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心知肚明此时此刻这女人个性的诡异转变来自于精神药品的副作用,可那并不算热的眼泪淌过他的手心,还是让他觉得没来由的滚烫。
他向来不觉得女人的眼泪有多么值得同情,甚至是反感这样一种表达情绪的方式,可现在的情况是叶安袭不正常,无论如何应该先让她镇定下来。
胡乱的擦着她的小脸,俊美紧拧,低喝道。
“闭嘴。”
被他这冷脸的一吼,不但没有停止,反倒哭得越发厉害了。
断线似的眼泪擦啊,擦啊的,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最后干脆,最直接的办法,堵住。
唔…!
这样的吻既不辗转,也不缠绵,只是堵住了她赖以换气的嘴,非常直接的断了她继续哭的念想。
相贴的脸颊已经感觉不到湿润了,宗政贤才抬起头,却发现女人水盈盈的眸子狐疑的盯着自己,抽噎道。
“你不去吐?”
吐?眉间的皮肤紧皱在一起,他没hold住她的逻辑。
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床头的那杯柠檬水,他才反应过来,这女人是记得上次他喝了那杯柠檬水后的反常。
口腔里充斥着酸涩的青柠味,可这一次他没有厌恶,没有反感,也没有陷入过去而不能自拔,而至于为什么,他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专注于一件事,就是让这个女人闭嘴。
一夜的激情,早已经天明,夹杂着各种疲劳,混合着各种困,二人各占一床头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二人就睡了一整天,等黄昏的时候,叶安袭在宗政贤的怀里醒来。
睡眠是所有症状的最佳治疗师,虽然精神还有些萎靡,可情绪确也稳定下来很多,二人也去饭店楼下的餐厅吃饭。
点了一些简单的点心和粥,叶安袭没有胃口,没怎么吃,而宗政贤也许是体力运动做多了,倒是吃了不少。
正准备拿下这第二份叉烧包,叶安袭忽然抬头淡淡的道。
“我出去一下。”
没多久,她就回来了,手上还牵着一个看着只有10多岁的小女孩。
“叔叔,漂亮姐姐说你会把我给她的20块变成100块。”
宗政贤不语,看着叶安袭,不知道此时不太正常的她又玩的是什么把戏。
晃了晃手里拿着一小盒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叶安袭道。
“我没有钱,你帮我还她。”
从钱夹里抽出一张100元的港币出来,小女孩高兴的蹦蹦跳跳的走了。
打开盒子,从铝箔里挤出那一小粒药,刚准备吃,对面的宗政贤一扫到药盒上那几个字,脸色一沉,不悦之意尽浮上来。
紧急避孕药?思维都迟缓了,还不忘吃这种东西,她就那么不愿意怀上自己的孩子么?
“谢谢,这回算你请我吃的。”
听完这一句,宗政贤千年冰封的脸彻底黑了。
饭后,医院的DR、lee来电话说要谈一下璇颖的治疗方案,宗政贤必须去一趟,考虑到叶安袭现在的状况,还是带在自己身边放心。
到了医院,宗政贤在办公室和DRlee探讨病情,叶安袭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百无聊赖。
和她仅有一墙之隔的连璇颖听护士说宗政贤来了,梳了梳头发,哼着小曲,摆弄了几下花瓶里的花,可是,本来很高兴的连璇颖,刚迈出病房,看见叶安袭的一瞬间,脸色瞬间崩塌。
48 以暴制暴
“叶…叶…”
连璇颖的结巴充分的表达了她看到眼前人的吃惊,看她说话费劲,叶安袭帮了她说完了这句话。
“叶安袭。”
她其实也猜到住在医院的是连璇颖了,毕竟上一次的不欢而散是因为这女人的一个电话,看她现在面色惨白的,确实也是个病入膏肓的样子。
想起baby平时习惯叫她连眩晕,还真是觉得挺贴切的。
要是平时,她的死活真的跟她无关,不过今天不一样,今天的叶安袭神经不怎么正常,说话有些不经过大脑。
“怎么每次见你都病怏怏的?”
看面前的女人摆出一副嫌弃的的样子,连璇颖向来伪装的镇定什么的通通甩到一边,她要气炸了!
这女的怎么阴魂不散的,她都跟着宗政贤到了香港,竟然还遇得到她!她那番讽刺是什么意思!连璇颖习惯的面具全都不见了,气的手直抖的指着面前这个一脸无所谓的女人,声音都直发颤。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这个得问你哥。”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宗政贤从餐厅出来就铁青着一张脸,她身上没有人民币,没有港币,只能跟着他来了医院。
不经意的瞥见叶安袭脖子侧面的片片青紫,连璇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想着宗政贤昨天晚上来电话说的有事,脑子里立时将两件事画了等号,几乎是怒不可遏得拽着叶安袭的衣领,要看清楚那些‘草莓’。
本来连璇颖的个子就比叶安袭虚长了半头,这一个突然的使力,没有防备的她一个踉跄就被她拽进了病房。
叶安袭身上的衣服本就是宗政贤在酒店里的店里随便买的,欧美的牌子服装码都偏大,连璇颖这一使劲拉,衣服就被拉下半个膀子,看见内里更为激情的痕迹,所有的气愤冲上脑子,手口并用。
“贱人!”
啪!
叶安袭原本被宗政贤打的红肿未退的一边脸,霎时就红肿一片,清灵的眸子里的漫不经心全数不见,几乎未作反应,反手。
啪!啪!
两个极用力的巴掌剐了回去,连璇颖苍白的脸上终于多了两抹暂时充血的血色。
似乎没想到这个娇小的女孩儿敢还手,连璇颖今年23,原本18岁的叶安袭在她眼里心里都只是个小女孩儿,根本不足畏惧,之前见面她的退却都是因为宗政贤在场,现在单独相处下,她就没想到她敢还手!
连璇颖本就是个伪装成淑女的破落户,她怎么可能任这小丫头崽子欺负,可谁知道还没等她作出反应。
头发就猛的被人揪住,直直抓紧头皮,170的身高也因为脑袋的低下变得跟叶安袭的娇小持平。
啪!啪!
这次的两个巴掌打正了地方,力道也足够结实,叶安袭冷着一张脸淡淡的道。
“我不喜欢欺负人,但我也不喜欢别人欺负我。”
这女的还真是蹬鼻子上脸,她压根就没当过她是假想敌,她那点小动作她根本不放在眼里,上次那件事她已经没有追究了,这次不感激还动上手了。
啪!啪!
“这两个巴掌,是还给你还我背上的伤。”
她本来也不是好惹的,这里是香港,不是h市,她也不用伪装什么,别人打你一个巴掌,你就要还她十倍,这是少管所的生存哲学,当然也同样适用于外面的世界,要不是看她病怏怏的样子,不会只是六个巴掌。
噗通!
一松手,被连剐了六个巴掌的连璇颖锐气不在,浑身虚软的坐到地上,眼睛里尽是惊恐,双手捂着被打的红肿的脸,她竟然觉得在这女孩儿身上看到了杀气。
以暴制暴的作用有时候就好在这里,有一种人,你不镇压她,她从来不会平心静气的听你说话,看着那个呆坐在地上的修长女人,叶安袭换了一个平静的口吻淡淡的道。
“你自己的男人你自己看好,我从来就没兴趣跟你争。”
说完就转身出了病房,刚一出来,就撞上了铁青着一张脸的宗政贤。
沉着一双俊眸盯了她片刻,秉着一身怒气,不发一言的绕过她进了病房。
“哥…我没事,你别怪她。”
看见了宗政贤,连璇颖几乎马上就换上了素日的乖巧,委屈的眼眶都明明要哭出来了,还硬是装作大度的懂事。
本以为宗政贤会怒不可遏的帮着她出气,可他却只是从地上把她抱到了床上,面无表情的吐出了一个字。
“恩。”
连璇颖的手紧紧地攥着身侧的床单,脸上还要故作懂事,心里几乎要炸裂开来,她知道他都看见了!她要的不是他顺着她的台阶下,这摆明了是维护那个女人!
宗政贤脖子上明显的青紫此时此刻快刺瞎了她的眼睛,她恨!她恨!
但连璇颖是个聪明人,不吵不闹的懂事是她的标签,她不会糊涂到去砸了自己的招牌。
可怜兮兮的躺倒在病床上,憋憋屈屈故作乖巧的吃了一个宗政贤削的苹果,觉得自己在装下去真的要憋出内伤了,连璇颖就借口累了先睡了。
宗政贤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叶安袭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揉着红肿的脸,此时也看见这个脸色不太好的男人,想必是伤了他的小情人,心里不痛快吧。
“要打回来么?”
看着那张小脸两边都红肿不堪,本来想关心的上前却因为她这句生分的话而却步,他在她心里就这么是非黑白不分么?
‘你自己的男人你自己看好,我从来就没兴趣跟你争。’
想着她跟璇颖说的那句话,他心里怎么想都不是个滋味。
不发一言,黑着脸,粗鲁的拉着她进了电梯…
49 叶安袭,你是疯子
妇科医生办公室,内间观察室,叶安袭已经起身,整理好了裤子。
从被那个男人拉近这间诊室起,她的眉头就一直紧皱着,想到一个大男人陪自己看妇科,浑身上下都感觉别扭。
不过想他一路沉着脸,她到是有些诧异他对她打了连璇颖的事只字未提。
不过,他不提,她也不会去找不自在。
这大夫是一位50多岁的阿姨,此时扶着金丝框眼镜,扫了一眼一直沉默的宗政贤,口气不善有些的道。
“看起来没什么事,不过也不要太频繁,这人都是肉做的。”
听了这话,两个人同样棺材板似的五官都有些异样的微表情,可宗政贤还是很快的调整好了,一本正经严肃的道:
“谢谢。”
昨夜的那一番折腾,没出什么问题就好,虽然最开始他是被动的一方,但他也承认后来也确实失控了些。
看着这两个年轻人的背影,医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有些事做起来真是不要命啊…
回去的路上战祁来了电话,说是要在叶宅商量一下祭奠她爸爸的事宜,二人也没回宾馆,直接掉头奔着叶宅去了。
宗政贤跟叶成功通了一个电话,因为在准备军事演习的相关事宜,今年肯定赶不回来参加自己儿子的祭奠了,但知道宗政贤这个孙女婿在,似是非常满意,一甩手便将所有的事宜交给宗政贤去准备了。
这是宗政贤结婚后第二次到叶宅,上一次还是他们在香港结婚登记的那次,只是吃了一顿晚餐,就连夜赶回h市了。
如果作为上流社会知书达理的夫人,叶李淑兰这个女人真的没得挑剔,无论是举止还是言谈,真真都是高雅不落俗气,贵气却不逼人,也许因为她是个职业教师的原因,骨子里清高的气质要比他家的那位省长夫人要矜贵的多。
可如果作为一个母亲来说,就有些微词了,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在宗政贤的印象里,她永远都是客客气气,但却像是有一张极其无形的冷淡的网笼罩着,对他,甚至对叶安袭这个女儿,他总觉得她平静的眼神掩盖下是道不明的恨意。
就像现在,她只是举止优雅的喝着咖啡,探讨着明天祭奠小典礼的细微末节,却只字不提那天叶安袭差点遭侮辱的事。
反倒是战祁,从他们进门起就一脸担心的看着叶安袭,知道她一向不喜欢喝猫屎咖啡,还细心的吩咐佣人给倒了一杯白开水。
“恩,好,细节就照你说的安排,老爷子吩咐过,今年的纪念词由你来发言。”看着宗政二少虽然话不多,但是举止优雅,处事沉着,叶李淑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优秀的男人明明是她的安琪的,都是那个小野种,耍了手段,才让她抢了先。
一直在谈话,说的也有些口干舌燥的,看着面前的那杯咖啡,宗政贤皱了皱眉头。
他向来讨厌这种动物的排泄物做成的饮品,很自然的从身旁叶安袭的手中拿过她一直端着的水杯,仰头,润了喉。
这样亲密的行为在对面的战祁看来,刺眼极了,别人不知道,但他清楚,安袭向来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这个男人用她用过的杯子喝水,除了皱一下眉,她似乎没说什么,这就是默许的表现。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以前每年的祭奠他都是以半子的身份张罗着,现今叶成功把这一切的权利都赋予了宗政贤,怎么说战祁心里都不是滋味。
嗡!嗡!
裤袋里的手机震动,宗政贤拿出来,轻轻一划屏幕,眉宇间拧在了一起,没有说什么,把手机递过去给一旁的叶安袭。
这件事情他真的不好插手,没想到这个下药的人竟是…
——
哼着时下流行的粤语歌曲,叶安琪在房间里拿着几件小礼服挨个的比着。
明天是爸爸的祭奠,到时候会来很多政商界的名流,她该穿哪件好呢?
不知道已故的叶少将知道他生前最疼爱的小女儿,竟然把他每年的祭奠当成自我展示的平台,九泉之下是否一声长叹。
从华丽的穿衣镜里瞄到门口站着的叶安袭,叶安琪的好心情全都不见了,没有好气的道。
“没有教养,不知道要敲门么?”
叶安袭不语,清灵的小脸没有表情。
“我这里不欢迎你,关门,出去!”
还是不语,脚下的步子并未因为叶安琪的咒骂而停滞,仍是一步步逼向前。
看着这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没表情的女人,叶安琪没来由感到的发冷,接下来的咒骂完全没有底气。
“滚出去!”
30公分,20公分,10公分,0距离。
猛的抓住叶安琪的头发,扯着她就往她身后的阳台方向拉,没等她反应,一个反手,就把叶安琪的半个身子摁到了半空中。
高空的风从脑袋边上刮过,耳朵都是呼呼的风声,叶安琪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你…你干什么?”
叶安袭面无表情,云淡风轻的吐出两个字。
“怕么?”
“你…你放开我!”从小娇生惯养的叶安琪脸都吓得发白了。
此时的叶安袭就像是地狱复活的撒旦,邪恶的勾起了唇畔。
“你确定?”
如她所愿,轻轻放手…
“啊!”
就在她要翻身掉下去的一瞬间,叶安袭又拉住了她。
“叶安袭,你…你这个疯子!”安琪的脸上早就没有了一丝血色。
“对,我是疯子。”
叶安袭一个大力再度狠狠的把她身子推下去,安琪的半个身子就在半空中张着,只有她一松手,摔下去就是一滩肉饼。
从来没觉得死亡里自己这么近,尖锐的嗓音喊出了原始的恐惧。
“啊!救命!”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掉了的一瞬间,一个大力,整个身子被拉了回来,双腿吓得根本支撑不起来身体,瘫坐在地上。
看着那个像魔鬼一样的女人,浑身不自觉的发抖,脸色发白,哭都不敢发出声音。
“叶安琪,如果再有下次,我绝不会拉你上来。”
50 夜暖
“叶安琪,再有下次,我绝不会拉你上来。”
没有再看瘫在地上的女人一眼,叶安袭冷脸转身,如果不是看在她也算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的面子上,她不会只是吓吓她而已,平时怎么张狂任性她都不放在眼里,但这次真的做的过分了。
软性毒品,可大可小,如果不是宗政贤那一巴掌打出了胃里还没吸收的药,她有可能现在都还在昏迷中。
从她三年前到这里以来,叶安琪母女向来苛责她,这些她都可以忍,可这次,她真的触碰到她的底线了,如果没有宗政贤,她说不上已经被那个童三少侮辱了。
叶安琪,你好自为之,这绝对是她叶安袭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出了门,就碰到了一脸心疼的战祁,只是看了叶安袭一眼,就怒气冲冲的闯进了叶安琪的房间。
看到熟悉的颀长身影,吓得在崩溃边缘的叶安琪猛的站起来,呜呜的哭着,满心委屈的向着爱慕的男人扑了过来。
“战哥哥!她疯了!我怕。”
啪!
刚要停靠在自以为安全的港湾,战祁的一个大巴掌把叶安琪娇小的身子打了个踉跄,声色俱厉,刚硬的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怒意。
“我看疯的是你!”
呜呜呜…
“战哥哥,都是因为我爱你呀…”
如果不是看她穿着他送的衣服,她怎么会嫉妒不已的把药倒进她的酒里,叶安袭都结婚了,凭什么回来跟她抢战哥哥,凭什么穿战哥哥送的衣服!
“叶安琪,别再他妈说爱我,收起你那些自私的小姐姿态,我战祁不是你伤人的借口!”
从小品学兼优,教养绝佳的战祁气的浑身发抖,口不择言,他是不喜欢安琪,可却因为也是老首长的孙女,从来没骂过一句,她跟前跟后的,他不喜欢,但也从来没多说过一句!
可这次她伤害的是安袭,是他宝贝在手里多年的女孩儿!无论如何,他也无法原谅她!
“战哥哥!战哥哥…!”
看着怒气冲冲冲出门的战祁,无论她怎么叫也不肯回头,叶安琪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叶安袭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宗政贤正半倚在床上拿着ipad看着什么,昏黄的天色映着那精致的五官和修长结实的线条,远远望去就像是来自奥林匹斯山的神祗,即便相处久了,这个男人还是会经常让她有惊艳的感觉。
“都处理好了?”
知道她去处理那件事了,昨天他就找人查了下药之人,只是没想到那人竟是她妹妹。
这次来到叶家,他明显的注意到了所有人对叶安袭的排斥,从叶李淑兰的冷淡到叶安琪的绝情,看着眼前仍是一脸淡然的女人,仍是没有搜寻到一丝情绪的起伏。
也许,她是习惯了吧。
“这几天我想借住你那,行么?”
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家从来就不是一个受欢迎的角色,从来的第一天,她就知道自己是多余的,今天的这个家,让她格外的不想多停留。
“嗯。”
本来就没打算留在这里过夜,他一向对住宿条件要求高,如果住在这里,他一定会失眠。
这40多平米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套组合电脑桌,一个衣柜,其他一件复杂的摆设都没有,整个房间空空荡荡的,就像是一个大兵野外训练时的营房,除了基本的必备物品,多一样都没有。
以至于佣人带他进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这样的房间真的是不能称之为任何少女的闺房。
想来在h市的婚房,他以为她不买装饰品是因为经济紧张,现在看来,是她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模式。
本想提醒她明天葬礼,带身黑色的衣服,结果看她拉开柜子,里面寥寥无几的衣服非黑即白,就连袜子的格子里都全部是黑色的。
有完全承袭红军优良传统的红三代么?
可能普天之下仅有此一人。
叶安袭拿出个袋子,简简单单的装了几件衣服,小心翼翼的把一本相册那报纸包好,装到袋子里。
这是她唯一的宝贝,其实这本相册里没有一张相片,这是她仅有的幻想,如果小库在自己身边,每一天,每一年,她们应该是怎样度过的,都被她付诸于画笔跃然纸上。
那个儿时的家纵使是肮脏不堪,可有她和懂事的小库至少是有温度的,总比这里虚有其表的繁华要暖的多。
在去往宾馆的途中,宗政贤把车停到路边,不发一语的下车,少顷,拎着一袋子肯德基回来。
“给。”
一如既往的少言寡语,仅仅这一个字,没来由的让叶安袭眼眶发酸,没想到他还记得她喜欢吃肯德基,吞咽下酸涩,她习惯性的把这些本不应该属于她的情绪如数交给药性来支付。
“谢谢。”
原来还有人会记得她饿着肚子,这样的一幕深深的镌刻在她的记忆里,以至于之后的分别很多年,只要经过肯德基的门店,她都没有勇气再上前。
回到宾馆后,刚洗完澡的叶安袭坐在沙发上吃着肯德基,今天一天折腾下来,那股子迷幻劲儿也消弭的差不多了,还真的有些饿了。
想着今天自己一天过激的行为,真的是有些懊恼。
等宗政贤洗好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结实健硕的半身赤裸在外,下身围着一条浴巾,露出半截修长笔直的双腿,没有擦干的头发不甘寂寥的滴着水滴,这样一副活色生香的美男出浴让叶安袭的思绪全回到那激情的昨夜。
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纠缠,自己主动的…每一个画面都让她此时脸像熟透的番茄,不敢再看他,低头吃着早已经被自己啃成骨头的炸翅。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起早。”
不知道是不是昏黄朦胧的灯光氤氲下,叶安袭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都沾染了一丝夜的磁性,以至于让她的身体没缘由的感到一阵酥麻。
这一夜,叶安袭刚睡熟,宗政贤便睁开眼睛,翻身圈住了像虾子一般造型的女人,怀里的充实让他很快就不再失眠,安然入睡。
夜,暖…
51 大冒险,大冒险
宗政贤毕竟是喝了几年的洋墨水,今年的祭奠在他的安排下也完全变了风格,以往的繁文缛节的礼仪基本都被省去,而有了今天这一场简洁却不失温馨的‘叶子麟少将的追思会’。
不少政商名流每年都会出席,大家纷纷赞叹这样一个高洁而富有新意的英雄祭奠,叶李淑兰的脸上也盈动的异样的光泽,每年的今天都是她情绪最激动的一天,十年如一日,亡夫的光辉形象是支撑她漫长的寡妇生涯的力量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