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哭了:“你给我跳脱衣舞。”
“No。”他拒绝了。
“你唱《小苹果》给我听。”
“好啊。”他开始唱,轻轻地唱,然后越来越大声,手舞足蹈起来。
我表示我已经气消了。他又拍了几张虽然嘴巴在笑,但眼睛还在闹别扭的我,然后收起了相机。
“不拍了吗?”
“嗯,明天再来。”
“也行,我今天状态不好。”我遗憾地表示。
“不是的,我今天也状态不好。我感觉我还没找准属于你的那个点和角度。所以我们再多磨合几天吧。”
“几天?”
“就几天咯。”
反正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也许很快就天人两隔。具体几天又有什么所谓?
我们聊了一会儿天,他翻了翻我书架上的书,问我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明星。
我说:“有啊,我特别喜欢范冰冰。”
“范爷啊。你今天的妆太淡了,明天浓一些吧。需要我带化妆师过来吗?”
“化妆师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啊。”
“不是就不用带了。”
“你想见我女朋友啊?”
“我想看看谁那么倒霉和你在一起啊。”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她以前是化妆师。现在不做了。”
“为什么不做了?”
“因为一些原因吧。”
“真没劲啊你,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
“但是有时候你不觉得什么都说得太直白,会不太
好吗?”
“哪有不好,我就喜欢干脆利落的。”
“所以,你觉得现在的生活是拖沓的吗?”
“是。”
“你妈妈告诉我,你想自杀。”
“是。”
“因为腿吗?”
“是。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你一定知道我的腿是怎么回事对不对?但你还假装有兴趣听我讲故事。”我又生气了。
“你累不累?”他无视我的生气问。
“关你什么事儿。”
“你如果累了,我可以把你弄床上去。你妈妈说你坐久了会腰痛。”
“你怎么弄啊,想借机会把我推倒吗?”
他默默地,推我回房间,真的就那么把我弄到了床上。没有什么公主抱,更不用说床咚了。特别特别没劲。
“你走吧,我睡觉。”我下逐客令。
“好的,明天我会早点来。”他帮我关上门,又打开,笑得像一朵硕大又蓬松的棉花糖,“提前跟你说晚安啊。”
我闭上眼睛,不理他。我静静地听他收拾东西,换鞋,关门离去的声音,然后眼泪就那么流下来了。一种许久许久都没有再回来过的感觉把我裹挟了。这感觉迅速又庞大地呼啸而来,比14岁那年的初潮更让我不知所措。
当我还健康时,我总是骄傲地拒绝一个又一个人,然后把爱留给自己。我从来不知道毫无顾忌地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我妈回来了,她开门,换鞋,放下包,来到我的房间,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我始终闭着眼睛。我怕
一睁开,眼泪就滑出来再也止不住。我怕我会忍不住发脾气质问她为什么要告诉一个陌生人我的事情,还有我的软弱、无助、无奈和无知。
我就那么一直躺着,就当他真的跟我道过晚安了。
第二天,他来了,我妈照旧跟他寒暄几句就离开了。他笑着看着我说:“今天的妆真的挺有范爷的范儿的。”
他从大包里拿出一件金色的连衣裙,露一半的肩,比在身上给我看。我尖叫着:“天哪,真的很像那件龙袍啊!”
这一天我们偶尔打点儿嘴仗,在不停地拍照中度过。
“今天拍了多少张。”
“60啊。”
“不可能,我数着你的快门声的,大概有600张。”
“瞎说。你知不知道你很夸张?”
“你不会爱上我了吧?”我说,“为了多跟我接触几天,所以故意报错数。”
“你猜?”他再次笑了,像一朵云那样被风吹着离开了太阳,闪着金边。
“你要走了吗?”
“嗯。”
“我想上厕所。我已经憋了一整天了。早上喝了太多水了。”
“好,来。”他神情镇定地把我推到洗手间。
“那里,”我指给他,“那个便盆拿过来,放在轮椅下面的支架上,然后,你出去吧。”
解决了人生大事的酣畅淋漓,却让我最后的尊严丧失殆尽。我没办法提上内裤。
他敲了敲门。
我说:“你走吧。”
他说:“需要我帮忙吗?”
“你快点走!”我又恼起来。

终于走了。我就那么坐在洗手间,把洗手台上的所有东西都砸了。我妈回来的时候,看着满地狼藉目瞪口呆。我却嘻嘻笑说:“你看,你又可以买新的了。”
第三天他来,我拒绝见他。因为我根本没有起床。药也拒绝吃。
他在我门前站了一会儿喊了两声“英伟”,然后跟我妈说:“我明天再来。”
他走后,我郁闷地坐了起来,打开窗子,把一个抱枕扔了出去,不知道能不能成为他在路上的障碍,不知道能不能让他抬头看上一眼。索然无味地坐了一会儿,我妈把抱枕送回了我的房间。
第四天,他来的时候,我妈刚给我洗好澡,换好衣服。我浑身香喷喷的,照镜子时,觉得自己满血复活了。
“妈妈你快走吧,今天我要拍裸照。”
我妈瞪我一眼:“你少没正形!”
我妈走后,我正襟危坐地跟他说:“我说的是真的,我们今天拍全裸吧。人体写真。拍完给我妈看,吓她一跳。”
他摆弄着机器说:“好啊。”
我没有化妆,头发就那么清汤挂面地披着,也没有吹,湿湿哒哒的。
他拍了些脸部的特写,然后说:“你脱吧。”
真到了脱的时候,我倒有些羞羞答答了。
但怕什么呢,反正早晚我也不过是一抔灰烬罢了。我开始脱衣服。他把茶几移开,把地毯弄干净,从包里拿出一条纯白的毯子铺上,然后扶我坐下。我的手指触到他的时候
,好像有电流劈进我的大脑里了。
“喂,”我逗他,“你硬了吗?”
他笑,不理我,脸却红得不行了。
我知道我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欲望了。我清楚极了。但是不能引起他的,还是令我很受伤。所以我就拍了一组很受伤的照片。
“喂,”我忍不住还是要逗他,“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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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不能成为我们选择沉沦的理由,只是让我们活着比别人更费一些力气。
他严肃地说:“你不是喊我朱老师吗?什么喂喂喂的?”
“我认真的,”我说,“我这样的,还能让男人有冲动吗?”
他叹一口气,大概很艰难,但又很真诚地说:“能。”
“那我们冲动一把吧。”我笑嘻嘻的,心里却像是被一匹裂锦给包裹了,无法动弹,却膨胀着渴望跳出去。
“拍照吧,小姐。”他依然很严肃。
“怕你女朋友吧。没看出来,你惧内。”我迎难而上。
“是啊。很怕她。”
我心里有些酸酸的。于是又拍了一组很酸楚的照片。
没劲。我最后放弃了挑逗,就那么乖乖地,由着他,要拍什么就拍什么。直着坐,慵懒着坐,左侧着躺,右侧着躺。
我想空调是不是开得太大了,连打了四个喷嚏后,我揉揉鼻头:“完了,感冒了。”
“不是吧。”他连忙跳过去关空调。
“你来。”我朝他招招手。
“嗯?”
“你来,我们打个啵儿,我把感冒传染给你,我就好了。”
他脸刷地
红了。不再理我,把衣服丢给我。然后,像个傻瓜一样收拾东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我就一个人一边穿衣服一边笑啊笑得不行了。
我妈回来的时候,看到我真的吓坏了:“徐英伟,你真拍裸照了!”
我笑嘻嘻地:“嗯。”
我妈过来拧我耳朵,像小时候那样,手揉过来,却不使劲儿。我知道我现在不管做什么,她都会原谅的。
除了,死。
晚上,我妈搂着我睡。我问她:“你想爸爸吗?”
“不想。”
“为什么不想啊?爸爸肯定在想你。爸爸肯定想,我这么漂亮的老婆不知道会不会有很多人追啊?”
“是啊,我就是80岁了,他也肯定会有这顾虑。”我妈得意地说。
“可是,就没有人追我。”
“宝宝。”我妈搂了搂我。
“妈妈,我走了你会很幸福的,没有我的拖累,你就可以再嫁人了。你那个高中同学,不是一直在追你吗?”
“徐英伟!”我妈生气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我听到门外他在客厅里和妈妈聊天。我听到我妈哭了。她从不在我面前哭,倒是在外人面前眼泪泛滥。
我百无聊赖地躺了一会儿。以前上班的时候,忙忙叨叨的,最希望的就是可以睡到自然醒,什么也不用干。可现在真的达成愿望了,滋味却真的不那么好受。
过了一会儿,我妈来我房间,给我穿衣服。洗完脸,我自己化了个妆。看着镜子里的
自己,笑了笑。
我真的努力过了,我想,又笑了笑。
他朝我打招呼,笑得很清淡。
我妈照旧准备离开,他喊住了她:“给你们拍几张合影吧。”
我其实也有这想法,他竟先我说出来,让我微微吃惊。
我妈像抱小宝宝那样搂着我,亲我,为我弄头发,他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我妈说:“我还是出去一会儿吧,最后一天拍摄了,你们各自好好发挥。”
他说:“行。”
他那天背了个超大的包,拿出里面很多道具,什么帽子啊,眼镜啊,大披肩啊,尤克里里啊,应有尽有。
我一直没什么心情说话。他不断地装饰我,然后跳开去,沉默地拍。
就这么过了几个小时。
“不拍了。”我说,把一本看起来很重,其实很轻的道具书扔掉,摘下眼镜,“我不喜欢这种矫揉造作的东西。”
“也好。”他说,把东西收拾起来,“其实前几天拍得已经足够了。今天不知道拍什么,才拿出传统方法。”
“嗯。”我点点头,为掩饰告别的伤感。也知道这多余的一天,其实是他的私人馈赠。
收拾完东西,他坐了一会儿,许久才喊我:“英伟,别多想。人生有很多种可能,总会好起来的。我知道你很难熬。但是为了爱你的人,你忍一忍。”
“嗯。”我又点点头,“你快回去吧,本来两天的拍摄,你用了这么久,我挺不好意思的。”
“好好的,行
吗?”他站起身来,走到我旁边,揉了揉我的头发。手指上的力度恰恰好。我低下头,忍住眼泪。
他走后几分钟我妈便回来了。我知道我妈一直没走远,就在楼下。难过和无力的感觉太多了,便成了习惯,渐渐地,渐渐地,就不那么要命了。
我妈把我弄上床,很温柔地问我:“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只要妈妈有能力,都会同意。”
“嗯。我想睡觉。”我说,转过身去。
一周后,我便收到了一张刻好的盘,里面是他拍的我的照片。我妈兴致盎然地放进DVD,看了几张,我便兴趣索然,闹着把盘收起来。
我从不知道我在照片上是这个样子,我在他眼里是这个样子。
时间就这样滴沙漏一样地过去。日落时间越来越早,从19点到17点。
当我的窗台再也没有生物痕迹的时候,只有风开始敲击。
刘海剪了两次,我才终于决定再看那张光盘。那个晚上,我妈被我逼出去做个脸,我把光盘放进了电脑里。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过去,偶尔笑,偶尔不笑,我跟着我自己把那几天的陪伴又回忆了一遍。照片很多,比300张要多得多。我几乎没有耐心看完。还好点了下去,尾巴上有一个视频,打开,音乐声响起。
非**爆的音乐,还有他。他说:“嘿,徐英伟,看好了,脱衣舞开始了。”
然后他就开始跳。毫不含糊地搔首弄姿地脱得只
剩遮羞布。
我看得要笑死了。
然而画面一转,是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她的笑像一朵百合那样又安静又轻:“英伟你好,我是朱阙的女朋友,我叫王兰。我应该比你大一些吧。我之前是个化妆师,我和朱阙一起工作过两年。我们那时在一家摄影工作室工作,就是跟拍新人的婚纱照之类的。我们经常出差,每个周末都要去一些著名的景点为新人取景,就是拉萨啊、三亚啊、鼓浪屿和大理之类的地方。有一次我们带一对新人去了云南。在走环山路的时候,车子失控栽下了山。我的腿伤就是因为那一次的事故。你别看朱阙现在活蹦乱跳的,可是那次他断了11根肋骨,在床上躺了一年,现在腿上还打着钢钉。真的,英伟,朱阙第一次跟我说你的事情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会接这个单子,并且他会把你拍得很好,因为我们都有过一样的痛苦和困扰。只是现在,我走出来了。我虽然不能再奔跑了,可是我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要做。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要当妈妈了,我和朱阙下个月领证。婚礼也许会补办,到时候邀请你来。想了又想,还是拍了这段视频,希望你看到的时候能改变主意。不幸不能成为我们选择沉沦的理由,只是让我们活着比别人更费一些力气。我越来越觉得,这腿是我的弱点,也并非一点好处没有啊。你看朱阙,他
之前总是朝三暮四的,现在就离不开我了。呵呵,我是不是啰唆太多了,你别介意啊。听说你很爱看书,我想让你帮我的宝宝起个名字…”
视频我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我妈回来了,坐在我身边一起看。
朱阙说事故发生的时候,那女孩拼命地把他的头抱在了怀里…我妈感慨地说:“对她来说,有比腿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就是爱啊。”
“嗯。”我抽抽鼻子。
“对我来说,你是比我的命更重要的小东西。”我妈搂搂我。
“我知道啦!”我装作不耐烦地扭过头去,“我不会再想坏事了。我连死都不怕了,才不会怕活着。我要费力地活着去喜欢一个人,去有我自己的孩子,去看这个世界的美好与惨淡。”
我妈满意地拿走电脑,给我掖好被子,然后帮我带上门。
“妈妈。”我喊她。
“怎么了?”她又打开门。
“晚安。”
“嗯。晚安。”她把门重新关好。世界依然空寂,只是我决定先放弃彷徨。窗台上那一手的光亮,是来自小区里的万家灯火。有一个青年从楼下路过,正在傻不拉几地引吭高歌:
“每一个险恶的浪,都会有浪花绽放,我决定,边冲边欣赏。”

我只是讨厌她离开我
有时,我希望自己可以静静地待着,无所事事,这样我就可以安心想你。有时,我又希望自己忙得不可开交,这样我就可以不再想你。
晚安。
我们往往在一起时只顾着爱,
分开之后才有了情。
(1)
茶茶是个野丫头,兴奋点特低,闹腾起来疯疯癫癫,说起话来口无遮拦,人称“自嗨小野猫、撕×小达人”。
茶茶在酒吧给腹黑小闺密泼过咖啡,在马路上扯过“狐狸精”的头发,最厉害的是,她能在完成这些壮举之后,瞬间摆出一张可怜巴巴、人畜无害的脸,让人好生心疼。我讽刺她,她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向我炫耀,她可是和某个演员搭过戏的女人。她若不提醒,我倒真是忘了她在横店做过群演的经历,那个演员在她隔壁那个摄影棚。不过倘若她当年没有去做空姐而是做演员的话,搞不好已经大红大紫了,穿越宫斗专业户,至少也得是个贵妃小主。
茶茶最喜欢到我这儿蹭吃蹭喝,闲了烦了,开心了难过了,哪怕我正和周公掼着蛋,也要想方设法把我从床上拖起来,改造成她的苦力小厨。其实茶茶并不是一个随便的小姑娘,是她在我这儿随便得不太像个姑娘,恐怕她也像我把她当成哥们那样把我当成她的小姐妹了。
而她酒足饭饱后的闲聊,几乎都是和她的男友有关,前任或者现任,吐槽前任或者显摆现任。吐
槽起前任来,恨不得要将其拆骨剥皮、生撕活吞。显摆起现任来,满目霞光,一脸娇羞,也恨不得将其层层扒光、一口吃下。
(2)
我告诉茶茶:
总有人要走,你留不住,所以想留的人会难过。
可我不希望你难过。
某个月黑风高的深夜里,茶茶叩开我家的大门,冲进来拉开冰箱,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吃的。她披头散发,泪光幽幽,狼吞虎咽,气势如虹。
在她咬开第三根火腿肠的包装皮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下去了。
“那是我家傻狗这个星期的口粮!”
屋子里静悄悄的,咀嚼声消失了,只剩下水龙头没关好滴水的声音。厨房里,火腿肠的包装皮乱七八糟散了一地。茶茶杵在冰箱前,含着还没完全嚼碎的火腿肠,眼泪啪嗒啪嗒地往地板上砸。
我走上前去,拍拍自己的臂膀:“来,肩膀借你靠一下。”
她抬头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沾湿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似的,酝酿许久的泪水溢满了眼眶,那势头,眼看就要“哇”的一声哭出来。我赶忙把她挡在安全距离以外。
“把你嘴巴里的火腿肠咽了再扑过来哭!”
茶茶的倾诉方式特别凶悍,扯着我的衣服,吸溜着鼻涕,操着东北口音,三句一骂,和说相声似的。
我只能在一旁咬牙切齿地跟着附和:
“对!他就是个渣男。”
“没错!早就提醒过你,他配不上你,现在傻了吧!”
“嗯!谁
没个眼瞎的时候?”
……
谁还没个眼瞎的时候,不管究竟谁对不起谁,最后分开了那都是因为眼瞎。
茶茶问我:“你也眼瞎过吗?”
我略微思忖片刻,如是回答了她。
“如果为了心中愚念,自闭双目,称之为心盲更为合适吧!”
(3)
为了治愈别人,屡屡揭开自己的伤疤的事情,我做得并不少,尤其对于茶茶而言。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撕开的伤疤已不会流血了,伤疤确确实实存留在那里,我却也能够淡然处之。
初恋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是如鲠在喉。刺软,随一口白饭吞咽下去便好;刺大,找个镊子夹出来便好;而硬的刺、锐利的刺、用外力难以取出的刺,则是对人最大的折磨。疾病易愈,心病难医,于是就有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想到鱼,身心便会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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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要走,你留不住,所以想留的人会难过。
我向茶茶笑侃自己:大学生涯的最后阶段,我不幸中招,这刺一卡,疼了便是大半年。
小半个月的甜腻,一个月的挂念,一个月的纠结与自虐,这便是我那维持两个多月的初恋。
总有人替我不值,分开后的第一个礼拜,我念念不舍,觉得还有机会破镜重圆,我觉得值,我选择等。分开后的半年,我依旧心心念念,也许是因为心中的执拗,我咬着牙告诉自己值得,继续等。而后又是一
年中秋,我望着无星相伴的明月,已经无所谓值或不值,只是感慨时光匆促、世事变迁。
我的初恋傻乎乎地开始,闹闹腾腾地结束,最后只留个联系方式,彼此给足面子,说是和平分手。
但是,自此开始,我再也不是我了。
(4)
茶茶问我是在何时放下执拗的。
我说,自己像傻瓜一样坚持了一年后,才知道那个姑娘分开后不久便有了新欢。心灰意懒了,或许更是解脱。
茶茶追问我恋爱时的细节。
时间已久,我思来想去,那些幸福的细节和感觉竟然已经淡忘了,只依稀记得当时过于亏待了自己。
茶茶询问我对那个姑娘的看法。
我说,姑娘挺成熟,是我太稚气;姑娘看重现实,而我过于理想化;姑娘会谈恋爱,而我太傻,只会自我感动。
茶茶感同身受,哭得更厉害了。
她听得上瘾,我便只能把伤疤撕开给她看。
我说,我曾在上海用三百块坚持了近一个月。
她不信,说我在扯犊子,肯定是三千块。
“的的确确是三百块,也是自己咎由自取,非要帮人家姑娘还什么信用卡。信誓旦旦地说借出去的钱不少,可借出去的钱,哪还好意思催着别人还?只能咬着牙委屈自己了,却也没想到,因只帮忙还了一部分,她以我说大话为理由跟我闹了别扭。”
茶茶见我满脸苦笑,伸手掐掐我的脸,觉得不好意思继续虐待我,可心中还是十分委
屈,扑到我肩上继续啜泣。
“她知道吗?”茶茶小声问。
“没必要让她知道…”
(5)
直到我的衣服领子几乎能拧出她的鼻涕眼泪的时候,我终于受不了了,觉得比谁惨的治疗方式并不适合她,于是洗了块毛巾拍在她脸上,语重心长地告诉她:
“妹子,你说你都这么讨厌他了,你还哭啥?你这眼泪不值钱,我这衣服值钱啊!做人要向前看,别捂着个破烂当宝贝,捂久了,染得一身臭,埋不埋汰?骂爽了就得了,记得他的坏,他的好就别想了,省得舍不得。都这么讨厌他了,就讨厌得彻底一点儿,当没认识过这人,老死不相往来。你想想啊,还有这么多青年才俊在等着你呢!”
茶茶被我说蒙了,除了青年才俊,啥都没记住。催了命般地要我给她介绍青年才俊。
我被她催烦了,一把扯下她包在头发上的毛巾,瞪着她。
“你饿不饿?我下碗面给你吃?”
“饿!再给我加俩煎蛋。”
茶茶吃饱喝足,趴在我的床上睡着了,我的屋子一片狼藉。
(6)
我挺羡慕她,事实上,我羡慕所有敢爱敢恨的人。
太多人,敢爱不敢恨。有些人,不敢爱也不敢恨。
因爱生恨是一件特幸福的事情。不必再爱了,也就没有为情所困。恨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我恨你,不想再见到你,想起你都会觉得恶心。可如果还爱着,那是对一个与你无关的
人的牵肠挂肚,是对一个伤害过你的人的满腔柔情,是对自己日日夜夜的凌迟,是对自己惨无人道的惩罚。
我们往往都是在一起时只顾着爱,分开之后才有了情。
这份情,来得太晚,未免显得太没有意义。它只会贯穿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日子里,让你寝食难安。也难怪,山盟海誓说了一大堆,也从未见哪一句兑现过,心有不甘啊!
恨过了,就忘了,明天就算下雪都是温暖的。
有个人偏要走,你却留不住,等你哭够了,闹够了,等够了,你也不会继续待在原地了。
人应当习惯生命中某个同路人的离开,习惯他在我们生命中的浓烈和淡去。安心地看着他离开,不期待他会回来。
(7)
茶茶睡着前,冲着正为她收拾残局的我大喊:
“老猫!你讨厌她什么?”
“我不讨厌她…”
是啊,没错,我真是虚伪极了。
我不讨厌她,我讨厌她离开我。

不想打扰你的生活,但想再多看你一眼
当时我不懂事,以为必须惊天动地才不枉爱一场。可是后来长大了,才知道传奇远而粥饭近,一茶一饭其实皆是爱意。
晚安。
有时候爱一个人像剥洋葱,
明明流泪却还是想继续,
因为不甘心。
(1)
小白出差路过青岛,我请她吃烤鱼,她不吃,说:“你陪我回学校看看吧!”然后我们在学校的便利店吃了麻辣烫、肉夹馍和寿司。那时候,赶上军训,我们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穿着迷彩服的少年一一路过。小白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她接起电话说:“嗯,还好,你呢?哦。”挂上电话的时候,她跟我说:“以前背得滚瓜烂熟的一串数字,现在居然忘得一干二净。”我猜,那应该是她前男友打来的电话,因为小白刚拍了照片发朋友圈。
那故地重游激起的不只是她们女生宿舍楼前小湖里的浪花,还有一个叫作前任的点赞。真是应了那句话:所有物是人非的景色里,我最爱你。
想起许多年以前,我来青岛找小白玩,我们在她学校食堂里吃早餐,我会给她剥鸡蛋,她会突然指着我身后说:“你看,那姑娘好漂亮。”当我转身的时候,她偷偷地吃掉我碗里的红烧肉。对,小白是我高中同学,如果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友情的话,别问,我们为什么没在一起。
我问她:“到底有多爱?”
她说:“像吃一碗麻辣烫
。”
我疑惑地看着她:“麻辣烫?”
她说:“对呀,一大碗麻辣烫,鱼丸粉丝培根卷,海带蟹棒土豆片,生菜茼蒿鱼豆腐,堆到碗里冒尖,都仿佛眨着眼跟你说,吃我呀吃我呀!接着,你一口麻一口辣,都吃掉,你说棒不棒?”
我说:“棒极了。”
她说:“对,我就这么爱过一个人,把所有的美好一个一个堆到碗里冒尖。”
我问她:“要是有一天,你再见到他,你会说点儿什么?”
她说:“骂他一个狗血喷头。”
我跟小白聊着天的时候,一个系着围裙的少年端着一碗麻辣烫走过来,放在小白的面前,我问:“你点的?”小白疑惑地问:“送错了吧?”少年说:“我们老板请你吃的。”小白说:“可是,我不认识你们老板啊!”
一个挺清秀的男生走过来,小白愣了一下,最后只憋出来了四个字:“好久不见。”男生说:“记得多年前,你说你最喜欢吃学校的麻辣烫,我把店盘下来了,可惜,缺一个老板娘。”
小白转过身一口一口吃麻辣烫,她说,好辣好辣,一点儿都不好吃。那眼泪哗哗的,掉在碗里都打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后来我问小白:“你原谅他吗?”她说:“加点儿盐,汤有点儿淡。”
(2)
我常常想一个问题,阳光下的泡馍,是彩色的,是辣酱香菜胡萝卜洋葱的颜色,就像被骗的我,是幸福的。年轻的时候
谁没爱过一个人像剥洋葱,追究什么对错,谎言再多,基于你还爱我。
所以我认识的小白从来没有怪过分开,喜欢的时候全力以赴,分开的时候不纠不缠,她跟我说,知道他所在的城市下雨,却再也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告诉他记得带伞。当时分手,跟自己说,不想打扰他的生活,但想再多看他一眼,可惜,就这一眼,都舍不得再分开。
我问小白:“难过吗?”
小白说:“难过啊,可难过了,一想到以后他再也见不到我这么乖巧的小媳妇了,我就替他难过得掉眼泪。”
我问小白:“失恋最难熬的是什么?”
小白说:“最难熬的是白米稀饭,米放进锅里,你会突然忘记你在干什么,锅煳了,你才突然想起我在熬稀饭啊!真庆幸,失恋这么美好的一个词,属于那个还爱的人,而我正是那个还爱的人。”
我问小白:“你还这么全力以赴地帮他,也不告诉他,是希望他有一天发现,然后感动得痛哭流涕,再回来单膝下跪求你嫁给他?”
小白说:“你听了几百个人告诉你如何走出失恋的阴影,到最后,还不是自己一秒一秒熬过深夜,闺密再好,天黑要回家,可是,你孤独了,炸鸡和啤酒下楼就有。放下的方式有几百种,我只不过选了一种我自己喜欢的而已,连分手都是自己最喜欢的方式,你看,我活得多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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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所在的城
市下雨,却再也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去告诉他记得带伞。
那些习惯付出的姑娘,她们都傻得可爱,常常以为一切还有转机,可惜人家早已经中途转机了,你以为飞到的幸福终点,其实一直都晚点。
我跟小白说:“爱得卑微注定受伤,你现在还幸灾乐祸,不过心存侥幸,没事,你再等等,等伤得动弹不得,你就知道回头了。你光想着火锅好吃,那咕嘟咕嘟冒泡的热水里,涮个薄薄的羊肉片,再蘸酱,等烫着嘴,你就知道了,心疼只能自己对自己,胡辣汤热了吹吹再喝。”
小白说:“这就是我的命吧!”
我认识的小白,傻到离谱儿,她喜欢的男生跟她分手了,她还帮人家完成梦想,那个家伙中了邪非要在学校开一家麻辣烫店,有转让金,她偷偷跟前任店主谈,还死乞白赖要人家的麻辣烫配方,关键是这一切都是瞒着,前任店主当然开心甩手,她喜欢的男生还以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一开始做得超烂的,小白花钱请同学捧场去吃,她喜欢的男生还真以为自己围上围裙就是大厨转世呢!
真不知道当初小白的脑子是不是配了韭花酱,喂了狗,怎么就一股脑儿地喜欢到魔怔了。那个麻辣烫店的转让金刷爆了小白的一张信用卡,每个月定期的账单就像是凌迟,真不知道小白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结束一段爱情,纯属找虐。
我问小白
:“既然那么爱,当初为什么分手?”
小白说:“你知道你爱他,可惜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你。”
我问小白:“你是不是爱上了那个为爱执着的自己,放不下,不甘心,所以才会选择这么残忍的方式告别?”
小白说:“从来没打算做谁的救世主,我就想一场爱让我学会的就是爱,而不是悔恨、埋怨、伤害。多年后,回想起来,我会感谢当时那个最好的自己,没有让我求失恋阴影的面积是多少。”
(3)
后来,有一次我去小白以前的学校跟大四的毕业生做一场分享会,中午的时候,我想去吃一碗麻辣烫,于是自己一个人去了学校的便利店,我站在麻辣烫摊前,说:“老板娘,你们家的麻辣烫多少钱一斤?对,是那种称重的麻辣烫。”老板娘回过头看着我,我看着她,我说:“你?”
小白笑着说:“他,做的麻辣烫,真的很好吃的。”
小白成了麻辣烫店的老板娘,这是我怎么也想不通的结局,我希望他们好,彼此都好,想过好的结果有很多种,唯独在一起这种,我没有想过。
她男朋友给我端来一碗麻辣烫,笑着问我:“味道棒不棒?”
我想起以前一个姑娘跟我说过:“一大碗麻辣烫,鱼丸粉丝培根卷,海带蟹棒土豆片,生菜茼蒿鱼豆腐,堆到碗里冒尖,都仿佛眨着眼跟你说,吃我呀吃我呀!接着,你一口麻一口辣,都
吃掉,你说棒不棒?”对,那个把所有的美好一个一个堆到碗里冒尖的姑娘叫作小白,现在她要嫁人了。真替她开心,她终于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
听那个男生说,想起很多年以前,第一次跟小白一起吃饭,吃的就是这麻辣烫,当时的小白戴着耳机听着歌,男生就一直盯着她看,突然冒出一句:“我喜欢你。”看着男生的嘴动了几下,她摘下耳机问:“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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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五分钟,他觉得好短好短,不过只是说了一句“我喜欢你”那么短,他又觉得好长好长,以后的半辈子他都在默默做着“我喜欢你”的一些事。
男生红着脸说:“没啥,我说,挺好吃的。”
小白说:“嗯,真希望将来有一天,跟喜欢的男生,在学校开这么一家麻辣烫店,不忙的时候跟他一起去旁听喜欢的课,去上自习,去图书馆,去听音乐会,饿了,他就给我做一大碗麻辣烫,鱼丸粉丝培根卷,海带蟹棒土豆片,生菜茼蒿鱼豆腐,堆到碗里冒尖,然后他坐在我旁边看着我一口麻一口辣吃得像个开心的傻瓜。”
那天对于很多人来说,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下午,一对小情侣点了一碗麻辣烫,但是对于那个男生来说,是2007年9月28日下午的一碗麻辣烫,因为这一碗麻辣烫,他跟小白待了足足15分钟
,那15分钟,他觉得好短好短,不过只是说了一句“我喜欢你”那么短,他又觉得好长好长,以后的大半辈子他都在默默做着“我喜欢你”的一些事,比如陪小白去旁听喜欢的课,去上自习,去图书馆,去听音乐会。当然,小白饿了,他会做一大碗麻辣烫。
当然,那男生也托朋友给小白找了一份她喜欢的工作,可惜,这一切,小白不知道。据说,小白每个月还完信用卡账单,还有不少剩余呢,至少她想吃麻辣烫的时候,培根可以随便加,随便加。
(4)
可是对于小白来说,那是2007年9月28日下午1点45分的一碗麻辣烫。每一个整点的时候,学校的钟楼就会有钟声响起,他们待了足足15分钟,2点的钟声,“咚,咚”。那个男生说:“我喜欢你。”那时候的小白戴着耳机,但是耳机里没有歌声,她很清晰地听见那个男生说:“我喜欢你。”
小白说:“好奇怪,上天真的不会辜负善良的姑娘,它看你失恋了,没钱了,每月都会收到信用卡还款账单,它就给了你一份喜欢的、工资较高的工作,你会变得努力向上,你会感恩生活,那不正是一份爱给你的最好的报答吗?”
我跟小白说:“你好坏,为什么当时不告诉他?”
小白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打算嫁给他的吗?”
我说:“是不是上次咱俩一起吃麻辣烫
,那男生说,缺个老板娘,你心动了,投入的本金终于见到回头仔了?”
小白说:“去你的,我哪有。那天晚上他又给我打电话,他说想跟我说一件事,我说你说啊,他磨磨叽叽,我知道他想说啥,隔着电话我都知道他脸红的样子。他说:‘那么,我只说最后一句话。’我说:‘嗯,你说。’他说:‘那么,那么,我嗯你。’我说:‘你说什么?’他突然笑了说:‘那么,那么,晚安。’”
·作者简介·
·苏更生
书评人,媒体人,专栏作家。
·辉姑娘
本名吕辉,水瓶座。
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曾从事出版、广告、影视、音乐等行业。
出过书,写过歌词,拿过几个文学奖。摇摇晃晃,以梦为生。敏感;喜欢夏天;喜欢在世界各地游走;喜欢我手写我心;最喜欢倾诉和倾听,记录下那些浮沉过往,用以证明“故事里才有人生”。
世道人心,星海寂寥,愿做一个温暖的冷眼旁观者。
著有畅销书《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时间会证明一切》。
·李尚龙
2008年,以优异成绩考上重点军校。2010年,荣获CCTV“希望英语”英语演讲风采大赛全国季军;同年荣获全军二等功。2011年,纵是万般阻碍也毅然退学,后加入“新东方”。2015年,出版畅销书《你只是看起来很努力》。
·戴日强
十一月生
,作家、编剧。
当一个远足的人,写诗弹琴和流浪。
给我一个姑娘,有梦想和远方。
我想调一杯生猛的酒。五味杂糅笑着哭,有点欢乐有点毒。
喝了那么多鸡汤,干了这杯鸡尾酒如何?
微信号mrdaiaqiang
·杨熹文
有意思吧驻站作者,网上以“老杨”自称。一个热爱生活的自由职业者,留学新西兰。相信美好的人生从来都不会降临在稀薄的生命里,我能够做的,只是别让生活太冷清。喜欢热闹的生活,那仿佛是一种欣欣向荣的预言,听起来特别踏实温暖。
著有畅销书《请尊重一个姑娘的努力》。
·风茕子
原名李丽,1983年出生,天秤女。编辑、记者,现居武汉。为平面媒体撰稿多年,发表爱情小说200余万字。作品主见《爱人》《女友》《时代姐妹》《女报》等。纪实作品见于《知音》《家庭》《婚嫁与家庭》《前卫》《恋爱婚姻家庭》等。2008年出版长篇励志小说《逆水年》。《读者》《特别关注》签约作者。
·方悄悄
最懂爱情的单身女青年
·绒绒
一个喜欢讲故事的梦想家。前媒体人,故事集《输一回吧,姑娘》上市中。新浪微博:@小绒绒往前走,微信公众平台:绒绒和她的故事(cecaa1220)
·秋刀鱼
出版策划人。策划出版过很多别人的书,但从未出版过自己的书。现从事影视策划工作。邮箱:465493539@qq.
·晚情
作家,编剧,云意轩翡翠创始人,祖籍江南,从小研习琴棋书画,后接触西方文化,受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双重影响。著有《有多想要,就有多幸福》《豪婚》等书。新浪微博:@晚情的小窝,个人微信公众号:wanqingdepingtai
·陶瓷兔子
这是一只不时搞笑偶尔严肃突发温暖时常吐槽的百变神兔。请认准神兔手造原创鸡汤品牌——敌敌无畏。新浪微博:@陶瓷兔子爱丽丝,个人微信公众号:@陶瓷兔子的小木屋。欢迎来找神兔玩耍。
·韦晓艺
本名韦娜,代表著作为《世界不曾亏欠每一个努力的人》,她用感性的笔触描写了理性的世界,温暖而不失冷静,文艺又不失优雅。微博@韦晓艺同学:公众号晓艺(weixiaoyi5211)
·江凌
读书人,讲故事的人。好好写字,好好生活,热爱一切美好的事物,努力让自己变得有趣,以追求智慧为乐。生长于山城,游弋于四方,进过外企,开过公司,目前的身份是书店和小酒馆老板,空闲时间看书写字,豆瓣阅读作者和书评网站专栏作者。微信公众号:Loaf
·蔡要要
[豆瓣]和[知乎]人气小天后,[犀牛故事]App人气作者。
长得特别美,开过青旅,去过很
多地方,见过许多人,想说一个好故事,想和你在故事里相遇。
·李荷西
彻头彻尾的双鱼座,豆瓣曾用名贵小美,常用笔名李荷西。爱做梦,爱制造爱情故事,永远相信爱情,相信世人终将像故事里那样相爱。擅长以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写爱情故事,让人置身其中,难辨真假。已出版:《所念人,所感事》。
·查老猫
一个乐于自黑吐槽的吃货胖子,一个乱飙日语的中二青年,一个在专业与爱好间转换感性理性思维和精分法师,一个尚蹒跚学步在律界的逗逼写作者。新浪微博@查老猫ralphin
·柒先生
一个养金毛狗、开包子店的理想主义创业者,已出版情感美食小说《我要我们在一起》,微信公众号:lianggedashu(两个大叔),新浪微博:@柒个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