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去外书房。」元韦洲迫不及待的想逃离魔掌。
「慢着。」梁千钰的眼神变得无比娇媚,努力的勾着某人,可是某人完全感受不到她传递的信息,胆颤心惊的害怕一不小心又沦落魔掌。
「什么事?」元韦洲整个人几乎巴在门上。
见状,梁千钰不禁气得牙痒痒的,转眼之间,媚色荡然无存。「最近你为何老是待在外书房?难道那儿有颜如玉吗?」
「没有。」他可不能让她发现外书房有个漂亮的宝贝儿,要不然,刚刚尝到的甜头又要飞了。
他这是不是反应太快了?不过外书房是公爹的地方,这个家伙应该没胆子在那儿乱来。虽然如此,她还是抱持怀疑。
「没有颜如玉,又为何待在外书房?!」
「那个……爹让我读点书,当今皇上不喜欢胸无点墨的人。」
「你就省点力气,勤国公府是太上皇的人,无论如何讨好,皇上都看不上你。」
元韦洲哪是真的在意能否入皇上的眼。以前盼着梁千钰助他得到更多权力,可如今经历了一场大变动,他真的吓坏了,想想大皇子一夕之间变成一具焦尸,这显然是有人不愿意大皇子活下去。反正他有爵位可以继承,勤国公府也有银子,如今只差没有儿子,而这个生不出儿子的女人偏偏不准他纳妾,逼得他只能偷偷摸摸,若是能怀上了,就送到庄子上养胎,
一直到生下孩子……总之,他要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儿。「我不敢不听爹的话,我这就去外书房了。」
目送元韦洲飞奔而去的背影,梁千钰恨恨的咬牙切齿,外书房终究在自个儿的眼皮子底下,不必着急,可是英国公府的事……她不会轻易放过,她一定要搞清楚!
梁千钰随即召来大丫鬟梨香,请李四过来一趟。她想知道今日元韦洲在英国公府的一举动,问他的小厮不就一清二楚吗?
过了年,欢度张灯结彩的元宵,丽医馆终于开张了,张水薇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可是随着皇上要迎娶皇后的脚步近了,赵平澜也得以每日回家用晚膳,而张水薇说什么也要陪在身边,因此无论多忙,她一定会赶在赵平澜前面回到成国公府,像个贤妻迎他回家。
用过晚膳,两人会手牵手在花园散步消食,半个时辰后,各自沐浴,然后一起窝在小书房写字。
「你为何坚持每日练字半个时辰?」
「这是爹的习惯。」如今,他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思念父亲了。
张水薇没法子安慰他,若是父母因为老了、病了而死了,再难过,也会放下,可是他们的死却因为他娶了一个任性无知的妻子,曾经,他还因为拥有这位大梁第一美人而骄傲得意,这更教他自责。
「公爹真是了不起,我可不行,练字对我而言如同下棋一样。」
赵平澜闷声笑了。
「你要笑,就大声的笑,人非十全十美,我有比不上你的地方,你才有值得夸口的地方啊。」她明明说得很有道理,可是,为何总觉得像在强词夺理?
「是是是,爱妻所言极是。」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为夫岂敢欺骗爱妻?」赵平澜用手指点了墨,在张水薇的鼻头点了一下,她惊叫了一声,抓住他的手,懊恼的一瞪。
「赵平澜,你是小孩子吗?」
赵平澜放声大笑,胸膛欢快的震动,见她越来越委屈的表情,他低下头,两人的鼻头蹭了蹭,这会儿连他的鼻头也沾到墨了,他对着她眨了眨眼睛,表示这样满意了吗?她见了便笑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道这还差不多……念头一转,她瞧见彼此握住的手。
「啊,你的指甲又长了,我给你剪指甲。」
赵平澜立刻笑得好似得到奖赏的孩子,成亲之后,最欢欣的莫过于这种时刻,他真的很喜欢这种被她照顾的感觉。
这种时候,赵平澜会表现得特别乖巧,静静的坐在炕上,张水薇会搬来一张小杌子坐在一旁,细心为他剪指甲,先左手,再右手,然后再轮到左右脚。
剪好了,重头检查一遍,张水薇满意的点点头,收拾好剪指甲的工具,随口一问:「我不帮你剪指甲,谁会帮你剪指甲?」
「郞先生。」
张水薇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是那个文质彬彬的郞先生。
赵平澜可以明白她的惊讶。「自从我认识郞先生之后,除了刑事房和逃亡在外的那些日子,郞先生每个月帮我剪指甲。其实郞先生很像我哥哥,爹曾经说过要收郞先生当义子,可是郞先生觉得没有必要,人与人之间无须藉着名分拉住彼此,最重要的是那份真正关怀对方的心。」
「你可曾想过为郞先生娶妻?」
「郞先生从小就订了亲,是青梅竹马的表妹,可是郞城一役,他的表妹死了,这也是为何他非常痛恨郞城一役的罪魁祸首陈将军,誓言今生一定要看着他家穷困潦倒。」
「太后还活着,陈家就不会走到绝路。」张水薇皱了下眉。
「太后快不行了,郞先生却还身体康健。」
「太后快不行了?」
「一个小小的避暑山庄,住了一个男人和那么多女人,你认为他们可以和和气气过日子吗?每个人都有怨言,每日吵吵闹闹,相信很快就会一个一个倒下来,而陈家如今早已败落了。」
「既然如此,郞先生也应该成家了。」
顿了一下,赵平澜似笑非笑的瞅着她。「最近郞先生倒是对一个人很感兴趣。」
「你看着我,难道是我认识的人……师傅吗?」张水薇因为突然闪过脑海的身影而瞪大眼睛。丽医馆开张那日,郞先生也来了,郞先生很有求知欲,不懂就问,一直跟在师傅身边,当时看了只觉好笑,并未多想。
「是,我认识郞先生那么多年了,这是郞先生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产生好奇心。」
张水薇摇了摇头。「师傅很难缠的。」
「若是郞先生喜欢,郞先生自然会摆平华神医。」
「郞先生和师傅……感觉很不错哦。」张水薇开始有了期待。如今她太幸福了,总盼着身边的人也都能得到幸福,大哥二哥快成亲了,三哥也在相看了,若是师傅的事成了,就剩下伊冬。伊冬的事可以交给郞先生,郞先生在外头接触的人很多,绝对可以帮伊冬挑个合适的对象。
「你别管,由着他们,真要看对眼了,就会吵着给他们置办更大的府邸成亲。」
「好,我不管,就等着他们吵着置办更大的府邸。」
赵平澜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向张水薇的肚子,如今他只有一个愿望——妞妞赶紧生下他们的孩子。
张水薇顺着他的视线道:「师傅说这种事不能着急,最重要的是放宽心,还让我们过些日子去庄子住几日,说不定就会有好消息了。」
「皇上迎娶皇后之后,我们就去庄子住几日,我让郞先生在那儿弄了一个很大的浴池,应该已经好了,足够我们两个在里头嬉戏玩闹。」
虽然好害羞,但却忍不住生出一份期待。「真的可以吗?」
赵平澜刮了刮她的鼻子。「如今你比我还忙。」
「我可以将医馆丢给师傅。」
「好啊,我就让郞先生去陪华神医。」
张水薇忍俊不住的咯咯笑了。「师傅一定会骂我叛徒,不过,为了她的幸福,我就当一次叛徒吧。」
赵平澜很喜欢她这份单纯的欢喜,不过一点点小事,她就可以乐不可支。他将她紧紧圈进自己的怀里,感性的道:「妞妞,有时候夜里惊醒过来,我还会以为自个儿作了一场很美的梦,可是看着身边的你,连睡着了都是带着幸福的笑容,我知道这不是梦,是上天怜我失去太多了,将最美好的你带到我身边,让我可以为失去的家人幸福的活下去。」
张水薇伸出右手握住他的左手,两人十指交握,抬起头,坚定的告诉她。「我会一直陪着你幸福的活下去。」
赵平澜像个孩子似的用力点着头,有她陪伴,他会幸福的活下去。
张水薇当然知道来医馆的不会只有病人,也会有客人,不是为药物而来,是专程来拜访,可是,在众多访客之中绝对不包括他——元韦洲。
「世子爷若是身子不适,可以请太医,怎么来我们这间小医馆?」无论他来此目的何在,张水薇还是将他视为上门求诊的病人。
「我……你这儿不是开医馆的,我不能来吗?」元韦洲也不知道自个儿是无意间走到这儿,还是刻意走到这儿,总之,当他停下脚步抬头一看,已经站在丽医馆前面,这让他想起她在英国公府为未来皇后娘娘治病的事,虽未亲眼瞧见,但是想到她可以将梁千钰赶出来,且未来的皇后娘娘据说很快就谈笑风生的出现,他就相信她的医术高明。
「当然可以,可是,我们专攻妇科,若世子爷身子不适,还是另寻大夫吧。」她与师傅约定好了,找上门的病人若为男性,她们不会不看诊,但以情况紧急,或者对方是在寻找许多大夫得不到诊治之下才寻到这儿的为主。师傅也说了,其实无论男女,一般病人不会找女大夫,只因为更信任男大夫,不过时间会证明,医术不分男女。
「你为何学医术?」
张水薇愣怔了下。「不为何,遇见师傅,师傅愿意收我为徒,我就学了。」
「你医术很高明吗?」
「无论任何事物,都是学无止境。」
顿了一下,元韦洲呐呐的问:「你恨我吗?」
「我不明白世子爷的意思,我只知道一件事,不曾记挂,何来七情六欲?」
她是在告诉他,她早就忘了过去吗?瞧她娇艳得像朵桃花,想必深得赵平澜宠爱,又怎么会想起过去的日子?元韦洲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沮丧,每次被梁千钰那个女人逼得快喘不过气,他就会想到她,而她,竟然早就忘了他。
「不知道世子爷还有何指教?」这儿是医馆,无论来者何人,她都不能赶人,要不然,她绝不管赵平澜的交代,直接让身旁的冬青或冬橘将他撵出去。
「我真的很后悔。」
「世子爷慎言。」
「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元韦洲及时打住。真是疯了,怎能在她面前臭骂梁千钰?这不是让她笑话他吗?可是,他真的忍不住,她如此温柔,不知不觉就想将心里的委屈全部向她倾吐。
「世子爷还是赶紧走吧。」她无法同情元韦洲,这不是他的选择吗?
元韦洲真的很不想离开,可是也知道不能赖着不走,最后只能依依不舍的丢下一句。
「我下次再来看你。」
张水薇顿时傻了。还要再来?
「夫人,下次奴婢还是将勤国公世子挡在外面好了。」冬青不好直说元韦洲的脑子不正常,夫人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妥当。
张水薇忍不住苦笑。「来者是客,若是教人瞧见我们将人挡在外面,这对医馆名声不好。」
「要不,请华神医出面,勤国公世子好像很怕华神医。」冬青又说道。
「师傅在,倒是可行,就怕师傅不在。」因为医馆刚刚开张,她总是放心不下,每日都会过来瞧瞧,而师傅就不同了,不坐堂时,绝对不进医馆。
「依奴婢看,夫人还是坐堂的日子来就好了,勤国公世子来个一两次,见不到夫人,应该就不会来了。」冬橘提议道。
张水薇轻叹了一口气,无比哀怨的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改掉这种坏习惯,不坐堂的日子,就待在府里当国公夫人。」
第十一章 幸福的时光
张水薇觉得自个儿已经死了好几回了,全身又酸又痛,骨头好似被拆得一根也不剩,别说动一下,就是连瞪人的力气都没有……一双眼睛无比哀怨的向某人发出控诉,原以为不再每日上医馆,日子应该变得很轻松,可是,他却搞得她更累了。
赵平澜调皮的靠过去咬了一口她的下唇,她很想回咬,可是没力气,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哀鸣,逗得他忍俊不住的大笑。
「赵平澜,你就会欺负我。」
「不要生气,我让你欺负,无论如何欺负,我一声也不吭。」他向她伸出手,一副准备慷慨赴义的样子,可是暧昧的眼神一看就知道心思龌龊。
张水薇只觉得看见野狼在流口水,赶紧使出吃奶的力气离他远一点,用被子将自个儿卷紧。
见她充满防备,赵平澜强迫自个儿忽略美色的诱惑,语气正经的道:「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如何?!」
「不要。」她严重怀疑他在打什么歪主意,无论他多想隐藏,从他眼中射出来的光芒明明就是一匹准备发动掠夺的饿狼,若是相信他,她就是个草包。
「很好笑,真的不听吗?」他试着伸出手,摸一下被她紧紧裹住的被子,她恶狠狠的一瞪,他赶紧将手缩回来。
「不听,再好笑,都没有让自个儿变成笑话来得好笑。」她义正词严的表示。
「可是,我以为你很想知道元韦洲和梁千钰的笑话。」在如此美妙的时刻,他实在不应该提起那两个扫兴的人,可是看着如此娇媚的她——虽然努力摆出很正经的样子,眼波却荡漾着缱绻的媚意,他真的很想扑过去再来一次……今日也不知道来了几次,他确实太不知节制了。
张水薇抓住被子的手不由得一松。「他们怎么了?」
「你不是不想听吗?我不勉强你,真的!」
「赵直之!」
赵平澜很无辜的眨着眼睛。「你自个儿说不听的嘛。」
她娇瞋的一瞪。「你别再卖关子了,赶紧说啦。」
「听说他们两个闹得不可开交,梁千钰从后宅一路追打到前院,完全将公主的尊严抛到脑后,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元韦洲在惊慌之中跌得鼻青脸肿,最近应该也没有脸面去医馆打扰你了。」
「元韦洲跌得鼻青脸肿?」张水薇两眼瞪得好大。这是在唱戏吗?
「虽然早有耳闻四公主梁千钰脾气不好,可是今日才知道她是真正的泼辣,闹起来一点脸面都不顾,勤国公和夫人根本管不了。」赵平澜初听此事,冲击力也很大,怎会有这样的女子?不过又忍不住拍手叫好,元韦洲这样的烂人还真需要梁千钰这样的恶女来磨。
「他们如何管得了?梁千饪好歹是公主。」
「若非皇上刚刚举行大婚,这会儿勤国公已经跑去告御状了。」明明是勤国公府,却变成了公主府,以前梁千钰在宫里说话很有分量,这口气也就忍了,如今的皇上根本不理这位四公主,勤国公当然受不了了。
「勤国公好意思去告御状?」张水薇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当初还直夸儿子有本事,竟然可以勾搭上公主,如今跑去告御状,不觉得丢脸吗?
「勤国公也是受不了了,梁千钰横行霸道惯了,根本没将长者放在眼里。」
张水薇突然想起一事,柳眉轻轻上扬。「你为何如此清楚?」
「这事闹得可大了,如今酒楼茶肆都在议论,也只有你不知道。」
张水薇对着他勾唇一笑。「勤国公府想必下了封口令,若是有谁胆敢透露出去,必然是杖毙扔到乱葬岗,有谁会不知道死活的传出去?」
赵平澜无奈的举手承认了。「没错,是我在搞鬼。我派人盯着勤国公府,一来找机会收买提供消息的奴才,二来挖点有用的消息,再不时将勤国公府的乌烟瘴气传出去,搞得他们灰头土脸。他们让你受了委屈,难道不应该尝点苦头受点罪吗?」
张水薇真的很感动,忍不住靠过去亲他一下。「谢谢你。」
「原是想让梁千钰怀疑元韦洲的心思,让两人自个儿闹起来,可是如今见到梁千钰凶悍起来不管不顾的样子,我觉得这个主意太过轻率了,以后见了元韦洲,你不必对他太客气,若能避开他,当然更好。」
「你担心梁千钰跑来找我吗?」张水薇好笑的摇了摇头。「梁千钰不至于干出如此丢脸的事,这无疑表示她承认输给我了,堂堂一个公主怎能咽下这口气?」
「你可曾想过一个女人会追着一个男人喊打喊杀吗?」赵平澜无奈道。
这会儿张水薇说不出话来了,不难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吓人。
「梁千钰比皇上还小,却不曾将皇上视为兄长敬重,还将皇上当成下人颐指气使,她与皇上心结已深,因此她一直觉得很不安,如今又没有太上皇和太后护着她,她更是担心勤国公和夫人会借口将她赶出勤国公府。这种情况下,她像狂犬般见了人就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真没想到,她也有害怕的一日。」张水薇难掩感慨的道。
「没有人不知道害怕,只是手握大权的时候,容易被权力迷了眼,看不见危险,而如今她没有权力可以迷昏双眼。」赵平澜温柔的撩开她鬓边的发丝。「总之,见到勤国公府的人,你就绕道而行,少一事,就能少一份担忧。」
「我不怕,我身边有冬青和冬橘,又有你暗中安排的护卫。」
「无论你身边有多少人,没有我守着,我就是不放心。」
虽然知道他对她用情至深,可是往往在不经意之间,她又会发现自个儿太过低估了,他很爱她,真的很爱很爱,如同伊冬所言,他爱她爱到没有骨头。
张水薇带着被子扭啊扭啊靠向赵平澜,下一刻,他已经将她拉紧的被子扯了过去,然后将两人一起卷进去。
赵平澜笑了。「你就是应该待在我的怀里。」
「你老实一点,虽然明日不用上朝,但还是要进宫。」
「好,我会老老实实不要动。」
顿了一下,她的口气转为严肃。「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你至少要比我多活一个时辰。」
「好,我比你多活一个时辰。」
「不问原因吗?」
「你要我多活一个时辰,我就多一个时辰。」
她将整个脑袋瓜埋进他的怀里。「没有你,我害怕自个儿不知道如何活下去。」
其实,没有她,他更害怕自个儿不知道如何活下去。失去原有的一切,他没有了家,活着只为了复仇,如今有了她,他又有了家,有了一个给他温暖、让他重新获得力量的地方。无论朝堂上吵得多凶、斗得多狠,回到家,在她身边,他无须筹谋算计,无须猜想对方在想什么,他可以安心睡上一觉。
「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比你多活一个时辰。」
接下来,无须任何言语,在对方的怀抱里,缠绕着是彼此深深的爱恋,还有两颗紧紧相连的心。
虽然从赵平澜那儿得知梁千钰疯狂的举动,张水薇还是没有想过梁千钰会对自个儿出手,毕竟她如今是成国公夫人,赵平澜还有个众臣都要礼让三分的身分——帝师,梁千钰想对她不利也不敢明着来。
没想到,她错估梁千钰的疯狂,竟然当街放纵疯马冲撞她坐的马车,若非赵平澜安排的暗卫一个挥鞭圈住马脖子,一个一箭射入马的眼睛,将疯马拦下来,她的马车不但翻了,只怕还要解体,而她和两个丫鬟都会伤得很重。
马车遭到撞击,身上难免磕磕碰碰遭了罪,可是比起这些小伤,张水薇心理层面的惊吓更大,实在太疯狂了,下次她会不会索性自个儿拿刀子砍人?
回到府里,喝了一碗安神汤,张水薇看着还坚定的守在身边的冬青和冬橘,觉得很自责。
「你们也去喝碗安神汤,伤口清理上药后就待在房里休息,这儿有伊冬和秋吟、秋月侍候。」为了保护她,冬青和冬橘只能用自个儿的身体护卫她,她们受到的撞击当然比她严重。
「是啊,你们去休息,我保证寸步不离守着夫人。」伊冬拍着胸口道。
冬青和冬橘这才应声退了出去。
「夫人,那个女人根本是个祸害,这件事绝对不能就此算了。」伊冬小心翼翼为张水薇额头上的伤口擦药,不过还是痛得她缩了一下。
张水薇整个人疲惫的歪在炕上。「梁千钰的坐骑肯定被下药了,可是不管怎么查,都不会有结果,最多只是杖毙几个马房的小厮,而梁千钰牺牲的就只是平日视若珍宝的坐骑。」
平静下来后她想了又想,领悟到一件事——梁千钰亲自行凶比藉着别人的手更能撇清关系,最重要是,梁千钰的目的达到了,明明白白警告她离元韦洲远一点……很可笑,除了梁千钰,只怕没有人当元韦洲是个宝,可是她说得再明白,梁千饪也不会相信,不安让她根本看不见事实。
「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恶了,奴才的命就不是命吗?」伊冬怒道。
张水薇冷冷一笑,想起自个儿的遭遇,梁千钰草菅人命一点都不稀奇。「对她而言,能否达到目的最重要,其他一概不管。」
伊冬恨恨的咬着牙。「难道这事就算了吗?」
「当然不会算了,胆敢伤害我的女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赵平澜大步走进来,屋内的丫鬟立刻退出去,就连伊冬这个粗线条的人也知道回避。
「怎么回来了?」张水薇连忙坐起身,赵平澜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检视她身上的伤口,见到右眉上方的撞伤,眼神一沉,她知道他很生气,连忙安抚道:「没事,还好有你暗中安排的护卫,只是受了一点小伤。」
赵平澜在她身边坐下,将她圈进怀里。「我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你当心一点,她好歹是个公主。」皇上或许不喜欢这个妹妹,但是也不容许外人对她出手,这关系的是皇家的尊严。
「我要修理她太简单了。」位高权重不可怕,就怕遇到披着羊皮的狼。
「我今日发生这样的意外,若她出了什么事,难免教人怀疑到你头上。」
「你不相信我吗?」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不用担心,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看见其中有我的手脚。」
张水薇还是不太放心。
「你准备一下,后天我们去庄子住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