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比·修翰?怎么不记得呢?”
“那个搞科学的,首屈一指的科学家。”
“嗯,的确,他是不容易让人忘记的那一类型。你怎么会想到他?”
“民众的需要。”
“怪哉,”玛蒂达夫人说,“前几天我也有这种想法。”
“真的?”
“我们现在的确需要他,或者像他一样的人,假如有的话。”
“绝对没有。玛蒂达,朋友们来看你,说是和你讨论事情,或者说一些他们已在做
的事情,像我现在一样。”
“我自己也一直觉得奇怪,照说我不像是能了解你们这些‘事情’的人,甚至你们
说了以后,要我再说一次我都没有办法,洛比的事情比你的又要专门,而且要有某些科
学知识才能懂。”
“我可从来没把海军机密拿出来谈天唷!”
“他也没告诉我什么科学机密,有的话也只是一些概况。”
“但是多少总谈到一些吧,是不是?”
“嗯,他的话题有时候吓得我目瞪口呆。”
“好,那我就开始问你。我想知道的是,在他还正常时,可怜的家伙,是否曾经向
你提起过一件‘B计划’?”
“‘B计划’?”玛蒂达·沙克顿夫人仔细的推敲着,“听起来很耳熟,他常提起
某某计划,某某行动,这个那个的。但是,你知道的,它们对我而言就像鸭子听雷一样,
没什么意义,他也知道,可是他还是喜欢对我说,有时候——我该怎么说?—一他几乎
是故意用那些古怪的东西来吓我。就像有些变戏法的人,喜欢在‘绝对不可能知道他怎
么变’的观众前,突然从帽子里抓出三只兔子来。‘B计划’……你知道,这都是很久
以前的事了……洛比的人,有时会比较散漫,我就会问他一句:‘你的B计划进行得怎
么样啦?’”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向是个善体人意的女孩,你总能记得某个人正在做什么事,
或者他对哪方面比较有兴趣,来引起他人谈话的兴致,即使你根本不懂,也表现得兴趣
盎然。以前有一次,我告诉你一大堆海军新配备的枪炮,我猜你一定听得烦死了,可是
你的表情还是把它们当作好像是你一生中最渴望知道的知识。”
“是你自己说我善体人意,而且也是一个好听众,但脑筋可能不很灵光。”
“都一样的,嗯,我想再多知道一些有关洛比和B计划的事。”
“他说——哎,这么久的事,还真想不太起来呢。他提起这个计划,是在他谈到一
个当时正在进行的改造人脑的计划之后。当时他们这个改造人脑的计划是用来治疗一些
忧郁过度而终日想自杀的病人,以及神经衰弱而有焦虑性情意结的病人。这一派的学说,
通常以弗洛伊德的理论为根据,洛比是想发明一种药物,但他说副作用非常可怕,因此
研究计划几乎中止。他好像是说,这些病人可以变得快乐、温和而且驯良,他们不再忧
郁,可是却会到处乱跑,不会去注意也不知道危险为何物,就是变得过份快乐而不去提
防他人与他事。我的表达能力可能太差,可是你能知道我的意思吧!反正,他的意思就
是说这个计划会有麻烦。”
“他还进过更清楚的吗?”
“他说是我想出这个主意的。”玛蒂达突然说。
“真的?像洛比这样一个第一流的科学家会需要你的协助,或由你来给他出生意?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科学呀?”
“我是不懂。但我一向试着给人家一些常识,愈聪明的人愈没有常识。而事实上能
运用常识的人。反而能为人类带来更多的福祉,像能想得出在大张的邮票纸上打孔,让
人们更容易撕开的人,就比他们第一流的科学家更造福于人类;像美国的那个马克亚当,
能想到在泥巴路上铺柏油,使农作物更快抵达海边为农民赚取更高的利润。而那些能扭
转乾坤的大科学家,只会想出毁灭人类的怪东西。我就是对洛比这样说的,当然是开玩
笑的方式。主要是因为,他当时正在讲实验室的细菌武器已有惊人的进展,某些生物武
器甚至能危及未出生的婴儿,还谈到一些很令人不愉快的气体。他说,可怜的人类还在
学习如何在原子弹爆发的当儿保护自己,他们不知道现在的致命武器早已日新月异到防
不胜防的地步。
“所以,我才告诉他,我说像洛比这种聪明的科学家,真该去研究一种对人类真正
有益的东百。他眼睛习惯性地眨了一下,问我说:‘你有什么更妙的主意?’
“我说:‘除了发明这些可怕的细菌与讨厌的气体外,你们为什么不去发明一些能
使人类真正快乐的东西!’他说:‘依他们的聪明才智与现有的发展来看,应该不是一
件很困难的事呀!’我说:‘依你刚才的说法,只要你们取出病人脑前或是脑后的一点
东西,就能改变他们思想的倾向与脾气,使他们感到快乐,而不再想自杀。假如,像你
们这样拿出人体中一点骨头、肌肉,或是一小截神经或腺体,就能改变人的脾气,为什
么不能发明一种东西使人感到愉快,或者不吃安眠药就能作一个好梦?我觉得这是一个
更好的主意。’”
“这就是B计划吗?”
“哦,我也不知道,因为他从没有确切地说过什么是什么。但是他曾对这发明很兴
奋,而且说是我出的主意,所以也许是吧。因为,我一定不可能建议他去发明杀人的武
器,甚至使人难过的催泪弹,要他去弄个笑气,也许还比较人道些。我倒是真的提起过
笑气,要拔牙的时候,医生会让你深呼吸三口,使你笑开来。我说:你为什么不发明一
种气体能使这种笑口常开的效果持续得更久一些呢?我知道笑气大概只能维持十五秒钟,
有一次我哥哥去拔牙,他笑得好厉害,把窗子都踢破了,还赔了医院好多钱呢。”
“你故事中的人物总是特别滑稽,”上将说,”总之,这就是洛比·修翰决定的研
究计划,而且是你给他出的生意。”
“我也不敢确定,他大概是不会去搞笑气或安眠剂。不过去搞个什么东西准没有错,
而且它的真名,不是B计划,还有另一个。”
“可能是什么样的呢?”
“他提过一次,不,两次,他用的那个名字很像Beger公司出品的食品……”
“是帮助消化的注射剂?”
“不,与消化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像是打喷嚏或是什么腺体。你知道,你们谈过的
东西实在太多太多,Benger牌食品,开头没有错,一定是Ben,B字开头,而且是一个好
字。”
“你再想想看。”
“首先我们是谈一些有害的什么科学,然后过了很久以后,他才说出他正在研究的
B计划,还说是我给他出的主意。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偶而问他进行得怎么样?
每次他都不高兴,说遇上了暗礁,进行很不顺利。由于他每次都夹杂了一些专门名词,
我就会忘记,即使我记得而告诉你,你也不会懂的。”
“可是,到了最后——什么时候呢——我想大约在十来年前。”
“有一天,他来了,问我:‘你还记得Ben计划吗?’”
“我说,‘当然啦,你还在作吗?’
“他说:‘没有。’而且决定就此把它束之高阁。
“我说:‘真可惜,假如你是决心放弃,那不是很可惜吗,费了那么多时间。’
“他说:‘放弃这个研究计划,并不是因为我们无法完成,事实上我已经可以知道
快要出现的结果,而且也找到曾经犯错的暗礁在哪里,丽莎也知道。我们的研究,虽然
还差几个实验的证明。但我知道是行得通的。’
“‘那你还担心什么呢?’我说。
“他说:‘因为我不知道这东西对人类会有什么影响。’
“我说:‘你是不是担心它会像火药一样,成为杀人致命的武器,或者将会侵害人
体?’
“‘不!’他说:‘不是这种问题——’噢!我想起来了,他称它为Benvo计划,
因为它与Benevolence(慈爱友善)有点关系。”
“是一种慈善事业?”上将问。
“不,不,不是的。他的意思是能使人类‘觉得’慈爱友善。”
“能使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和平而友善?”
“我想,他不是这样说的。”
“本来嘛,这应该留给宗教领袖,他们传播福音,信徒们如果照他们的话做了,世
界就能和平而快乐。我看洛比不是布道的人才,所以躲在实验室里研究,想要改变人体
上的某一点而达到同样的效果。”上将说。
“可能差不多,他还说过,对人有益的事情,常常对人也是有害的。”
“所以,我说:‘你不愿冒这个险是不是?’
“他说:‘正是如此。我不要冒这个胜,尤其我根本想象不出将来它的危险性有多
大——我们这些科学家就是那么可怜,这些危险性根本不是我们发明出来的,某些人的
脑筋要将它用到邪恶的方面,我有什么办法?’
“我说:‘你又在说原子弹了。’
“他说:‘算了吧,原子弹?早就过时八百年了。’
“‘但是假如你只想要使人的脾气变好,而且表现友善与仁慈,’我说,‘这会有
什么危险性呢?’
“他说:‘你不懂的,玛蒂达。你永远也不会懂的,我的同事们还有那些政治家也
永远不会懂。这个险冒得可大了,每个人都该再三考虑。’
“‘可是,’我说,‘他们马上就恢复正常了,不是吗?像笑气一样,使他们快乐
一段短时间,然后他们就恢复到正常--或原来的不正常--随你怎么说呀!’
“可是他说:‘不行的,因为这次的效果是永久性的,因为它的作用深入到--’
他又用了一个专有名词,有好多数目字的,一个公式或什么分子式的。我猜是一种与痴
呆病症有关的。他们治疗这种病都是注射一些用甲状腺所提炼出来的药剂,或是抽出来?
我忘记了。他的讲法就是说,不晓得是把一种酶素注射进去,或抽出来,或者对那个腺
体加以刺激,人就会永远的——”
“永远的慈爱友善?你确定是这几个字?”
“是的,所以,他才简称叫B计划。”
“可是,对于他的临时撤退,他的同事是怎样的看法呢?”
“我想知道这个实验的人也不多,丽莎是个奥国女孩,一直当他的助手。另外还有
一位名叫利登索的年轻人,后来患肺结核死了。其他的人好像对他的研究计划都不会很
清楚。我知道你问这问题的目的了。”玛蒂达突然说,“我不认为他和别人提起过这个
计划。我猜当他决定要放弃时,他一定把所有的公式、笔记或实验的记录全部销毁了。
然后,他自己就因中风而半身麻痹,目前不太能讲话,但还能听,所以平常就是听听音
乐自娱。”
“你想,他研究了一生的工作可能就因此而结束了吗?”
“他连朋友都不见了,也许那样会引起他的痛苦,这只是“借口吧。”
“但是他还活着,”布兰上将说,“仍然活着,你有住址吗?”
“应该在通讯地址簿里可以找到,他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在苏格兰北部吧。噢,请
你相信,他原来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是现在几乎半死了,想要做的事都没办法做。”/
“科学永远在进步,希望就永远存在,”布兰上将说,“我们要有信心。”
“还有仁慈友善。”玛蒂达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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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B计划
约翰·哥特力教授凝视着坐在他对面的年轻女人,习惯地像猴子一样搔搔耳后,他
那样子原来就与猴子有几分相像,瘦削的脸上有个尖锐的下巴,前额高挺而毛发茂密,
配上略为凸出的五官。
“并不是每一天,”哥特力教授慢慢地说,“都有一位美丽的小姐,带着美国总统
的推荐信来看我,因为——”然后突然高兴地说,“总统对自已的所作所为经常也都是
一知半解的。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重大的事情要最高当局的推荐。”
“我是来向你请教有关B计划的事。”
“你真的是丽兰塔·柴纳夫斯基女伯爵吗?”
“名称是没有错,可是我比较喜欢玛丽安这个名字。”
“是呀,他们另一封信上写的也是这个名字。而你想知道B计划,是吗?嗯,的确
有过这个计划,可是已经胎死腹中而且被埋葬了,我看当初执行这个计划的人大概也差
不多了。”
“你是指修翰教授?”
“就是他,洛伯特·修翰。我们那个时代最伟大的几个天才之一,另外还有爱因斯
坦,丹麦物理学家奈里·包尔,还有其他几个。但是天公不作美,这是科学界的大损失
——莎士比亚怎么形容马克白夫人的?--她是生不如死。”
“他也还没死呀!”玛丽安说。
“真的吗?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他只是半身麻痹,现在住在苏格兰北部,不太能说话和走路,大部分时间都在听
音乐。”
“嗯,我想象得到,我还为他庆幸呢,即使他能说能走,看到现在的局势,恐怕也
不会太快乐的。”
“我们还是谈谈B计划吧?”
“好吧,他当时对这个计划非常热衷。”
“他向你提起过?”
“在研究的早期,他和我们几个谈起过,我想,你本身不会是一个科学家吧?”
“不是的,我是--”
“你可是一个情报员?但愿你投靠的那一边是好人。我们现在每天都在期待奇迹的
产生,但是,我不认为B计划会生出什么好蛋来。”
“为什么不能?你不是说他当时也很热衷,可能这会是一个很伟大的发明,或发
现?”?
“也许会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我不晓得他的毛病出在哪里。这种事情常发生
的,原来进行得好好的,可是到了最后突然不灵光了。于是你就只好放弃,或像修翰一
样把它结束掉。”
“他怎样结束?”
“完全销毁,每一个小节都完全灭迹。他亲自这样告诉我的,把每一个公式,每一
张有关的纸头,所有的文件通通烧掉。三个星期后,他就中风了。对不起,玛丽安小姐,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许多细节原来我就不知道,除了一件事,我记得B是仁慈友善那
个字的字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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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华妮达
爱德蒙博士正在口述信件。
那原先响亮而且颇具权威性的声音,现在低沉而温柔多了,像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
来,反而变得出乎意料之外的吸引人,而且更富感情。
詹姆士·薛里特正振笔疾书记下他的话,偶而停下来,等他继续讲下去。
就在这时,桌上的通话器响了。
爱德蒙爵爷做了一个手势,詹姆士起身去听。
“罗宾生先生来了。”
“噢,对了,请他送来吧。我们这个后天再写。”
詹姆士于是放下笔和簿子,过去开门。罗宾生先生笑着称谢,并在爵爷身边落坐。
“怎么,”爱德蒙爵爷说,“又有什么新的发现吗?大圈小圈加气泡?”神情十分
愉快。
“并不尽然,这次的花样像大江大河。金钱的来去本身就蕴涵了某种意义。我们说
——”
詹姆士·薛里特故意不理会他的暗示,但是爱德蒙爵爷说:“我知道,你讲下去。”
“这些钱由北欧、巴伐利亚、美国、东南亚,不断的流入南美洲,流入已经秘密成
立的武装青年军总部——虽然我们大致知道每一个圆圈的控制人——”
“华妮达那一圈呢?也知道了吗?”问的人是詹姆士。
“大致晓得,但不敢确定。”
“詹姆士对这件事有一些看法,”爱德蒙爵爷说。“我希望他的猜测是错的,但是
这个字母实在饶有趣味,它可不可能代表其他的东西?”
“一定是一个致命的杀手,”詹姆士说,“各种动物都一样,雌性通常比雄性要致
命。”
“不错,历史上有很多例子可循。”爱德蒙爵爷说。
“你以为你知道华妮达是谁吗?这倒是挺有意思的。”罗宾生先生说。
“哦,我的猜测也许是错的,可是很多的事情使我不得不这样想--”
“是的,我们唯一的办法也只有不断地想,你是否打算告诉我,谁是你怀疑的对
象?”
“玛丽安。”
“什么理由使你把箭头指向她?”
“她去过的地方,她接触过的人,太多的巧合使我怀疑,她去过巴伐利亚,见过老
夏绿蒂,还有,她还带史德福·纳宇同行,这是最明显的——”
“你认为他俩都是双重身分?”爱德蒙问。
“我并不敢肯定,因为我对他的认识有限,但是——”他欲言又止。
“是的,”爱德蒙爵爷说,“他身上是有不少可疑之点,一开头就很奇怪。”
“亨利·何士汉怀疑他?”
“他也许是其中的一个。皮克伟上校也不敢确定吧,我猜他一直派人监视他。”
“他们真是可恶,”詹姆士野蛮地说,“尤其是我们那样信任他们,把全盘的秘密
都说了出来——”
“史德福·纳宇,玛丽安或华妮达带进来的人……”罗宾生先生说。
“法兰克福机场发生的那档子事就很蹊跷,”詹姆士说,“然后又发生他们去拜访
夏绿蒂的事,玛丽安去南美洲也是与他同行。至于她——我们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我相信罗宾生知道的。”爱德蒙爵爷说。
“她在美国,从华盛顿走后,她去过芝加哥、加州,还在德州的奥斯丁拜访了一位
科学家。这是最后的消息。”
“她去那儿干什么?”
“依我猜想,当然是获取某些情报。”罗宾生不愠不火地说。
“什么样的情报?”
罗宾生叹了一口气。“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只猜想那应该是一项很重要的情报,
问题是她这样做是为了我们,还是为了另外一边。”
他转身对爱德蒙爵爷说:“您不是今晚要去苏格兰吗?”
“不错。”
“我觉得您不应该去,”詹姆士焦急的心情表现在脸上。“您的身体最近实在不太
好。不管到哪里去旅行都会太累,难道不能交给穆勒或何士汉去办?”
“到我这把年纪再来考虑步步为营已经太迟了。只要我这老朽还能派得上用场,一
定是像那句中国名言,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笑着对罗宾生说:“你最好跟我们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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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苏格兰之行
航空中队长李德正在猜测他们此行的目的,他对于这种一知半解的任务早已习以为
常。总脱不开一些秘密的任务,天机不可泄漏的,他想。他经常受命把一些怎么也不可
能凑在一起的人,送到怎么也不可能去的地方,而且被一再叮嘱不得对任何人提起这趟
任务。
他认得这次任务的几个人,爱德蒙爵节是举国皆知的名人,但似乎已经病入膏肓,
纯粹只是一股生存的意志,支持着他那脆弱的躯体。那个有一张凶悍的老鹰脸的人,是
爵爷的看门狗,一刻也不离开爵爷的左右。他随身所携带的那个小药箱,一定是装有兴
奋剂一类的备用药品。他们为什么不带个医生呢?李德队长心想,以防万一呀,老人的
情况看来的确不妙。
其他安全局的人,他也很熟。穆勒上校不像平日那样严厉,那表情似乎十分忧虑。
何士汉因为经常出勤这类秘密任务,所以更熟。另外还有一个黄脸汉子,像个外国人,
他跑到这儿来是干嘛?
李德队长上前问穆勒上校说:“一切都顺利吧?车子已经备妥了。”
“这一趟路到底有多远?”
“十七哩,路况不太好,不过我多备了几条毯子。”
“你的命令记住了吗?复诵一遍,李德中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