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旧小心翼翼地追问着:“你们男人的眼光应该差不多啦,你喜欢的,他应该也喜欢,所以你帮我选一件吗?选…你喜欢的。”
“…”
祁言起身,吃了安眠药再躺下去,一夜好梦。
隔日清晨,祁言如同往常那般打理好自己,叩响俞晓鱼的房门。
又是意料之中的无人回应,他无奈地推开门,将窗帘掀开一点,让阳光照射进充满馨香的房间。
俞晓鱼睁开眼睛,四周的景物还是模糊的。隐约间,她看见有一个男人站在窗口,手指被阳光映衬地白皙透亮,手腕挡住喉结,下颚线条分明又流畅。
他…似曾相识。
原来是祁言。
“早安,大小姐。昨晚睡得如何?”
“喝了牛奶好像比平时睡得都要好了,祁言,你呢?”
“有一点失眠,不过无须担心。”他如实说。
俞晓鱼爬出被窝,走进屋内的小浴室里洗漱。
祁言已经将她洗牙的杯子还有漱口水都准备好了,甚至毛巾也加湿过,温度正好。
俞晓鱼吃过早饭和祁言一起下楼,与此同时,屋外又出现了一名不速之客。
沈畅坐在橙红色的跑车里,车头倾斜横在俞晓鱼面前,他扬起车门,对俞晓鱼绽放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丫头,今天要不要我送你去上课。”
俞晓鱼侧头看了祁言一眼,他面无表情,许久才说:“抱歉,沈先生。学校有规定,上课期间,非本校学生禁止入校参观,还是说,您打算让大小姐独自在离教学楼的一千米外的校门处步行过去?”
沈畅好看的笑容顿时有点僵硬了,他咬牙切齿说:“祁先生倒是留了后手啊。”
祁言瞥了他一眼,并不言语。
沈畅又问:“那么,丫头有没有兴趣和我漫步在校园中,让我亲自送你到教学楼底?我可以考虑伪装一下青涩的大学生陪你上课。”
“沈先生如果执意这样做,那么我会记得及时通知保安查验您的身份。”
“祁先生好像就是和我过不去?”
祁言毕恭毕敬鞠躬:“我只是担心大小姐的安危,这次是您,下次如果是其他人和大小姐一起步行在校园中,而那个人仅仅只是与大小姐洽谈甚欢的校外陌生人的话,我会不放心。”
他顿了顿,又补刀:“何况,与现在的大小姐而言,您是陌生人。”
“我是她的未婚夫!”
“好的,那么您稍等,我验证一下。”祁言转头看俞晓鱼,问:“大小姐,这位在昨晚之前,您见过吗?”
俞晓鱼:“没有,昨晚是第一次见面。”
“那么就是说,您因为没有见过所以也不能肯定他就是您的未婚夫,对吗?”
“按理说…是这样的。”
“好的。”祁言扫了沈畅一眼,“沈先生,您也看到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恕我不能再那样毫无防备,我要以大小姐的安危为首选。所以,请您在五分钟之内离开,否则我要报警了。”
“…”沈畅见过大风大浪数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是他输了。
祁言:“只是一次安全演习,您不要在意,我这是为了授予大小姐一些应对陌生人的手段而已。何况,您并没有做什么,即使报警被抓了,也不过是审讯半天。”
“…”
沈畅看了俞晓鱼一眼,甩了一个飞吻给她,留话:“晚上八点我来找你,希望你在今天能好好调\教好你的小管家,不要让他妨碍我们爱的约会。那么,晚上见。”
俞晓鱼目送他驱车,扬长而去。
世界清静了。
不过…祁言这样赶走她的未婚夫,真的没问题吗?
俞晓鱼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企图在祁言的脸上找到什么异样的情绪。
祁言也只是将手抵在心口,俯身,朝她致意:“如若不介意,大小姐不妨坐我的车去学校,然后再陪您步行一千米抵达教学楼楼下。”
俞晓鱼狡黠:“那我要不要提防你呢?你也算是陌生人。”
祁言说:“我是您最亲密的人。”
俞晓鱼的心脏蓦然一跳,她怔怔地看着祁言。呼吸变得格外不顺畅,愈发艰难起来。
她微张唇,想要汲取空气,可那股莫名的燥意却怎么都平复不下来。
俞晓鱼又看了一眼祁言,他垂下眼帘,将眼瞳的光泽掩去。日光落在他的发间,侧颜打下无数斑驳的暗影,静谧而姣好,让人心悸。
“你…”她欲言又止。
祁言垂眸,补充:“这句话出自管家协议的第一条——签订这份合同的下一秒开始,我就将是您最亲密的人,以守护您的安危为己任,将会以您想要的任何方式,无条件照顾或陪伴您,直到合同协议失效的那一刻。”
Chapter 10
自作多情。
这四个大字又一次映在了俞晓鱼的脑门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无端想要亲近祁言,或许是觉得他温顺而又可靠,被当做依赖的对象。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真想签订长达一百年的管家协议,然后再填上一大笔违约金,让祁言无法从她的身边逃离。
咦?这样听起来好像霸道总裁啊。
何…何况,她也只是依赖他,并不是喜欢他。
在想什么呢!
俞晓鱼揉了揉额头,试图将那个想法从脑子里抖出去。
不过,她是有未婚夫的人。还是…不要再招惹祁言为妙,而且那个沈畅看起来也十分棘手啊。
都是不好处理的货色,一丘之貉!
俞晓鱼决定再装傻一段时间,她不想接受现实,按照之前的套路按部就班走下来。因为现在的她,根本就不喜欢任何人,就这样嫁了,还真是太委屈了!
俞晓鱼早上去学校上了几节课,下午就被祁言带到心理医生那里接受治疗。由于她的失忆还没好,还是无法想起事情,所以有必要去看一下医生,好好治疗一下她那怪僻的病。
何乔也跟来了,她根据自己敏锐的直觉发现俞晓鱼真的摔傻了,痛心之余又觉得好玩,一个劲要跟过来凑热闹。
她们来到某间环境幽静的私人医院,就有护士热情地请俞晓鱼到会客厅静候。
过了几分钟,走出来一名穿白大褂的医生。他的发短而硬质,气质清冷,双手随意地搭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隐隐可以看见手腕,白净而骨骼分明。
医生看了俞晓鱼一眼,说:“俞小姐,请问你现在看到我会激动吗?”
“不会。”俞晓鱼觉得很古怪。
“很好,是傻了。”
“…”谁能来告诉她是怎么回事?
何乔突然瞪大眼睛,连连后退几步,抄起包就想逃跑:“晓鱼,不行了。今天我看来是不能陪你了,我先跑了,下次再见。”
医生皱眉,说:“何小姐不妨先喝杯茶再走,等会儿心理咨询结束后送一送俞小姐,她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
“不是还有你送吗?”何乔有点怂。
“嗯?”医生似怒极了,抿出一点嘲弄的笑意:“很好。”
何乔赶紧装了孙子:“我送,我送。俞大爷你说什么都好,您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那么,去外面的等候室坐下,静候半个小时。”
“好的,没问题。”
俞晓鱼无语了,此时她盯着医生,就想看看他有哪里吓人的地方,能把嚣张跋扈的何乔吓成这样。
医生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及时回头,对上目光,说:“俞小姐,初次见面,我是你哥俞争。”
“…”俞晓鱼觉得世界有点小,是该去好好撞一下墙了。
“哥…”她改口。
“乖。”俞争说了一句,然后坐到沙发上,与她面对面说:“好了,把你记得的告诉我,一点都不能隐瞒。”
“我要是记得什么,我还来看医生?”
“嗯,逻辑思维没问题。看来智商还没下线,摔地不够惨重。”
“…”她现在提出换一个心理咨询医生还可以实行吗?
“您以前也这样刻薄我吗?”
“酌情考虑你的病情,选择不同的严厉程度。”
俞争打量她,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容,看得俞晓鱼头皮发麻。
她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祁言曾和她说过的有关兄长的信息——当时,祁言以一种极其纠结的表情说了一句话:“你曾说过他,反复无常,阴险狡诈。”随后,祁言也补充了一句:“不过,在我看来,他只是爱妹心切。”
反复无常,阴险狡诈。
果然如此啊!
俞晓鱼主动无视了后面那句“爱妹心切”的话。
俞争翻开一本诊断册,摸出圆珠笔斟酌着要写些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说:“你现在都记得什么人。”
“准确的说,我哪个都不记得。”
“那最近几天认识的,说说你的印象。”
俞晓鱼想了一会儿,说:“我认识了爷爷,祁言,以及何乔,还有沈畅。”
“哦,那么,请重点说说何乔。”
“嗯?”俞晓鱼还没反应过来,只说:“何乔这个人很仗义,就像祁言所说,她的确跟我关系很好。”
俞争垂眸,不知在想什么,随意问了一句:“她在学校异性缘如何?”
“脾气有点差,没男人敢泡她。”
“哦。”
俞晓鱼回味过来不对劲了,她瞪着一双猫瞳,难以置信说:“俞…医医生。”
“叫哥哥。”
“哥…哥。”怎么叫怎么别扭啊。
俞晓鱼开门见山:“你的病患,应该是我吧?”
“嗯。”
“那你为什么一直问何乔的事情?”
“你觉得多一个何乔那样的大嫂如何?”
“…”你等会儿,让我缓缓。
以俞晓鱼敏锐的直觉来看,这其中一定有诈。而且何乔之前见了她哥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难保没有发生过什么。但是…这分明是躲仇敌的架势,难道还能相爱相杀衍生出爱情?
真是见了鬼了。
俞晓鱼一副难以置信:“你别告诉我,之前那样的特殊待遇是想要泡她?”
俞争笑了一下:“嗯,尚在努力。”
俞晓鱼沉默了一会儿:“俞医生,你报答爱意的方式还真是不同。”
“你觉得,她对我有意思吗?”俞争这话显得有点羞涩小青年,但是说话的语气全不是那样,甚至有种洋洋洒洒的谜之自信。
“我觉得…你要听实话吗?”俞晓鱼犹豫着要不要打击一下自家哥哥的玻璃心。
“你说。”
“我觉得,像是有仇。”
“…”
俞争抿唇,原本清淡的眉目变得愈发冷厉,甚至有一种无形的戾气。
他呵了一声,说:“还有半个小时我就下班了,刚才让她在外面等半个小时,是为了等一会儿下班约她一起喝杯咖啡,给她一个惊喜。你觉得这招不行?我原以为,她会很惊讶然后喜极而泣。”
“这是惊吓。”俞晓鱼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都觉得那种泡妞方式有误,更别提是何乔了。
她悠悠然望了外头一眼,透过玻璃门能看到何乔局促地挺直脊背坐沙发上,一动都不敢动就怕被逮住什么把柄。
她说:“你们以前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俞争:“她曾给我写过情书。”
“咦?还有这事?那按照反应来说,她不该是这样啊。”
“我被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情书内容所感动,接受了她的表白。”
“所以你们曾经在一起过?”
“不…是她送错人了。”
俞晓鱼沉默了。
俞争说:“不过我觉得,这可能是一种欲擒故纵的手段。莎士比曾说过,女人最吸引人的一面就是反复无常。所以,我觉得她只是怕我拒绝而已,特意想出的手段。”
“但是,我觉得,你是想多了。”
“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俞争看了一下手表,站起身,说:“每周的这个时候,你都准时带着何乔来我这做心理咨询,顺便和我说一下她的近况以及一些细节习惯。”
俞晓鱼震惊:“那我的病呢?你不是负责治疗我的失忆吗?”
俞争扫她一眼:“你现在这样挺好,可以给自己的智商下线寻找到一个完美无缺的理由。”
tf?
是她亲哥?
临走前,俞争还是问了一句:“自从出事之后,你就没有想起任何一点东西?”
“我想到了一个男人,他有一双世界上最好看的手。”
“嗯,这是记忆闪现,再维持下去,继续想,不要停。说不定能想起更多,下次可以统一告诉我。好了,你回去吧,约会时间有限,我要分秒必争。”
“祝你好运。”
俞晓鱼走出治疗室,再回头望去,何乔已经被她哥壁咚在某个阶梯的走廊暗处。
她叹一口气,远远地逃开了。
医院外,是祁言在等她。
外头下了一点毛毛细雨,祁言几步上前,将青灰色的伞撑住她,边走边问:“做过心理咨询后感觉如何?”
“我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能让您产生一些对未来的想法也是好事。”
“即使那是负面的?”俞晓鱼走了几步,侧头看向祁言。
他将伞的绝大一部分都用来遮住她的头发,而自己却淋湿了右肩,深黑色的西装濡湿一大块,阴沉沉的。
俞晓鱼说:“我想问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在失忆的时候,忘记了所有人,但就是能想起某个看不清脸的男人。那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想,应该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即为最爱的人。”
俞晓鱼的心咯噔一下,他的意思是,自己一直深爱着那个男人。
那个…有着世界上独一无二漂亮的一双手的男人。
Chapter 11
回去的路上,俞晓鱼还沉浸在之前的对话里。
她最爱的人吗?
究竟是…谁呢?
想不起他的声音,想不起他的面貌,印象里也仅仅只有一双手。
就连一双手都能给人留下这么多深刻的印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俞晓鱼对此充满好奇,不知不觉,就在车上睡过去了。
祁言将车驶入小别墅旁边的车库中,他走出车外,将路灯打开。
小别墅旁边有个不大的篱笆搭建的花房,一条长道由车库左边直通往别墅门前。
这是一道外罩着玻璃的屏障,里头是养花的温室,沿途还有花香,篱笆上挂满了繁星一般的小灯,一经开启,五光十色,像是满天星雨坠落一般。
祁言并不想吵醒俞晓鱼,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于是伸手,试探性地将手掌覆在俞晓鱼的背部与腿下。
这样的动作将俞晓鱼弄醒了一些,由于困倦,她嘟囔了几句,朝祁言的怀里滚去,小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西装上,随之攥住。
祁言哭笑不得,似是无奈极了。
他轻吁了一口气,手间使用巧劲,将俞晓鱼捞到怀里,朝着温室那条路走去。
俞晓鱼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将下巴抵在祁言的肩上。
她怔怔地睁开眼,入目就是满天繁星,一闪一闪,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她意识到了祁言正抱着自己,可她却不想反抗,不知是疲惫还是使不上劲,总之就眯着眼睛装睡,小心翼翼窝在他的怀里。
俞晓鱼微笑,像是一只偷腥的猫儿。入鼻,尽是祁言身上淡雅的气味,还有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一点一点触及她的心脏。
噗通、噗通。
她情不自禁捂住胸口,心跳好快,险些不能呼吸了。
不过,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像祁言抱着她捞星星。
唔,有点…小浪漫。
嘻嘻。
她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等到了别墅门口,才真正清醒过来。
这时,祁言突然转头,看向她,眼底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俞晓鱼结结巴巴:“我…我只是刚睡醒。”
所以才不是什么享受被他抱着呢,真…真的不是。
祁言没多想,低声询问:“您要下来自己走吗?”
“嗯,放我下来吧。”
俞晓鱼从他的怀中逃脱,做贼心虚地溜进了屋里。
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嘴里碎碎念叨:俞晓鱼你究竟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啊…
她之前还一脸眷恋地依偎在祁言怀里,果然是春天到了,思念了吗?
好…羞\耻。
而后,沈畅打来电话表示在屋外等她。
俞晓鱼连晚饭都没吃,急匆匆跑了出去。
她现在可不能再跟祁言独处了,总觉得很尴尬。
而身后,祁言又提醒了一句:“您不要吃点什么再出门吗?”
俞晓鱼怕他追问,硬着头皮说:“沈畅等我很急,我先出门了。”
“好的,您一路小心。”
他回头望了一眼精心布置的餐桌,小炉里还煨着浓郁的芝士紫薯汤。
祁言垂下眼帘,把火缓缓熄灭,又将原本摆好了的勺子与餐碟一件一件收起来。
而外头,沈畅早已拉开车门静候着俞晓鱼。
沈畅看了看手表,说:“比约定好的时间早了十分钟,这么匆忙就赶来,是想我了?”
“怎么可能。”
“小丫头晚饭吃了吗?”
俞晓鱼摇头:“还没。”
“那我带你去吃点什么,我记得,你喜欢吃芝士紫薯汤是吗?”
“听起来好像很好吃。”俞晓鱼肚子有点饿了,现在就算随便说个紫菜包饭给她,她都能大快朵颐吞下去。
沈畅笑了一声:“那么,请上车吧,我的吃货小姐。”
俞晓鱼也没有矫情,笑了一下上了车。她将车窗拉起,就在要合上的一瞬间看见了二楼的阳台,有人站在上面。
是祁言站在二楼的阳台处,他西装笔挺,夜风卷起额间的黑发,扫过眼去。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俞晓鱼,朝她弯腰致意。
俞晓鱼对他挥挥手,最终在某种强烈的不安里关好了车窗。
很快的,车就开向商业中心的某间西餐厅。
由于还不是秋季,夜间黑的比较晚,八点还有一丝白昼的影像,天是灰蓝蓝的一片,将人笼罩进黑影里面。
俞晓鱼望了望天色,心想着祁言这时候是不是在吃晚饭了,一边又跟着沈畅走进餐厅。
这间西餐厅的装潢很精致典雅,还有低迷的钢琴弹奏,气氛温馨。
沈畅点了几样菜上来,主食是生牛肉片。生牛肉有用盐焗过,里头被咸涩的味道腌制出浅浅的血红色,与沙拉菜拌在一起,入口清爽,虽是荤菜却不腻歪。
沈畅戳了一片牛肉片抵在俞晓鱼的唇上,说:“小丫头,喂你吃一口,乖乖张嘴。”
这样熟稔的动作让俞晓鱼一下子就想起了祁言,她的脑海一阵放空,愣了半晌,才呆呆地将肉片叼到嘴里。
话说起来,祁言第一次喂她吃东西是什么时候呢?
他总不可能一开始就有喂饭的习惯吧?
难道是她强迫的?
不过,她倒是有点关于那个男人的印象,就是记忆里的那个“漂亮手男人”。
只是,她无法分辨究竟是谁呢。
沈畅也喂过她吃东西,就在刚刚。
祁言也喂过,几乎就是家常便饭。
她根本就无法分辨,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只是…她仿佛还记得他第一次喂自己吃东西时,手足无措的样子。
“多少再吃一些,您说过,最喜欢芝士紫薯汤的味道。”
她当时还是一副不肯的样子,专心致志写着手里的题目,嘴上嘀咕:“我再写完这题就吃了,不然写不完了。”
男人将她手里的笔夺过,低声叹气:“你先吃一口,我帮你写。”
“字迹不同吧?”
“我会模仿,所以,您能吃了吗?”
俞晓鱼狡黠逗他:“那你喂我吗?”
“我…”男人似乎犹豫了,随后将汤勺搅入浓稠黏腻的芝士汤里,舀上一勺,牵扯出无数白线。
他小心翼翼凑到俞晓鱼的唇边,说:“那么,张嘴。”
“烫。”她故意折腾男人。
男人弯下腰,凑上去,吹了吹。
俞晓鱼想到什么了,那个男人的喉结滚动,脖颈的肌肤很白,润着浅亮的光。
可惜,还是没有想到脸。
随后,男人将勺子凑到俞晓鱼的嘴角。
她笑眯眯地张嘴接过,牙齿磕在了汤勺上。
“…”
出于怀念,俞晓鱼这次也打了一勺芝士汤喂到嘴里。
芝士汤里面有加香草,有种别致的清香。
但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还少了些什么,与记忆里面的味道大相径庭。
这一顿,她食之无味。很快的就吃了两口声称吃饱了。
沈畅眯眼,笑着看她:“小丫头和我一起吃饭不开心吗?”
俞晓鱼连连摇头:“我很开心。”
“是吗?你以前还吵着闹着要我喂你,怎么刚才喂了你一口,你就不开心了?”
“我以前…要你喂吗?”
俞晓鱼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难以置信。
她这种情绪其实很奇怪,明明不确定谁是那个男人,可是当沈畅出现与那个男人相似的行径时,她就会本能地将他排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