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他眼里盛着戏谑之情,看她一会儿怒气冲冲,一会儿愁眉深锁,与那晚沉静自若的她有天壤之别!“只有我的女人才配喝这酒!”
一句话又将止颜的头炸得嗡嗡响!
“为什么这么霸道?”她也学他,声东击西。要玩儿,那就一起玩儿,指不定谁玩火谁,反正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她也走不了。“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我的女人!”他挑了挑眉,嘴角一勾,笑了。他能不知道吗?皇朝至高无上的公主,一个被迫和亲的女人,但她不可怜,因为他决定要给她一切她想要的,从那晚开始!
“我只属于我自己,不属于任何人!”止颜又喝下一杯,真好喝的酒。如果这酒可以醉人,多好。她又想起安博,几日来第一次记起他的脸。他已娶了尚书府的小姐吗?她的心很痛,为了他什么都不顾了,可是命运再一次被掌握在了别人手里。
“你会属于我!”自大的脸在止颜眼里看来很夸张。傲慢无礼的家伙!她心里忿忿地道。
“我为什么会属于你?”止颜再饮一杯,她真的不想再被利用了。她不是一颗棋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有我不会利用你!”看穿她所想,认真的神色像是在为她起誓,褐眸男子望着眼前的绝色美人。她醉了,她只知这酒可口至极,不知其后劲极大,如他所料,才三杯她便真醉了。
“真的,只有我不会利用你。我会让你成为天下最至高无上的女人!”他喃喃地重复着,将她重新揽入怀,看着她酡红的双颊,呆了。有美如斯,不得天下又何妨!只叹她没有听到这动情的一句!
黑暗里,止颜被困在一张柔韧的大网之中,不管她如何努力地想要挣脱它,大网仍是紧紧缚住她的四肢。她看见安博就站在一旁,无论她怎么叫喊,他却恍若未闻,最后她声嘶力竭。安博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离开了。
而后又出现了皇兄的身影!尽管皇兄看到了她,却仍然没有出手相救。她挣扎得没有力气,失望地闭上眼后,再看竟然看到岚哥哥。岚哥哥向她伸出了手,可她怎么努力也够不上岚哥哥的手,她彻底地绝望,“啊”一声大叫。
“公主,公主!”青兰焦急的脸出现了,眼圈红红的。止颜伸手摸了摸青兰的脸,温的!再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痛!自己没有被缚在大网里!意识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一身冷汗,头还些微有点疼!再向四周看一看,是自己的房间‘春’!明明是在酒肆里…怎么回来的?刚被恶梦惊扰的心又提到了嗓子口。
“我怎么回来的?不是在…”
“公主,那个…”
“不会吧?”她记得她喝了酒,那酒很好喝,对面坐着褐眼男子。
青兰见止颜神情怪异,四下打量她自己的衣物,不知她在做什么?
“公主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还好身上没感觉有什么异样,但是她的衣服被换过了…止颜颓丧着一张脸,就知道那人打什么主意了,又被占了便宜!
“我的衣服是谁换的?”
“公主,是我换的啊。您喝醉了,被一顶轿子抬回来的。轿夫送您回来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今天真是把她担心坏了,眼前一花,青兰就不在面具摊边上了,等她找回面具摊。见着的却是一堆踩坏的面具,颜公主人已经不在了。问旁人,说是给青衣男子给带走了。她一口气跑回客栈,李大人和亲使大人亲自领人满大街找公主。青兰在客栈急得哭起来,却见一顶小轿将醉了的她丝毫无损地抬了回来。还好没事儿,否则青兰就是死上十次八次也不足惜。
止颜一听,抚了抚胸口,暗道还好,放下一颗心来,肚子却传出‘咕噜咕噜’的怪叫声。出去一阵晚膳还没用,又昏睡这么久,早己饥肠漉漉,止颜顿生腼腆:
“青兰,有没有吃的?那个…现在几更天了?”
“差不多二更天。我给您留了些吃的,我下楼去给您温一温。”
“好。”有吃的了,真好!
不一会儿,丰富的饭菜就摆上桌了,全是现做的?大大的问号出现在止颜头上。
“客栈老板特意叫厨子给现做的。”青兰看出她的疑惑。
“客栈老板…”止颜下意识地喃喃念到,在她出门前,小伙计送小吃过来时提到过是老板让他特意送的。现在这人又安排厨子专等她醒来,为她做晚膳?这人又是何方神圣?才出京不到十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这路程还有将近半月才能到达西贡,不知还要生出什么事端?还是小心为妙!用银针一一测过之后,她才敢进食。
吃饱喝足,怪异的梦境又浮上心头!
“有朝廷什么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李大人说到了会封后便会有。公主您先睡下,明早还要赶路。李大人和亲使大人还在外面等着您转醒,我去通报一声。今晚我们四个一起在房里陪您过夜。”经过下午一折腾,青兰的胆子变得只有米粒般大小。
止颜看看其它三个满脸倦意的近婢,苦笑一番:“早些睡吧!”什么时候自己变成最连累人的麻烦精了,这种日子还是早些过去的好。
****
刚别过两三个时辰,他脑袋里又浮现出那张美仑美奂的脸!
“慕容!你爱上她了!”儒生模样儿的男子抿嘴,似非常不赞同从自己口所讲出的事实。房内油灯的灯花‘啪啦’地响了几声。被称做慕容的男子不理会他的话,只顾着欣赏手上的珠钗,这可是订情之物!
“王上交待的话你都忘了!”儒生叹气,慕容中毒了,还是世间最无可救药的一种毒。
“我没忘,不过我已经决定给她一切她想要的!她没有你想得那么可怕,她是世间最美的女子!”慕容扬起浓密的眉,褐眼散发出无比坚定的光彩,“陌寒,你已有了雅君。我对她,就像当年你对雅君一样。”
“可是…”儒生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陌寒,从前我以为王位会是我的全部,自从我见到她后,我发现她才是神和上天赐给我的独一无二的珍宝。所以,收起你那些傻子行动!我不想伤害她。”话尾,慕容眼光像利剑一样疾射过来。
“你回房休息吧,我想出去走走!我说的话你记住,她若有半点损伤,我找你算账。”陌寒很不解地望着丢下这句话出门儿的背影,为一个女人,慕容要找他算账!现在半夜三更,他到底想干什么?不会是真去‘春’吧?看来中毒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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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座在床沿,望着熟睡中的人儿,禁不住伸手碰碰她粉嫩的肌肤,多安静!外屋那几个丫环早就睡沉过去了。他敢来,自然就能不知不觉地摆平她们。今天看到她生气的样子,真好笑!他为救她的一抱,居然让自己的身体有反应。他很多年没有碰过女人,不是不想,而是珠兰死后他的心再无涟漪!那晚他本是去杀她,却没想到见到她惊于世人的美丽,好一幅美人沐浴图!那戏弄的一吻,让他的止水之心瞬间点燃成为热情。他想拥有她,杀意瞬间瓦解崩溃,万般柔肠取而代之。
只是熟睡的她身边的危险太多,多到她即使冰雪聪明也未必能全数化解。

[远嫁之途:第十五章 皇城风云(1)]
相府
“安伦,你带着红叶赶去会封,沿途注意保护她。”
“爷!”安伦看着借酒消愁的安博,不知说什么才好。娶一个尚书千金不会让他这么痛苦,让他痛苦的是另一个牵动众人的女子。
“去吧,现在就去准备,不要说是我让你去的。我没事!”安博胡乱灌了一口,这六、七天他也疯够本了,又能怎么样呢?除了他的心不断沉沦,世界还是没有变。该上朝还得上朝,该娶的还得娶,不是吗?他宁愿那个冬天,没有见过她,没有摘下那一捧梅,否则他便不会有今日的悔与痛。而她,从今后再不属于他了。
他坐在池边的台阶上,看着水中的倒映:那个男人长着粗俗的胡渣,两眼无光,昏昏噩噩。无情的人,自然不会再有心。这才是他——安博。
你这又是何必?伊人已去,便应该让她成为过去。安伦担忧地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嘴里却蹦出简洁的字:“我这就去准备。”
离开后园时,安伦木然的脸上划出几缕隐痛,不禁想起从前:
当年爹领回安博时,他才不过是三、四岁的孩子,整天一句话都不说。安伦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小哑巴。虽然自己比安博大两岁,却也害怕他冷冽的目光,那种冷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半年以后,小小年纪的安博才对父子两人放松警惕,对他蹦出惊世骇俗的第一句话: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只准对我忠诚!”
这句话把安伦当场吓呆!可笑的是,年纪越来越大以后,安伦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就听命于他了。当年冷漠的小男孩渐渐地长得和自己一样高,长得比自己还有智慧,性格也渐渐有了些变化!原以为他冰雕的心会慢慢在爹和自己的温暖下慢慢地融化,可安伦错了。
十六年前,那场无情的大火,将安博的心越烧越冷,就像坠落深谷的万年坚冰一般。爹为了救他和安博,再没从在那片火海里走出来。两人甚至连为爹造一座墓都办不到。
后来,两人过了两年流浪的生活,从浩兰,一路流浪到会封。他们讨过饭,做过苦力,受尽别人的欺辱。他记得有一次,自己好不容易要到一只包子,刚递到安博的手上。一群本地的野孩子就冲过来抢走包子,一把扔在地上。包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沾满了灰,安伦伸手去捡。那可是他好不容易要来的啊,要知道他和安博已经两天没吃东西。现在哪怕是眼前飞过一只苍蝇,他们都会忍不住流口水。几个野孩子竟然朝拣包子的安伦吐口水,旁边剩下的几个则对着两人大笑大叫:
“臭要饭的,你吃啊,你吃啊。”边叫还边洋洋得意地向两人做鬼脸。
安博什么也没说,两眼发红像只发怒的老虎般冲了上去,和几个孩子扭打起来,边打边嚷:
“我让你叫,我让你笑…你们这些混蛋,我不是臭要饭的,我不是…”
只不过,身体极度瘦弱的他,哪里是人家的对手?一番纠缠,便被人摁倒在地。安伦哪里还顾得上包子,扑上去,只用自己的身体死命护住安博,拳头像雨点一样砸在两人身上。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群野孩子终于散了,两人浑身挂彩,安博恨恨地说:
“总有一天,我会十倍奉还。”
从那天开始,安博的目光里只有森冷,笑容从他脸上奇迹般消失。安伦看着自己的兄弟,一天一天变得可怕,一天一天变得沉沦。
后来在会封他们遇到了楚大叔。好心的楚大叔收留了他俩,还送他俩上私塾读书,请师傅教俩人习武。可安博的心仍然停留在那场大火,停留在那次扭打事件,冰冷冰冷的。
又过了几年,天资聪慧又文武双全的安博十七岁便拨得头筹,成为皇朝最年轻的状元,很快便显示出他超出凡人的能力,在人人如履薄冰的官场玩得风生水起;而安伦自己只对习武有兴趣,便一直跟在安博身边。他们之间像兄弟,像主仆,又像是朋友,那种信任无法言喻。
不久安博有了自己的府邸,而楚大叔,顺理成章地成了相府的管家,操持着相府里里外外大小事务。建后园时,楚大叔问安博:
“孩子,后园种点什么?要不种点兰花,有气节。或者种点果树,秋天还能有果子吃。呵呵,种果树好。”
每次楚大叔发问,安博都会回答两个字:随便。
可那次,安博说:
“种梅!宫粉!”
于是后园便种上了一片宫粉(宫粉是直技梅的一种,花为粉红重瓣)。那以后的每个冬天,后园堆满雪,安博不准任何人清理,任雪四处飞扬,一树树宫粉在雪中争相怒放。他一下朝,便呆在后园里对着梅,时走时坐,有时还在听雨阁上一人独饮观梅,脸上闪现出笑意。
时光飞逝,身在官场的安博一日日地深沉,只在冬天来临后园梅开的时候,他才放下那张面具,成为真正的自己。从前安伦是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他的想法。
红叶对自己说朝中只有安相能配得上公主,安伦不信。安伦不相信有这样一个女人,能化解他心中一切的恨,尚书府的雨淑小姐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而在这之前,无数达官显贵上门攀亲均无功而返,更是坚定了他的看法:这个女人不可能存在。因为他知道,安博的心比冰冷,即使他脸上有笑;安博的心比刀口利,即使他看起来多么温和。因为表面的一切都是假象!十年,官场上春风得意的他练就了表里不一的性格。冷酷已经融进了他的血液,融进了他的骨髓。
当年那群野孩子虽然可恨,却不过是扔了他们的包子,打了他俩一顿,终还是应了他的话‘十倍奉还’!那场火的元凶也早就进了地府。若人死后会化作鬼,这些人变的鬼见到安博,必还将胆颤心惊!
自打从岚王的紫玉行宫回来后,安博就了无生气,就像大地突然失去了阳光,重新堕入夜无边无际的黑暗。太后婚旨一下,那张脸便更没有了理性。安伦再笨也看出他是为了谁,可谁又改变得了既定的事实?那个让安博思念十年的女子,真实的存在!只是这种存在如今化作了如影随形的苦深深扎进他的血肉与灵魂,如同他的冷酷一般,生生不息。
即使安博多么可怕,多么无情,自己也不能离开他,因为安博只有他和楚大叔两个亲人!只有对着他们,安博才会是正常人,面具下有悲有喜的正常人。而如今,安博失去那份心底深处的爱,再次沦入万劫不复的纷扰。
安伦眼见自己的手足经受着无尽煎熬,无奈之下所剩的竟还是束手无策!
颜不在身边,童钰的心再难平静。才几日,就听说一路上又是刺客,又是放火的,他的心怎么平静得下来?这不,又在御书房踱着步子!母后做主下了婚旨与安博,本是喜事。安博不识好歹,几日来接连称病不上朝,百官私下里众说纷纭。吏部尚书这几日也一病不起,朝堂众臣子又唯唯喏喏,怎能不气人?
颜还没到尼亚。昨日接大将军邵正密报,楚成王已在自己的封邑内结集了十五万大军蠢蠢欲动,探子频繁出入楚湘。楚湘驻扎兵力仅两万,刚训练的新兵也才两万,能从附近城池调动的兵力勉强接近三万,总数还不到楚成王的一半。京城目前尚有十二万精锐,但从京城至楚湘需十天路程,远水救不了近火。如果一旦宣战,也不可能将京城精锐全数调至楚湘,京城安危不可不顾。
“前是虎,后是狼,如此虎狼之心,天下危矣。”童钰仰首长叹!
“父皇!”清脆的童声打断他的思考,一团小肉球滚了过来。童钰将他抱起,放在自己的膝上。
“你怎么来了?”小皇子的脸粉嘟嘟的,十分可爱。
“母后说父皇烦心,孩儿来给您解解烦!”才三岁就这般懂事,真不愧是皇家的嫡长子!
“臣妾给皇上请安!”童钰这才抬头,见自己的皇后笑意盈盈,显然已入内多时。
“朕也有几日没去你的景秀宫。也罢,今日皇儿也来了,一起去看看你的妹妹。”说罢,童钰怀抱咧嘴笑着的小皇子起身出了书房。
一路上,皇后默默跟着,一言不发,似有心事。
“皇后,有心事?”
“皇上,臣妾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今天正好,身边跟着的都是亲信。在她心里,丈夫就是天,只有他坐稳天下,她才能真正依靠。多年夫妻,皇帝虽不是极尽宠爱她,也算待她不薄,哪怕为了儿子她也得硬着头皮说出心里所想。
果然是有话的,童钰道:“说吧,朕不怪你。”
“丞相不愿意接受母后的婚旨,皇上何不由得他。待他日大事已定,秋后算账不迟!”
童钰突然停下,转身,惊异地看着自己的皇后!对安博,他是有十万分的不满,但到底是没动杀心的。
见他停步不前,眼神前所未有的犀利,皇后吞了吞口水没敢说下去。
“说下去。朕说过,不怪你。”童钰脸色缓和,又重新转过身,一只手逗着小皇子的小脸。皇后又才接着道:
“现在朝内官员分为几派,势力最大的当属丞相一派。谁知道他是不是下一个…皇上应该对他多加注意才是。”
“这话,以后不许再说。朝廷还要倚重丞相!”心知他已经听进心去,她便不再多言。

[远嫁之途:第十六章 皇城风云(2)]
“皇上,丞相大人殿外求见!”
傍晚时分,孙公公一脸急切地对童钰禀报。
“哦!快快有请。”已近暮时,安博却来了。本想明日亲自去相府看看他倒底生了什么病,顺便再找个御医去诊治一番。这回他倒要好好看看安博演的哪出戏!
“微臣参见皇上。”安博入殿便朝着端坐书案的童钰弓身叩拜,样子恭恭敬敬,无任何造次的蛛丝马迹。
“罢了罢了!齐福,给丞相看座奉茶!”童钰纹丝不动,边翻阅奏折边吩咐。待安博入坐,才又停下手中的朱砂笔,抬头看安博。果然瘦了一圈,一脸憔悴确实不是能装得出来的,难道说是真病,并无传言般那样?真是自己多心了吗?
“安卿积劳成疾,朕正准备让御医去给你诊诊脉。”
“劳烦皇上担忧,微臣已经好转多了。微臣几日不朝,让皇上烦心,自知有愧!”
“安卿现在进宫所为何事?”不愿娶尚书府小姐?被皇后不幸言中了?
“微臣是来谢皇上与太后对微臣终身大事的关心!”安博一脸诚朴的表情让童钰稍稍宽心。
“只不过微臣认为大婚日子太近,仓促了一些,委屈了陈小姐,嗯,不,是微臣的未婚妻!”还有下文?童钰听得真切,却未打断。
见童钰未打断自己的话,安博继续道:
“眼下公主送亲尚未到达尼亚王都,南边儿的情况皇上是知道的,越来越紧张。微臣原想禀明皇上亲自去楚湘查看督军,确实是不宜现在婚娶…”
“你说的也在理,那依你的意思是情势稍微稳定后,日子往后延一延?”见安博说得句句是实,童钰也没理由驳回。哼!安博,你也不若我想象中有胆量!
“微臣正是此意。”做臣子的真是累,凡事儿都要绕着来,既不能驳了皇帝的面,又要把话讲好听了,还得整天揣摸皇帝的心思!也就是安博了,换了别人现在肯定已经衣衫汗湿。
“那就依安卿的意思,回头朕让人好好再挑挑日子,差人知会你和陈卿家!”好,既然你自动请缨去楚湘那是再好不过。童钰面露赞赏,心里却又是另一番算计。安博不在朝内,自己也正好趁此机会将其势力好好摸摸底!
“微臣也准备准备前往楚湘,这几日就动身。皇上多保重,下官告退了!”安博从进御书房起,脸上表情至始至终全是敬意。不能让皇帝看出什么,目的已经达成也勿须多留。
安博走出御书房,并非直接回相府,而是搭乘马车,直奔吏部尚书府。
“老爷,老爷!”丫环从大门一路叫着穿过花厅,直奔过来。
“又怎么啦?”一脸病容的陈志同轻轻摇头,都说过不收任何朝中大人送来的贺礼了,照话做就行了,还来烦他。嫌他这个老头子活太久了是不是?自从婚旨下来以后,朝中大元贺礼不断,道喜的、看笑话的、探听消息的应有尽有!
“老爷,丞相大人…不,是新姑爷大人来了!”这称谓真是搞笑,新姑爷…大人?什么不伦不类的。等等,安博?
还没等他挣扎着从床榻上起身,安博一脸笑意已经入屋了:“岳父大人,小婿未经通传便进来了。您看您病得不轻啊!”
“劳烦丞相了!”陈志同半靠在床上,边说边喘气,话语客气极了。他没聋没瞎,病了出不了门,但外边的传言他还是知道的。中年得女,妻子还因为难产过世,能不宝贝这个女儿吗?好不容易将她抚养成人,教她知书识礼,不知倾注了他多少心血!
“岳父见外了,从今后,您老对我不必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语气诚恳得让陈志同看不清虚实。“我给岳父带来些上好的人参!来,给放桌上。您老好好调养调养。”
家仆应声将手上的锦盒放至桌面。既然决定娶,就要把功夫都做齐全了,省得让人看出破绽,以后还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呢!
“雨淑,不在吗?”安博关切地问。
“回姑爷,小姐在厨房给老爷准备汤药。姑爷今日在这里用膳后再回相府可好?”丫头心直口快。从安博刚进门,她就暗自为小姐开心,小姐嫁给这么出色的男子真是天作之和。前几日小姐还闷闷不乐的,现在新姑爷亲自上门来还提到小姐,小姐肯定会很高兴的。
正说完,门帘‘哗啦’一声响,雨淑亲自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小姐,新姑爷来看老爷和你了!”丫头接过她手里的汤药,利落地摆在床边的矮桌上!
“哦,是吗?”雨淑见是他愣了一下,平静地应了一声。他憔悴的样子让人心疼,只可惜他为的是另一个女人,他的心已经跟着颜公主走了。自已就算嫁给他也是无济于事,空得到一个无心的人!可她仍然嫉妒,十万分的嫉妒,爱会让一个人变得自私与狭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