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克善替三子弼尔塔哈尔请旨来京,皇太极已经准了。
“这是好事,我为什么会不高兴?”孟古青觉得奇怪,又想到了前尘往事:“怎么,难道姑姑还没有放下‘那件事’吗。”
海兰珠一直想着要为索伦图培养一个“侧室”,想不到这么久了,屡败屡战,又想了起来。
既是准许弼尔塔哈尔来京,那么肯定亦要携带吴克善的庶女阿木尔一同前来。阿木尔年幼,想必同行者定是吴克善的妾室吉布。
难怪索伦图会突然说这些奇怪的话“表忠心”,孟古青看他紧张到鼻尖冒汗的样子。忍不住抬手刮了刮,笑道:“八阿哥,我并没有怪你,你若是早知道,一定不会瞒着我。”
“是啊,我昨夜才知道。额娘让皇阿玛瞒住不说,我不是成心骗你。”索伦图羞愧地拉住了孟古青的袖子,肯定地说:“你放心,我虽然没料到额娘会这样做,但我一定不会留下她。”
就算庶女同样是吴克善所出。只要孟古青不喜欢就不能留下。他已经打定主意了。
任何有可能威胁到孟古青的人和物都是敌人,就连紧急戒备亦嫌不够。
“不妨事。”三哥弼尔塔哈尔来京倒是件好事,作为哲哲的次女马尔喀的未来夫婿。若是能借机留下他在京中,将是一举三得。
一来解决马尔喀远嫁之苦,哲哲定会很高兴,二来也可培植娘家的势力,将来助索伦图一臂之力。三来,既然庶妹有这样的志向,又何妨顺水推舟,让她明白什么是不自量力。
奴才就是奴才,哪怕庶出也只是奴才,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那就让她自取其辱。
孟古青想着自己的母亲阿艺思,想到是该为着她一同出口气的时候了。
唯一不齿的便是宸妃经过这么多的事端还未学会收敛,若不是瞧在索伦图的份上。定要她好好吃个苦头。孟古青想着,故意露出吃醋的样儿,朝索伦图道:“原来如此,八阿哥待我好全是骗人的,你哄我。你将来要有新‘朋友’了,必定不会将我放在眼里。你骗我,我不要理你了!”
“什么‘朋友’,他们不过是奴才,我身边又不缺奴才,我只是不能没有你。”索伦图急了起来,竟扯住她不放。
“他们是奴才,那我是什么。”孟古青侧身望了望紧闭的门,俏皮地一笑:“八阿哥也是这样想我吗。”
“你不是奴才,你是我媳妇!”索伦图憋了一会儿,突然中气十足地说。
这回孟古青真的被吓到了,半天才道:“嗯?”
“皇阿玛说的。”索伦图脸上露出了酒窝:“他说你是我媳妇,将来等你长大了要嫁给我。”
笑得这么狡诈,分明在窃喜。孟古青忍不住抬手想揪他。
索伦图敏捷地躲开了,比她更开心:“你一动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做什么都别想瞒我。”
居然已经默契到这地步了,孟古青感到一阵心甜。偏问道:“若是姑姑一定要留下‘她’,你怎么办。”
阿木尔的额娘吉布姿色不错,想必女随母,她长得也不会差。
到时候宸妃若瞧得喜欢,顺水推舟地留下也很平常。
“我答应过你了,她就算长得像天仙也跟我无关,我只对你好。”索伦图赶快又重复了一遍。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总之只要看到孟古青皱眉就会紧张。
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不能没有她了,这种感情深入到血脉,不可或缺。
这样很傻,孟古青看他这样痴,忍不住又笑了,终是应承道:“好了,我答应你,到时别让我失望啊。”
“放心吧,若是额娘不听我的,我就哭,就闹。”索伦图信誓旦旦。
“这样她肯定就知道你是故意的。”孩子自有孩子的天真,孟古青感动着鼓励他:“您的喜日不说这些了,八阿哥,我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快许个愿吧。”
“许愿?”索伦图开心地嗅了嗅她的发香,笑道:“嗯,我想好了,祝皇阿玛和皇额娘,额娘在新的一年里事事如意,身体康泰。你也是,还有,你要永远幸福,永远喜欢我。”
“呵呵。”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会说情话。孟古青拿帕儿抹了抹脸,若无其事夸奖道:“八阿哥真是有心人,不过我们不要说太久了,我有点口渴了。”
“你在害羞吧。”索伦图俏皮地看她,自觉得意:“我就知道你会害羞,我赢了呢。”
“八阿哥。”贫嘴,真是让人又恨又爱,孟古青顿时有着小小的纠结。
不过片刻停顿。紧闭的门居然有着吱吱声,有人靠在上面偷听。
“咳咳!”索伦图不悦地咳嗽。
“八阿哥。”苏泰在外边尴尬地应声,推门而入,因笑道:“奴才备了席,您跟格格可饿了?先用些小点,奴才们给您贺寿。”
今天的郑亲王府热闹非凡,府中上下都郑重其事地候着请安呢。
连跪拜都要候着,这才是皇阿哥的架子,孟古青用眼神点点:“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前厅是爷们的地方。女孩子只得避了。孟古青在屋里坐了一会儿,突然有人在外边传声:“格格,小五爷的庶福晋来了。”
董鄂敏秀跟着硕塞一起来了。看这样儿是预备着等下用了午膳后跟济尔哈朗一起送索伦图回宫。
真是贴心的好哥哥,只怕还含着别的意思。孟古青想了一下,很快和颜悦色地道:“是呢,快请进来吧。”
“格格。”未语先笑,进了屋。敏秀先福了福身:“给格格请安。”
“您太客气了。”虽然嫡庶有别,说起来到底将来要唤一声“小嫂子”,孟古青毫不刻薄地应了,上前迎道:“庶福晋来得早呢,我们也是才来不久。”
“正是呢。爷还想早一些,只是临时有事。”敏秀浅笑着。并不敢失了恭敬,又道:“格格这身,虽是奴才见识浅薄。也瞧得出是极精致的。”
“实话说,不如我们的衣裳好。”孟古青忙自谦了,想起了他他拉氏,因见她不在这儿,顿时猜到硕塞为什么来晚了。
不必说。自是后宅吃醋,否则这么大的场面。怎么会便宜了刚进门的新人,况且敏秀才止庶福晋的身份,依着常理并不该如此。
孟古青知而不说,顾惜了硕塞的颜面,敏秀亦聪明地不去提。各自落座寒暄了一会儿,敏秀面上显露羞涩,竟离座福身道:“格格恕罪,奴才的堂妹不知规矩,在宫中多有得罪,还望格格海涵,日后奴才定会寻机教导,令她小心服侍格格。”
这番话竟是多余了,在这喜日里亦显得突兀和不识抬举。
孟古青面上未冷,却是轻轻地讽刺了回来:“养不教父之过,您这做姐姐的如此热心自是不易了,您既这么说我如何能不依呢,只是实在想不出乌云珠有何处得罪了我,我们在宫中相处和乐,定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乱传话了,庶福晋可别信她。”
“奴才愚钝,格格勿怪。”敏秀本是可怜乌云珠和董佳氏跪宫的惨状,想为她们在孟古青面前讨个好,如今一听立刻明白自己在画蛇添足,自引祸殃,吓得忙立直了身子,辩白道:“奴才忙着伺候爷,对宫里的事自是知晓不多,多谢格格教导。”
“我比着庶福晋小得多了,往后自是庶福晋教导我才是。”孟古青继续“敲打”,吓得敏秀浑身冒出冷汗。
她立在那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直到外边传声,说苏泰已布了宴,才找到了缓和的借口:“格格,奴才伺候您入席吧。”
“不敢,我们一起去吧。”女眷一桌,男人另外开席,这是礼数。孟古青虚让了一会儿,便走在了敏秀的前面。
前厅硕塞正在和索伦图说话,亦有人报开席。索伦图突然想起孟古青盛装的美丽,一时兴起,拉紧硕塞的手,不依地道:“五哥,去瞧瞧孟古青,她今天很漂亮。”
“不必了吧。”孟古青是将来的弟妹,而且是正妻,硕塞有所顾忌。
“来嘛。”索伦图拉着他不放。
硕塞无奈地跟着他去了,才到屋中竟见着敏秀和孟古青有些尴尬的样子。
敏秀本来已是极怕,见着他竟吓得跪倒了:“爷。”
“你是不是惹格格不高兴了。”硕塞眉头一拧,威喝道:“离府的时候我如何叮嘱你的,全忘了吗。”
“奴才不敢。”敏秀吓得连肩膀也发颤了,竟有些忍不得泪:“奴才没说什么。”
“小五嫂说什么了,五哥你别吓到她。”索伦图好奇地问。
敏秀抿着唇,不敢动。
“快回答,难道哑巴了不成。”出府前后宅中的争风吃醋令硕塞还放不下怒气,借机发泄。
“奴才说了一下乌云珠的事,奴才只是想格格对她好一些。”回府必有重罚,敏秀深深地后悔着。
才不过答了这一句,索伦图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也很不高兴地道:“你提她做什么?莫非小五嫂觉得我们对她不好么,好,我替孟古青答应你,等我晚上回了宫,一定马上对她和她的额娘很‘好’很‘好’。”
第九十八章 凌虐仇敌
很“好”很“好”,索伦图特意咬了重音,于是敏秀很容易便可以猜到“好”的含义是什么,大喜日子董佳氏和乌云珠本可以避风头,却因为她的“拉仇恨”又被索伦图想起来。
想着她们可能受到的折磨,敏秀后悔极了,忙又道:“八阿哥,格格,乌云珠和她的额娘并不知奴才为她们说话,若有得罪之处,奴才情愿一力担当,还请八阿哥和格格息怒,千万不要怪罪她们。”
可笑的是,话音刚落又得罪了一人。
硕塞没料到敏秀会这么说,脸色变得更不好了,敏秀是他的小妾,他很难解释清楚并没有为她撑腰,一下子气得脸色发白。
索伦图察言观色趁机说道:“五哥,小五嫂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别理她,她在胡说八道。小八,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来,五哥带你去前厅,很快就要开席了。”硕塞瞪了敏秀一眼,去抱索伦图。
“等一下,我要说清楚不能让小五嫂误会,免得别人以为我和孟古青真的针对她们。我要谢谢小五嫂的提醒,今天是我的生日,应该请乌云珠和福常在参加喜宴才是。不过,现在我已出宫在郑亲王府,她们赶来多有不便。五哥,不如让她们出席晚宴,你看怎么样。”索伦图瞟了瞟硕塞,撒娇道。
按照惯例,索伦图的生日宴中午在郑亲王府度过,晚宴则在皇宫。以董佳氏常在的名份,居然可以出席,光是这份荣宠就能将她吓个半死。
因此,就算千万个不愿意,她们也只有硬着头皮出现。
到时候想怎么样都可以,索伦图暗爽地憋着笑。朝着孟古青点头。
孟古青默契地明白了,从旁助阵向敏秀道:“是啊,庶福晋,这是顺理成章的,我和八阿哥一定会对她们很‘好’的。”
“既是这样,请容奴才先回宫通知她们准备。”敏秀紧张极了,立刻想到了通风报信。
“不必了,午宴就要开始,庶福晋不能离开。再说,凡事有惊喜才显得诚意。”孟古青敏锐地看穿拦住了她。
于是。董佳氏和乌云珠很快迎来了“噩耗”。
离跪宫的事已有数日,在衍庆宫休养的她们伤势略有好转,正便于“凌虐”。
可怜董佳氏对此一无所知。正为着自己和乌云珠死里逃生沾沾自喜。她只盼能熬过索伦图的生日,只要对方在这个大日子里忽略了她们,等她们的伤养好了专心对付皇太极,以后的日子便能好过些了。
虽然皇太极当着海兰珠的面对她们很冷淡,而后却派徐源赐下了不少药材。虽然没有亲自前来探望。董佳氏却从这些药材的贵重程度看出了他的安抚之意,因此对未来又燃起了新希望。
皇太极终是好色,董佳氏相信,只要养好身子,勾引他不是难事。
要做到这一点,须得先从皇太极身边的亲信下手。董佳氏明白。太监总管徐源受过多尔衮等人的贿赂可以依靠,除此之外便是御医徐文魁。
她想着从他们身上下手,偏偏又与他们有着接触。为送药。徐源一共来了两回,每回徐文魁都与之同行,为董佳氏与乌云珠诊脉。
于是当着他们的面,董佳氏好好地表演了一番。竟夸张地从床上跌下来,爬跪道:“奴才代乌云珠谢皇上大恩。谢皇后,宸妃娘娘大恩。奴才糊涂做错了事。皇上与娘娘还这样宽宏大量,奴才感激涕零。”
她一边说一边哭,哭得花容失色,分外可怜。
徐源明白她的用心只笑着却不说话。徐文魁到底年轻脸皮薄,因此忍不住劝了几句:“常在,您的诚意微臣会转呈皇上,皇上会原谅您,您不要这样。”
“谢谢。”董佳氏一听便明白徐文魁上当了,很高兴。她只盼抛砖引玉,能借着徐文魁的力量令皇太极明白她的“诚意”。
只有令皇太极打消了戒备,才有可能得到他的宠幸,这本是循序渐进的事,董佳氏明白是急不得的,因此格外小心,特别避讳可能会出风头的时候。
因此,她还需要另一面“挡箭牌”。
正所谓左右逢源,在养伤的日子里,董佳氏除了讨好皇太极之外,对衍庆宫的主位谨妃更是提起十二分精神,每日刻意地对常月露和斯兰念起她的好处,使得她们传扬出去令谨妃知道。
日子久了,谨妃的心也软了下来,不再那么刻意地回避和怨恨她,有时候夜间还会过来看望。
董佳氏抓住时机,自是当面忏悔不已,一来二去,谨妃终于相信她有多么后悔,反过来安慰道:“妹妹,你已经没了孩子,别想这么多了,日后等你身子养好,皇上自会宠幸,到时候你的日子会好过起来,你别再想以前的事,安心做皇上的女人吧。”
“姐姐说得是,只是奴才命苦,皇上宠幸不敢奢望。只盼能躲一躲。”董佳氏掩去唇边冷笑,故作可怜。
“你是说八阿哥的生日宴吗。”谨妃也不是傻瓜,很快便想到了。
“姐姐,我的身体还没有养好,若是当面失礼,一定会罪上加罪。求姐姐看在姐妹一场,帮帮我吧。”董佳氏软弱地哭泣着,令人感到她的害怕。
谨妃无奈只好答应了:“罢罢,只要我说你们还没有痊愈,他应该不会强行要你们出席。唉,我们衍庆宫真是多事之秋,闹完了‘鬼’又要避祸。”
衍庆宫没有鬼,而是福临在做“鬼”。萨满摆假仪式的事令福临丢光了脸,谨妃作为代为教养者亦是难辞其咎。
虽然皇太极为着福临并未深责,惦记此事的哲哲却不得不怪她。因此谨妃非常忧虑,既要管教福临,又要分心过问董佳氏的事,实在很辛苦。
董佳氏却从此件事故中听出了一丝端倪,插嘴道:“依娘娘所言,九阿哥这是在作假呀。娘娘,你打算怎么办,这样对娘娘的名声很不利呀。外人不知是小孩子所为,万一怀疑到娘娘身上,觉得娘娘是在针对宸妃娘娘,那就糟糕了。”
“不会吧。”谨妃感到很愕然:“你为什么这么说。”
董佳氏当然不会说明是在挑拨她和宸妃的关系,而是吞吞吐吐地道:“娘娘,九阿哥说到底只是个孩子,他怎么会想到用萨满驱邪这种事,旁人若是胡思乱想肯定会怀疑娘娘在影射和针对宸妃娘娘。到时候,娘娘便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虽然勒娃自尽而死,可是这个人之前娘娘也曾使唤过,难保宸妃不再追究,娘娘一定要洗清自己呀。”
这么一说,事态更加严重了,谨妃也有些被吓住了,忙追问道:“依你之见,该怎么办才好呢。”
“依我之见,娘娘应该赶快申明萨满作法的源头并不是因为九阿哥作假,而是一场误会。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九阿哥和您的安全。”董佳氏见机行事,为她出主意。
“误会?你的意思是‘鬼影’还要再出现?”真是歹毒的计谋,谨妃吓呆了。
“娘娘,只有‘鬼影’再度出现,才能证明九阿哥被吓到不是空穴来风。鬼影可以是人影,也可以是树影。只要能证明一切都是误会就够了。至于萨满的供词,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改变供词,证明是他自己功力不够才会胡说八道,而不是九阿哥存有歹心,这样既可以洗清了九阿哥,也可以保全娘娘。否则九阿哥已经得罪了八阿哥,一定会连累您,如今九阿哥由您教养,八阿哥针对九阿哥,宸妃娘娘也一定会针对您,您这样做既是为了九阿哥,也是为了您自己。”董佳氏想要卖乖一举两得,想得有些过于简单了。
不过,谨妃的心却动了动:“你说得也有道理,福临这孩子的确可怜,我不忍心扔下他不管,可是索伦图也不能得罪。就依你所言,想办法假装‘鬼影’吧。”
“嗯,到时候,奴才也可以假装被吓到了,这样就可以继续装病。多谢娘娘成全。”董佳氏到底还是为了自己,这最后一句,她暴露了。
谨妃叹息着出了屋,依计吩咐下去,并且叮嘱福临和相关人等改变口风,在第二天的夜间,“鬼影”便又出现了。
哲哲得悉之后,当即召来谨妃询问真假,谨妃因此恭维道:“臣妾有罪,原是树影,结果被福临看错了才会召来萨满,如今福常在和乌云珠也看错了,也吓得卧在床上,外人这才明白是这误会一场,臣妾想,福临绝不会诬陷孟古青刻意害人,还请皇后主子明鉴。”
“是这样就好。本宫也不想福临如此歹毒。”哲哲终是以善意度人,感到了一丝欣慰。
董佳氏自觉一计得成,十分得意,守着乌云珠在衍庆宫装病以为天下太平。
直到索伦图的生日当夜,有人来请的时候,她还支支吾吾地不愿动。没多久,居然听见皇太极和索伦图的声音在她的小院中响动起来。
“皇阿玛,福常在不接受儿臣的邀请,儿子亲自来请够诚意了吧。”索伦图高兴地迈入院中,却突然一声惊呼。
“你怎么了。”皇太极只觉眼前影儿一闪,惊诧地指住了它:“那是谁?”
“哎哟,好可怕啊。”那是猫,是索伦图特意令人所为,此时故意夸张地叫道:“皇阿玛,福常在要害我!”
第九十九章 活该夹一夹
话音刚落,听到它的人立刻全部被震住了。最惊诧的是皇太极,他皱了皱眉,很快将索伦图抱起来,安慰道:“不要怕,来人,用火把照亮院子,看看是怎么回事。”
随行伺候的徐源急忙领命,指挥小太监行动起来。火光所照之处,正好照见一只黑色的小猫从这边的屋顶跃到了另一边,两三下就不见了。
“那是什么?”索伦图暗赞它杰出的身手,却“害怕”地缩进皇太极怀中假装柔弱。
“别怕,是猫。有皇阿玛保护你不会有事。”虽然已看清是只猫,心疼爱儿的皇太极还是有些怒了,轻抚着索伦图的背,指向影儿叫道:“快抓住它。这只猫是谁的,福常在呢?快叫她出来!”
虽然还没有当面对质,皇太极已是先入为主地认定她是这只猫的主人。所有的怒火自是她来承受,不过烦躁地指了指,太监便听话地涌进屋中将董佳氏和乌云珠“押”了出来。
董佳氏搂着乌云珠正在床上说话,突然遭到如此对待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出屋跪下回话:“皇上恕罪,奴才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奴才发誓绝不是奴才做的。”
她自是不明白,因为这是索伦图的密令。当敏秀在白天成功地为董佳氏“拉仇恨”之后,孟古青便为索伦图想出这样的妙计,随后由他派遣塔娜回宫从中作梗。
与此同时,孟古青也派出赛罕相助,寻找得力的人动手,以确保这只猫儿在最合适的时候出现顺利完成任务。
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到天衣无缝极不容易,但索伦图是皇太极最宠爱的八阿哥,为着性命着想,被吩咐的人只好提着脑袋小心翼翼做到最好。
这只猫儿真是应了景儿。当前衍庆宫余波未平,它又更添混乱。
可怜董佳氏并不知晓,越是喊冤,皇太极越气,直气得瞪大双眼喝道:“福常在,这是在你院中出现的,不是你的猫又是谁的?难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冤枉你不成?”
“奴才真的是冤枉的,奴才有伤在身怎么会养猫呢。想是猫儿不小心从别的院中流蹿到这里,才会惊吓到八阿哥。奴才不是有意的,求皇上开恩。”董佳氏一边恳求着。一边微微抬头,想从索伦图身上找出答案。
事已至此,她已经明白是有人陷害。而她的敌人,明摆着就是眼前的“受害人”。索伦图小小年纪居然如此工于心计,肆无忌惮,董佳氏真是恨极了。
而早料到她会这么说的索伦图立刻接话道:“皇阿玛,既然这样不如问问谨额娘。这是衍庆宫的院子,福常在坚持自己是清白的,说不定谨额娘会知道这是谁的猫,问过她不就清楚了吗。”
回宫之前,索伦图已经和孟古青算计好了,此时孟古青正双管齐下在谨妃的房中使诈。想必很快就有一场好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