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暖光下,她白皙细腻的皮肤泛出温润的光,眼波潋滟,几缕碎发落在她小巧圆润的耳前,她凝视着他的澄净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问,“那你能读懂我什么?”
修颉颃抬手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她干净又明亮的面容,两手轻轻捧住她的脸颊,他的手掌宽大却不粗糙,指尖轻触在她柔软的皮肤上,带着恰好的温度和一丝轻微的颤抖,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与她对视,熟悉的面容倏然变得有些陌生,像是在重新认识她,然后又重新喜欢上她似的。
“我说了不喜欢别人的手碰我……”
这次修颉颃有了光明磊落的理由,“你这里光线不好,我要看清楚些”他的嗓音清冽动人,像潺潺的溪水一弯一弯绕过山石,不急也不缓。
“你喜欢鲜艳的色彩,也喜欢舒适自由的生活。”
“你很自信,也很坚强,可以活得轰轰烈烈,却只想要安定平稳的生活。”
“所以你不喜欢我,你觉得不安,只是因为你害怕自己会喜欢我。”
“宋儒儒,你是不是已经有点喜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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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老师再不回来,我看你们是要忘记他才是男主了!!!!
尧尧虽好,终是男二,若想翻身,不无可能:-D
20,那可以是亦师亦友吗?
PART 20
修颉颃的掌心暖暖的,他凝望她时眼眸里有夜空中最亮的星。
“宋儒儒,你是不是已经有点喜欢我了?”
其实这个的问题宋儒儒也想问自己,如果不是不安感作祟,像修颉颃这样的人,如此真诚地喜欢自己,她真的一点都不心动吗?
绯红从她的颈项一点点蔓延到全脸,宋儒儒屏息镇定,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你是我老师。”
“我也就比你大一两岁吧,你叫我老师我会觉得自己很老。而且……”他小声提醒她,“你在家门口教训我的时候,没有叫我老师,你是直呼我名字的。”
“你刚才还说自己可以给我上课解惑,那不就是老师?”宋儒儒的牙尖嘴利哪是修颉颃比得过的,论学识她不如他渊博,但论舌战她的经验可更多。
他只好与她讨价还价地商量,“那可以是亦师亦友吗?”
“恩。”这个答案勉强可以接受,宋儒儒点头同意。
修颉颃这才松开捧脸的双手,开心地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是朋友的话你可以给我手机号了吧!加你的微信你也要通过哦!”
宋儒儒发现自己教训过他之后,他反倒开启了新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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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颉颃认真讲完第二章才离开,那时已是晚上十一点了。连当事人宋儒儒都不敢相信,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在她家待到晚上十一点,真的给她上了几小时的课!
出门时,他与她轻声道别:“很高兴今天给你讲课。”
“也很谢谢你。”宋儒儒回道,“书我已经下单了,明天就会送货。”
他站在门口迟疑没走,像小孩子生气似的,声音里都带着怨念,“我以后不告诉你书名了。你不知道书名,才会让我给你上课。”
“我有书也不一定全部能看懂啊。”宋儒儒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只好用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门口的地垫。
修颉颃平日里都是一张放空脸,波澜不惊,没有任何神色与表情,唯独面对她的时候,脸上藏不住一点喜怒哀乐,一听她那么说,立刻就笑起来,“那你要是博士论文写不出来,会不会需要我给你上课?”
宋儒儒抬头看他,蹙着眉头不高兴地说:“我博士还没开始读,你就要诅咒我论文写不出来吗?”
他一板一眼地说:“我没有诅咒,写不出博士论文的人很多的。”
宋儒儒气不打一处来,嘭地一声把门关上,“再见!”
她靠在门上气得肺疼,忽然又莫名笑起来,心中正感觉异样的时候,身后的房门咚咚咚被叩响,不用猜也知道是修颉颃,八成是落了什么东西。
她故意板着脸打开门,“怎么了?”
“晚安。”他立在门口浅浅笑起来,微微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那样子有点傻,也有点好看,“我忘了和你说晚安。”
宋儒儒不自然地揉了揉鼻子说:“晚安”。
她带着鼻音的语调听起来软软糯糯,像猫儿的叫声似的,挠得修颉颃心中痒痒的,他垂着眼有些后悔地说:“我不该那么早告白的。”
“嗯?”
“我一看到你就想和你说,我很喜欢你,可总说又怕你觉得我啰嗦。”他的眼眸清晰地映着她的面容,那么晴朗,就像是太阳一样,如果可以将她永远刻在心上,他冰凉的内心也会变得温暖明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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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儒儒洗完澡已经快十二点了,她将茶几上摊开的笔记拿起,她清秀的笔迹边还有他留下的一些备注,那字铁画银钩,甚是好看。她想起他方才握笔写字的姿态,宛如兰竹,儒雅非常。她不知不觉拿着笔记走进卧室,躺在床上又翻看了一遍。
手机传来一声提示音,她翻滚到床头拿起来,是微信上修颉颃申请加她为好友。宋儒儒按下通过,才注意到他的头像有些奇怪,点开大图一看,竟然是她做的小布人,一板一眼的表情,身上还贴着他的名字,倒确实很适合他做头像。再点开他的朋友圈,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修颉颃发来一条消息:博士开学就要交一万字的论文提纲,写不出来告诉我。
宋儒儒回了一个“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表情,想想还不够,又从手机相册里翻出自己在八卦村给他拍的乌龟合影,一并发给了他。她浑然不觉自己此时满脸的笑意,在床上轻轻地晃着滚着,两只脚丫一会翘着一会放下。
没过一会,修颉颃空荡荡的朋友圈就有了第一条——乌龟合照。照片中他比着剪刀手,笑得灿烂又开心。她忽地想起方才他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两人靠得那么近,只觉得脸颊一阵灼热,忍不住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才、才不会喜欢他呢,只是不讨厌罢了,喜欢这件事哪有那么美好,总是会叫人失望的,人有了想要的,才会有求而不得,如果一开始就不想要,那便不会有痛苦了,不是吗?
她还记得小时候在幼儿园看完长颈鹿和小星星的动画片那天,母亲来幼儿园接她。那是一个大晴天,宋佳宁给她买了一支冰棍,她一边吃一边把动画片说给妈妈听。
“长颈鹿好可怜啊,他都不知道别的小动物围着他、喜欢他呢。”
“可是妈妈觉得长颈鹿很幸福啊,他虽然不知道,但有那么多小动物喜欢着他,被人喜欢就是幸福的事啊!”宋佳宁牵着女儿的小手,一步步领着她往前走。
宋儒儒歪头看向母亲,“那我不知道爸爸是谁,爸爸也喜欢着我吗?”
宋佳宁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给女儿擦去嘴角的奶油,“只有妈妈喜欢儒儒,儒儒觉得不够吗?”
“够了。”宋儒儒点头,“只是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我只有妈妈,如果爸爸也是喜欢我的,那么我不知道他是谁也没关系啊,被人喜欢就是幸福的事!”
宋佳宁摸摸女儿的脑袋,“爸爸很喜欢儒儒,只是他不能陪着你而已。”
“妈妈一直陪着我就够了。”宋儒儒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可以喜欢我两倍。”
宋佳宁笑了起来,“以后会有很多人都喜欢儒儒的。”
“哇!”她开心地叫起来,“那我是不是和小长颈鹿一样,我也有小星星!”
……
宋儒儒从床上爬起来,在衣柜最深处拿出一个木盒,小心地打开,盒子里是一个镶满水钻的小星星发箍,她轻轻拿起发箍,生怕弄掉上面早已黯淡无光的水钻。
因为长颈鹿有小星星,所以小动物们就喜欢他、陪着他,那要是喜欢自己的人已经不在了,是不是就不需要小星星了?可若是没有了小星星,喜欢自己的人找不到自己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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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儒儒这一夜睡得香甜,第二天还是边教授的电话把她吵醒的,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以为边教授要通知她去上课呢!
“边老师,我今天得去社里,不能上课的……”
“不要你上课。”边教授笑着问,“我是想问你生日选好了吗?”
“生日?”宋儒儒挠了挠头,“什么生日啊?”
“哎!”刚才还语气温柔的边教授一下就不高兴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忘记呢!你可是要读博士的人,作为高级知识分子的代表,你怎么能如此健忘!”
宋儒儒一下懵了,“我、我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相亲啊!”边教授的怒吼破屏而出。
“啊……”宋儒儒全想起来了,可是……她目光一瞥,枕头边是她昨晚看着入睡的笔记,她握着手机打了个滚,“边老师,我可不可以不相亲啊?”
“开什么玩笑?”边教授义正言辞地说,“你答应我要去就得去!”
“可是……”
“怎么?难道就两三天,你就有男朋友了?”
“没有没有……”宋儒儒瞬间脸红,连连摇头。
“那不就得了。”边教授的声音再度变得慈祥和蔼,“你快说说,选哪一个啊?”
宋儒儒回忆了一下那两个生日,一个在三月,一个在六月,要论星座,那当然是白羊座和她更配,可若是不想去相亲的话,她啧啧嘴装腔作势地说,“啊,我算了一下,双子座和我更适合,那就选六月的吧。”
电话那头边教授明显愣了一下,隔了两三秒才回话,“没问题!六月的!那就约这个周末啊!”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宋儒儒没辙只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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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们那么期待相亲,但是我得负责地说,相亲还有两天呢,为啥呢?
因为我就想先写神婆喜欢修老师,然后再去相亲,啦啦啦啦~~~
21,你开门了吗?
PART 21
第一个发现宋儒儒最近有问题的是苏叶。
要说杂志社里谁权利最大那肯定是苏叶,但要说谁脾气最大那肯定就是宋儒儒了。命理杂志在总公司里属于不高不低的位置,销量可以,但毕竟是小刊物,比不上《CHIC》那样的大刊,又都是纯文字工作,所以也没什么副业可言,基本全靠宋儒儒挑大梁,所以在社里她算是社里一霸,可最近社霸明显脾气比以前好了。
以前苏叶有什么事要宋儒儒出马,那得都一哄二骗三威胁,现在却不一样了,从今早到了社里,宋儒儒就一直春风满面,就连她抽出一支下下签,解签时都嘴角上扬,喜不自胜。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更是不知喜从何来,就连助理点了她最不喜欢吃的丝瓜,她都没注意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苏叶眼珠一转,趁机说:“儒儒啊,电视台要做一档全新的历史文化节目作为今年下半年的重点节目,想请你去做长期嘉宾,你看……”
“好啊。”宋儒儒想也不想地就答应,连出场费是多少都没问一句。
苏叶更加确定她是真的有问题了,可宋儒儒能有什么问题,与她有关的事,不是命就是钱。“儒儒啊,不是你买的房子升值了?”
“嗯?升值了?”宋儒儒两眼一亮,“我怎么不知道啊?”
苏叶疑惑地打量她了一圈,“抽到下下签,又没发横财,你在高兴什么啊?”
“我高兴了吗?”宋儒儒轻咳了一声,眼珠一翻就是一记通天白眼,“我平时就这样好么,这叫活泼开朗!”
苏叶已经忽悠成功了,也懒得戳穿她,反正她答应了去参加节目,管她高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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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发现问题是小秘密群的元老之一。
因为宋儒儒超过48小时没有吐槽修颉颃了,根据温惜的数据统计,这非常不合常理!
“宋儒儒,你这48小时都在干嘛呢!你是不是和大可爱发生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温惜一边弹着古琴一边开了群语音聊天。
童小悠正在裁剪布料,被那魔音一震,咔嚓一声就剪歪了,只听到语音那头传来陆星成的惨叫,“奥林匹克!你往哪剪啊!我手在下面呢!”
屏幕显示:童小悠退出语音。
宋儒儒吓得把音量关到最低,“你弹成这样还不找阮教授教教你?”
“阮教授有私事忙着呢。”温惜浓厚的八卦血液沸腾了,“我听说阮教授一直在找她的女儿,找了很多年了。”
“女儿?”宋儒儒正在推算下个月水逆,有一茬没一茬地答话。
“听说是二十年前弄丢了。”温惜弹不下去,自己放弃了,“估计和我差不多大吧。”
“那你肯定不是了。”宋儒儒嘿嘿一笑,“你这音感也太吓人了。”
“我当然不是。”温惜甩了甩新换的发型,“我看她那么喜欢边舜,还不如认她做女儿好了。”
说起边舜,宋儒儒就想起了猪叫男边尧,这俩兄妹的名字倒有趣,尧舜禹汤这是,不过边姓不常有,她却一口气认识了三个……等等,三个?!
宋儒儒头皮一麻,觉得有点不对劲,赶紧追问,“温惜啊……穆扬那个师兄,叫边尧的,你们知道他家人的情况吗?”
“不怎么知道哎,穆扬说他很神秘的,就连他妹妹是边舜我也是那天和你一起知道的。”温惜歪头想了一下,“但以前边舜和我同一宿舍的时候和我说过,她有两个哥哥,她爸爸……好像是C大的教授,其他我也不知道了,因为后来我俩就绝交了。”
两个哥哥……C大教授……宋儒儒想,看来自己周末的相亲对象,有50%的可能性就是猪叫男了!
“哎,你问这个做什么?”温惜八卦之魂又燃烧了,“难道师兄也有小秘密?”
宋儒儒没辙,把周末要和边教授儿子相亲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温惜,“我还不知道是不是边尧呢?”
可温惜关注的点根本不是宋儒儒的相亲对象是不是边尧,而是修颉颃!“什么!你要去相亲?那大可爱知道得多难过啊!儒儒,你好残忍哦。”
这个问题宋儒儒当然早就想到了,要不她也不会想要拒绝边教授了。“反正就是走个过场,我又不会真的相亲。”
“若真的是师兄也不错。”温惜属墙头草的,无风自倒,“大可爱要是真那么不讨你喜欢,那你不如考虑师兄。”毕竟师兄最近带她团战推塔,于公于私都该投一票。
回想起他那声猪叫般的笑声,宋儒儒就气不打一处来,“猪叫男还不如修颉颃呢!”
“啧啧啧……”温惜嘿嘿一笑,直咂嘴,“听听,听听,前天还把他说的一无是处,今天就比师兄好了。”
“我只是做一个比较,又不代表他好。”宋儒儒嘴硬,不想继续说怕被她套话,“弹你的琴去吧!”
结束语音前,温惜忍不住提醒,“哎,你要是只过个场不是真相亲,就别让大可爱知道,不然他好可怜的!”
温惜这么一说,宋儒儒也想起修颉颃的可怜脸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告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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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俗话说的好,怕什么来什么,宋儒儒不想让修颉颃知道自己相亲,却越是会碰到他。
比如下班前大概十五分钟的时候,她就收到了修颉颃的微信:我正好在你们杂志社附近办事,要不要带你一起回去。
最近天气渐热,要是能不用挤地铁确实是一件美事。其实以宋儒儒的收入,买辆车很容易,但难的是她一紧张就左右不分,实在没法开车,所以只能一直使用公共交通。
但她想了想,自己并没有真的决定去喜欢他,还是不要让他有太多希望的好,于是回了一条消息:我坐地铁就好了。
等她关了电脑,收拾好桌面,走出杂志社,走进地铁通道,就看到了进站口的修颉颃。拥挤的人群中,他穿着一件白色亚麻衬衣和简单的深灰色长裤,因为个子高,不用卷裤脚也能露出一截脚踝,脚边是他常用的双肩包,他正静静地靠在围栏上看书。偶有走过的小姑娘看到他,忍不住与同伴耳语议论,他也浑然不觉,纸张悠悠翻过,就像时间分秒流淌。
“修颉颃,你怎么在这里?”她走到他面前,叫了他一声。
他合上书,看到她就笑了,眉眼微弯,“我在等你一起坐地铁。”他说完补充了一句,“你说你要坐地铁,但没有说不给我坐地铁,对吧!”
宋儒儒扁扁嘴,把苏叶问她的话拿来问修颉颃,“你在高兴什么啊?”
“我看到你就高兴啊。”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交通卡,一脸得意地求表扬,“你看,我还办了交通卡!”
“你不知道可以买单次票吗?”她侧身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交通卡,向进站口走。
“我打算经常做地铁。”他把书放进双肩包里,然后背上包跟在她身后。
交通卡在门栏上一刷,滴滴一声,门就开了。修颉颃跟着她进站,下楼梯,站在防护门前等地铁,手里却一直握着交通卡把玩。
宋儒儒瞥了一眼,秉承他说有不对的地方就直接告诉他的原则,提醒他道:“别玩了,一会丢了就出不了站了。”
修颉颃突然伸直了手臂,拿着交通卡的手距离她的胸口只有一公分,他孩子气地拟声道:“滴滴——”
“你干嘛呢?”宋儒儒感到周围的人都看向了他们,一时有些尴尬,隐隐的不安感像小芽一样钻出来,可还没等它继续,就被他的话生生打折了。
“刷开你心里的门啊。”他特别开心地问她,“你开门了吗?”
宋儒儒嘴角微动,实在没憋住,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声音清脆。
这还是修颉颃第一次见她畅快地笑,毫无负担,也无所掩饰,她好像终于放下了一直背着的包袱,其实不安感也没那么糟糕嘛,因为有了未知,才会有惊喜,哪怕……会有可能的意外,也会有可能的悲伤,可此时此刻的喜悦,依旧是真实的。
当下的喜悦与未知的难过,宋儒儒为了躲避后者也舍弃了前者,可这很糟糕啊,就像修颉颃说,她不喜欢他,真是太糟糕了。
因为她会没有采光,没有书房,也没有这样畅快地欢笑,也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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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男二的亲妈,我想告诉修老师,哼哼,这几章让你先高兴高兴
但不要得意太早,我家尧尧很快就杀得你措手不及:)
今天的欢笑,明天的泪水,毕竟我家尧尧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22,我等了你好久呢!
PART 22
出地铁往家走,修颉颃腿长,为了与宋儒儒并行,他收着步子,一路观察她的频率,走得同手同脚。宋儒儒看不下去他这副模样,故意说话舒缓气氛,“你刚在地铁看什么书呢?”
修颉颃下意识提高警惕,“我不能告诉你书名。”
“那你说说内容呗,要是我都不知道好不好看,就不会让你给我上课了啊。”
她这么一说,修颉颃想着也是很有道理的,“是一本介绍宋代文物的书。”
“哦,那不是我的专业,不用看了。”
“……”修颉颃蹙眉,“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宋儒儒笑起来,突然问他:“你为什么会研究文物啊?是因为发现文物很有趣吗?”
他摇摇头,“我不觉得是我们发现了文物,因为文物一动不动一直停留在那里,它又没有做什么来吸引我们,以求得我们的发现,它只是静静地等待,几百年,几千年,等待着在漫长时空中路过的我们……”
宋儒儒停下了脚步,她突然察觉每次和他说话都像打开一扇大门,他的思维和学识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星辰大海,可他却又极为内敛,像一柄锋芒尽收的利刃,一定要她抽剑出鞘,他才会展露自己的光芒。
“……所以啊,是文物发现了一直在匆匆瞎忙活的我们,问我们:嘿,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啊,我等了你好久呢!”他说起这些总是格外精神,却又不会过度滔滔不绝,总能停在恰好的位置,给人以点拨却不是说教。
“那你就和文物一样咯,静静的,又闷闷的……”她歪着头举例,“然后发现了蹦蹦跳跳路过的我。”
“不,是你发现了我。”修颉颃看着她,“因为我啊,做了很多很多事,每天都希望你能快点发现我。”
宋儒儒的心里闪过无数的小星星,闪得她的心忽明忽暗,忽起忽落,继而像烟花般漫天绽放,把一切都点亮了。
很抱歉,你做了那么多,我却从未迈出过一步去寻找你。
很幸运,我什么都没做,你却还是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
她走近他,踮起脚尖,高高地举起手,食指点上他的额头,轻轻一戳,“嘿,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啊,我等了你好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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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天气忽地由晴转阴,宋儒儒的周末一向没有早晨,不到中午不会起床。
但修颉颃的作息就比较稳定,准时准点就起来了。这周末他时间很宽裕,想去问问宋儒儒要不要一起讨论博士论文的方向,可发了微信过去她也没回,他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