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主子她不认识。不认识也得请安,任君紫放下花请了个太监礼。
“娘娘,这个就是任得意。”那声音是镜子姑娘的。
“抬起头来。”又一个喜欢相面的。
依言抬头,任君紫耷拉着眼皮,不敢直眼咯噔地看。
“哟,这是什么态度?皇上赐个名而已,就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正眼都不看本宫,宝镜,给我打她一巴掌长个记性。”主子说道。
靠!这不是纯找碴吗?
任君紫还未等解释,一巴掌打得她回了神。
“本宫教训你,你还不谢过本宫?看来是不满?宝镜,再打。”
两巴掌,任君紫心头跟液化的钢水一样,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她娘的,给我记住,老娘不还回去不姓任。
“别以为皇上赐名就可以眼睛朝天了,本宫要给你赏赐你还敢推三阻四?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女巫婆说道,经过她身边:“宝镜,赏的东西回头送给得意。”
香风过,人已远,空留背影。
“啐”——任君紫对着背影留下一口唾液。
死镜子还真是手下不留情,她本来面黄肌瘦的脸这下子可总算有了红润的颜色了,热腾腾的。
回到清乐宫放好花儿,任君紫不声不响低着头,打算拧个凉毛巾敷敷脸,不留神碰到一个人。
“怎么无精打采的,得意?”送走个镜子,又来个首饰钿子姑娘。
任君紫便抬头做可怜状看着钿子姑娘,从那天的情形来看,钿子和镜子属于同性相斥的NS极,没准儿钿子姑娘能替她出口气。
“这俩小红手印——”扭扭她的脸:“谁打的?”
摇头。
宝钿看她,眼珠转了转:“要不你跟公主说去?”
“是宝镜姑娘。”任君紫故意低了头,这是你逼我说的。
宝钿冷哼一声:“死丫头,敢欺负我们清乐宫的人。”
“宝钿姐姐,你别跟公主说,宝镜姑娘也是奉旨办事,说来也怪我自己,娘娘说了要给我赏赐我却磨磨蹭蹭不去,娘娘定是以为我心里轻视她……只要娘娘解气了,我这两下子没事。”任君紫说道,深明大义的样子。
清苑说小肉和主人一样难看,大概也是看淑妃不顺眼地,最好狗咬狗一嘴毛,没一个好人。
吃过晚饭终于消停了,她一个抓鸟的太监是不用值夜或者守门的。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任君紫也睡不着,想着这些从天而降的莫名其妙的事情,使劲晃晃头,烦死了。掰手指算算,还有三个月零九天呢。
屋子里似乎有一点响动,任君紫以为是老鼠,小太监住的地方能好到哪里去。
盘腿坐在床上学秦九的老僧入定式,也许能静静心也说不定。感觉一阵微风迎面扑来,有一种压迫感。
睁开眼睛便见眼前多了一堵墙,吓得任君紫往后一仰脑袋碰到了床板发出一声闷响。
“你这一天天多灾多难的。”墙说话了。
“多灾多难也是被你害的。”任君紫站起来,居高临下,借着微弱的光俯视他,当然啥也看不清,只能见他两只眼睛亮晶晶仰视着她。
叉着腰,任君紫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大哥,看在我腰都要摔断了又受了好几天的气外加挨了两个耳光的份上,剩下那三两银子咱就到此为止吧。”强悍的架势虚弱的语气。
“谁打了你耳光?”他问道,忽然抬了手摸摸她的脸:“难怪看起来像馒头。”
任君紫愣了一下然后恶狠狠地拍飞了他的手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我欠你钱没错,可没说你可以轻薄我。”
完了,她的脸皮就这样被摸去了,还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还疼?”他不以为意,在床边坐下,拍拍床:“坐下说话,仰着头说话不舒服。”
“你说,到底放不放我?要是不放我现在就喊了,反正清苑公主准备逮你呢。”任君紫说道。
“喊啊!让人知道你深更半夜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你想想,谁吃亏?”他语气轻松。
“反正我现在是太监,你连公主宫里的太监都敢……那啥……看清苑公主饶得过你?”任君紫斜眼睛瞪他:“快说,到底一笔勾销不?”
他摇头:“本来是可以的,可是今天公主去和皇上说要调了你到清乐宫,皇上也同意了,这样便不行了。”
“那你去求皇上啊,你不是见得着吗?不是红人吗?”任君紫说道,忽然想起来:“对了,你到底姓甚名谁?就因为不知道你的名字被清苑公主恐吓好几回了,她非以为我骗她,还说我要勾搭皇上……真是……”
他闷声笑了:“勾搭皇上?有点自不量力。”
“笑个……鸟!他勾搭我我还不干呢,我又不是缺心眼去勾搭个种马!”任君紫说道拍他肩头一下:“快点说叫啥名字,别转移话题。”
“说了你别吓着。”他说道。
任君紫摇头,难道你还能姓皇名帝啊?
“孟轩。”他说道。
任君紫笑了,很没诚意地笑了:“白瞎了好名字。”
头上又挨了一记扇子。
商谈的结果就是任君紫现在不能出宫,要等他找好了时机和皇上提了才行。

第 30 章

到底,任君紫也没问出来孟轩到底是宫里负责养啥的。
清苑的寿辰越来越近了,任君紫托那两个巴掌的福不必再出清乐宫到处跑腿了,那天正抓鸟跳下树只见清苑眼睛绿幽幽地看着她,任君紫吓了一跳鸟儿便飞了。
“虽说你这女人长得实在有点难看,不过,比淑妃看着顺眼点。”清苑说道。
这夸人和损人方法都够缺德的。
“谢公主夸奖。”任君紫说道。
“我都忘了你这本事了,这样吧得意,过几天本公主的寿辰你去扮一回仙女如何?若是扮的让我高兴我就帮你出那口气。”清苑说道。
仙女?出气?哪儿跟哪儿啊……
就算清苑帮她出了气,那以后淑妃再找麻烦肯定又是倒霉落在她头上啊?何苦来……
“回公主,奴才没有什么气。”任君紫说道。
“你的意思是不肯扮个仙女为本宫祝寿了?”清苑瞪眼睛。
“公主误会了,若公主想看奴才自然乐意,只是怕雕虫小技入不了公主的法眼。”任君紫说道。
“就这么说定了,下午我让人送你去教坊,你可好好给我练着,到时候别给我丢了脸。”清苑说道。
看着清苑趾高气昂离去的背影任君紫挥了挥拳头,娘的,地位高果然很好……
“得意姑娘。”有人叫她,是一个在后宫里很少能听见的纯男人的声音,讶异,自己啥时候还认识这号人物了?
回头。一只帅哥。
“沐太医好。”任君紫说道,这帅哥又是进宫给谁治眼睛的?
帅哥一笑:“得意姑娘服了药可还管用?”
噗!大姨妈的问题没啥不能说地,可是对着一个古代男人说她有点耍 流 氓的感觉。
“谢沐太医。”任君紫说道,正想着咋转移话题呢忽然想到了钿子姑娘便忙说道:“沐太医,有人托我转交一样东西。”翻翻袖里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换衣服了,东西忘了拿出来。
挠挠头:“不好意思,换衣服忘了拿出来了,下次再交给您吧。哦,对了,下次您什么时候进宫啊?”
“这要看主子们什么时候传。”沐帅哥说道。
“那就只好等下次了,实在不好意思,沐太医。”任君紫说道。这不是耽误JQ发展吗?
沐帅哥点点头,走两步回过头看看她:“得意姑娘,信期的时候最好不要飞来荡去的,免得抻着。”
任君紫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飞速跑了。
任君紫纳闷,为啥这个架空年代的人一个个看起来比她都像穿来的?没道理啊!
吃过饭又是钿子姑娘亲自送她去教坊受训,任君紫心里郁结无比,为啥人家到了古代都风生水起她就到了哪里都是乌烟瘴气?
“得意,托你办的事如何了?”钿子姑娘问道。
“今儿倒是碰着沐太医了,可是他说着急着,让我下次给他。”任君紫说道。大概钿子姑娘不会找帅哥质问吧?
“那你可别忘了。”钿子姑娘说道。
“这是自然,宝钿姐姐的事就是小七的事,就是忘了自己的事也不能忘了您的事。”任君紫拍马屁。
“胡说什么,我的事跟你的事不是一码事。”钿子姑娘嗔道,脸上一抹可疑的红晕。
都是女人的事有啥不一样的,任君紫腹诽。
到了教坊,见着了教坊头林大娘,虽说叫“大娘”可是看着却只三十出头,一双丹凤眼看着妖媚入骨,被她这样的眼神盯着任君紫觉得一会儿自己就会被吃剩下一堆白骨,这女人搁到现代就是个白骨精标本。
宝钿说了清苑公主的指示,林大娘点头,宝钿这才走了。剩下任君紫独自面对眼前的白骨精。白骨精也正看一身太监装扮的她,看了会儿撇撇嘴说道:“学过舞蹈没有?”
任君紫摇头,她妈送她去了,两天她就嚎啕大哭打滚耍赖不去了,她爹说,学了舞蹈也成不了专业的,浪费孩子的时间。于是,她连业余的都不是。
林大娘又问了些别的,问完了直叹气,估计觉着她是个烫手山芋,最后没招了:“去,换身衣服吧。”
她们给任君紫穿的衣服很是飘逸,和任君蓝媚月楼那廉价的衣服不同,这个料子一摸就知道是上好的,长长的裙摆曳地,让平时迈大步走惯了的人都不自觉放小了步子。见她小心翼翼走了出来林大娘笑了:“差强人意,哦,你平时都是怎么飞的?”
“竖着飞……的吧。”任君紫说道,横着飞那是被打出去了。
林大娘那精致的厚实的妆些微有些龟裂的迹象,挥挥手,示意任君紫跟着她去演示一下。
任君紫随意捡了条飘带用,目测一下高度很轻松地飞了过去,落地站定,看林大娘,发现林大娘也正些微吃惊的表情看着她:“你过来。”
林大娘吩咐了人不知去干什么,回来的时候宫女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铜盘,铜盘里是——灰。
这是要干啥?任君紫正疑惑中,只见宫女放下了铜盘,林大娘让她提了气踩到灰上,教坊奇怪的招数让任君紫有点提心吊胆早已不自觉地提了气,踩上去,看看林大娘又看看脚下,难道这是测量脚的尺码?然后给她做舞鞋?然后她也可以像白天鹅……鹅……呃……
让她出来了,林大娘俯下身盯着那灰上的脚印看。然后抬头很是疑惑地看她。
任君紫不自觉地将脚丫子往裙摆下藏了藏,脚大也不能赖她,谁让她们那时候废除了裹小脚呢。
“我没缠过足。”任君紫小声解释道。就像一堆仙鹤腿里忽然出现一条大象腿一样,让人自然地就觉得自己别扭。
白骨精掩嘴笑了:“得意,你是我入教坊这许多年来见过的少数几个身轻如燕的。”
原来是称体重的,还好,这个没丢人,亏了南浦云给她吃的“特效减肥药”。
任君紫嘿嘿一笑,不自觉地又要去挠头被林大娘那一瞪讪讪地放下了手。
因为这一道“踩灰”,任君紫被林大娘另眼相看,每日里亲自调教她坐卧行踏,任君紫虽然知道这有助于提升自己的“古典气质”,可是每次被林大娘的那双丹凤眼一瞪再配合她刻意的轻咳,任君紫就觉得她在调教一个“头牌”。
她可不想变成“头牌”。她是任君紫,就算粗鲁她自己乐意。
怎奈林大娘觉得她这块顽石是璞玉,非要琢成精美的玉器,对她看管很是严厉,任君紫便渐渐受不住了,琢磨着想个主意偷偷懒。
正琢磨着是要吃饭噎到喝水呛到还是走路崴脚,恰巧那天任君紫的一位老朋友深夜来访了,熟悉的“沙沙沙”的声音和低温度让任君紫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第二天,任君紫被一条忽然出现在“训练场”房梁上的白蛇吓得高空坠落了,虽然伤得不怎么严重,可是胳膊却因碰了地而疼得难以伸直,而且还蹭破了一块儿皮渗着血丝。林大娘吓得忙催着人去请太医。
来的太医也是任君紫认识的,沐帅哥。
沐帅哥检查了她的胳膊一下,说没什么大的问题,但是骨膜有些损伤,大概要一旬才能恢复。药也不是名贵的,只说服些云南白药便可,林大娘忙派人去取药了,正巧太后宫里要传歌舞,林大娘只能急匆匆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任君紫忙道谢谢。
聪明人真好,她就直冲他眨眼睛他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谢谢你沐太医帮我逃过这几天难捱的日子,不过,那药就不必吃了吧?”苦兮兮的药丸子她可不想吃。
“得意姑娘,如果你想你的胳膊永远伸不直便不吃吧。”沐帅哥说道。
呃?
“这么说,我真的受伤了?”任君紫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我明明控制了力度啊,而且也没怎么疼……”
沐太医笑笑:“得意姑娘,可能是算错了力度。再者,有些伤可能就是不经意间造成的。”
她现在要说自己“倒霉”还是“幸运”?
沐太医嘱咐她小心别再伤着便要告辞,任君紫忙叫住他,从衣襟内拿出钿子姑娘要她转交的东西:“给,有人要我转交的。”
他一挑眉:“谁?”
“看了你就知道了。”任君紫说道。钿子姑娘要她不要说。
沐太医收了那东西走了。任君紫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大不了再给他们互传几次东西罢了。
第二日沐太医来给她换药,只字不提那东西的事,还是任君紫忍不住问了,沐太医便定定地看她一眼然后微微一笑——还是什么也不说。
“沐太医,你倒是说句话啊,回头我也好给人家个交代。”任君紫说道。
“不急,反正你现在也回不去。”沐太医说道。
“我不会看的,以人格保证。”任君紫说道。
沐太医便不答言,细心给她换药。
任君紫摔的这一下让林大娘叹气连连,恨不得让她一天吃百八十颗药丸一下子好了才高兴,不过急也没有用只好慢慢养着。
养病的第8天,孟轩又一次在大半夜的忽然出现在她床前,当时任君紫正睡得香甜,翻个身被床前立着的黑影吓得差点失声尖叫,还好,孟轩动作快,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不过也正好碰到了她那条残疾胳膊上……

第 31 章

“别喊,是我。”孟轩低低的声音说道。
任君紫“唔唔”点头答应着,孟轩这才放了手在她床边坐定,看着任君紫趴在那里不动便问她是不是生气了。
“托你的福,我好了一半的胳膊又残回原点了。兄台,你有大半夜偷入女人房间的爱好啊?”任君紫坐起来斜着眼睛瞪他。
“偷入?不,都是正大光明。”孟轩说道。
“那麻烦你下次也正大光明地来,否则就算我胆子大也早晚被你吓死,再说,要是被人看见——”从鼻子里哼一声:“你不在乎名声我还在乎呢。”
“怎么会摔着?不是玩得很顺手了?”孟轩问道。
“马有失蹄人有失策,谁能保证啥都一万。喂,兄台,你找着机会和皇上说了吗?”任君紫问道,现在,她无比怀念任家。
“这几天皇上没宣召我。”他说道。
“你故意的,为啥你以前总见着最近就见不着?嘁!反正话都是你说的,我也没法去验真假。”
任君紫说道,想想:“算了,想想你这种铁公鸡也不可能去求情,我还是再熬个三个月好了。”
“真的很不喜欢宫里?”他问道。
“喜欢个鸟啊!这地方,动物都活得提心吊胆我能幸免吗?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宫女的头就被记仇,不想要赏赐也要挨耳光,公主跟我多说几句话就要被死太监记恨我还好得了吗?”任君紫念叨着,越念叨越生气:“都怪你,把我放在狗监养狗不就得了,非得显示你自己有本事调来调去,惹出事又不管我,嘁!不仗义。”
他半晌没作声,任君紫狐疑地探头过去:“喂,你生气了?我说的也是实话,你生什么气啊,反正都这样了,想办法补救就行了呗。”
“你想我管你?”他问道。
“起码也别出了什么事就扔下我一个人,我人生地不熟又不懂规矩,我也害怕呀。”任君紫说道。
“我若是管了你可不能生气。”孟轩说道。
任君紫斜他一眼:“那也得分管什么。”
“你这个丫头,事儿那么多。”孟轩的扇子拿起又轻轻落下打在她头上:“好好养着胳膊,落下了残疾可嫁不出去了。”
任君紫哼一声,咧着嘴笑了,她有铁饭碗还要男人干啥……
“傻笑什么?”孟轩的扇子没留情拍她肩膀上了。
任君紫的伤真不是什么大伤,就算又被压了一下也不过是又养了五六日便好了,所以一点儿也不耽误她飞。林大娘的神情好像任君紫是死而复生的人。
而且林大娘最近很忙,前几天清苑公主来过,看到任君紫只是在大背景上当陪衬很是不满,逼着林大娘将任君紫变成主角,林大娘有些为难,任君紫在一边听着心里直骂清苑,不就是飞吗?她不是天天在鸟笼子飞来飞去的吗?
林大娘为难,还是清苑给她出了主意。
清苑的主意让任君紫都不得不佩服——大气啊!
直接从室内场景剧变成了室外露天戏了,地址选在了皇宫内的泛波湖边,至于布景是怎么弄的直到表演的前三天任君紫才被带着去看了看。
布景很大很大,泛波湖的亭阁曲桥上处处摆满了鲜花,亭阁周围还绕着轻纱,夜晚就着那通明的灯火远远看去竟如仙境一般,任君紫发现那湖中多了三座假山,不禁感慨皇宫的办事效率,假山都能说堆出来就堆出来。
结果看了会儿发现那假山似乎有些摇晃,有些奇怪,林大娘这才告诉她,那假山是船伪装的,所以会随着水波晃动。
林大娘给她讲了讲“路线”,指指湖中高处那一条条发亮的细线,告诉她沿着那线飞,依次经过那三座“仙山”,采了寿桃和鲜花再沿着线飞回案上的高台之上,将寿礼送到清苑公主面前即可。
任君紫看看湖面,这下子她得玩水上飞了,祈祷那绳子够结实,否则她就完蛋了。
“彩排”还算顺利,林大娘说远远看去真像飞升的仙女一样。任君紫便很郁结这里没有照相机没法记录她难得一见的淑女表现。
终于到了清苑的寿辰,林大娘亲自给她整衣服、化妆便折腾了两个时辰,好不容易天色暗了,按计划任君紫是要湖的另一边“起飞”——基本上要飞跃整个泛波湖才算完成任务。
站在湖边任君紫想着,若是这次清苑高兴了便趁机求她放自己出宫去,隔着衣服摸摸脖颈上的钥匙,心中暗自默念:秦先生,你祝我好运吧!到时候我买炸鸽子给你吃。
林大娘在她身边似乎比她还紧张。
眼见着时辰到了,湖面上居然想起了丝竹之声,听着飘渺悠远还真有点天上人间的味道。
飞着,看着水面,任君紫知道对面有许多人正盯着自己看,虽然有点紧张,不过为了自己能尽快出宫只有忍、再忍,争取表现得好一点。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捡了”桃子放在左臂的精美花篮里,接下来便是飞到湖对面的高台之上清苑的座位前便可以了。
眼看着湖岸就在眼前,她的白练也顺利够到了那高高的树枝,第一根、第二根……眼看着到了高台前,不期然树枝竟忽然断裂了,任君紫不提防一下子做了自由落体,而且篮中的桃子也逃跑了一个,任君紫下意识地便去抓那桃子,桃子倒是抓到了,可是手肘处忽然刺痛,任君紫不由自主便松了白练落在了地上,只觉得腰都麻了没了感觉。
完了,这下子彻底要残疾了。
伏在地上不敢动,也不知道高台之上的人都是什么反应。
这下子完了,出宫遥遥无期了……
被七手八脚地扶到一处宫殿,任君紫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直到腰部一凉任君紫才回了头,只见那沐太医手里正拿着一样银光闪闪的东西——银针。
咽咽口水,喉间发出“咕噜”一声响,沐太医抬头看向她:“别怕,不会很疼。”
趴回去任君紫紧紧抓住枕头,将脑袋埋在枕中大气都不敢喘,微微的刺痛感传来任君紫不自觉地轻颤了下。
一下又一下的微痛扯着任君紫的神经,似乎那痛慢慢蔓延了全身。
其实像沐太医说的,不很疼,可是偏偏眼泪止不住。
针灸完了,感觉衣服重又贴着皮肤的感觉任君紫忙在枕头上蹭了蹭擦掉眼泪。
听着沐太医和宫女们交代不要轻易挪动她,就让她先这样趴着睡,又开了方子嘱咐太监们去熬药才走了。
趴着趴着,任君紫睡着了,每有了疼痛她便把自己劝睡了,总觉得睡醒了就会好了。
“得意,醒醒。”有人低声叫她,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