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动,九阿哥,太医马上就来了!”凉亭内外围满了人,惊诧的叫声纷纷扬扬,浑身冒冷汗,想办法料理。
仔细看看,受伤的并不仅是福临,在他周围,乌云珠,淑哲,连同苏赫也坐倒在地,各有损伤,连声“哎哟”。
看来,这件事无论后续如何,介入其中的奴才都不会有好下场,他们很怕。更怕的是,身有宿疾的皇太极能否禁得住打击。
如此大祸,正是火上浇油。外人并不知晓,与此同时,皇太极正在娜木钟那儿进行严肃的审问。
前阵子的选秀丑闻哲哲想要独自解决之时,皇太极却是因娜木钟才知晓底细,娜木钟与庄妃互通消息,互相利用,致使他大发雷霆,严令哲哲追查到底。她们左右夹击,煽风点火,这才有了其后庄妃去往清宁宫“勒索”和“逼迫”哲哲的事件。
只可惜功败垂成。如今庄妃即将失去苏茉儿,而娜木钟为了避祸,装聋作哑闭门谢客,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然而,她终究低估了皇太极对海兰珠的感情。此事刚刚告一段落,皇太极便上门查探。
娜木钟只好对着他演戏,可是皇太极步步紧逼,她快演不下去了。
“你不用再说博果尔的事了,我不想听。”**的勾心斗角不是聊几句孩子的佚事便可搪塞的,皇太极厌烦地挥了挥手:“你只须告诉朕,你是不是有意告诉朕选秀的丑闻,想要朕治海兰珠的罪?”
“不,我没有。”皇太极阴沉的面容真可怕,娜木钟连忙哀求:“臣妾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事跟宸妃姐姐有关,我怎么敢故意告状,若是知道是她所为,我半个字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提的。”
皇太极爱海兰珠如痴如狂,人人尽信,宫规也好法度也罢,于她而言皆是毫无底线。
相对的,任何敢伤她分毫之人,哪怕仅有念头也是死罪。
“若果真如此朕便恕了你。朕要提醒你,不要以为为朕生了一双儿女,就可以胡作妄为,再有下次,朕也会停了你的牌子。管你是什么名份,若想尝尝这种滋味,朕会立刻成全你。”没有任何人可以冒犯海兰珠,哪怕她做了可怕又荒唐的事,皇太极仍会一如继往地爱着她,宠着她。
好可怕好霸道的爱,心机深沉的娜木钟竟然吓哭了,立刻跪下来:“臣妾明白,臣妾不敢,真的不知道…”
娜木钟差一点就要招出同谋,令庄妃为她抵罪。就在这时,可惜外边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竟是皇太极的总管太监徐源亲自来了,他在窗外急促地唤道:“主子,出事了。”
福临伤势非轻,太医看过,只有皇太极心腹御医徐文魁才有胆量医治,令人将他小心地弄回北一所。然而等徐源进屋才说了开头,皇太极便急切地打断了他,问得是:“小八怎么样,他有没有伤?”
“八阿哥和孟古青格格毫无损伤,只是九阿哥…”徐源抹抹额上的汗,心乱如麻。
“朕去看他,文魁呢,快传他来,徐源,你在路上将过程告诉朕。”为了节约时间,皇太极匆匆地赶去。
福临已被奴才们小心地抬回北一所,菱角还扎在“那里”,有少数尖端没入,众人不敢碰它。
庄妃得知时连路都走不得了,苏茉儿和宫女扶抱着她前去查看,她们只望了一眼便泪如汪洋。
福临被绑在床上,以免他乱动伤上加伤,然而众目睽睽,仅仅面对关切与凝望的众人已是最大耻辱。他不停地嚷痛与挣扎,各种表现扯碎了庄妃的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庄妃正是又悔又恨,她站在床边浑身发颤,很虚弱。
“主子,您别看了。”苏茉儿心疼地开口。要害处的菱角狰狞可怕,光是想象便如锥心之痛,真担心她受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这样?这是从哪儿来的,谁要害我的福临,是谁害他?”庄妃很快发现“元凶”,她不敢相信地睁大双眸,自言自语。
“主子。别看了。”苏茉儿自作主张地去挡她的眼:“您别看了,奴才求您了,别看了。”
“怎么办,怎么才能救他。皇上呢。”庄妃顿时失措,回身忙乱地问:“皇上在哪儿,苏茉儿,任何代价我都…”
话未说完,皇太极正好和徐文魁等人到达。
庄妃立刻缠上来,睁大泪眼,跪地拖住了他的胳膊,样子有点疯狂:“皇上,求您救救他,只要福临没事,要我死都可以,求您了。”
“别哭,别哭了。”皇太极无暇安慰,快快地说:“文魁就在这儿,马上就为福临诊治。”
徐文魁是皇太极最信得过的人,他的医术人所共知,只可惜福临的伤有些不太乐观。
“九阿哥是因为伤到了…”当着嫔妃有点难以启齿,徐文魁站前几步,靠近皇太极的耳边,轻声汇报。
“那以后…房事会有妨碍吗。”皇太极立刻微拧双眉,回答得也很轻微。
“这个要取下菱角才知道。微臣马上为他料理,只是伤口角度刁钻…”徐文魁回答着,有些为难地瞧了瞧庄妃。
皇太极于是摆手令旁人退出这里,方才再问:“究竟怎样,你说。”
“伤处特殊,等下微臣要亲自将菱角取下来。”徐文魁露出视死若归的目光:“臣会加倍小心,只是九阿哥必须保证平静,否则不堪设想。”
虽然有布条缠住福临,然而剧痛难忍,他根本做不到乖乖不动。
若是伤势加重,医者须用命偿还。
“朕赦你无罪,你大胆动手吧,一定要救他。”皇太极片刻下定了决心:“朕亲自按住他,你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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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可怕的连坐
一切早有定数。生死一刻,福临攀住皇太极的胳膊,想起了上回,哭声愈发强烈。
“不哭。”皇太极按稳福临的肩,低声叮嘱着:“福临,你要相信皇阿玛,现在你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一会儿就不疼了,信我。”
“是。”对视着皇太极威严的双眸,福临不自禁地想起了前车之鉴,心情渐渐放松,片刻后,突然嚎叫。
徐文魁于此时取下菱角,急速帮福临料理余患。皇太极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才引他去一旁说话:“文魁,你先安心照顾他,朕不催促你。”
福临日后能否人道乃是症结所在。然而一切只有等到伤处复原才能有所结论。
徐文魁心思通透,即刻便已明白地安慰:“皇上放心,臣明白您的心思,一定竭尽全力。”
说得不是“保证复原”,皇太极心中一沉,仍是坚强地鼓励下去:“朕相信你的医术,你要尽最大的努力,福临这一辈子还长。”
若是福临将来子息艰难,那跟杀了他有何分别,多尔衮便是例子,不能令福临变成第二个多尔衮。
“是。”问题就在这里,可惜皇太极的面庞微红见深,徐文魁担心不已,只得言不由衷:“微臣明白,微臣有把握治好九阿哥,皇上不必忧心,龙体为重。”
“那么朕等看过脉案再作商议,你有几成把握?”皇太极心头萦绕着的不祥滋味,仍是怀抱希望询问。
“七成。”实则不到四成而已,福临日后子息不易。徐文魁不敢吐露实情,怕刺激皇太极会引致心绞痛。
“是么。那还好。”皇太极疲惫地叹气:“说了不迫你,朕还是忍不住。文魁,你要放下压力才能治好他,拜托了。现在,朕要去瞧小八。”
另一边的索伦图虽然没有受伤,却是神魂不属,受惊非浅。
无论海兰珠如何安慰,都难于使索伦图安定下来。福临受伤的场面无论是谁看了都会永远记存心间。此种状况吓坏了索伦图。
海兰珠心疼不已,搂住爱子连声劝慰:“这是奴才的错,与你无关,你放心,额娘不会让你有事。额娘一定会保护你。是他们的错,与你无关,你不要再想了,皇阿玛不会处罚你,你不要怕。”
救之不及的侍卫们会被重责,萨仁,塔娜,度丽娜都会受罚。留给乌日娜和梁思善的只有死路一条。
主子犯错,倒霉的往往是奴才。
索伦图很快也想到了,惊恐地拉住海兰珠问:“福临现在怎么样了。皇阿玛会杀梁思善吗,我不要他死,是我要吃菱角的,是我去拉扯福临,一切是因我而起,是我的错,我不能让梁思善为我死。大不了,我把皇阿玛赏我的银子都给福临,我不能让梁思善死。”
“不会,怎么会呢。”索伦图清澈的双眸含满了泪水,海兰珠心疼极了,只能撒谎骗他:“皇上不会杀人的,福临伤得不重,只是碰到了一点点。”
谎言需要假相来证明,随后,皇太极下令释放关押起来的梁思善,令他为索伦图定惊。
索伦图安然无恙之时,便是梁思善走上黄泉路的日子。
一切早有定数。徐源向梁思善传旨时尚有遮掩,梁思善却极为明白地请求:“徐公公,只要我死了八阿哥就会安然无恙。您放心,奴才心甘情愿,我不会对他提起令他伤心。”
“那就好。”竟是自愿放弃求救,徐福有些佩服地点头:“你倒像条汉子,说吧,还有什么请求,皇上会尽力满足你的。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宫里也会尽力照应。”
“只要不牵连他们就好。”梁思善朝着徐源跪了下来:“请您转告皇上,奴才叩谢恩典。奴才在家排行第二,四弟早夭,上有父母,大哥和三弟,五弟,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你还有两个弟弟?”徐源想着眯起了眼睛,有一个坏主意闪过脑海。
“是。”梁思善却没有发觉什么,继续说了下去:“只是我一死,家中无以为继,若是主子见怜…”
“银子不会少的。你放心吧。”梁思善是索伦图宠爱的奴才,徐源想象他死后赏银的数目,有点蠢蠢欲动。
“那我就没什么牵挂了。”梁思善感激地磕了个头,对徐源笑道:“奴才换洗一下,大总管带我去见八阿哥吧。”
“那就好。”徐源有些威胁地瞧他:“你要保持轻松,不能举止异样,若是被八阿哥发现,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皇太极对小八的宠爱已是令人目瞪口呆,虽然乌日娜亦是死罪,福临却未曾有此优遇。能够守在他身旁安抚心神的只有庄妃同苏茉儿,主仆二人日夜操劳,心痛欲死。
在此期间,连同福临一起受伤的人却是心怀不安,当中最惊恐的乌云珠,连片刻也无法安眠。
福临跌倒的时候,乌云珠和淑哲以及苏赫离他最近,其次是索伦图及孟古青,真相如何,乌云珠瞧得最清楚,只是说出来怕是无人相信。
不但无人相信,更多人以为皆是乌云珠这个灾星才会引来大祸,更有人胡思乱想,认为匆忙间是乌云珠的闪躲才导致福临摔倒。
经过淑哲的说辞,庄妃也这样想,所以,乌云珠虽然未被关押,却已连同奶嬷嬷常月露和斯兰一同被软禁,等待福临伤患告一段落立行处置。
冤屈难忍,乌云珠忍不住悄悄和常月露商量向外界求救。可惜,她们都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董佳氏也是岌岌可危。
随着皇太极选秀的顺利结束,所有的矛头也指向了她。除了董佳氏娘家的指责和怨恨,董鄂家族也将董佳氏视为扫把星。
董鄂敏秀最终被指给了硕塞,也只是“庶福晋”的身份。况且,对于硕塞的背景和经历,董鄂家也颇有微词。
硕塞除了有一个失德的额娘,还有一个最大的难言之隐。他自十三岁成亲以来,后院中的女人没有一个为他生下孩子。虽然常年征战是很好的借口,但对于19岁血气方刚的青年来说,这样的局面是不是太过荒唐?
董鄂家为着敏秀的将来胡思乱想,心生怨气,围绕在鄂硕身旁的风言风语也就更多,他们怂恿和逼迫着鄂硕快点做决定,将祸水赶出家门。
鄂硕两边为难有所动摇,董佳氏只好装作毫不知情,试图用温情挽留他。幸好夜间鄂硕仍有数次往还,床榻温存,才使得她保留了一分希望。
可惜,福临的惨剧令这一切都结束了。
福临出事后的第二天清早,乾清宫便有人来传唤旨意。鄂硕听下人说来者竟是徐源,有点手忙脚乱。董佳氏心内一紧,却是立刻想起了乌云珠。
一时之间,董佳氏顾不得会惹鄂硕不快,直言不讳地相问:“爷,为何会是乾清宫传旨?可是乌云珠出事?”
鄂硕无暇理会,听见这样说更加烦恼,伸手欲推,却听下人又道:“爷,徐大总管说要夫人一同听旨。皇上传谕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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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对乌云珠的落井下石
这分明代表更多暗示,董佳氏微怔地去瞧鄂硕。鄂硕却不耐烦地喝斥:“快点准备接旨,愣着做什么?”
明明前一刻才搂抱温存,董佳氏心中一寒,不敢多说。等他们去见徐源之时,出现更多的诡异。
徐源的目光在董佳氏身上转了两个圈,露出奇怪的冷笑。鄂硕紧张万分地问他:“到底是何事,总管,莫非是乌云珠闯祸?”
“呵呵,那只能等你们见到皇上方才知道。”徐源宣读完了旨意,催促二人进宫。
当鄂硕和董佳得蒙召见时,夫妻二人跪在皇太极的书房内,都感到为难和恐惧,尤其是鄂硕,身为丈夫却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董佳氏,并且主动向皇太极开口:“奴才惶恐,奴才不敢。乌云珠做了这样的事,奴才罪该万死。”
由于淑哲报给庄妃的讯息里乌云珠是连累福临的源头,皇太极采信这样的说法,所以鄂硕只能抢先请罪,同时内心感叹未曾及早休弃董佳氏才有今日。
坐在龙椅上的皇太极露出一丝鄙视的神态,等候着董佳氏的回话,自从进入书房,董佳氏一直不曾抬头,应对比想象中冷静十倍,极快地引起了皇太极的好奇。
董佳氏深深思量,终于鼓起勇气回应:“奴才相信乌云珠是冤枉的,请皇上给奴才机会好好查问,若真是她所为,奴才愿意陪着乌云珠入罪。”
她轻抬眼眸,清纯的双目充满了坚毅的光泽,皇太极望见居然被其吸引到愣住了。
如此婀娜的女子真是不多见,况且董佳氏如此年轻貌美,真令人没有想到。
“皇上。”董佳氏无暇分心,再度请求道:“求您给奴才一个机会,奴才绝不相信乌云珠会这样做。”
真是胆大包天。鄂硕在旁咳嗽着提醒她不要妄为。
皇太极叹息着摇了摇头,对董佳氏道:“也罢,就给你这个机会,你去将乌云珠带来,朕亦会召集当日同在周围之人,当面查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福临的受伤虽属意外亦不无真相,只是乌云珠不敢对外人说。当时情况混乱,真正累及福临跌倒的不是索伦图,也不是她。而是淑哲。
身为福临的亲姐姐,得遇危险之时,自私的淑哲却是先顾着自己。当时她来到凉亭外,觉得没可能拉架便想逃开,刚刚转身,守着她的奶嬷嬷乌尤误会了。
“小主子,您想帮九阿哥?太危险了。您若有好歹。娘娘也会心痛的。”
若是被庄妃得知扔下福临毫不理睬定有责怪,淑哲想到这些便走近些喊道:“福临,别打了!咱们惹不起他,算了。”
福临却是听岔了意,越发生气地去揪索伦图:“我不怕他,我要争口气。”
话音刚落。索伦图一巴掌打在福临的头上。
“福临,你等我去告诉额娘来帮你。”看他们越退越近,淑哲慌乱地仍然想逃。
富有同情的乌云珠朝着福临走去。和苏赫一同劝和。
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孟古青没有这样做,而是悄悄踢开索伦图周围的菱角,防患于未然。巴尔堪苦劝索伦图没有效果,只能作罢。
索伦图和福临一时纠缠不开,苏赫和乌云珠跟着他们一同在退。
最终的惨剧。是由于福临脚下一滑向着淑哲的方向倒来。
由于福临背对着淑哲,如此一来。急于逃跑的淑哲会做些什么便极为明了,当她忙乱地伸手一拨意图站稳,却令福临滑倒并连累相邻的苏赫,苏赫的手肘又触及乌云珠。
就这样,他们各有所伤,最为惨痛的福临却不知真情。
为了抵挡庄妃的责难,淑哲更恶人先告状作为证人向庄妃禀明经过,而今,乌云珠已是极难翻案。
纵然董佳氏怀抱着希望,纵然常月露为乌云珠作证,也是于事无补。
皇太极有旨当面对质,召集孟古青等人及庄妃随后到来书房,亲自听取乌云珠的说辞。
乌云珠说完之后,充满期待地去瞧孟古青,巴尔堪和苏赫。可惜他们都保持沉默。
皇太极便再问:“你们有谁看见,究竟何人碰倒了福临。”
孟古青轻蔑地扫视着乌云珠,却对皇太极露出害怕的目光:“皇上恕罪,当时我在八阿哥身后,我没看见。”
巴尔堪也说:“奴才专心守着八阿哥,奴才也不知道。”
唯有苏赫咬咬嘴唇,担心又惭愧地望了望乌云珠。终于等皇太极问到时,他居然伸手指道:“乌云珠离九阿哥最近,是她。”
“是么。”皇太极顿时感觉到了什么,却是不露声色地转过了眼睛,冷笑道:“如此说来,乌云珠是想利用朕的公主作挡箭牌了?”
跪地禀告的董佳氏头埋得更低,立刻告饶:“皇上恕罪,奴才和乌云珠绝不敢如此。皇上,求您再给乌云珠一次机会。”
站在旁边的庄妃一直未曾发言,直到此时才走上前来,严肃地请求皇太极:“皇上,臣妾有人证,证明乌云珠所言都是假的,她想利用淑哲脱罪,请皇上明鉴。”
“是么?”皇太极微眯住眼睛:“是谁,传她进来。”
自从乌云珠和常月露被软禁以来,庄妃早已叮嘱看守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于是,当前某个人就变得尤为重要。
此人便是早生异志成为孟古青细作的斯兰。此刻她作为叛徒出卖了乌云珠。
当她走进书房时先是慌乱地望了望庄妃,然后很快地跪下,对皇太极报告:“奴才可以证明七公主是,无辜的,一切,都是乌云珠所为,昨夜乌云珠和常月露在房中密谈,想要利用七公主脱罪,请皇上明察,奴才可以作证,她们所说的都是编造出来的。”
斯兰说得急切不已,有点结巴。说完之后,她又克制不住地瞧了瞧庄妃。
董佳氏听得双肩颤抖起来,狂怒的鄂硕惊愕地伸手欲打。
“鄂硕。”皇太极敲了敲桌案:“朕的书房,由得你放肆吗。”
“皇上,皇上恕罪。”鄂硕及时回神,连忙磕头请罪:“奴才死罪,失于管教由这贱妇妄为教出这样的女儿,奴才万死。”
“你们先回去吧,朕自有议处。”皇太极的面庞微红见深,显然十分不悦。
“是。”鄂硕战战兢兢地爬起来,董佳氏紧随其后。
竟然不是当场关押,这便还有些希望。退出书房后,董佳氏跟着鄂硕疾行,盼他相救:“爷,爷,求您救救乌云珠,她肯定是冤枉的,她怎么会有胆子去攀咬公主?”
“你给我滚开!扫把星,害我害得还不够吗?”鄂硕一逞怒气,重重地打董佳氏耳光。
“爷,您不能不管乌云珠,她可是您的女儿,您唯一的女儿啊。”董佳氏泪如泉涌地求他:“现在爷是我们唯一的希望,难道您真的忍心看我们去死吗。”
“如今我们尚未出宫门,你还敢说下去,仍想连累我不成。”鄂硕的心病亦是子嗣稀薄。而今除了嫡妻瓜尔佳氏腹中的骨肉,的确只有乌云珠一女。可喜的是,瓜尔佳氏再有两三个月就将临盆,有人观相说是男丁。
于是,董佳氏急切地提醒倒是提醒鄂硕做出另一种决定,他决意放手了。
鄂硕停下来,冰冷的目光如同闪烁光芒的寒剑。过于急切的董佳氏却想错方向,燃起希望地哀求:“爷,您要如何救乌云珠,只要您救她,妾身以后当牛做马…”
“哼,贱人。”与其跟着她万劫不复,莫与及时脱身,鄂硕转过身去,越走越快。董佳氏心知毫无尊严,也要跟着他。
就这样,回到府中之后,度日如年的鄂硕和董佳氏都在等候皇太极的旨意,而发现危难临头的瓜尔佳氏即刻连同鄂硕的兄长罗硕不停地催促休妾。
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董佳氏毫无价值却是巨大的负累。只有同她撇清关系方为上策。
瓜尔佳氏以身孕作为要胁鄂硕就范,不然便以死相逼。罗硕更是提醒鄂硕:“你若担心皇上觉得太过刻意,不如担心她何时会连累我们人头落地,不趁此良机,难道等皇上下了旨意方才处置她,那时你不怕她反咬一口拖你下水吗。”
“爷。”瓜尔佳氏也来蛊惑:“爷若是爱她的才,妾身以后便为爷寻强于十倍的,若是爱她美貌,妾身也愿为爷去寻,只求爷以大局为重,为咱们的孩子三思,为家族着想。伤及皇脉这样的大罪,爷也要为她扛吗。若是皇上有意处死她,那便如何是好?敏秀就要嫁予小五爷了,虽然是庶福晋,到底是皇家人,难道要为一个董佳氏断送前程,董佳氏尚有娘家,她不是什么佐领的妹妹吗,那便叫她去寻佐领相救好了,又与我们什么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