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妈妈说:“上次旅游时,冬冬跟着她爸爸一起去的,在路上对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太可贴心了,太招人喜爱了,怕我晕车,还给我拿药送水的,我自己家的女儿都没她对我那么上心呐!”
曾妈妈这话本来是想讨好客人,说些夸奖人的客套话,却让曾雨的心更沉了,难受极了。
韩爸爸说:“孟语单位领导前些天跟我说,想派他出国去学习一两年,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今年冬天就可能会去美国,他要是冬天前结婚就好了,据说可以携眷,虽然家眷只有一个月的停留期,但是一个月可以玩很多地方了,当是蜜月旅行也好。”
多让人眼馋的一个条件呐,事实上,不需要有这些外在条件,韩孟语他本身,就已经能让人趋之若鹜了,韩爸爸有韩爸爸的美好愿望,在他的同事故友面前,即便他从来都是一个很低调的父亲,却也忍不住有着炫耀的欲望。
曾雨沉默的吃着饭,她根本不知道韩孟语的单位有意派他出国学习,他从未跟她提及,要不是韩爸爸跟外人说起,他是不是打算不会跟她说?
韩爸爸那样说时,冬冬爸爸不好说什么,只是瞅了眼自己家的女儿,笑容里别有深意,冬冬接收到她爸爸的别赋意味的笑容,害羞的埋了埋头。
曾妈妈笑得十分的欢畅,一个劲的夸冬冬,任傻子都听得出,大人们的心思都在往一处使劲,韩孟语他会不知道?
曾雨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她觉得自己似乎生气了,心里有股小火苗滋滋滋的就烧了起来,听妈妈夸冬冬,她生气,听韩爸爸炫耀韩孟语,她生气,听冬冬爸爸赞叹韩孟语年轻有为,她生气,看韩孟语一言不发,她生气,等到韩孟语应承着谦虚几声时,她还是生气。就好像被她藏得极好的的一件宝贝,在她毫无预警的情形下,被众人炫耀的推到了觊觎它的人面前,除了有一种恐人争夺的不安感外,还有一种无力阻止竞夺的挫败感。
这一桌子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没有人夸她,也没有人提及她,她像是一个透明人般,参与不进其他人的言论中,或许,连韩孟语也忽略了她吧。
饭后,妈妈吆喝着曾雨洗碗收拾残局,可能妈妈是想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女儿有多乖巧,所以在吆喝时,口气有些肆无忌惮,若在平时,曾雨可能并不觉得如何,但是今天在这样的情形下,曾雨就是觉得有些气憋,曾雨看冬冬诧异的瞅了自己一眼,突然间就对妈妈的态度有些恼怒,这在外人面前,将她当下人一样使唤的口气,多让人难堪呐!
冬冬乖巧的说要帮曾雨的忙,曾妈妈马上就制止了,说冬冬的手是钢琴家的手,洗碗多么的伤手之类的话,一边拖着冬冬的手去客厅里坐,一边催促着曾雨动作快些。曾雨看看自己泡在堆满泡沫和食物残杂的水里那手,心中更不是滋味,一言不发的收拾着。偷偷瞥了眼韩孟语,立在厨房偏厅的他双手插袋的侧着身子,丝毫不避忌讳的看她,眼里的意味不明。曾雨觉得心中的那股子火苗更是呼的一下又窜上,恨恨的别过头去,再也不予理会他。
曾雨在厨房里忙活时,就听得客厅里一派的欢声笑语,这厢碗还没洗好,妈妈又在大喊让她把西瓜切好,上果盘。
曾雨想装作没听到,妈妈真以为她没听到,又喊了两声,曾雨脾气一上来,就是拧着不应答,妈妈走进厨房时十分不高兴的压低声音训斥道:“你这丫头,明明在替你哥说对象呢,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叫你做点事,你脸臭成这样,跟人家的闺女比起来,你看看你差到哪里去了。”
曾雨一听,心情便更加低落了,她听得妈妈在饭桌上时说冬冬钢琴十级,又说冬冬会跳芭蕾,画画还得过什么奖来着,她每听一样冬冬的好,那心里就难受一分,在她看来,冬冬确实好,多符合琴棋书画的淑女标准啊,最难得的是冬冬在内外兼修的情形下,比起一祺来,又多了一份低调与谦逊,上哪找这么好的女孩啊。
她嫉妒了,她觉得自己要求韩孟语配合自己只谈“地下情”,现在这种情形对于她来说,可能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但她就是嫉妒了,她吃醋了。
曾雨去冰箱里捧西瓜出来切时,瞄了一眼客厅,大人们都围坐在沙发上,韩爸与冬冬爸一人占了一张单人沙发,曾妈妈与韩孟语、冬冬三人坐在长沙发上,曾妈妈别有用心的让韩孟语与冬冬坐在了一块。
曾雨看着顶灯光线洒在韩孟语跟冬冬的头顶上,让两人笼罩在一派朦胧浪漫的光影中,十分和谐静好的模样,一时间就恍了神,锋利的水果刀一偏,就在手背上划了一条。
曾雨疼的“嘶”的低呼了一声,看着血从伤口处涌出来,她拿着刀进了厨房,在水龙头底下一边清洗着刀口上的血迹,一边冲掉受伤手背上的血,水槽里的水很快就变成让人悚目惊心的红,刀划的不是很深,但是较长,好一会儿才止住血,未及去包一下,就听得客厅里曾妈妈抱怨着曾雨的动作太慢,曾雨应了一声,在手背上呼呼的吹了几下,确定手背上的伤不再往外冒血时,复又出去,将瓜都切好,用盘子装好,插上牙签,端去了客厅的茶几上。
瓜盘奉上时,她刻意将左手手背朝下托着盘子,以免被人看见,她在心里盘算着,希望妈妈不会再使唤她,好让她早些上楼去。现在她只想躲进自己的房间,她不想看到他们和乐融融谈笑的模样,不想听他们提到那些婚姻啊、缘份啊的字眼,她想躲得远远的,不然她觉得自己的那颗心扭曲的就要变形了,连她自己都要讨厌自己那糟糕的情绪了。
韩爸爸让曾雨歇一会儿,一起坐下吃瓜,曾雨推说厨房里还有,愣是不愿意跟他们坐在一块,听他们相谈甚欢。跟冬冬及冬冬爸爸招呼了一声,便匆匆离开客厅,对于韩孟语,她连看他的心情,都没有。
在杂物间找到了药用箱,给手背搽了些碘酒,就打算偷偷上楼去待着。
戏入高 潮,横生波澜(6)
走到楼梯口时,被等在那里的韩孟语拉住,这是他这几天来第一次主动搭理她,可是她这会儿,却不稀罕了。
两人所在的角落,刚好是客厅里视线不及的地方,她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借口走出来的,她出来看到他时,觉得他似乎知道她想开溜的想法,出来就是为了在这里守着她。韩孟语拧着眉拉住她不让她上楼,曾雨负气的就甩他拉住她的手。
甩了一下甩不掉,手背却因自己的动作,被甩的生疼。曾雨生怕客厅里的人发现这边的动静,小声急道:“你快回去。”
韩孟语不放,与她僵持着,突然间,曾妈妈探出身子来,问“怎么了?”
曾雨一惊,看见老妈的眼光就落在韩孟语拉着自己的手上,脸色瞬间煞白。
有那么一刻,曾雨觉得眼前一片空白,她挣了挣手,韩孟语却仍是没有放开,他看着她的眼里,仍是一片固执,她觉得他要是再不放手,第三次世界就要爆发了,哈雷慧星要撞上来了,火山要喷发了,地球要毁灭了……他的神情与行为,让她有一会认为,他似乎就要不顾一切撕破脸,在这种情形下将一切都公开了,然而,在她担心最甚时,他终是放开了,他眼中的那片固执最终在她的慌乱下软化了,一度执着的脸上转而隐隐的浮上些受伤的情绪来。曾雨却顾不得那么多,扬着受伤的左手手背,上面因为刚刚自己的那一甩,又流了血出来,曾雨却觉得那血装点的恰恰好,于是跟妈妈解释道:“我不小心切到手了,回房间找些棉签。”
曾妈妈“呀”了一声,拉着曾雨受伤的左手细看着,带些抱怨带些焦急的压着声音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划了这么长一道口子,出了多少血啊?怎么让你做一点事,你都做不好呢?……”
曾雨看着妈妈一边吹着她的手背,一边还在紊叨,抬眼去看韩孟语,他正盯着她的手背,感应到她在看他,抬眼对上她的视线,曾雨看他眉头轻拧,眼里一片灰淡,忽然就觉得心里难过极了,心脏像是被拧的快透不过气般,她也不知道他是赌气还是委屈,看到他的模样,她明明是生他气的,却又万分不舍,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般烦躁过,忍了好一会儿,才忍住没在他面前服软,跟妈妈说了声要上楼了,曾妈妈叮咛了几句,才放她上楼。
曾雨进了房间,开了电脑,就坐在电脑面前发呆,坐了好一会儿,妈妈敲门进来,拿了些药膏给她涂上,涂好了,跟她说楼下的客人要走了,让她下去一齐送送客。
曾雨从善如流的跟着妈妈一起下楼送客,冬冬他们已在玄关处换鞋了,看着曾雨他们下楼来,邀请曾雨有空去她家玩。
曾雨只当她是客气的寒喧之语,可是曾妈妈却抓住人家的话柄,赶紧打蛇上棍的跟冬冬约好了哪天哪天,一家子去回访。曾雨觉得自家妈妈不去做媒婆简直是太浪费人才了,于是配合着妈妈,笑脸送客。在客人临走时,瞟了一眼韩孟语,忍不住刻意跟冬冬道:“冬冬以后要常来我家玩啊,跟我哥多接触接触。”
曾妈妈见冬冬一派羞涩的模样,乐呵呵的说自己家女儿说话没个顾忌啥的,曾雨低敛了眼,偷偷的睨韩孟语,就看到他的脸,一片青黑。
晚上韩孟语在QQ上拍她,问她的手怎么弄的,她不应他;他发短信,让她等他到十点半,她不回复她;十点半时,他打她电话,她看到是他的号码也不接。
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纠结时,墙壁上传来了两声闷响,起初曾雨不以为意,可是没隔多久,声音又响了起来,虽然不是很大声,但是在静谧的夜里,已是十分的清晰了。
然后手机有短信提示,曾雨打开一看,韩孟语发短信无赖的道:不出来我就一直敲,你睡不着没关系,陪我一起好了。
连续敲了十几分钟后,曾雨受不了了,首先她觉得他敲了那么久,手定是疼了;其次她觉得那一下一下的声音,像是一种催促,听得她越来越心烦气燥;再次,她觉得那声音似乎越来越清晰,她生怕父母会因此被吵醒;还次,她知道他十分的固执,上次能坚持一宿不睡,这一回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一宿都敲下去……
终于,她按了手机键盘,回复了一条短信过去,道:你开门。
然后,缩头缩脑的开了自己的房门,走过漆黑的过道,刚停留在他房间门口,他便倏的开了房门,将她拉了进去。
一进门,曾雨就故意黑着脸,他拉她的手,她不给,两人一番纠缠,最终让他占了上风,拉过她的左手,细细的看了起来。
“发炎了!”他看她涂了药膏的手背略微有些红肿,看得直拧眉,把她按他床上坐着,他出了去,曾雨闲闲的待在他的房间,一时觉得有些困顿,等了好一会儿,才又见他进了来,手里拿了药和水。
“吃些消炎药,不然的话,会感染发烧。”
曾雨想着自己还没跟他和好,赌气不肯听他的,韩孟语有些恼了,道:“你跟我赌什么气呢,要是公开了,根本不会有今天这事再发生。”
公开?公开了那就有得闹了。曾雨继续赌气,不搭理他。
韩孟语一声叹息,坐床上,将她搂至怀里,带些无奈的责备道:“你看看你那时说的什么话?你让陈夏冬跟我多接触接触,你是什么意思呢?你明明知道我们……你这么快就忘了王一祺的事情了?还想重蹈覆辙?你气死我了。”
“哼,韩叔说在你出国前把婚事给定下来,我在帮你忙啊。”她想起他可能要出国,却都没跟她说一声,就生气。
“谁说我要出国呢,这种事情,没定下来前,谁都指不定会有什么变数,想去的人那么多,还有那么多走关系的,我爸说是那样说而已。再说,如果真的是要出去,我想定下来的那个人是谁,你会不知道?若真在那之前能将你定下来,我到宁愿可以出去。”
他说这话,让曾雨心里的气焰一下就变成了余烬,曾雨在他怀里一侧身,看着他的脸道:“韩叔说如果出国的话,回来后会升职加薪,说你可以升到那个啥职位了?”
韩孟语低眉低眼的睨着她认真的脸,道:“我的目的不在于升职,出国学习交流的话,我只看重美国那些法律人的法律思维方式与我们现在的法律思维差异在哪里,虽然那个学习机会对于我来说是渴望的,但是却是不可及的,那些对于回来后有什么样的安排之类的,我都不在乎,我一向的追求都不在于职务级别上,让我去做行政管理工作,我宁愿安安静静的做我的学问研究。所以比起那些拼命想要升职加薪的人,我是最不可能会出国的。”
曾雨撅一下嘴,还是觉得可惜,听着韩孟语又道:“那个要出去一两年,目前,我还没有和你分开那么久的打算。”
戏入高 潮,横生波澜(7)
曾雨觉得听得很开心,又不想表露出来,斜睨他一眼道:“目前不想分开,等以后就想分开了?”
韩孟语拧她的脸,满是抱怨的道:“你看你现在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是我不放心你,什么时候,我会让你也这样不放心了?”
曾雨终于笑出声来,郁结了一个晚上的气,终于消散,反过身来扑向他,也拧他的脸,摸到他扎手的下巴,又缩回手去,韩孟语见状,伸手摸摸自己的下巴,已然冒出了些青髭,于是直接用下巴去扎曾雨的颈窝,曾雨“咯咯”一笑,又担心声音传了出去,慌忙捂住了唇。韩孟语一个反扑,将她扑至身下,手指抚过她的额间鬓角,细细的描着她的眉眼,这两日的赌气与冷战,他其实将对她的渴望压制的很是辛苦,却又想逼迫她一番,可最终疼的仍旧是自己。他缓缓的吻着她,她的头发散在他洁白的床单上,煞是好看,她的面庞在灯光下柔和润泽,不精致也不迷人,却总是吸引着他的眼光,他常常在她不注意时望着她沉静的面庞,久久沉溺。他曾以为自己魔障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何时起,眼中只容得下她,其他那些千帆只在他眼中淡然掠过,只有她才能停驻他的眼光,她问他为什么会喜欢上他时,他在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她是那么的不可替代,从十七岁时见到她往自己鞋子里倒墨汁起,她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时候已趋成熟懂事的他,起初的想法只是想导正她的心态,在遭到她的排斥与拒绝后,他将对她所有的关心都转为背地里,他会提醒父母在雷雨天给她送伞,他会担心她饿了给她悄悄备好夜宵,她想买漂亮书包跟妈妈争吵时他向她的书包里放过钱,就连房前那两块她现在正种满各种植物的地,也是他力求父亲保留下来的。他将一切都做的很好,她全然没有发觉,然而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当她一天天长大,他对她的关注关心会变成关爱转而变成现在的爱恋。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有一天,会迷恋上一个人,他一直觉得自从少管所出来后,他对很多东西都不再执着,连那么爱护自己的母亲都可以轻易的离开他,他一度以为很多东西都可以淡薄的不屑一顾,可是大伯却又教会他,还有很多东西是不计得失的付出,大伯对他是一种情感的救赎,他想将大伯的关爱延续到倔强的继妹身上,大伯搭进去的是他家稀薄的财产与粮食,而他搭进去的,是他自己。
他的吻一发而不可收拾,她肯定不知道,他对她隐忍了多久,两人只有一墙之隔,他越来越不满足于每天只给她一个晚安吻,不满足于两人趁无人时悄悄的拉一下手,她现在在他的身下,他对她的期望远远不止于这样的吻她,他希望一整夜都拥有她,可是他却知道,她还没有准备好,她目前对他的感情,只足够维持在众人视线之外,她根本无法承受起他更贪心一点的索求,他还得克制,对她慢慢的诱导,他用十年时间消除她对这个家庭的排斥,他想他也许可以再用更久时间,让她对这个家庭,以及跟他的关系,完全接纳。
两人厮磨了好一会儿,曾雨才又再悄悄的回到自己房间。
临睡时,敲了两下墙,听得那边回应的敲了两下,才安心的睡去。
冬冬的事情,在韩孟语跟父亲挑明了拒绝的意思后,不了了之。曾妈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消息,知道了曾雨的单位可能会进行大的人事调整,突然就焦急了,生怕女儿会被派至哪个乡下的所里,在饭桌上与韩爸爸商量了好几次,看有没有可托的关系,想办法把女儿给留在城里。曾雨不让韩爸爸四处找关系,觉得往下派就往下派,她本人不是很拒绝,派下去也没有关系,所有的派出机构都是散落在市区周围,只是有些比较远而已,虽然可能不能每天回来,但是一周回来一趟是不成问题的,这托关系的,太花精力财力了,而且曾雨打心底反感四处托关系的行为,莱宝说她是社会新鲜人,还没有脱掉那种象牙塔的社会观,曾雨觉得没脱掉就没脱掉,她还真不想脱掉。
“可是你要知道,调下去了,就不好找对象了,不说乡下有没有好的人才,若是在城里找到合适的,你调下去了,两人怎么恋爱啊。”曾妈妈说来说去,还是担心女儿的终身大事,所以她觉得调下去的话,将会严重影响到女儿的婚配问题,这是个大问题。
韩孟语也不赞成曾雨调到基层去,他的理由当然是不能天天见面,这些话是晚上他在QQ上对她说的。
整个家中,只有韩爸是支持曾雨下乡锻炼的,因为从政绩测评标准来考虑,必须要下乡锻炼,才能将曾雨的级别往上升,曾雨刚进单位不久,还是一个普通的科员,要是能下乡锻炼上一两年,升个副科,对她日后在单位里的资历级别增长,大有益处。
只是曾妈妈认为女孩子家不需要升得多高的级别,能嫁个好归宿,比那个更重要。
“可是还早得很啊,单位里只是传出消息说要变动,但真正变动,起码得等到年后了。”曾雨一点也不担心。
最后,曾妈妈一拍桌子,坚定无比道:“不行,我得加快速度,抓紧办事了。”
曾雨狐疑的问妈妈是什么事,曾妈妈瞟了一眼女儿,继续吃饭,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然后,曾雨便开始了一周一相的相亲历程,曾妈妈不知道从哪个关系网里找来了那么多的男人让她去相亲,一会儿是这个阿姨推荐的水利局的有为青年,一会是另一个阿姨推荐的县委办公室的新进秘书,有一次相的还是韩孟语老家的某个大婶介绍的某种植大户,曾雨看着韩孟语的脸越来越黑,一边不断推拒着各方青年豪杰,一边不断的进行安抚工作,
但是她的安抚,显然是没啥成效的,韩孟语越来越难被打发,多次提出要向父母说明,他认为她再相亲下去,迟早会出问题,如果到了某种不可收拾的地步,对于他们两个的未来,只是有弊无利,到时候闹得会更加不可原谅。
而曾雨向来是那种只要天还没有塌下来,就不打算未雨绸缪的改变现状,于是继续周旋在与母亲、相亲对象、韩孟语之间,力求和谐。
从七月到十月间,曾妈妈让曾雨相的没有一打,也有一桌了,所有的对象,不管条件优劣,都被曾雨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打发掉了,曾妈妈多次拉住曾雨问,是不是真如曾媛所说的,她有暗恋的对象,曾雨也总是含糊其词,曾妈妈曾忍不住发了两次火,最终总是明里被韩爸爸劝住了或暗地让韩孟语化解了。秋天来临时,韩家门前的蔷薇与凌霄花开得有些萧索了,曾家的女儿仍旧没有嫁出去的动静,韩家儿子也没有交女朋友的愿望,但是邻里间越来越多的将眼光投向了这一家。
戏入高 潮,横生波澜(8)
曾妈妈和韩爸爸起初还没有注意到,直到某天,他们晚上饭后例行散步时,与他们同行的邻居赵嫂子七拐八弯的将话题给绕到子女的婚姻大事上,他们才听出些端倪来。
曾妈妈跟赵嫂子抱怨着自己的女儿太不争气太挑剔时,赵嫂子似是终于逮到了八卦机会,别有意味的一笑,道:
“雪花啊,你何不让自己的女儿跟老韩他儿子凑成一对呢,反正都是一家人,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
这句话十分具有杀伤力,曾妈妈与韩爸爸初初一闻言,两人相视一愣,他们尽管对子女的婚姻确实关心且头疼,却从未如此这般想过,在他们看来,这根本是不予考虑的一个问题。曾妈妈在初进这个家庭时,就对自己女儿耳提面命,要求谨言慎行,特别是在哥哥面前,不得轻浮散漫,就是为了担心这样的再组合家庭且都有子女,会遭人诟病,当这样的话题这么突然的被人当面提及时,两人自然是防不胜防的无言以对。
曾妈妈首先反应过来,道:“赵嫂子,我们家那两娃儿,年龄差距大,而且一直生活在一起,也没看出来相互有那个意思,何况住在一起的,要真是有那方面想法,街坊邻居会说得多难听啊。你知道我们家也不是那种伤风化的家教,对小孩要求一直都是十分严格的。”
赵嫂子忙摆手,道:“我这可不是说你们家家教不好,我是觉得那两孩子确实合适,而且那天我听老张那婆娘说她在阳台上看见你们家两孩子下班回家时,手牵着手,你咋还说两孩子没那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