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胸中恶气难平,挥挥手:“我不吃。”
“您不要这样。这菜可是奴才亲手做的。您就当成全奴才的孝心,尝一口吧。”若云打开食盒,笑道。
这些菜虽然普通。但是胜在爽口。有酥饼,炒年糕,麻油豆腐,炸素春卷…令人一看就有食欲。
若云希望可以成功地做第一个劝海兰珠进食的人。因着豪格终于到了将油尽灯枯的时候,若云很害怕会殉葬,便想着求海兰珠救她一命。
海兰珠不知这份心思,见到若云这样殷勤还有一点高兴,又因着确实饿了,便提起筷子,假装不在乎地挑了一下。
刚想送到嘴里。她却又停了下来,因着屋门那儿有动静传来,她便不得不停下去看。
孟古青提着食盒优雅地走了进来。福身道:“给姑姑请安,姑姑有食欲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海兰珠脸上尴尬地一红,放下了筷子:“谁说我要吃了,拿走。”
太可惜了。若云吓了一跳:“您说什么?”
“拿走啊。”两天没有吃饭,海兰珠的脸色有些晦暗。她很不高兴。况且因着在清宁宫的辩论中失了面子,海兰珠想让孟古青主动认错,来讨好自己。
虽然她也知道孟古青的那些话是有道理的,但因着皇太极没有偏向自己,她便赌着气。
孟古青于是借机笑道:“姑姑既是不喜欢,那便不要吃了吧。这些都是素菜。正好,最近我在念经所以吃素,姑姑便赏了我吧。多谢您了。”
说完,孟古青便大方地坐了下来,开始吃菜。
“你。”这简直是故意的,海兰珠看她快乐地咀嚼着,不知天高地厚。
“谢谢姑姑。很好吃。”孟古青冲她笑了一笑,继续大快朵颐。
这几道菜真的色香俱全。令人很有食欲,不一会儿,孟古青每一道都尝过了,停下筷子,又对海兰珠表达感激:“谢谢姑姑的赏赐。”
“本宫什么时候赏赐你了。你这个丫头,莫非是故意的,你故意看我绝食,心里很高兴,是不是?”这样明显的挤兑行为,海兰珠感到不能容忍,却因着饿得头晕,身躯晃了一晃,露出落败的样子来。
若云和敏秀急忙上前扶她,齐声对孟古青道:“格格肚饿也不必如此,太失礼了。”
“哎呀。”孟古青的确是故意的,所谓激将法正到妙处,便急忙“后悔”地道:“是我想得不周到,这怎么办呢。姑姑,幸好我也带来了佳肴,姑姑赏脸吃了吧,这些菜,也有一些是皇后亲手所做呢。”
素菜哪敌荤菜,孟古青一掀食盒,海兰珠便抵受不住了。
这一道道荤菜,露出勾人的香气,当中有蛋黄、乳酪、红烧鱼,火腿,牛肉,鸡丁,好多好多。
海兰珠忍不住地咽咽口水,无法移开眼睛。
“姑姑。”孟古青殷切着去挽她的手:“您赏脸吃一口吧,您不吃,太子爷也饿着呢。”
“什么。”海兰珠惊诧无比:“小八也饿着,陪我一起不吃饭?”
“是啊。”孟古青体谅地抹了抹眼睛:“姑姑,太子爷这么孝顺,您忍心吗,为了他,您就尝一口吧。”
母子连心,亲情永远是最能打动人的王牌。海兰珠一下子眼睛便湿润了,手指发颤,陷入沉思里。
最重要的不是菜,而是情。在无数的人挖空心思做好菜的时候,只有孟古青想到了最有效的办法。
海兰珠望着那些菜哭起来,哭得无法自拔。
孟古青便顺势滚到她的怀里,一起哭道:“姑姑,请您不要再伤害自己了,您这样做,太子会怎么样呢。您舍得吗,您吃一口吧。”
面子里子都有了,被感动的海兰珠伸出了筷子。
这一餐吃得痛快。待到海兰珠七八分饱时,便令人收拾残羹。孟古青圆满完成任务,去向担心着的皇太极和索伦图覆命。
第一百四二章 先下手为强
在乾清宫,索伦图一见孟古青便夸了她:“这办法也只有你才使得出来,除了你,谁敢吓唬我额娘。”
“怎么说得我好像很坏似的。我不过撒谎骗她罢了,难道太子爷真的不吃饭?”孟古青笑着福了福身。
索伦图的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真的。今早到现在我就没有吃东西,真的很饿。”
这太奇怪了。孟古青便诧异道:“为何。”
“为了你。”索伦图笑笑说:“若是我不这样做,额娘随后知道是空口白牙地在骗她,岂不是又要寻你的麻烦。”
“太子爷。”孟古青顿时很感动,一时发怔,便教他在颊上嗅了一口。
“成功了哦。”索伦图立刻露出欣喜的目光,眨了眨眼。
孟古青向后急退了一步,哭笑不得。
索伦图从袖中摸出两个翠绿的翡翠戒指来,交到她的手上:“给。”草环戒指不宜久存,如今登位为太子,理应送给孟古青更好的。
孟古青接在手里,将那两枚戒指对着阳光照了一下,竟见着戒指内侧刻着奇怪的纹路,以满文来看,竟是孟古青和索伦图各自的名字。
“你。”孟古青惊讶了一下,完全没有猜到他会有这样的心思。
“是汤神父建议我这么做的。”索伦图展开了笑容,非常开心:“他说你会喜欢,果然是真的。”
“汤若望?”孟古青点了点头。心道,倘若是汤若望那便不奇怪了,西方人总是有着别具一格的浪漫,想法也很超前。
汤若望自九月下旬奉皇太极旨意领导一批人督造拼音,一个多月来小有效果。这位老人很有爱心,没想到在无意之间还成为了小两口感情的推动者。
索伦图很高兴,便眨动着睫羽道:“我帮你戴上吧。神父说,应该这样才对。”
“好啊。我也帮你戴上。”孟古青伸出了手指,感到心窝一阵温暖。
交接完毕,当他们想要说更多的悄悄话的时候,皇太极自侧屋踱了进来,表情有些严肃。孟古青猜到他们有私密的话要说,便福了福身,出去了。又因想着在关睢宫那儿见到敏秀和若云,恐怕她们接下来会去见乌云珠,便动身去了衍庆宫。
世事难料。偏是这样巧,孟古青和敏秀若云同时到达衍庆宫的门口。
这二人都有些受惊,急忙退开几步。问候道:“格格。”
“两位小嫂子好。”孟古青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
二人见着灵敏的光芒,居然因此都有些惧意,便半欠了身子向孟古青谢罪:“格格,是不是为着刚才的事。我们…”
刚刚因着海兰珠不肯吃饭,她们曾说孟古青的所为失礼过分,如今很后悔。于是战战兢兢的,直到孟古青说明是来向谨妃请安才放下心来,随她一起进去。
谨妃正在屋中教导福临,亦是十分辛苦。况且还为着乌云珠的伤分神,派下了许多药材,所以孟古青等人进屋首先闻到的是一阵扑鼻的药香。
虽然距离上回见面的日子并不遥远。福临的身份已有极大的区别。娜木钟被降为端妃,意在警告端正行为。原贵妃之位由庄妃占领,而福临也获封贝子。为这一切福临险些付出生命的代价,永远不可能忘怀。
以生死换取的荣誉和天生好运自然不可比拟。福临一见孟古青,心中便有着不平的怒火。却只能克制地退开一步,淡淡地道:“表妹。”
孟古青并不瞧他。却是转向谨妃,先向她行礼后才转过来,微欠下了身道:“贝子爷纳福。”
“嗯。”福临握紧了手指,眼中闪动的全都是不平,然而,他却深吸一口气,将这些全部压下,平静地说:“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可以吗。”
想是为着乌云珠。孟古青因笑道:“不知贝子爷有何指教。”
“我想说的是,乌云珠前番得罪了你,你已经罚过她了,她的伤颇重,我想这已经够了,日后,大家秋毫无犯。我保证她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和她都会尊敬你,还有太子爷,一定会守规矩,这样可以吗。”福临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斟酌和指教的。
虽然庄妃不便见福临,苏茉儿却可以。这些全都经过苏茉儿的指点,福临相信效果。
乌云珠受伤,面容有了不小的损害,需要以纱遮面才可见人。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最需要温暖的时候,福临不愿意再雪上加霜,便想着替她和孟古青和解。
因着在董佳氏还活着的时候,鄂硕曾经帮忙查探过消息,事败了,鄂硕却为着自保,不但忙着举报,还为着撇清嫌隙对乌云珠敬而远之。事到如今,乌云珠落到了和福临相同的境地里。都是被自己的父母背弃。所以福临感到同病相怜,很想保护她。
因此,便有了当下的这番话。
尤其在谨妃面前说,福临无疑便有着逼迫孟古青的意思。
孟古青自然毫无惧色,更道:“贝子爷言重了,我那日不过开个玩笑,谁想她却认真了,若不是她怕得闪躲想也不会这样呢。您说得对,我是应该对她好一点,如今乌云珠的身边人手太少了,您看,我将奥云嬷嬷送给她可好,这份心意,贝子爷应当不会拒绝的,是不是。”
福临心中一滞,有些慌:“你送奥云嬷嬷给她?”
奥云曾经监视过吉布和阿木尔,她们的下场是死。而今将她送到乌云珠的身边,乌云珠就必须过着战战兢兢的日子,每一天,每个时辰都会紧张万分。
有些折磨便是要人活着比死还要痛苦,却又不得不活,因着若去寻死,便教人遂了心愿。福临见孟古青如此毒辣,竟有些嗤笑了出来,叹道:“你可真是‘一举两得’啊。”
“多谢贝子爷夸奖,那就这么办吧。”孟古青眨眨眼睛。向他道:“庄妃姑姑似乎身体不适呢,贝子爷见着的时候,帮我问一声好吧。”
“你。”明明知道被分隔两地不可相见,却还这样说,福临感到了由衷的愤怒。
然而,他终究不可发作,便低下了眼帘,忍耐了片刻,抬眸道:“额娘很好,有劳表妹挂念。还请表妹对皇额娘多多敬上孝心,想必一定会多得赏赐。”
虽然这话听起来很好,却有着讽刺之意。暗指孟古青对哲哲的巴结。孟古青淡淡一笑,不以为意:“贝子爷说得很对,我和太子爷得到的赏赐实在太多了,房中都已经摆不下,实在不如贝子爷得闲。我们很羡慕呢。”
福临得到的赏赐少得可怜,用“得闲”两个字来形容已然很留情面了。
福临脸上一红,后悔地眨了眨眼睛:“表妹,我有事先告辞了。”
“您是去瞧乌云珠吧,我们也去看看好了。您请先走。”孟古青说着,瞧了瞧身旁的敏秀和若云。敏秀和若云非常后悔来到衍庆宫。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便只好依着孟古青的意思。
乌云珠以纱遮面根本不想见人,尤其是孟古青。见到她。乌云珠怕得一缩,颤抖地接连求饶。孟古青便将赏赐奥云嬷嬷的事说了,看乌云珠有何反应。
乌云珠露出惊恐的神色,却不能置喙什么,只好低了头道:“多谢格格恩典。”
回答的句子带着破音。显见伤势不清。孟古青想到日后的情形,便不再多说什么。走了。敏秀和若云留下安慰了一阵,也很快离开。
只有福临一直留在这里,待众人散了后,便及时上前鼓励:“乌云珠,你不要怕,孟古青和太子得意不了多久了。我听苏茉儿嬷嬷说,宸妃改不了玉牒,依她的性子一定会想别的办法,等她和皇阿玛有了新的阿哥,太子便失了欢心,宠爱会被新阿哥夺走,到时候我们只要旁观就可以出气了,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真的吗。”乌云珠不信。
可是这样的猜想确实又是顺理成章的,由不得不信。
有着相同想法的不仅是苏茉儿,还有后宫里的那些女人,包括此次进宫来的女眷们通通都这样想。
孟古青离开衍庆宫后,便回到清宁宫服侍哲哲。却因此竟见着苏泰福晋正和她说及此事。
哲哲因玉牒得了索伦图为子很值得高兴,然而若是海兰珠随后再得一子此事便转为忧虑。苏泰为着哲哲和索伦图的将来有所绸缪,这份心思值得赞赏,可是担心又有何用呢。
生男生女是可以控制的吗,若是海兰珠有了这样的想法,一定会缠住皇太极不放,直到有孕为止。
于是,该如何是好呢。
孟古青在院中听到一些,默默地走进了屋子。
当着小姑娘的面,苏泰不便再说,停了下来,有些紧张。
孟古青只当没有发觉,向哲哲请了安便回到侧屋去了,刚一进屋,便对赛罕道:“你去太医院,跟江行舟说最近帮我留心宸妃姑姑的脉案,还有她平常的饮食。”
“奴才知道了。”赛罕福身出去。
孟古青望着赛罕的背影,心中却暗想,要让海兰珠生下女儿,这便要借鉴一些科学的知识呢。
只要持续给海兰珠食用酸性的食物,将有极大的可能帮助她生女儿,况且根据科学来看,越是想要孩子,于闺房之事越是频繁,则越可能生不出儿子,而是生下女儿。
海兰珠本身是高龄产妇,得孕的机会不高。再加上估算出海兰珠的安全期,从中想法子的话,怀孕的机率将会被大大降低。
虽然这样做有些过分,但为着索伦图的将来,务必要使海兰珠再孕得女。孟古青倚窗叹了口气,陷入深深的思索。
第一百四三章 海兰珠有孕
正想着,索伦图偏来了。孟古青见着有点惊讶,行礼道:“太子爷,您怎么会过来?”
索伦图眼中见愁,很不开心:“有点事情跟你商量。”
孟古青离开乾清宫的时候,皇太极和索伦图聊以后的日子,问索伦图是想要一个妹妹,还是弟弟。
为着安抚海兰珠,皇太极想要再生一个。然而,在这件事情里,索伦图的心情也很重要。所以皇太极先问明他的意思。
孟古青听到这儿,便问道:“太子爷,那您是怎么回答的。”
索伦图瞧了瞧她:“我说我不想要。”
孟古青“扑哧”笑出来:“您怎么说实话。皇上怎么看?”
索伦图顿时变得有点激动,竟哭了起来:“他们什么意思,是不想要我了吗。”
“太子爷。”孟古青见状忙递帕子,劝止道:“您快别这样,招来人不好。”
因着他们要说私密的话,萨仁和塔娜还有杨守礼都在屋外候着,孟古青的人也都被遣出去了,但倘若索伦图哭得响些,他们务必要进来察看。
才想着,便有脚步声。孟古青忙走到屋边望了望,阻止他们靠近。
索伦图咬唇忍泪,又说道:“皇阿玛这样问我,连他也这样想,我是不是真的会失去他们。”
孟古青忙安慰:“我明白您不是顾惜太子之位,而是他们心目中的位置,您放心,绝对不会动摇。”
索伦图不信地摇了摇头,又抽泣起来。一会儿,声音略大了些便引来了人。
哲哲和苏泰有些惊慌地进来,见着这些忙道:“你们怎么了。”
“皇额娘!”索伦图突然觉得好委屈,扑进她的怀里不依地道:“皇阿玛也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快别哭了。”哲哲忙低头为他抹泪。又转过身子跟苏泰交换眼神。四目相接,竟是心意相通,都想到皇太极和海兰珠果然想再有一个孩子。
既是达成了共识,这便如何是好。哲哲忙哄着索伦图,先劝住他再说。
索伦图却止不住泪,越哭越响,一会儿,便又招来了更多的人。
硕塞和叶布舒本是奔着主屋去向哲哲请安,因听见侧屋更响便赶快过来,一见都吓到了。齐声问:“太子爷,您怎么了。”
这一声,索伦图忆起自己的身份。忙抹了泪。
硕塞和叶布舒便不敢多问,哲哲也不能对他们倾诉,便说:“硕塞,叶布舒,你们先散了。领着各自的福晋回家,这些天你们辛苦了,应当回府先安置一下,也不忙在这一时。”
“儿子不敢,不如伺候太子爷吧。”硕塞和叶布舒异口同声地回答,便告了别。形影不离地看定索伦图。
索伦图的一喜一怒对他们来说犹如性命般重要,尤其是硕塞,对待索伦图好像对待皇太极般小心。这样的情形实在可怜,叶布舒走了几步,便忍不住小声道:“五弟,你去歇歇吧,我来伺候。”
硕塞日夜劳累。面上总现出病色来。叶布舒怕他再跟下去,也许会晕倒。硕塞也知他好意。便点了点头,偏在这时候胃又痛起来,硕塞便转身向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想找徐文魁扎上几针。
才走了一会儿,快到拐转的时候,硕塞听见对面传来女人的声音,是敏秀和若云。
若云本想为海兰珠献上一功后求海兰珠救命,但因着功劳被孟古青抢去便没了机会,因此非常焦急,便在私下里哀求敏秀为她寻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敏秀略想了想,便道:“我也没有别的法子,若是你愿意,我向爷引荐可好。其乐格已是爷的人了,她便是个例子,多一个也无所谓,到时候你入了府,我们还可以互相照应。虽然地位卑下,可也总好过殉葬。”
这便是要将若云和硕塞牵在一起。可若云听后脸红了红,却道:“小五爷,我怕高攀不起,还是算了吧。”
若云不便直说,拉住敏秀的手,按了按。敏秀却不明白,偏问道:“你为何不愿意?”
硕塞虽然军功甚高,也得了亲王之位,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便是膝下无子。
若云望望左右,悄悄地道:“若不是他无子,倒也是一个很好的依靠,可是偏偏这么多年连个女儿都没有,我嫁给他将来又有什么指望。说句难听的话,不过又是另一个多尔衮罢了。”
刚刚说到这里,若云面上便现出惊恐的神色来。因着眼前闪过一道人影,正是硕塞。
硕塞冷若冰霜地笑了笑便从旁边走开。敏秀急忙去追,便将若云扔在了这儿。
若云呆若木鸡地傻站着,想到硕塞因着办差必是有实权在手,这么一来,恐怕不想殉葬都不行了,这么一想,她便吓得浑身发抖,号啕大哭。
病急乱投医,若云也顾不得合适与否,便奔去清宁宫求哲哲。可惜哲哲心烦不予召见,若云只好傻傻地先回府。
没有无关的人相扰,哲哲便能安心地思量对策,看如何解决索伦图的心事。
这时,孟古青已得了脉案,看过后便寻到主屋里来,抚慰道:“皇后,姑姑既有心这样做,您不如帮她多增加些营养。赛罕经常帮我调理食谱,您可以用以借鉴。只是,这些不能让姑姑知道,否则她会多疑。”
既然再孕无法避免,那让海兰珠多食酸性物品,用最大的可能帮她生女儿。
反正她这么想生,闺房之事一定频密,这样反而不易生子。
哲哲不明白玄机,很是感慨:“你费心了,这些,苏布达和卓玛也会料理。不过本宫倒是希望宸妃生女勿生子,免得伤了小八的心。”
在这个时候忙着再生一个,作为母亲真的很伤孩子的心。
不知道海兰珠究竟怎么想的,恐怕是鬼迷心窍。
既然她一心这样做,将来小八若是离了心,便怪不得他了。哲哲想得有些心酸,不知不觉便眼中见泪。
“皇后,天从人愿,也许姑姑真的会生下公主,您不必忧心。”孟古青看过脉案,已算出海兰珠的安全期,便对哲哲暗示道:“只是希望姑姑顾惜身体,她才刚刚绝食。”
哲哲因此也想起皇太极的身体,便插手管理海兰珠和皇太极的“夜间之事”,连着几夜送去别的嫔妃,致使海兰珠错过了最佳的时候。
这是皇后的权力,海兰珠不可以质疑什么,却很不开心。在心情的影响下,她和皇太极之间的“互动”便少了默契。
如鱼得水变作了例行公事便失了意思。皇太极有些怕她,每次都像完成任务似的。
况且海兰珠为着补充营养,顿顿大鱼大肉,吃得脸胖了一圈还觉不够。却不知道这些食物恰恰都是在帮助她生下女儿。
一个月后,海兰珠终于怀孕,这时节刚好是十一月下旬。秋决中第一批人员已经处死,第二批还没有。
皇太极只觉喜从天降,忙下旨停止处斩,为孩子祈福。于是这批人便因着未出世的孩子活了下来。
这是件极好的事,海兰珠也喜极而泣,整天乐呵呵的,便在不经意间忽略了索伦图。
新弟/妹还未生下来,索伦图便感到了明显的冷落,他很不开心。尤其海兰珠笃定所孕必是阿哥那种向往的神态,更令索伦图觉得难过。
自然,为着自尊和气度,索伦图不可以多说什么,却在背地里对着哲哲流泪。
非是他想对海兰珠离心,偏是海兰珠对他离了心。索伦图无奈地感到他和海兰珠之间有了无形的隔阂。
说起来,这一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比如,豪格死了,若云经过一番波折,并没有殉葬,而是改嫁给阿济格,硕塞大病了一场,已见痊愈。
然而,这许多许多事也没有这一件更令人刻骨铭心。
不知不觉间,索伦图便对未出生的弟/妹产生了幽怨的情绪,他很难过,并且为之影响,遇到了很多不顺利。
每当这个时候,孟古青总是陪着他,慢慢开解他,令他相信,他是这个世上最棒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