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免费文库小说上一章:代嫁弃妃:瑾年绝恋醉流苏
- 免费文库小说下一章:极品皇妃
悠若无奈地笑着,闭上了眼眸,不忍再看那一池的死寂…心却一阵又一阵地纠结地疼着…
“一会儿苏府的人来了,得好好谢谢她们。”
悠若点点头,似想到什么,“晋王的尸体找到没有?”
“没有!”他拧起英挺的眉,“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能活命的几率极小。又是急流,恐怕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了。”
似是松了口气,又似是担忧,悠若眉间净是化不开的愁结。
任暖阳普照,也照不散她心底的阴霾…
“希望景沐哥哥能好好对芙儿!”许久之后,她才悠悠地叹道。
兄妹两静静地坐在凉亭中,都不再说话…
正文 镜花水月 第七十七章 往事
镜花水月第七十七章往事
悠若刚回西厢,就看见凉亭中楚云的身影,似是不安,似是等待什么的,脸色上有点不安,和惊慌。
悠若担忧的神色松了松,楚云,养育了她十年,对她而言就像是第二个爹爹,她尊敬感激。
“楚伯伯!”轻唤一声,她入了凉亭,笑着坐到他对面,讶异地看着他忧心忡忡的眼眸,不解地问:“出了什么事吗?”
楚云轻咳几声,不安地坐着,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已有皱纹的脸上藏不住的担忧,“悠儿,芙儿还没醒吗?”
淡淡地摇摇头,略重的呼吸透出了些许无奈和心疼,转头看着院中的藤蔓缠绕,亦如她的心…
“悠儿…”楚云出口欲言,拧着眉,却问不出口。
“楚伯伯,你想说什么?”她不解极了,极少看见他如此惊慌的神色。
不安地移了移身子,楚云深吸了口气,眉头蹙得更紧了,“你说过芙儿家变那天在隔箱里看到外面所有的情况是吗?”
悠若点点头,“隔箱是正对着外头,芙儿从小就胆大心细,一定会注意外面的情况,不然也不会心念着报仇。”
楚王浑身一震,怪不得那天在南院她会说出那些话,怪不得楚景沐有好几次欲言又止,原来是这样。楚云血色尽退,被打进了万丈深渊,冰冷黑暗。从得知了绿芙是刘家的小女儿,他就心惊胆战,说服自己可能她并没有亲眼看到当年的情况,没想到她竟然全部都看到了。
楚景沐也应该早就知道了,会如何看待他呢?
脸上交错着懊悔和惊慌,想到那天南园的绿芙,他方觉得冰冷万分。
“楚伯伯,你怎么啦?”悠若担忧地看着他,拧起秀气的眉。
楚云一惊,心微微一疼,悠若要是知道了,会恨他吗?他这十年都把她当成女儿看待,疼入心骨,要是知道了当年他是杀刘庭的凶手,会恨他吗?
神情恍惚地坐着,连悠若连喊两声她都没有听见,一想到若三个孩子都恨他,霎那间,他仿佛老了很多,眉目净是疲惫。
“悠儿,有没有考虑着离开京城?楚伯伯带你继续游历天下。”拼命地压下自己心头的惶惶不安,他问着,眼眸隐含着微不可见的期盼。
悠若一笑,想到方才楚景沐说起的事,轻松地笑着,“楚伯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本来就想着等芙儿清醒,我们三个人好好聚一聚,我就继续游历天下。自小跟着您周游天下,人文景观都很吸引人。我已经开始想念那段飞翔的日子了。”
神色一暗,他静静地压着心跳,笑道:“如此甚好!”
悠若起身,“楚伯伯,一会儿苏府的人会来看芙儿,我先去准备一下,有些事,我想问问清楚。”
楚云点点头,悠若便回了房…
凉亭之中,只有他静静地坐着,不安随着扩大,也随着沉淀,许久之后,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轻轻的响起。
有些伤,埋在心里太久,突然见了阳光,总会痛…
中午刚过,王府门前来了四辆马车,苏富贵和夫人们都过府,奔月和冰月早早就迎在门前。
苏富贵脸色沉重,几位夫人更是,虽然早就听离月讲过绿芙的情况,还全是担忧一片,匆匆地向西厢而去。
绿芙嫁人之后,不让苏府任何一人过王府,所以他们都是第一次来,没想到是来看昏迷不醒的绿芙。
悠若已经在西厢之中静坐,楚景沐自知他若在,他们必定拘谨,并没有来西厢。
本来宽敞的内室因一下子挤进了快十人,显得有点拥挤。
“天啊!我的宝贝女儿,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啊?”大夫人坐到床上,心疼地抚摸着她毫无血色的脸。
沉睡中的绿芙,没有笑容,不见刻意伪装的阳光,苍白的脸色衬得她如破碎的娃娃,呈现一片病态美。
“不是说昏睡了半个月了吗?为什么还不醒呢?”
“看着女儿,心疼啊!好好的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六夫人忍不住鼻子的酸涩,抓着七夫人的衣袖,不忍再看绿芙憔悴如斯的脸,趴在七夫人身上,悄悄落泪。
七夫人淡淡地怕怕她的肩,看着绿芙,冷淡的眼中闪着少许心疼,轻轻地推开六夫人,出了内室。
花厅中,悠若静静地坐着,见她出来,起身相迎。
“你是芙儿的姐姐?”冰凉的语气。
“是!”悠若浅笑着,沉静地答着。
七夫人看了她一眼,就往门口走去,不需要语言,悠若静静地跟着她后面,一前一后出了门口。
一直到院中,七夫人才停下脚步,看着稍微冷清的西厢,微微叹气,“芙儿使我们在雪地捡回来,身子在雪地里冻了几天,也就留下畏寒这个症状。”
悠若身体轻轻一震,心虽疼,却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七夫人似是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中…十一年前。
苏家是个很奇怪的家。
苏富贵出身商家,是江南一带的大善人,在江南无人不知,人称活菩萨。世代经营酒楼,也是江南一带的富庶人家。
论貌不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可是桃花运甚旺,娶了九名夫人,大多是上任之后,有两人是出身江湖。人家娶了一妻都会闹个鸡犬不宁,而他呢,妻妾和睦相处,亲如姐妹,苏家和乐融融,幸福美满。
唯一的遗憾是,脚下只有一女,名唤苏绿芙,且体弱多病,且其貌不扬。想必这也是苏富贵顺畅人生中唯一不如意的地方。随着苏府生意重心的转移,苏家移居京城,那年的冬天,风雪甚重,在来京途中,常年住在江南的苏绿芙因经受不住京师寒气袭身,重病不起。
才八岁就静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就像她的性格一样,安安静静。
苏绿芙自小沉默寡言,却极得老太君的喜欢。她一死,老太君就陷入疯狂状态,逢见了小孩就喊绿芙的小名。
苏绿芙死在京师途中,苏富贵无奈,和众家夫人商量,只好葬在郊外。
那天风雪交加,天气冰冷,绿芙被葬以后她们顺着原路回来,在途中,大夫人被绊了一脚,摔倒在雪地里…
或是芙若命不该绝,也或许是她和苏府的确有难解的渊源,细心的七夫人发现了雪堆里一抹洁白的皮毛。
再扒开那堆雪,才发现是小芙若。
那时候的芙若在雪地里已经冻了两天了,早就失去了知觉,娇小的身体冰冷如天气,鼻息更弱不可察,她们几乎以为是一具尸体,还好七夫人会武功,当场用内力帮她续命。
带着昏迷不醒的她回客栈时,立马传了大夫,保住了她微弱的性命。
老太君年事已高,苏绿芙去世的事打击得她如痴如狂,芙若和绿芙的年龄也相仿,老人家年纪大了,又受了大打击,她就一直错认,把芙若当成绿芙。
整天痴痴颠颠,也就在芙若床前才会安静下来。苏富贵又是个孝子,也就将错就错。
大夫人因刚丧女,又在下葬之日捡回她,冥冥之中,宁愿相信是苏绿芙在天有灵,对芙若更是照顾有加。
她昏迷了六天,其中高烧不断,几次差点命丧黄泉,都是靠着本身强烈的求生意志和七夫人的内力撑了过来。
每次发烧都会喊着一句话,“不能死…我不能死…”
每次听到这句话,几位夫人都极为心酸,忍不住落泪。
她们均不明白,一个小小的身子里为何有这样坚强的意志,一次又一次地活下来,在她们几乎放弃的时候,她的呼吸又回来。
直至第七天的早晨,她才悠悠转醒。
七夫人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芙若刚醒来的那一刻,房中只有她在,不眠不休亲自照顾了她多日,众夫人早就疲惫不堪,只有她在。
那双眼睛,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是冰冷如刀的眼光,小小的身子一醒来就用冰冷的眼光望着她。眼眸冰冷如刀,尖锐得可以刺穿世间一切坚硬。她被她的眼神震到,那是不属于孩子该有的眼神,是不属于人类的冰冷,她活生生被她一个眼神震住,久久不能语言,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孩子,眼神如此逼人。
“你是谁?”
一个小孩的话,似寒气浸过她的心尖,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震惊地看着她,而芙若也冷如冰霜地看着她,没有重复地问话,静静地,瞪着漆黑的眼眸,等着她回答。
“救你的人!”许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芙若听完依旧没什么表情…接着就一直在床上坐着,什么话也没有说,七夫人尝试着和她话,可是她却没有反映,静静地蜷缩在床上,看着自己娇小的手掌,冰封的小脸似乎在思考,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了一年…
很安静,那一年之内,她没有讲过一句话,没有表情,没有笑容,封闭着所有人的关心。
七夫人觉得很奇怪,对芙若的身世深感不安,暗自利用芙蓉阁,查了芙蓉的身世,暗惊在心。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和苏富贵商量,换了府中所有的奴仆,芙若就这样当了绿芙的替身…
那一年中,他对什么都没有感觉,像是一个木头人。有人和她说话,她视若无睹,不然就是冷冷地看着,看到你心里发毛,那一年的芙若,过得像死人。
她在府中的凉亭中摆了一副棋局,左手黑子,右手白子,一个人在静静的下棋。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她似乎在借着下棋逃避某些事,又似乎借着下棋来回忆某些事,或许是借着下棋来琢磨某些事,伺候她的侍女连近她身都不敢,只敢悄悄在凉亭外候着,几位夫人倒是天天去凉亭,天天陪着她,即使她不和她们说话。
要不是七夫人说她说过一句话,她们几乎认为她是哑巴,一个行为怪异的哑巴。
下棋、吃饭、睡觉时那一年里她唯一做的事,白天一起来她就会开始在那里坐着,一动不动,脸色冰冷地琢磨着棋局,没有人知道她在做什么,也没有人想知道她想做什么。直到她累了,趴在棋子上睡着,夫人们才会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回房…
吃饭的时候,她面无表情地扒着饭,不管她们给她夹了什么,她都拼命吃完,那似乎是一种拼命想要活下去的执着,只管着吃,并不在乎自己吃的是什么…
就像多年后的绿芙,只会笑,却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老太君死后,芙若依然是这样的情况…
也就是这样的芙若,赢得几位夫人的疼惜,谁都能感受到她瘦小身体里那股深沉的恨和压抑得坚强痛楚。
每次看到面无表情地扒饭,大夫人都会偷偷落泪,那时候的小芙若,给身为母亲的她们的,只有心疼。
直到有一天,她下棋饿了,身边的丫鬟不在,在她一个人跑去厨房找吃的,路过七夫人的庭院时听到她舞剑的声音,停下了脚步,入了那个庭院。
七夫人出身江湖,是芙蓉阁的阁主,身手不弱。芙若就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直到七夫人发现了她,她才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教我!”很简单的两个字,却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为什么想学?”七夫人拧起细致的眉,淡淡地问着,都是冰冷之人,她知道她小小的身子里压着沉重得超于她负荷的东西。
“我要报仇!”清晰而坚定的声音从口齿迸出,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仇恨。
七夫人沉默很久,说了一句令她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话,“笑一下,我就教你。”
芙若冰冷地看着她,许久,转身就走。
“你的眼神会出卖你的仇恨,笑容是掩盖仇恨的最佳烟幕弹。如果你能笑着站在我的面前让我觉得你是真心在笑,我就教你怎么报仇!”在她身后,七夫人意味深长地说着,连脚步都没停,直直地回了房间。
又过了三天,那天早晨,芙若起身,并没有马上去凉亭,而是拿着一面铜镜坐在床上…
镜子里的孩子稚气未脱,小小年纪,倾国倾城之貌已显,眼神却如冰…
她开始笑,对着镜子笑…
第一天就唇角轻轻地扯动…
第二天是脸颊轻轻地动…
…
第四天是眉头轻轻地弯了。
第六天是眼里渐渐有了笑意…
…
第十天,她的笑容带着如沐三月春风的温暖,唇在笑,眉在笑。眼也在笑…只有心是一片空洞和茫然。
早膳时,当芙若带着暖和的笑意向苏府大厅而去时,一路上的奴仆都睁大了眼眸,路过之处就会多几只木鸡。
入大厅时,本来一片欢笑的大厅鸦雀无声…
那笑容,几位夫人心有余悸地对视着,有人还有发抖…只有,七夫人,眸中闪过一丝赞赏。
“不知道娘亲们还要不要我这个女儿?”她笑意盈盈地问,娇小的身子站在那里,散发着柔灿的光晕,很多年后,她们谈论起那时的芙若,都说是个遗落在人间的天使,又像是堕落在人间的恶魔。
没有人问她的往事,苏府的奴仆都把她当成大小姐,苏家的夫人都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或许那一年的冰冷给她们的印象太深刻,而一年后的笑容又显得那样珍贵。她们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绿芙。
她说,苏家给了她全新的生命,从此她就市苏家的女儿,就叫苏绿芙。
重生的绿芙跟着七夫人,学习武术,可因为在大雪里被冻坏了身子,她的体质并不适合习武。开始那段时间,吃了很多苦头,可依然坚决,不想放弃。后来几位夫人实在看不过去,只好从芙蓉阁里挑了两名年龄相仿的女孩给她当贴身侍女,那就是奔月和冰月,代替她习武。
从那以后,绿芙不再习武,转而开始跟着苏富贵经商,十五岁开始慢慢地掌控了苏家所有的生意。
七夫人还是有了隐瞒,没有把瑶光那段说出来。
悠若的泪无声无息地淌了一脸,雅致的小脸上泪迹斑斑,粉拳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扎进手心里却不知道疼痛,她清晰感到的只有自己的心疼,一阵阵痉挛的心疼。
而角落里那双深沉如海的眼眸亦是微红。
正文 镜花水月 第七十八章 彷徨
镜花水月第七十八章彷徨
傍晚时分,楚景沐踏着夕阳的余晖进了西厢,冰月奔月识趣地退了出去,内室静悄悄的,楚景沐轻轻地坐到床边,属于绿芙的那双专注的眼眸不离她苍白的脸颊。
一声叹息淡淡地散在空气中,和檀香之气交织,成了一股名为心疼的浓郁之气。
坐到床边,看了会儿,他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桃红色,不是很大,打开,一阵清香之气弥漫,似兰如菊。
楚景沐轻柔地拉出绿芙的手,卷起衣袖,白皙的手臂上有点狰狞的痕迹,很长。那是刘绪一剑留下的,伤口已经结疤了,楚景沐食指轻拂那道疤痕,勾起心疼的笑,“很疼吧?”
看得见的伤痕,他可以想方设法恢复原貌,那看不见的伤口呢?
苦笑着,食指沾了点白色的药膏,涂在绿芙手臂上。看了她依旧沉睡的脸,笑着说:“这个是血脂膏哦,是我从皇宫的藏宝阁里拿的。是西域的贡品,听说对疤痕很有效,涂上七天,疤痕就会消去。芙儿这么漂亮,一定不喜欢手臂上有条难看的疤,对吧?”
涂好药膏之后,楚景沐拉下她的衣袖,放好盒子。
夕阳的斜晖撒了一屋子,分外柔和美丽。
“芙儿,今天的落日很美呢,我带你出去看看可好?”他轻笑着,摩挲着她的脸颊。转而又打趣着,“瞧,我都糊涂了,忘了你在睡觉,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楚景沐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微厚的衣裳,亲自为绿芙穿妥。转身走到铜镜边拿起那把玉梳,扶起绿芙,轻轻地梳理着她稍微凌乱的发丝,轻轻的,极为轻柔。眼眸皆带着淡淡的笑意,温暖而温柔。
“芙儿,你有一头很好看的头发呢。”淡淡地赞叹着,一头墨黑的秀发在夕阳下泛着光晕,轻柔滑顺,如一匹上好的绸缎。
“听说丈夫为妻子梳头时恩爱的意思呢,以后我们也当一对恩爱的夫妻好不?”回答他的只有绿芙浅浅的呼吸。
放下玉梳,他打横抱起她,宠溺地笑着,出了房门。
“王爷!”奔月冰月皆是吃了一惊,清俊不凡的男人,抱着怀中的女人,如云如墨的秀发一泻而下,随风飘扬,绿芙的唇角,若细看,可看出一丝甜甜的笑痕。都是白衣飘飘,和谐唯美,奔月冰月恍惚间似是见到一对神仙眷侣。
“不用跟来,本王带芙儿出去走走。”淡淡地吩咐着。
看着楚景沐抱着绿芙慢慢地消失在回廊之后,一道高大的身影慢慢地走出了角落,是无名。
他冷漠无波的眼中染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无奈和隐忍。
本就不该是他的缘分,就不能奢望。她的心死了很多年,没想到还能动,却只能远远地看着,也只敢远远地看着。冰封的心,逝去的情,一切都封尘在黄沙滚滚的大漠。
低头看着自己宽厚黝黑的大手,曾经有个女人说很温暖,她也曾经笑得幸福。而这双手却染了她的鲜血,甚至染上了无数人的鲜血。
曾经的温暖已然冰冷。
只有守护,才是他该做的。
王府的后山是一片绿草如茵,平坦的草地上野花多多,有粉的,有紫的,有黄的…这里一片那里一团,真正的芳草萋萋了,晚风中竟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一片青翠的竹林后是一条清澈的河流,余晖映着河面,波光粼粼,如一副锦绣。
岸边大树旁,楚景沐抱着绿芙轻轻地坐下,身子不由自主地靠着树干,调整绿芙的姿势,让她轻躺在他怀里。
那副情景美得像幅画…
夕阳点缀下的天空下,红了河面;夏风和煦地轻抚过,绿了青草。一名清俊挺拔的男子抱着一名国色天香的女子坐在树下。风轻轻地吹拂女子的发丝,调皮地嬉戏着她白嫩的脸颊,男子闭眼轻靠着树干,唇角带着淡淡的满足。久而睁开眼眸,看着胸前的女子,净是宠溺的笑。
大地万物皆失了颜色,春花、秋月、夏虫、冬雪,都不及此景的千分之一。
谁言夕阳近黄昏皆悲壮?
此时的夕阳是一片祥和,和两人脸上的祥和辉映成一片,交织着一副魅惑人心的画面。
紧紧地抱着怀里温暖的暖香,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不言不语却胜过世间一切语言,只有潺潺的流水声呃夏虫鸣夏德悦耳之声。
两颗心规律地跳跃着,一声,两声…清晰而平和。
风暖暖地吹着,沙沙…沙沙…
“芙儿,是怪我,是吧?”他搂高她的身子,圈在她腰际的手紧紧地拽着,似怕下一瞬间她就消失不见似的,“是在怪我,对吧?”
他的头枕着她瘦弱的肩膀,嗅着属于绿芙的淡淡清香,“悠若说,你们女人没有必要为我们男人承担什么,可是芙儿,我明白得太晚了。”
等他明白过来时,一切都无可挽回…
半年的囚禁,改变了很多东西,不仅绿芙还包括他…
在他越来越走近她时,她越走越远…
“我曾经承诺你,帮你报仇,满足你一生所想,可是我却眼睁睁地看着你陷入困境,不是束手无策而是蓄意为之。连我都恨我自己了,你又怎么能不恨呢?对吧?”他笑得更苦涩。
晚风吹,绿草香,心茫然,情难懂。
河水清,世情乱,剪不断,理还乱。
他们之间,到底隔了什么,为什么始终无法如愿走在一起,若即若离,她的茫然在黑暗之中没有人去拉一把,他的痛苦在冰冷之中亦无人温暖。
他们之间,似乎一直都在猜测着彼此的心意,她为了仇恨而隐藏,他为了不甘在隐忍。
他们之间,总是对的人相遇在错误的时间里。
很多年以后,当他们蓦然回首,才会发现,其实他们走了那么多冤枉路,其实都是坦白在作祟。
夕阳慢慢地退却…留下一幕深沉的黑幕,清清幽幽的河水映射些许光亮,一切都是那样的灰蒙蒙的。是孤独和彷徨交织的黯淡。
“不可以…”楚景沐埋首在她温暖的颈项之中,似是饮了冷却的茶,满口苦涩难忍“不可以放弃…芙儿,不可以放弃…”
似是在祈求,似在呼唤,一滴隐忍了许久的泪轻轻地滑下他清俊的脸,顺着脸颊滑进绿芙的衣襟,烫伤了绿芙娇嫩的皮肤。
“芙儿,不可以爱上别人…不可以…爱上别人…”语气是卑微的请求,绿芙的沉睡不醒如一把寒刀,日日凌肆着他的心脏,昏迷得越久,他就越彷徨,“不可以…知道吗?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抛下你了,不管发生什么,再也不会放开我的手。所以,求求你醒过来,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