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负我么?
第二日一早,陆雪弃还在懒床,齐恒刚起来,刘管家进来禀告道,“王爷,汝阳王爷来了。”
齐恒一怔,刘管家补充道,“身后跟着一群士族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期待冲突爆发啊,怎么写呀写呀写不到,呜呜~


第二十三章 抢人

汝阳王齐煊的生母为崔氏嫡女,而崔氏嫡系训诫子弟甚严,虽是历代从文,却皆是温文尔雅翩翩君子,所以汝阳王亲近士族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亲近清流也有名正言顺的因由,他又生性豪爽,好饮酒,喜欢骑马狩猎,故而与齐恒也甚是投缘。
齐恒料定他是为了酒而来,当下收拾妥当朝前厅走去,人未进门,先是朗声笑道,“我昨个刚刚回来,今儿个正说要去拜访五哥,却不想五哥先是来了!惭愧惭愧!”
汝阳王齐煊已是起身迎了过来,两兄弟一见面,互相一拳捶在肩上,汝阳王笑道,“边地寒苦,七弟这一路回来,五哥能不为你接风洗尘?怎么着,去我西郊的庄子,好好为七弟设宴,我那个林子年前放了不少獐子鹿子,回头与七弟好好狩猎一番!”
齐恒笑道,“五哥美意,只是这刚回来,还没去各个府上请安,便去狩猎游玩,怕又是得挨三哥呵斥责罚!”
汝阳王哈哈一笑,拍着齐恒的肩道,“什么怕三哥责罚,该是舍不得到手的美人形影不离吧!”说着回头看了眼众士族子,“你看我把人都请了,七弟你不能不给我这面子啊!你若舍不得,带上那美人便是,你知道我就那一个嗜好,听说你家美人煮酒,三杯便倒,我顿时心痒痒的,简直是坐卧不安,天没亮就爬起来,总之这酒不让我喝是不行啊!”
齐恒看了眼众士族子,皆是与汝阳王走的近的,倒没有庾显谢星河那几个人,当下也只是笑,与众人分宾主坐下。
汝阳王四顾,对齐恒道,“唤你那美人出来吧,这没外人,皆是彬彬有礼的君子,绝不会轻薄你那美人一声半句。你也别藏着掖着,唤她出来,咱们去我庄子里,好好喝酒狩猎!你这趟差回来,又赶上过年,三哥还不让你放松放松玩几天,哪能那么拘着你,就说被我劫走了,他要骂找我骂去!”
临安王昨晚上那顿罚,齐恒心里明明白白,无非是逼他放手雪奴儿。他明白三哥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雪奴儿好,这其间的事情他又何尝不懂,雪奴儿被士族子盯上,刁难轻薄,全都是因为他,而他将来若与士族子起冲突,犯错,惹祸,也定是因为雪奴儿。只是,情之一字,岂是说放便能放,雪奴儿是他的,是他捡的,谁也不能抢,他不过就是宠爱一婢子,还能把他怎么着,他还就不信这个邪。
可是三哥那里,他还当真是有点怕。他从小承临安王训诫,自是知道三哥看着温文尔雅的,罚起人来甚是心狠手黑,他此番不肯就范,三哥定不会轻饶,不若,先去五哥那里躲一躲?
马上过年了,三哥事情一向多,若能躲过
年前这几天,三哥就算要处置他也得过了正月十五,这期间若能劝动五哥出面为他讲讲情,三哥有所松动也说不定。想至此齐恒对刘管家道,“去请陆姑娘出来。”说完对汝阳王解释道,“五哥,雪奴儿身体有些不舒服,还请稍候。”
汝阳王于是心知肚明地笑了,“定是你初品温柔,只顾着自己,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齐恒道,“五哥说笑。”汝阳王道,“话说,你这当真是艳福不浅啊,这京城一夜之间都传遍了,说你那婢子貌若天仙,又风雅知趣,是难得一见的可心人,怪不得你视若珍宝金屋藏娇,如今京城的士族子,都心思踊跃,欲一睹芳容呢!”
齐恒有些诧异,“五哥所说当真?”
汝阳王道,“你让人打听打听,如今大街小巷,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平原王从东夏带来的婢子貌美非常,煮酒三杯而倒,听说还有人筹划着办一个赌酒大会呢,务必要将你家婢子压下去!”
齐恒忧心了,如此一来,他的雪奴儿被抛到风口浪尖了,大事不妙啊。
汝阳王查看齐恒脸色,宽慰道,“七弟你莫忧心,他们这么折腾,还不是因为你对那美人藏得太深太紧了吗?人还不都是这样,你越是紧张,他们越是起劲折腾,你若是大大方方的,只当她是寻常婢子,该见人时见人,该露面时露面,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京城中会煮酒的美人数不胜数,就唯独你家的万众瞩目?他们新鲜劲一过,再拿个婢子出来说事,也好意思么?”
齐恒的心却是一紧,三哥是让他放手,能保雪奴儿安好,五哥却是让他不珍爱,随人赏析玩弄。宠一个婢子是不算什么,但宠有个度,如同对个小猫小狗多爱抚几下,多赏几块骨头,若是牵心挂肺,就成了异数。
可他绝不能容忍雪奴儿被人轻薄玩弄,恣意侮辱。雪奴儿曾不堪其辱,杀人逃亡,如今跟着他回来,他若护不住,再让她成为男人眼中罕见的玩物,如飘蓬般于男人身下辗转,那不若杀了他,他一息尚存,便绝不允许!
汝阳王道,“我知道你如今情热,难免舍不得。其实女人见多了也就那么回事,你如今放不下,惹不起便躲得起,去了我那庄子里避避风头,反正带着奴婢去我那住几天,区区平常事,也没人能说啥!”
话说着,有人禀告陆姑娘来了。陆雪弃穿着件暗花锦衣,披着齐恒的绛紫斗篷,发未绾,妆未上,捧着个小手炉,神色淡倦慵懒。
众人却都忍不住盯着看。本来这样子出来见客是极无礼的,可正是因其随意散漫,反而愈增其风华。
这女子容色苍白,眉目虽
清透,但唇色浅白,难掩惫态,五官称得上很柔美,只风神却有股难言的淡淡疏朗。
她轻垂眼眸,福身见礼,对着一屋子人视若无睹,仿佛眼中只有齐恒。
汝阳王“咦”地笑了一声,“怎么眼里只有自己的主子,把别的主子都晾在一旁的?”
齐恒起身忙拉过陆雪弃来,说道,“过来见过汝阳王爷。”
陆雪弃前来见礼,汝阳王挥挥手道,“不用了不用了,这姑娘还当真与这京师的美人韵味不同啊!”
陆雪弃也不抬头,复又和众位士族子见了礼。汝阳王盯着她,狐疑道,“便是你煮的一手好酒么?”
陆雪弃垂首淡淡笑,一时竟让人有种花破云影动的错感。她轻声道,“奴婢技艺拙劣,汝阳王爷见笑了。”
“你不必自谦客气,那庾显乃是京城士族子中有名的海量,让他三杯即倒,委实骇然听闻!”汝阳王说着,倾身含笑道,“本王邀请七弟和你去本王府上煮几壶酒,姑娘可否允准呢?”
汝阳王突然对一个婢子这般和蔼可亲,礼贤下士,倒让士族子有些惊奇,见众人脸上疑惑,汝阳王哈哈一笑道,“看人得分得清主次,这姑娘虽是我七弟的婢子,可一看我七弟便是听她的,若是美人推辞,定是成就不了我痛饮美酒的好事。”
众人也随着笑起来,齐恒拉过她的手,凑在陆雪弃身边低声道,“你愿去么,若身体不舒服我便先推了。”
汝阳王在一旁回顾士族子笑语道,“看看,果然是怜香惜玉的吧?”
众人笑。齐恒与陆雪弃耳语道,“如今京城是非多,五哥的庄子偏,去那里避避也好。”
陆雪弃应了,齐恒道,“到时候雪奴儿还能与我去狩猎骑马。”
这般私语着,惹得众人调侃,事情便也定下了。
太阳刚升起一竿高,这一众人等,骑马的骑马,坐轿的坐轿,浩浩荡荡往城外走。行至咸阳街的时候,突然人流中一阵骚乱,一群带着家仆的士族子一拥而上围住骑马的汝阳王和齐恒,你一言我一语高声乱呼。
“平原王爷!听闻你那东夏婢子极美,胜过王谢贵女!”
“王爷得此美人,岂能独享,让我们见一见呗!”
“听闻此美人极善煮酒,能令庾家三郎三杯而倒,可是真的!”
“平原王爷!我亦有一婢子善煮酒,却不信有酒能令庾三郎三杯而倒,不若唤出你那婢子来一论高下!”
“我等欲召开赌酒大会,遍请世间酿酒煮酒之高手,平原王爷你说,若你家婢子输了该如何!”
这群人将齐恒围住,不待他应对,七嘴八舌顾自高声阔论说个不休,突听后面传来了骚动声,有人高声道,“不好了!抢人了!”
齐恒侧首而望,却见又一群士族子率众家仆从巷道旁涌出,蜂拥而上,围住了陆雪弃的车子,伴随着“美人!美人!”的呼喊声,挑帘的,破门的,踹断车梁的,跃身而上的,尖叫的,起哄的,哗乱的,应有尽有乱作一团!
齐恒顿时急了,当时勒马欲冲过去,可他身旁尽是士族子围聚着,他也顾及不得,只一马鞭重重地凌空挥下,借士族子骇然躲避之机,纵马冲出了重围去。
前方混乱狼籍,却再也不能来冲的,他看见三五个人撕扯了他的雪奴儿,似欲拖抱下车去,当下眼睛也红了,大喝道,“谁敢动她,爷杀了谁!”
作者有话要说:齐恒准备发飙了,大家知道,不将后果写的不可收拾我是全身都不会舒服滴~


第二十四章 对质

齐恒这一声吼,既怒且狂,如一头红了眼的怒狮,杀机凛凛,杀气腾腾。那些士族子虽是轻慢放诞,但毕竟宽衣广袖,涂脂抹粉,徒落一个唇红齿白,却多是手无缚鸡。平日只声色犬马,饮酒服药,高雅一点的不过吟风弄月,诗词曲赋,哪里真见过红眼搏命血性厮杀?把人放进笼子里与猛兽斗,他们看来是娱乐,可把猛兽放出来与他们斗,如何经受得住?
故而一下子都被齐恒镇住了。他们不是没见过齐恒打架,可是这般咬牙切齿不顾一切地架势,委实骇住他们了。
那些人怔住,齐恒也老实不客气,上前抓了人,便开始痛殴。
齐恒发了狠,一脚下去,踹翻了人,一拳下去,溅出了血,一挥肘,将人甩飞在地上,然后将那个扯陆雪弃最凶的人撂倒在地上,一下一下狠踢!
不知谁尖声叫道,“杀人了!”顿时众人大乱,作鸟兽散,也不知怎么便惊了马,那马载着陆雪弃突然发狂地横冲直撞出去,一时之间尖叫连连,东奔西躲乱作一团,连汝阳王也被闯过来的马车弄得人仰马翻!
齐恒也顾不得打人了,嘶吼道,“雪奴儿!”
那马车直奔出了百十丈,才被陆雪弃勒住马首停下来。齐恒疾奔过去,脸都吓白了,“雪奴儿,没事吧!”
陆雪弃没有答话,只伏在马背上,侧首回望过去,那眼神如咬住猎物咽喉不松口的野豹子,冷酷而安静。
齐恒打了个激灵。他猛地明白,凭雪奴儿的御马术,这不是马突然受惊,而是她借马杀人。
她身后的街道上,横七竖八的士族子痛苦呻吟,有的一动不动,殷红的血在地上漫染开来。
齐恒那个瞬间,反而冷静了。事到临头,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正逢陆雪弃一软从马上瘫倒,他胳膊一伸,便捞在了怀里。
“雪奴儿!雪奴儿!”他佯装厉声地唤了几声,然后也顾不得谁,直将陆雪弃放到马上,他翻身上马,向临安王府奔去。
陆雪弃道,“王爷要干什么。”
齐恒道,“我护不住你了,我三哥能护住。从此后你再不用面对这些人,不用再杀人,就忘了,只当从来没来过京城,从来没遇到过我!”
齐恒这话悲凉慷慨,却只惹得陆雪弃无声地惨然一笑。
临安王是快步迎出来的。齐恒扯着陆雪弃,一头便跪在了临安王面前。
临安王只盯着他,没出声。
齐恒悲声道,“三哥!我闯祸了!所有事我一个人担着,跟谁都没关系!”
说到这他突然哽咽了一下,“这便是雪奴儿,全
当我最后求三哥一件事,请三哥照顾好她,护她周全,让她去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安安静静生活。她身世孤苦,品性技艺不容于世,又因貌美,无处不被觊觎,天下之大,无处安身,万望三哥怜惜,给她个栖身之地!”
说完齐恒竟是很悲怆地重重叩了三个头。临安王示意下人带陆雪弃下去,躬身去扶齐恒。
齐恒不肯起来,只硬声苦笑道,“是阿恒不争气,辜负三哥期望。三哥身边皆是天下英杰,没一个武夫阿恒,倒也好!”
临安王道,“阿恒是还记恨,三哥责骂你这句吗?”
齐恒笑道,“没有,我本来就是武夫,做不到三哥和陆二哥那般宠辱不惊,文采风流!”
临安王复又扶他,齐恒还是执意跪,临安王不再勉强,说道,“事情我知道了,你不要冲动,只要你真能把陆姑娘放下,不是没有转机。”
“不!”齐恒猛然抢了一声。
临安王闭了嘴,半晌,负手叹气道,“楚先生已经去救护被你痛殴的人去了,只要把命抢回来,其余的皆因马惊所致,也不至于有什么大不了的罪!你跟我过来,我们这边商议。”
临安王说完,便朝着书房走去,齐恒只有爬起来跟上。那日天气晴朗,明媚的冬阳落在书桌上,一大丛茂盛的水仙,正含苞待放。
临安王也未坐,只侧首看着他,“你刚才那番交代我,是要陆姑娘从此找个安静的地方,隐居红尘,无忧度日么?”
齐恒有点愕然,应了声是。
临安王道,“我若依了,你从此可以放下么?”
齐恒没说话,眼中是一种悲怆的懵懂,茫然但又锐烈。
临安王缓声,动情道,“阿恒,我知道你对陆姑娘动了真心思,为她生也可以,死也可以,眼里再不容下别的人,心里再装不下别的人,纵使一辈子,也忘不掉她。”
齐恒突然便泪湿眼眶,临安王道,“每个人心里都曾有这样一个人,我也有。”
齐恒悚然惊,骇然望着临安王。临安王清俊的脸在日光里淡淡一笑,白皙的指尖从水仙花葱茏的绿叶间滑过,他对上齐恒的眼,柔声道,“你当我,便没有年少轻狂过?”
齐恒有些不可思议,骇然退了一步。临安王道,“将陆姑娘送到个安静的地方,平平静静过日子,也好。只是你,能只把她放在心底,不再见她么?让她在你的生命中消失,你娶别的女人,成家生子。”
齐恒下意识抗拒,惨然一笑,“没有雪奴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临安王低头望着案上的水仙,素雅的
粉青瓷盘,清浅的水,洁白的根须。他的脸上浮现一抹笑,轻声道,“心灰意冷,生不如死,谁又曾没有过?”
齐恒瞠目结舌。
临安王道,“这次的事,我之所以没用力逼你,也是心内唏嘘。但我知道,我不逼你,有人逼你,今日的事,迟早要发生,我插手,也不过就是来得晚一点。你一日不将这段情放下,这一天,便一定会来,不可避免。所以阿恒,三哥现在只问你,在拥有她,还是让她活着,两者之间,你选哪个?”
齐恒面如土灰,喃喃道,“雪奴儿是我的,我可以死,不可以失去她。”
临安王便笑了。斜射的日光照着他的笑容,清朗得如有松风吹过。他的声音淡而安闲,不经意般,却直契入人心间。他说,“将她安置到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你可以为她死,便不能为她活么?”
齐恒的脑海中有一线东西闪过,转瞬消失,他不能捕捉。临安王轻叹道,“天欲令其亡,必欲令其狂。如今的世族大家,统占朝纲,醉生梦死,只求声色享受,竞相奢靡放诞,我大周,危亡之日不远了。”
他唇角微一小笑,深邃悲悯的望着齐恒,言语哀恳,“阿恒,三哥需要你,大周,也需要你!”
齐恒的鼻子一酸,扭过头去。这时临墨进来禀报,“王爷!世族大家的人闹上大殿了,皇上震怒,传平原王爷过去!”
临安王嘱咐齐恒道,“只说士族子寻事,你气不过打斗了起来,若要追究陆姑娘,你别硬争,我有办法混过去,保证她平安无事便是。”
说完临安王对临墨道,“备马,我与七弟一起去!”
除了崔陆两家,所有的士族大家皆卷入其中,各有死伤,故而一上大殿,黑云压城城欲摧,气氛之压抑,令人窒息。
齐恒一进殿,就跪在大殿中间了。士族的家长们面露阴鸷,嗤之以鼻。安兴帝怒,猛地将折子砸下来,大骂道,“你个小畜生!知道你惹什么祸了么?”
“儿臣不知!”齐恒的腰背挺得直直的,说出的话硬而响亮。不想这短短一句话,却一石激起千层浪,惹得众士族的家长情绪沸腾了!
“儿臣与五哥,骑马走在路上,突然一群士族子冲出来围住儿臣,然后又一群士族子去抢儿臣婢妾,儿臣气盛,便发生了争执,谁想到,马惊了,诸位世兄不及避闪,惨遭横祸!”
虽是人言杂乱气愤填膺,但是齐恒义正辞严,中气十足说得字正腔圆,让每个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然后大殿里一时静。安兴帝厉声呵斥道,“年轻小子们闹着玩,你竟为一
婢妾与世兄们起冲突,还下重手,把人打伤!”
齐恒用力一叩首,“儿臣知错!”
安兴帝冷笑道,“你如今知错了,当时干什么来着!”
齐恒道,“请父皇责罚!”
谢家的族长谢止胥突然缓声冷笑道,“平原王爷英雄年少,宠幸个把女人也属常事,只是为一婢子不顾尊卑上下,亲疏远近,不论情分,不讲颜面,竟当街与诸士族子逞狠斗凶,如此作为,在而今大婚之际,却是将我谢家置于何地?”
临安王心内一紧,出了这样的事,诸士族再闹,也不过就是除掉陆雪弃,让阿恒被父皇狠狠责罚一顿而已,可谢止胥突然挑起这个话题,倒是剜着阿恒的心窝子,阿恒怕是沉不住气的。
“世伯,”临安王刚接话,不想听得齐恒惊心动魄的冷笑道,“您谢家高门望族,士族小姐看不上我这一介武夫,小王自不敢高攀了!”
谢止胥怒道,“那你是用一个下贱胚子来羞辱我谢家!”
那下贱胚子四个字,非常恶毒凶狠地刺激了齐恒的神经,当下更是冷声哼笑道,“我的未婚妻子,公然仰慕别人风姿皎皎字字珠玑,如此□,婢妾尚不如,倒说谁是下贱胚子!”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为了赶榜单,老子拼了老命了,都怪我上周五偷懒不码字啊,啊啊啊~
话说,这个文的背景设定,有的读者会觉得荒唐,觉得男主窝囊,其实吧,也怪我,我设定的这个背景,有点像我们中国历史的南朝,宋齐梁陈更迭很快,士族庶族泾渭分明,大家士族声名之盛,甚至不把皇权放在眼里,但是魏晋南北朝吧,那个时代太过绚烂多彩了,我不敢碰触,故而就只是用一个夸张的哈哈镜照了变形一角,成为这个文的背景。然后我还把士族子弟故意扭曲成了世家子,这更让人想到是历代王朝的世家,觉得可以欺负王爷,不太能接受。话说,隋唐科举,士族的势力才渐渐削弱,貌似中唐以后才真正式微,所以各位看官多多理解则个,所谓夸张变形,对于架空小说创作,也该是允许的吧?
说句题外话,初唐王维他们那一支,就是王氏啊,还有杨氏(杨贵妃),崔氏,唐朝娶亲还是比较重视门第的,要是在南北朝,更是士族庶族不通婚的,另外还记得石崇是怎么杀人吧,婢子劝酒客人不喝,推出去杀了,啊啊啊,我语无伦次了,凌晨两点半了,原谅我胡言乱语吧~
另外,男主这个人物的设定,是我变换口味开发的新类型,啊啊啊,亲们不习惯,我自我感觉,随着故事推进,这齐恒小朋友还是不错滴~亲们看文愉快,下周估计要入v了,有个心理准备啊,啊啊啊~评论以后再回复,见谅见谅~


第二十五章 出手

临安王呵斥道,“七弟,不准放肆!”
谢止胥这一气非轻,他咬着牙,声音倒是带上少许轻诮的笑意,“那以平原王爷所说,我谢家高门望族,倒是养的都是些下贱胚子,那王家呢?陆家呢?崔家呢?庾杜颜韦家呢?普天之下,你倒给我说说谁家高贵!”
临安王道,“世伯息怒,七弟口不择言…”
“临安王爷!”谢止胥拦住话道,“这件事与你无关!我便问的是平原王爷,”谢止胥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当着皇上和诸位士族大家的面,平原王爷说说,说家高贵!”
临安王回首对齐恒道,“还不认错!”
齐恒却是猛地站起来,气势逼人地冷笑,“我从来听说高贵的只是人,名门望族算得了什么,出身高贵,便长不成衣冠禽兽,下贱胚子?那当街扑倒民女,无故杀人的是谁?醉酒裸奔,聚众宣淫的是谁?知道的是士族子,不知道的,还当是谁家种马猪狗,放出来招摇过市疯扑乱咬!我骂你谢家女下贱胚子怎么了?我便是骂不得?爷出使东夏,雪奴儿惺惺相惜,三次救我于危难,爷衣锦京城,你谢家女心存鄙夷,当众嘲笑为武夫,孰轻孰重谁贵谁贱一目了然,你骂我雪奴儿为下贱胚子,那你谢家女算个屁啊,她就是个下下贱胚子,还有你们这所有的士族,养的那些尸位素餐,花天酒地,涂脂抹粉半男不女的士族子,也全都是下贱胚子!会喝酒玩女人便是高贵?顶着个谢字王字庾字颜字便高贵?爷看你们全都是猪狗不如的下下贱胚子!既然敢养出那些下流玩意,还不知廉耻地祸害招摇,便也别怕别人骂你们都是下贱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