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真是个好法子。爷真聪明。”小玉儿惊喜又崇拜地望着他。不胜赞叹。
“就这么办吧。”多尔衮疲惫地安抚了她,对拉图道:“拉图,你去宫里探探徐文魁。说下我的意思。回来,去代亲王府上,就说今夜请代亲王过来,有要事相商。”
“奴才遵命。”拉图默契地体会着主子的意思,保证准确传达。
巧的是。徐文魁在太医院中也打着相同的主意,正在对卢太医旁敲侧击。
卢太医为着娜木钟的龌龊事吓得恶梦不断,只有服药才能睡着。当职时脸色便很难看。徐文魁稍稍逗引到此事上来,又将他吓得结结巴巴。
一时露了底细,卢太医竟然晕倒。徐文魁忙掐人中将他弄醒,而后连声道歉:“对不起。前辈,在下一时鲁莽,竟使您如此不安。请您原谅。”
卢太医猜想日后的下场,不胜惶恐,竟道:“我已是朝不保夕之人,徐太医不必如此客气,您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我等微末功力岂能相提并论。”
一语戳中心事,徐文魁忙道:“不过一时运道。岂能长远,还是卢太医这样的人经得起岁月的考验,您当职多年未有片刻懈怠,真真是妙手回春。”
说得卢太医好生惭愧。因着被内疚折磨不堪受罪,竟吐露决绝之意:“伺候主子我们的脑袋稍有不慎便会不保,只怕在下不能似徐太医这般幸运。”
徐文魁听到这里,已是撬开了卢太医的口风,因此哪肯放过。对他道:“前辈有何心事,不如我们寻一个清净的地方说开了如何。”
正说得热切,门外有人引见,拉图来了。
徐文魁接见拉图后发现多尔衮竟与自己想到了一条道上,甚为喜悦,便回道:“请阁下回复亲王,在下省得。到时亦不必另行援派助手,我已有办法。”
这办法便是借刀杀人。卢太医自是现成的,只管利用他便可。
计较着当职的时辰,徐文魁寻了由头和卢太医出宫,着便服到城南的茶楼“小坐”。
这一坐,便坐了许久,徐文魁以一个后生晚辈的姿态极尽谦恭,卢太医思量他是皇太极跟前红人,亦存着求救之心,少不得一五一十地道来。
徐文魁听他说完,方才恍然道:“原来如此,看来贵妃娘娘不会放过前辈。”
卢太医只想保全家人:“实不相瞒,我已有必死之心,只是祸不及妻儿,到底有何办法能够救下他们?”
徐文魁以退为进地诱惑他:“如果你能够杀掉御厨,再自尽以明心志,证明一切是你所为,相信贵妃不会再追究。只是,现在江行舟誓死要救回御厨,一般人肯定无法接近他,这便如何是好。”
卢太医顿时面现痛惜之色,而后当目光移向徐文魁时,他突然眼前一亮,惊喜不已。
最好的“帮手”便是徐文魁,卢太医不惜离座跪倒,哀求于他:“只有阁下能够便宜地接近江太医,求您帮帮忙,只要您杀了御厨便是在下全家的恩人,您是皇上的红人,由您动手绝不会引人怀疑。”
徐文魁故作沉吟,迟迟不决。
若非有所图,根本不可能主动接近。
只因卢太医有一手绝妙的鸳鸯针法,常使同僚艳羡,而今危难之际,徐文魁拿作了把柄在等待他的“交换”。
针炙之妙并非一朝一夕可得,然卢太医思索半晌,终是割爱。答允道:“只要阁下相助,我愿将此针法秘笈倾囊相授。”
针炙之法既可救人亦可杀人,教人死于无声无息。
徐文魁终于迫出了想要的,压下欣喜故作惋惜地道:“既是如此我便助太医一臂之力,不知有何办法可天衣无缝。”
卢太医伸手指向头上某处穴道,压低声音:“只要在这里下针,保证此人瞬间死亡。悄无声息。只是在此之前,必须服下迷药,以免有所动静令人知道。”
“无妨,这个在下理会的。”徐文魁自得地笑了。
等他们回到太医院时,天色稍晚已是黄昏。趁着仆役为江行舟送饭的时机,徐文魁前往一探。
江行舟正忙得焦头烂额,见到徐文魁来了更是惊心,忙迎上去,恭敬地道:“师哥。”
“人还没救回来?你也要顾惜自己的身子,否则累倒了师父会心疼的。”徐文魁突然提起了师父。
江行舟却没空想念这些。只顾摇头叹息:“此人实在难救,我好辛苦,若无可奈何时。只好去求师父帮忙。”
自江行舟从科尔沁到来时为着宫中规矩拜贾老太医为师,认了宗派。贾老太医因资历的关系,不必日日在宫中服役,这时节,若想请动他。只有到其家中一探。
徐文魁捉摸着心机,趁机劝慰江行舟,递上一杯有着迷药的香茶,笑道:“师弟,你先喝一盏茶,这才多久。竟为得一个御厨这般憔悴要去请动师父,是何等奇毒竟这样难解,到时候岂不教师父笑话我们无能?”
“师哥你哪里知道。并不是此毒难解,而是此人不肯服药,一心求死,我想尽了办法才灌下了一些,待他醒了又晕。晕了复醒,如今只是吊着他的性命。他却口不能言,并不能清楚作供。”
这位御厨姓曹,倒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原来如此。”徐文魁正合心意,再三劝他饮茶。
等江行舟喝了茶,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待到醒来时已是深夜。江行舟自觉大意,紧张地观察御厨的状态,竟发现此人已脉息全无,死在了床上!
江行舟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去寻徐文魁,却得知徐文魁正在乾清宫服侍皇太极。
巧中有巧,多尔衮和阿济格串谋亦在今夜。此刻,皇太极早已得了消息,假洋人刺客已撞墙死在天牢。
白天,海兰珠缠住皇太极不放让他无暇审问,谁能想到竟有如此变故。皇太极接讯后去往天牢,只见血溅满墙,气得心口复又隐隐作痛。
徐文魁被召去诊治,恰好皇太极便成为他的不在场证人。
江行舟再去禀报“噩耗”便成了火上浇油。太监总管徐源刻意推托,不敢让他进门。
木成已舟,徐文魁心知江行舟焦灼不安,却在皇太极跟前卖乖,迟迟不出屋。待到江行舟忍不住硬闯时,得到风声的他方才惊呼地对皇太极提起:“微臣该死,竟忘了一事,师弟说曹御厨的身体已无碍了,可供证述,皇上可要召见?”
“是吗?快让他们进来。”总算有点好消息,皇太极心头一喜。
江行舟进来却是跪地请罪,惶恐至极:“皇上,微臣该死,并没有救回此人,曹御厨已然死了,微臣看过体症,当是自绝。”
皇太极顿时怒极反笑:“哪有这般巧事,你不是救下他了吗,怎会任他死了,你究竟是如何办差的?连你师哥的一成都比不上!”
江行舟自然不敢还口,只有继续请罪。
无论怎么查,这件事已成定案,只因早有安排。徐文魁知道此时卢太医正在太医局留下遗书其后上吊自杀,亦不明言。
而后,皇太极派出的人果然查到了这些,对此结果,唯有扼腕叹息。
消息传到后宫,有人忧亦有人喜。
孟古青正在熟睡,度丽娜和赛罕不忍相扰。另一边侧屋中的吉布却是兴奋得目露凶光。心中想道,逃过了这一劫,接下来便是再将孟古青置于死地的时候了。
吉布命不久矣,后面乌云珠和董佳氏要上场了
第一百一一章 董佳氏的敌人
吉布虽是明知这举动冒险至极亦只有这样做,只因,她已十分清楚,若当下放过了孟古青,孟古青定然不会放过她。
争斗的结果无非是你死我活。
为了自保,为了阿木尔的将来,吉布只有倚仗多尔衮的能量再赌一把。如此一来便要在南苑秋狩中找寻时机。紫禁城每年十月皆有惯例,皇太极将会带领宠爱的嫔妃子女前去南苑狩猎,到那时众人皆会热火朝天地享乐,谁会想到暗藏杀机。
如今已是九月下旬,十月不远。以索伦图和孟古青的受宠程度,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必是南苑同行之人。吉布忍不住想,到时只要在马匹上动手脚再诱使孟古青去骑它,那么她就会活活摔死,与人无尤。
退一步想,哪怕孟古青幸运地保全了性命,在马奔这样猛烈的行进中摔下来亦必是重伤。皇太极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准许一个残废嫁给索伦图,到那时,孟古青和索伦图的婚约便会自动被解除。
那么,孟古青便毁掉了一生,纵然她会被送归科尔沁,但也只会沦为笑柄。而她空出来的位置,纵然阿木尔得不到也终究出了一口气。
这便是损人不利己。可怜吉布十分快活,几乎已然将它当作现实。想着想着竟欢笑出声。
这样的笑声在夜间十分诡异。为吉布上夜的瑙日布蹲在墙角顿时被惊动了,害怕地唤道:“主子,您怎么了?”
吉布顿时有些羞惭,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只是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清晨,吉布去向哲哲请安的时候,眉梢仍带着笑意。
哲哲见状有些不喜。淡淡道:“侧福晋遇到什么喜事了?”
吉布顿时突然想到御厨和卢太医的事刚刚发作,还有那个假洋人的事端正惹得皇太极不悦,理当体察上意做好本份才是。忙收敛了自己,恭敬地道:“奴才该死,并不是为别的,恶有恶报,奴才想着刺客死了,也是为着格格出了一口气。”
哲哲心中存疑地打量着她,没有看出什么,方才缓了脸色。对她道:“依着本宫之见倒未必这般简单,为何单单去劫你们的车?”
一语中的。吉布顿时失语,不知如何作答。
幸好哲哲只是感叹几句。很快便转了话题,问起吉布的额娘伊根氏:“你们出了事,老侧福晋一定很担心,可派人去递过话了?”
“皇后主子放心,额娘无碍。额娘让奴才好好养伤,过些日子再见。”吉布脸红得紧,只盼哲哲快些放过她。
见她想避风头,哲哲疑心是受了惊吓,点头道:“我这里无事了,你若嫌闷出去散散吧。”
“奴才遵命。”吉布松了一口气。恭敬告退。
吉布原想着刺客需要太医院的秘药解决,后来得知他在牢中被人安排“撞墙”,心想这样更加不留痕迹。因此十分庆幸。
当中有几人恩德需要感谢,吉布于是领着阿木尔再次去往关睢宫拜访。
海兰珠早就等着,见她们来了便将奴才们遣出,私下里对话。
吉布深深一福谢恩道:“若不是娘娘缠住皇上,皇上怕是早就审出真相。娘娘保全了奴才和阿木尔的性命,奴才这辈子感恩戴德。”
“虽是这样。皇上昨夜发了好大的火呢。”皇太极在乾清宫身体不适,消息传到关睢宫,海兰珠赶去照料了半夜,神色难免憔悴。
吉布安慰了一阵,想起了南苑秋狩,试探道:“娘娘,既是龙体不适,今年的秋狩会不会推迟?”
十月秋狩,若是成行这时已该做些准备。海兰珠不知吉布的阴谋,傻傻地点头道:“皇上没有说取消,也没有说推迟,应是已经在做准备了。小嫂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倒记挂着玩乐,真是无忧无虑啊。”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盼着皇上的龙体安康,怡情逸乐,以解倦怠。”见海兰珠肯定了秋狩成行,吉布顿时眼中见喜,虽是竭力克制着,脸上仍不免透出红晕来。
这句话透着浓浓的恭维,若在平常倒还好,偏是此刻吉布喜色带羞,海兰珠想远了,心中便存了怒意,突然道:“小嫂子,不知我大哥在科尔沁现在怎么样了,怎么没见你提他呢。”
吉布料不到她会突然提起吴克善,吓了呆了一呆:“爷身体康健,一向很好。”
“嫂子也还好吧。”海兰珠的声音不似起初那般软和,倒有几分严厉。
吉布这才想起海兰珠一惯是爱吃醋的,不喜别的女人问起提起皇太极,一旦有所冒犯便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变脸,忙道:“福晋的精神好得很,只是肚子月份大了,冒得像小山似的,爷疼爱得紧呢。”
“哦?倒不知是男是女。”海兰珠顺势提了提,忆起从前阿艺思来京的时候。
吉布顿时有着被弹压之感,因着对方是海兰珠也只得忍下心头不快,好一顿恭维。
二人正说着话,萨娃在院中报讯:“主子,谨妃娘娘和福常在来了。”
海兰珠听见“谨妃”时还好,听见“福常在”便拧住了眉,哼道:“说我不舒服,不见。”
萨娃莫名被呛声,唬得不敢再说,偏偏谨妃已迈入了院中,尴尬地立了一会儿,主动开口:“宸妃姐姐,妹妹是来请安的。”
海兰珠脸红了,只好说道:“请进来吧。”
谨妃便入了内,董佳氏在屋门外跪下,恭恭敬敬,直到海兰珠说“起”,才敢小心地进来。
吉布见着她们,想起之前曾有过一次拜访,便十分和气地福身:“见过谨妃娘娘,见过常在。”
女人之间互动最是敏感。单这一句,董佳氏便觉出了不同。因着吉布侧福晋的身份,必是恭维谨妃而轻视她,这没有什么。但吉布的语气里,分明有着不可抹去的敌意。
这是为何?董佳氏回想上一次吉布来到衍庆宫也是这样。不知不觉便想得更深。当她的眼睛在屋中扫了一圈,见着没有仆人,阿木尔却在时,顿时豁然开朗。
吉布必是在海兰珠商量什么秘密,却将乌云珠当作了阿木尔的妨碍和对手。可笑这女人竟想得这么远。以乌云珠的现状,怎可能当得了阿木尔的敌人呢。
董佳氏觉得她很无聊。然而,略想深一层,却觉得害怕起来。
乌云珠的确不是阿木尔的对手,只是阿木尔若是顺利地上了位,成了索伦图未来的侧福晋。只怕多尔衮会将自己当成弃子也说不定呢。
刺客的事,宫中已有许多人知道了,敢在皇太极眼皮底下杀人的。只有多尔衮一党。偏偏刺客疯狂攻击的是孟古青而吉布只受了轻伤,很显然这是吉布安排的。
能冒险为吉布遮掩过失,必是同党无疑。多尔衮和吉布已经联手,这样一来,他们还会将董佳氏当成重要的培植对象吗?
董佳氏深知自己不过是卑下的常在且未蒙圣宠。根本敌不过吉布和海兰珠姑嫂之亲。只怕吉布一旦得势,便是她和乌云珠覆灭之时。
这样猜想,董佳氏顿时不寒而栗。害怕到双肩都发起颤来。吉布鄙夷地瞧了一眼,便对海兰珠笑道:“娘娘凤威,常在有些害怕了呢。”
海兰珠看到董佳氏这样谨小慎微,倒有几分得意。却不依道:“我哪里吓她了。是她自己不舒服。”
“是,奴才昨夜受了凉,不干娘娘的事。”董佳氏忙自贱着。惟恐不够讨好。
她的心中已经冒出一个可怕的主意,她要求生,要为着乌云珠闯出一条活路!这一瞬,坚强的意志使得她的眼仄仄生辉,犹如冒出火花般明亮。
吉布一见竟有些惊住了。不悦地问了一声:“常在这般精神,倒不似受了凉的。”
“那是娘娘的屋里有福气。奴才是沾着宸妃娘娘的光呢。若离了这里哪有这般好处。”董佳氏讨好得已是不要脸了。
谨妃静立一旁,感觉十分尴尬。身为衍庆宫的主位,真正带管董佳氏的人,董佳氏这样说话,像打她脸一般。
吉布及时察觉了,因笑道:“谨妃娘娘这是怎的了,想必宫里有谁气着娘娘了?”
董佳氏突然警觉刚刚的失策,忙收敛道:“怎么会呢,侧福晋说笑了,我们宫里的人,一向是乖巧听话的。”
“也是,见着常在便知道了,谨妃娘娘一向和气,也是很会调教的。”吉布不遗余力地讽刺着,面上却笑起了梨涡。
董佳氏难堪地应承着,心思百转千回,猜想吉布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依着吉布和孟古青的对势,绝不会轻饶了彼此,作为旁观者,董佳氏在想有何处可以利用。眼看快将十月了,宫中大事莫过于南苑秋狩,吉布一定不会眼睁睁地放过。她会怎么做呢?
董佳氏低了眉眼,目光再度扫过了阿木尔的身上,却不小心被察觉了。
小小一个常在,就连阿木尔也十分瞧她不起,见她这样,竟抵触地直接道:“你在看哪里?”
“阿木尔,怎么能这样说话?快叫福常在。”吉布轻唤了一声,责道。
阿木尔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董佳氏走到她的身畔,关心地打量:“小格格的脚伤可好了么,皇上和皇后都很关心呢,就连我也惦记着。”
“是啊,皇上圣德体恤,奴才感激不尽。”吉布想起来了,又向海兰珠卖乖。
谁知因为又提到了皇太极,海兰珠非但没有夸她,反而脸色微微一沉。
嫉妒是女人的天性,董佳氏突然明白该怎么对付吉布和阿木尔了。
第一百一二章 贱人的奸情
想到了妙计,董佳氏心中暗爽,惟恐叫人看出来,压着眼中的喜色,因着手上的伤还未愈,裹着棉布仍渗出红丝来,便低头拢着装作鹌鹑般地乖觉。
当着海兰珠的面谨妃不敢多言,一时静默,吉布便显得更不识相。
可怜吉布竟吓住了,结巴地画蛇添足,对海兰珠道:“奴才本不想提皇上。不,奴才不是有意提皇上,哎呀。”
越描越黑。倒像是对皇太极特别上心似的。
海兰珠的气色越发不好了,也不搭腔,头一偏,眼睛望向别处扫见了阿木尔。
她的样子有点凶凶的,阿木尔顿时骇到,抖得身子缩了一缩,竟向吉布靠去。
吉布尴尬地推开,希望这孩子懂事去讨海兰珠的欢心。因是在心里已是将海兰珠当成阿木尔的未来婆婆,自然希望处处妥帖。
可惜现在海兰珠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阿木尔根本不敢靠近。
董佳氏在心里讥笑了一下十分快活,谨妃却终于看不过眼,打圆场道:“宸妃姐姐近来身子可好,妹妹惦念得紧。”
“妹妹也来问秋狩的事吗?干脆你跟皇上说,我不去了,你替我去吧。”海兰珠心里正冒火,谁搭腔她便刺谁。
谨妃难堪地住了口。
幸好早前被呛声的萨娃很是机敏,已去寻来了索伦图。院中动静一响,女眷们纷纷避让,却是有些不及。
索伦图进来得快,说话却太直白,张口便是:“额娘怎么不高兴了,谁又惹额娘了?”
顿时,女人们的脸都红透了。谨妃咳了一声,董佳氏忙得躲。吉布强笑着走几步以为亲近地俯身抚向索伦图的肩。因笑道:“八阿哥,您这是打哪儿来。”
谁想,索伦图冷冷地瞪她一眼,向旁边闪去,口中哼道:“从孟古青妹妹那儿来。”
吉布的笑顿时僵住了,情愿没有开口过。
索伦图既提起孟古青,想必孟古青定是向他诉了苦告了状。先入为主,现在这个小魔星恨上了她们,该怎么办才好呢。
吉布不敢再问,索伦图绕开她去向海兰珠撒娇:“额娘不要不高兴嘛。儿子在演武场跟孟古青骑马,你也来跟我玩好不好。”
“额娘在会客呢。”见到乖宝贝,海兰珠顿时解开了心结。却还要做做样子。
“那就一起去嘛。有什么比我开心更重要。”索伦图理直气壮地道。
因着他,屋内人皆成了陪客。海兰珠,谨妃,董佳氏,还有吉布和阿木尔全部乖乖地跟着去了。
演武场上。孟古青正在三哥弼尔塔哈尔的指点下温习马术,为着即将到来的秋狩做准备,除了他们,陪练的还有弼尔塔哈尔的一班亲卫、索伦图的五哥硕塞,以及伴读巴尔堪。
硕塞带着巴尔堪在另一边。
弼尔塔哈尔领着孟古青遛马走了几圈。
孟古青已是十分熟练,但仍不表露出来。显得有些怯怯缩缩的。
弼尔塔哈尔见着她这样,未免有些心疼,关切地道:“妹妹是不是为了刺客的事还在害怕?说来也是。那些‘乱民’自肯承认自己是百姓,行凶的又撞墙死了,确实有些难查。”
“一点儿也不难查,元凶来了。”孟古青在马儿微偏了头,目光侧向左边。微微一笑。
弼尔塔哈尔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竟见到吉布等人向这儿走来。顿时愕然地问:“是她?不能吧?”
“三哥你再想一想。如果这些乱民真的和侧福晋无关,为什么她只是碰伤了额头?”孟古青冷笑着迫他回忆:“忘了香袋的事了吗?看来,她是想以乱党之名置我于死地。”
“若是如此,她又怎么能令刺客自尽。宫中防守严密,除非内外勾结,难道有谁助了她?”弼尔塔哈尔思量再三。
“怕是接下来还想要我的命呢,她已露了马脚,若不杀我便后患无穷。”孟古青见三哥料中了,越发警惕地道:“眼下南苑行猎亦是个好机会。她不会放过的。”
“她能怎么样。”弼尔塔哈尔心中冒着寒气,惊疑道。
孟古青伸指,指了指马儿。
弼尔塔哈尔懂了,叹道:“那可糟了,你这样的马术定然驾驭不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不,我要去。”自古险中求胜,既是被迫到这份上,亦没有退路。
“别说了,她来了。”眼见吉布等人越走越近,弼尔塔哈尔忙下马行礼。
海兰珠坦然受礼,谨妃也毫无扭捏。董佳氏位低让在了一边,吉布则是心怀鬼胎地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