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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人伦?亲情?在这个皇宫中只显得更加讽刺,在这里谈论这些无疑就是一个大笑话。父子又如何?他从小最想杀的人就是他…
“姨她…”楚景沐也谈了口气,想起那段悲苦的往事,眼眸苦涩。
“对不起,也勾起你的伤心事了。”四皇子一改刚刚狠厉的表情,看着面色悲涩的楚景沐,内疚起来。
“兄弟两,说什么对不起。”他捧起桌上的茶,喝了口,笑容藏了一切回忆和怀念。
楚景沐和凤君蔚是同年表兄弟,宁妃和楚王妃是双生姐妹花,她们都出身名门,是宠极一时的孟家小姐,可命运却不尽相同。一个是从小是娇生惯养的官家小姐,一个是清冷门庭的小家碧玉。
因为出生时,相命的说楚王妃命带克星,会旺夫,但是会克父母兄妹。所以从小她就被送给人抱养,但是姐妹两的命运却紧紧连在一起。一个入宫,宠冠后宫,一个嫁入楚王府,幸福美满。
某日碰巧在宫宴上碰面才会产生怀疑,后来问过孟家两老,虽然相认却也不对外公布,所以楚家才会在宁妃被陷,孟家流放的风波中安然无事。
可宁妃过世后,楚王妃不久也病逝了,对当时还是小孩的他们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
而凤君蔚最为可怜,当时被打入冷宫的他几乎是亲眼目睹了宁妃在他眼前所受的折磨,甚至是看着韩贵妃把她折磨致死,也是亲耳听到圣旨中无情的命令。
恨早就深植心中…
“现在要怎么办?”
“暂时先不要动,晋王在边关的兵马已经被我接管了,荣王手中只有王城四将军的兵力,却也是远离京城。皇宫的禁卫虽是他在管,暗中我也安插了不少棋子,一切顺其自然,皇帝活不过这个冬天。”他冷冷地道了声,眼光森冷。
“哼!真可惜,我不能亲手了结他。”凤君蔚冷冷地哼着,明明是清澈的眼神,却布满寒霜和怨恨,和面容的温润成了明显的对比。
他那张清俊的脸,纯净得一尘不染的眼眸,很容易给他人造成一种纯真的错觉。
“君蔚,放下你的仇恨,这江山,交到谁的手上我都不会放心,天下百姓也不放心。对你,我也不放心,可却选择相信你。”楚景沐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俊脸上迸发出一股生成的担忧。
“相信我?”凤君蔚也捧起桌上的清茶,闭上纯净的眼眸,轻嗅淡淡的茶香,嘴角带笑“我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你凭什么相信?”
“因为我们是兄弟。”楚景沐语气坚定,侧目看着他,见他捧茶的手有瞬间的抖动,笑了。
“我想毁了这一切,让它为我母妃陪葬。”他睁开眼眸,在楚景沐面前,他不必隐藏,在那双如海的眼眸面前,他的一切想法都无处可逃。
“我知道!”
“既然知道还想相信我?”他拧眉问。
楚景沐站起身来,双手负在腰后,紫衣飘飘,玉树临风,“生在高处,我们别无选择。君蔚,像我们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谈个人的恩怨的。这场争位风波十几年,民不聊生。朝廷腐败。为了它,不管是你我,还是别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至少要让我觉得,这是有意义的。君蔚,宁妃在九泉之下,也希望你当个明君!今后,就看你的了!”
他一生为了朝廷牺牲了太多太多…甚至差点失去他最重要的宝贝。从今而后,他可以放手让他自己来了。
凤君蔚看着他深沉的背影,那样飘逸,那样潇洒,却带着千军万马的霸气和令人信服的王者之气,一时间说不出话,只是拧着漂亮的眉,纯净的眼眸带着令人迷醉的笑意。
“最近清理余党之事,你亲自处理,也让皇帝看看你的魄力。”他没有回头,淡淡地说。“我手下的情报网你可以开始接手了,君蔚,尽全力去找瑶光夫人,只有找到他,才能保证荣王动乱时有强硬的财力支撑。”
“瑶光?”凤君蔚冷冷一笑,“上次出宫就是为了暗自调查她,结果被她的手下刺了一剑差点丧命,我还真的有点好奇这个女人是谁?”
“你可别乱来,如今国库空虚,财政吃紧,想靠富商征集银两,还不如说服她,她一个人撑起百万大军。更何况,凉城到京师这条航运,没有人能从她手里夺走,如果能帮我们,荣王的军队就上不了京城。”楚景沐回头,看着他,淡淡的语气暗含警告。
“你呢?”听他的语气一一在交代清楚,凤君蔚笑问,斜睨着他清润的侧脸。
“我?最近我不想出府。”他淡淡地说着,眼光看向王府的方向,带上了点温柔。
“喔?”他轻笑,探究地看着他清俊的背影,邪邪地笑着。
一阵微风吹拂,送进一阵花香,楚景沐侧目,唇角带笑,“你该成亲了吧?”
凤君蔚俊眉一挑,笑了,“什么时候开始表哥也开始当红娘了?”
楚景沐也笑着,“娶个能为你提供安宁的妻子,以后会轻松点。”
“你有人选?”
楚景沐不说话,拧着眉,似在挣扎着什么,转而又叹道:“没有!”
明显的口是心非,凤君蔚俊眉挑得更高了,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他清润的脸上的轻愁,一抹精光在眼眸中一闪而过。
楚景沐出了翔云殿,外面阳光普照,暖阳灿烂,他抬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似放下了十几年的责任,恍惚间,心里松了不少。
清润的脸在温暖的阳光下,显出一种叫沧桑的味道。
正文 镜花水月 第七十五章
镜花水月第七十五章
夜凉如水,饶是夏日也有点凉爽的寒意。
高挂着的弯月,是谁家的银盘子笑弯了腰?和着绚烂的星光,组成一幅独特的夏日美景。
绿芙昏睡着,王府亦是死气沉沉,静默一片,每个人,似乎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一团低气压。
北苑正庭中,肖乐一个人在独自喝着闷酒。石桌上堆了三个酒壶…
有点酣醉之意,他俊秀的脸颊红晕一片,眼眸通红,有泪有恨,更多的是伤痛。
“林龙干杯!”傻笑着举起酒杯,他豪气万丈地喝着。想起了以前和林龙经常深夜对酌的畅快,通红的眼中映出林龙的脸,又是一阵傻笑。
林龙自宫变之后没了踪影,连带着,云宛芙的尸体也从荣王府不见了。谁会对一个死人有兴趣?他苦笑着,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
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正举着酒杯,陡然被夺了过去,接着是一声娇俏的喝声,“肖乐,你疯了吗?”
通红的眼对上奔月愤怒的眼眸,肖乐淡淡一笑,有点涩意,“给我!”
“神经病,有你这么喝酒的吗?你想死我直接送你一剑更快。”恼怒地把酒杯摔得远远的,只听哐啷一声,弹起几声悦耳的声音。
肖乐无语,呵呵地笑了两声,双手捧起酒罐就灌酒,哗啦啦一片,白酒溢出嘴巴,湿了前襟,奔月怒极了。又抢下来,扔到地上去。
“不要管我,把酒给我!”
“你需要的是冰水泼醒你,不是酒。”她杏眼圆瞪,狠狠地说,却轻柔地擦拭着他衣襟上的酒迹。
肖乐有点意外地看着她,酒醒了半会儿,愣愣地看着她忙碌中的手,那条手绢已湿了。
“你怎么过来北苑了?”
狠狠一擦,她才收回自己的手,看着他通红的眼,没好气地道:“顺路经过。”
哪是顺路经过呢,是听北苑的侍女说他这些天都在庭院里灌酒,她担心才会过来看看,不看还好,一看,火气直窜。
“那还不回去照顾王妃。”
“你…”心一气结,她差点一拳掳过去,深呼吸,暗暗地缓下自己的心情,她抬头道:“你喝了好些天的酒了,王府的酒窖快给你喝没了,哪天喝死了,别怪我没给你收尸。”
肖乐只是笑着,拧着自己的深浓的眉,环视一周,“没有林龙的北苑,很冷清!”
“你别给我提他。”奔月沉声打断他的话,怒气冲冲,“竟然是云宛芙的帮凶,透露王妃的行踪不说,还在披风上动了手脚。要不是这样,王妃怎么可能被掳进皇宫,被活活囚禁了半年。,现在在昏睡不醒,都怪他,也不想想王府养育了他十几年,王爷那么信任他。吃里扒外的家伙。”
“不许你这样说他!”肖乐喝着,一反刚刚消沉的模样。
奔月冷笑着,娇俏的脸净是讽刺的笑意,“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为了个女人,他背叛了王爷,背叛了王妃,背叛了整个王府,这叫不忠不义。”
“奔月,你给我住口!”肖乐低吼一声,一掌挥了过来,夹着愤怒,奔月侧身闪过,肖乐的身手并不是她的对手。
“我最不齿的就是这种人了,他要当情圣随便他去当,干嘛要出卖王府?自以为爱情伟大,被人捏在手里搓圆捏扁,这种人就是傻瓜!疯子!”奔月越说越毒,惹得肖乐气红了眼,双掌乱无章法地朝她拍来。
轻巧地和他周旋,奔月含着一抹满意的笑容,松了口气,肖乐消沉许久的情绪有了变化,不再是死气沉沉。
片刻之后,他已经汗珠连连,累倒一旁,自己发泄了一顿,连奔月的衣袖都没有沾到。
“喂!不打了?这么快就没力气了,你是不是男人啊?”轻轻地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他,奔月粗鲁地出言。
肖乐浓眉一皱,瞪了她一眼,俊秀的脸庞因运动而红了,头发亦凌乱不堪,却笑了,“谢谢!”
他知道她是故意刺激他,因为林龙的背叛和离去,他最近都消沉在酒里了。相处了十几年的兄弟啊,他怎么能不伤心,不难过呢?
“不客气!”她也大方地坐到草地上,“最近王府压抑得难受,天天对着王爷那张棺材脸,总得找个东西出气。”
“王爷心里也不好过!”肖乐微微叹了口气。
“自作孽不可活!”奔月冷冷一哼!唇角不屑。要不为了帮他,芙蓉阁的人也不至于死死听绿芙的命令,造成今天的局面,能怪谁?
肖乐一笑,双手枕在脑后,“奔月,你看,今天的夜空很漂亮!”
奔月脸色闪过一阵红霞,不禁听话地仰望星空,果真是夺目灿烂,映在眼底那一片闪动,分外惑人。
“我和林龙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王爷,一起训练,一起学习,一起上战场,经历了很多生死关头。我知道他喜欢云郡主,却因为王爷而压抑着。他是个沉稳的人,也不会把情绪和别人讲,可喝醉酒的时候却透露了他的心声。我没想到他会为了云郡主而背叛王爷,真的做梦也想不到。”他苦笑着。
“有什么好想不到的,他自己认为云宛芙比王爷重要呗,他可以为她去死我都没意见。可不该在牺牲王妃的基础上显示他的伟大,那叫卑鄙!”想到昏睡不醒的绿芙,奔月仍有点愤愤不平。
“一念之差,一步错步步错,我还记得他那段日子心情的浮动和烦躁,现在才知道是在挣扎。”
夜空下的他们,一个坐着,一个躺着,都带着点心事。
“他回不来了。”奔月冰冷地说着,就算回来,王府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我知道,我也失去了一个好兄弟,其实最痛苦的人莫过于王爷了。”肖乐叹气。
那就活该被奔月生生地忍会喉咙间,静静地听着他讲。
“其实王爷已经怀疑他了,所以,后来的事都不让我告诉他,可是王爷却什么也没说。我跟了王爷这么多年,知道他不会姑息背叛的人的,可他却给林龙机会,希望林龙能悬崖勒马”深深地叹气,肖乐盯着绚烂的夜空。“王妃昏迷,你们都怪罪王爷,可你们站在他的立场想过没有?为了天下百姓,为了保住楚家,他必须力保四皇子登位,王妃被逼进宫室意料之外。这半年,你们也看到他的苦楚,为什么不为他想想,没错,王妃是受罪了。可王爷呢,伤她,伤最深的恐怕是王爷吧,为了把王妃带回身边,王爷做了很多,只是你们看不见而已。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让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奔月嘴唇动了动,要说的话咽回了腹中,月光如此之圆,星光如斯灿烂。如此的美景在王府中,显得苍白和讽刺。
“希望王妃能早点醒过来。”一肚子的话憋在心里,只吐出这么一句来。
世间其实是没有神明的,否则那样玲珑剔透的女子为何要背负着那么多的仇恨,如此辛苦地活着。
“醒过来?”肖乐沉重地叹气,“王爷是最期盼王妃醒过来的吧。”
“喂!肖乐,你说晋王在悬崖上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这两个字,她不敢吐出。思绪回到那天,那个邪魅狠毒的王爷,那股恶意的暧昧,她就心惊肉跳。
肖乐倏地从地上坐起来,沉着脸,严肃瞪着她,“奔月,最好忘了这件事,那天在悬崖上听到这件事的士兵都封口了。事关王妃的名誉,少提为妙。”
俏脸亦是一沉,奔月扯扯唇角,冷笑,“不提就没事了吗?要是真的,该怎么办,王妃是那样刚烈的人,如果是真的,一定是…。我就不信王爷能有那样的雅量。”
“奔月!”一声大喝,肖乐脸色更加严肃和紧绷,“王爷和王妃的事,我们不要讨论,该关心的是,王妃什么时候醒过来。”
见他大声,奔月杏眼亦是一瞪,不服气地等着他,眼眸有怒火,有挑衅。
大眼瞪小眼,指的就是他们现在这种情况。
“算了算了,好男不和女斗。”肖乐挥挥手,“这种媳妇,以后肯定没好日子过了。”
“我拿剑逼着你要了吗?”
“算了,我认命!”肖乐见她俏颜生辉,碍于奔月身手比他好,他很聪明地选择闭嘴。把好男不和女斗的伟大宗旨奉行到底。
死寂的楚王府中,也只有此刻北苑有点人气和独特的温馨。
东庭,同一片灿烂的星光下,楚景沐亦是寂寞地喝着酒,和北苑相比,东庭是刺骨的冷清和苍凉。
正文 镜花水月 第七十六章
镜花水月第七十六章
瑶光药铺。
后院,一间清雅的小居里,院子里有两个大架子,洒满了药材。阳光下,一股淡淡药香飘满整个小居。
屋里,一个温文的男子在椅子上坐着,带着温文的笑,优雅地看着医书,一页一页,在春风中和煦如水。
一道焦急的脚步远远地传进了他的耳朵,接着是一声粗鲁的推门声,映入了奔月怒气冲冲的俏脸。看见他正在悠闲地看书,本就生气的脸又沉了沉。
一个小厮模样的青年男子苦着脸出现在身后,看看奔月,又看看他,道:“对不起,主人,我拦不住奔月姑娘!”
“没你的事,下去吧!”男子淡淡地说着。
“离月,到底王妃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啊?”奔月过来,一手就抽掉他手上的书本,随手扔在一旁,狠狠地问。
离月好脾气地看着她,好笑地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脸,摇摇头,温和地道:“奔月,是不是上火了,我给你开服药,降降火!”
“少来了,你不是说,王妃的身体只要好好调养就会好了吗?为什么还没醒过来?”绿芙昏睡了这么多天,看着宫里的御医来了一个又走了一个,个个都被楚景沐的脸色吓得瑟瑟发抖,可不管怎么样,绿芙就是没有醒过来。
“夫人想醒过来就会醒过来。七夫人那,我已经传话让她们放心了,奔月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吗?不然的话,天天上这来,病人看见你的脸色都不敢来看病了。”男子温文地看着,对她的怒气视而不见。
“什么叫想醒就醒?都好多天了?”奔月瞪他。
白衣圣手离月,芙蓉阁药铺的掌管者,同时也是一名医术高超的大夫。轻笑着,并没有多大的表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问:“楚王反应如何?”
“天天陪着,也不出府了,好像什么事也不做了,就陪着王妃。要不悠若小姐坚持,估计他一天到晚都会陪着王妃吧!”奔月有点泄气了,想起楚景沐痛苦的脸,恨也不是,原谅也不是,跺跺脚,抱着手臂,“喂!问王爷做什么?”
“没什么!”
“离月,王妃再不醒,你这个白衣圣手的名号该让贤了,她的身体一向都是你调理的,有什么毛病谁能比你更清楚?还有,王妃回了王府之后,你也不去为她把把脉,要是因为怕王爷怀疑,晚上去也行啊?”这点她最不解了。
“病人不让医治,你能有什么办法?”离月笑着道,有点忧心。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的医书,有些病,看不见伤口,不是药物能医治的,能不能醒,就要看这位王爷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
崖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府西厢,夏日暖暖送温,悠若坐在床前,沉静秀丽的容颜净是担忧,床上的绿芙脸色苍白如纸,像块易碎的玻璃,看得她心疼。
自小她就疼极了这个妹妹…
快半个月了,奔月冰月在一旁站着,也是担心极了,无病无痛,竟然沉睡了半个月之久,谁能不担心。
檀香之味蔓延整个内室,却缓解不了她们的忧心忡忡。
“奔月冰月,芙儿以前曾经这样吗?”她抬眸,沉静地问。
“除了听夫人们说起之前在雪地里冻过几天,身子骨留下病根,没有听说过她沉睡过。”冰月答着,不敢有所隐瞒。她料想不到,之前这位无忧小姐竟然是绿芙的亲姐姐,难怪总觉得她们神韵相像极了。
“悠若小姐,一会儿,夫人们就来了,你可以问问她们,王妃的事情,她们很少提起的,我们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奔月也恭敬答着。
悠若点点头,伸手碰触绿芙细致的肌肤,叹了口气,“芙儿,快醒来吧。姐姐的芙儿,从小就不是逃避问题的人。”
冰月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悠若唇角边苦涩的痕迹。
她们不愧是亲生姐妹!这是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别人的心思在她们的眼眸中,根本就无处可藏…
悠若起身,轻步出了房门,西厢凉亭之内,一抹俊朗挺拔的身影,映着阳光,别样沉稳。
“哥哥!”
刘枫回过神来,一扫眼底的担忧,笑开,“悠儿。”
凉风送暖,悠若步入凉亭,坐到石凳上,瞥见桌上的棋局,笑得有点宠溺,“芙儿的习惯还是没变。”
黑白棋子在桌上势均力敌地对峙着,刘枫也坐下来,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拂过棋子,叹了声,“好多灰尘!”
轻轻的一句话,他们的心像蛛网样,缠缠绕绕,各种各样的滋味涌上心头,都垂眉看着桌上灰尘堆积的棋局。似乎能看到绿芙坐在石凳上,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带着盈盈笑意,悠闲自在地布置棋局。
“怎么办才好?”悠若轻声叹道,“悬崖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芙儿为什么会如此沉睡,是什么让她伤心了?”
她的叹息化在夏风中,枝头的摇曳都显得有点沉重了。烈日下,暖风送,可他们感不到温暖。好不容易才相聚,却又有了意外。
刘枫不说话,突如其来的沉默在凉亭里显得怪异,却是他们无比复杂的心情。
“以后不要提这件事,也不要问芙儿发生了什么。芙儿和楚景沐如何,看芙儿如何处理?”刘枫白玉般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的忧愁和后悔。每一次想到绿芙选择和晋王同归于尽的表情时,他就疼得要命,即使知道她笃定能上来,依然是疼。
“你不说我也知道,这种事怎么能提?”悠若拧眉,纤细嫩白的食指划过蒙上了淡淡灰尘的棋子,心里似乎堵了一个地方,不吐不快。
“哥哥,你可知道晋王在悬崖上说的话…”
“悠儿!”要是为了芙儿好,这些话不要再说了,她那麽聪明,会有办法应付的。“
“我只是心疼…”向来淡雅的她忍不住落泪,“她那么小就受了如此打击,又心心念念着报仇,心里承受的肯定比我们要多得多。一步一步地筹划,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我心疼啊!累了没人可以靠,想哭也没人可以擦泪,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承受这些痛苦,现在还…我怕她…”
“心疼又能怎么办?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无可弥补,我现在比较担心楚景沐的想法。”俊逸的脸上沉稳,“若是他介意,伤害芙儿,我就是拼了命不要也不会让芙儿留在他身边。”
坚决的语气,不知道她的身份他可以袖手旁观,她的幸福被摧毁,她也是帮凶,如果楚景沐不能给她幸福,他就是不做这个将军也要带她离开这个浑浊的朝廷。
“都是你们,要不是为了你们的大业,把她一个人扔在宫里,现在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刘枫语塞,懊悔极了…
“芙儿,希望她能尽快醒过来。”悠若擦了眼泪,眼光投向冷冷清清的瑶池,又是一股涩意,一池的浮萍随水波飘移,别样冷清和凄苦,“哥哥,有的事情不是聪慧就可以解决,有些事情也不是靠心就能控制的,不然芙儿也不会宁愿沉睡也不愿意起来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