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结果怎么样?高级的决策官根本不相信,或者不愿意相信,更别说进一步地采取行
动了。”
“真是的,何士汉,我不能——”
何士汉转身对德国首相说:“即使在贵国,也有同样的困难吧?用生命换来的真相
报告送了上来,却没人愿意采取行动,他们把事实当成令人不快的毒药,不愿去碰它。”
“我不得不承认,这种事情可能发生,而且也曾经发生,但是不会太多,我可以保
证——”
赖赞比首相又烦躁地玩弄起烟斗。
“我们且先不要争论情报方面的问题,尤其,目前的情况并非只在某一个国家,而
是国际性的危机,各种的决议应由最高当局来议定而后执行。穆勒上校,首先请你派军
队支援各地的警察,至少要先计划如何部署,随时候调。史宾塞先生,贵国一直是一个
军事国家,您当然能了解暴动一定要在不可收拾以前,以军队来镇压。我相信您会同意
我所采取的政策——”
“政策是没有错,只是目前他们已经‘不可收拾’,他们有工具、机枪、弹药、手
榴弹、化学药品与各种有害气体——”
“他们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在这批青年军的后面,还有科学家、生物学家、
化学家等等的人才,用来发动全欧洲的核战争。”史宾塞先生摇着头、“逼得我们不得
不在某些地区的自来水源地下毒。”
“这种事实在难以相信——”赖赞比抱着希望看着四周。
“查特威——穆勒——布兰?”
大出他的意外,只有海军司令布兰上将粗鲁地开口。
“我不知道海军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这也不是我们的作业范围。但是,我想给你
一点儿忠告,假如你是真心为自己做最好的打算,带着你的烟斗和足够的烟草,远离核
战的范围,最好到南极露营去,或者到无线电找不到你的地方。爱克斯坦教授已经警告
我们,他的话一定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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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皮克伟上校的附笔
会议到此告一段落,双方同意再作更详细的部署。
两国首相与乔治·派特罕尔爵士、高登·查特威以及李查德博士前往唐宁街共进午
餐。
布兰上将、穆勒上校、皮克伟上校以及何士汉留下来继续他们没有上司在场的形式
与范围较为自由的谈话。
第一句话居然是离题很远的。
“谢天谢地,他们都走了,”皮克伟上校说,“忧虑、烦躁、犹疑、猜测——使我
好泄气。”
“你该和他们一起去的,上将,”穆勒上校说,“不知道查特威和派特罕尔是否有
办法打消我们首相先生出国耀武扬威的念头。”
“我还有其他的风筝要放,”布兰上将粗嗄的声音说,“想下乡去看一位老朋友。”
他好奇地看着皮克伟上校。“这个什么希特勒的事件,是否使你吃惊呢?”
“不怎么严重。我们很早就知道这种谣言,传说阿道夫·希特勒还活着,而纳粹旗
一直飘扬在南美洲,这种话的真实性是一半对一半,不管这个家伙是疯子或骗子或真的
是他儿子,不久就要在我们的照妖镜下现出原形,而且他的利用价值消失后,他的支持
者很快就会抛弃他的。”
“地下室里的尸体到底是谁?这还是一个很吸引人的话题。”布兰上将说。“从没
有过确定的指认。”
他起身向各人点头为礼后,朝门口走去。
穆勒沉思地说:“我相信李查德博士一定知道,他只是在装蒜。”
“他们的首相是怎样的人?”
“还算是很理智的人,”布兰上将回头说,“年轻人们玩得不亦乐乎,却要他来收
拾残局真是可惜的浪费。”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似的,问穆勒上校:“关于那位金发男孩的奇迹,希特勒的儿子,
你们又知道多少?”
“这一点不用担心,”皮克伟上校突然插嘴。
布兰上将于是放开门把回来坐下。
“不论是我看或是那位马丁先生来看,希特勒都没有儿子。”
“你有把握?”
“我们有绝对的把握——法兰兹·约瑟夫,这位年轻的齐格飞,偶像化了的领袖,
只是一个职业骗子。他的父亲是一个阿根廷木匠,母亲是一个歌剧小明星,金发碧眼,
连同那副好嗓子都是遗传自他的母亲。他是他们精挑细选出来扮演这个角色的,他原来
就是一个很棒的演员,他们还在他的脚上作上纳粹的记号,配上一个天衣无缝的浪漫故
事,当成天命注定的偶像。”
“你有证据吗?”
“全套的文件证明,”皮克伟上校嘲讽地笑了笑,“我最好的一个工作人员弄到手
的,证明文件、照片、亲笔签署的声明,其中还有一张是他的母亲签的,甚至还有医院
为他开刀的日期、出生证明的影本——原名叫卡尔·奥利欧,还有后来改名叫法兰兹·
约瑟夫的证明。这整套的诡计,我们都及时弄到手。我的工作人员差点被他们追回去,
要不是我们在法兰克福走运,得到一点意外的帮助,恐怕就不一样了。”
“那些文件现在呢?”
“在一处安全的地方,等待适当的时机出来揭穿这第一流骗子的把戏。”
“政府知道吗?——首相呢?”
“我从不把我心中知道的通通告诉某一个政治家,除非这是唯一的办法,或者除非
我有把握他们会采取适当的措施。”
“你真是一个老谋深算的魔鬼。”穆勒上校说。
“总要有人来背这个黑锅,”皮克伟上校悲哀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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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夜访客
史德福·纳宇正在招待他的访客。他们都是第一次见面,只有其中一位他似乎颇为
面熟。这几个年轻人都是英姿勃发,一丝不苟,看起来也都机智过人。他们的发型时髦
而且服贴,衣着也都属名家剪裁的高级品。看着他们,连史德福·纳宇都不得不承认自
己无法不喜欢他们。同时,他也私下不断地揣度他们来访的目的。
他觉得面熟的一位,应该是一个油业巨子的儿子;另外有一个是大学毕业后就投身
政界的青年,叔叔是大串连销餐厅的老板;第三个青年生就一对卧蚕眉,紧皱着的眉头
似乎显示不断的怀疑是他的第二天性。
“谢谢你让我们来拜访你,史德福爵士。”金发青年似乎是他们之间的老大。
他的声音十分悦耳。他的名字叫做克利福·本特。
“这位是罗德·凯利,这位是吉姆·布威斯特。我们对未来都很激进。这样说对
吗?”
“我们每个人不都是这样吗?”史德福·纳宇说。
“我们每个人不喜欢目前的状况,”克利福·本特说,“暴动、无政府主义,这一
切的一切,大概只有专门发明怪名词的哲学家受得了。不过,我相信我们都是能撑过这
个局面,而终会抵达另一个大时代的人。我们希望能经由温和的手段达到示威的目的,
而不愿动武,我们要的是一种聪明而理智的示威活动。说得更明确更坦白点是,我们的
目的是要组织一个新的政党。吉姆长时间以来就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而且对整个局势
已有了新的了解与计划。有人想要射杀他,要他闭嘴,可是他不会那么简单就放弃的,
不是吗?吉姆?”
“他们都是些笨头晕脑的老家伙,”吉姆·布威斯特不屑地说。
“我们想要的是一套理性而认真的政策,以青年人为主体,一套经济的经营政府的
方法,对于教育的形式与目标有不同的理论,不哗众取宠,也不是无的放矢。而且,只
要我们能赢得席位,或者终于能组阁主持政府,就要把这些理想付诸实行。我们这次运
动里有很多的同志,我们代表年轻的一辈,代表现代化,代表一个有理性的政府。
“现在,我们已经开始物色目前正在政坛上的人才,并不以他们的成就为依据,而
纯粹着眼于他是否是一个合乎我们要求的理性的人。我们来此的目的是想探知你对我们
的目标是否感兴趣,我们需要在最近的将来有懂得政治的人,能制定适当而且成功的外
交政策。我们并不希望像别的地方,把英国弄回石器时代,因此我们要招揽适当的人才。
我们需要大量的青年才俊,既不是激烈的革命派,也不是消极的无政府主义者。愿意一
试再试,以求有效地经营一个国家。我们也需要一些稍为年长的指导员,不是六十以上,
而是四十岁左右像你一样的人,我们打听过,知道你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人。”
“你们这样做聪明吗?”
“我们认为没有什么不聪明的地方。”
第二个年轻人微微地笑着。“我们希望对这个问题能获得相同的结论。”
“我可不敢确定,你们在这里讲这些不嫌大胆了些?”
“这是你的起居室。”
“不错,这是我家,我的起居室,可是你们说的或者你们将要说的,可能会有不太
聪明的理论,对你们或对我个人都是一种冒险。”’
“噢,我懂你的意思了。”
“你们的提议,是一个新的生活方式,新的事业。而且鼓动我去破坏某些状况,甚
至鼓动我背叛某些我现在效忠的人。”
“我们并没有要你通敌。因为你爱国所以你希望她更好,不是吗?”
“当然不是叛国去投奔苏联这种事,但是你们的行动与某些外国有关联。我刚从国
外旅行回来,南美洲的三个星期增长了我许多见闻。我要说的是在回国途中,我一直觉
得有人跟踪我。”
“跟踪?是你自己想象的吧?”
“不,不会的。我的职业使我对这种事特别敏感,我们必须随时保持警觉。你们选
上我,是很光荣的事,但是我们若能在其他地方碰面可能更安全些。”
他站起来,打开浴室的门,打开水龙头。
“我看过一部电影,所以我知道假如你担心室内装有窃听器而想加以干扰的话,就
打开水龙头。我相信现代一定有更好的办法,只是我还是比较守旧。现在我们可以比较
放心地说话了。”
“你想说什么呢?”疑心病重的吉姆怀疑地问。
“我要随时小心,那样你们也可以更信得过我。”说着又走向一座橱子,拿出一架
录音机:“对不起,不是很好听。”’
吉姆很不耐烦地问:“干嘛?我们开什么鬼音乐会?”
“你懂什么音乐?”克利福·本特说,“自己没知识,就少说几句。”
史德福·纳宇微微一笑。
“很高兴能和你共享华格纳的佳作,”史德福说,“今年的青年音乐节我也去了,
很棒的节目。”
主题音乐又出来,史德福跟着哼。
“这调子我一点都听不出是什么,也许是天佑吾皇,或洋基嘟嘟,或是星条旗进行
曲,到底是什么鬼?”
“这是一出歌剧的主题,”凯利说,“闭上你的嘴,我们已经知道了想要知道的。”
“这是一位年轻英雄的号角叫唤声,”史德福举起他的手,做了一个手势,这手势
的原意是“希特勒万岁”。他低低而温和地说:“年轻的齐格飞。”
三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你的话很对,”克利福·本特说,“我们也都应该小心从事。”
他们互相握手。
“很高兴又认识了一位新的伺志。我们国家在即将来临的未来,就是需要像你这样
一位优秀的外交部长。”.
他们鱼贯地走出房间,史德福站在门边看他们离去后,才奇怪地笑了笑,关了门进
来,抬头一瞥墙上的钟后,在安乐椅上坐下来,等着——。
他回想起一个星期以前,他和玛丽安分别抵达甘乃迪机场,却无言地站着,终于还
是史德福打破了僵局。
“我们会再见面吗?我怀疑——”
“有什么理由不能再见吗?”
“每个理由都有可能。”
她静静地盯着他,然后无言地转开视线。
“短暂的分离是无法避免的,这是——工作的一部分。”
“工作!你就只知道工作,是不是?”
“有什么不对吗?”
“你是这一行的专家,我只是业余的。你是--”他变得无法控制自己,“你是谁?
你到底在干什么?我还没有资格知道一切真相,是不是?”
“是的。”
他看着眼前的她,只觉得那张原本坚毅的脸上含有一股无言的悲哀,甚至称得上是
深深的痛苦。
“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你想我应该是要相信你的吧。”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多年的经验,我只学到一件事,绝不要完全的相信另一个
人。记住我的话——永远的。”
“这就是你的世界?充满猜疑、恐惧与危险。”
“若要活着,只有这样,而我还活着。”
“我知道。”
“我也希望你能活着。”
“可是,我还是信任过你,在法兰克福——”
“你冒了一次不该冒的险。”
“但是值得,你心里和我一样明白。”
“你是说——”
“我是说这样才使我们认识,才使我们在一起。而现在——我的飞机要起飞了。难
道我们的关系在一个机场开始,也要在另一个机场结束?你要到哪里去?去做什么?”
“去做我必须要做的事,要去的地方有巴尔的摩、华盛顿、德克萨斯,去做人家交
待我去做的许多事情。”
“那我呢?却没有人交待我要做些什么。我回伦敦——然后呢?”
“等。”
“等什么?”
“等待有人为你安排好的下一步。”
“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她突然粲开一个愉悦而熟悉的微笑,史德福贪婪地记忆下来。
“到时候你就仔细地倾听,你自己会知道该采取些什么行动的,那才是最好、最自
然的。你要去喜欢那些来和你接触的人,他们是某些人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我们若能
知道是谁,对英国情势的了解将有极为重大的进展,这是非常重要的。”
“我一定得走了,再见,玛丽安。”
“再见,”她用德文说。
在伦敦的公寓里,电话铃响了,把他从甜美而哀伤的回忆里拉回来。他低低的用德
文说了一声“再见”,便向放电话的小儿走去:“顺其自然吧!”
一股浓浊而绝不可能弄错的声音,由话商传来,“史德福·纳宇?”
他用指定的暗语说:“无火不生烟。”
“医生还要我戒烟呢,可怜的家伙,”皮克伟上校说,“他还是死了心吧。有消息
吗?”
“噢,有呢,而且还不少,三十个银角子,就像你说的。”
“好家伙!”
“嗯,嗯,别激动。”
“你怎么对他们说?”
“我放了一段音乐给他们听,齐格飞的号角主题曲、这是我老姑婆的主意,效果棒
透了。”
“真是不可思议!”
“你知道有一有歌叫‘华妮达’吗?我也得去学一下,也许有派得上用场的一人。”
“你知道华妮达是谁吗?”
“我是猜测的。”
“嗯,我也只是怀疑——上次从巴尔的摩来的消息。”
“你的希腊女孩好吗?那位黛芬·席道媛小姐,她现在在哪里呢?”
“也许正坐在欧洲的某个飞机场,等待你,”皮克伟上校说。
“欧洲大部分的机场都关闭了,他们不是被炸毁就是受到严重的破坏,要不然就是
受到劫机者的恐吓。有一首歌说:
男孩女孩出来玩,月正光光似日长,
放下晚餐与睡床,把你的玩伴通通射倒。
“这是十字军东征时代儿童十字军的军歌。”
“我以为十字军只有狮心王查理会参加,不过,这整个行动的确颇有儿童十字军的
味道。首先有一个崇高的理想,要去解放在异教徒统治下的圣城,结果只有死亡、死亡、
无尽的死亡,几乎所有的儿童都死了,不然就是被贩卖为奴。这件事的结果也很可能这
样,除非我们先找到解决彻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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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老友重逢
“我以为你老早死在这儿了。”布兰上将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的话原是要对一个迟迟才来开门的仆役说的,只可惜站在门边的是一个亭亭玉立
的女孩子,姓名他也记不得了,只知道小名叫艾美。
“我上星期至少打了四通电话,听说你们出国去了?”
“是的,才刚回来。”
“玛蒂达真不应该到处乱跑,她会因为高血压心脏病,或现代飞机上的种种毛病而
害了她自己的。想想看那些飞机,不是藏有炸弹,就是有游击队准备劫机,一点都不安
全。”
“医生说不妨碍的。”
“哎呀,医生的话怎能相信呢?”
“但是,她已经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你们到底去哪里了?”
“去作治疗,在德国,或是在奥地利,两个地方很近,有一处新的疗养院,效果很
好。”
“也许只是另外一种使你死得更快的方法,”布兰上将说,“你喜欢吗?”
“坦白讲,不是很喜欢,那儿的风景是不错,可是--”
一个专横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艾美,艾美!你到底在干嘛?怎么就在客厅里聊起来了呢?还不赶快请布兰上将
上楼来,我正在等他呢。”
“四处游荡!”布兰上将见到他的老朋友后说道,“这就是你最近发明的自杀妙方
呀?”
“才不是呢!现代的旅行一点都不困难。”
“在那些机场、楼梯、巴士,跑上跑下?”
“不用,我坐轮椅。”
“几年前我见到你时,你还说死也不坐轮椅出去呢?”
“这年头自尊心不值钱了,菲力浦。来,坐在我身边,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突然想来
看我呢?去年一整年里,你都把我忘了”。
“去年,我自己的身体也不太好,而且还不自量力地插手管了一些事,你知道的,
去当人家的什么顾问,让他们来问一些根本心里就没打算采纳的意见。我总是离不开海
军。”
“你现在看起来就很好呀!”玛蒂达夫人说。
“你的气色也不错,眼睛还炯炯有神。”
“只是耳朵更重听了些,所以你要大声一点。”
“好的,但愿不会把你的耳膜震破。”
“喝点什么呢?杜松子酒,威士忌,还是兰酒?”
“你也放弃那些烈酒了?杜松子酒好了。”
艾美起身离开房间。
“她把酒拿来后,”上将说.“再把她支开,好吗?我有些事要单独和你讨论。”
饮料端来后,玛蒂达夫人做了一个要她退下的手势,艾美神情仍然十分愉快地退出
房间,真是一个善体人意的小姐。
“乖女孩,”上将说,“很乖。”
“你是不是怕她退出后没有关上门,或者躲在门外偷听,所以故意讲两句好听的
话。”
“不是的,我只是为你庆幸。”
“你有什么问题吗?身体不适?找不到好仆人?还是不知道花园中要种什么?”
“这件事十分严重,我想你也许还记得一些对我有帮助的资料。”
“亲爱的菲力浦,我真是十分感动,你能认为我记得所有的事情。每一年我的记忆
都要衰退许多,我的结论是,一个人记忆最清楚的就是他年轻时代的朋友,即使是学生
时代一个可怕而令人讨厌的女同学,想把她忘记都不可能,这就是我现在的情形。”
“前一阵子你去了哪里?回你的母校?”
“不,不,我只是去看一个从前的同学,我们有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不
止了,反正就是几十年没有见面了。”
“她的样子变了吗?”
“变得非常的胖,比我记忆中的更难看更可怕。”
“你交朋友的胃口实在很怪,玛蒂达。”
“好啦,告诉我吧,你要知道什么呢?”
“我想,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你的另一位朋友——洛伯特·修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