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矢岛医生发言了。「真纪小姐目击招财猫的时间,不一定是凌晨4020电子书以后?」
剑崎京史郎接话说出早已确定的结论。
「既然这样,丰藏先生遇害的时间,也不一定是凌晨4020电子书以后?」
美树夫也点头附和。
「所以也可能在凌晨4020电子书之前行凶,例如晚间十一点半。唔~这么一来,我也没有不在场证明了。」
「我也和美树夫一样。」矢岛先生这么说。「凌晨4020电子书之后,我和美树夫一起看电视,所以有不在场证明,但如果是晚间十一点就没有。」
「我也一样。」剑崎京史郎如此回应。「我在十一点那时候,几乎都是独自待在仓库。不对,不只是我,被逮捕的真一也一样吧?记得他说过,他晚间十一点是在自己卧室听广播。」
昌代如同代表众人,向警部提出质询。
「刑警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您刚才说真纪的证词源自于错觉,这一点我完全听懂了。可是确认这一点之后,就代表所有男性都可能涉嫌,那么刑警先生为何要逮捕真一?到底是基于什么根据?」
「根据是吗?其实也是基于不在场证明。」
「什么样的不在场证明?」
「好了,各位别着急,行凶当晚的叙游还没结束,我会依序说明。」
警部说完之后,继续回顾凶手当晚的行动。
「正确的行凶时间,推测是在晚间十一点二十分或三十分这个时段。凶手行凶结束之后,立刻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首先,必须把假出口的小孩高招财猫放回后门。接下来,凶手应该要拆除半圆锥状温室,不过这个工作比较耗时,所以应该是之后才进行。毕竟只要在天亮之前收拾完毕,无论何时去拆除都无妨。
因此,凶手任凭现场维持原状,着手制造不在场证明。凶手可能是在即将凌晨4020电子书时前往酒吧『田园』,在那里待到两点;也可能是在即将凌晨4020电子书之前和电影同好会合,就这么以客厅电视看电影,畅谈电影到凌晨三点;或者是在即将凌晨4020电子书时前往牌友家,就这样通宵打牌到天亮。」
警部依序看向美树夫、矢岛医生与剑崎京史郎,刻意列出三种可能性。
「但无论是何种状况,各位嫌犯都有凌晨4020电子书整的不在场证明。这么一来,是谁在凌晨4020电子书以何种方法,把成人高招财猫搬到那间温室前面?这就是问题。因为成人高招财猫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里是事实,不是错觉。这个问题的答案简单过头,其实凶手预先雇用了共犯,也就是万事通岩村,名为岩村敬一的男性。」
「是在葬礼会场遇害的那一位吧?」
昌代这么说,美树夫接着提出理所当然的疑问。
「要用钱雇用共犯没这么简单吧?如果轻易找得到人,到头来根本就不需要那种温室机关啊?」
「不,并非如此。凶手雇用岩村的时候,并不是要求他成为杀人共犯,委托这种事肯定会被拒绝。
凶手只是委托岩村搬运成人高招财猫,而且当然隐瞒自己的身分,也没提及这是犯罪计划的一部分,单纯委托这项搬运工作。岩村内心应该也觉得不对劲。不过只要将一个摆饰搬动一小段距离就能赚几十万圆,他不可能拒绝。
岩村依照委托内容,在案发当晚来到豪德寺家正门,将门前的成人高招财猫搬到借来的车子货斗,运送到温室出口。这时候是凌晨4020电子书整。然而…」
砂川警部举起食指吸引众人注意。
「岩村敬一在这项简单至极的工作中,犯下一个凶手也没预料到的天大错误。他居然把正门前面两只成人高招财猫的左右搞反了。」
招财猫的左右?那是什么?陌生的字句令志木不禁纳闷。
「左右?」美树夫也诧异询问。「意思是分不清左右?都几岁了怎么可能…」
「不,如果是小岩就很有可能。」没什么机会发言的鹈饲,像是抓准机会插话。「他左右不分的症状很严重,不是最近才发生的问题。如果凶手不晓得他左右不分的问题——哎,肯定不会知道吧——口头吩咐他『把面对正门位于右手边的招财猫搬过来』,以小岩的状况,几乎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会搬左边的招财猫。」
「百分之五十?」二宫朱美露出无奈的表情。「这是怎样?不就等于闭上眼睛乱猜了?」
「他就是这种人。总之,即使说百分之五十太夸张,他也很有可能搞错方向,流平也知道这件事。」
「我知道。」户村流平点头回应。「他当时在葬礼会场也搞错方向。我告诉他厕所在右边,他却完全往左边走。不过警部先生,把正门前面两只成人高招财猫的左右搞反,是这么严重的事情吗?两只招财猫一样大,搬运哪一只都没差吧?」
「不,这你就错了。门口的招财猫,并不是单纯把两只同样的招财猫摆在两侧,那两只确实有左右之分。」
「有这种分别?」
户村流平感到纳闷,此时剑崎京史郎发出感叹的声音。
「啊啊,了不起…不愧是刑警先生,您居然察觉了。如您所说,那两只有着明确的左右之分,差别在于举起来的手。面对正门右手边的猫举左手,左手边的猫则是举右手。将两种招财猫成对放在两侧,会浮现一种左右对称的完整美感,这是经过缜密考量的构图,是醉心于招财猫神秘性暨艺术性的丰藏先生,为了将福气招人家门,特别制造正门用与后门用的两组招财猫,绝对不是随便拿两只『招财寿司』店门口代替招牌的招财猫放门口。到头来,招财猫举哪只手才正确,堪称是我们招财猫信徒永恒研究的主题,做为根据的数个传说…」
「咳咳!」
砂川警部这一咳,中断剑崎京史郎这段似乎会永远持续的招财猫讲座。
「回到案发当晚的话题吧。真纪小姐在案发当时目击的招财猫——正如刚才的说明,是小孩尺寸的招财猫——和放在』招财寿司。店门口的招财猫一样,也就是举左手的招财猫。真纪小姐,记得你是这么说吧?」
「是的,我记得是这样。」
「换句话说,凶手利用的是后门两只小孩高招财猫之中,面对门口右手边那只。这么一来,凌晨4020电子书出现在温室前面的招财猫,也非得是举左手的成人高招财猫。举的手必须相同,真纪小姐与我们才会把两只大小不同的招财猫,误认为同样是成人高招财猫。要是察觉举的手不一样,两只招财猫不同的事实就会败露。所以凶手当然委托岩村『把面对正门右手边,举左手的成人高招财猫搬运过来』。」
「然后小岩按照吩咐搬运过去了。不过他搬运的是面对正门左手边,举右手的招财猫。」
二宫朱美听到鹈饲这番话,出言同情凶手。
「这样啊,那凶手应该也受到打击吧,特地打造的不在场证明搞砸了。」
接着,美树夫再度提出理所当然的疑问。
「不过,刑警先生,隔天早上位于温室前面的成人高招财猫,确实是举左手的那只,这件事要怎么说明?」
「应该是某人察觉出错并且更正吧。不过这个人不是岩村本人,他毫不怀疑自己的工作会出错,完工之后跑去找朋友喝酒,并且愉快返家。既然这个人不是岩村,就是凶手自己。凶手在夜间察觉岩村的疏失,因此把举右手的招财猫再放回正门前面,重新把举左手的招财猫搬到案发现场。凌晨4020电子书搬运成人高招财猫的是岩村敬一,但更正错误的不是岩村,是凶手自己。那么,这个工作是在什么时候进行的?」
「啊,原来如此!警部,是凌晨两点半吧?」
志木不由得大喊。
「凌晨两点半?这到底是什么时间?」
志木为一无所知的昌代解答。
「某个厨师作证指出,他案发当晚的凌晨两点半经过案发现场,却没看见温室前面摆着成人高招财猫。换句话说,那天凌晨4020电子书出现的成人高招财猫,看起来直到天亮都摆在那里,其实曾经在凌晨两点半前后消失一次。
这种说法听起来很玄,很难从现实层面解释,但如果凶手正如警部所说,在那个时候更换招财猫,就能顺利解释案发现场的招财猫为何暂时消失。警部,没错吧?」
「没错。为了证明这件事,必须从目击者口中得到新的证词。因此我再度向案发凌晨两点经过现场附近的粉领族问话。她深思之后回想起来,她在凌晨两点看到的成人高招财猫确实是举右手。」
紧绷的空气之中,随处发出「喔…」这样的感叹声,看来所有人都认同警部的推理相当可信。砂川警部充分确认这股气息之后,重新点出凶手。
「基于上述推论,凶手在案发当晚,肯定曾经亲自更换招财猫,也确定是在凌晨两点半前后进行这项工作。那么,接下来就要重新审视嫌犯们的不在场证明了。谁能在凌晨两点半自由搬动招财猫?
剑崎京史郎先生正在通宵打麻将,不可能;美树夫先生与矢岛医生还在聊电影,所以也不可能。那么真一呢?他就有可能。他直到凌晨两点都在酒吧,却没有后续的不在场证明,毕竟在他的计划之中,原本不需要后续的不在场证明。这就是我点名豪德寺真一是凶手的根据。」

5

矢岛医生确认砂川警部说到一个段落时举手。
「我完全听懂刑警先生的说明了,不过为求谨慎,方便我问几个问题吗?」
「请尽管发问。」
「凶手在凌晨两点半亲自搬运成人高招财猫。不过招财猫体积很大,应该要车子才搬得动,他使用的是哪一种车?」
「农舍里有一台板车,应该是使用那台车吧。成人高招财猫放在板车上刚刚好,而且搬运时不会发出声音。」
「原来如此,以这种方式搬运很合理,但我觉得问题在于顺序。凶手要将正门前面和温室门口的招财猫互换时,我认为合理的顺序,应该是先把正门前面举左手的招财猫以板车运到温室,再以板车把举右手的招财猫搬回正门前面,这样就不会导致案发现场的招财猫暂时消失,也不会让刑警先生起疑。」
「您说得没错。以结果来看,这种顺序正确得多。不过请站在凶手的立场考量。对于凶手而言,最重要的应该是先把摆错的举右手招财猫藏起来。目击举右手招财猫的路人越多,犯行败露的机率就越高,因此凶手采用的顺序,是先把举右手的招财猫放回正门,再把举左手的招财猫搬到案发现场。」
「换句话说,这是类似紧急避难的处置。原来如此,应该是这样没错。不过刑警先生,虽然这么说不太对,但您点名真一是凶手的根据,很难形容为铁证。您说凌晨两点半没有不在场证据的人就是凶手,说服力过于薄弱。
比方说,您为何能断言不是我与美树夫共同犯案?通宵打牌的剑崎先生,真的不可能在凌晨两点半暂时离席,瞒着牌友做出这件事吗?到头来,您能断言绝对不是外人犯案吗?」
「您说得一点都没错。我确信豪德寺真一是凶手,实际却也觉得事证稍嫌不足,最好的方法是由他自己招供。这番话的意思并不是要对他逼供,只要在他身为真凶必须采取某种行动的那一瞬间逮捕他,就可以将他逼入绝境。话说回来,我从昌代夫人那里听到一件耐人寻味的事。」
「我说过什么吗?」
「夫人,您说过案发之前应该放在信箱里的请款单不见了,对吧?」
「啊,原来是那件事。」
「找到了吗?」
「不,还没找到。后来我如同对刑警先生说过的那样,问过家里的每一个人,但没人知道这件事。肯定是如同刑警先生所说,从信箱掉出来被风吹走吧。」
「不,没有被风吹走。」砂川警部说完,从西装口袋取出请款单。「遗失的请款单在这里。」
「哎呀,在哪里找到的?」
「在门口前面只剩下一只的招财猫,也就是面对大门左手边那只招财猫的底下。您知道这番话的意思吗?请款单确实在案发之前从信箱掉出来,信箱在面对正门的左侧门柱,所以自然掉在同一边的招财猫脚边。
但如果只是掉下去,不会压在招财猫底下。只可能是掉到招财猫脚边之后,岩村敬一把招财猫搬到温室前面,后来凶手又把招财猫搬回原位时压在底下。凶手一时疏失没察觉这件事。」
「换句话说,这张请款单证明举右手的招财猫,在案发当晚移动过。」
「是的。而且只有凶手知道举右手的招财猫在案发当晚移动过。因此凶手要是知道请款单在案发当晚遗失,肯定会坐立不安。或许请款单压在招财猫底下,要是自己以外的某人发现这件事…凶手肯定会这么想,也绝对会忍不住想确认招财猫底下的状况。
凶手当然是在晚上行动,因此我们昨晚一直在正门前面埋伏。后来正门在深夜打开了,现身的果然是真一。他把招财猫搬到旁边,这个行动是在确认请款单是否压在招财猫底下。当我们质疑这个场面,要求他说明时,他将招财猫扔向我们逃走,这等于是承认自己是凶手。
所以各位应该可以理解,我们具备充足的证据逮捕他。」

6

「话说回来,虽然和我们没有直接关联,但那个叫作岩村的万事通,为什么会在葬礼会场被杀?凶手想制裁这个犯下重大疏失的共犯?还是一开始就打算下毒手?」
以美树夫这番话为契机,话题终于转移到第二件命案。
「不是一开始就打算下毒手。到头来,凶手认为岩村肯定会积极提到凌晨4020电子书搬运招财猫到案发现场这件事,这样可以误导警方推测行凶时间在凌晨4020电子书之后。
事实上,岩村从隔天报纸得知命案之后,还特地前往葬礼会场。即使不知情,自己似乎成为丰藏先生遇害的原因之一。如此心想的他,应该是想对警方与遗族表明自己当晚的行径。这原本也是凶手所编写剧本的一部分,但因为岩村当晚出错,凶手又亲自更正,使得状况有所改变。」
「怎样改变?」美树夫这么问。
「凶手变成不能让岩村见到警方。岩村遇见警方,应该会说出当晚的状况,毕竟这对他来说完全不是亏心事。这么一来,警方应该会将岩村带到豪德寺家正门前面,详细询问当天晚上的状况。即使是左右不分的岩村,看到正门前面的光景肯定也会察觉异状。
岩村肯定会察觉,自己搬运的招财猫位于门前,没搬运的招财猫却不见,这对于凶手来说极为致命,因此才会紧急在葬礼会场下毒手。」
「丰藏先生命案看似计划周详,岩村命案却像是临时起意,原来是这个原因。」
砂川警部点头回应矢岛医生这番话。
「是的。凶手必须在岩村接触警方或遗族之前灭口。」
「不愧是刑警先生。看来关于至今没找到的凶器之谜,您也已经准备好答案了。请问凶手使用什么凶器,又把凶器藏在哪里?」
「…」
「咦?」
砂川警部出乎意料沉默下来,使得矢岛医生脸色一沉。
「难道您尚未查明?」
「是的,其实正是如此…总之,只要真一招供,真相迟早水落石出,但我现在还无法断言。」
「那么,尸体身上泼洒味噌汤的原因也还不知道?」
「是的,完全没有头绪…哎,或许是要表达某种意境吧。」
砂川警部没面子般搔了搔脑袋。
「那么,警部先生…」在房间角落保持沉默的男性忽然出声。「我来帮您解开凶器与味噌汤之谜吧。」
是鹈饲杜夫。砂川警部不发一语,只露出无奈至极的表情。
「鹈饲先生,可以吗?出洋相我可不管啊。」
「终于轮到我表现了。总之,你就看着吧。」鹈饲老神在在,一语谢绝二宫朱美的担心。「先简单重述案情。杀害岩村敬一的凶器,推测是刀刃约二十公分的利器,但案发现场没找到菜刀或刀子。另一方面,凶手——应该可以断定是真一——没有离开案发的葬礼会场半步,因此无法将凶器带离现场,那么凶手以何种方法处理凶器?警部先生,这就是问题所在吧?」
「没错。」
「不过,只有一个方法,能将凶器悄悄带离现场。」
「你该不会推测是利用棺材吧?」
「…」
鹈饲像是煮熟的蛤蜊张大嘴,哑口无言好一阵子。
「看吧,我不是说了吗?」
二宫朱美低下头。
「您…您调查过了?连棺材都看过了?」
「当然调查过了,无懈可击。」砂川警部像是夸耀胜利般挺胸。「凶手有可能将刺杀岩村的凶器偷偷藏进棺材,一起运到火葬场焚毁。哼,这是很可能发生的状况,以为我们警方不会察觉这种事?出殡之前,我们当然再度打开棺材检查一次,里面装满各种小东西,简直就是玩具箱,但是没有找到凶器。志木刑警,对吧?」
「是的,肯定没错,我亲眼确认过。」
志木抱持自信断言。不过鹈饲听到志木这番话,眼神再度增加光辉。
「喔~检查棺材的是志木刑警啊,这样啊这样啊,不过恕我失礼,我认为志木刑警应该很难发现那个凶器。」
「这、这是怎样,你想侮辱我?」
「我并不是在侮辱。」鹈饲耸肩回应。「不过,提到出乎意料的凶器,志木刑警只想得到冰刀,以这样的推理天分,要找到凶器实在有难度。」
「你、你为什么知道这件事!」
「没什么,只是凑巧听说的。回到味噌汤的话题吧。在遇害者身上泼味噌汤,究竟代表何种意义?话说在前面,那不是要表达某种意境。」
「不然是什么原因?」砂川警部这么问。
「其实,凶手是把味噌汤冰冻成刀状物体刺杀遇害者。在这种盛夏酷暑,味噌汤冰刀立刻融化还原为味噌汤,并且被我们发现。」
「你、你说什么!真的吗!」
「假的。」
「居然是假的!」
「我只是刚才一瞬间觉得不无可能。但是仔细想想,凶手是临时起意杀害岩村,不可能预先花心思准备这种凶器,冰刀论点也是这样被推翻的。」
「说、说得也是…那么味噌汤之谜究竟是怎样?」
「还是应该认定凶器消失之谜和味噌汤之谜有关。凶手想要隐藏凶器,因此对尸体泼洒味噌汤。」
「意思是味噌汤可以隐藏凶器?」
「正是如此。俗话说,最适合藏树木的地方是森林,套用在这次的案件,凶器是树木,味噌汤是森林。名为味噌汤的森林包含的某种东西,隐藏了名为凶器的树木。话说回来,味噌汤包含哪些东西?」
「豆腐。」矢岛医生这么说。
「海带芽。」美树夫这么说。
「油豆皮。」剑崎京史郎这么说。
「唔~我这个问题并没有局限于配料…」
「没有局限于配料的话还有什么…啊,味噌?」
二宫朱美的回答,使得鹈饲扭动身体。
「啊啊,差一点。但不是味噌卜类似味噌的搭档。」
「难道你指的是高汤?」
砂川警部答案似乎终于命中红心。
「对,就是这个,高汤。那么高汤是什么?警部先生,您知道吗?」
「高汤就是高汤啊,美味的来源。」
「从什么东西熬煮出来的?」
「小鱼干或昆布吧?」
「差一点,再猜一个。」
「怎么回事…?你是说柴鱼?」
「对,柴鱼。最适合藏柴鱼的地方是味噌汤。」
鹈饲径自点头认同,众人就这么不明就里而愣住。鹑饲继续说明。
「哎呀,各位还不知道?凶器就是柴鱼。话说在前面,并不是柴鱼片,是那种像是木头,又黑又硬的柴鱼块,而且不只是硬,无论任何柴鱼块,经过刨刀每天削片,尖端肯定变得尖锐,外观有点像是厚实刀刃吧?」
「唔,这么说来…原来如此,以尖端锐利的柴鱼块刺杀腹部,就会成为那种类似刀尖挖过的伤口。」
「不过,用柴鱼块当作凶器有个问题。柴鱼块造成的伤口,很可能检验出柴鱼特有的成分,也就是俗称『鲜味成分』,包含谷氨酸在内的氨基酸。考量到现代科学办案能力,这部分无法避免。如果没能巧妙瞒骗这一点,就无法活用这种『美味凶器』的意外性。」
「所以才用到味噌汤?」
「是的。凶手带着柴鱼块与味噌汤,并引诱岩村进入厕所隔间。柴鱼块应该是放在口袋,味噌汤则是装进塑胶袋。凶手以前端尖锐的柴鱼块刺杀岩村腹部之后,朝尸体泼洒味噌汤。这么一来,即使伤口检验出柴鱼成分,也只会解释成是味噌汤内含的鲤鱼高汤,不会有人察觉柴鱼块是凶器。」
「柴鱼块是凶器。既然这样,这个柴鱼块跑去哪里了…啊!」
砂川警部看向志木,志木感觉冰冷液体从背脊滴落。
「喂,志木!虽然我觉得不可能,但棺材里应该没有柴鱼块吧?」
「呃…有。」
「有?有柴鱼块?为什么?棺材里为什么有柴鱼块?你看到不会觉得奇怪吗?你眼睛是装饰品?」
砂川警部咄咄逼人像是随时会扑过来,志木拼命试着为自己辩护。
「警、警部,因为柴鱼块和金币、逗猫棒之类的东西摆在一起啊,既然猫可以配金币,又可以配逗猫棒,那么猫配上柴鱼块也完全不突兀。到头来,那些小东西是遗族预先准备的,只要宣称是用来悼念爱猫的丰藏先生,众人大致都能接受…没人想得到凶手居然偷偷拿来当成凶器。何况柴鱼块本来就是深黑色,沾血也看不出来。」
「也就是说,棺材就这么再度盖上,送进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