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不是省里,或者京里有人下来?”吴达燕疑惑道。
“没收到风声,应该没这事。毕竟偌大的江陵,哪怕一丁点风吹草动,都瞒不住咱们的耳目。”
吴达央显然联想到一些更深层次的猫腻,不由冷声道:“你的意思是说,现在有人已经不安份,朝咱们下手了?”
“目前还不敢肯定,但十有八九。”
吴达燕的话让这位正享受玉人吹箫的城建局局长满脸阴晴不定,联想到上午天龙宾馆迎来的一大群纨绔膏梁,再结合警局这明显有违常理的做法,吴达央再也无心享受这让男人血脉喷张的口舌服务,忙喊道:“立刻打电话通知阿明,让他先躲起来!”
原本,吴达央以为说完这话,就该挂断电话,可迟迟等不到吴达燕的回应,不由皱眉道:“阿燕,怎么了?”
“哥,晚了。”
忽然,伴随着一阵挂断电话的声响传来,隐约中,吴达央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还有着一句低沉的话:“吴女士,你涉嫌强迫妇女涉淫,以及私自贩卖毒品,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缓缓放下电话的吴达央满脸阴沉,瞧着胯下的女文员还在有条不紊卖力的做着口舌服务,顿时吼道:“滚出去!”
这女文员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满脸无辜,不过察觉到吴达央透着一股让她遍体生寒的压抑气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也顾不上嘴角淫邪的唾液,忙不迭跑出这间办公室。
吴达央一巴掌狠狠拍在办公桌上,当下咆哮道:“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竟敢在背后算计我们吴家?难道不清楚,被逼急的狗,也是会咬人的吗?”
冷哼一声,吴达央就面色阴沉走出办公室,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而去。
至于吴达明管辖的一大半涉赌场所,此刻正遭受着一群暴徒的疯狂洗劫。
尽管负责看场子的打手都有着枪械,可面对这群手持AK47闯进来的疯子,在火力压制上完全处于一边倒的劣势。不少赌场的负责人都第一时间将电话打进吴达明办公室,可不是占线,就是忙音,让这群负责人一阵心急如焚。
至于身处办公室的吴达明简直是暴跳如雷,刚放下话筒,紧接着电话铃就再次响起,耳朵听到的,依然是那不要命的呼救:“老板,场子正遭到一群不明身份的神秘人袭击,请求派人支援!对方火力实在太大,我们快抵挡不住了!啊…”
嘟嘟嘟…
伴随着一阵忙音,吴达明差点怒急攻心,当下头昏脑胀,一怒之下,愤然就将电话线扯断。
既然连着十几个场子都陆续传来呼救电话,余下的几十个赌场,怕也是在劫难逃。加上先前已经听说警察正在查处吴达燕管辖的皮肉场所,就连吴达燕本人,都因涉黄、涉毒而被警察逮捕,吴达明这节骨眼上,脑子首先想到的不是救人、救场,而是死死盯着监控屏幕下还耀武扬威的一大群二世祖,喊道:“来人!操家伙!老子真要死,也要这群小兔崽子陪着一起下地狱!”
伴随着一阵踹门声响起,原本喧哗的赌场顿时安静下来,只见吴达明领着一群手持砍刀、铁棒的喽啰闯进门来,满脸的愤怒一看就让人觉得来者不善。
陈胜斌本能瞥了瞥手表,暗道看样子计划进行得相当顺利,也不迷糊,当即喊道:“这果然是家黑店!各位,为了咱们的安全,甭跟这些人客气,掏家伙!”
几声枪响传出,让原本目露凶残的吴达明等人彻底惊醒过来,瞧着这群二世祖竟有人掏出、散弹枪,还有人从皮箱里掏出一大堆汽油瓶,一时间也是冷汗直流,庆幸先前没一股脑门就往前冲。
当然,这还不算,更夸张的,就是身处最前方的陈胜斌,此刻竟抓着两个手榴弹不断把玩,脸上写满着玩味,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惧怕之意:“别怕!我们等着你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闹天龙(五)
战斗可谓一触即发,瞧着眼前这群二世祖嚣张跋扈的模样,早已濒临疯癫边缘的吴达明显然彻底抛弃了心中唯一的顾虑,既然吴达燕已经被捕,连带着管辖的数十家赌场也遭到袭击,吴达明心中与其说是绝望,倒不如说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死于非命,也要拉上几条命贵的公子哥一同殉葬。
“我只问你们一句,谁指使你们来的?”
面对陈胜斌的挑唆,吴达明并不急着报复先前的羞辱之仇,不过这个问题却引来这群二世祖的猖狂大笑,不少人起哄道:“就你这老鸨,还没资格打听这事。”
“这么说,你们确实是来找茬的?”
瞧着吴达明面目扭曲的模样,陈胜斌有过一瞬间的心惊肉跳,暗道自己怕是多心了,可还没来得及调整,就瞧见吴达明扬起手,说了句:“退出去!”
“老鸨!你想干什么?”
瞧着眼前这一大群密密麻麻手持砍刀、弹簧刀的打手迅速关上大门,以陈胜斌为首的二世祖一时间面露疑惑,同时叫嚣着想要触怒吴达明,以求得以正面一战。
可那些还身处赌场的员工,却面露惊恐,也不知是谁惊呼一声“救命”,顿时,这群员工就跟在热锅里打滚的蚂蚁一般,不要命的涌向大门口,或拍或踢,却愣是撬不开这紧锁着的大门。
陈胜斌一把抓住身边面露绝望的舞娘,满脸阴沉道:“快说!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这舞娘闻言心底一寒,哭丧道:“老板,你们不该惹恼吴老板,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我听说赌场有着一个设施,就是毒气,似乎专门应付这种糟糕局面而特意建造的。”
“毒气?”
即便沉稳如陈胜斌,闻言也下意识一阵胆寒,自始自终都没想到吴达明竟藏着这手引人入鬼门关的催命符。
至于附近的二世祖显然也听到这两个敏感的词汇,顿时下盘开始哆嗦颤抖,他们不想死,还惦记着以后飞扬跋扈,日御数女。可如今,却要面临着在生死边缘徘徊不定,但即便如此,也不敢心生怨言,而是愤怒的寻找赌场内的监控摄像头,吼道:“姓吴的老鸨,你如果敢乱来,我们绝不会放过你!”
满脸扭曲的吴达明坐在监控屏幕前,冷不丁朝屏幕中面露惊恐的二世祖们狠狠吐了口浓痰,冷笑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以为有着长辈做靠山,就敢无法无天?老子今天就让你们知道,这世道得罪人不可怕,就怕得罪那些已经把命豁出去的亡命之徒!”
说完,吴达明就冷哼一声,朝身后两个面露沉稳的大汉喊道:“放毒!”
嘘嘘嘘…
当类似排气管漏气的声响传出,身处赌场的所有人,顿时陷入绝望,伴随着一道接一道“有毒”的呼喊响起,陈胜斌急中生智,喊道:“全部让开!还有,把衣物脱了,捂住嘴巴!”
尽管不清楚这相貌堂堂的二世祖想干什么,但这群还在现场待着的赌场员工,都本能的让出一条道。
“强子,把箱子给我!”
只见陈胜斌一边用衣服捂着脸,一边伸出手。
这叫强子的二世祖也没犯傻,闻言双眼一亮,忙不迭将地上的长木箱提起,并交到陈胜斌手中。
“强子,帮我捂着脸!”
当下,只见强子左手捂着自己脸庞,右手却伸向陈胜斌脸上的衣物。反观陈胜斌,却手忙脚乱打开箱子,不少二世祖凑过头来,先是一惊,既而一喜,最后想也不想,便一哄而散,有多远就躲多远。
至于那群堵在门前的赌场员工,瞧见这群二世祖正不断摆手,示意他们离开。一些仍存理智的人,也不顾不上心中的疑虑,忙不迭就逃到这群二世祖身旁,至于一些早已陷入绝望痴呆的员工,仍趴在大门前,不断拍打着这扇似乎永远不可能打开的大门,似是做着临死前的挣扎。
“操!你们既然想死,可别拖着咱们一同下水!”
瞧着还有一些人在大门前垂死挣扎,眼看着毒气越聚越多,陈胜斌脸色一狠,当下抬起一件极重的铁器。
而坐在监控屏幕前的吴达明,在瞧见陈胜斌手中那件铁器后,顿时一屁股摔在地上,惊叫道:“火箭筒?不可能,这群小兔崽子怎么会有这种玩意?”
陈胜斌手中的确是代号叫RPG的火箭筒,这是来之前,胡有财交给陈胜斌作为不时之需的一大杀器。当然,这多少是由于董尚舒不放心的缘故,而这种重型武器,胡有财的军火库还有着一些库存,尽管不多,但弄上一两枚炮弹,倒是不难。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轰鸣声响起,那群二世祖、以及部分赌场的员工,无一例外,都是本能的扑倒在地。而半蹲着,掩着脸的陈胜斌下意识睁开眸子,暗暗咋舌于这火箭筒的威力不凡,不过瞧着毒气已经渐渐开始蔓延,也来不及感慨,而是吼道:“门开了,不想死的,就使劲冲出去!”
看也不看地面上触目惊心的碎肉,谁让他们挡在门前,死一些总好过全死,就算作为这起凶杀案的肇事者,陈胜斌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愧疚悔恨。但不少二世祖,以及那群舞娘、荷官、服务生,在瞧着这满地的碎肉后,脸上都隐隐露出恶心反胃的铁青之色,不过瞧着毒气渐渐弥漫开来,顿时忙不迭朝外跑去。
刚刚冲出大门的陈胜斌等人,入眼,就瞧见一群手持砍刀、铁链的地痞流氓在疯狂叫嚣,但联想到身后的毒气正渐渐涌来,尽管有着处于低洼之处的劣势,但陈胜斌等人还是决定义无反顾往前冲。
“不行!他们这群王八羔子竟敢朝下丢刀子,咱们扛不起啊!”
一个二世祖惨叫着捂着头,似乎额头被利刃擦伤,竟流出一大片血迹。至于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受了些轻伤。
“操!老子扔两颗手榴弹上去!”
瞧着一位体格魁梧的二世祖竟将手摸向腰间,陈胜斌吓了一跳,忙喊道:“不行!如果爆炸导致墙壁坍塌,待会倒霉的还是咱们!别忘了,咱们身处下方,他们居高临下,占着地利!”
“那怎么办?”
不少二世祖都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隐有惧色,尤其是身后的毒气已经渐渐逼近,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陈胜斌正琢磨着是不是该打电话呼救,可联想到就算现在呼救,怕也远水解不了近渴,一时间颇为伤脑。但身处下方,强攻肯定不行,历史上有着太多的先例足以让陈胜斌警醒,这前有狼后有虎的僵局,可不容有失,加上时间紧促,就算再给陈胜斌多增一百智商,怕短时间内也不一定就能想到可行之策。
至于上面守着的一大群地痞流氓,似乎并不急着冲杀,而是死死盯着出口,一有人冒出头来,就铁定将手中的武器全一股脑儿往下扔。意图相当明显,就是要将陈胜斌等人彻底堵死在通道口内,然后借用毒气,一网打尽!
这守株待兔的想法一旦根深蒂固,陈胜斌等人根本就没有冲出去的希望,尤其当一些地痞流氓已经取来颇具杀伤性的散弹枪,也将孤注一掷冲出去的路子给彻底堵死。
上方怡然自乐,不急不躁。可下方却惊慌失措,人心惶惶。
原本,一些自以为是赌场员工的服务生跟荷官,天真认为冲出去亮出身份,就能逃过一劫。对此,陈胜斌并未阻拦,可这些人还没冲到一半,就被砸被射,一小会,就出现伤亡。
毕竟守在上方的地痞流氓可不管来者是谁,只要是活的,哪怕只是条耗子,怕也得遭到密集的火力封锁。
留给陈胜斌等人的时间不多了,因为先前那枚RPG发射的炮弹,已经将大门给彻底轰碎,就算想合上门,让毒气别那么快扩散,也是一种极为渺茫的奢望。
就在陈胜斌思索着是不是该豁出去之际,忽然,一阵枪响传来,同时还陆续传出一连串惨叫,陈胜斌脸上一喜,不假思索道:“尚舒来了!咱们冲出去!”
原本面露绝望的二世祖们,闻言脸上一喜,当下一个个就仿佛回光返照一般满脸亢奋,丝毫没了先前那种郁郁而终的颓废绝望,此刻就仿佛面临地震逃难的老百姓一般,疯狂朝着还算宽敞的楼道口冲去。
至于上方,此刻用丝袜套着脸的阿牛跟阿辉,正手持AK47,领着几十号人冲入天龙宾馆。
那些原本堵在门外的地痞流氓,仅仅一个照面,不是死,就是伤,或躺在地上抽搐,或躺在地上呜呼哀哉。
而守着楼道口的地痞流氓,都被杀红眼的阿牛跟阿辉等人疯狂阻击。原本,依着地势,还能勉强对峙一阵子,可注意力刚转入宾馆前门,后方就传来一阵不要命的喊杀声。
在这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根本来不及做出各司其职的作战方针,顿时,面对陈胜斌等人不要命的近身反扑,阿牛瞧得仔细,喊道:“全部放下枪,不管是用刀子,还是拳头,千万别伤到里面那群公子哥。”
说完,阿牛先是手持AK47,朝天花板一阵乱扫,然后颇为夸张的大喊一声,立刻就将手中的枪支丢到,同时从腰间取出一柄近乎两米长的进口开山刀,身先士卒冲入楼道内正乱成一锅粥的密集人群。
死死盯着监控屏幕的吴达明咆哮着拍打桌面,眼神毫不掩饰心中的残忍怨毒,而一旁的保镖却欲言又止,好半晌,才提醒道:“老板,咱们该走了。”
冷静下来的吴达明闻言点了点头,当下就伙同这两名近身保镖朝着后面的安全道走去。
当来到地下的停车场,还没走上几步,这原本黑漆漆的氛围就被忽然传出的刺眼灯光取缔,当视线渐渐适应这股灯光,吴达明本能探头张望,一时间愣在原地。
只见前方开着车灯的汽车内,陆续走出两个男人,吴达明对其中一个脸庞稚嫩的青年并没有太过在意,反而对另一个光头充满着难以置信:“胡有财,是你!”
吴达明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冷声道:“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以往你的地盘,我都会让出来,并且退避三舍。咱们在这江陵市已经和平共处有些年头了,今日你指使人砸我的场子,不会只是想告诉我,完全是你想独霸这江陵的所有买卖吧?”
说完,吴达明咬了咬嘴唇,指着胡有财,吼道:“姓胡的,你当真以为有这本事吃下整个江陵?可别忘了,我身后那个人!”
“这身后的人,是指你亲哥哥吴达央,还是几年前那位在东北胆大包天的乔四爷?”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男人满脸平静走下车子,而吴达明显然没想到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顿时不可思议道:“李怀昌,是你!”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大闹天龙(六)
李怀昌的出现,已经足够验证吴达明心底最后那层猜测——来者不善!
这不善的程度并非只局限在吴家人涉毒、涉黄、涉毒的管辖场子,更是剑指城建局局长,也就是吴家的顶梁柱,吴达央!
此刻的吴达明很后悔没来得及通知亲哥哥吴达央,不过后悔归后悔,吴达明很清楚现在不能乱,瞧着胡有财跟李怀昌一副眉来眼去的姿态,吴达明荒唐联想到,到底是何时起,这警匪处在一起,还能如此和谐?
可别忘了,这胡有财是江陵市闻名已久的土匪头子,而这李怀昌,也是在岗位上奋斗几十年的警察头子!
“举起手来!”
忽然,一声厉喝,彻底击溃了现场的压抑气氛,只见一群警察举着,对准吴达明跟那两个魁梧保镖。
吴达明用眼神示意身后两名保镖千万别轻举妄动,同时很配合的抬起手,并将手放在脑门后面。
不过,吴达明并不打算束手就擒,反而在替自己谋夺最后一线生机:“李局长、胡老板,咱们在这江陵市也算做了多年的邻居,尽管不清楚到底在哪方面触犯到两位的利益,但只要李局长跟胡老板愿意放我一马,我们吴家,立刻退出江陵市这块地界。而且,我们保证日后绝不擅自进入江陵市,有两位的地方,我们立即撤离,保持着上百公里的距离。”
说完,吴达明脸色泛起些微苦涩,道:“给个机会,怎么样?最起码我们吴家扣心自问,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两位的事情。”
原本,吴达明以为就算得不到正面的表态,起码李怀昌跟胡有财也会稍稍暗示一二,这番话可谓说得极为诚恳,可久久得不到回应,同时还瞧见两位当事人竟同一时间望向那并不起眼的稚嫩青年。这一瞬间,吴达明心脏狠狠抽了抽,因为不管是李怀昌,还是胡有财,目光都透着一股征询之意。
叶钧脸色阴晴不定,说实话,他真正要对付的并不是整个吴家,仅仅只是作为叶扬升仕途绊脚石的吴达央。可是,自从打算暴露身份,叶钧就压根没想过要放走吴达明,就连其亲信,也断然不可!
曹操有句话说得好,宁可我负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负我。
叶钧自认没有曹操这等一代奸枭的狭隘心胸,但这容度,也极为有限,至少对于任何不确定的因素,都会毫不留情扼杀于成长的摇篮之中。
“李局长、财哥,尽管我不清楚这吴达明是不是信守承诺的君子,但既然咱们愿意暴露,任何不确定的因素,咱们都得三思而后行。毕竟,咱们都是有家室的人,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铸成难以弥补的悔恨。”
叶钧这话让李怀昌与胡有财悚然色变,原本仅存的一点良知,也因为这话,而宣告烟消云散。
经过前阵子给人放炸药包,胡有财对于“安全”两个字,可谓极其上心,自然容不得有任何闪失。再者,弄死一个吴达明,还真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至少良心上,不会有任何的负罪。
反观李怀昌,对叶钧这话明显更为上心,他没有坚强的后盾,又没有能时刻守护他与妻小安危的保镖,倘若今日放走吴达明,眼前这厮日后怀恨在心,李怀昌想都不敢想会沦落到哪般田地。
“小子,你好狠的心!我跟你无冤无仇,你竟然非要置我于死地,我就算做了鬼,下了地狱,走之前也要先掐死你!”
似乎也察觉到李怀昌与胡有财的神色变化,这一瞬间,吴达明就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怒视着满脸平静的叶钧。
“看吧,我就猜到这位吴老板不是那类感恩图报的性子。”
叶钧这话让李怀昌彻底理清头绪,当下神色一冷,挥了挥手:“擒下他!”
伴随着李怀昌一声令下,十几个武警不要命的冲向这疲于挣扎逃窜的吴氏三当家,不一会,吴达明与其两名贴身保镖,就被武警利索的拷上手链。
“放开我!”
尽管两只胳膊已经被铁链束缚,但吴达明并没有停止挣扎,他很清楚一旦进了局子里,怕这辈子都没机会逃出生天。
“哼,带回去!让人盯死了,千万别给这家伙逃跑!”
李怀昌冷哼一声,严肃道:“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准探望他!谁如果敢懈怠,就以同犯的罪名论处!”
被两名武警死死架住的吴达明怨恨的盯着叶钧等人,似乎想说什么,却死死咬住嘴唇,眼看着就要被带往那辆刚刚启动的警车,忽然,一道人影在停车场的大门口显现,同时,还轻轻拍打着手掌,发出脆脆的声响。
“哥!快跑!这群王八羔子是铁了心要整死咱们!”
吴达明眼尖,大老远就发现这若隐若现的身影正是吴达央,顿时不要命的呼喊。毕竟吴达央是他跟吴大燕唯一的希望,只要吴达央能够顺利逃走,那么,他跟吴达燕就有着重见天日的一天,毕竟在北方,吴家确实有着不少关系硬的大人物能够依靠。
“阿明,放心,跑,咱们肯定得跑,不过是咱们,不是我一个人。”
吴达央渐渐从阴影中现出身形,先是怨毒的扫了眼叶钧,这才朝李怀昌笑道:“李局长,您难道忘记咱们当年私底下的约定了?”
“约定?我们何尝有过约定?你可千万别血口喷人!”
李怀昌的神色已经渐渐不自然起来,冷声道:“擒下他,他是主犯!”
“别急。”
吴达央冷笑一声,先是挥了挥手,示意那群跃跃欲试的武警千万别冲动。这些武警先是望向李怀昌,似是在征询意见,当瞧见李怀昌平静的点了点头,顿时各归其位,站回原地,不过神色戒备,相信只要李怀昌一声令下,就会第一时间包围住眼前的吴达央。
反观这位正被武警围在圈中的吴氏大当家,却展露出一股潇洒豪迈的气概,在这种情况下,仅仅是从包里掏出一根烟,然后旁人无人的打开火机点燃。
这份定力让叶钧极为佩服,若非铁了心要弄死这位吴氏大当家,兴许就冲着对方这份定力,叶钧不仅不会刁难吴家,甚至还愿意与这位几年前就在东北名噪一时的强人称兄道弟。
吴达央先是吐出一口浓烟,这才平静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死,也得死个明白吧?”
李怀昌一阵语塞,本能的望向叶钧,不过猛然察觉到这种举动太过荒唐,可发觉吴达央已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立即意识到为时已晚。
“果然是你。”
吴达央微眯着眼,死死盯着叶钧,冷声道:“或许我这辈子得罪过很多人,但这些人,自问都还在掌握之中。倒是你,我完全是一头雾水,就凭你能说动李局长跟胡老板对付我,还能让一大群有家世、有背景的公子哥到我场子闹事,凭着这股份量,说实话,我出道至今,就算越活越回去,但对你这种人,也会有多远,躲多远。”
吴达央这话的言下之意,无非是想让叶钧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只不过,叶钧心知肚明,但神色如常,仅仅是把玩着那葱白的修长手指,同时嘴角微微翘起,玩味道:“如果我说这是上辈子你欠我的,你信不信?”
吴达央撇撇嘴,尽管叶钧这话半真半假,但这位城建局的一把手可不会相信这种天方夜谭的“谬论”,当下也不客气,冷声道:“摆在眼前有两条路,要么,放了吴家,我们答应立刻撤出江陵市。另一条,就是大家拼个鱼死网破。”
“吴局长,您不会天真认为还有选择的余地吧?”
叶钧表面上带着一股厚重的不屑,但心底却暗升警惕,这吴达央在江陵扎根多年,不可能一点底子都没有。当然,叶钧自问并非冲动鲁莽的性子,但吴达央出现在此,明显打乱了先前的布局。再者,就冲着吴达央展露出来的这股定力,叶钧并不相信这几年前还在东北名噪一时的大人物,就没藏着后手。
“小子,我承认你确实够阴!够狠!能够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打算将我们吴家一网打尽。只不过,你终究还是嫩了点,也不想想,我扎根江陵这么多年,这底子,是你想掀,就能随意掀的?”
说着,吴达央再次拍了拍手,当掌声响起,顿时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只见停车场的大门口,以及内部各处通道,都疯狂涌出一大群或持枪、或持刀的地痞流氓。
吴达明瞧见有帮手到来,顿时不客气的开始挣扎,同时喊道:“滚开!不想死的,就放手!”
“老实点!”
一名面色沉稳的武警狠狠一扫腿,就命中吴达明支撑身体的下盘,顿时一个酿跄,吴达明就跪倒在地。
“阿明,别冲动。”
瞧着亲弟弟吃了闷亏,说实话,在这节骨眼上,就算人多势众,吴达央也不想撕破脸皮。
毕竟现在他们扮演的是匪,不是兵,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真闹起来,陷入僵局,吴达央很清楚会直接由优势演变为劣势。再者,现在吴达明在对方手上,尽管清楚警察不会干出太过极端的事情,但仍然存着投鼠忌器的顾虑。
“李局长,放开阿明,同时答应放我们离开,我们保证不会乱来。”
瞧着眼前的武警已经站到最前线,护着身后的李怀昌等人,吴达央不由正色道:“真闹大了,对谁都不好,相信李局长也清楚,这么闹下去,你们不一定就能占到便宜。”
确实,吴达央这话并非无的放矢,在人数上,这群流氓地痞也实实在在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反观警察这边,算上武警,也不过三十余人,与眼前这群密密麻麻的匪兵相比,确实不够看。再者,停车场并不宽敞,根本就玩不起你争我夺的拉锯战,更遑论僵持不下的阵地战,相信只要吴达央铁了心要撕破脸皮,这由武警组成的防线,很快就会被这群地痞流氓给彻底冲溃。
“吴达央!你这是在犯罪,劝你快点缴械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李怀昌下意识擦了擦眉心的冷汗,严肃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吴达央狠狠吐了口浓痰,阴沉着脸,道:“难道我不这么做,你们就会放过我们吴家?咱们以前和平共处,何曾闹过这种别扭?我从来不阻扰李局长你升官发财,甚至暗地里还帮忙疏通上面,李局长,你就这么恩将仇报?”
“胡说!”
李怀昌瞪大双眼,一副欲吃人的模样,吼道:“吴达央,你休要满口胡言!”
“哼!是与不是,李局长扣心自问,说出这话,是否对得起天地良心?”
吴达央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不阴不阳道:“需知举头三尺有神明,李局长,你敢不敢当着大伙的面,拍着良心说一句问心无愧?”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闹天龙(七)
面对吴达央毫不遮脸的当堂质问,李怀昌一时间百口难辨,这“举头三尺有神明”的说法,固然经不起推敲,但作为在宦海浮沉打拼多年的李怀昌,显然也不敢置若罔闻。毕竟耳闻目染多年,平日里有过交集的各部官员,都或多或少在酒席上交谈着一些念经诵佛的心得,久而久之,自然也会从无神论者的坚定立场,渐渐演变为将信将疑。
似乎察觉到李怀昌骑虎难下的矛盾情绪,叶钧不由笑道:“吴局长,您这话有些欠妥。”
吴达央倒是不急,既然有得谈,也好过撕破脸皮,即便能救出吴达明,却救不走身陷牢笼的吴达燕。这还不算,倘若今日当真与这群警察真刀实弹干起来,怕是他日就得过着惶惶不得终日的逃难日子,兴许为了躲避这种无妄之灾,吴达央会选择逃往国外,但显然那种背井离乡的生活并不是吴达央想要的。
“据我所知,李局长是一位在岗位上兢兢业业做实事的好警察,就本着这份为民请命的高尚情操,即便像我这种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寻常百姓,若有机会,也会跟国家领导念叨一下李局长这份难能可贵的良心。相信吴局长也正是看清这一点,才愿意替李局长疏通关系,当然,您也别告诉我,李局长收了您的好处,毕竟今日闹到这份田地,倘若李局长问心有愧,又岂会现身在此?”
叶钧顿了顿,平静道:“不怕告诉你,从头到尾,我们都没要求李局长现身。”
“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咱们吴家这次栽跟头,看来着实不冤!”
吴达央怒极反笑,当下扬起手,既而狠狠拍下,只见那群地痞流氓瞬间涌到吴达央身前,此刻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只待吴达央一声令下,便会用这血肉之躯,彻底冲垮这数十名武警布下的脆弱防线。
“叶先生,谢谢。”
见吴达央已经露出撕破脸皮的征兆,李怀昌并不急迫,也不慌乱,反而目露感激的望向叶钧,这才高呼道:“全员戒备!”
就在双方绷紧神经戒备这很可能一触即发的冲突时,忽然,几声惨叫从两条安全通道传来,同时还有着一阵飞扬跋扈到极点的叫嚣:“小钧,别怕,这群不知好歹的王八羔子,就交给哥来对付!”
听声音就知道是董尚舒无疑,叶钧悄悄缓了口气,但并不敢大意,即便算上那群战斗力严重不足甚至缺乏营养的二世祖,在人数上与吴达央一方相比,依旧逊色不止一筹。
当务之急,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无疑是擒贼先擒王。
看着这群密密麻麻挡在吴达央身前的地痞流氓,既而瞥向那两条安全通道口正对峙着的僵局,还有那不断从停车场大门涌进来的敌人,叶钧神色出奇的平静,淡然道:“李局长,待会不管发生任何事,你的人,都不能乱。”
“小钧,你想做什么?”
瞧见叶钧正跟身边的保镖要了一柄砍刀,胡有财愣了愣,惊疑不定道:“别乱来!他们人多!咱们没必要拼命,我现在就让下面人赶来!到时候,他们插翅难飞。”
“不必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再说,我也很想活动一下筋骨。不过,今天的事,希望李局长一定要严守秘密。”
在李怀昌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叶钧也不顾胡有财的阻拦,而是轻轻拨开武警严守的第一条防线,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语气,呢喃道:“爆发,启动!”
吴达央很显然觉得这叶钧是疯了,既然已经认定眼前这持刀缓步走来的疯子就是打破这一系列平衡的罪魁祸首,吴达央就早已将这看似不过二十岁的稚嫩少年恨到骨子里。本打算让人乱刀砍死叶钧,不过猛然瞧见正被两名武警死死压在地上挣扎着的吴达明,眼睛不由一亮,喊道:“抓住他!要活的!”
“戒备!戒备!”
胡有财猛然惊醒,忙掏出枪,朝前方的武警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如果小钧出事,你们谁也甭想好过!”
“杀过去!如果我弟弟出事,你们就自个打断腿来见我!”
这时,董尚舒、徐常平等人,也着急了,而陈胜斌毫不含糊,依仗着曾参加野战营的经历,身先士卒就冲入敌阵。
哈哈!
瞧着这单薄消瘦的身影渐渐靠近,这群仗着人数众多的地痞流氓毫不掩饰脸上的凶残,一些不安份的黄毛、绿毛第一时间就想擒住叶钧,可身形还未靠近,就猛然察觉到脖颈一凉,然后,意识也开始昏眩朦胧。
噗通!
一时间,满场震惊,不仅急疯了的胡有财傻了,就连还处在与敌交戈中的董尚舒等人,同样傻了!
只因叶钧脚下,正有着三个流氓浑身抽搐,甚至浓稠的鲜血已经染红地面,如此血腥的场面,无疑彻底镇住了在场所有人!
那群原本还试图冲过来的流氓地痞,无一例外都愣在原地,举着砍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此刻满脸惊恐的望向依旧沉着脸走来的叶钧,毕竟谁都没看清楚,叶钧到底做过什么,竟然眨眼之间就让三个身强体健的壮汉饮恨当场!
因为有过骆家塘的经历,梁涛等人倒是不以为奇,而阿牛跟阿辉,却互视一眼,低声道:“看清了吗?”
“没有。”
“这刀,真快!力道,也拿捏有序,没个十几年火候,根本不可能做到。”
“对,这小子果然古怪。”
阿牛跟阿辉确实异常震惊,作为胡有财最信赖的左右手,却从小师从胡安禄。对于冷兵器的使用,怕就连胡有财都要惊得咬下舌头,只不过平日里倒没有这种层面的高手值得他们出手,所以胡有财只是很单纯的认为,这两个贴身保镖,只是属于练家子的范畴。
“冲啊!”
梁皓一时间兴奋异常,当下一记莲华腿,就扫向那群仍处在观望中的地痞流氓。
而董尚舒,却是第二个冲入敌阵,借助那股天生蛮力,愣是将身前的黄毛给高举到头顶,然后在旁人震惊的目光下,原地打转呐喊,然后狠狠将手上的黄毛给丢到那片密集的人群之中,顿时震飞一大片挤在人群中的地痞流氓。
噗…噗…噗…
每一刀、每一步,都有着流氓地痞倒下,除了最初的那三个流氓,叶钧并没有再痛下杀手。毕竟警察在场,为避免扩大影响,叶钧并不打算将“杀人魔”这个头衔植入这群警察心中,所以,只是借着刀背,将眼前所有敢阻拦他的敌人,通通击昏罢了。
借助“爆发”所赋予的短暂提升,拥有“狡身”天赋,以及丰富作战经验的叶钧,终于能正面玩一场上辈子时有发生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而吴达央早已面露惊恐,瞧着叶钧就仿佛魔王临世一般步步走来,想退,却发现后面人群密集,尽管下面人愿意让出一条道,可这一步一停的间歇性远不及叶钧快刀斩乱麻的速度。
这种近乎无敌的形象早已植入在场人心中,不少人都心生无力,暗道这难不成就是小说中的武功?
就连一直躲躲闪闪,不让叶钧发觉的白冰,也躲在暗处,掩着嘴,满脸不可思议,脑海只有一个念头:“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伴随着一阵呜呜声传出,原本坚守在前线的地痞流氓终于承受不住这股压力,都本能闪出一条道,却不敢逃走,只能围住叶钧,持着砍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可这种做法,却将还打算逃到后方的吴达央给暴露在外,此刻头皮发麻的吴达央察觉到竟与叶钧毫无阻拦保持着不到五米的距离,而身后的地痞流氓都本能的想朝后退,顿时惊叫道:“别过来!你打算做什么?”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叶钧脸庞沉得可怕,高举着砍刀,在吴达央惊呼“拦住他”的绝望目光下,就打算重重砍下去。
忽然,一声厉喝传来,让叶钧动作一顿,同时,还传来一阵喧哗,以及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叶钧一愣,不由望向停车场的大门,只见一大群手持冲锋枪、突击步枪的迷彩军人迅速冲入其中,当中还有着一位熟人,正是高长河。
眼看着这群训练有素,且握着真枪的军人加入战局,也不知是谁第一时间发出一声哀鸣,顿时在场所有吓破胆的地痞流氓,都惊慌失措丢到手中的武器。也不用这些军人提醒,都老老实实抱着头,蹲在地上。
高长河满脸平静走到叶钧身旁,先是瞥了眼在场已经被彻底控制住的局面,这才朝捏着冷汗的李怀昌笑道:“李局长,请恕我这次多管闲事,剩下的,就交给你们警察了。”
“不打紧,不打紧。”
李怀昌擦了擦汗,同时赶紧喊道:“立刻调集人手,将这群不法份子全部带走!”
“小钧,这次的事,你处理得太过草率。”
高长河板着脸,一副训斥的模样,不过语气却透着股满意的韵味。
叶钧心思聪慧,自然听得出来,不过却装作一副懵懂不知的模样,还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对不起,高叔叔,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就好,下次如果还打算搞这种大动作,记得要提前知会我一声。”
高长河拍了拍叶钧肩膀,然后低下头,望向瘫坐在地上满脸绝望的吴达央,冷声道:“当年闻名东北的吴豹子,也会有今天?哈哈,真是不虚此行。”
吴达央猛然抬头,满脸不可思议望向高长河,原本瞧见军队介入,就知大势已去,却没想到这领头的上校竟能说出他都快忘记的绰号。足足过了好半晌,吴达明面露不信,指着高长河,吼道:“是你!你竟然也到了江陵?”
“哼!这都要托你的福,当年没擒下你这敢跟国家公开对抗的混蛋,连累我不仅遭到首长训斥,还被调到这地方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高长河满脸阴沉,冷声道:“当年闻名大东北,乃至全国的乔四爷,已经成为历史。吴豹子,今日,咱们这笔恩恩怨怨,也是时候算画上句号了。”
说完,高长河昂起头,朝李怀昌笑道:“李局长,这人是上面要求缉拿的凶犯,需要移交军方审讯关押。”
“我知道,麻烦高先生了。”
李怀昌并不介意,相反,还乐得将这烫手的山芋交给高长河处理。
反观高长河却冷哼一声,朝着身边的士官吩咐道:“押回去!”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吴达央颇为激动的反抗,那两名士官不由望向高长河,似在征询意见。当瞧见高长河轻轻点了点下颚,就第一时间松手。
脱离束缚的吴达央先是满脸平静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西装,然后才冷冷盯着叶钧,沉声道:“我这次是真玩完了,临死前,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