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买通萨满陷害之事既然有人画蛇添足非要将它改编成“树影”和“误会”,那就让她们“不打自招”。
索伦图和孟古青分头行事,没多久就收到了效果。
谨妃一心以为“树影”之事败露。皇太极是为着追查真相而来,前来迎驾时就显得有些慌乱。
皇太极目含怒威,很有些吓人,索伦图趁势对他道:“皇阿玛别生气,我来问问谨额娘。我相信,这一定跟谨额娘没有关系。”
“是。”孟古青急忙一唱一合:“我也相信跟谨妃娘娘一点关系也没有。一定是有人别有用心。刻意地洗白自己。”说着去瞟董佳氏身上,看得她心虚不已。
谨妃则更加相信东窗事发,望向董佳氏的目光不禁有些幽怨。当初说好彼此守密,如今变成这样,她忍不住恨自己太傻。
而董佳氏却发觉上当,着急地道:“不是这样,谨妃娘娘,您听我说!”
“什么不是,明明是你故意利用谨妃娘娘!”索伦图眼中手快地打断了她,将话题更加曲解道:“你刚刚明明说不关你的事,说是‘别的院中’,难道你想抵赖吗?给我闭嘴!”
董佳氏顿时语塞,感到落入了更深的陷阱,却不敢违逆索伦图的命令。
索伦图和孟古青用这样狡猾的办法令她们“不打自招”,她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揭穿答案。
见她沉默,谨妃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索伦图偏又来问:“谨额娘,您快说话呀,千万别让‘有心人’诬陷您!”
他们做戏到如此地步,气势十足。谨妃终于也上钩了。心道不如坦白从宽,干脆横下心来向皇太极供述道:“求皇上恕罪,是臣妾画蛇添足令人假扮‘树影’,因为可怜福临为他减轻过错,让一切变成‘误会’,臣妾不该一时糊涂,还望皇上恕罪。此事是由于福常在的建议,并不是臣妾的本心,求皇上饶恕。”
原来祸根不是猫儿,而是这件事。皇太极哑口无言地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冷笑道:“你们竟然弄虚作假,好大的胆子!”
“皇上。”倾天之祸,董佳氏吓得浑身发颤,急忙哀求:“奴才也只是一片好心,想要帮助九阿哥,他实在太可怜了,奴才只是希望宫中上下和睦,想要报答皇上的恩典。皇上赏赐奴才很多的灵药,奴才无以为报,才想过这样的办法,不是存心欺骗皇上。”
“你不过一个奴才,竟敢这样荒唐。谁要你自作主张,胡作非为?我看你的五十杖是白挨了,来人!”皇太极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蒙骗,这样的耻辱比任何罪过还要严重。
“不要,皇上。”五十杖的痛苦刻骨铭心,董佳氏不敢想象再来一次。她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认错:“奴才知错了,下回不敢了。奴才身上的伤很重,请皇上看在奴才体弱的份上,饶了我吧。”
这句话又说错了,被索伦图抓住了痛脚。
索伦图冷笑道:“你还敢有下回,皇阿玛,福常在这是什么意思。要不是今天我被猫儿吓到,还不知道下回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呢。枉我还想邀请她作为我的‘贵宾’,想不到她这样算计我,我看她根本是在利用谨额娘做坏事,皇阿玛一定要重重地罚她!”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面对董佳氏的楚楚可怜,皇太极因着怒火抵住了“诱惑”,将决定的权力交给了索伦图。
索伦图即刻传命道:“好吧,她说身上有伤,不能打,来人,拿拶子来。”
既然背上有伤不能打,那便夹她的手指,狠狠地夹。
再一会儿,等董佳氏上了刑的时候,玉葱般的手指像是挤扁了似的绞在了一起。
“啊!”她尖叫着,痛得浑身猛颤。头也忍不住地向后仰去。
漆黑的夜里回荡着这样的惨叫,真是凄厉又恐怖。皇太极看在眼中,心里很不舒服。他想起当时五十杖的时候董佳氏的可怜样儿,跟现在对比起来,真是更添了许多凄凉。
不知不觉,他又想手下留情。然而盛怒之下说出的话犹如泼出的水,他无从挽救。
在一片哀嚎声中,吉时已到,乾清宫已经按照规定燃放了烟花。
喜悲两重天,紫禁城的天正被五彩缤纷的烟火映得分外斑斓,喜悦的乒乓声响个不停,只为庆祝索伦图的生日。
看着它们,董佳氏的心都要碎了。她奋力地挣扎着,控诉着这不公的命运,五官因为痛苦而扭曲着,像一朵娇嫩的花儿被蹂躏着,踩踏着。
最终,她终于疼昏了。
乌云珠在一边哭泣着,完全不知所措,只能不停地呼唤她。
面对如此惨景,索伦图毫不留情地挥手指挥那些太监:“去拿水来,把她泼醒。”
对董佳氏,他不吝表达更多的怨恨和憎恶。
他很痛快,却有人看不过眼。徐源谨记着多尔衮等人的叮嘱,急忙站出来道:“皇上,算了吧,福常在虽是有错,然而今天是八阿哥的喜日子,别弄出大事,再说吉时已到,皇上,快回乾清宫吧。”
皇太极正有此意,刑太重了,只怕会打死她。因此也去劝说索伦图:“先这样吧,让她好好反省,以观后效,小八,可出气了没有。今天是你的生日,就到此为止吧。晚宴要开始了,我们别误了时辰。”
“皇阿玛。”索伦图也懂得见好就收,装乖地道:“好吧,儿子听皇阿玛的。咱们走吧。”想想又打招呼道:“谨额娘是无辜的,她是被人利用,应当出席晚宴。孟古青,还有你,我们一起走。”
“好的。”孟古青顺从地跟在他的身后,而谨妃则是心惊肉跳。
杀鸡儆猴,谨妃已更加警醒到做糊涂事得罪索伦图是什么下场,她再也不敢有下回了。
索伦图走出了院子,偷偷地退后几步,抓住孟古青的手,盯着她看。
孟古青不依地向后缩:“你干什么。”
“呵呵,谢谢啦,我的媳妇儿,你真聪明。”索伦图狡黠地眨了眨眼,靠过来想亲她。
第一百章 搬石头砸脚
想得美,可不能随便就被轻薄了。孟古青轻轻闪开,拿眼神点点前方,暗示道:“八阿哥,别乱来哦。”
皇太极被奴才们抬着走就在不远的前方,不小心就会被他发现。
“好吧,我知道了。”索伦图知机地轻笑道:“孟古青,等会儿我有惊喜送给你。”
索伦图的生日宴一如继往地盛大,谁能坐在他的身边定然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很显然他想这份荣耀送给孟古青,令她出尽风头。
孟古青默契地点头,思量着这些天来解决的是非,又想,在今天这么隆重的日子没可能只有董佳氏一个跳梁小丑。在忙着讨好索伦图的众人当中,总会有人混水摸鱼,而她要做的便是让这些人“原形毕露”。
要达成这个目的,需要一个诱饵。孟古青想想对索伦图道:“八阿哥,我们去参加晚宴却不管九阿哥这样不太好吧?”
索伦图对孟古青处处维护:“福临?他们对你那么坏,还想我请他参加生日宴?我当然不会请他。而且,我们不久前才欺负过他,让他参加岂不是对我们不利,他们若是向皇阿玛告状,你不就吃亏了吗?”
孟古青机敏地转转眼睛,想出了妙计:“你们是兄弟,如果九阿哥不能出现,一定会有人说闲话,说你欺负他。况且,我们刚刚处罚福常在,那么一闹,必定瞒不了多久,既然这样,何不打铁趁热。况且,你就算不想让九阿哥参加生日宴,他也一定会想别的办法告我们的状,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他这个‘机会’呢。至于后果。我自有办法。”
孟古青在索伦图轻语了一阵,说得他频频点头,认同道:“没错,你说得很对。”
福临的确惧怕索伦图,但倘若索伦图主动给他机会那便不同,到时候在晚宴上大庭广众之前,福临一定会抓住时机报仇。
到时候,不识时务的福临将为自己和“有心人”引来更多的祸端。
看孟古青如此笃定,索伦图只好答应了:“好吧,我让杨守礼回去请他。对他客气一点。”
杨守礼领命悄悄去了,孟古青又唤过赛罕,暗中吩咐。
再一会儿。福临带着鲁嬷嬷桂嬷嬷,还有戴春荣,被杨守礼领着赶了上来。
而赛罕也正好回来,朝着孟古青谨慎地回道:“小主子,都办妥了。奴才已经散出了消息,庄妃娘娘一会儿就会赶过来。”
“嗯。”孟古青满意地点头,心中勾勒着即将出现的幻景。
漫天的烟火声,似是提前为她庆祝胜利。
虽然庄妃被哲哲勒令“静养”,不得与福临和淑哲相见,也不许外出参加生日宴。但如果庄妃得知爱子爱女出了什么事的话,就算是死也会冲过来。
想着这些,孟古青愉悦地放下心来。望望前方已是乾清宫就快到了。即刻快行几步,跟紧了索伦图和皇太极。
前方,已有一大批人等在那里。哲哲领着嫔妃们齐齐称颂道:“皇上圣安。”
“皇后快快免礼。”皇太极急忙亲自去扶,笑道:“你们等急了吧?”
“皇上。”海兰珠从哲哲身旁走来,微含醋意地提醒:“臣妾们确实等急了。皇上在何处迟住了,叫我们好等。”
海兰珠今夜身着朱橘人字襟织金暗纹氅衣。印花缠枝莲百褶裙,双颊因为喜意而充满了光泽,娇媚更胜往昔。她一开口,皇太极顿时如同失魂般盯着不放,眼中唇边满是温柔。笑道:“是,朕来迟了,到时候你好好罚我几杯,可好?”
竟是一字不提事故,可见对索伦图的溺爱到了何种程度。
海兰珠娇笑着应了:“好啊,待会儿我一定好好跟皇上喝上几杯。”
这么说来必是要挨在一处坐了。满院的妃嫔们都显现出嫉妒的神色,不禁多瞧了几眼索伦图,心道子以母贵,母子俩占住了皇太极所有的宠爱,真是不公平。
皇太极心中有数,目光微微变冷地扫了一眼。顿时,女人们都收敛着改变了神色,都来恭维道:“八阿哥今天这身打扮实在别致,呵呵,孟古青格格也不错呢,珠联璧合。”
小八任性,这身西方打扮到了晚间仍未换,为了配合他,孟古青也没有脱下公主裙。虽然美艳,但妃嫔们看着终究觉得奇怪,讥笑不已,但当着皇太极的面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违心地夸赞。
她们言不由衷的样子,孟古青看在眼中立刻便明白了,索伦图也有些不悦,避开了不让她们碰,却对皇太极道:“皇阿玛,等下开席我要跟孟古青坐在一起。”
宫中开宴,男女眷要分开。
索伦图说的是他和“孟古青”,摆明了是他去迁就对方。
妃嫔们听见,惊奇地望向孟古青,都呆住了。
居然可以让索伦图做到这一步,相比皇太极对海兰珠宠爱,眼前的小八分明以自身做了实例,孟古青他日必是第二个海兰珠,享尽专宠。
这样一想,妃嫔们的轻视之意立刻一扫而空,瞪着孟古青,满是妒意。
孟古青很清楚,却不理会,专心地等待着皇太极的回复。
皇太极的目光在孟古青身上兜了一圈,道:“也好。”
有点吃醋的海兰珠瞧瞧他,又瞧瞧儿子,咳嗽一声也跟道:“很好,小八,你先去那边见礼,等下坐到我们这边来。”
这样一来,男眷中的位子便要空一个出来,正好便宜福临。
此时的福临很乖地藏在队伍后面,等皇太极离开这儿往既定的地点才默默地跟了上去。
另一边,济尔哈朗,多尔衮,阿济格,以及皇太极的皇阿哥们也已经等了很久,但他们当然会很乖觉地毫不抗议。
皇阿哥中,索伦图一眼瞧中了博果尔,悄悄地走过去,招手道:“你过来。”
“干什么。你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博果尔不明白,等听了索伦图的说话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要想让福临放心告状,必须先让他知道“供词”已经被毁,索伦图俏皮地说完了,拍拍博果尔的肩:“十一弟,你是巴图鲁,一定会主持正义。你放心吧,到底是我欺负他,还是福临一心要对付我,只要你帮我试过便见分晓。”
福临猥琐地躲藏着,还没有放开胆子,这个办法却可以帮助他。
再一会儿,博果尔忐忑地去试了。果然福临萎靡的神态一扫而空,突然当众喊道:“皇阿玛,我冤枉!”
“你干什么。”索伦图心道孟古青所料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即刻转身喝道。
“你欺负我!”大庭广众,福临一定要为自己申冤,叫道:“你冤枉我!你推我!”
“我怎么会推你呢。”真是可笑,这样便掉入了陷阱,索伦图冷笑着。
事态严重了,群臣愕然地呆在那里。多尔衮和阿济格的脸上阴晴不定。
自从董佳氏频频吃亏开始,他们两个已嗅出气息知道海兰珠没有那么好对付,此刻只宜沉默,而不宜报仇。对小八只能恭维而不能对抗。此刻福临的所为,正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是帮他,还是漠视?
已经猜到他会倒霉的多尔衮咳嗽了一声,只盼他能明白。
只可惜,福临最恨的人是多尔衮,多尔衮这一声偏偏成了火上浇油。
当前庄妃不在,跟着福临的鲁嬷嬷和桂嬷嬷急忙涌过来,道:“九阿哥误会了,刚才只是轻轻蹭了一下。”
“不,是八阿哥欺负我,我在衍庆宫看见了奇怪的‘影子’,才会想到去找萨满作法,可是他却让人冤枉我,欺负我,不但讽刺我,还推我!让我向孟古青下跪!”福临很生气,却并不知道供词被皇太极看过,仗着它已经毁掉,所以才肆无忌惮。
哪怕此刻萨满被叫来,他也可以一口咬定他是受索伦图指使,总之,他要让众人都明白索伦图的残酷和无情,要让所有人造成的压力迫使皇太极就范,还他一个公道。
一个皇阿哥的脸面,皇太极不可能不顾惜,福临豁出了自己,也要孟古青“同归于尽”。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立刻全都变了,惊诧得无以复加。
多尔衮更是面如土色,张口结舌。
皇太极愣在那里,半晌才想起问道:“福临,你说什么,小八让你向孟古青下跪?”
“是,他亲手压着我下跪!”福临边说边哭,忍不住无限的委屈。
皇太极看看众臣,又去问索伦图:“有这样的事吗?”
“我怎么会这么做呢,皇阿玛。福临是不是疯了,居然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脸面,也要冤枉我。呜呜,今天我过生日,他居然这样污蔑我。”索伦图干脆哭起来,不依不饶。
“乖,不要哭。”皇太极看看他,又去瞪福临,心里恨极了。
闹成这样如何收场,群臣难堪地沉默着,多尔衮忍了半天,终是开口道:“皇上,此事必有误会,念在九阿哥年幼无知的份上,不如…”
“皇上!”此时,突然传来庄妃的声音,清脆地传入众人耳中,她急奔几步到了皇太极跟前,跪下道:“臣妾有一事相求!”
没想到她会来,多尔衮惊呆了。
第一百零一章 智惩庄妃与福临
多尔衮呆住了,他本以为庄妃极能忍耐,结果就这样功亏一篑。几乎立刻就有一种被引蛇出动的感觉。
这些天来,虽然庄妃被哲哲勒令静养,一直是深入简出,表面上非常地乖觉,然而私下里,当然不会什么都不做。
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为了它,庄妃可谓忍辱负重,深入简出。
在最关键的时候,陶格斯和小玉儿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像纽带将她和多尔衮联结起来。而某个不可告人的计划,已经实施并且成功在即。
只要庄妃和多尔衮能够忍下去,度过今晚,相信就再也没有谁能够窥见马脚。
但,谁也没想到,偏偏是在这盛大的生日宴,福临自曝其短,不要脸面。
福临是庄妃的软胁和致命伤,无论做错什么,庄妃都会冲过来保护他。
现在,当着众目睽睽,庄妃不顾一切地跪下了。
面对此情此景,多尔衮唯有漠然地转过眼睛,假装视而不见。却竖起耳朵,聆听皇太极如何处置。
皇太极的脸色很难看,沉吟地责道:“布木布泰你怎么来了,快起来。”
庄妃坚定地跪着,不肯答应:“求皇上恩典,臣妾相信福临这样说必有道理,他不会撒谎,还请皇上请出萨满对质,还有当时在衍庆宫出现的人,他们都是人证,一定知道八阿哥到底有没有逼福临下跪。若果真如此,还请皇上依照宫规,好好地处罚八阿哥和孟古青。”
在赶来前,对眼前这一刻,庄妃亦不是毫无准备。
福临召唤萨满的事在宫中有所流传,斯兰也曾在此之前禀报过庄妃董佳氏曾撺掇过谨妃作假,并详细转述了偷听到的细节。
所以到了现在。庄妃也只好跟着福临赌一把。
就算不能指证索伦图,也一定要拉他下水。
只要将水搅混,相信就可以蒙混过关。任何事牵连到索伦图,皇太极都会网开一面。
果然,庄妃话音刚落,皇太极面上便现出为难之色,竟是道:“你意已决是吗?”
“是。”庄妃挺直了背,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皇太极无奈地吩咐下去。过了一阵,悉悉索索脚步声传来,当中有蹒跚而行的萨满。还有一大堆的太监和宫女。
见到他们,福临的情绪更加激动,几乎要爆炸了。而他们见到福临时也是神情各异。非常不安。
萨满因为作供出卖了福临而被狠狠地揍了一顿。福临当然不会傻傻地便宜他,所以不但没收了贿银,并且已让戴春荣赎回了典当的那些“贿物”。
再加上博果尔说供词的纸已被毁去,福临自以为这样就可以平安大吉,所以才敢当众指证索伦图。
却想不到。这样还会留下破绽。
在福临口口声声指责大怒的时候,索伦图也跟着一起哭。
终于皇太极不耐烦地责问道:“萨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萨满疲累的脸上满是颓废之色,抬眼看见威赫的群臣,吸了口气。当他的目光从多尔衮的身上扫过,不禁噤若寒蝉地低头。却是道:“一切都是奴才的错,与两位阿哥无关。因为奴才一时疏忽才会导致八阿哥和九阿哥发生误会,求皇上恕罪。”
这样的说话含糊不清。索伦图很不满意,抹抹眼睛,去拉皇太极的袖子:“这个人分明不敢说,皇阿玛,儿臣要求孟古青一同前来问清楚。”
皇太极慈爱地抚抚他的脑袋:“好。”
孟古青很快从女眷席上离开来到了这里。当她看见萨满,冷笑道:“我们又见面了。萨满,这一回你还要让人拿鞭子打我吗。”
“什么?”皇太极惊住了,大臣们也不敢眨眼地深深吸气。
孟古青望望众人,先去向皇太极谢恩:“皇上,臣女有要事禀告。”
当即,她将当日在衍庆宫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瞟望着福临。
“那天臣女穿着这身公主裙去到衍庆宫…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差点被萨满打死呢!”
这下,群臣热议的激情更浓烈了,所有的目光全部被孟古青所吸引。
多尔衮淡漠地偏过眼睛,依旧置若罔闻。
福临怨恨地盯着她的嘴,脸也腾地红了起来。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多,眼看就要压不下去,隐隐的,他听到“狠毒”和“可怕”这样的词,忍不住愤恨地瞪过去。
庄妃急忙咳嗽了一声,暗示道:“福临,你先别急。”又对皇太极道:“皇上,可以让臣妾问上几句吗。”
皇太极只有地点头:“依你。”
庄妃淡淡地扫了孟古青几眼,道:“孟古青,依你所言,福临下令萨满打你,他为什么这样做?还有你说他向萨满行贿,可有证据。”
“有。”孟古青淡淡地道:“我们有供词。”
“好啊,好啊,你赶快拿出来啊。”终于到了关键时刻,福临急切地叫道。
供词已经被毁了,所以他根本不害怕。
孟古青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庄妃不知道皇太极也涉入其中,于是追问道:“拿来!”
孟古青惋惜地摇头道:“它已经没有了,因为一个意外,已经被毁掉了。”
庄妃疑惑地眯住了眼睛,很不相信。
福临却抢先叫了起来:“好笑,既然是这样你还敢来指证我!你这个丫头分明做贼心虚,皇阿玛,八哥纵容孟古青胡闹,让我对她下跪,令儿臣失去尊严,请您重重地惩罚他们!”
“并不是这样!”孟古青急切地打断了,飞快地望了望皇太极:“毁掉供词的人,是为了你!他有苦衷!”
“怎么可能,天下怎么会有这种人,毁了我的供词是为了我?你当我是傻子吗,他是犯贱吗。”福临肆无忌惮地发威,完全没有感到有何异样。
皇太极的脸色越来越沉。手指也一根根地攥紧,突然喝道:“够了!”
福临毫不明白,却是吓住了,呆呆地叫道:“皇阿玛!”
庄妃观察着两人的脸色,惊疑不定地闪动着双眸,心里越来越冷,今天又掉入了陷阱里,她发现时已经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