竟主仆一场,她一直待我忠心耿耿,还请主上赏她些钱财,派几人护送她回乡吧。”
却见冉之宸沉默了片刻后,才语气认真的徐徐说道:“你若想留那婢女在身边,也并非不可。”
洛晨却摇了摇头,淡淡地回答道:“不用了。”
至于原因,却并未说明。
然而,冉之宸闻言,眼中却露出了一丝赞赏之色,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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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冉之宸便派人将冬雪送往了赵国。
在洛晨想来,赵国毕竟是冬雪的故国,应该会比她一个人留在异国他乡要好。更何况,有了冉之宸的安排,想必能有一个稳妥的出路。
因此,洛晨对她还是比较放心的。
对于冬雪这个人,洛晨心中是比较复杂的。
看了冬雪信中的描述,又结合自己被抓走时的情形,洛晨已将事情猜出了大概。
那日洛晨遇见王勇,确实只是巧合而已。而王勇和冉家,也并没有半点关系。
只是后来,冉之宸为了让洛晨以为抓她的人并非是冉家之人,才绕了个大弯子,在王勇外出赶集那日,令李公公威胁他,让他给洛晨下了药。
而这其中之事,冬雪应该是不知情的。不然那日洛晨昏迷时,她也不会表现的那般惊讶。
说起来,那王勇也算是受到了无妄之灾,而冬雪则更是无辜。
但尽管如此,洛晨却还是不能将她留在身边。
人的判断,有时是会受到感觉的影响的。洛晨原本对冬雪是十分信任的,但那日的事情,却在这份信任上陇上了一层阴影。
在被关在马车里辗转颠簸的那几日,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冬雪是否也跟王勇一起背叛了她。
虽然现在想来,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怀疑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若要洛晨再像以前那般,毫无芥蒂的去信任她,已是不太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