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也下了马,先向海兰珠见过了礼,再来问候吉布和阿木尔:“侧福晋和妹妹的伤可好些了?若是还伤着,南苑秋狩可去得么,去不得就太可惜了呢。”
“只是小伤,已无碍了,自然去的。”若是不能成行,便不能亲眼见到孟古青重伤而亡。吉布忽闪了一下眼睛,忙分辨。
这样的说法更透露了她的恶毒。孟古青侧身,对弼尔塔哈尔微笑了一下,交换眼色。
想起刚刚的谈话,弼尔塔哈尔点了点头,顿时很有些护卫的姿态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吉布顿时感到了一丝不安。
孟古青又对她道:“我听三哥说,侧福晋的骑术在科尔心可是极好的,不知可有荣幸请您指点一二?您刚刚说无碍了,必是可以的吧。”
“骑马?”吉布的马术倒是不错,但孟古青这样说分明有些逼迫的意思,她有些不悦。
“您不能吗,真可惜。”孟古青“关心”地瞧了几眼,惋惜地暗示。
“我可以。”吉布被迫地翻身上马,挥鞭驱策。
刚开始只是慢跑,但孟古青殷勤地对视着紧追不放,吉布便不知不觉赌气连连挥鞭。马儿越跑越快,颠得她有些头晕。
等到遛了一圈停下,吉布想下马时竟有些力不从心。竟像是晃跌下来。
瑙日布正想去扶,却有人抢先了。
“侧福晋!”弼尔塔哈尔的亲卫扎那眼明手快跃到吉布的身旁,伸出左臂按住马身。吉布动了动,竟跌向他的身上。
扎那不假思索地伸出右臂,刚碰触到她的袖子,只听弼尔塔哈尔一声怒哼。
扎那猛然一缩,惊醒过来,退开几步跪倒。这时候瑙日布回过神,忙着去搀主子。
众目睽睽,吉布已是羞得满脸通红。可恨刚刚她也愣神了。扎那那般对她竟不知反抗。
扎那此刻跪地请罪,弼尔塔哈尔抬手一挥,吩咐道:“混帐奴才冒犯主子。拉下去。”
一旦拖下去凶多吉少。吉布抬帕拍在心窝上定着神,焦急的双目像是要滴出水来,只好扭到一边去,不再瞧上一眼。
如此避嫌,显是欲盖弥彰。弼尔塔哈尔更觉可疑。因着身份不便强问,只得怒哼道:“侧福晋身有不适,瑙日布,你还不扶她回清宁宫,请太医来看看!”
“正是呢。侧福晋定是身体不适。”明明白白的奸情写在了脸上,董佳氏亦不吝刺探一句。
“八阿哥。江太医可有空麻烦他帮忙。”孟古青走到索伦图的身边,向他“请示”。
“好的。”此刻,索伦图对吉布的印象更坏了。孟古青怎么说他便怎么做。
可怜了吉布,被这飞来横祸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带着瑙日布和阿木尔落荒而逃。
这样一搅和,大家都没了心情玩乐,孟古青和弼尔塔哈尔也回了清宁宫。却是怒火平添,不可止息。
吉布回到侧屋后。惊恐得犹如灶台上的蚂蚁,瑙日布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只好沉默。
少时,江行舟来到诊脉后恭敬地道:“侧福晋只是少少受惊并无大碍,不妨事的。”
官面的话听听便罢了,吉布也不指望什么,当即抬了抬手令他下去,江行舟乖觉地退下却没有离开此处,而是去往另一间屋子拜见孟古青和弼尔塔哈尔。
他将吉布的情况复述了一遍,弼尔塔哈尔听得皱起了眉:“行了行了,知道了。”
“是。”江行舟不敢忘本,就此恭敬地退下。
在他走后,孟古青遣走了屋中的人,再劝弼尔塔哈尔:“三哥,你不该这样,如此一来,外人都看得清楚了。”
“这两个贱人竟敢有奸情!扎那这个狗奴才,我一定要杀了他们!”弼尔塔哈尔想起刚才那一幕就觉得恶心。
“还没有审问,你怎么就知道了呢。”孟古青劝道:“再说你现在杀了扎那便是灭了口,如果是真的,吉布岂不是逃过一劫?”
“那你打算怎么办?吉布是侧福晋,难道我们可以直接去问她,杀她吗?”弼尔塔哈尔想着远在科尔沁的吴克善,深深地为他愤怒。
“你再回忆一下还有什么细节可以证明。”孟古青叹道:“光是那一扶算不上什么,吉布若是一口咬定是扎那无礼,没理是我们。”
“确实。还好,那贱奴才我还没有杀他。”弼尔塔哈尔庆幸尚未鲁莽,回忆起在科尔沁时的细节,对她道:“这么一说我想起了,我曾见过两个贱人私下里说话,面红耳赤的,绝不是空穴来风。对了,这些遇到刺客的时候,吉布伤额之时,也是扎那伴在她的身边拼命保护她!”
“看来确有其事了,但三哥你先不要打草惊蛇,现在惊动会伤及我们阿玛的颜面。有些事一定要弄清楚。”若是吉布生性犯贱,和扎那纠缠不清,只怕阿木尔的出身也很值得质疑。
如何处置他们,孟古青不觉想起了即将举行的南苑狩猎。
既然大家目标一致,就让这三个贱人自取灭亡吧。
第一百一三章 玩弄
吉布和扎那在演武场上发生的事,亲眼所见的人不少,因此便难以禁口。吉布虽还未曾受到审问,已是惶惶不可终日地在猜测那些人会怎么说与做。
旁人皆可先放在一边,最怕的便是扎那。吉布只怕扎那出卖了她,那便什么都毁了。
某些当年的事万万不可泄露,便是只字片语也不能。
想着扎那,不由自主便又想到着阿木尔。吉布微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惊恐的心情令得她沾湿了睫羽,忍不住哭了。越紧张想得越多,不知不觉,那些尘封的往事像片片落雪飞扬着在眼前坠下。
一时恍惚,吉布竟伸出手去拨弄它们,弄出了声响来,反把自己吓住了。
阿木尔守在她的床边,也吓住了。
见状,伺候她们的瑙日布提议:“主子,我们要不要去饶余郡王府见见老侧福晋,向她讨个主意?”
扎那既被弼尔塔哈尔盯上,怕是不能留了。无论吉布如何贪恋着他,都必须为着大局考虑。深知主子难处的瑙日布暗示着,希望吉布可以迷途知返。
“可是见了额娘,扎那便活不成了,他毕竟是阿木尔的阿玛。”吉布不愿泯灭希望。
“主子,你可千万不能再说了。”瑙日布惊慌地摆手,阻止她说出大秘密。
“我心里乱得很,你帮帮我吧。”吉布拉住她还想再说,却停住了。
苏布达领着人进来,主动问道:“侧福晋,奴才新领了人来,您见见吧。”
因着香袋的事处置了阿木尔身边的一个绿衣嬷嬷,这是来添上的,叫做奥云。奥云不到四十岁。长着一张磨盘般的脸,样子长得憨憨的,有着一双一尘不染的眼睛。
吉布刚一望见便觉得心颤,仿佛什么都被看穿了,很不能忍受。
刚刚经过扎那的事,就添了这样的一个人,就像身边被安插了一把刀。
可惜不能拒绝,吉布默默地低了低头,嗯了一声。
苏布达见她认了,很高兴地说明:“奥云老实本份。主子也觉得很好,特地送给侧福晋,不管侧福晋或是小格格去到哪里。她都会形影不离。主子说,再不能让侧福晋或是小格格再有一点损伤,若不然,就要奴才们的脑袋呢。”
这分明是说哲哲跟孟古青“狼狈为奸”,特地要盯死她。
吉布顿时感觉很委屈。而阿木尔则不甘愿地扭动了一下身子。
苏布达观人入微,也晓得她们的心思,对奥云使了个眼色便退了出来。
另一间侧屋里孟古青和弼尔塔哈尔正等着她,见状忙道:“嬷嬷,怎么样了。”
“依着格格的意思,奴才让奥云对侧福晋和小格格寸步不离。”苏布达浅笑道:“奴才可是用主子的名头。”
接下来便是要想办法迫得吉布着急。主动靠近“奸夫”。孟古青想了想,对弼尔塔哈尔道:“三哥,扎那。你如何处置了?”
“关在马厩里,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弼尔塔哈尔怒恨满腔。
“先别杀,打一顿放出来,就说是侧福晋的意思。”孟古青想到欲擒故纵。
弼尔塔哈尔忍着怒气吩咐心腹去做,再一阵传回消息来。扎那的态度很奇怪。他丝毫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却总在打探有没有连累到吉布。
事态越发明朗。孟古青叮嘱弼尔塔哈尔压住怒气。放他出来。再将结果传到吉布那儿。
吉布听说扎那受过刑后只是远远地对着清宁宫的方向磕头谢恩,旁的什么也没做时,方才稍稍定了心,庆幸地对瑙日布道:“还好没有去见额娘。此事从长计议吧。”
若让伊根氏得知了真相,扎那必定人头不保。
吉布想保住他,一方面是为了感情,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平安。在演武场那儿有许多双眼睛见着他们,若是扎那突然便死了,很难说是意外呢。
于是吉布便带着侥幸心理苟且偷安,扎那也是。
可是,除了孟古青也有其他人盯紧了他们。
董佳氏回到衍庆宫默默地揣测一阵,感觉很有意思。她想,依着演武场上吉上和扎那眉目间的样子,定是有奸情无疑了。有其母必有其女,海兰珠不管之前怎么样,现在定然不会觉得阿木尔够格配得上索伦图,双方和谐一失必有猜疑,只要海兰珠和吉布之间发生了龌龊,阿木尔就将失去利用价值。
一旦吉布坐实了“淫妇”的罪名,多尔衮也不会傻到一定要力捧她的女儿,自找麻烦。
到那时,董佳氏和乌云珠再度被他重视起来。
只要忍辱负重,寻得机会向海兰珠靠拢得到她的信任,说不定可以借机得到皇太极的垂幸。到那时不管是董佳氏还是乌云珠,命运都将发生非同一般的变化。
董佳氏自是想坐山观虎斗。因着孟古青和弼尔塔哈尔和吉布之间呈互掐之势,只要他们斗出了结果来,她便能坐收渔利。
只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吉布和阿木尔失势的基础上,要怎么样才能使多尔衮对她产生厌恶和失望呢。
董佳氏反复想了数遍,招手唤来了斯兰,对她道:“你将这消息传出去,就说侧福晋今天在演武场上发生了一件事。”
斯兰听得眯起眼睛,有些骇住了,竟问道:“奴才去散消息,主子您做什么?”
董佳氏冷笑道:“我也不会闲着的,我会寻侧福晋说说话。”
她要将吉布刺激得举止失常,主动露出马脚。
斯兰不敢多问,当下不敢耽误,寻机和陶格斯碰面,通过陶格斯将消息散出了宫中。
多尔衮自是险些被气死,唤过了小玉儿。小玉儿不知其情,惊道:“妾身真的不知,怎得吉布竟不知检点,那怎么办?”
“如果是真的,不但吉布不可留,连阿木尔也不能留。小玉儿,我们之前的布置怕是白费了。早知道,何必为了娜木钟和吉布费了那么多事。”多尔衮深深地痛悔。
小玉儿不信:“不过,捕风捉影竟成了真的不成?吉布真的和扎那有染?皇上不会这样便信了吧。”
多尔衮冷笑道,张手握紧了她的肩头:“只要皇上和海兰珠心里膈应就够了,他们绝不会容忍索伦图被牵扯到不清白的人身上。况且,这个吉布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早知道,宁可什么都不做,也不请她来!”
“爷要放弃她?太可惜了。”被他抓住,小玉儿有些吃痛地皱起了眉。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事情竟变得如同他们所担忧的那样。先是海兰珠对吉布和阿木尔感到膈应,消息略散开了,传入皇太极的耳中。皇太极自然也是诧异的。只不过,他以为只是一个奴才的一时失手,没有想得这么多。出于谨慎,便问了问:“朕觉得你太敏感了,吉布倒不像是这样的人呢。”
“皇上。”见着皇太极竟直呼其名,海兰珠深为不悦地反对:“难道我不愿意相信小嫂子吗,可是她从马上差点跌下来的时候,却是一个侍卫上前搀扶,这于理不合呀。”
“这有什么,事急罢了。就是朕在那儿,倘若就近也会扶她。”皇太极一时大大咧咧,竟脱口而出。
海兰珠顿时被刺痛了心,哼道:“皇上扶她?呵呵,她好大的福气呀。”
“你怎么了。”皇太极还未从挫败的阴影走出来,见状有点不悦,轻斥道:“你们女人想得就是多。”
假洋人刺客死了,那些“乱民”中又没有查到什么确实的证据。经过阿济格的建议,皇太极只好放了他们,但心里终究是不舒服的。
身为皇帝,皇太极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但为了大局,他只能再度隐忍。
多尔衮、阿济格和多铎的势力虽是比去年减少了一些,但他们仍是皇太极摆脱不了的助手。为大局考虑,皇太极听从了阿济格,将假刺客之事定案为意外。
同时,为了安定后宫,对御厨之死亦不再追究,将错就错地令卢太医背了黑锅。
一切在表面上看起来已经结束了,吉布和扎那的事却成了新的开始。海兰珠对此心中存疑,皇太极被她缠得没法子,只好道:“朕答应你将此事查清楚,你放心吧,若是吉布真的有失检
点,朕也不会要她的女儿。”
“您要怎么查?”该不会是亲近她去调查吧?海兰珠想着,惊恐地不依。
皇太极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因着心里烦乱到御花园去。竟见着董佳氏陪着吉布说话。
吉布终是害怕清宁宫的压力,出屋到了这儿来,董佳氏和她在此偶遇,一见便缠上了,故意逗引着,想要探出一些消息。
可是奥云紧盯着不放,董佳氏还未有什么收获。
当下皇太极也来了,还有海兰珠偷偷尾随,董佳氏欣喜地见到,伴着吉布福了福身,暗中伸手推了一把。
“哎呀!”吉布尖叫起来竟似要摔倒了。
“小心!”皇太极惊讶地奔去,扶抱住了她。
吉布害羞地倒在怀中一时没有起来,瞧见二人如此亲密的海兰珠却叫出声来:“你们在干什么!”
顿时,海兰珠的心中燃起熊熊烈火,双眼冒着杀气。
第一百一四章 NC的自以为是
听到怒喝,皇太极惊讶地转过了头,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句话。
——“这有什么,事急罢了。就是朕在那儿,倘若就近也会扶她。”
竟这么快便应验了,真是天意。皇太极骇得一松,吉布的身儿亦忙站定了,惶恐地说:“宸妃娘娘。”
海兰珠怒冲冲地走过去,隔在吉布和皇太极中间打量着二人:“我问你们在干什么?”
竟如此直白。皇太极想说好话的心情顿时没有了,赌气地将眼睛转向另一边,毫无解释。吉布窘迫得不敢还口,竟被惹出了眼泪。
海兰珠越发认定二人心虚,恨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哭什么!”
“你!”吉布虽然明白海兰珠在指她和皇太极,却因此想到了扎那,越发难堪得珠泪涟涟。
“够了。”见着吉布如此委屈,海兰珠又如此咄咄逼人,皇太极终是忍不住出声,拂袖而去。
“皇上!”海兰珠充满怨念地去追。
吉布留在原地哭泣。董佳氏见此偏向着奥云责怪,显得很关心吉布的样子:“真是无妄之灾。嬷嬷也太不小心了,怎得碰撞了侧福晋,险些摔倒了她呢。”
“奴才没有。”居然被诬蔑了,奥云惊骇地申辩。
“不是你,难道是我。”董佳氏急促地压下了她的话,再挑拨地拉紧吉布走前几步,和奥云之间拉开距离,令她听不到二人说话,才道:“侧福晋,我有良言相劝。”
吉布警觉地欲拒,但当她看见董佳氏手上缠着的棉布,顿时提心吊担。
虽然进宫日子不长,但吉布也听说了董佳氏这些伤的来处。被海兰珠憎恨的情敌是什么样的下场。眼前的董佳氏便是例子。
吉布即刻怕得颤抖起来,不禁道:“宸妃不会胡思乱想吧,我跟皇上可是清白的。”
董佳氏嗤之以鼻地笑道:“您真这么想吗?怕只怕有人在从中挑拨,渔人得利啊。”说完,微偏了头,斜睨了一眼奥云。
吉布看懂了这份暗示,有点生气地对奥云道:“够了,别跟过来!让我静一静!”
奥云只好停下了,感到有什么阴谋即将诞生。
董佳氏搀着吉布越走越远,穿过了假山。停在某座廊洞边上再暗示地对吉布道:“同病相怜,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吉布自以为是地接话:“奥云站在我身后,这么说来。是她推我想害我让宸妃误会吗?””
奥云是哲哲赐下的,并且叮嘱寸步不离,吉布相信她们一定在想办法抓住她的短处,陷害她。哲哲跟她没有仇怨,必是为了孟古青和弼尔塔哈尔。
想到他们。吉布惶恐地抓紧了手中的帕儿。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侧福晋一定要尽早防范。不,不,防范没有用。就算是防范他们也会主动找上门来。唉,我只怕侧福晋到时别像我这样才好。”董佳氏抖动着受伤的手,吓唬她。
吉布被刺激得想发火:“常在到底想说什么。”
“我也是有女儿的人。我只希望侧福晋为着阿木尔想一想。别被人白白害了,到时候,阿木尔就太可怜了。”董佳氏含泪刺激着她。越说越出格。
巧的是,此刻的廊洞中竟似传来奇怪的男人声。
吉布和董佳氏同时骇了一下,想要叫人。里面及时露出了脑袋,居然是扎那。
扎那忍着身上的刑伤,急促地眨了眨眼。请求道:“别嚷!”
吉布万万没想到是他,羞得面红耳赤。偏偏身旁有董佳氏在,她想解释又不便开口。
居然在此撞见吉布的奸夫,董佳氏也是猛然受了惊,暧昧地抬帕抚抚额头,低下眼帘仓促地道:“我突然想起衍庆宫里还有些事,容我先走了。”
说罢,便压下冷笑转身按着来时路返回,走过奥云身边时,幽幽地望了一眼。
奥云经得挑动便向着廊洞的方向挪步。吉布看见了,骇得对扎那道:“你这要命鬼,想害死我不成,谁叫你躲在这儿的。”
“我只想知道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别赶我走。”扎那不自量力探头望了望外面,很紧张。
太疯狂了,这要命的男人。吉布回头望望奥云越走越近,为了制止他只得随口应承:“你快藏好,别让人看见!”
“好,明晚子时我在这儿等你。你把阿木尔带来,我一定要见她!”因着刑伤痛得满身是汗,扎那咬住唇,虚弱的样子很可怜。
“不行,别说梦话了。”吉布推了一把,将他塞回到廊洞里,再装作若无其事般地转身主动向奥云走去。
奥云还想近一些,因此便停住了,福身道:“侧福晋,您在同谁说话?”
“大胆,分明是你眼花了。”吉布慌乱地抚了一下发丝,假正经地反驳。
“那么奴才服侍您回去吧。”距离廊洞只有几尺,奥云警惕地再瞅了瞅,已然有数。
回去后,奥云来到孟古青的屋子,想要说明一切。瞧瞧弼尔塔哈尔不在,有点迟疑。
孟古青道:“三哥去陪八阿哥了,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吧。”
弼尔塔哈尔进宫的这些日子多数陪着索伦图,到了夜间还会享受特级的待遇陪他寝宿。刚刚索伦图来缠他将他缠走,孟古青落得清净,心思却不敢有片刻放松。
奥云将所疑之处全数禀报,并惋惜地道:“可惜奴才不知里面藏得是谁,但是奴才可以肯定,侧福晋一定在跟里面的人说话。”
“知道了,谢谢嬷嬷,您先回去吧,别让她知道。”孟古青笑了笑,心如明镜地想,既是吉布和扎那被董佳氏撞见,定然不会那么傻就在今夜跟扎那见面。
要让奸夫淫妇主动招供倒也不难。孟古青让图雅去将弼尔塔哈尔找来,兄妹二人进行商议。
弼尔塔哈尔有些急躁,片刻不能容忍:“已经可以确定,阿木尔必然是二人的孽种。奸夫淫妇不得好死。”
“一定要盯紧扎那,他的反应最能说明问题。”孟古青提醒着。
“可怜阿玛一世英名教这两个贱人污损了,我一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弼尔塔哈尔不能原谅地咬紧了牙关。
“三哥,不要生气。”孟古青已有一计,可使他们原形毕露。
接下来的日子,孟古青便故意当着扎那的面为难阿木尔,激得他心如刀绞,如此两三回之后,扎那便主动开口请求她抬贵手。
孟古青很不高兴地斥责了他,并且冷嘲热讽,而且和弼尔塔哈尔说起对吉布的不满,一边说一边怕人知道似的赶他走。
越是这样,扎那越发怀疑。并且日夜惶恐。
发现他情绪变化的弼尔塔哈尔和孟古青则刻意地安排机会,让他和吉布得以见面。
机会是这样的,两天后的入夜时分,阿木尔被他们下了迷药藏起来,当吉布发现找不到她的时候,急得快疯了。
孟古青再以和阿木尔玩“躲猫猫不见了”的理由搪塞她,吉布信了,只好去找。
霎时,整个清宁宫的人都出动了,弼尔塔哈尔这边也命令亲卫去搜寻,当中最积极的人自是扎那。
孟古青和弼尔塔哈尔为了刺激他们,故意兜了好些圈子,引他们着急,再令人暗中盯梢留意扎那和吉布的一举一动,直到时候差不多时,才将阿木尔在御花园中消息悄悄透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