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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沄,她总是这样,一个人承受着所有所有,她看似坚强,可是那颗心,亦早已不堪重负,所以她回到自己的身边,可自己给她的却只有冷落和冰凉。
冰火两重
一夜过去,栖霞殿昨夜惊魂传遍宫宇,李昭南罢朝一日,所有御医都聚集在栖霞殿中。
又是一个夜,这夜,下起了茫茫大雪,寒意越发浓了。
后宫之中,在夜色下有一种诡秘的静谧。
雪夜明月,艳梅簇簇,万籁俱静,只听见风吹落梅枝上萧萧白雪。
景林宫,红梅积雪,红妆素裹,雪落得凄凉,殿外却齐齐站了一排侍人宫女。
殿内,燃着簇簇幽火,炭火盆子发出“刺刺”的声音。
珠玉叮当,珠帘内,女子柔软的身子靠在男子坚实的胸膛上,眉眼凝霜,仿佛要冻结那一盆高烧的炭火。
珠帘发出细弱的声响,女子幽声说:“听说那女人还没死,是阿那公主救了她。”
“不可能!”男子眸光一暗,“那种毒,有几个人能挨得过三天去?何况她是一个女人?”
“可是…那皇上确实是这样说的,而且阿那公主来自异域,说不准真有什么奇药也说不定,我们不能大意。”女子声音娇柔,纤细的指,轻抚着男子胸膛。
男子气息起伏,突地坐起身子:“娘娘要是不放心,我这就再去一次,一定把她结果了。”
女子微微笑道:“不急,现下里,恐怕守卫森严呢。”
“娘娘…你竟果真如此关怀我?”男子幽幽笑道。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腻白下颌,女子笑道:“那是当然,在这宫里,我本是孤零零的,难得有人疼我,肯为我做这许多事情。”
男子将她温软身子拥紧,抚摸着她如玉肌肤:“那是当然,不过娘娘,您可是皇后的亲妹妹,却怎么说没有亲人?”
“哼,休要将我与那卑贱女人扯在一起。”女子一声娇喝,顾不得仪态,做起身,绫罗落下雪肩,春光裸露,美不胜收。
男子喉头一动,自身后猛的拥抱住女子,狂热的吻在她身上游走:“我不说,不说…娘娘,你真美,美死了。”
说着,将女子推倒在锦丝软被中,女子一声吟哦,他早已欲火焚身:“娘娘,能与您有这样欢快,死也值了。”
雪冷月白,风影晃动,水晶珠帘零丁作响。
一夜春宵,旖旎无边,男人欲火烧透了珠帘纱帐,景林宫内,雾华渐渐迷乱…
…………
景林宫中风情火热,栖霞殿里冰雪无情。
御医用药为江沄稳住病情,却依然一筹莫展。
如此结局,芷蘅亲眼看着江沄倒在血泊中,心里颇不是滋味,看着李昭南消沉,心中便更加难受。
唐世言与容嫣非大婚在即,可江沄却生死不定,唐世言对李昭南建议推迟大婚,李昭南却拒绝了,无论两天之后,江沄是否真的难逃劫难,他与容嫣非的大婚也一定要如期举行。
芷蘅在床边照看江沄,她苍白的面色,丝毫没有血色的唇,江沄是芷蘅见过最高贵的女子,她的风韵,并非所有人都可以欣赏,可若是赏到了极处,却再也难忘。
她嫉妒过她的风华,可此时此刻,芷蘅却由衷希望她能够安然的醒过来,度过这一场浩劫。
她始终不信,如此睿智高洁的女子,会就这样离去。
幽幽的,有低弱的一声传来。
芷蘅一惊,连忙看过去,只见江沄秀眉微凝,她缓缓睁了眼,看见芷蘅。
“你醒了?”芷蘅惊喜说,“我去叫昭南。”
手腕却被江沄拉住:“不必了。”
江沄声音轻得几乎不能听清,芷蘅转身回来,江沄看着她,轻声说:“我有话,想和皇后说。”
芷蘅一怔,忽然忆起,那晚,江沄的话还没有说完。
芷蘅重新坐回到床边,看着她:“你说…”
江沄深深吸一口气,仿佛无比艰难,她望着芷蘅,郑重说:“皇后,好好珍惜他。”
芷蘅心一颤,江沄的眼神仿佛融化了冰凉的雪,清亮而真挚:“李昭南,他太骄傲,所以很多时候,他不会表达他的情感,曾经我也不懂,我也很骄傲,所以,我们注定错过,这一次…我回来,亲眼看到了他为你而做的改变,我清楚的知道,他爱你,这一次,他是真的想好好爱一个人。”
芷蘅的心一震,江沄泪光闪烁,有淡淡的悲伤与酸涩:“你可知道,他为了你…才去景林宫,去求夫逑香,夫逑香…最大的用处并不是香气持久,而是…而是…可令不育的女子…再次有机会可以…”
说着,江沄剧烈的咳嗽,芷蘅惊讶得凝住双眸,泪水令睫羽冰凉。
她说什么?
江沄的话,令心内冷硬的隔阂顷刻柔软,原来,是自己一直在误解他吗?
江沄见她神情,微微笑了:“他和我一样,不屑于解释与争执,正因为如此,很多时候,受伤害反而更深…”
一语未毕,江沄忽的胸口一闷,她斜过身子,喉间血腥味儿令她作呕,一口鲜血涌出口中,芷蘅连忙扶住她:“快别说了,我去叫昭南…”
这一次,江沄没有阻止她,过了今晚,她可以看见他的时间,已越来越少…
她看着芷蘅急匆匆的背影,还好,昭南,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如此爱你,我死,亦能瞑目了…
未待李昭南进来,江沄便昏倒在床边,她昏睡的时间越发长了,芷蘅时不时的会探她鼻息,生怕她醒不过来。
又是一个晨,李昭南怕对方怀疑江沄病情,所以一早便更衣上朝,雪落的越发急了,窗外一片白茫茫的天地,白梅如雪,醉香怡人,芷蘅望着,这一天,不知江沄是否还能熬过去,若按照御医的说法,今天,该是江沄的最后一天。
芷蘅也有三天没有好好睡了,身上亦是酸软无力。
“皇后,喝点粥吧,您今儿一早起来,都没有吃东西。”是云儿,芷蘅回身望着她,凝眉看了看她端上的白粥。
云儿见她眼神犹疑,微微苦笑:“奴婢放在这里,您若饿了,就吃一些。”
云儿转身出去,披了一件棉袍,一个人走在雪里,冷冷的雪踏上去,静谧的晨,便被这踏雪的声音惊了,一片片雪花落在肩头,瞬间融化,湿了衣襟。
云儿折断一支白梅,梅香醉人,她若有所思,忽的,肩上一痛,云儿转身望去,还未看清来人面孔,便感觉眼前一黑,身上顿时绵软无力。
诡夜波云
头昏沉沉的,云儿缓缓睁开双眼,刺眼的烛光令云儿眼神微眯,她只见殿内浮花纱帐飘渺似雾,一缕缕细烟淡淡缭绕在眼前。
这是哪里?
云儿感觉身上软绵绵的,这是哪里?自己只记得在栖霞殿白梅边,有人对他撒了一把白色的粉,和着雪片落下,随而便没有了意识。
“你醒了?”
云儿一惊,只见自绯红色浮花帐内缓步踱出一名女子,那女子一身锦绣,红梅傲雪锦绣针织绉纱罩在月色棉裙上,如云似雾,那女子面容姣好,隐隐带着笑,云儿一惊:“十…十一公主?”
那女子正是杨芷菡。
杨芷菡微笑坐下:“云儿,许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云儿凝眉,想必此时,不应再唤她十一公主,该唤她恪妃。
“恪妃娘娘,要奴婢来,不知有何吩咐?”云儿站直身子,面对杨芷菡,她打心底里厌恶,她亦忘不掉在北冥国的日子,她盛气凌人的样子,从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杨芷菡站起身,缓步走向云儿,云儿侧着头,不看她,杨芷菡幽幽笑道:“云儿,原也是这样秀美的女子呢。
“恪妃有何吩咐请快些讲,奴婢还要回去伺候皇后。”云儿冷声道。
“云儿,我听说,在皇后失踪的三年里,陛下对你,可是万般怜爱呢。”杨芷菡语声尖细,听得人刺耳。
往事,令云儿心中疼痛,却倔强的别开眼:“恪妃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杨芷菡道:“云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若可帮我一个忙,兴许,你便可以回到那些美好的日子,听说那时候,除了你,连其他妃嫔都见不到陛下呢。”
云儿一惊,凝眸望向杨芷菡,她的目光在烛色里鲜明冷厉,云儿脱口道:“你…你想害皇后?”
杨芷菡笑道:“莫要说的这样难听,我们大家都是为了自己可以过得更好,不是吗。”
“我不会帮你的!”云儿转身欲去,突地,眼前银光一闪,云儿目光微顿,定睛看去,只见一柄寒剑赫然横在眼前,脖颈上一阵一阵的凉意,令呼吸一滞。
一黑衣人,举剑向她,云儿回头惊恐看杨芷菡,杨芷菡却悠悠的坐下身去,喝一口茶,笑道:“不帮我也行,就只怕你走不出这景林宫。”
云儿道:“恪妃,你为何一定要和皇后过不去?她是你的亲姐姐…”
“她不是!”杨芷菡纤白的手狠狠拍在桌案上,目色如霜,“她是外面的野种!怎可与我相提并论?”
“恪妃娘娘,皇后她从未得罪过您…”
“这些与你无关!”杨芷菡打断云儿,一身锦绣,脸色却霜白,“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你是姐姐最信任的人,这事情,也只有由你去做才行,呵,若你不做…”
杨芷菡一个眼神,那黑衣人寒剑一挺,云儿顿时觉着周身冰凉。
“恪妃…你…”云儿心中略微一思,秀眉凝在一处,杨芷菡看着她,见她面有异色,连忙道,“怎样?可是想清楚了?”
云儿不语,杨芷菡向那黑衣人微微示意,那黑衣人还剑入鞘,杨芷菡轻轻搭住云儿的肩,声色忽而温和:“云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可是听说了,皇后不在的日子,连妃嫔们都要让你三分的,对不对?又何况,你只知道对你的皇后好,可是你也不小了,她却丝毫没有为你着想过,你…也该是出嫁的年纪了,是不是?”
云儿心一颤,转眸看向杨芷菡,杨芷菡继续说:“云儿,我不是要你去杀人放火,你放心好了,你只需要将夫逑香拿给皇后吃,放心,那香你也是看着我试用的,是没有毒害的,况且,皇后若想要生育,还都要仰仗着那香料呢,不是吗?”
“你会如此好心?”云儿并不相信她一派好言好语,杨芷菡自然也明白,笑着说,“夫逑香,有它的好处,自然会有坏处,只是人们只看到了它的好处,而很少有人知道服用它得到一些的同时也会失去一些,呵,我也是前些日子看了母妃留下的手札才了解,你放心,皇后不会有事,也绝对可以恢复生育的能力,至于会产生别的什么影响你不必问,你只管要她服用下,我那夫逑香可是货真价实的真品,怎么样?云儿?”
“皇后…真的不会有事?”云儿疑惑问。
杨芷菡举起手:“我发誓,绝不会害她性命,且她一定可以恢复生育的能力。”
“我不信,我不信…你有这样好的心。”云儿依然难以相信,她所说还会产生的其他影响是什么?
“云儿,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帮或是不帮,其他的若要再多问…”杨芷菡没说下去,身边黑衣人握紧剑柄,“噌”的一声,云儿便是心一惊。
“云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杨芷菡道。
云儿心一惊,咬住唇,杨芷菡道:“怎样?我给你半柱香时间考虑。”
“不必了。”云儿道,“我答应。”
“好!”杨芷菡微笑说,“这就对了,我杨芷菡说话也向来是算话的,你放心,她…绝不会有生命之危,依然…会是栖霞殿里的皇后!”
杨芷菡的话,说的漂亮好听,可是云儿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上眉心。
她心中颤抖,可面色却端持住,她转身:“那么云儿先告退了。”
“云儿,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你在栖霞殿里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若有一点半点的不对…哼,小心你的命!”杨芷菡的一句话,如同一柄尖利的寒刀,自背心穿透而来。
她愣在当地,半晌,方迈步而去。
杨芷菡向黑衣人示意,那人亦踱步跟了出去。
杨芷菡缓缓坐下身子,风雪夜里,这杯浓香苦茶,这时,似方喝出一些滋味来。
姐姐,莫怪做妹妹的心狠,只是…我绝不会…输给你!
虚晃一招
夜总凝霜,这个冬,冷雪纷纷不断。
这夜,江沄感到身上有了些力气,挣扎着起床。
“江沄,要去哪里?”今天,是最后一天,江沄一定要下床,李昭南拦住她,“外面冷。”
“别拦着我,我必须要出去。”江沄起身,走到妆台边。
软绵绵的洁白素指捏起妆台上碧玉雕花簪,柔柔的发,轻轻挽起,菱花铜镜里,江沄容颜苍白,她对镜描妆,细眉含着黛,冷唇抹了朱丹,玫瑰凝膏淡扫脸颊,不过一忽,憔悴的女子便有了娇媚之姿。
“江沄…”李昭南望着镜中的她,她回眸淡淡的笑,“可为我选一件你喜欢的衣服?”
李昭南一怔,江沄墨发连绵,一身素净的月色内裙,令身姿玲珑有致,李昭南轻声一叹,转身自雕花红云木柜中取一件水红丝纱珍珠衫,牡丹艳色盛放在宽大裙幅上,绉纱薄如蝉翼,轻轻罩在缎边牡丹绸裙上,一身绫罗,令腰如约素,婀娜如仙。
“好看吗?”江沄弱声问。
“嗯。”李昭南轻声说,“江沄,你想去哪里?”
江沄深深吸一口气,令神色看上去如同常人:“去外面,我想看雪。”
李昭南扶住她的身子:“外面天寒,你禁不住的。”
“我必须禁住。”江沄将冰凉的手指放在他的掌心,抬头望他,“陪我去,可以吗?”
李昭南无法,这若是她仅有的心愿,又何必阻拦?
“好。”李昭南扶着江沄踏出栖霞殿。
忙有侍女宫卫迎上来,李昭南挥挥手:“都去吧,朕只是陪江姑娘赏雪。”
宫卫与侍女退在一边,冷雪簌簌,落满栖霞殿簇簇白梅上,那白便更有几分凄凉与寒冷。
梅香腻人,冷雪俱都寒了香气,江沄身上披了厚重的狐狸披,她望着一枝枝白梅怒放,细指轻点,雪粒子便随着落下来,江沄笑道:“雪美,还是梅花更美?”
李昭南心一揪,这句话,曾几何时,还是懵懂年少之时,亦是江沄这样问过自己。
“人更美。”李昭南柔声说。
当时,他也是这样回答,江沄却说他言不由衷,可如今才发觉,原来,言不由衷的话若能听一辈子,也是福气。
“那时,你也这样说。”江沄轻轻笑着,嫣唇如烟,柳眉含着雪色,苍白中,又分明可见绝尘的美丽。
江沄的美,是要有人欣赏,才能品味出的美。
所谓曲高和寡,她太聪慧、太骄傲,可以欣赏她的人,又有几个?
“江沄,回去吧,你在发抖。”李昭南自身后紧紧拥住她,希望可以温暖她凉冷的身子。
江沄却摇摇头:“不,还不是时候。”
“你说什么?”李昭南不懂,江沄看着他一笑,尚未言语,李昭南眼神忽的一肃,拥着江沄的手紧紧一收,“小心!”
剑光寒了白雪,剑的锋芒顿时令星月变色。
李昭南拥着江沄身子,忽然跃出去,落在雪地上,惊落梅花片片,落在江沄墨发上,黑白相间,分明清晰。
江沄躲在他的怀中,挑唇笑了,只见大雪纷纷中,那黑衣人的眼光阴森恐怖。
他的剑,直指向自己,江沄忽的挣开李昭南,李昭南一惊,却见江沄稳步走向那人,迎着那黑衣人的剑尖而去。
“你果然还是来了。”江沄的声音,柔美动听,看着那人的眼光更加冷若霜雪。
那人冷哼一声:“你果然没死。”
江沄笑道:“未能将你绳之以法,我怎么能死去?”
“别是强撑着吧?江姑娘,若是还有力气,便留着和你的男人依依惜别吧。”他试探她,江沄却回眸望向李昭南,纤细的手指伸向他,“剑!”
李昭南一怔,江沄的眼神却不容置疑:“我要让他看一看,到时候是谁在强撑!”
李昭南心中一振,莫非…他抽出腰间长锋,递给江沄,江沄手腕翻动,一片片雪花被割作雪沫,江沄冷笑说,“来吧,赵统领!”
李昭南眉峰骤然一聚:“赵元峰!”
那黑衣人身子一顿,眼神亦惊讶片刻,江沄却早已提剑而上,剑尖儿穿过风雪,纤薄剑身挥舞抖落雪花片片,那黑衣人只是一个分神,便被挑落了面上黑巾。
李昭南大惊,沉声说:“果然是你!赵元峰!”
赵元峰,乃是栖霞殿宫卫统领,他措手不及,却见江沄面容娇美,云髻峨峨,瑰姿艳逸,果真丝毫不似即将死去的样子。
“你…你果然已经好了?”赵元峰今日来,本是一探虚实,却不想江沄早有准备,且见她身姿婀娜、气韵优雅,不像是强撑着。
李昭南忙道:“来人…”
雪片落如帷幕,赵元峰回过心神,突而仰天大笑:“陛下,你以为这栖霞殿中,有人肯听你的吗?”
李昭南冷眸如刀,唇角一勾:“是吗?若是林木,自然不会听我的,可若是唐世言呢!”
一语未毕,只见栖霞殿四周立时火光耀亮,照透了雪光,赵元峰一惊,转眼之间,已经被人包围。
而为首的,便是即将大婚的唐义公,唐世言!
“你…你们…”
“赵元峰,江沄早已经看出了栖霞殿的隐患,你的手下林木早已被唐世言控制,呵,束手就擒,朕饶你不死!”李昭南一个眼神,所有人便齐刷刷的抽出腰间长剑,剑光如雪、雪映火光,那落了整天的大雪,似乎便要被栖霞殿的火把融化了。
赵元峰身子立时僵住了,他无措的看着四周,唐世言笑道:“你跑不了了。”
“说,是谁指使你的?”江沄一句话,身子有微微一倾,正觉得不能支撑,腰间便被一双有力的手撑住。
她微微回眸,是李昭南。
赵元峰忽的笑了:“我不会说的,我赵元峰也是有气节之人。”
“气节?”唐世言一剑刺过去,赵元峰闪身避开,身后便有一众宫卫将他双手捉住,翻过身后,又在他膝上一踢,赵元峰便跪倒在雪地里。
“带下去,好好招待他,直到想清楚为止!”李昭南一声令下,唐世言便一个眼神,一众人,随着唐世言将赵元峰押下去。
江沄之死
人群渐渐散去。
栖霞殿里,只剩下宫女与内侍犹自惊惧,这一切来得太快了。
忽然,江沄手指一松,手中寒剑落在雪中,
“江沄…”李昭南大呼一声,江沄唇角渗出鲜红的血,血滴滴在洁白的雪地里,如同落下的梅花瓣儿,若不是栖霞殿中只有白梅清艳,李昭南一定会以为那就是红梅的花瓣,而不是鲜血。
江沄柔弱的倒下去,李昭南拥着她,她安静的躺在他怀中,冰凉的柔指,紧紧攥住李昭南的衣襟,她望着他,如水秋瞳里,潋滟之光渐渐暗淡,她笑了:“这一次,我是真的不行了。”
“不…”李昭南将她更紧的抱在怀里,“不会的…”
江沄摇头:“你从来都不会安慰人的。”
李昭南不语,只是悲伤的看着她,江沄口中的鲜血仍是不断涌出来,她苍白的脸色,泪水落成了冰。
“这下子,对方…对方以为…以为我没事了,一定还会露出马脚来,你可以…可以在赵元峰身上做做文章,他…”说着,她剧烈的咳嗽。
“我知道,我都知道。”李昭南抱紧她,“你别再说话,不要再说了…”
她今天一定要支撑着孱弱的身体,立在风雪中,难道…就只是为了引来敌人吗?然后迷惑敌人,让她们相信…她没有事。
“昭南…”江沄的声音低弱,在耳际缠绵,这是她第一次叫他昭南,从前,他不许,她不屑。
李昭南侧首看她,一滴眼泪落在她冰凉的唇角,咸咸涩涩,江沄眼睫渐渐沉重,那一滴咸涩的泪,却令她唇角微微颤动,她的手,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忽而幽柔的笑了:“我爱你…”
心脉一阵剧痛,铺天盖地的疼痛,肆无忌惮的入侵而来,雪落得悲伤,落在江沄柔美的眼睫上,那眼睫似乎不堪雪的沉重,渐渐的合上。
抚在他脸颊上的手滑落在雪里。
李昭南不可置信的望着怀中的女子,颤抖的手,缓缓轻抚她清净的容颜,雪光照透她的睫影,唇边妖冶如冬日寒梅的蜿蜒红色,淌过他的手,淌过她凝白雪颈。
“不…”李昭南内心积蓄的愧欠与懊悔,俱在这一刻爆发,他仰天长啸。
那声音穿透了茫茫雪幕,风,愈加猛烈、雪,愈发狂暴。
心,却冷了。
江沄,他这一生都亏欠了她!
江沄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为什么…你回来了,却还是要离开?就连一句对不起,也来不及等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