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真的得了急病?」
「说是得了急病也无妨,长年贪酒纵欲,身子早已败坏,如今又怒极攻心,情况不见得比太后还好。」赵平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其实,当时我真想杀了他,可是在做任何决定之前,我会先想到你,若是杀了他,我今生都会被此事挟制,不能好好过日子,而你势必也跟着受苦。」
张水薇转身面对他。「谢谢你,不只是为了我,更为了你。唯有懂得珍惜你自个儿,这才是真正对得起枉死的亲人。」
「谢谢你相信我。」
「若你在乎我,你就不会纳妾。」她想到三哥哥告诉她的事。
「我有你就够了,何必将成国公府弄成了麻雀窝?」
张水薇闻言噗哧一笑。「那些贵女若得知被国公爷当成麻雀,肯定气坏了。」
「你就等着看戏吧。」
「嗄?」张水薇不解的看着他。
赵平澜也不多做解释,提起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明日你要跟我进宫见皇上。」
「进宫见皇上?」张水薇眨了眨眼睛,脑子一片空白。
「对,皇上说了,我不带你进宫见他,他不会下旨赐婚。」
半晌,张水薇终于挤出两个字。「为何?」
「皇上想看我深深爱慕心仪的姑娘是什么样子。」
愣怔了下,张水薇后知后觉的脸红了。「你……你告诉皇上……」
「对,我已经很含蓄了,并没有告诉皇上,我爱你若命,没有你,就没有我。」赵平澜的口气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张水薇的脸儿更红了,娇嗔的道:「为何不早说?我毫无准备。」
「不重要,何必准备?」若非皇上刻意在张家老二面前透露画像之事,试图逼他赶紧带妞妞进宫见皇上,他还想等到成亲前再带妞妞进宫。
「我要见的是皇上——一国之君。」
「没错,是皇上,而这个一国之君倒是可以为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
赵平澜狡猾的一笑。「不妨利用面圣的机会提起仵作之事。」
「你是说,让皇上知道我想当仵作?」
赵平澜点了点头。「你可能不知道刘刺史调回京城了,有他为你作证,皇上就会相信你在验尸方面的能力,说不定皇上会为你引见刑部侍郎,以后你就有机会再从事仵作工作了,可是我们约定好了,一旦你有了身子,绝对不准碰尸体,你不也说过,尸体会释放有毒气体吗?」
她越听越期待明日进宫见皇上的事,可是当「有了身子」进入脑子,她整个人好像被火烧着了,热得都要冒烟了……这真的很令人害羞,他们都还没成亲呢。
「为何不说话?你不同意,我一定会阻止皇上为你引见刑部侍郎。」
「……我又没有不同意。」他看不出来她羞得快抬不起头吗?
赵平澜轻声笑了,再次将她圈在怀里,这一次是从正面。「再过两个月,你就完完全全属于我了。」若非整修成国公府很费时,他不会拖上那么久。
张水薇还是当只缩头乌龟,将脑袋瓜埋在他的怀里。
赵平澜低着头看着,觉得很好笑,原本想再说几句话逗逗她,这会儿实在不忍,还是说正事吧。「明日见了皇上之后,我带你去医馆。」
张水薇倏然抬起头,两眼闪闪发亮。「你找到开医馆的铺子了?」
「对,你如何奖赏我?」
张水薇踮起脚尖吻他的下巴,赵平澜可不满意,立刻靠过来,可是在他贴上来之前,她连忙伸手挡下来。「你不可以待太久,除非,你不介意我爹出面撵人。」虽然爹偷偷放他进来,但是不会放着不管。
这儿毕竟是武腾将军府,赵平澜也不敢太放肆,只能道:「你等着,洞房花烛夜我会全部讨回来。」说完随即放开她,快步的转身离开。
张水薇心跳得好快好快,还好他已经走了,要不然,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面圣的过程完全出乎张水薇的意料,没有皇上与臣民之间的严肃,倒像亲人之间的轻松愉快。这位新皇看起来温润如玉,是一个胸襟很宽阔的君王,可是在面对赵平澜的时候,隐隐约约透着几分的孩子气,可以看得出来,他真的打从心底视赵平澜为先生,有敬重,有孺慕。
总之,她顺利道出仵作之事,这位皇帝显然很意外,看她的眼神有了变化,多了一份敬意,皇上问了她几句——为何当仵作?当仵作不会害怕吗?随后,皇上便召了刑部侍郎,为他们引荐,还要刑部侍郎有意见或想知道更多,可以问刘刺史——如今为刑部郎中。
不管如何,面圣的隔一日,不但赐婚的圣旨下了,连同张家老大和老二也得到赐婚,两人赐婚的对象还是皇上事前征询过的,算是皇上对他们的看重。
总而言之,张家在京城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了,每日都有人上门送礼攀关系,不过,这些都与张水薇无关,她跟着华神医忙着四处治病,不时还要去置办的医馆巡视一下,就是成亲的事,也是爹和二哥一手操办,而她每日回府,往往已经申时了。
上了马车,张水薇和华神医就会忍不住摇摇晃晃打着盹,一直到鸿叔唤她们下马车的声音响起,她们才会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可是今日却听鸿叔喊道——「小姐、华神医,将军府的门口有马车堵住了,我们过不去。」
「奴婢过去瞧瞧。」冬橘立刻反应道,随即打开车门跳下马车。
张水薇揉了揉眼睛道:「又有人来送礼吗?」
「古人真奇怪,怎么老爱送礼?」华神医打了一个哈欠道。
过了好一阵子,冬橘才回到车边,以马车里面的人可以听见的声量道:「有人想见小姐,门房说小姐不在,对方不信,就堵在门口不肯离开。」
「想见人家不是要先递帖子吗?」华神医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理论上如此,可是有些人会当场递帖子。」
「为何要见我?」
「说是来向小姐道歉。」
「道歉?」
「说是过去多有得罪小姐的地方,请小姐见谅。」
「过去?」张水薇觉得脑子越来越混乱了。
「奴婢猜想应该与国公爷有关。」冬橘的声音有着明显的压抑。
华神医已经嗅到无聊生活最大的调剂品——八卦,兴致勃勃的扑到车窗边。
「赵平澜做了什么?」
「奴婢不清楚,只是对方表示,若能得到小姐原谅,她就可以不进国公府当丫鬟了……也许该说,是当小姐的丫鬟。」
张水薇一脸的困惑,冬青了然的笑了。「这事奴婢听郞先生提过,皇上给了国公爷一叠画像,原是让国公爷挑来当妻当妾,国公爷收下了,可是问了一句‘可以当丫鬟吗?’皇上说无妨,只要国公爷高兴。郞先生的意思是说,只要其中遭小姐点名的贵女,国公爷就会将她们送给小姐当丫鬟驱使。」
愣怔了下,张水薇全明白了,原来教她列一张清单,说要给她出气,是这么一回事啊。
华神医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这位皇上当女人是货物吗?给了一叠,当妻当妾当丫鬟……等一下,我想起来了,那日我看见你写了一张名单,难道就是为了这事?」华神医两眼亮得像夜空中的星星。
张水薇难为情的脸红了。「他问我,过去有谁得罪我,教我写一张清单给他,说要帮我出气,可是,我哪想到他会用这种法子。」
华神医拍手叫好。「这个男人真的很不赖!」
张水薇羞得更是舌头都打结了。
「难怪伊冬说他爱你爱到没骨头,原本我还不信呢。」
「这是何意?」冬青是新进丫鬟中最沉稳内敛的,这会儿也忍不住凑一脚。
「就是赵平澜爱张水薇爱到没有骨气。」华神医接口道。
张水薇两眼瞪得像铜铃似的,两颊红得好像可以掐出血来。「伊冬那个丫头就会胡说八道!」
冬青很努力的抿着嘴,阻止自个儿笑出来,而车外的冬橘显然只是用双手捂住嘴巴,因此可以听见闷笑声。
「什么胡说八道,我觉得伊冬很有创意,难怪可以将我想吃的糕点做出来。」
「师傅!」
「叫我干么?难道你不开心吗?」
若说她不开心,那是矫情,只是如今的她觉得爱一个人不能爱到没有原则……无论她或赵平澜都一样,他们在情感上皆受过伤害,因此学会保护自个儿是必然,傻傻付出并不能证明自个儿有多爱对方,不过是对自个儿一点信心都没有的证据。
「老实说吧,很感动对吗?如此费心为你出气,以后这些人再也不敢欺负你了。」华神医调皮的对她挤眉弄眼,第一次觉得赵平澜真是一个有头脑的男人,也难怪在他落魄潦倒的时候,妞妞就爱得死心塌地……若不是她心里的年纪太老了,恋爱的次数十根手指都不够数,要不,她也好想谈恋爱。
「冬橘,请对方到花厅。」不管如何,她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心意,至少要对方好好向她道歉。
夜里,当她再次落入赵平澜的怀抱,忍不住娇嗔道:「你真是乱来。」
「有了今日的事,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我就是要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很护短,尤其心爱的女人,连一根寒毛都不准碰。」赵平澜靠向她的耳边,吐着炙热的气息。
「只有我可以碰你、欺负你,还有,爱你。」
张水薇的身子微微一颤,娇羞得完全抬不起头。
「你要准备上花轿了,别再四处乱跑了。」
「谁跑去向你告状?」
「你的丫鬟怎么可能向我告状?我只是派了人留意将军府的进出。」赐婚的圣旨一下,如今京城茶馆酒肆都是他们两个的传言,元韦洲和梁千钰必有耳闻,他总要防着他们生事。
张水薇并不在意他因何派人留意将军府进出,他做事自有道理,只道:「明日跟师傅去医馆瞧瞧,我就不出门了。」
「医馆又还没开张,何必三天两头去一趟?」
「师傅对医馆有许多想法,总要亲自确认才安心。」
赵平阔也不再坚持,过不久她就是他的妻子了,他要如何安排人在四周保护她,这完全由他掌控。
京城说大很大,有时候想找个人,难如登天,可是说小也很小,有时候在某个酒楼前面就可以见到故人,还是最不想遇见的故人。
张水薇不曾想过与元韦洲有再次相见的一日,可是当她回到京城,她也知道权贵的圏子就这么大,遇见了也是难免,果真如此,视而不见就好了。
张水薇真的做到视而不见,一眼的惊讶之后,就过去了,可是,元韦洲不是一个可以忘记过去的人。
「站住!」
张水薇听而未闻,想要跟上急着去对面铺子买饴糖的华神医。
元韦洲显然没想到她胆子如此大,愣怔了下,连忙冲到张水薇面前,将她挡下来。「我真是太小看你了,你竟然有胆子回到京城!」
冬青反应机灵的上前一步,不过,张水薇可不想懦弱的只会躲在人家身后,轻轻将她往旁边一推,从容优雅的迎视对方。
「勤国公世子不觉得在此大呼小叫有损身分吗?」
元韦洲惊愕的瞪大眼睛。这是那个蠢到像猪一样的女人吗?
「能否请勤国公世子让路?」
「你是张水薇吗?」元韦洲越看张水薇越稀奇,明明长得一样,可是声音低沉,气质更是截然不同,尤其那双眼睛自信坚定,美得神采飞扬,美得光彩夺人,根本找不到一丝丝过去的影子。
张水薇微蹙着眉。以前为何没发现这个人是个草包呢?「元公子不知道直呼姑娘家的名字很失礼吗?」
「张……真的是你吗?还是双生子?」
「若是勤国公世子不愿意让路,我绕路好了。」好奇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张水薇可没有兴趣跟他纠缠不清,可是她还来不及采取行动,华神医的声音就响起了。
「徒弟,我不过走得快了点,你怎么就落在这儿?」
张水薇无奈的看着一脸好奇的华神医。「这位勤国公世子不肯让路。」
「勤国公世子……难不成这位就是那个没品味的烂人吗?」华神医好奇的目光瞬间变成鄙视。
「你说什么?」元韦洲激动的跳脚。
「我说没品味的烂人,你承认了?」华神医摇了摇头。果然是草包一个,聪明的人哪会自动对号入座?
「你……你你……」元韦洲气得指着华神医,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又不是我教你承认自个儿是没品的烂人。」华神医厌恶的用手上的东西打掉他的手。
「虽然脑子生成草包不是你的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献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即使爹娘没告诉你,书本里也应该教导过你,人要懂得藏拙……慢着,我忘了,说不定你上学堂都在打瞌睡,不知道藏拙也是可以理解。」
元韦洲气得一张脸都变成猪肝色了,张着嘴巴,却是一句都骂不出□。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比他府里那个泼辣至极的婆娘还吓人。
「回家自我好好反省,以后别再出来献丑了,当然,若是你不介意得到京城第一草包的名声,就多出来出丑好了……好啦,不跟你说了,我啊,最不能忍受跟草包说话,那会害我降低格调。」华神医随即拉着张水薇朝着下一个目标前进,而且一转眼就忘了刚刚那位草包——此刻已瞠目结舌的化成一尊雕像。「今日要给伊冬买炸果子……这丫头是不是吃甜食吃得太凶了?最近肿得好像一颗球,跟你的小小有得比了。」
「师傅……」张水薇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对师傅,她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不是说过他是草包,你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师傅不是说过,他只是人生一个过客。」
华神医欢喜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孺子可教也!」
「师傅将毕生才学教给徒儿,徒儿可不敢辱没师傅。」
华神医很用力的点点头。「很好,会医术没什么了不起,会验尸也没什么了不起,可是能够智慧看待生命中的点点滴滴,这就没什么好怕了。」
张水薇回以一笑,不再言语。她懂,师傅给她最大的宝藏不是医术,也不是如何剖尸验尸,而是成为一个拥有独立思想,真正聪明的女子。
张水薇很好,元韦洲可就不好了,回到勤国公府,他还是没有放下张水薇,一个截然不同的女人,有着说不出的魅力……听说赵平澜亲自求皇上赐婚,可见她深得赵平澜的心……这个赵平澜可是大梁传奇,早在四年前就该死的人如今成了帝师,深受皇上信赖,还是京城所有的贵女当妾也愿意下嫁的男人,而赵平澜竟然看上张水薇……越想,他越是心痒,真想再见上一面,看她究竟哪儿令人着迷。
第十章 前夫找麻烦
张水薇两次都是皇上赐婚,差别在于,第一次,无论愿意与否,她都要嫁;第二次,即便皇上不赐婚,她还是要嫁。
说来真是奇怪,二度上花轿嫁人,她竟然比第一次还要紧张……好笑吗?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为何还如此紧张?是啊,不是第一次,可心情却是第一次,想着要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展开自己,毫无保留,怎能不紧张?不过,又不单单只有紧张,还有着说不出的期待、甜蜜……是啊,从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冷了,他为她暖身子,难过,他给她安慰,想不通,他为她开解……他早为她做过许许多多,但是从今以后,她也可以不顾男女之防为他做许许多多。
入了洞房,坐帐、撒帐、撤帐之后,稳稳坐上了床,张水薇感觉自个儿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也许是喧闹声不见了,新房里面也没有吱吱喳喳吵着要看新娘子的声音……听着几位嬷嬷一个接一个,如同唱戏的赞礼声,她都还没预备好,盖头的大红销金帕就被轻轻挑到一边,她来不及闪躲的眼睛就对上赵平澜欢喜的目光……四目相对,时间彷佛就在这一刻停住了。
不过,一旁侍候的嬷嬷们没让他们一直停在一刻,接下来引着他们喝合卺酒,进子孙饺子,然后新郎官就被赶出去敬酒,而她由嬷嬷们侍候,卸下沉甸甸的凤冠,还有头饰,再将好像唱戏的脸儿清洗干净,最后喝上一碗赵平澜请厨房事先备下的冰糖燕窝粥,看着医书,等候赵平澜敬完酒回房。
虽然她平日东奔西跑惯了,可今日还是特别累,不知不觉就打起瞌睡。
「累坏了吧。」
张水薇几乎跳了起来,看到赵平澜满是心疼的目光,她很自然的回以一笑,可想而知,两人的视线又缠绕在一起。
「新郎官和新娘子该用长寿面了。」有嬷嬷出声提醒。
没错,还没有礼成,嬷嬷们侍候他们用了一碗长寿面,再分别服侍他们擦脸,撤下面碗、筷子,说上一番吉祥话,总算行礼退下,将新房留给两人。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赵平澜恨不得将张水薇压在身下,在她身上每一处珞下他的印记,宣告她完完全全属于他,可是看着她如此娇弱,如此美好,真担心太过猴急了吓坏她,还是慢慢来。「记得我们初相遇吗?」
愣怔了下,张水薇微微放松下来。「我不曾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明明伤得面目全非了,却还在耍性子。」
「其实,我很害怕你跑了。」
张水薇噗哧一笑。「没想到你这么会装模作样。」
「我就是一个很会装模作样的人。」他与皇上其实很相似。
「是吗?我只觉得你一定很爱操心,担心我救了你,却又出卖你。」
「当时,我真的以为自个儿活不下来,宜县没有可以帮助我的人,而我再也没有力气走到下一个可以求助的地方,可是没想到,在如此艰难的时刻,上天竟将你送进我的生命中,不仅让我活下来了,还让我越来越期待活着的每一日。」他温柔的亲吻她细致柔嫩的脸庞,真的很不可思议,如此娇弱的人儿有着极大的力量,让他想用生命去爱她,想得到她一心一意的爱。
她抓住他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从今以后,我会陪伴着你。」
「再为我生几个孩子。」他有三个弟弟和妹妹,虽然他们都是庶出的,但是兄弟姊妹自幼感情很好,娘待庶出的孩子也同亲生的相差无几,这与赵家的规矩有关,侍妾一旦生了孩子,就必须送到庄子,一来方便嫡母教养孩子,二来保护嫡子。
「你以为生孩子说生就可以生吗?」师傅为她诊过脉,确定她的身体很好,孕育子嗣没有问题,不过师傅也承认,生孩子这种事说不准,只能建议她无论天气如何都要喝温热的水,不吃寒性的食物。
「我对自个儿有信心。」
张水薇不好直说这种事不是单方面决定的,索性闭上嘴巴。
「你对我没有信心吗?」赵平澜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这种事不是用说的。」
勾唇一笑,赵平澜点了点头。「是啊,这种事不是用说的,而是用做的。」
张水薇瞬间羞红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说……」
「别担心,我会好好表现,绝对不会令你失望。」
「我才不担心。」
「很好,你应该对我有信心。」
她觉得舌头打结了,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可以用自个儿的意思解读。
赵平澜轻声笑了,逗弄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真是可爱!」
张水薇娇嗔的捶一下他的胸膛。「你就会欺负我!」
「是啊,我就是想欺负你,为了今晚,我可是忍了好久好久,你不知道我都快憋坏了……」呢喃之间,他已经靠过去,撬开她柔软的朱唇,舌溜进去寻她的小舌嬉戏缠绵,双手悄悄探向衣带,一点一滴将她完完全全在眼前展开,雪白娇柔的身体在大红色锦锻的衬托更添性感妖媚,让他恨不得化成一匹饿狼一口将她吃干抹净。
她可以感觉到他强烈的欲望,可是他的吻、他的手霸道之中不见急躁,甚至带着说不出的怜爱,从额头,顺着脸颊,一路到胸口,再往下,修长有弹性的腿,漂亮的脚丫子,眼前的她是属于他的稀世珍宝,教他爱不释手,却又担心碰坏了、伤着了……她觉得自个儿像一团烈火,唇齿间不自觉泄露的轻吟,诉说她体内的空虚,渴望被他真实的填满。
「妞妞,你只属于我,是属于赵直之。」直之是他的字,只让最亲近的人喊,他爱恋的将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很喜欢这样的她,美得肆意、美得张扬、美得绚烂,这是毫无保留的她,只属于他的她。
看着他,他热情缠绵的目光像一张网将她密密的圈住,就像飞蛾扑火,教她甘心冲入其中,她轻启朱唇回应他,同时本能的拱起腰肢,向他身上贴去。「赵直之,妞妞只属于赵直之……」
他再也等不及了,身体放低下来,缓缓的侵入。
「嗯。」张水薇有些不适。
赵平澜顿了一下,唇舌轻舔她发出轻吟的唇,侵入却是一刻也不曾停歇。
汗水交织,情意绵绵,张水薇忘情的用双脚圈住他,他欢喜得更加放纵,动作越快越猛烈,每一次都撞击到灵魂深处,让她紧紧的挽留。在激烈的撞击中,两人一起达到最高点,瘫软在彼此身上。
大梁的官员有五日的婚假,赵平澜这位深受皇上重用的吏部尚书兼帝师,却是三日回门后就得日日进宫,每日早出夜归,就是官员十日——沐的休假日,他也要进宫遭皇上支使得团团转,除非皇上突然良心发现,放他早归。
新婚半个月来,赵平澜第一日早归,不过,他没有如愿抱着娇妻在床上打滚,而是在娇妻的驱使下当写字工……至少伊冬进了小厨房没打扰他们,如今房里规矩极佳,见到男主人,全部自动闪出去,这让赵平澜舒坦一点,果然是郞先生调|教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