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萧随即走过来,双手奉上一叠画像,苏彦走上前,瞧了赵平澜一眼,见他没有异议,便接下来。
「可以当丫鬟吗?」
「丫鬟……无妨,先生高兴就好。」梁文夏只当他随便说说,况且丫鬟也可以爬上床成侍妾。
「臣已经有了心目中的当家主母,还想着请求皇上赐婚,不过,既然人家都自动送上门了,一口回绝也不好,臣就暂且收下了。」
「先生哪时有了心仪的姑娘?谁家的姑娘?」梁文夏毕竟只有二十一岁,对于八卦的热情很难因为当上君王就消灭了,况且他很好奇赵平澜会看上什么样的姑娘——才女,还是美人?当初齐妃可是皇祖父赐婚,并非赵平澜自个儿挑选的妻子。
「她是臣落难时遇见的姑娘。」
「先生落难时……慢着,难道先生看上的是武腾将军的女儿?」梁文夏知道赵平澜落难宜县时,是张德一的女儿出手相救,可是他也知道张家的女儿是遭勤国公世子遗弃的第一任妻子。
「是,张姑娘正是成国公府未进门的当家主母。」
「这个……朕知道救命之恩很重要,可是,也不必用一生回报吧。」
「臣深深爱慕心仪张姑娘,并非为了救命之恩。」
深深爱慕心仪?哇!梁文夏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张姑娘有这么好吗?」难道是元韦洲那个庸才错将宝石当成敝屣?这也不是不可能,能够跟梁千钰那个丫头搅和在一起,元韦洲的眼睛只怕比老头子还不管用。
「皇上终有机会见臣妻一面。」
「她一进京,先生就带她进宫见朕。」
赵平澜没有拒绝,但也没答应,而是很巧妙的矛头一转。「比起臣娶妻一事,皇上立后更为重要。臣原不该多言,可是原先的王妃不适合当皇后。」
「朕知道,她是太后安在朕身边的一颗棋子,即使太后如今奄奄一息了,朕也不能留她,不过,关于朕的皇后,先生有何高见?」
「这要看皇上重文抑或重武。」
梁文夏肩膀垮了下来,语气带着嫉妒。「朕不能像先生一样挑个爱慕心仪的吗?」
「若是皇上已经坐稳龙椅,当然可以随心所欲。」
梁文夏无奈的叹了口气,接受现实。「朕能否文武兼顾?」
「皇上不能立两个皇后,只能一个皇后,一个四妃之首。」
「好吧,先武后文。」
「还有,皇上身分何其尊贵,打个喷嚏都能教身边的人紧张万分,若不小心被人冲撞了,身边侍候的人只怕都吓破胆了,皇上还是避免微服私访。若皇上真想探望臣子,想与臣子亲近,微服私访也不是不可,只是当谨记皇上的安危最为重要,护卫上一定要周全、严密。」
赵平澜看了孟长萧一眼,孟长萧觉得好无辜,还是王爷时,他就管不了,如今贵为皇上,他还管得了吗?
「先生别唠叨,也别责备孟长萧,朕以后不会如此随兴。」梁文夏真的很怀念他们一起筹谋算计走到今日的日子,与赵平澜相处,有时候会让他想起与皇祖父在一起的日子,皇祖父不只是教导他,还会关心他……仔细想想,他们两个的情况何其相似,因为父皇,他们都失去想要守护一辈子的亲人……他将赵平澜留下来,并让赵平澜成为帝师,其实是想弥补失去的那份亲情。
「皇上安好,是臣之福,是黎民百姓之福,更是大梁之福。」
梁文夏故作委屈的撇嘴。「朕知道了,以后微服私访必定带上先生。」
赵平澜笑了。
「朕不在这儿打扰先生了,先生不要忘了,张姑娘一进京,就立刻带张姑娘进宫见朕,朕当场傍你们赐婚。」梁文夏随即大步转身离去。
皇上想见妞妞,他就让皇上见妞妞,无论如何,他必须让皇上赐婚,这是给妞妞面子,不过,日子由他来决定。
再度踏上京城这块土地,张水薇只有一丝丝激动,真的没想到有这么一日,回到故地,她的委屈和怨恨都没了,换来的是一身的自信和平静。
华神医伸手敲了敲车壁,示意马车停一下,匆匆向同车的两人和那只小肥猫说要上街转转,便推开车门跳下马车离开。
「华神医……小姐……」伊冬一下看着远去的人,一下看着身边的人,最后低下头看着安稳窝在她腿上睡觉的小小,觉很好哀怨,其实她真正想做的是一起跳下马车,走一趟几个最思念的地方。
「师傅愿意随我们来京城已经不容易了,我管不了她,可是你不行,至少要先跟我回将军府,我们有很多东西要收拾。」
伊冬欢喜的抬起头来。「收拾好了,明日我就可以上街了吗?」
「我还管得了你吗?」
「没有小姐允许,我可不敢乱跑。」如今不比宜县,无论小姐愿意与否,势必添上几名丫鬟侍候,若她再没规没矩想上哪儿就上哪儿,底下的丫鬟岂不是跟着乱了套?不过她已经和小姐说好了,待新进丫鬟上手了,她就专门负责小蔚房。
「怎么变得如此乖巧?」
「小姐别取笑我,若我不乖巧一点,赵公子一定会将我从小姐身边踢走。」
「不要胡说八道。」
「小姐看看那个牛峻就知道了,赵公子对下面的人一定要求很严格。」
关于这一点,张水薇倒是没有意见,赵平澜其实是很重视规矩的人,譬如,在奴才面前就一定要有主子的样子,不过,这不代表他不把奴才当人看,他会保护奴才如同保护家人。
「我啊,还是躲在蔚房最好了。」
张水薇伸手刮了刮伊冬的鼻子。「你啊,就是个嘴馋的。」
伊冬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只是不时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
终于,马车稳稳当当停下来,伊冬先整理一下自己的服装仪容,再帮张水薇整理头发衣服,然后抱起贪睡的小小打开车门便要跳下来,没想到已经有仆妇搬来车蹬子,她不由得一怔,赶紧收起散漫的态度,优雅的踩着车蹬子下来,将小小随手交给一旁的仆妇,再转身将张水薇扶下车。
「妞妞总算回来了。」张德一两眼泛着泪光,女儿愿意回到京城,这就表示她真的从过去走出来了。
「爹!」张水薇欢喜的跑到张德一面前,打量了一番,除了黑了一点,倒没有多大变化。「还好,没瘦。」
张德一清了清嗓子,对着她挤眉弄眼。「怎么会瘦呢?有人担心我们找不到好厨子,特地送了厨子过来。」
愣怔了下,张水薇反应过来的脸红了。
「你先去外书房,有人一早就在那儿等你了。」当父亲的竟然安排女儿和外男见面,这像话吗?可是,某人太会耍赖了,无论你如何用言语撵人,他都可以当作没听见,总之,他一定要达到目的……难怪这个人可以从谷底爬上来,硬是将九五至尊逼到西山去吐血。
「小姐请随奴婢来。」一名中年仆婢上前行礼道。
张水薇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面前问东问西,赶紧跟着中年仆婢去了外书房。
走进外书房,张水薇还没看见赵平澜,整个人就落入他的怀里。
「再见不到你,我要疯了。」接到牛峻派人送来的消息——归期一改再改,从预料的三日最后延迟为一个月,他日日都是煎熬。
张水薇说不出一句话,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的气息,觉得他们分开之后一直缠绕心头的担忧和害怕彻底消失了。
「拖延那么久才让我见到你,我该如何惩罚你?」
她可听不出来一点点惩罚的味道,倒像在撒娇……他好像越来越爱向她撒娇。「对不起,为了说服师傅一起来京城,费了不少时日,还有药材要收拾整理,离开之前得为村民义诊,没想到就耗上一个月。」
「我不管,你害我日日饱受煎熬,你要补偿我。」
张水薇抬头看着他,好笑又无奈。「你可是个国公爷,而我不过是小小的大夫,我哪有本事补偿你?」
赵平澜垂下头与她四目相对。「你有。」
「我要如何补偿你?!」
「这个简单。」他靠过去,四片唇瓣先是轻轻一触,接着唇舌自主缠绕在一起,他握着她的腰,将她举起,整个人贴在他身上,紧紧的,恨不得将她嵌入身体。
不知道是如何结束,张水薇几乎虚软无力的挂在赵平澜身上。
「你拖延一个月,这个补偿也要持续一个月。」
「什么……一个月?」张水薇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对,一个月,是谓公平。」赵平澜不觉得自个儿的要求蛮横,还理直气壮。
张水薇挣扎的从赵平澜身上下来,双脚触地,还有些软绵绵的,只能双手抓着他的手肘,稳住身子。「你如今不是吏部尚书兼帝师吗?你应该不得闲吧。」
「无论如何,我夜里都会来这儿瞧你。」
「你还以为住在宜县的庄子吗?」
「我想见你,就一定要见到你,哪儿也阻止不了我。」
这个男人根本已经将她视为妻子了,可以尽情的对她耍赖……好吧,她其实很喜欢这样的他,感觉他们之间一点距离也没有,彼此的心紧紧相连。
「若是被逮着了,你就丢脸了。」
「没关系,三个月后就是一家人了。」
「嗄?」
「皇上一下旨赐婚,我们就成亲,我预计三个月,你准备好就是了。」
皇上何时下旨赐婚是由他决定的吗?张水薇也不想追究,倒是日期定了,不免教她担心起一事。
「三个月内开得了医馆吗?」
「你要开医馆?」
「我和师傅要一起开医馆,专看妇科,也收几个女药童传承医术,你觉得如何?」
赵平澜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重重一吻。「我的妞妞真是太了不起了!」
张水薇两眼一亮。「你赞成吗?」
「这是好事,为何不赞成?」
「可惜,这会儿我恐怕不能当仵作验尸,要不然,就更好了。」
赵平澜失声笑了。她还真是当仵作当上瘾了。「你想在此当仵作验尸确实不易。」
「所以啊,我索性与师傅开医馆,做点有意义的事。」
「这事交给我,我帮你找个适合开医馆的铺子。」
张水薇不客气的点头接受了,想要在京城寻个铺子并不容易,而且她也知道赵平澜手上有很多人可以用,他们一个个比她的父兄更适合处理此事。
「我请郞先生帮你调教了几个丫鬟,明日送过来,若是不满意,再退回给郞先生,不过其中两个——冬青、冬橘,你一定要留下来,她们是练家子,在你身边最重要的是保护你。」
虽然没见过郞先生,但是赵平澜提过,她知道他很厉害,牛峻就是最佳证明。
「以后要开医馆,身边确实需要几个丫鬟,可是我无须人家保护。」
「你别忘了,梁千钰还在京城。」
她都忘了,虽然太上皇和太后如今在西山,可梁千钰终究是公主,身分依然高她许多,梁千钰想寻她麻烦很容易。
「你也用不着太担心了,有皇上压着,如今梁千钰也不敢太嚣张了,我安排两个练家子在你身边,是为了安全起见。」
「我不怕她,她若敢靠近我,我就拿银针对付她。」
赵平澜轻捏她的鼻子。「我就爱操你的心。」
这是他的心意,她只能接受。「知道了,我出门一定将她们两个带在身边。」
赵平澜满意的点点头,转而问:「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有哪些人得罪你?」
张水薇愣怔了下。「怎么突然提起此事?」
「你列一张单子下来,我找机会给你出气。」
「不用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不行,我心爱之人岂容他人欺负?过去了也不能就此算了,要不,她们还会以为你可以任意欺负。」以后她要在京城立足,免不了在某个宴席上遇见这些不长眼睛的娇娇女,趁早挫了她们的锐气,她们才会懂得收起自个儿的娇气。
张水薇明白他的用意,也不再抗拒了。
「走吧,我带你去烟波阁,烟波闻小了一点,却是将军府最清幽的地方。」赵平澜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张水薇真的傻了,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儿真的是武腾将军府吗?还是,这儿根本是成国公府的后院?
开医馆之前,首要先累积名声,要不然人家不认识你,为何要找你看病?华神医至理名言——即使是救人的大夫,也要有经商观念,否则,还没机会救人,就先将自个儿饿死了,这种人基本上只有一个字形容——蠢!张水薇深表同意,精湛的医术若只能孤芳自赏,这是愧对上苍给的恩赐。
因此,张水薇跟着华神医四处行医,先从京郊那些穷乡僻壤之处开始,渐渐的,名声就从这些地方传至隔壁村落,传至某些权贵大臣的庄子,可想而知,传至京中权贵大臣之家是早晚的事。
「妞妞……妞妞……」张柏斌的声音远远就传来,急匆匆的彷佛天要塌下来般,还好赵平澜送过来的丫鬟各个沉稳有定力,没有一个流露惊讶之色。
张水薇正难得悠闲的坐在炕上看书,怎么也没想到未进入第二页就被打断了。今日华神医嘴馋,吵着要吃遍京城大街小巷,她索性吩咐一样嘴馋的伊冬跟着,自个儿待在府里看书、整理药材。
「妞妞,你知道赵平澜那个臭小子干了什么吗?」转眼之间,张柏斌已经冲到张水薇面前。
虽然张家能够翻身是因为赵平澜的关系,可是面对即将抢走唯一妹妹的男人,张家男人难免带着「敌意」,不过张家老大和老二好歹记得赵平澜比他们年长,还未成为妹婿之前至少称一声「赵大哥」。
放下手中书册,张水薇不疾不徐的抬头看着张柏斌。「三哥哥不是在京营吗?」
「今日休假。」京营一个月有三日休假,福利算起来比当官的十日一休还好。
「为何不去茶馆听说书的?」
「你的事要紧。」张柏斌在炕的另外一边坐下,此时冬青已经为他沏了一盏茶送上,张柏斌像在灌酒似的往嘴边一送,一口气就见底了,冬青见了一怔,只好接过来,再重新沏一盏茶。
「我有何要紧的事?」
「听说有一堆贵女抢着进成国公府,纷纷求到皇上面前,皇上还让宫中的画师一一为她们作画,送给赵平澜挑选,赵平澜竟然收了!」张柏斌越说越气愤,若是赵平澜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痛揍一顿。
张水薇完全没有反应,好像不知道这事与她有何关系。
「丫头,没听见吗?他收了,他将那些女人全收了!」
「只是画像。」张水薇不是故意挑语病,「画像」和「女人」截然不同。
张柏斌激动的跳起来。「你还不懂吗?若没有那个心思,何必收画像?」
「他亲口说了,皇上会给我们赐婚。」
「你这丫头怎么还如此镇定?皇上赐婚是一回事,他纳妾是另外一回事。」
顿了一下,张水薇一副很有求知欲的问:「那些贵女要进成国公府当妾?」
「当妾又如何?贵妾可以扶正。」
没错,贵妾可以扶正,当初在京城,她就听过不少以贵妾的身分先进了权贵之家的小姐,在斗倒主母后就堂而皇之的扶正。
「赵公子已经将她们纳进成国公府了吗?」尽避赵平澜不曾提过不纳妾,但是张水薇相信他不会纳妾,因他深知她曾有过的痛,又岂会伤害她?
「还没。」
「事情还未发生,三哥哥何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蟮?」
张柏斌怔住了。这个丫头会不会太过冷静了?她不是很爱赵平澜吗?
「三哥哥别急。」
「你生病了吗?」张柏斌突然想到入秋了,妞妞又要开始过起「冬眠的日子」,连忙伸手碰触张水薇的额头,暖暖的,没有过去会出现的凉冷。
张水薇噗嗤一笑,推开他的手。「我很好,师傅已经确定我的病都好了,虽然入冬还是要特别留意保暖,可是再也不会像以往一样裹着被子,或者穿成不倒翁。」
这时,冬橘走了进来。「小姐,赵公子派人送东西过来。」
「拿进来吧。」
冬橘重新退出去,过了一会儿,再次带着成国公府的管事嬷嬷和丫鬟走进来。
管事嬷嬷和丫鬟上前行礼问安,管事嬷嬷随即让丫鬟将手上的匣子交给冬橘,冬橘放在几案上,当着众人面前打开匣子,是红宝石镶篏的金簪和金镯。
「这是珍宝阁最新款的首饰,国公爷让老奴送来给张大夫。」
张柏斌闻言可不爽了,激动的跳脚。「这个臭小子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我们张家备不起嫁妆吗?」
「李嬷嬷,劳你跑一趟,辛苦了。」张水薇看了冬橘一眼,冬橘立刻明白过来,亲自将李嬷嬷和丫鬟送上马车,并给她们塞了一个大大的荷包。
「妞妞,这个臭小子肯定做了亏心事,因此送这些过来讨好你。」
张水薇微微挑起眉。「三哥哥认为我是这些东西就可以讨好的人吗?」
张柏斌顿时舌头打结了。
「若他真的要纳她们为妾,我不嫁就是了。」
张柏斌还是无法言语。难道他希望妞妞不嫁赵平澜吗?
「三哥哥,不用担心,我不会委屈自个儿。」
张柏斌沮丧的重新在炕上坐下。其实他们知道妞妞有能力照顾自己,可是看着赵平澜无视于他们,从妞妞的吃食到身边的丫鬟都要插手,觉得心爱的妹妹完全被抢走了,怎能不恼呢?
「三哥哥放心,他绝对不敢欺负我。」
「若他敢欺负你,我会……狠狠修理他!」为何一点气势都没有?赵平澜的武艺明明在他之下,不是吗?可站在那个男人面前,就是会让人不知不觉矮一截。
「不用三哥哥出手,我会自个儿修理他。」张水薇骄傲的抬起下巴。「三哥哥可别忘了,我会医术,还擅长针灸之术,一根银针,我就可以让他吓破胆了。」
张柏斌两眼瞬间发亮。「对哦,我怎么忘了呢?」
「没事了吧。」
张柏斌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孩子似的蹦蹦跳跳往外走。「我去茶馆听说书了。」
张水薇忍俊不住的笑了。三哥哥这个人很有意思,有时候觉得他很聪明,想要他让步,门儿都没有,可是有时候像个孩子一样很容易哄骗,三言两语,他就信了。
张水薇弯下身,摸了摸窝在炕边睡觉的小小,很伤脑筋的道:「三哥哥这样的性子要找什么姑娘当妻子呢?温柔乖巧的,只怕压不住他,可是强焊的姑娘,两人成日吵个不停,这也不好,真的很麻烦。」
「找个亦静亦动,像小姐一样的就好了。」冬青笑着道。
「亦静亦动……」她是如此吗?以前,她觉得自个儿是一滩死水,在宜县,她觉得自个儿有源源不绝的生命力,如今,别人看她竟是亦静亦动……其实,她始终是她,不过是心态改变了。
倚着半开的窗子,看着黑夜中那道雪白的身影——肥胖,身手却利落,张水薇觉得好笑又很羡慕,小小无论身在何处都可以过得非常快乐。
这时,宽阔热情的身子突然从身后抱住她,顺着她的目光低声笑道:「这么晚了小小上哪儿?见情郎吗?」
这儿真的是武腾将军府,而不是成国公府的后院?张水薇懊恼的撇过头看着身后的男人,忍不住要问:「为何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这儿?」
赵平澜笑得更欢快了,完全不担心守在外间的冬青,将她抱得更紧。「我身边高手足以对付武腾将军府的高手。」
张水薇轻哼了一声。「依我看,是爹担心成国公被人逮个正着,面子挂不住,索性为你扫除来这儿的障碍。」
也许吧,但他可不会承认,转而问:「三少爷是不是在你面前告我的状?」
无须多言,她只有一句话。「我相信你。」
他就知道,他们的心紧紧连结在一起。赵平澜欢喜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你知道我如何让太上皇按照我的计划退让吗?」
虽然不解他突如其来的一问,张水薇还是想了想道:「你故意让太上皇先立皇上为太子,以为皇上只满足当个太子,然后再逼太上皇退位,是吗?」
「对,太上皇不立太子的话,若是得了急病或出了意外,太上皇可有很多儿子比皇上更有实力抢到那张龙椅,而这场的龙子间的争夺战只会让大梁衰败得更快。其实,太上皇真正想立的太子是齐妃的儿子,既然大皇子将太子的位置让出来了,他当然要拖到八皇子长大。」
「当时你如何让太上皇立皇上为太子?」
「齐妃曾经是成国公世子夫人。」
张水薇惊愕的瞪大眼睛。齐妃是他的第一任妻子?!
「太上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利用齐妃上皇寺祈福时诱惑齐妃,齐妃表明,除非他成为皇上,否则她不可能摆脱成国公世子夫人的身分跟他在一起。对齐妃而言,当时也许是敷衍之
词,却种下祸患,毁了无数人的生命。」这是当他指挥亲卫军围住丽妍宫,亲眼证实齐妃真的是齐芸后,齐芸道出的真相。
出乎意外,当时他很平静,过去的错很痛,但谁也回不去,可是如今他有妞妞,妞妞会一心一意待他,如同他一心一意待她,他们的心紧紧连在一起,他们会携手共度一生。
张水薇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她为他心疼,齐妃不仅无知且任性,因此可以将犯下的滔天大罪推给一句敷衍之词,不过见他如此平静,好像在说一件与他不相关的事,她知道不必为他难过,因为他并没有为此自责。
「当皇上说出齐妃的真实身分,太上皇只能立他为太子,可是不到三日,当我跟着皇上带领亲卫军逼宫的时候,太上皇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在背后操纵,怒极攻心当场吐血……老实说,那一刻真是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