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臣,你怎么总是这样。”她缓缓地说,“我以前看过一句话,说男人总是敲门,却始终不推门,要等女人自己心甘情愿把门打开。我还不信,心想哪有的道理,你若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么坦坦荡荡的,还有什么阻挡我们在一起。可原来真的是这样。你说曾经的那句话,是还没下定决心。好,我信,人总是分三六九等的,你那时看不上我,是你的选择。可你说你追我这么多天了,这么多天,你总是在敲门,可你什么时候推门进来过?你从来不说你爱我,你从来不主动袒露你的心。你招惹我,你让我上钩,让我动心。你就是不开口。你怕陷于被动,你怕在爱情里受制于我。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傻傻地把门打开,自己走出来?你为什么就不能走进来,看着我,对我毫无保留的好,就像我对你一样?!”
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草地上。她的眼中渗出了泪,但是忍住了。她负气地瞪着他,再多说一句话都是为难。
而林莫臣,平生第一次,这样怔忪地望着一个女人。
木寒夏说出心中淤积多日的话,只觉得一阵舒畅,再转头,只见昏昼交替间,一片海阔天空。她也不理他了,迈步就走。
可越走,心中越寂静。明明是很爽快的事,打了他的脸,可心里竟也隐隐难过。她有些茫然地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刚才来的路上。离大马路还有一段距离,可身后,始终没有脚步声。他没有跟上来。
木寒夏更觉得难过,暗骂自己不中用。脑海中浮现的,竟都是他刚才站在暮色中的样子。回荡的,是他的话:Summer,你的心在我这里。
终于,接近马路时,身后有人跟了上来。
木寒夏绷着脸,没有回头看他,站在路边打车。路灯映出两个离得极近的影子,他平平静静地说:“刚才还说过,才打败了榕悦,是敏感时期,不能落单。我跟你一起打车回去。”
木寒夏不吭声。
很快,车来了。
她坐进后排,林莫臣拉开另一侧车门,也坐了进来。
车行驶在城市的流光中,喧嚣在侧,寂静如梦。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到了酒店楼下时,林莫臣掏出钱包,木寒夏一抬眸,就看到他沾染着碎草的黑色大衣,看到他手中黑色皮革钱包,还有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她转过头去,先下了车。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上楼。
这也是他的安排。前些天木寒夏就发现了,这间酒店,只住了他们两个,其他同事都在另一家酒店里。而且,他倆还在同一层。木寒夏微蹙眉头,让自己不要再想了。
“叮”电梯门开,木寒夏不看他,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间。而他也寒着一张脸,进房,关门。
林Jason,推门推门推门!进去进去进去!噢耶!——嘿嘿,说句题外话,我发现了一个神奇的规律,那就是最近每次大姨妈来造访前,我都会华丽丽的感冒。难怪这几天我码字状态好低迷。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这样啊?不过不要紧,一般大姨妈来了之后,我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状态华丽丽的回升!接下来几天我要热血昂扬地码字了~啵,今天更新得少,但是在精不在多,对手戏已充足,明天见~明天是肥章
第40章
饶伟推开门,就见张亦放站在落地窗前,在抽一根细长的雪茄。神色平寂,一如既往。
屋里淡淡的,都是烟草味。有种安静的味道。
“张总。”饶伟唤道。
张亦放转身看着他,微微一笑:“来,坐。”
两人在旁边沙发坐下。饶伟的脸色略有些硬,而张亦放却眼眸噙笑看着他。
“怎么把A地块丢了?”张亦放问。
饶伟:“对不起张总,是我疏忽了。但是你放心,我会再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块地拿回来……”
张亦放却一抬手,阻止他继续往下说。他拿起桌上的功夫茶具,给彼此都倒了一杯。饶伟赶紧躬身向前,手指轻敲桌面:“谢谢张总。”
张亦放跟他一起,清啜一口茶,然后说:“饶伟,你知道你败在哪儿吗?”
饶伟默了一会儿,让这样一个成熟的男人,承认自己的错处,还挺尴尬的。但在张亦放面前,他依旧坦然道:“我错在只顾攻击林莫臣,却中了他的圈套,反而被他抄了底。”顿了顿说:“我是真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这么狂。”
张亦放却轻轻摇头:“不,你错在,没有认清我们榕悦做生意的原则,我的原则。”
饶伟一怔。
张亦放不疾不徐地说:“阿伟啊,你跟我这么多年了,你觉得我做选择的原则是什么?”
“是……利?”
张亦放点头:“对。看来你并没有忘记。在土地投标这件事上,你首先应该衡量的,是哪件事对我们榕悦利益最大。毫无疑问是拿下A地块,这牵涉我们几十亿的建筑计划。但是你却本末倒置,只想着去狙击一个还未站稳脚的对手,把打击他们的利益,作为首要目标。你以为你比风臣强大很多,所以只顾着攻,而轻视了守。而林莫臣正是看透了你这个心理,才设下这一出田忌赛马的计策。阿伟,你还是太急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俗人、小人比较多。你以往遇到的对手,并没有像他这样出类拔萃的。而你又仰仗我们榕悦的优势,轻易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这次你也感觉出他与别人的不同,对不对?所以情绪影响了你的判断。可是阿伟,利益才是最根本的。古人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有大道理的。不管对方是否气势汹汹而来,不管他们是否怀有恶意、让人感觉到威胁,你眼前要看到的,依然是’利’啊。那样才能令你立于不败之地。”
饶伟静默了好一会儿,点头:“我知道了,张总。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你觉得呢?”张亦放反问他。
饶伟心中真是不甘,但还是答道:“最小的成本,就是与风臣合作开发A地块,这样才不会影响我们的整体计划。”
张亦放微笑点了点头。
饶伟轻叹了口气,说:“那我过几天,就安排人跟他们接洽。”
张亦放却说:“不,要快,不要拖。”
“为什么?”
张亦放神色温儒地说:“输了,就坦然承认。早点合作,才能显示我们不介怀。这是我们身为第一的企业的风度和大气,别的企业,才能更加放心大胆地跟我们合作。”
饶伟心头微震,点点头:“我明白了张总。”
——
榕悦的合作意向,很快就传达了林莫臣这里。
他还有些意外,因为没想到榕悦会这么快。思索片刻后,他暂时没有亲自接洽,而是安排房地产公司的经理去对接。饶伟那边也是一样,没有亲自出面,而是派了一家分公司的老总来谈。
两个男人间,到底还有些默契——才打完就见面,有些尴尬。既然大家都是为利而来——榕悦只有跟林莫臣合作开发,才能完成整体计划。而林莫臣也只有跟榕悦合作,才有钱赚——所以先接触接触,等大体意向定了,王再见王。
如此过了几天,两边的合作草案高效推进中。别的公司也对他们两家的合作持观望态度。但毫无疑问的是,风臣已在房地产业崭露了漂亮的头角,成为一方连榕悦都不可小觑的势力。
木寒夏和林莫臣持续冷战。本来这几天大家就比较忙,偶尔在办公室里遇见了,虽然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交错,但谁也没说话。木寒夏知道,很多时候林莫臣在注视她。就像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她也在看他一样。但这感觉就像什么紧要的东西被打破了一个洞,水不断往下漏,可他和她,谁也不肯先去修补。
很快到了周末。
木寒夏亦有自己的关系需要维护,坐在位置上给方澄州打电话:“喂,老方。”
方澄州的嗓音依旧平缓沉和:“有什么事,小木?”
“今晚有空不?我请你吃饭。”
方澄州笑了:“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木寒夏压低声音,小小地说:“谢谢你帮忙啊。”
方澄州却答:“小木,我可没有帮你什么。”
木寒夏只愣了一瞬,就说:“你不是教我打太极拳了嘛?”
这句话倒惹得方澄州低声笑了,说:“好,你说地点,我让司机送我过去。”
约好了老方,木寒夏抬头看了看钟,还有一会儿才下班。于是拿起水杯,去了茶水间。这个时间,办公室里没太多人了,茶水间里也就她一个。她倒了杯热水,倚在窗边慢慢喝着。
门被推开,林莫臣走了进来。
木寒夏抬眸看着他。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几天没仔细看,竟然觉得他好像瘦了一点,脸也削瘦了几分。
她断定是错觉。
林莫臣也盯着她,双手插在裤兜里,黑眸深深。
他走过来。
木寒夏扭头就看着窗外。
“今晚跟榕悦的人吃饭,一起去?”他说,“这是双方重要合作的开始。”
木寒夏这才正眼看他,一脸就事论事的坦率模样:“我约了老方吃饭。”
林莫臣静了一瞬,点头。这的确是更重要的事。
“还在生气?”他低声问。
木寒夏心头一软。
第41章
可这时,木寒夏脑子里却想到另一件茬。让她去榕悦的饭局,这种事把她叫进他的办公室去说就可以了。他的办公室里有饮水机,也不必来茶水间。但是他却没有像领导对下属那样,把她叫到跟前。而是跟着她进了茶水间,自己走到她面前跟她说。
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恰好在这时,手机响了,老方又打了过来。她如蒙大赦般接起,看了林莫臣一眼,然后就走出茶水间:“喂,老方,对,那家饭店就在二环边上……”
林莫臣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远,静立不语。
——
林莫臣下楼时,房地产经理正在车边等,看他一个人下来,还挺惊讶的:“林总,木经理呢?”
林莫臣淡道:“她有更重要的事。”黑色大衣衣袂飞扬,他已拉开车门坐进去。
房地产经理有些纳闷,他怎么觉得林总好像很不高兴呢?
车行驶于夜色里,很快就到了约好的酒店。
林莫臣已完全沉静下来,那些因她而生的丝丝缕缕的情绪,也暂时置于脑后。他带着部下们,推开雅件的门,抬头就见饶伟坐在主位,看着他,眸色似有瞬间沉凝,然后款款笑了。
以他为首,榕悦的几个人全都站起来:“林总,欢迎。”
林莫臣露出春风般的笑意,迈着长腿走过去,先握住饶伟的手:“饶总,你太客气了,我们风臣非常荣幸,能够与榕悦合作。”他本就生得好,此刻眼睛里竟像缀着光,把榕悦的人看了一圈。与他目光相接的人无一不想,外界传闻这林总手段狠,没想到是这么亲切客气的一个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现在占了便宜,同时也做出谦逊姿态,饶伟心里到底也舒服了几分。淡笑道:“哪里的话,林总不必见外,我长你几岁,以后叫我老饶好了。来,上座。”
一群男人坐了下来。
觥筹交错,气氛好得不能再好。饶伟说着霖市这边的一些奇闻逸事,引得满堂捧场大笑。林莫臣也会讲一些在美国的有趣的事,温温和和,语言风趣。期间再展望一下双方合作前景,全然无人提前几日的拔刀相向。
只是,席间,当林莫臣端起酒杯轻酌时,脑海中霎时浮现的,总是木寒夏的样子。他止不住地想,如果此刻她在这里,必然也是一幅长袖善舞模样。但眼中,必然有狡黠的笑,笑他们这些男人,都太虚伪。
呵……
与此同时,木寒夏和方澄州,也坐在河边一家雅致的小餐厅里。方澄州抬头看着城中小河蜿蜒的碎光,还有无数散步的市民,颇有些感叹:“来霖市这么久,还没认真看过这么美好的夜景。”
木寒夏正在点菜,闻言笑了笑说:“是啊,你不能总去创业咖啡馆那么高大上的地方微服私询,也要多看看我们这些普通人。”
方澄州微笑点头。他喜欢的就是木寒夏这一点,跟他在一起,完全没有惧怕和伪装,好像还是初识时那个伶俐仗义的丫头。他欣赏她身上的这种市井与精英交织的气质。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曾几何时,木寒夏面对领导,也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她在改变,她在成长。短短半年,因为跟着某个恃才放旷的人,曾经龟缩的她,才渐渐舒展,渐渐崭露被现实压抑的骄傲性格。
而这一点,在木寒夏的心里,是隐隐清楚的,不可抗拒地清楚着。
这时方澄州说:“拿下了A地块,你们公司的估值又要涨了吧?”
木寒夏一笑:“应该吧。”
方澄州多好的眼力,早就看出小姑娘眉宇间似有愁云,刚刚也有好几次心不在焉。他淡笑说:“你们老板林莫臣的身价,前几天有人给我估算,说能接近五亿了。这么年轻的海外留学生,不简单啊。”
这数字听得木寒夏有点懵。是啊,他的身价都五亿了,呵……
方澄州话锋一转:“你们俩,还没落定呢?”
木寒夏一怔,笑了:“老方你说什么呢?”方澄州只是微笑。过了一会儿,木寒夏也不否认了,只是轻声说:“老方,我其实好想什么都不管了,豁出去赌一把。”
赌他虽然曾经凉薄,对我却是真心。
赌这份已经纠缠进我生命的爱情,它会结出善果,不会辜负我如履薄冰的勇气。
可木寒夏没想到,饭刚吃完,同事的电话就急哄哄地打来了。是房地产公司的经理,语气焦急而奇怪:“木经理,你知道林总在哪儿吗?”
彼时已是夜里九点多,木寒夏刚送走老方,一个人站在路口,答:“他不是跟你一起去了榕悦的饭局吗?”
“是啊!”对方答,“可是,我们刚散场,他说去洗手间,然后人就不见了。电话也不接,也不在车上。刚才酒店门童跟我说,看到他打了个车自己走了,也没跟任何人交代。”
木寒夏一愣。
经理继续说道:“可是今天应酬,林总还喝了不少酒。我怕他出事!已经派人去他住的酒店找了,但是没找到!公司他也没去!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
这个夜晚,风臣公司林莫臣的心腹们,都在满世界的焦急找他。大家也挺疑惑的,老板平时多精明沉稳的一个人,今天怎么会做这么任性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
他们找得火急火燎,而木寒夏只在街边站了一会儿,就打车先往林莫臣曾经带她去的那家小餐馆去了。
天空,开始飘洒小雨。
餐厅已经打烊了,老板居然还认出了她,关卷闸门时还对她笑。木寒夏转头又往工厂去了。
那是那晚,林莫臣从背后抱她的地方。
所以,他对她的心意,是从那晚开始的吗?
可是依然没有。门卫特别肯定地对她说:“林总没来过。放心,大老板来了我还不认得,他半夜来这儿干嘛呀?”
木寒夏站在工厂门口,举目四顾,城市在细雨中寂静而没有边际。她忽然有些生气,他到底想干什么?是吃准她会找他吗?可他怎么也不像会做这么幼稚的事。还是真的醉了?
第42章
她想起他曾经醉眼朦胧的样子。可明明自从那晚他在KTV喝断片后,后来就很注意了。尤其是公事场合,他从来不会把自己喝得失去清醒意识。他比狐狸还精。今天又是跟榕悦吃饭,他怎么可能让自己有半点行差踏错?
难道真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心里,埋着他俩的事?
这样想着,木寒夏的心里就如同也被这连绵的雨覆盖,微凉潮湿,总不宁静。她静了一会儿,最后让出租司机,又载她去往前几天他俩一起去过的地方——A地块。
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天也黑透了。木寒夏戴上薄羽绒服的帽子,任由雨点轻轻落在脸上。这里依然是一片荒野,夜里更是一片寂寥,没有半点灯光。木寒夏深一脚浅一脚踩在草地里,简直想骂人。她都不信林莫臣会跑到这里来了。
结果,走进草地没多远,就看到那天他们呆的那片草地上,真的有个人影坐在那里。旁边还放着盏工地用的煤油灯,灯光映出他的模糊身形,不是林莫臣是谁?
木寒夏觉得他简直是发神经。可转念一想,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发神经?
她走到他身后,隔了几步远,站定,大声说:“林莫臣,你发什么神经,大家都在找你。”
林莫臣缓缓回头,然后站了起来。黑夜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可却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如平日般灼灼逼人。
“我要的不是他们找。”
他往前走了一步,借着煤油灯,木寒夏看清了他的脸。那双眼清明无比,哪有半点醉态。她顿时明白了,他是故意引她来的。
“话带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她转身欲走。
“Summer!”他喊她的名字,“仓库那一晚,我带着手机。而且床单,也不止一条。”
木寒夏一怔。
雨慢慢有些大了,落在她的额头,滑下鼻尖,跌进嘴里。她咬着唇,低头看着脚下七零八落的草,一动不动。
他缓缓走过来,从背后,轻轻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她的手冰凉,他的也一样。他握着她,低声说:“Summer,对不起。”
不知他是在为何道歉,可木寒夏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
他说:“很早以前,我就想要你。但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爱情。所以我不愿意承认,你是不同的。我承认我习惯占据主动,承认我不喜欢被女人牵着鼻子走。可现在,我不就被你牵着鼻子走了么?”
木寒夏听着他淡淡的自嘲的嗓音,有点想哭,又又点想笑。
他握着她的手不放,低下头,轻轻靠近她的脸,说:“现在你已经不需要有任何顾虑,因为我想要的只有你。我说过,心爱的人也许会成为我的软肋。现在,你真的成了我的软肋,我唯一放弃不了的。”
木寒夏听到“心爱的人”四个字,眼泪险些掉下来。终于忍不住,轻轻“嗯”了一声。林莫臣心头如水波缠绵激荡而过,伸手就抱住她,迫她转身面对着他。
“你说我总是敲门,从不推门。但是以后我每次都推门,推开门,让你看到我。你可以继续考虑,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我不会再替我们两个人做决定。”
他低下头,轻声说:“我爱你。”
然后在她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木寒夏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跟雨水混在一起,眼中模糊一片。他尝到吻的滋味,唇刚一移走,又重新覆盖上来。然后吻得更深入,撬开她的唇,追寻她的舌。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跟她彻底缠绵在一起。
木寒夏的眼泪一直掉,她真的是从不轻易落泪的人。可在他吻她的时候,心底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甘甜和委屈涌上来。
林莫臣也察觉到了这个吻里的咸味,心头怜意更盛,也更是激荡。天地之间,雨夜之中,他拥着自己的女人,心中竟是从未有过的畅快喜悦。他干脆吻着她不放手了。
木寒夏被他吻得恍恍惚惚,一时竟有不知身在何处。她想,她要推开他吗?不,她推不开。她真的不能够。
我不是不爱你,不是一次次想要推开你。
不是心有不忿意难平。
你可知道,天之骄子的你可知道,这世间,离别太多。
太美好的你,我怕握不住。
……
唇被他咬着,身体被他拥抱着。她迷迷茫茫地低声说:“你不是说,要让我考虑,跟不跟你在一起吗?”
“嗯,你考虑。”他含糊地答。
城市中心的荒原,大雨滂沱而下,他们却像站在自己安静的世界里。他抱紧了她,她也抱紧她,吻得更深,谁也舍不得放手。
——
林莫臣把她送到酒店房间门口,已是夜里一点多了。两个人都淋得跟落汤鸡一般,他倚在门边,既已抱得美人归,眼中就有了清浅的笑,低声说:“好好考虑。”
木寒夏:“嗯,我知道。晚安。”
他却不动。
木寒夏:“你怎么还不走?”
“想再看一会儿。”他说。
木寒夏心头一跳,竟有点无法承受他这样的凝视。她伸手关门,说:“快去洗澡吧,明天要是感冒了,可就让亲者痛仇者快了。”
林莫臣笑了笑,又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两眼,也不知在想什么,终于还是回房了。
木寒夏走进浴室,脱掉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刚要打开热水,一抬头,却看到镜中的自己。
乱得像杂草的发,脸也被冻白了。贴身衣物更是又湿又狼狈。可唯独双眼,灿亮如星。唯独双唇,被他已吻得肿起。脖子下方,更是有几处他情难自已留下的吻痕。
在这一刹那,看着这样的自己,木寒夏忽然就像个孩子。快乐、盲目、迷惑、甘甜、喜悦、惶然……她低头笑了,抑不住地笑了。她打开热水,伸出双手拥抱这温暖。
……
有生之年,你是否见过真正的爱情?
当真爱来临,它就像燎原的火,伴我青春无悔,令我放肆燃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