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王妃担心美丽特拉将矛头指向您?”
“王后这个位子并不是谁都能做的?尼菲鲁拉能坐,是因为她身为埃及公主,有着纯正的皇室血统,有助于法老的统治。美丽特拉能把王后搞垮,是因为她背后那下埃及的兵权。塔塔迪尔你想想,我西提雅毫无背景,父亲只是一名御医。即使我挤破头皮坐上了王后的位置,法老不待见,我还是坐不热,还是会被美丽特拉搞垮。”西提雅一语双关,忐忑不安道。
“这么说的话,王妃您不是担心坐不上,而是担心法老和美丽特拉这两关?”塔塔迪尔眼中一抹精光,半跪在西提雅面前,昂首看着面露无奈的西提雅。
西提雅微微点了点头。
塔塔迪尔见状,恭敬的双膝下跪,面色严肃的握着西提雅的手,“塔塔迪尔誓死愿为王妃效力,奴婢建议您和美丽特拉接触一下!”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第九章 宫廷风暴(3)

傍晚的尼罗河上,波光粼粼,浪花阵阵。夕阳所射之处,到处闪耀着点点耀眼的金光。落山的太阳藏在火红的晚霞里,正一点一点的转向地球的另一端,开启另一边新的一天。
放眼望去,大地披上了一片金黄色的外衣。
天高河阔,微风轻吹,在船舱里待的发慌的泰莉漫步出来,无聊的倚在栏杆上,放任思绪翻转。自从前两天和图特摩斯挑明了吵一架后,心里倒是顺气不少。但自那开始,泰莉便没再和图特摩斯说过一句话。
此时身处异乡,无依无靠又怀有身孕的泰莉更是烦躁。
她知道图特摩斯总是在半夜趁她熟睡的时候将她抱到床上;吃饭的时候吩咐厨房依着她的口味;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伺候着她。无奈她生性敏感,自尊心强,又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明知道这种尴尬的关系下图特摩斯不会只娶她一个,自己却又无处可去?这让她近几天的状态更是一落千丈。就连昨天晚上休息,也开始噩梦连连,潜意识里总觉得有股无形的压力和危机向自己袭来,压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有孕在身的人,在前几个月总是会因妊娠反应而导致不同程度的心情低落,情绪不稳等情况,这个泰莉自然清楚。可如今这个孩子的到来对她来说简直是个惩罚,总是让她不知不觉的想起怀着阿蒙霍特普的时候。当那个时候的情景浮现在眼前,一种痛彻心扉的疼便扼杀着她的思绪,让她急不可耐的想要逃离这个让她遍体鳞伤的世界。
繁华的尼罗河畔,华灯初现。
豪华的皇家战舰所行之处,两旁的百姓和驻军全部下跪,以示敬意。图特摩斯悄然无声的挥手示意众人退去,轻轻的走在发愣的泰莉身后,褐色的深眸似潭湖水般幽静和清澈。若有所思的盯着身体愈加消瘦的泰莉,眸中尽是自责。
泰莉习惯性的抬手轻轻抚着肚子,一手紧紧抓着栏杆上的扶手,一边带着难以掩饰的哀伤驻足眺望,“宝宝,你不知不觉的到来,让妈咪突然之间很想家,很想很想…妈咪好想带着你和阿蒙霍特普在泰晤士河边看每天的朝阳和夕阳,想看着你们慢慢的健康的成长。想让你们那帅帅的外公带着你们飞遍全球的每个角落,想带你们去看层峦叠嶂的大好河山;想让你们和正常人家的孩子一样,过自由自在的童年;想和外公一起,呼吸在同一片蓝天的空气里…”
最后一丝火红的残阳坠入地平线,整个大地迎来彻底的黑暗。
又是好一阵,空中吹起清冷的夜风,河水在船桨的滑行中泛起层层浪花。突然,战舰附近的浪花有丝异样。本着天生的好奇,泰莉恢复平静,紧抓栏杆,警惕的俯首看去。
“哗啦哗啦”响着的河水中,陆陆续续的探出几个黑黝黝的东西。他们伸手敏捷的握着森冷的匕首,一边凿着涂了油脂的船身,一边训练有素的沿着船上的绳索飞速往上攀爬。
泰莉看的专注,一时间也忘了喊叫!
察觉到眼前人的异样,图特摩斯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不动声色的挥手招来几个精兵强将交代一番,便身手敏捷的上前抱着泰莉。正看的专心的泰莉以为遭袭,吓的张开嘴巴准备呼救,不料却被人捂上。看着泰莉那双惊恐的双眸,图特摩斯不以为然的扣着她的脑袋,把她护在怀里,敏捷的沿着栏杆侧身趴在甲板上沉声道:“不要动!”
霎时间,黑暗的夜空中,“嗖嗖”飞来两支闪着寒光的青铜箭头,不偏不斜“砰”的扎在结实的甲板上。
已经得到消息的宫廷护卫身手敏捷的一字排开,各个手握利器,面色萧杀的埋伏在甲板暗处。领头的几人像蓄意待发的豹子一样,虎视眈眈的盯着前方。
只要对方现身,他们便会一网打尽。
***
贴在一个滚烫的身躯上,泰莉急的嗓子冒火。
睁着乌黑的大眼睛,惶恐的挣扎着被人抱着的身体,泰莉一边“呜呜啦啦”的闷声呼救,一边想也不想的抡起自己的拳头就朝抱着自己那个人挥去。见状,图特摩斯一边巧妙的伸手接住泰莉的拳头,三下五除二的将其扭在身后。一边加大力度拥着泰莉的腰肢,迫使两人紧紧贴着。闻着对方身上那股阳刚之气,泰莉大窘;纵使自己非常讨厌图特摩斯,可除了他,自己也没和别人如此亲密过。
眼前这情景,若是让那个生性多疑的人看到…泰莉狼狈的不敢再想下去。自己绝对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可在这个时候被人看到,自己就是再有理再清白,也是跳到泰晤士河都说不清的。
“保护法老和王妃!”
“是!”不知何时?空旷的甲板上响起一阵冰凉器械的撞击和厮杀声。
刚刚入夜,又紧张又害怕的泰莉也忘了自己是个会跆拳道的人了。慌乱之下,她傻乎乎的使出浑身的蛮劲对这个抱着自己又看不清模样的男人又踢又打。不料此人力大无穷,泰莉刚吃力的钻出脑袋喘口气,就迎上一阵软绵绵的,温柔的令她吃惊的吻。
一阵熟悉的淡淡的麝香味儿带着浓烈的阳刚气息扑入泰莉的鼻腔中,吓的她慌忙大叫,“你…”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对方那带着侵略和噬骨温柔的舌头顺势划入口中,缠绵纠缠着她的舌头。
这个温柔的吻犹如当头一棒,令泰莉有些把持不住。
感受着怀里紧绷着的人儿慢慢的放松起来,得逞的图特摩斯才停止侵犯。刚毅冷俊的脸上划过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意,抱着目瞪口呆的泰莉起身,“让你受惊吓了!”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得知真相后的泰莉站稳,气的脸上红一阵紫一阵的。
“难道…”图特摩斯驻足,漫不经心的垂目看着狼狈的泰莉戏虐道:“刚才你不也很享受嘛!”
天呐…
泰莉的脸“哄”的一下滚烫起来,囧的怒目圆睁,紧咬下唇,“是你卑鄙,趁人之危偷袭我!”享受亲吻有什么好丢脸的?气急败坏的泰莉口不择言,振振有词的道。
图特摩斯淡淡的笑了一声,轻轻的附在泰莉耳畔,魅惑的沉声道:“如果不偷袭,你可能已经成了箭靶!”
这么一提,泰莉才恍然大悟。
想起之前在水里看到的那一幕,泰莉有点尴尬的扭过脑袋看向船舱,暂时将刚才的不满撇到一边,“你知道那些人是干吗的?”
“差不多算知道吧,现在已经过了孟菲斯!”图特摩斯边说边抱着带有情绪的泰莉向船舱的大厅里走去,“这里是埃及的地盘,你觉得还有谁赶在皇家的战舰上撒野?”
这话有点让泰莉摸不着头脑。
试着挣开图特摩斯拥着自己的胳膊,见对方毫无松手的意向,泰莉也不敢加大跨度扭扯。只好僵着脖子,故作沉思道:“这么说,这些人一定不是埃及的?”
“聪明!还有呢?”图特摩斯淡淡一笑,似乎有意让泰莉说下去。
“不是米坦尼,就是巴不伦的?但我推断,他们更有可能是米坦尼的!”脑海闪过一些案例,泰莉隐隐约约觉得这事和米坦尼的关系更大点。
“为什么这么认为?”
“作为西亚的大国,米坦尼筹备多时磨刀霍霍,就等着你埃及陷入叙利亚的叛乱门,好伺机砍向这帮在叛乱门事件中打的筋疲力尽的士兵,不料却败在了一路打来的埃及手里,心里肯定不痛快和窝火。这次你毁了他们三分之一的土地,又占领了人家重要的军事要点,还俘获了三十多名姿色上乘的后妃。也许他的统治者会从长计议,养精蓄锐而后再东山再起,但不代表他的手下或朝中的反抗分子也会这么想。”泰莉一口气说完,才有点自然的看着眸如星璨的图特摩斯,“一般集大成的人物在没有彻底失败时,总会想方设法出其不意的反击一口,达到反败为胜或同归于尽的目的。眼前的米坦尼万全有可能这么做。”
图特摩斯淡淡的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泰莉一眼,“也许会如你所说!”
***
“那个黑发的外国妖女,我要杀了她!!!”
两人刚到船舱的正厅门口,就听到空旷豪华的厅内传出阵阵凄厉的哀嚎。
泰莉面带疑惑的放眼看去,金碧辉煌的船舱大厅里躺着几个浑身是血的黑衣尸体。厅的中央,跪着一个浑身滴血,满脸是伤的络腮黑衣男子。
看到泰莉过来,这个浑身挂彩的男子情绪甚是激动。
他咬牙切齿,双目赤红的盯着缓缓而至的泰莉,“你这个杀千刀的妖女!是你,是你害死了我们的沙梯将军,我今天一定要你血债血偿。”像头垂死挣扎的野兽一样,他压抑的握着发颤的拳头,起伏的胸膛导致他的呼吸极为急促。
“放肆!”船上的皇家护卫队队长兼图特摩斯的新贴身护卫巴赫大叱一声。随即触动拇指,“蹴”的一声推开刀鞘,动作灵敏“咻”的一声挥着明晃晃的刀刃架在这个满脸是血的男子胸前。
男子视若无睹!满脸愤恨,面容扭曲,坚毅的目光里透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表情,根本没把巴赫的剑放在眼里。
看那满是杀意的眼神,泰莉心底有所触动。石桥整理收集
记得很久以前,自己曾无奈的在图特摩斯的要求下,亲手杀了反埃及同盟的卡得斯。前段时间因自己的贪财犯下了死罪,脑袋又一根筋的撒下豪言壮语,要用先进的武器杀掉米坦尼有沙漠黑鹰之称的沙梯将军。
她知道这在二十一世纪要坐牢,但在这里,她不需要。所以,她便没有反悔过。
可眼前这个人,让她脑海魔幻般的升起一股揪心的罪恶感。不知不觉的抓紧了图特摩斯的手,泰莉淡淡的扫了一眼此人道:“原来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有我在!”感觉到泰莉的紧张,图特摩斯握紧了她的手,“你不会有事的!”
满脸是血的络腮男子看到泰莉眼中一闪而过的罪恶感,满是杀意的脸上有丝得意。一边视死如归的盯着恢复淡定的泰莉,一边不动声色的从自己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说时迟,那时快。
这名黑衣男子已经冲开巴赫的铜剑,握紧手里的匕首,一边悲壮道:“将军,属下今天要替您报仇了!”一边直直的刺向毫无防备的泰莉。
众人大惊,带着歉意的泰莉也骇的睁大眼睛,忘了躲避。幸好旁边的图特摩斯反应敏捷,一边揽过泰莉,一边伸手抓住这名男子的胳膊。似钢箍的手指快狠准的捏着他的手腕,对着关节处猛的一扭。
“咔嚓”一声,男子的手指松开。
寂静的船舱大厅里,“啪”的一声回音,闪着寒光的匕首掉在甲板上,男子突然撕心裂肺的笑了起来。
“小心!”看到那名男子的袖子里突然钻出一条吐着恐怖红信的金色眼镜蛇,泰莉吓的失声尖叫。想也不想的转身过来欲挡在图特摩斯的胳膊前,生怕那喜好冷不防攻击人类的眼镜蛇伤到图特摩斯。不料图特摩斯牢牢的抓着泰莉,一把把泰莉拦在身后,一脚将这个冷笑的络腮男子踢翻在地。
盯着这个犹如丧家犬的刺客,图特摩斯眯着危险的深眸寒声道:“谁派你们来的?”
男子浑身颤抖,不答反笑;昂起满是杀意的脸庞,双目猩红的盯着图特摩斯旁边的泰莉,嘴角缓缓溢出一丝紫红色的血液。
“保护法老,王妃!”巴赫握紧手里的兵器,一边挥剑直抵这名男子的脖颈,一边向众护卫打着手势,吩咐做好防备。
一直窝在男子胳膊上的金色眼镜蛇因受到刚才那股翻飞的冲力,警惕骄傲的昂起三角形的扁头。发着幽幽寒光的眼睛想把暗器一样扫视周围,一边将卷曲的身体盘在男子的胳膊上,一边将视线放在早已吓飞的泰莉身上。
头皮发麻的看着金色的眼镜蛇,泰莉吓的浑身发抖,冷汗直冒。本能的挪动发软的双腿,泰莉紧紧的抓着图特摩斯的胳膊。素不知,她平生最害怕的就是这类动物。
知道死期将至,黑衣男子看着泰莉惧怕的样子,突然又张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怕了吧,你这该死妖女!”
“住口!”图特摩斯暴喝一声,从长相上判断,他的确是米坦尼的人。但沙场对决,即便是泰莉杀了沙梯,他也没必要这样针对泰莉?恢复淡定的泰莉马上扯了扯图特摩斯的胳膊,递了个眼色过去后,便以退为进的上前一步,心里对这个刺客的目的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目光凛冽的看着满是杀意的刺客冷傲道:“决战沙场,生死听天由命,为什么一定要把沙梯的死赖在我的头上?莫非…”泰莉突然打住,意味深长的看着刺客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莫非什么?”死到临头的刺客脱口而出。
“给沙梯的死找个说的去的借口,也或者你们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对吧?死到临头的壮士!”泰莉讥讽的盯着他,故意冷嘲热讽的义正言辞道:“话又说回来,即便我真的是杀死沙梯的凶手,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哈…”络腮男子气息不稳的狂笑起来,呼吸急促,语速怪异道:“他不会…放过…你的!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语毕,男子闷哼一声,垂下脑袋。
众人错愕,纷纷看去。
他的嘴角冒出一股伴着白沫的紫色血液,睁着不瞑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泰莉。
泰莉心底大为震惊,究竟是谁?是谁这般恐吓自己?沙梯不是受了重伤还没死么?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泰莉的脑袋突然发懵,浑身发抖的捂着自己的耳朵,求救似的转身看着图特摩斯,“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泰莉的身后,那具刚刚倒下的尸体上面。
休息多时的眼镜蛇看准时机,骄傲的昂首张着獠牙呲了几下,然后“嗖”的一声,跃起自己那纤长湿冷的身体向泰莉扑来。
还沉浸在悲伤中的泰莉不妨,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便被图特摩斯圈在怀里。本能的抬首看去,眼前一个扭动着纤长身体的眼镜蛇挣扎在图特摩斯的手里。吓的泰莉张大嘴巴,惨叫一声后不知所措。
“咻”的一声,一个闪亮的影子划过,眼前那个金色的眼镜蛇便身首异处。泰莉也浑身一软,瘫在了图特摩斯的怀里。
***
已经夜深的孟菲斯东边,一座华丽的宫殿群里。位于东边假山上那座装饰精美,造型雅致的偏殿里。随风舞动的金色纱帐里,身穿粉色纱衣的少女正垂首坐在象牙白的软椅上,一边娴熟的编着黑色的努比亚假发,一边静静的听着后面那个蒙面人的汇报。
“计划成功!”一个蒙面的黑衣女子半跪在华贵的波斯地毯上,声音冷清道。
“他相信了?”少女不紧不慢,轻轻的挪了挪窈窕的身躯柔声道,“那个女人一定吓坏了吧?”
“哼…”蒙面女子冷哼一声,“这样也好让这个妖女记得她曾经是怎么死的!”
“这话倒是,很中听!”少女淡淡的笑了笑,停下手中的细活儿,“他没事吧?”
“殿下放心,法老没有大碍,吓昏的也是那个妖女!”蒙面女子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这个女人真是个多事的人,若不是法老护着她,她早该去见阿奴神了!”
少女闻声,面露不悦的扫了一眼蒙面女子,“如果她不多事,怎么能寻得机会呢?”
“属下多嘴了,请殿下恕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刚忙下跪,匍匐在地上,等着上面那个位高权重的少女下令。
“算了算了,你赶快去收拾一下,明天随我出发去底比斯。”少女冲她摆了摆手,“顺便准备几套孟菲斯流行的新款服装,我要送人,尺码和我的一样就行了!”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蒙面女子起身,再次施了礼转身。
少女淡淡的抬眸看着她的背影,语调轻柔,却透着不易察觉的狠决道:“赶快把这身行头换下来,免得被人看到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谢殿下提醒!”蒙面女子头也不回的离去。
夜,好静!
空旷雅致的偏殿里灯光昏暗,少女缓缓起身,窈窕的身躯在粉色纱衣的掩盖下显得若隐若现。她一边捋着自己披肩的长发,一边摆弄着刚刚编好的假发淡淡道:“底比斯,我这个常胜女将很快就要回去了。西提雅王妃,你准备好了吗?”
*****
“王妃,陛下的战舰马上就要靠岸了!”塔塔迪尔迈着优雅的小碎步,跨进西提雅的偏殿,微微低头道。
正挺着大肚子在比划孩子衣服的西提雅愉悦的转身,面露妇人的娇羞道:“快,替我沐浴更衣,我要去和百官迎接陛下!”
“可太后说了,王妃您有孕在身,不宜跋涉。”塔塔迪尔咬了咬唇,不忍破坏西提雅的兴致,小心翼翼道:
“所以,奴婢请王妃在殿里等陛下!”
脸上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意,西提雅便若无其事般的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塔塔迪尔,优雅的笑了笑,“也是!”
一边挥手斥退站在殿内的侍婢,一边优雅的转身,回坐在左边的软榻上。西提雅抬首看着塔塔迪尔,“孟菲斯有消息过来了?”
塔塔迪尔点了点头,面露不安的看了看西提雅直言不讳道:“奴婢总觉得这个美丽特拉像头披着羊皮的狼!”
“你说的一点没错!”西提雅首肯的点点头,意味深长道:“就因为这样,我才更要接近她。她如此大费周折,未雨绸缪的对付泰莉;利用她叔父的关系窃取阿列波的战争情报,再顺水推舟的找来两个米坦尼人,试图混淆真正的目的,以便借刀杀人,胆子大的连陛下的战舰都敢觊觎。你说这样歹毒的人,我若没有好的接触,到时候自己是怎么被打倒的还不清楚呢?”
“王妃言之有理!若她再这样嚣张下去,一定会被陛下查到,连累她哈特舍扑苏特家族走上不归之路。但她行事也算谨慎,这次的事情竟然放消息给我们,奴婢总觉得这里面有鬼。”塔塔迪尔担忧的抬首看着西提雅,“所以,王妃您不得不面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后位之争了!”
“这个王后的位子我一定要争取!”西提雅抬首看着塔塔迪尔的眼睛,“但怎么争取?一定是法老心甘情愿的封,而不是去勾心斗角的去抢!”那双漂亮的丹凤眸子里闪着璀璨的光芒,看着似懂非懂的塔塔迪尔,“一国之母这个位置,法老不急,朝中大臣也会着急。以我对法老办事风格的了解,如果大臣们催,他也不会因为外界的压力册封一个,而是会不急不慢的选择一个最适合的人。但这个人一定不会是来历不明但他最宠的泰莉,也不会是握有兵权的塔卡将军的侄女,下埃及的美丽特拉殿下。在爱之深的人和会妨碍到统治的人两者之间,法老可能会纳美丽特拉为偏妃。但他眼中合适的后位人选,就看后宫剩下的妃子们了。”西提雅幽幽的一口气说完,有些沮丧的躺在软榻上自言自语,“塔塔迪尔,你知道吗?我很羡慕泰莉!她没有背负家族的使命,陛下又那么宠她,给了她那么多的爱。她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自在的像我们的保护神秃鹰一样…”
听着陷入深思的西提雅喃喃自语,面带忧虑的塔塔迪尔起身拿了件紫色的披风过来,“外面起风,请王妃系上披风,以免着凉。后面还有很多不见血的战争,等着王妃您去披荆斩棘。”

第九章 宫廷风暴(4)

清晨的空气特别清新,阳光普照的尼罗河畔又迎来新的一天。
豪华的战舰一路飘过尼罗河沿岸的孟菲斯、弥尼埃、贝尼汉珊、赫尔孟城、阿玛尔纳、亚斯文、艾赫米姆、阿拜多斯、哈马迪、丹达拉、克纳等大小城市十多座后,最终于上午巳时抵达尼罗河的西岸码头底比斯城的东岸。
在船舶建造司官员的指挥下,豪华的战舰放慢速度,转舵驶向码头,准备靠岸。
金碧辉煌的船舱内厅里,泰莉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中。米坦尼刺客的话像挥之不去的梦魇一样盘旋在她的脑海,她不知道那些话什么时候就会应验?
几名刺客全部罹难?这像很自然的结局,也像有人在刻意操纵。
安静的靠在内厅的软榻上,泰莉放任思绪设想,看着旁边那套白色的两件套礼服。女人那天生灵敏的第六感在提醒她,一股没有硝烟的危险正在向她靠近。这套礼服是图特摩斯在前两天就要求她穿上的,但她当时还在生气,便没做表态,衣服就放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