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你这里这么多天,你都没抓他见官?”
七长公主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十三王爷:“我凭什么要抓他去官?这与我何干?再说了,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与如熙之间的关系吗?”
“可他背着通缉令呢,他现在还是通缉犯,怎么可以让他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逍遥自在?”王爷握着双拳做义正词严状。
“十三,你是不是赶路太累脑子不清醒?你要搞清楚,我这里可没有人能拦得住他,岳夜鸣师承何处也是秘密,但他能在出道后这么短的时间里成为一名顶级赏金猎人,这就证明他的师门一定不平凡,真要翻脸,双方都讨不到好。既然可以用如熙把他留在这里,又何必要与他发生冲突,还嫌现在事不够多是怎么着?”
“他在哪?我去找他。”
“在栖园,你好好跟他谈,别惹他,我不想这里沾上血腥。”
“知道了。”十三王爷掉头就往栖园跑。
那地方本是客房,修得小巧雅致,是用来招待贵宾的地方,这样看,七长公主还真是很重视岳夜鸣。
一踏进栖园,王爷不见到了一身白衣在树下看书的岳夜鸣,于是直接就走了过去。
察觉到有人靠近,岳夜鸣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放下手里的书,冲着王爷拱了拱手,“十三少,幸会。”
“幸会。”人家施了礼,王爷也不好一副讨债的表情,也冲岳夜鸣拱了拱手,然后两人又无言。
岳夜鸣是不想与王爷说话,而王爷则是一时间找不着合适的话题,他本就是提着一口气来的,来了之后见着人,心中纵使有千言万语,一下子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第八卷第六章(上)
按理来说,岳夜鸣身上背着通缉令,作为王爷,应该在第一时间将岳夜鸣缉拿,最不济也得问个清楚他是怎么招惹三王爷的女儿的。可是,刚才七长公主已经暗示他岳夜鸣和如熙之间的关系不简单,这又让他有些犹豫,有没有必要提及这个话题让岳夜鸣心生戒备,要是哪天早上醒来发现他和如熙都不见了,那他不得被皇上千里追杀?
“那个,刚听说,如熙是被岳兄救下的?在下感激万分。”思索了一下,王爷决定还是把话题围绕如熙展开,只是一开口就是废话。
“不敢当,七小姐也出力了。”岳夜鸣冷静的看着面前的十三王爷,揣度着对方的意图。
“但在当时的那个情况下,岳兄能够放下成见,信任一个陌生人,在下对岳兄的气度深表佩服。”
“客气了,岳某也不希望眼睁睁的看着如熙咽气。”
“如熙当时伤得很重?”
“怎么?十三少并不完全了解如熙的伤情?”
“汗颜,尚未来得及了解,当听说岳兄在这里的时候,急着赶来道谢,所以还不曾…”
“无妨,十三少要是愿意听,岳某可以告诉你当时如熙身上的伤势。”
“那就多谢岳兄了。”
“好说,其实也没什么,如熙当时除了正面胸腹之外,头、手、背、腿皆以血肉模糊,有些伤口深可见骨。探起气息摸其脉搏,弱不可闻,孔优当时耗时一日将如熙从鬼门关拉回来之后也感慨如熙能或者抵达清州实属命大。”
岳夜鸣顿了一顿,像是叹了一口气:“就是不知何人心肠如此歹毒,要对一无辜少女下此毒手。”
王爷更加汗颜。就为如熙这事他已经弄得颜面受损,主子寻花问柳,房里的丫头受连累。堂堂王爷竟然被未过门的未婚妻搞得如此狼狈,还好意思跑皇上面前哭,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里笑话。
“有孔优在,如熙日后一定会康复的。”
“手脚皆断,纵使是孔优,岳某也不敢做完全康复的指望,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过完此生即可。”
十三王爷招呼都不打一声立马抱头鼠窜,岳夜鸣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凶狠地像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一样。
如熙会残废?
王爷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火急火燎的去找孔优。
孔优正在他专属的药房里研究药方,考虑如熙下一步的治疗方案,见到王爷进来,那双小眼睛也只是眯了眯,让王爷随手关门,别让外面最后的一点夕阳晃了他的眼睛。
“如熙的手脚都伤及骨头和经脉,又耽误了几天,加上失血过多,能活下来已属不易,至于将来是否能完全康复,现在还不好说,老夫只能尽人事。”不等王爷表面来意,孔优,也就是幽伯就将如熙的现况简单的概况给王爷听。
“你也没有把握?”
“王爷,您知道的,对于病人,老夫从不打任何包票。”
“可是…”
“少爷,如熙现在还是你名义上的丫头,如果她好不了,也请少爷想想以后要如何安排她。”孔优冲着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就不再理会王爷,继续翻手上的医书。
被轰出来的王爷揉着额头一边想着孔优的话一边向前院走去,如何安排如熙并不难,仅凭着她是皇上师侄女的身份,养她一辈子都没问题,只是要等到事情最终尘埃落定之后才行。
现在的问题是,得防备着岳夜鸣在某天和如熙一道失踪。
王爷有些头疼,这事还真不好办,岳夜鸣武功太高,要防他实在不容易,雅情小居没有能与他匹敌的人手,能和岳夜鸣过招的现在也就只有他和郎孜,可他们俩毕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是不是再暗中调派人手过来呢?
王爷正思索着,郎孜找了过来,请他去吃饭,刚才王爷去找岳夜鸣的时候没让郎孜跟着,这会儿也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虽然没人料到王爷会来或者会这么快来,但无非就是加副碗筷加个菜的事,说开饭就能围着桌子坐下的。
雅情小居专门吃饭用的偏厅只有七长公主、王爷和郎孜,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岳夜鸣也不在,说是他从来都是在栖园进餐。
他不在,这几人也乐得自在,现在大家的关系都很尴尬,在问题得到最终解决之前,能少碰面还是少碰面的好。
郎孜也没有久留,替两位主子各倒上一杯酒后他也退了下去,只余七长公主和王爷相座对饮。
都是自家姐弟,也省了那些个虚伪的客套话,嘬口酒,吃几口菜,七长公主也不像以往那样故意挑逗王爷抬杠,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扯些闲话,看似真像普通的一顿晚饭,只是做在这桌边的人身份不普通,所以他们谈的话题终究还是从闲话转移到了正题上。
“要不要派些人手过来?”王爷挟了一筷子笋丝放进碗里,吃了一根。
“你还有多余的人手可以调派吗?”不是七长公主故意找茬,而是她知道十三王爷也人手吃紧。
“可以,岳夜鸣既然在这里,就可以把外面的人撤回来,除了保护温卓两家的人员不动之外,其他人都可以调过来。”
“还是不要了,多一个人都会让岳夜鸣生起戒备,他对我并不信任,这是沾了幽伯的光。”
“如熙现在毕竟行动不便,还需要治疗,就算岳夜鸣想悄悄带走如熙也要等她病情稳定下来才可以,我们加派人手防范,他就算有意见也得闷在肚子里。”
“那又怎样?人多就一定安全吗?你忘了他是怎么挑掉黑水寨的吗?那可是他的成名战,我可不想我这里成为第二个黑水寨。”
“黑水寨能和这比吗?那些水鬼都是乌合之众,难道你我的这些手下都是土匪?”
“不行,血腥会破坏我这里的风水,你少乱出主意,我还没住够呢。”
“七姐,不对劲啊。”王爷像是想到了什么,坐直身子,打量着对面的七长公主。
“什么不对劲?”七长公主镇定的很,不相信十三能发现什么。
第八卷第六章(下)
“你好像很偏袒那姓岳的嘛。”王爷摸摸下巴,笑得很奸诈,“岳夜鸣人长得也不错,武功也好,七姐该不会是…”
“胡说,怎么可能,我是官,他是民,十三,你要再胡说八道,我揪烂你这张嘴。”
“是是是,没有最好,七姐英明神武,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啦。”王爷痞子一样的笑笑,很不正经的样子,像是真的抓到了七长公主的什么把柄似的。
七长公主脸沉了沉,故作无谓的撇撇嘴,知道是十三向来如此,喜欢连诈带唬的套人口供,一旦上当那就后悔莫及。
“哎,对了,你来了,人呢?”不能再让话题集中在自己身上,七长公主赶紧转移话题。
“没看到,他们先走一天,但可能被我们甩在后面,你知道的,他们出任务的时候,就算是我站在他们面前,他们都不能认我的。”
“他们动作怎么这么慢?”
“七姐,这不是你交代的吗,要活口,他们当然可以日夜兼程,但那个女人肯定在路上就折腾死了,府尹大牢里头那是什么滋味?她一个千金小姐消受得起?”
“那些东西也一起带来了吧?”
“应该是吧,反正是这样交待下去的,郎孜做事我放心。你想干嘛?”
“嘿嘿…”
“喂,不要笑得这么淫荡好不好?”
“小十三…”七长公主突然换了个腔调,嗲得对面的王爷直掉鸡皮疙瘩。
“干…干嘛?”
“我发现你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过你的贴身婢女呢。”
“为嘛?”
“她也很期待看到那个女人和那一堆让她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恶毒玩具呢。”
“不可能。如熙多聪明善良一孩子,府里厨房捡的一条弃狗她都照顾得好好的,一定是你唆使的。”
“少来,她明明白白的说要从那个女人身上讨些赔偿的,我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好孩子啊。”
王爷瞠目结舌:“最毒妇人心啊…”
“哼哼,可不最毒妇人心嘛,要不然,那女人怎么下得了手,如熙清醒过来的第一天还说了一大堆理由为她辩护。依我看那都是废话,一句就概括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还差点让我以为她要做老好人呢。”
“没发现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啊。”王爷沉思,反省。
“女人是这样的,不等到出什么事,你永远不知道她的另一面。哦呵呵呵呵,十三,反正外面的人也以为你的婢女凶多吉少了,干脆就把她转让给我吧,我会好好调教她的,哦呵呵呵呵。”
十三王爷只觉一身冰凉,想到之前七长公主的那三位准驸马一个个在婚前去世的事,公主也是在一次次的打击中变成现在这样,如熙难道真的要变成七长公主第二?
不是吧?!
“不行,我还要带她回去的,你都说外人只是以为她凶多吉少而已,又不是一定死了,以后找个机会还得把她还给皇上的。”
“是呀是呀,我没说不还给皇上啊,只是这段时间以内,她就做我的婢女好了。”
“你已经有很多婢女了。”
“这有什么关系?多一个少一个对我又无关紧要,再说了,这么好的丫头平时都打着灯笼难找,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哪有放过的道理?”七长公主大言不惭,似乎笃定十三一定会把如熙给她一样。
“你不会是想让她做幽伯的徒弟吧?咱们大齐可没有女大夫的先例,而且她的手脚不能复原的话也是白搭,你见过残废的大夫?”
七长公主咬了咬牙,这个十三,该聪明的就犯糊涂,要不然也不会让江紫怜惹出这么大的祸,可该糊涂的时候又一点也不含糊,这人的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是啊,怎么?不行啊?没先例又怎么了?惯例本来就是让人打破的。再说了,如熙是什么人啊?皇上的师侄女,为了自己侄女,破个例有什么不可?”
“幽伯答应了?他是跟你还是跟如熙亲口说了要收如熙为徒的事了?”
“没说。”
“那就是了。”王爷给七长公主一个白眼,尽说废话。
“可是幽伯对如熙也是另眼相看的。”
“嗯?”王爷竖起耳朵,想听七长公主讲怎么个另眼相看法。
“自从如熙清醒之后,她与幽伯一道治疗自己呢,前几天还只是问问给她用的什么药,到了这后面几天,精神好点了,从治疗、用药、调理到后面的恢复,一样一样掰开了揉碎了的跟幽伯讨论,一谈就是半天,嗬,我都从来不知道如熙竟然有那么丰富的医学知识,她根本就是学医的料,连幽伯都说她要是个男儿身就好了。”
“那也没用啊,就算她以后完全康复了,可是皇上不答应的话,如熙也考不到医证,学也白学。”
“可是幽伯年纪大了,他需要一个传人,眼前既然有一个现成的,又何必再去费功夫找呢。”
“看来我们在这个问题上说不到一起去,还是以后再说吧,而且也不知道幽伯和如熙是什么意思,我们也太热心过头了吧。”
“好吧,算你说的有理,这个问题以后再谈,岳夜鸣你打发好了吗?”
“咚”,十三王爷一头栽在饭桌上,他压根没谈。
“你不是吧?去了那么久,一句正题都没谈?”
“那家伙一提如熙的伤就没谈下去了,我找幽伯去了。”
“没关系,反正还有时间,那家伙是你的责任,你负责。”七长公主貌似安慰,实则幸灾乐祸,拿十三做了挡箭牌,她就不用直接去面对岳夜鸣了。
第八卷第七章(上)
第二天清晨,城门刚开,太阳还未完全出来,薄雾袅袅,一辆不惹眼的小马车敲开了雅情小居的侧门驶了进去,押车的两个车夫从车里提出一个浑身是伤、又脏兮兮、半死不活的女人,另外还有一堆加工过的刑具。
雅情小居的仆役立刻将那女人和那一堆刑具送到后面安置好,另有婢女过来请这两个车夫去吃早饭。
“少爷,人来了。”郎孜一边伺候王爷洗漱一边告诉他这个刚刚得到的消息。
“哦?还蛮快的嘛,还以为他们还要再晚几天呢。”王爷吐掉漱口水,接过热布巾蒙在脸上。
“人呢?”
“已经安置到后面去了,正等着少爷、小姐的发落。”
“没死吧?”
“比起如熙当时的惨状要好多了。”
“那就是说没那么快死喽?好,我要让她后悔动我的人。”王爷将布巾扔进水盆里。
“少爷,属下认为您最好是与小姐、岳夜鸣和如熙商量一下,那个女人虽然是小姐讨来的,但听说如熙和岳夜鸣都想会会。”
“那她就祈祷她的命够硬,经得起四个人的折腾。”十三王爷笑得很残忍。
洗罢脸,更了衣,吃过早饭,与七长公主在客厅里会合,岳夜鸣也难得的出现了。罪魁祸首即已送到,这些人就等着卷起袖子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不过现在还不急,要等如熙换过药后这一大群人才能进入病舍。所以这三位祖宗还得再等些时候,只是王爷不耐烦枯等,提议去欣赏欣赏那些玩具。于是三个人跑到后院去见识了一下那堆把如熙害得凄惨无比的东西,从如熙身上的伤口来看,有些东西那天其实还没用上,要是用上了,不知道如熙会变成什么样子。
王爷在那天搜江府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一些。所以他充当讲解员,随手从地上捡了根小枝,一边拨拉地上的东西,一边一件件的解释给身边的公主和岳夜鸣听。
七长公主生在皇家,又在民间晃了这么多年,有些东西没见过也听说过,所以她的脸色还算正常,只是有些皱眉而已,不过…
七长公主偷偷打量岳夜鸣,乖乖,这脸色,跟传说中的阎王爷似的,只差身边站两个小鬼了。
十三王爷也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觉察到了危险,于是不动声色的换了个位置,离那个恶鬼附体的岳夜鸣一个安全距离。
事情都快过去一个月,如熙脸上的伤也差不多好了,肿都下去,脸上只有一些痂疤,不再需要像前些天那样把脸也包得跟木乃伊似的,等这些痂疤脱落,脸上的伤才算完全康复,好在幽伯医术高明,七长公主也不惜各种好药,只要治疗得当,脸上留疤的可能性很小。
但这次的大量失血却不是短时间内能补回来的,所以如熙仍旧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背上的伤远比脸上的伤恢复得慢,她也不能在背后放床被子靠垫之类的靠着坐,只能直挺着背,由小丫头扶着她的肩,支撑着她的身体,帮助她坐起来。
昨天王爷只看到如熙包着犹如粽子的双手,其实如熙的双脚包得更是比猪蹄还大两倍,而且为了保护她的关节,厚重的绷带一直包到了膝盖上,她现在连弯膝盖都做不到,只能是以一个标准九十度的姿势坐着,时间一长,就特别的累,要是支撑她身体的小丫头中途抽手,那她一定会重重的摔倒在床上。
在换过药后,如熙也得到江紫怜被送到的消息,正等着呢。
“少爷,小姐。”病舍小,容不下太多闲杂人等,为了能让更多的人进来,房间里的桌子柜子都暂时搬了出去。
岳夜鸣一进门就直接站在最靠近床的但又不会让如熙感到侵犯她安全距离的位置,王爷见岳夜鸣抢占了如熙头边的位置,他只好占在岳夜鸣的对面,公主则与岳夜鸣站在同一边,只是两人之间隔了最少两个人的距离。
幽伯也进来了,他就站在如熙的床脚,作为一名医术精湛又负责任的大夫,在这种时刻他必须要密切注意自己病人的情绪变化,以免对病情造成不良影响。
再算上帮如熙支撑身体的小丫头,这房间里就已经站起来了六个人。
如熙看岳夜鸣的目光始终是陌生的,虽然后来七长公主有跟她提过一同救了她的还有一个叫岳夜鸣的人,可由于之前从未与此人有过任何交集,而岳夜鸣也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熙所以也没再踏入这间病舍,因此虽然人就站在眼前,但如熙也只是猜测这人应该就是岳夜鸣,那个身上至今还背着一张通缉令的男子。
病舍的门再度打开,今早上押送江紫怜过来的两个车夫一左一右的钳着江紫怜进来了,直走到房间中间将人往地上一扔啦她跪好后就又出去了,把剩下的时间完全交给了房间里的这些人。
在这段时间里,江紫怜也被收拾干净了,不再是一副脏兮兮的模样,换了一身下人的粗布衣裳,将满身的伤痕都遮住,头发只是简单的挽了个长辫子垂在脑后,要不是她那张同样苍白的脸,谁都不会想到她之前的身份是尚书府的千金。
江紫怜跪在地上,毫不畏惧的打量着屋里的众人,嘴角挂着冷笑,想必是对自己未来的处境已经有了一个心理准备。
“看来还是没有好好反省啊。”
“七小姐,对她这样的女人来说,她晓得什么叫反省吗?”江紫怜和岳夜鸣都属于“外人”范畴,所以十三王爷是不会故意曝露七长公主身份的,谁叫这满屋子都是聪明人呢。
“哼。”江紫怜轻蔑的冷哼了一声,根本不把屋里这些人放在眼里,反正她也是豁出去了,大不了舍掉一条命就是。
“七小姐,我能不能提个请求?”从江紫怜进来就一直在默默打量观察她的如熙突然开口,语气非常平淡。
“说,什么请求?”
“能先请人治好她的伤吗?”
屋里的人都有些愣神,如熙对江紫怜不应该是满怀最大仇恨的吗?哪有替仇人治伤的?
“不要误会,我可不是犯了什么烂好心你,只是她这一身乱七八糟的看着实在倒胃口,就算要处置她,我还是喜欢对一个健康的人下手,那样才会比较有成就感。”
第八卷第七章(下)
“哦?如熙,你想怎么处置她呢?”七长公主一下子就走到如熙床边,眼睛亮闪闪的,显然如熙的话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也没什么,无非就是灌辣椒水、坐老虎凳、十指里钉竹签等等。”
这么多年的爱国主义教育也不是白受的,除了记住老一辈革命先烈的优良革命传统之外,也记住了这些惨无人道的刑罚,她很有兴趣一一展示在江紫怜的身上,看看她有没有当年那些革命先烈们的气节和情操。
“灌辣椒水和钉竹签我听懂了,这个老虎凳又是什么?”
“是一种能扳断腿的刑罚,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像什么钢针刺腹;棍子压腿;烧火钳;铁板烫;冰天雪地里剥光衣服吹寒风;或者剥光了关进满是钢刺的牢笼;在大热天反绑双手跪在太阳底下,身前放一根长长的钢针,只要坚持不住倒下来,钢针就会刺穿你的身体;再要不活吞蟑螂虱子小老鼠崽子。江小姐有兴趣吗?”如熙嘴角上扬15度,露出一个完美的职业微笑,只是脸上的痂疤破坏了美感,看起来有些吓人。
“呕…”前面的刑罚都没什么,大牢里都有类似的刑具,只是这后面两条、尤其是最后一条七长公主自己都反胃,对一个女子来说,平素看到蟑螂老鼠都要尖叫,活吞?叫人难以想象。
一直冷笑着的江紫怜也变了脸色,睁大了眼睛看着坐在床上的如熙,身子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屋里其他人的脸色也不怎样,还能保持如常的只有幽伯,另外就是出主意的如熙。就连王爷和岳夜鸣都皱了眉头,那个扶着如熙肩头撑住她身体的小丫头更是面色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