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大夫开出的药，裴馨儿是不敢乱吃的，却也不能不“吃”，便只得让莺儿亲自去守着熬了药，端了回来却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她已经离开将军府三年有多，离开前也不见得就是多么有手段的人物，如今回来之后基本可以说是根基全无。当年服侍自己的下人们已经被四处遣散了，冯氏是不会再把她们放回来服侍自己的，其实就算再把她们要回来也未必就是多么忠心。更何况如今这一院子的人几乎都是被冯氏塞进来的，她就更加不敢在她们面前有丝毫的疏漏。
这些天来，她也不是什么都不干，就这么白坐着。至少她已经暗中将自己这一院子的下人们的来历都弄了个明白。这些丫鬟婆子们大体有两种来历：一种是冯氏的心腹，她们对冯氏可谓是忠心耿耿，是专程来监视自己的；而另一种则是特别不受冯氏待见的人，便被打发到这个“注定”会倒霉的院子里，算是变相的流放。
至于一般的下人，有些手段背景的，大都不愿被派到这个院子里来，怕卷入冯氏与她的争斗之中是一个原因，但更大的原因则是她们都不看好她。冯氏的积威在这三年中几乎已经深入人心，把持了整个后院儿，没有人认为她能够斗得过冯氏，所以并不愿在她这个已经注定前途暗淡的人身上多下功夫。
包括她以前的那些下人们也是这样。
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对于那些人的选择，她倒是也可以理解的，所以并不觉得生气。况且将军府的后院儿里惯是些捧高踩低的人物，早已深悉其中三味的她又怎么会为了这种事情而浪费心神？
满院子的下人中间，唯一值得特别留心的人就是沁兰了。她自从来到了这个院儿里，倒是一直都中规中矩，没有一点儿出格的地方，叫一心想找她的错处的娟儿大呼无聊。裴馨儿却愈发地警惕了——能够将事情办得让任何人都找不到一点差错来的，绝对不会只是个普通人。这沁兰着实不简单，难怪能被冯氏看中，派到自个儿的身边来。
况且昨日发生的事情更加证实了她的判断，莺儿和娟儿如此凑巧地先后被别的事情支使了出去，从而趁机让她混到了昭煜炵身边，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是狐狸就总会露出尾巴的！
不过，她虽然对沁兰十分戒备，却也不能不明不白给人安罪名，所以在她做出些什么之前，她是不能轻举妄动的，只能继续观望着、警戒着。
“姨奶奶，咱们就不能想个办法将那沁兰赶出去吗？”娟儿就在一旁郁闷地说道。
她的任务是监视沁兰，可她本身并不是个弯弯肠子的人，这份活计不是做不来，而是做得十分憋屈。她的是非观十分直接，喜欢便是喜欢，那就多多亲近，不喜欢便绝对不喜欢，最州是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裴馨儿却淡淡一笑，道：”沁兰的背后是冯氏，赶走了她，冯氏又会派其他的人来，那是赶不尽的。唯有抓住机会一棒子打死，绝了冯氏再塞人进来的可能才是上策，所以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
第六十七章 侍寝（粉红加更求订阅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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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昭煜炵理所当然并没有出现在裴馨儿的面前。她并不怎么关心此事，昨晚上疯得太厉害的后遗症依然存在着，她乐得没有人来打搅，开开心心地跟女儿玩了一下，便上床休息了。至于昭煜炵今晚是在哪里过的夜，她并不想打听。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丫鬟们叫起身来，要去给冯氏请安。她强撑着睡意爬起身来，在丫鬟们的服侍下洗漱穿戴完毕，便离开了自己的住所，向着正院儿走去。
刚走到门口，却看见李氏从对面缓缓走来，她不由顿时就是一愣。李氏跟孙氏这两个女人，平日里就像是透明的存在，几乎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她们俩。前世直到她死的时候，这两人也没有发出过自己的声音，当年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但现在想起来，却是颇有些蹊跷的。
她心念一转，便站定了，微笑着看着李氏快走两步，很快就来到了自己面前。
“给姐姐请安，姐姐这么早就来了？”李氏行了个礼，笑着说道。
“不早了，你不也已经来了么？”她笑着说道。
两人便并肩向着里面走去。
站在门口的仆妇一见两人到来，便急忙迎了上来，说道：“裴姨奶奶、李姨奶奶来了。快快请进吧。”
另外有人急忙跑进去通报。
显然这是冲着裴馨儿来的，李氏天天都来，自然用不着如此阵仗。裴馨儿见了，便是意味深长地一笑。
李氏面上也极为平静，仿佛这都是极为寻常的事似的，只是在两人继续往里走时，突然问道：“裴姐姐，您可知昨儿个晚上爷是宿在哪儿么？”
裴馨儿不由一愣。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得淡然一笑，道：“不管是在哪里，总归是咱们姐妹这儿，不是么？”
李氏便是一笑。
这会儿她们已经走到了门口，就见蝉儿走出来，打起了帘子。笑着说道：“裴姨奶奶、李姨奶奶，我们奶奶方才还在念到呢，偏巧二位这么巧就到了。快快请进吧。”
裴馨儿笑了笑，坦然走了进去，李氏则是先对蝉儿讨好地笑笑，这才紧走几步进了房。
在外间，裴馨儿和李氏解下了身上的披风交给贴身丫环拿着。转进了里间，便一眼看到冯氏坐在上首，孙氏却是已经到了，正坐在下首，见到裴馨儿，急忙站了起来。
裴馨儿微微翘了翘嘴角，便上前行礼道：“见过大奶奶。”
李氏也急忙上前行礼道：“给大奶奶请安。”
冯氏便笑道：“两位妹妹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吧。”
两人直起身来，孙氏又赶紧给裴馨儿行过礼，扰攘一番。这才一一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冯氏便看着裴馨儿笑道：“我跟孙妹妹正在猜测今儿个妹妹会不会来呢，可巧你就到了，还是跟李妹妹一起来的。难不成你们是约好的？”
裴馨儿还没说话，李氏便已经先一步说了起来，道：“大奶奶误会了，不是的，是我跟裴姐姐在门口偶遇，然后才一起进来的。”
说完之后。便对裴馨儿歉然一笑。
冯氏的嘴角便高高地扬了起来。
裴馨儿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李氏一眼，然后转过头去看着冯氏说道：“是啊，我跟李妹妹不过是在门口偶遇的罢了。”
冯氏的心中十分舒畅。面上却勉强压抑住了，没有露出太多得意的情绪，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又问道：“听说裴妹妹昨儿个病得很厉害，今儿个怎么不休息休息？你现在感觉可好些了？若我是你，就该在床上好好疗养才是。”
裴馨儿便笑着说道：“多谢大奶奶关心，不过我已经好得多了，没必要成天在床上躺着。况且如今爷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大家都循规蹈矩，我也没有任何理由例外不是？该做的事情一定要做，该给大奶奶请安来的，就不该以什么理由推脱。”
冯氏听着这番话，明明句句看似都是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可听在她的耳中却总有些不是滋味儿。
待裴馨儿说完，她便笑着说道：“都说裴妹妹最是个七窍玲珑心，善体人意的，如今看来，却也是最懂规矩的。不瞒妹妹说，我昨儿个才去见了老夫人，她老人家对我说，如今既然一切恢复了正常，这侍寝的规矩也该定下来了，免得你争我夺，最后乱了规矩，弄得后院儿一团乱麻。”
裴馨儿一愣，脑中突然闪过方才李氏所说的话，顿时恍然大悟，不禁便扫了她一眼。只见她坐在下面，低眉敛目的，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她抿嘴一笑，看向冯氏道：“老夫人果然是真知灼见。正所谓没有规矩便不成方圆，正是应该将这些该规定的都规定好，大家都有了规矩，一切便都井井有条起来。”
冯氏便抚掌笑道：“我就知道，方才我说妹妹的话，一点儿也没错。你服侍了爷那么多年，若论善解人意、循规蹈矩，那可是我们家里头一份儿，定不会反对才是。”顿了顿，她便又说道，“妹妹，咱们姐妹四人，每人每月的侍寝天数都是五天，其余的日子，便由爷自个儿决定要去哪儿，或是独自处理公务，你看如何？”
裴馨儿看了看她，便已经心内了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这可怎么行？姐姐身为正室夫人，理应比我们更多几日侍寝才是，怎能每人都五天呢？我觉着，我跟孙妹妹、李妹妹每人让出一日，只侍寝四日就好，姐姐一人独享八日，如何？”
冯氏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建议，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在她的印象中，裴馨儿绝不是个大方的人，别说让一日出来了，她说不定还会吵着闹着要将所有的日子都给她占去，不让其他人有任何机会接近昭煜炵才对。
如果真是那样，那自己就有话可说了。对于裴馨儿的“自私”和“不识大体”，定会激怒老夫人，之后自己再想要对付她就会容易得多。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识时务”，当真是出人意料。
不过…自己也不是没有应对之策的。
暗中诡异地一笑，她看着裴馨儿说道：“妹妹不必多说了。我虽然是正室，却也是你们的姐姐，就该与你们一同进退才是。具体几日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咱们再来看看各自安排的时间吧！”
裴馨儿见她坚持，便也不再多说，只是心里却愈发多了几分警惕——她印象中的冯氏，惯是个会故作大方，但却背地里使绊子阴人的人。她对人越好，背地里整起人来就越狠，这可是自己上辈子用命换来的血的领悟！
只见冯氏从旁边拿过了一张纸，说道：“这五日的时间，我琢磨着，总不好凑在一起才是。咱们分散开来，轮流服侍爷才是最好不过的，你们觉得呢？”
孙氏和李氏自然不会说什么，裴馨儿也笑着点头道：“但凭姐姐吩咐就是。”
冯氏便笑了笑，说道：“那么我就将五日的时间分成两半，前两日加后三日，具体的时间安排，妹妹们自个儿看吧！”
她将手中的纸递了下去，先在孙氏和李氏的手中转了一圈，最后来到裴馨儿的手上。裴馨儿接过来仔细一看，顿时心中一个咯噔，面色微变。
果然如冯氏所言，她将五天的时间分成了两天和三天两个时间段，这都不是问题。真正令裴馨儿色变的，却是这个时间的安排，正巧都是裴馨儿月事间隔的中间时段。
对一个女人而言，最容易受孕的日子便是在月事期的前后，冯氏这么安排，是存心不想让自己有受孕的机会啊！
其实对她而言，有了灵姐儿就已经够了，并没有想过再生一个的事情，能否再生下一个孩子并不重要。这件事情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冯氏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月事时间的？！
若自己一直住在这个家里，她要知道自己的月事时间并不难，但事实是自己已经离开将军府三年有多，这才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有过月事。她对自己的月事时间如此清楚，很显然，必定是从自己身边的人嘴里知道的。
这个发现顿时令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妹妹，怎么了，你对这个安排有什么不满吗？”冯氏一直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见状，不由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关切地问道。
孙氏和李氏顿时眼睛一亮，也看向了裴馨儿。她们的情形跟她差不多，都是被冯氏钻了空子安排了最不容易受孕的日子。她们不敢跟冯氏顶撞，只能将希望放在了裴馨儿身上，指望着她能够跟冯氏争夺一下，顺便让自己也跟着受点儿惠。
以下不要钱：在中国古代，由于医疗条件的限制，有许多地方的女人认为受孕最好的时间是例假前后，事实上按照现代的研究，情况刚好相反。这里采用这一设定，并未深究，也请朋友们看过就算，不必深究。谢谢！
第六十八章 内鬼（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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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馨儿定了定神，调整了一下心情，笑道：“不，没什么。大奶奶的安排极好，我没什么异议。”
冯氏听了，眼中就划过一道精光，笑着转头又向孙氏和李氏道：“孙妹妹和李妹妹呢？可有什么意见没有？”
孙氏和李氏垂下头，掩去眼中的一抹失望，毕恭毕敬地说道：“姐姐安排得极好，我们没有意见。”
冯氏便得意一笑，说道：“既然妹妹们都没有意见，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就把这事儿告诉老夫人去，让她老人家也安安心。”
裴馨儿笑而不语，心中却是腻味极了。看这些大户人家里面，有几个是家大人还要管后辈们的房中事的？老夫人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些！
不过昭煜炵侍亲至孝，再加上父亲和爷爷都去世了，也只剩下老夫人、昭夫人可以孝顺，难免就纵容了些。只不知若是将来当他的“大计”被老夫人或是昭夫人挡了路的时候，他又会如何处置？
不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便也没有吱声，又坐了一会儿，孙氏和李氏平白被人整了一回，兴致也都不高。冯氏见状，知道该适可而止了，便让她们都回去了。
待三人走了以后，蝉儿便笑着说道：“奶奶真是好手段！如此一来，她们即便是明知吃亏，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冯氏却不见多么兴奋，抿了口茶之后，淡淡地说道：“孙氏和李氏也就罢了，但那裴馨儿却是连被发配到丁乡那种地方都能挤回来的人，断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认输的！不可掉以轻心，以后还要继续看牢了她！”
蝉儿一愣，急忙躬身应了声“是”。
冯氏便站起身来说道：“准备一下。去老夫人那里吧。”
且不提冯氏自去老夫人那里说话。裴馨儿跟孙氏和李氏一起走出了正院儿，孙氏和李氏便相继向她告辞。孙氏先一步离去，李氏则稍微停留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儿什么，却欲言又止，静静地转身走了。
裴馨儿现在也没心情听她说些什么，带着莺儿赶紧向着自己的小院儿走去，走得又快又急。
莺儿便不由一愣，紧走几步追上了她，问道：“姨奶奶。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裴馨儿看了她一眼，面色凝重。说道：“回去再说。”
莺儿不敢再问，主仆俩便迅速走回了院子里。
迎面碰上正在院子里玩耍的灵姐儿和瑞娘、娟儿等人。灵姐儿一见娘亲的面儿就扑了上去，吵嚷着要跟娘亲一起玩儿。裴馨儿只得打起了笑容，陪着女儿玩耍了一阵，然后就抱着女儿进了屋，关上了房门。
出了今天的事情，她愈发不放心把女儿单独留给那些下人们了！
瑞娘和娟儿被她的举动弄得心中一紧。再看看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粉面隐隐含煞的样子，让人的心里没来由一阵沉重，仿佛被一块大石头紧紧压住一般，喘不过气来。
娟儿第一个承受不住了，便开口问道：“姨奶奶，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大奶奶那儿受了什么气？或是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裴馨儿摇了摇头，道：“她能做的，不过是些争风吃醋的小伎俩。对我能有什么影响？现在的麻烦是，我们身边可能有内鬼！”
“什么？！”瑞娘和莺儿不约而同惊叫出声，脸色都变了，道，“内鬼？！怎么可能？！”
裴馨儿一脸的凝重，将方才冯氏安排的侍寝时间一一说了，然后说道：“她所安排的侍寝时间，恰恰避开了我最适宜受孕的日子，难道会是巧合吗？这件事可是我自个儿的私密，若非与我亲近之人，又怎么可能知道？若不是我们身边有内鬼，这事儿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其他两人还没什么反应，娟儿便第一个跳了起来，怒道：“一定是沁兰那个贱人，吃里扒外的东西，把姨奶奶的私密事报告给了大奶奶！看我这就去教训她去！”
说完，卷了袖子就想走。
“回来！”裴馨儿顿时哭笑不得，急忙喝止了她，没好气地说道，“我回来这段日子里，并未来过月事，沁兰是我回来之后才来到院儿里的，她倒是想知道，却又从何而知？”
娟儿顿时一愣，反应过来，讪讪地说不出话了。
瑞娘和莺儿的脸色却霎时间变得苍白，“噗通”一声就跪下了，颤抖着声音说道：“姨奶奶明察，绝对不是我们泄露的啊！”
凝重的气氛一下子惊到了灵姐儿，她的小脸一白，一下子就抓紧了娘亲的衣襟，把小脸儿埋进了裴馨儿的怀里。
裴馨儿心疼地抱着她，明知不该让她听到这些事情，却更加不放心把她留在外面，只得强笑着安慰她道：“灵姐儿不怕，没关系的。娘亲跟瑞娘她们说会儿话，灵姐儿去床上躺着休息一会儿怎么样？”
灵姐儿埋在娘亲的怀里，点了点头。
裴馨儿就将她抱了起来，放到床上睡好，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又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站起身来，示意瑞娘等人跟着她出了里间，来到外面的堂屋里。
坐下之后，她这才说道：“我自然知道不是你们。你们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信任的人了，我又怎会怀疑你们出卖我？只是这件事情太过蹊跷，我不能不有所防备，你们想想，究竟是什么人有可能知道我这方面的事情？”
听了她的话，瑞娘等人顿时放下心来，激动得热泪盈眶。
娟儿便抹着眼泪说道：“姨奶奶放心，我们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就算自个儿死了，也不会背叛您的！”
裴馨儿也有些鼻酸，伸手就揪了揪她的脸蛋儿，抹开了笑容说道：“你这丫头，说得这么严重做什么？什么生啊死的，哪里就到了那么厉害的程度了？”
莺儿也擦了擦脸颊的泪水，倒是偏着头仔细思忖起来。
“姨奶奶的私房事，一直都是我们亲手料理的，照理说不会有很多人知道才是。”她琢磨着说道。
瑞娘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就算在丁乡的时候，那里的下人们能够根据种种迹象判断出姨奶奶的月事时间，可这次随着姨奶奶来到府里的也不过就只有我们几个而已。若是我们不说，大奶奶又怎么可能知道？”
一语惊醒了梦中人，裴馨儿纠结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急忙对瑞娘说道：“你说的是，倒是我自个儿想偏了。你找个时间去找于刚则，让他派人回去查一查，是不是乡下庄子里的丫鬟婆子在外人面前多嘴了？若是查了出来，便来告诉我。”
丁乡那里还有她的财产在，她是准备将那儿当做自己的一条退路的，所以不容有失。之前已经通过于刚则做好了一应准备，但现在看来，仍旧是不够的。她不能容忍有可能背叛自己的人在那个地方逍遥。
瑞娘点了点头，郑重地应了下来。
去掉了心上的一块大石头，裴馨儿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如果是丁乡庄子上出的问题，对她的影响并不大，这事儿也就可以了了。
然而莺儿她们显然不这么认为。
尽管已经消除了自身可能的嫌疑，但她们还是忧心忡忡地看着她，问道：“姨奶奶，这可怎么办？大奶奶掌握了您的月事规律，这样的侍寝时间安排下来，您受孕的机会岂不是微乎其微了？”
裴馨儿愣了一下，哑然失笑道：“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已经有了灵姐儿，多生一个、少生一个又如何？”
说话间，眉眼中充满了慈爱和满足。
瑞娘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劝才好。
女儿和儿子怎么能一样呢？冯氏凭什么现在这么嚣张？老夫人为什么会对她另眼相看？若不是她生下了昭煜炵唯一的儿子，现在还能这样肆无忌惮么？
她们很想这么说，但却又怕这么说了会伤害到乖巧可爱的灵姐儿，便只得闭上了嘴，打算等什么时候灵姐儿不在之时，再来跟自家的主子好好说道说道。
裴馨儿笑过之后，却又渐渐严肃起来，看着她们说道：“这次的事情虽然很有可能是虚惊一场，但我们身边如今都是冯氏的人，这点却是毋庸置疑的。我们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有任何的疏忽，不然万一被她抓住了把柄，我们可就惨了！”
瑞娘等人急忙点了点头，莺儿便道：“姨奶奶放心，我们一定会小心的！”
裴馨儿又看了看里间的方向，叹了口气道：“把灵姐儿带回来，也是迫不得已之举。不过好在她好歹是爷的亲生孩子，又是个女儿，冯氏便是想要向她下手也要仔细斟酌几分，暂时倒还是无妨的。但瑞娘，你一定要时刻不让灵姐儿离开自己的视线，至少在我们能够彻底掌握这个院子之前，千万不能让她一个人落了单！”
瑞娘又再次郑重点头，保证道：”姨奶奶放心，小的就算豁出性命去，也会保护大姑娘周全的！"裴馨儿便笑了笑，道：”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第六十九章 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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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馨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旋又冷冷一笑，道：“冯氏故意将别人的侍寝时间都放在不易受孕的时间段里，自以为得计，殊不知已经自作聪明，为自己埋下了一个天大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