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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将要离开上海了,这个她爱了也恨了的上海。
还会回来吗?或者,卓尧他会来找她吗?
武汉,会是怎样的一个城市呢,听说那里的小吃很好吃,听说那里有轮渡,只是那里,没有佟卓尧。
这世间,只有一个佟卓尧这样的男人让她倾心。
她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到达武汉机场,她在空姐甜美的声音下醒来,这么快就从上海到了武汉,卓尧会想到她已不在上海了吗?也许卓尧还蒙在鼓里,还以为她在钟氏的公司上班。
正文第一百二十二章:卓尧,我不要成为你的小麻烦。
她依靠在他宽厚的胸膛间,那熟悉的木香,只是看不见他的面庞,她等待着,黎明的到来,也许黑暗不会太长久了,阴霾会被明媚的阳光一扫无遗。
多好,有他在,酒精中毒又有什么可怕呢。
卓尧,这世间上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再也见不到你。
独自行走了这么多城市,看过了那么多风景,却独独少了这个倨傲甚至有些不讲理的男人,他生气恼怒眉头拧眉成“川”字的样子,他对着镜子打领带还是会打歪每次她见了都要忍不住帮他重新整理,他做俯卧撑满脸的汗珠,做完了就站起来抱住她在她耳边急促的喘气。
拘这一次,我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曼君喃喃低语,她手攀上了他的面庞,抚摸着他的轮廓,像是一觉梦醒,恍然隔世,再重逢,没有疏离,倒有了惶恐不安。
她不安了起来,夜好像是黑了很久,像是再也不会亮了一样。
她惊恐望向了窗户的方向,漆黑一片,她仿佛明白了似的,一下推开了他的怀抱,挣扎着哆嗦说:“天不会亮了——天不会亮了……”
埤卓尧听着心一抽地疼,他看着她失魂般念叨着天不会亮了,他用力抱紧她,不要她脱离自己的怀抱,就好像一脱离,就再也抱不住。
“乖,别动也别闹,天很快就会亮了,我在呢,小漫画有我在呢。”他亲昵地说,拥紧她在怀里。
她在黑暗里找不到一丝光,她开始用手揉自己的眼睛,使劲地揉,用力,她的喉咙发出了呜咽:“我的眼睛怎么了,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我不是瞎了……”
“傻丫头胡说,晚上呢,我也看不见。”他说着,把她拥得更紧了,他的下巴抵触着她的额头,一只手臂钳制住了她胡乱揉眼睛的双手,他生怕,在一个不小心让她伤得更深。
“卓尧,你开灯好不好,我求求你开灯——”她几乎要哭了出来,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哀求着他。
他那一刻,是从未有过的心疼。
他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斜照进来,他知道无法欺骗下去,她是那样聪慧的女子,那么敏感易伤,他犹豫再三,决定要告诉她事实。
卓尧在病床旁蹲坐下来,握着曼君的手,他把手臂放在她的膝盖上,他手轻拂她的眼角,她精致的杏眼被她揉得红肿,她竭力睁大了眼睛,却目光没有一点来自外界感光的反应。
“小漫画,你要坚强,像以前那样坚强,你也可以选择软弱,因为你身边还有我——酒精中毒可能要导致你暂时性失明,但我向你保证,这是暂时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医生也说了,恢复得好,可能几个小时后就能恢复视力,所以你不能慌乱,不能揉眼睛,听话,好吗?”卓尧温柔地解释,怕她听不明白,又或者胡思乱想把事情想得很可怕。
她万念俱灰的神情,让他确定,她真的想得很可怕,她真的就以为自己从此就再也看不见了,她脸上蒙上了一层灰暗的情绪,她很快又轻松地耸肩,深呼吸,强装欢笑着说:“没事,只是暂时性的嘛,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只是你不要介意在我没恢复好的时候被人说你的女友是个瞎子噢。”
“傻瓜,你怎么会瞎呢,以后你还要给我带儿子呢!”他说着,握紧了她的手,他决意再也不离开她,陪着她,会请全球最好的医生来医好她的眼睛。
“只是遗憾,没有让我看你一眼再瞎,我都记不清你的样子了,你是不是变丑陋了,像小怪物史瑞克一样。”她还是调皮的模样。
尽管她的心里,如排山倒海一般涌来的绝望。
那一刻,她的心里已经再作出挣扎,一个星期,她给自己,也是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一个星期后,她的眼睛没有好,那么,她将想办法让他离开自己。
是谁说,爱到最伟大的境界是看着对方幸福,而不是占有呢?
说的这么叫人感伤。
她偏偏也要这样爱一次,卓尧,你好就好,我是你的小漫画,不是你的小包袱。
可好像从一开始出现,我就成了你甩也甩不掉的小包袱。
小漫画是用来欢笑的,小包袱是会带来麻烦的。
卓尧,我不要成为你的小麻烦。
每天睡觉前,他都会靠在床边,让她枕着他的胳膊睡去,他关掉了手机,断了一切与国内的联系,他只想要好好照顾她守护她,他并不知道在国内的公司里,已经发生了一连串的阴谋,那给他公司带来的是毁灭性的打击,他并不知道母亲和下属都在满世界地找他,他再不回去,整个公司甚至他自己,都将无法自保。
她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睁开眼,看自己能否看到窗外的晨光,有时候是半夜醒来,也要摇醒他,问他天亮了没。他不忍心,但是还是告诉她,天亮了,从她的表情看出,她看到的还是一片漆黑。
他安慰她,拥着她,她的头埋在他的颈间,她凌乱毫无节奏的呼吸,时而慢,时而快,她的脑袋都在幻想着也许自己这辈子都看不见了,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开始颤抖,他这个时候除了抱紧她想不出别的可以安慰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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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两天的时间,一切都颠倒了,变化这么快,从相爱到分离,从上海到武汉,她不得不去遵从。
正文第一百一十六章: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面孔。
出了武汉机场,她提着行李箱,拦下了一部出租车,问司机武汉哪个地方吃住比较方便,司机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着去户部巷的小吃街,那里住方便,吃更是方便。
她想,既然来了,就让自己麻痹起来,去最热闹的地方,暂时告别一下悲伤。
出租车司机一路上介绍着武汉,武汉相比上海,要脏乱了一些,但城市面孔是有差别与上海的,她坐在车里看着街头陌生的风景和面孔,她孤独感油然而生,在这里,陌生的城市,她几乎不认识任何一个人。
佟母给她准备的回小渔村的火车票就是一个星期之后,意味着她要在武汉带一个星期,她要留下足够的足迹,等卓尧来找她的时候,一定没想到她已不在武汉,而是回到了小渔村,如果卓尧反应更慢点的话,她可能都绕了几个城市到了巴黎。
举曼君并不知道,佟母给卓尧的条件是一个月,所谓说等一个月后曼君离开了钟氏企业卓尧才可以和曼君联系,其实这一个月,足够让曼君去四个城市,最终到巴黎,绕来绕去,卓尧是肯定找不到她了。
卓尧一定猜想不到曼君被母亲最后派去了和欧菲一个国家一个城市。
曼君在一个干净整洁的小旅馆里住下,头有些疼。房间里有一台电脑,房费很便宜,她把东西收拾好,旅馆的老板娘给她送来了一杯蜂蜜水,说她的样子好像是有些发烧了,喝点蜂蜜水睡一觉就好了。
煌陌生的城市来自一个陌生人的关心。曼君心里很温暖,喝下了蜂蜜水,盖着被子睡了一觉。
醒来时,电视机还在放着娱乐栏目,天都黑了,她觉得头疼好了很多,多亏了老板娘的照顾,是发烧了,她摸摸头,退烧了呢。她拿着钱包,楼下就是小吃一条街,出去吃点什么吧。
想着用公话打一个电话给贤芝,她可不想用佟母送来的手机。
她装好了手机,果然手机里有她该联系的人的号码,除了钟氏公司里的同事电话,亲朋的电话都在里面,当然,卓尧的电话是不在里面的,可这就能阻挡什么吗,卓尧的电话,她是铭记于心的。
她并没有想到,卓尧的手机,也被佟母索要去了。
她下楼,和正在晾衣服的老板娘打了一声招呼,老板娘告诉她这附近的烤鱼和周黑鸭是最好吃的,还有一些小吃也很地道,只要她能吃辣,一定能在小吃街上吃过瘾。
她微笑说:“我很能吃辣呢,看来司机没把我带错地方。”
强颜欢笑,是什么时候这么好的诠释出这四个字了呢?
她走在小吃街上,想着如果和卓尧在这里会是怎样呢,她一定会牵着他的衣角和他走在这条小吃街上,她会大笑大闹着要他吃很多的东西,故意把辣椒粉涂抹在脸上要他帮她擦干净。
她其实无心思吃什么了,可是,总是要过下去才好。
她去吃烤鱼,选了最辣的,菜上来后,她点的是一大桌子的菜,她面对着一桌子的菜开始吃,身边还有一小口碟辣椒,她蘸着辣椒吃,一点也不怕辣的样子,最后辣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她摸着自己的胃,暖暖的,热热的,不会再寒冷了。
桌上的鱼刺孤零零地望着盘子里的鱼头,这就叫做骨肉分离吧。
她吃着鱼和辣椒,觉得心里越来越不对劲,难过,除了难过还是难过,还有什么可以不那么难过呢。
天涯海角,过树穿花,你还能再寻觅到我吗?卓尧。
她喃喃地念着。
我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你的背影,我可以一眼就认出。
武汉,是挺好的地方呢,有这么多的好吃的,即使这个城市不够繁华不够整洁,她依然有自己的魅力,你依然会为了这些小吃来第二次。
可是卓尧,你会回到我身边会来寻觅我吗?还是你很快就会忘掉阮曼君?她念念不休,叫了一瓶宁夏红坐在那里喝。
他不是不许她喝酒吗,可她现在正在喝酒,他为什么没有出现没有阻止,他还会像从前一样背着喝醉的她,把大衣披在她身上,带她回家吗?
回忆,总是温馨而残忍的。
因为在失去,所以回忆变得温馨,因为回不去,所以回忆变得残忍。
失去了以后,很难回去了。
她喝完了一瓶酒,埋单,提着包,走人。
那个口碟里的辣椒一滴不剩,一瓶宁夏红也一滴不剩。
收拾桌子的两名女服务员惊呆了,这是她们见过最能吃辣最能喝酒的女客人了,这么多的辣椒和一瓶酒一起下肚,胃能受得了吗?
路过一家周黑鸭熟食店,她听说这里的周黑鸭是武汉特产,以麻辣著称。她醉意熏熏地买了一些鸭脖和鸭翅,拎在手里。她回到旅馆不久,就开始呕吐,趴在马桶上,不停地干呕。
嗓子里都辣的疼,胃一定是不甘心这么辣开始反抗了,也可能是酒精让她呕吐了。
以前酒量很好的,喝酒都不容易吐的,她想自己是颓废了不少,酒力都不行了,或者是被卓尧宠惯坏了,许久都不沾酒精,都不胜酒力了。
是谁说的,喝醉了酒吐了就好了,爱受伤了哭过就好了。
都是那谁谁胡编的狗屁。
吐了还是这么难受,哭过了还是这么难过。
正文第一百一十七章:卓尧,那些水多像你深情的温柔。
她冲洗着澡,水哗啦啦地落在身上,卓尧,多像你深情的温柔。
她洗过澡,把自己埋在被窝里,嘤嘤地哭,哭自己不争气,哭自己没志气,每爱一个男人,都会荒废掉自己的斗志。难道是只会为爱生,为爱战斗吗?
她拿着手机,躲在被窝里,按着卓尧的电话,她不敢拨打,只是盯着屏幕上的一串数字看着发呆。
曾发过誓,自冯伯文之后,她再也不会为一个男人奋不顾身再也不会犯傻了,可是卓尧,为了你,我愿意再傻一次。
孔爱到这样的一个境地,是没有办法抑制和暂停的。
她在武汉待了好几天,几乎是吃了所有麻辣的食物,周黑鸭很好吃,辣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很麻,那些花椒麻得她的舌头最后都要拧做一团了。
小旅馆的老板娘对她很照顾,听说她是独自来武汉的,还给她介绍武汉的经典,在旅馆所在这条街的后面,就有一个码头,可以坐轮渡,轮渡的那一头,就是武汉最繁华的商业街,有很多古老的建筑,很欧式的风格,老板娘推荐她去走走。
陂想到再过一天就要离开武汉了,她觉得自己应该去走走,她背着包,穿着宽大裤腿的裤子,上衣是印有大朵莲花的绿色短衣,她上了码头,买票,只要一块五角钱。
她买了一张票,顺着人群进入码头里面,上了一条客轮,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做轮渡。
她站在栏杆边,看着脚下滚滚的江水,她想,这就是长江了,这条河里的水,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到最后,还是会相遇。
船缓慢启动着,江面下的江水在不停地翻滚涌动溅出水花,天已是黄昏了,她看着对岸的风景,看着江面上那些轮船,有了恍惚,好像卓尧就在对面的船上等待着她。
是眼花了,还是幻觉了,想念一个人,到了这样的地步。
魔怔了,爱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她的长发被江风吹起,身边有一个女孩尖叫着喊着:“看——好大的轮船啊!”身边的男友一脸的宠溺看着怀里的女孩。
她有些落寞了,她回头看着远处的风景,天空那么遥远,她至少还在中国,等去了巴黎,是不是离卓尧更远了。
一个人逛街,行走,喝咖啡,然后逃离,在武汉的那几天,印象最深的就是小吃的辣,还有那些欧式的建筑,法国梧桐树的街道。
给多多打电话报平安,听闻多多换了新工作,新住址,多多说也将要和过去告别,重新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她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多多,卓尧有没有来找过她。多多说没有,也许是搬家了佟少没有找到自己。
曼君已经离开上海一个星期了,和卓尧也断了一个星期的联系,但是他没有找过她。
陷入了无边的失落里,是他没有找她,还是他找不到她。
在回小渔村的火车上,她终于感受到了近乡情更怯的慌乱,多久没回来了呢,外婆还好吗,小渔村的人,会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吗?行李箱里,除了一些随身的衣物,就是信封里的机票了。
她筹划着给外婆盖一所小楼,外婆一生都生长在海边,她要盖一栋小楼,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卓尧曾计划和她一起回小渔村,要和她一起给外婆盖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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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能实现了,她只身一人回来,带了很多钱,可以给外婆盖很多栋小楼的钱。
回到了小渔村,还是那么熟悉的风景,海边,沙滩,有捕鱼的渔民,也有捡着贝壳的孩童,只是,路过舅舅的祖屋,门上面贴着的白色对联已经残破。
外婆,去世了,终究还是没有等到她回来给外婆盖一栋临海小楼。
她在外婆的坟前,哭着跪下,说一声:外婆,我来迟了。
外婆的坟,在海边的一个崖坡上,也算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外婆将长眠于此。此时的曼君,除了眼泪,再也说不出别的话语。
她后悔了,这些年在上海打拼奋斗,发下誓言不打拼出一番样子绝对不回小渔村,她要长成令外婆骄傲的样子再回来,可是,她没有想到外婆年纪大了根本等不到那一天。
在舅舅家里,舅母热情的接待了她,她给了舅母一些钱,舅母的两个孩子怯生生地站在门边喊她一声表姐,她哽咽着答应。
离家的时候,这两个孩子,一个刚走路,一个还没出生。
舅母告诉她,其实外婆一直都在等她,几乎每个傍晚都会在小渔村的村口守望着她,不管别人怎么劝,外婆都会从傍晚站到天黑等在那里。
去世的前一天,都去等了。
那晚外婆回到家后,就突发脑溢血,在床上躺了三天,最终还是走了,临走的时候,眼神都注视着渔村村口的方向。
病危的外婆说不出话,但是守在外婆身旁的人都懂,外婆是在等着曼君。
想到外婆每晚不管刮风下雨都在渔村村头守候着她,就像她念小学的时候,每晚放学外婆等在那里一样,那时的外婆在她眼中,是很高大很健硕的,看到外婆的身影,她就不会害怕。
她想,她错了,外婆其实不需要她挣多少钱盖多漂亮的小楼给外婆住,外婆需要的,只是那个像小时候一样害怕了受伤害了就会奔向外婆怀里的小曼君。
正文第一百一十八章:终于可以盖一栋面朝大海的小楼。
她取出自己在上海奋斗这一年的积蓄,她想终于有机会来盖一栋小楼,即使外婆不在了,她也依然要做到。在小渔村的那几天,她亲自跟着运输队买泥沙和砖,她粗布衣服,画着小楼的设计图,只是七天过去的太快,她没有等到小楼的竣工,就要离开。
离开小渔村的时候,小楼才刚刚打好了房基,她握着舅母的的手,拜托舅母在小楼完工的时候告诉她,那个时候,她一定回来,不管多远都会回来。
到了重庆,随后是北京,如同逃离一样从一个城市穿越到另一个城市,最后,到达了巴黎,她独自背着一个简单的包,手握着一场巴黎市的地图,用生疏的英语问路,走过一条条陌生的大街,擦肩而过的是不同肤色的人群。
走了那么多条街,看过那么场风景,在广场上看游离的画家坐在广场中央画画,她蹲下身子给白鸽喂食,那些鸽子,最后一呼而散,又飞去了哪里。
眷在玛德莲教堂,她坐了很久,面对空荡的教堂里,她告解,在神父的面前,忏悔自己这些年所背负的罪责。
回到下榻的酒店,她躺在酒店的床上,腿酸疼得不能再动弹,她看着天花板,眼睛都是模糊,她经历了生离,亦经历了死别,还有什么,比这些更可怕。
离开上海已有一个月,这期间除了和多多有过联系,上海的那些记忆似乎与她彻底剥离,关于佟卓尧的消息,她一点也没有得到。
谂总是会在深夜里握着手机,手机震动,她坐起身子,期盼着是卓尧的音讯,却只是一些无关的广告短信。
她换了号码,他也换了号码,她在巴黎,他在上海,他们又怎么能相遇。
佟卓尧等到了一个月,他素来信守承诺,他想母亲林璐云是再也没有什么借口可以再阻止他和曼君在一起了,曼君离职的期限已到,他要光明正大牵手曼君走在家族每个人面前。
他等在曼君公司的楼下,他的副驾驶座位上放着一束百合花,西装口袋里有一个锦盒,里面是他准备求婚的戒指。他松了松领带,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发丝,这么久没有见她,他倒略有些紧张了。
一个月没有联系,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像他思念她一样思念着自己,此刻的佟卓尧,哪里会清楚曼君远在巴黎。
等了一个钟头,公司人都下班走了出来,唯不见曼君的身影。
卓尧下车,抬头间,遇到了戴靖杰。
他扬眉,视若不见。
“你是——等阮曼君?”戴靖杰夹着公文包,主动走到卓尧的面前,问。
卓尧冷沉地说:“与你无关。”
戴靖杰知趣地点点头,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笑说:“那你慢慢等吧,我想你等到明天早上你也看不到她了。”
卓尧拳头紧握,脸色阴翳,说:“你们把她怎么了。”
“我们没有把她怎么样,不过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的好妈妈,问她做了什么。”戴靖杰说完,转头而去。
他上车,飞速赶往母亲住的别墅。
当他出现在母亲林璐云的面前,母亲正休闲地敷着面膜贴,还很镇定地样子闻到:“怎么,找了她了吗?”
“你把她,究竟带到哪里去了。”他低低的嗓音,强忍着将要爆发的愤怒,如果面前这个妇人不是他的母亲,他想他早没有这样的冷静了。
从小到大,素来都听闻太多人都说他有一个最毒妇人心的母亲,**霸道杀一儆百这些词用在林璐云的身上一点也不过分,只是没想到最后母亲可以和儿子连亲情都不顾。
“既然都知道了,兴冲冲来我这里兴师问罪吗?别说我没警告过你,没有什么人,能比保住我们佟家产业更重要,那个女人,不能留在你身边。”母亲站起身,手轻拍着脸蛋,若无其事地说。
卓尧听到这句,已无法忍受,走到母亲的面前,深邃的黑眸里是对母亲愤懑的敌视,他说道:“我问你最后一句,她在哪里,告诉我,怎么可以找到她!”
“无可奉告。”母亲耸耸肩,揭下了脸上的面膜贴,华贵雍容的姿态,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快五十岁的女人,更看不出来是把权势和利益玩弄于鼓掌间的女人。
“地位对你而言,比你三个子女的幸福更重要,是吗?”卓尧冷笑着点头,说:“那好,你去追求你的地位,我——走。”
卓尧脱下身上的西装,解开领带扔在地毯上,大步朝门外走去,他统统不要了,这个地位,他厌倦了,他只是要一个小小简单的幸福都办不到,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能陪伴,他还有什么意义存在于此。
他要找她,找不到她,不会回来。
“走了你就别回来。”——林璐云最后的通牒说。
他开车,曼君的手机仍旧是关机状态,他不停地拨打,最后接通了,他激动地说:“曼君,是你吗,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