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王勇的死不管怎样,也与洛晨有关,冉家更是杀害他的直接凶手。
冬雪与王勇毕竟是夫妻,洛晨怎能让这样的她留在冉府。
前世时,洛晨的经纪人在她入行的时候便深深地告诫过她,比起排在她前面的那些人,她更需要提防的是她踩在脚下的。而比起对不起她的那些人,她更要小心的是她对不起的。
虽然是王勇背叛在先,但很多事情,立场不同,看法也不尽相同。她无法确定,冬雪不会因王勇的死,而对她心存怨恨。
洛晨从来就不是轻信他人之人,算起来,冬雪也算是一个特例了。只因为她是洛晨穿越之后,所接触到的第一个人,再加上这身体原主人的一些记忆,才让洛晨对她信任不已。
但如今这份信任已经打破,这份特例也自然不再存在。洛晨不会圣母一般的因为可怜她的境遇,便将一个危险因素留在自己的身边。
在这样的世道里,小心翼翼都不一定能得到善终,若是心慈手软,优柔寡断的话,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洛晨就连对待自己,都能狠心地跳入蛇窟之中,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跑去对别人同情心泛滥。
#######################################
时间在洛晨的一日日恢复中度过,转眼已过去了半个月。
洛晨如今在食量上已恢复了正常,每日也能下地走上一会儿了。只是身体仍然有些消瘦,脸上的气色也一直有些苍白。
这一日夜里,冉之宸在睡觉前,又依照惯例将她抱起来掂了掂,察觉她又重了一些的时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嘴上却说着:“还是太瘦了,要多吃一些。”
洛晨乖巧的应了一声,心下却有些无奈。
每次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都让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是一头被圈养的小猪仔。而作为主人的他,每天喂她吃东西,数着日子盼着她长大,好能宰了她吃肉。所以每隔一会儿,就忍不住将她称上一称,看看又长了几斤几两肉,还要多久就能宰来吃。
洛晨正在这儿胡思乱想着,却听冉之宸眸光幽深的淡淡宣布道:“等你身体好了,我便要你。”
34谁是主人
洛晨正在这儿胡思乱想着,却听冉之宸眸光幽深的淡淡宣布道:“等你身体好了,我便要你。 全文字无广告 ”
洛晨心中一颤,没有说话,却利马垂下头来,将脸埋进了冉之宸的怀里,以此掩去了她脸上的异色。
冉之宸愣了一瞬,心下有些微微的讶异。这还是两人相处这一年多来,洛晨第一次主动地亲近于他。
看着她这般娇羞不已地藏在自己怀里的模样,他轻笑一声,将手置于她的头上,在那墨缎般的长发上,来回轻轻地抚摸着,声音略带暗哑地说道:“快些好起来。”
“嗯。”洛晨软软懦懦地应了一声。
然而,与她声音不同的是,此刻的她,脸上除了深深的茫然与无奈外,哪里有半点儿冉之宸以为的娇羞。
一个声音不断地回响在她的脑海中:“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事到如今,若是还不认命的话,那便是她不知好歹,不识时务了吧。
在这样的乱世里,活着本已是不易。她还要奢求些什么呢。
以她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容貌,没有被当做礼物一般地送来送去,也没有被当做战利品一般地争来争去,她应当满足了的。
更何况如今,冉之宸这样的男子,却能这般宠爱着她,怕是天下间的女子,都会对她羡慕不已的吧。
即使他终有一天会娶妻生子,但至少现在,他只有她一个人。这份唯一就算短暂,却也是珍贵的。她应该放下一切,去抓紧时间好好享受的。
即使以她这样的身份,连怀育子嗣的资格都没有。但一个婢女所生,处处低人一头的低贱庶子,从一开始便不被生下,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即使不知他对她的这份宠爱能持续到何时,但就算是有一天,她被他厌了弃了,相信他念着以往的情分,最起码也会保她这一生平安到老的。
洛晨极力的寻找着安慰自己的理由,但不知为何,越是想来,心里的苦涩竟越发浓重。
她是真的想要认命的,可总有那么一股不甘萦绕在心间,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消散不去。
可任她再是不甘,再是无奈,除了认命又能做些什么?
挣扎反抗又不是没有尝试过,事实证明,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一切都只能是徒劳而已。
所以,就这样吧…也就只能这样了。 全文字无广告
洛晨就这般,在纷乱复杂的思绪中渐渐的睡去了。
然而没过多久,冉之宸却突然惊醒了过来。
当看到洛晨熟悉的睡脸时,他重重地舒了口气,良久,一身的冷汗才渐渐退下。
他又做噩梦了。
只是这一次,梦里不是长兄沉痛的表情,不是母亲阴暗的笑容,也不是父亲和李氏交缠在一起的身体。那梦里出现的,竟然是他的小宝。
他梦到他的小宝冲他决然而华美的一笑后,便纵身跳入了无底的深渊中。数不清的毒蛇盘绕在她的身上。而他,却只能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回想起梦中的情景,他抱紧了洛晨的身体,感受着她暖暖的温度,与浅浅的呼吸,不知过了多久,才略带自嘲的笑了出来。从何时起,他冉之宸,竟然沦落到这般境地了…
#######################################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笼罩着大地,洛晨吃过药后,便懒懒的依靠在榻上,翻看着手中的几本史书传记,聊以打发着枯燥的时光。
书房里,冉之宸拿着手中的棋子,蹙眉深思着。
坐在棋盘对面的了尘方丈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那杯中的香茗,开口说道:“那位女施主的病情,如今已经稳定了下来。贫僧也是时候离开了。今日前来,便是向冉施主告辞的。”
闻言,冉之宸却没有丝毫意外,继续落下了一子后,看向了尘方丈,语含感激地说到:“冉某此次打扰了方丈的闭关修行,已是天大的罪过。如今方丈既要离开,冉某便不再多做挽留了。只是今后但有所需,还请方丈直言相告,冉家必定倾力相助。”
“阿弥陀佛。贫僧一生钻研医术,所为的便是治病救人。施主实在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了尘方丈执起一子,置于棋盘之上,犹豫了片刻,又接着说道:“只是…贫僧确有一事,不知是否当讲。”
“方丈但说无妨。”冉之宸诚恳地说道。
“施主的母亲,久居我穆拓山上,身体一直不大康健,不知施主是否了解。”
冉之宸蹙了蹙眉,表情有些淡漠下来,“略知一二。”
见状,了尘方丈叹息一声:“阿弥陀佛。施主怕是有所不知,你那母亲,已是时日无多了。”
冉之宸执子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可片刻后,却还是稳稳地落了下去,声音听不出喜怒地问道:“可还有救?”
了尘方丈摇了摇头,才道:“病既入髓,以贫僧之浅薄医术,已是无力回天了。”
冉之宸垂下眸去,不发一言。
却听了尘方丈又是长长的一叹后,继续说道:“施主还请听贫僧一言。这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切不可因他人之因,误了自己之果啊。”
闻言,冉之宸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问道:“若是接回府中,能否受得住路上的舟车劳顿?”
“小心一些,应是无妨。”
#######################################
五日后,陈氏被接回了冉府。而与她一同到来的,还有陈家的七小姐。
自上次随父亲离开冉府,陈七小姐便去往了穆拓山。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留在那里照顾着陈氏。所以,此次陈氏回府,她便也自然而然的跟着一起来了。
这日清晨,洛晨自晨曦中醒来,便见冉之宸已下了榻,正在着裳。
洛晨望着他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像穿衣洗漱这样的事情,原先都是由她来服侍冉之宸做的。但自她病后,便由冉之宸亲自打理了。甚至很多时候,还要他反过来照顾她。
婢女做到她这个份上,也算是独此一家了吧。
似是察觉到洛晨已醒,冉之宸回过头来。在看到洛晨怔怔的眼神时,他轻笑了一声,俯身理了理她鬓角凌乱的长发,温声说道:“再睡会儿吧。”之后,便踏出了房门。
直到冉之宸离开许久,洛晨才幽幽的长叹一声。
她与他这样,可真像是一对夫妻啊。
可就是这个“像”字,才更加令她酸涩不已。
不知又在床上躺了多久,她轻咳一声,将婢女唤了进来。
几人开始服侍着她穿衣梳洗。
自洛晨回府后,原先照顾冉之宸起居的下人们,也同时承担起了照顾洛晨的任务。说起来,如洛晨这样,也确实不是一个婢女能有的待遇了。
谁知,她刚将衣服穿好,便听门外一人说道:“宝姑娘,七表小姐来了。”
洛晨有些讶异的蹙了蹙眉,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烦躁,却还是不敢怠慢的连忙说道:“快将表小姐请进来。”
而另一边,等候在门外的陈子怡早已心生不悦。不过是个婢女而已,丈着表哥的几分宠爱,倒真是好大的架子。还有这几个没有眼力的下人,以她的身份,要进表哥的房中,却还要向一个婢女禀告。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婢女是这冉府的主母呢。
心中虽然不悦,但她脸上却没有显露半分,反而愈加娴静温婉的笑着走进了房门。
然而,在看到洛晨的一刹那,她刚刚扬起的笑容,却利马出现了一丝僵硬。
早来此之前,她便听闻此女有倾城之貌。但那时她心中却是多有不屑的。美人她也见的多了,远的不说,便是在陈府之中,那些身份低贱的歌姬舞姬们,哪个不是貌美动人的。要知道,这世道最不缺的,便是供人赏玩的美人。
可面前的这个女子,容貌之盛,竟是她平生仅见。而最令她诧异的,还是她周身的气度。明明只是个低贱的婢女而已,可那隐隐露出的风华,竟让她这堂堂的世家嫡女,也丝毫不敢轻视。
但也只是片刻之后,她便想起了母亲平日经常教导她的话。这些个以色事人的低贱女子,再是貌美,也不过是个玩物而已。等她当上了冉家的主母,还不是任由她拿捏打杀。这世上,女子可以真正依靠的,就只有出身和娘家。上天定下的贵贱之分,才是不可动摇的。
这般想着,她心中才刚升起的那抹不安,又利马被压了下去。
却见洛晨已对着她躬身一福,恭敬有礼的说道:“洛晨见过七表小姐。”
陈子怡笑的亲切温厚,语气更是和煦温暖的说道:“听闻宝妹妹有病在身,就不必多礼了,快请坐下吧。”说着,她径直走一旁的坐榻上先行坐下,似是平易敬人地示意洛晨坐到她身边来。
看那样子,竟让人隐隐觉得,她才是这房中的女主人。
洛晨早在她进门时,便察觉到了她瞬间变换的脸色。如今看着她温婉动人的笑容,不知怎地,只觉得一阵深深的疲惫涌遍全身。还有那声“宝妹妹”,也实在是刺耳不已。
洛晨本欲伪装出的恭顺与卑微,在这一瞬间,竟似是突然无力维持下去了。
她恍然发觉,除了在冉之宸面前,她竟不想再对着任何人俯首作态了。
这般想着,洛晨直起身来,直视着坐榻上的陈子怡,嫣然一笑的说道:“表小姐到访,洛晨却以此粗陋之资相迎,当真是失礼了。还请表小姐稍作等候,容洛晨梳洗过后,再来相见。”
说罢,她竟是再也没有理会愣在那里的陈子怡,转身走到了梳妆台前,自顾自的梳洗打扮起来。
第三十五章纵容宠溺
陈子怡被这般凉在一边,错愕了片刻后,才反应了过来,脸上的温婉险些维持不住。
她今日来此,本是听闻这位“宝姑娘”颇为受宠,想要对其拉拢一二的。可没想到,她堂堂世家嫡女,对着一个卑贱的婢女和颜悦色,笑容以待,却反而遭到了对方的漠视。这让她怎能不愤怒。
但那怒火也只是在脸上一闪而过,便又被她生生压制了下去。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提醒着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若是因为这点小事,给表哥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等到以后,只要等到以后,她定要这贱婢好看!
一旁的下人们,此时也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心下不禁为难起来。这位七表小姐,乃是未来主母的有力人选。可宝姑娘又正得宠。主上这段日子以来,对她的重视可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两人中的哪一个,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片刻之后,众人在心里有了计较。几人围在洛晨的身边,继续服侍着她梳洗打扮。而另外几人,也连忙给陈子怡沏上了香茗,端来了糕点,周道的招待起来。
一时间,房中的气氛倒是缓和不少。
陈子怡端起杯中的香茗细细品味着,那一举一动,净显优雅从容,看向洛晨的眼神中,也未带半分不耐。她倒要看看,这个贱婢能让她等多久。
可尽管她心中再是不屑,但看着铜镜中,洛晨那绝美无暇的面容,还是让她隐隐感到了一丝莫名的不安。
此时的洛晨清减消瘦,宛若柔枝嫩叶,弱不禁风。苍白的面色淡如梨花,眉间的轻愁更是惹人堪怜。
陈子怡幽幽的想到,恐怕就是这副楚楚可怜的柔弱相,才让向来不近女色的表哥,也对她心生怜惜了吧。
然而不多时,她便推翻了这样的想法。
随着洛晨薄粉扑面,涂胭抹红,修眉饰黛,点染朱唇,之前的病态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盛起的华光。
洛晨看着镜中的自己,见那原本的苍白无力,终于被遮掩了下去,才满意的淡淡一笑。
自来到冉府,她便很少化妆,仅有的那么几次,也只是略施粉黛而已。就连衣着也尽量简单素雅,试图以此来减少着别人的关注。这些,都与她前世很是不同。
前世时,洛晨最为厌恶的,便是自己那时常病怏怏的样子。所以她最喜浓妆,越是娇艳的妆容,才越能让她觉得生气盎然。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一世,她第一次亲手为自己化上浓妆,竟是因为一个陌生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甚是幼稚,甚是无聊,也甚是可笑。可她还是这么做了。不论是何理由,她就是不想以之前那般虚弱无力的面貌,站在陈子怡的面前。
最后,她从一旁的婢女手里,接过了修剪好的花细。火红的梅状花细五瓣盛开,贴于洛晨的额头之上,显得她更加艳光逼人。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冉之宸一踏入房门,看到的便是洛晨这般对镜贴花黄的摸样,一时让他有些愣怔。
这一年以来,他已见惯了洛晨素面朝天的样子。尤其是她病着的这段时间,更是清减柔弱,面如梨花。他几乎都快忘了,他的小宝,还有着这般妖娆魅人的一面。就是这一面,曾经还令他差点儿把持不住。
不过,这些倒还是次要。最主要的是,虽然知道这只是妆容所致,但看着她这般光艳夺目,健康的没有一丝苍白虚弱的样子,还是让他打心底里愉悦了起来。
他勾了勾唇角,刚要开口说什么,便听一个女声在一旁响起:“表哥,你回来了?”
冉之宸转过头去,这才发现了房中的陈子怡。
却见陈子怡对着冉之宸盈盈一幅,温柔浅笑地说道:“表哥,好久不见。”
冉之宸皱了皱眉,嘴角的笑意迅速消失不见。似是懒得多做寒暄他,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何事?”
见他这般疏远的样子,陈子怡心下黯然,但面上仍旧温柔娴静地说道:“姑母她近几日都不曾安眠,夜里时常噩梦连连,昨日更是一整晚都在念着表哥的名字。我便想着,表哥若能前去看看,那样姑母的病情,或许会好上一些。”
“知道了。”冉之宸一听是陈氏,脸上的表情便更加冷淡了。
陈子怡见他只说了这么三个字便没了下文,一时有些尴尬起来。她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开。正在这时,却听一阵咳嗽声突然传来。
只见洛晨一手紧揪着衣襟,一手轻掩着檀口,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她可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喉咙干痒,忍受不住了。
说起来,她这咳嗽的症状,也持续了好一阵子了。刚开始时,严重地简直像是咳心咳肺一般。后来吃了了尘方丈的药,才缓解了很多。但要想痊愈,怕是还需要一段日子。
冉之宸脸色一沉,走上前去,一把将洛晨抱起,便转身坐到了榻上。随后,一边轻拍着洛晨的后背,一边对着一旁的婢女询问道:“今日的药喝了吗?”
“回主上,还未…”那婢女有些不安地答道。
“怎么还未喝?”冉之宸的声音已有了一丝不悦。
却见那婢女目光躲闪地看了一眼陈子怡,胆怯地说道:“七表小姐一早到访,宝姑娘忙着招待,奴婢怕有所不便,就…”
闻言,冉之宸转头一看,见陈子怡还在那里没走,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不耐,蹙眉问道:“可还有事?”
“无…无事了。”在他不悦的目光下,陈子怡本能的低下了头。
纵使心有不甘,但她也知道,今日怕是只能就此离开了。
然而,她刚欲开口告辞,却听冉之宸再次对她说道:“我已修书于大舅,不日便会有人来接你回府。在此之前,还请子吟你继续在我母亲身边操劳几日。若无大事,就不要随意离开了。尤其是我这院中,你一个未出阁的少女,来此多有不妥。”
陈子怡闻言一愣,这还是冉之宸第一次,对她说了这么多的话。可那话中的内容,却只让她难堪不已。
时下民风开放,封建礼教并不盛行,所以像她这般,有仆人陪伴着一同进入男子的房间,倒也不算是什么逾越之事。可冉之宸即已如此言明,她自然不能出声反驳。
只是那声“子吟”,就犹如一把尖锥般,刺得她胸口生疼。同时也让她心中所有的不甘都爆发到了极点。
从小,她便梦想着嫁于表哥为妻。家中的长辈们也一直有此打算。尽管表哥对她始终冷淡疏离,但她一直认为,那只是因为他性格深沉而已。
可就在刚才,那贱婢不过是咳嗽了几声,表哥竟那般紧张温柔的,也不顾旁人在场,便将她抱在怀里。
他对那贱婢如此体贴,却连她陈子怡的名字也记不住。他是她痴心爱慕了这么多年的人,如今怎能如此对待于她?
陈子怡攥紧了袖袍下的双手,死死地控制着面上的表情,语含娇嗔的说道:“表哥真坏,我是子怡啊,才不是什么子吟呢。你不记得了吗,小的时候…”
“送子吟小姐回房!”
还未等她说完,便听冉之宸直接开口,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说罢,他从一旁的婢女手里,接过了刚刚端上的药碗,便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陈子怡尴尬难堪的站在房中,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见一旁的下人已来到了她身前,面露为难的看着她。她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沉默的转身了。
踏出房门那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那俊朗伟岸的男子,正端着手中的药碗,一勺一勺的喂着对面的女子喝药。那女子明明面容娇艳,灿若桃花,但轻蹙的眉峰,仍显露出一丝惹人堪怜的柔弱。她轻启红唇,喝下勺中的汤药,抬眼间,看向男子的眼中,隐含着温柔。而那男子尽管神色淡淡,可一举一动,却满是体贴。
两人对视之间,如画般的暖意淡淡流淌着。似是在这偌大的房中,除了他们彼此,便再无他人。
陈子怡只觉得一股苦涩涌上喉头,心神恍惚的迈步离去了。
洛晨看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一叹。
今日,是她任性了。不管怎样,这位七表小姐,是真有可能嫁入冉家的。此时得罪了她,若是日后她真的成为了冉家的主母,那时要对付自己,怕是连个像样的理由都不用找,便能任意将自己打杀掉。
可尽管知道这样多有不妥,洛晨却仍没有感到一丝后悔。甚至此刻,她的心里还隐隐地有了一分畅快。
这一年多来,她处处小心,时时谨慎的活着,很少有按照心意行事的时候。如此随心所欲的感觉,还真是久违了。
这般想着,洛晨的嘴角,不经意地勾了起来,可抬头间,却对上了冉之宸意味深长的目光。
洛晨心中一凛,急忙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只觉得在这样的目光下,她所有的心思都被他一览无余。
慌乱中,却听冉之宸声音淡淡的问道:“高兴了?”语气之中,辨不出喜怒。
洛晨有些不安,却还是如实的点了点头:“嗯…高兴了。”说罢,她有些怯怯的看向了冉之宸。
却见他轻笑一声,将她揽在怀里,宠溺的眼神,似是在看着一只调皮的小猫。他轻抚着她的长发,用那低沉磁性的嗓音温声说道:“高兴就好。”
第三十六章许她红裳
洛晨只觉得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上心头,那句“高兴就好”,一遍遍回响在她的脑海里。让她不自觉地放软了身子,真的如一只小猫般,乖巧地窝在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